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来的山寨妻 第八章
第四章
几日后,寨子里的孩子突然一个个的染了病,不只高烧不退还上吐下泻,教做爹娘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季慕书初步判断,孩子们应是感染了类似肠病毒之类的病毒,于是尽可能以她所知道的常识帮着大家照顾孩子。
同时,独孤我行也要徐腾立即到山脚下找来大夫贝古德。
贝古德是个医术高明的老大夫,年轻时曾在京城行医攒下了不少钱。六十岁那年他决定回到老家养老,闲时或是乡亲有需要时,他还是非常乐意为人医病。
因为认同独孤我行落草的决定及敬仰他的为人处事,贝古德也长期为天狼寨里的人医泊大大小小的毛病,而天狼寨也会向他购买一些运功散之类的保养药品。
贝古德上山后,立刻将孩子们集中医治及照顾,季慕书便成了他最佳的帮手。
季慕书将病童们的衣物及生活器具通通以热水进行消毒,也教导其他的妇女们如法泡制,她没日没夜的协助贝古德照顾着寨里的孩子,而这一切天狼寨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一开始因为她是季怜儿而对她带着敌意及轻蔑的人,渐渐对她产生了好感,也会主动的接近她,就算还存着戒心,也不再似往常那般冷漠。
寨子里甚至慢慢的传出一些声音,大抵是“关于季怜儿的传闻是不是有假”、“难道将军真的掳错人”这样的耳语。
终于,孩子们的情况好转也慢慢康复,并离开隔离处回到各自的家,这天只剰下两三个还需要特别照料的孩子。
夜深了,季慕书还守着炉上正在熬着的药。
贝古德来到她身边,“季姑娘,你先去歇着,让老夫来看着这壶药吧。”
季慕书摇摇头,笑说:“有事弟子服其劳,贝大夫先去歇着才是。”
关于她的事贝古德也听了不少。要远嫁京城的季怜儿遭独孤我行掳走之事,在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里早已传开,他当然也有耳闻。
季功昭鱼肉乡民,其女豪奢冷酷,檀县的人都知道,可他上山后所接触到的季怜儿却不如传闻中的那般,令他既惊奇又困惑。
她温文有礼,冰雪聪明,勤快敏捷,交代她的事样样做得完美,让人连一丁点的担心都没有。没交代她的事,她光是看着便知道自已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必他再费唇舌。
她能动手做的事绝不假手他人,这些天来尽避偶尔会露出倦容,但没听她喊一声累。
她总是笑盈盈接下他所交付的工作,也总是温柔耐心的对待那些因身体不适而闹脾气的孩子,孩子们的秽物,她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便去清理,毫不犹豫及迟疑。她真是传闻中的季怜儿吗?或者,季怜儿真是传闻中的那般吗?
“贝大夫,这些药大概再一个时辰就能熬好,您放心去歇着吧,我还可以。”忙了那么多天,她其实很累了,但她毕竟是年轻人,怎能让六十多岁的贝大夫在这儿守着药呢?
“季姑娘,你真的让老夫诧异不已。”
季慕书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们都以为她是季怜儿,自然觉得她与传闻中的季怜儿有太大出入,但她从来不是季怜儿。
不过她不想再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贝大夫,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她淡淡一笑,“事实胜于雄辩,我是什么样的人,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的。”
“一点都没错。”贝古德拂须而笑。
贝古德走后,她一个人继续守着炭炉上的汤药,然后不定时去巡视一下隔离房里的三个孩子。
见孩子们睡得十分安稳,她又来到屋外的炭炉旁。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循着声源望去,只见独孤我行正走过来。
他来到炭炉旁,看着脸上映着红光的她。“忠儿,虎妞跟翔儿睡了?”
“是……是啊。”她很讶异他居然知道是哪三个孩子还待在隔离房。
他是一寨之主,有许多事情要忙,像这种小事都有其他人处理,不须他烦心,而不须他烦心之事,他还挂心?
