粉丝赏个脸 第十五章
第八章
两人顺利开始交往了。
裘弘儒如梁心洁所愿,让她有工作做,他替她安排在他投资的一间书店当店员,还将她的前同事陈晓宁挖角过来陪她,让她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时能有个熟悉的人陪。
与其说是工作,梁心洁觉得倒不如说她根本只是去帮忙而已,因为她上工第一天,书店里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她是老板娘,加上她行动不便,同事几乎只让她做简单不费力的工作,像是贴标签、整理书籍、用电脑记录进出货的明细。
因此,她打电话给裘弘儒,表达对他一开始就让店经理私下公布她的身分感到不满。
对此,裘弘儒却表示他们很识相,他很满意。
她的工作是不支薪的,因为上工前他就和她约定好,她的薪水是拿来还债的,不过等她领悟到没有薪水入袋,必定要依靠他才能生活这一点,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事后她感叹,他的心机深似海,她这辈子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交往后,裘弘儒依然保持着交往前的良好习惯,亲自开车送她上下班,假如行程不允许,他也会打电话叫计程车代替他接送。
两人的约会也很简单,有时候他会带她去吃悠闲的早午餐,有时候会带她逛街买衣服,他说他最新的兴趣就是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心情就会开心。关于这一点,她怀疑他只是找藉口宠她而已。
能过着这么安稳不用烦恼的日子,梁心洁觉得每天都很愉快。
裘弘儒也会经常亲手料理宵夜或是买宵夜给她吃,意图要将她喂胖。
对于家中有人放闪,身为准考生的梁忠辉,毫不客气的将这对情侣赶到房间去,省得看了烦心。
今日像往常一样,送梁心洁回到家,一进门,裘弘儒马上钻进厨房,穿上围裙开始做宵夜,他一向会做两份宵夜,一份是给梁忠辉,另一份给梁心洁。
梁心洁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做自己的份,肯定是想养胖她让她没人要,自己却能继续在外招蜂引蝶,结果他的回答让她决定不能再质疑他,任何事情都是,以免脸皮薄的自己会先害羞到想找洞钻。
“我做的宵夜分量你通常只吃得下一半,我就想吃你剩下的那一半,学其他情侣和喜欢的人共食,我这样做不行吗?”
行,当然行,她无力抵抗能以淡定的态度抛出甜言蜜语的他,她永远无法理解这男人为何总是能那么简单地将羞人的话以一种轻松自然的方式说出来,还说得很理所当然。
今天裘弘儒做的宵夜是铁板面,他将梁忠辉那份送到书房后,便端着她那份到她房间。
他一进门,原本坐在床上看书的梁心洁,便搁下书本,目不转睛地直瞅着他。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将铁板面放在矮桌上,问道:“怎么了?”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她从他开车送她回家时就发现他的情绪似乎不佳,虽然面对她时还是笑脸,但是转过头便没了笑容,话也比之前少,而且平常他都会事先公布今日的宵夜是什么,也绝不会忘记要准备搭配餐点的饮料,他向来不是个容易被影响的人,面对任何事情总能迎刃而解,看来这次的情况非同小可。裘弘儒愣了一下,坐在矮桌旁的坐垫上,回道:“没有心情不好。”
她溜下床来到他身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盯着他的双眼。“你骗人。”
“没骗你。”他将筷子塞到她手中。“吃吧。”
她眯眼睨着他。“你不说?”
“没有的事情怎么说?”裘弘儒模模她的头,还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哄我。”梁心洁放下筷子,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极近的距离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迅速亲了她的唇一下。
她马上从他身边弹开,脸红的瞪着他。“我很认真在问你话,你……你不正经!”
“情侣卿卿我我本来就该不正经。”他用拇指微微抹过自己的唇,动作充满暧昧。“你逼供的技巧还要再改进。”
她瞪着他充满诱惑力的动作,心跳忍不住加快,有时候她都怀疑这男人应该是戏演多了,将勾引女人的动作都带回现实生活中,老是让她心痒难耐。
梁心洁顺着他的话问:“不然你认为要怎么逼供?”她真好奇要用什么招式才有效,学起来,以后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裘弘儒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她一上前,他便将她抱坐到腿上,两人面对面地,他拉起她的双手,在他颈后交握,然后他一手模着她的腰,一手则抬起她的下巴。“女人要对男人逼供,当然要用色诱的方式。我现在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主动吧。”
她先是满面通红,然后微怒的伸手打了他的头一下,哇啦啦的怪叫,“你学坏了,我要看你的剧本,看看你最近都在演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抓住她施暴的手,忍着笑说:“我说的是实话。”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开她玩笑,但看她害羞到恼羞成怒,不禁又觉得她很可爱。
“我听你乱讲!”
梁心洁想挣开他的箝制继续打他,他只好反将她压制在地,呈现男上女下的姿势。
“好了,不闹你了,我知道你在担心我。”裘弘儒用鼻头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
“那你还不快点从实招来。”她没好气的瞪他。
从以前就这样,要这男人说心里话,得要有耐心地跟他周旋一番,裘妈妈说他是闷葫芦,还真的没说错。
“你愿意用这种姿势跟我进行心理谘商?”他可是不介意。
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她脸更红了。“放开我,你这个!”
他依言松手,却故作可怜地道:“真伤心,居然说我是。”他都还没真正做过什么,这称呼名不正言不顺啊。
她又打了他一下。“谁教你刚才闹我,你活该!”