“这些天谢谢你了。”独孤我行衷心的说。
这些日子她是如何悉心照料着孩子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包括他。
也因为看在眼里,他内心越来越矛盾挣扎。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是真实的她?抑或是……
“没什么,我只是做我该做的。我对传染病有一定的了解,能帮上贝大夫的忙,我也十分高兴。”
“你没此义务,毕竟你是……”
“不管我是谁,当为则为之。”她说着,小心查看了一下汤药,“行了。”说着,便拿起一旁的干布,小心翼翼抓住药膳砂锅的两只锅耳。
这些药每隔三个时辰要让孩子们喝下,待会儿她得先放凉,时间一到便叫起孩子喝药。
就在季慕书起身时,不知怎地竟眼前一黑,她意识到自己因晕眩身体一晃,当即惊呼一声“药不能洒了”,接着她失去意识,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独孤我行的劲臂正稳稳的将她捞住并揽在怀中。
她抬起眼,迎上他深邃的阵子,胸口一阵悸动。旋即,她惊觉到自己两手空空。
“药!”她焦急地说。
“别担心。”独孤我行低沉的声音说,“没洒。”
她先是一愣,这才发现那烧得热烫的锅就在他掌心上,他的大手稳稳端住了那碗她熬了许久的汤药。
第一时间她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地,她意识到另一件事——“这锅很热,你的手……”
“天啊!”她急急去找掉在地上的干布,牢牢的抓住兵耳接过手,然后看着他,独孤我行抽回手,淡定地道:“是烫了一点,但没伤着。”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没事?这锅多烫啊!难道他练过什么刀枪不人,水火不侵的盖世武功?“让我瞧瞧。”他眉心微微一柠,“都说没事了。”话锋一转,他说:“你要是忙完,先去歇着吧,我找人来替手。”
她摇摇头,“不行,孩子们就是要我喂药,尤其是虎妞。”
虎妞的爹是寨里的教头,她的娘在三年前死了,自此都是张静帮着照顾。现在,她十分依赖季慕书。
“那好吧。”见她坚持,他也没多说,“你自己找时间休息,别累着。”说罢,他转身便走。
他一转身,季慕书便将汤药搁下,然后几个箭步追上前,一把抓住他刚才接锅的那只手。
“天啊!”看见他掌心整个红肿起水泡,她忍不住靠。
独孤我行有点懊恼的皱起眉头,并抽回了手。
他不想让她看见,因为他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而他最不愿意被她发现的原因是,他竟为了不让她烫伤而宁可自己受伤。
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将她留在寨子里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何这么做。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让甘毅及季功昭急,但跟她接触得越多越久,他越是糊涂,她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她的真诚跟善良教他动心。动心?真该死,他还真的动心了?!
“不碍事。”他眉心一皱。
“怎么不碍事,皮都掀了。”季慕书看到他的烫伤,心揪得死紧。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他及时出手,那锅汤药就会淋在她身上,要不是他,她铁定已经受伤了。
他不是瞧不起季怜儿吗?对他来说季怜儿不是只是肉票吗?只要没死,就能拿来换银两,那么不过是让她受一点伤又怎样呢?
不知怎地,想到这儿她的心突然抽紧得厉害,她觉得好痛,但那痛又不是“痛苦”,而是因为“动情”。
她心头一惊。动情?她对他有那种想法吗?怎么会?
喔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的烫伤得尽快处理。
“过来。”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将他往水井边拉。
她飞快的拉起一桶干净沁凉的井水,将他的手往水桶里泡,瞥见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必定很痛。
如果不是他,现在受伤忍痛的肯定是她,她忍不住眼眶湿润。
“疼吗?”她问。
听出她微微的哽咽,独孤我行微怔。她在哭吗?为什么?
“我受过更重的伤。”他轻描淡写地道,“这点烫伤真的不碍事。”
“为什么?”她抬起被泪沾湿的眼,定定的注视着他。
迎上她闪着泪光的黑眸,他胸口一悸。她真的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