“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他执起她的手到唇边亲了一下,黑阵充满柔情地望着她,“原谅我,嗯?”
被他这种眼神看着,任谁都会融化成一池春水,梁心洁勉强维持住一点自尊,撇开眼哼声说:“我就……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好了。”
她傲娇的反应让裘弘儒差点笑出声,他想起她还是大学生时,有一次他约她去买东西,他是想她常陪母亲,应该比较知道母亲会需要什么,结果那天他因为工作的关系,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才出现,那时她真的很生气,对他发脾气,他好言好语的哄她,她也是故意一脸勉强的原谅他,但下一秒就开开心心地拉着他在卖场东买西买,活力十足。
即便她是个纯朴善良好相处的女孩,骨子里还是一位有几分傲气的大小姐。她推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道:“你讲不讲啦!”
他止住笑意,叹了口气道:“我生父……最近有意要投资我参与的一些作品。”
闻言,梁心洁的表情一肃,想起裘妈妈过世前曾告诉过她他们家三兄弟的身世。他们的生父张柏宏,当年为了前途,劈腿名门千金,两人后来还结婚了,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仍傻傻的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和谎言,以为等他准备好了,会给她名分和婚礼,直到元配找上门她才清醒,她便带着孩子切断和张柏宏的联系,独自一人照顾孩子长大。
“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家的事情。”裘弘儒淡淡地说:“不过这也不是秘密了,我母亲过世后,这件事情被媒体挖了出来,生父也在媒体前认了我们,后来我二弟和三弟又陆续和元配家的人杠上,媒体就会拿旧新闻重温两家的爱恨情仇,这件事应该已经伦为大众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吧。”
“我知道那些新闻……”虽然裘弘儒从没做出任何回应,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舍家人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我母亲刚去世时,我生父曾到她的坟前看她,我当着他的面把他带来的花束给扔了,因为我觉得他不配来上香!我母亲生前他没后悔过,死后才来后悔有什么意义?!不过这样的情形经过几次后,我不再扔他的花了,因为我想起母亲去世前,她希望我好好照顾两个弟弟,我知道她是希望他们不要再受张家的影响,快乐的过自己的生活,否则他们会一直受怨恨纠缠。那一天,我告诉我生父,我不恨他,但也不希望他再跟我们裘家有所牵扯。
“但事与愿违,就算我们不主动找张家麻烦,张家也会找我们麻烦,对他们而言,我们永远都是有罪的,而生父也因为觉得亏欠,对我的两个弟弟做过弥补,庆幸的是我的两个弟弟都找到幸福,也打从心底放下那些恩怨。没想到他现在把补偿的目标转到我身上,我觉得实在没必要,所以我从经纪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把生父约出来,非常明白表示不希望他投资我的任何作品,也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我们裘家兄弟面前,还我们平静的生活。”
他从头到尾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但梁心洁却相当心疼,这些痛苦、难过的情绪,他究竟一个人默默压抑了多久?
“我对张家,是抱持着不计较的态度,两个弟弟还因此误以为我原谅了生父,可其实在我心里,无所谓原谅,我只是希望他们跟我一样,不要在意张家的人。”说完,裘弘儒对她淡淡一笑。“这些事很无聊吧,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她轻轻摇头,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你才不是对于原不原谅感到无所谓,其实你是最无法原谅生父的那个人,你或许不恨,因为你母亲是被病魔带走的,但对于你母亲这辈子的不幸福,你一直放在心里。发脾气的人看得到怒气,但不发脾气的人更可怕,因为连在乎都不愿意给,彻底漠视,你将他当个陌生人,对他没有任何感情,这就是你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愣了愣,露出淡淡的笑。“你最厉害的就是猜我的心。”
“因为我是观察力敏锐的文学少女啊!”梁心洁笑嘻嘻地说。
不用再担心生活,加上在书店工作,她拾回了曾经最爱的文学书籍,这是拜他所赐,她也怀疑这会不会是他安排她在书店工作的理由。
看着能够开玩笑的她,裘弘儒的眼神充满柔和。在他的呵护下,她已经恢复以前的幽默开朗,对于她这样的转变,他真的很感动,只不过……他莞尔一笑,伸手轻捏她的俏鼻。
“你这句台词要改了。”
“为什么?”难道他要纠正她已经不是少女了?她打死也不会承认她超越少女的年纪很久了。
她懊恼的表情让他笑出声,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应该说,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
“唔……也对,以后我会记住的。”她的指尖模着他上扬的嘴角,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她有能力让他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
“快吃面吧,都凉了。”他宠溺的说。
“好。”梁心洁乖乖地坐回矮桌前,吃起他为她做的爱心宵夜,即使凉了还是很好吃,能有个会煮饭的男朋友,她实在太幸福了!
在裘弘儒回家前,她从他背后抱住他,轻声说:“以后,有苦水就告诉我吧,你不必永远当别人的肩膀,在我面前示弱也没什么,或许我无法帮你解决问题,但是我想陪你。”
“好。”他为她的温柔心折,再次吻了她。
以前,他会在她发现他有心事的时候告诉她,但分离的时间太久了,他早已忘了那种有人能够分担情绪的感觉,然而,今天她再次成功的打开了他的心房,看来不管过了多久,能够让他打从心底依赖的人,还是只有她,他如何不珍惜她?
即使她总觉得他对她太好,但对他而言,无论怎么做都不够好,这种将她宠上天的疼爱,只有她有资格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