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婚狼君 第九章
第五章
“你没事吧?”
“你指的是什么?”
四下有着属于夜的宁静,悬挂在两旁的灯笼随夜风摇曳,烛影不稳,长廊上除了段毓华和白水心两人再无其他,白水心那句话自然是对他所说。
“昨夜你不是说爹他……到底伤着了哪里?到现在还疼吗?”她不会问他哪处被打,那样太羞辱他。
“昨夜和今早你跟我在床上翻腾了那么久,你有发现我哪处被打得皮开肉绽?”别忘了现在在外头东奔西跑,为段家卖命的人可是他,他爹一向只敢在嘴上逞逞凶,哪敢对他怎样。
“我、我不知道……”她要说没有,就是承认把他模遍看够,他好坏,总爱说些令她困窘的话,看她因此脸红耳赤到无地自容的样子。
“你这个夫人还真是当得不够尽职啊。”
他们是彼此彼此吧?无论发生何事,表面上他永远都是个完美的好夫君,实则她对他而言完全可有可无,她还是他和别的女子之间最妨碍的存在,“夫君,我可以自己回院子。”
“我跟你同路。”
“你不去栖凤楼可以吗?这样一声不吭,惜蝶姑娘还在等你吧?”
段毓华闻言,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睨了她一眼,“居然会有女人急着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另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上栖凤楼的事,我会对爹娘绝口不提。”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从不强求。
只是好疼,她必须要大力吸气,才不会使被无情打击着的心脏过于疼痛而引发窒息。她没有那么坚强,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只希望他能拥有那么一点点仁慈,不要在进了房给了她希望,最后又头也不回地投入另一个女子的怀抱。
“这辈子我不会纳进任何一名妾侍。”即使他不爱她,“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娶妻,会答应跟你的亲事,顶多是为了摆月兑我爹的纠缠不清。”他补充,顺便断绝她胡思乱想的念头,以为他真是个从一而终的好男人。
“而我是刚好自己送上门来、刚好跟你门当户对,是吧?”
他不否认,只表以沉默。
“你好残忍,你可知道你不愿意给的都是我想要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休掉我,另娶他人?比我家世更好、更适合你的女子为数不少,或许、或许你能找到你愿意给予她爱的那一个。”
“水心,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段毓华重重叹息,“我们已经成亲了,我不会纳妾,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不会做出亏待你之事。”
还未碰她以前他还能放纵自己去寻花问柳,现在他同样不愿爱她,却不许自己伤害她。
“但是你不会爱我。”这对于世上每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来说都是最最难以忍受的,不存在爱却会拥抱对方,跟畜生交配繁殖别无两样。
“十一年前在闻人山庄的事,你还记不记得?”推门的手有那么片刻迟疑,他有犹豫过要不要说这样的话。
“十一年前,闻人山庄?”他总算没把闻人说成闲人,可话题又莫名其妙地绕到闻人山庄上,“时间太久了,我……不太记得。”
十一年前她才五岁,她甚至连有没有造访过闻人山庄的记忆都探寻不着。
“是吗,那没事了。”隐去脸上那抹莫测高深,段毓华去拉站门外停步纠结着什么,明显不太想进房的人儿,“夜里风大,假若明日你染上风寒,我就罚司琴去打扫整个段府。”
“为什么是司琴?”
“我把她给了你,现在她是你的丫鬟,主子出事,不罚身为丫鬟的她,我该罚谁?”
“你……分明对我毫无感情,为何要对我如此关心?”被他按压着双肩坐在床沿,白水心无奈,只能抬头看他,她渴望能从他脸上寻获助她解惑的半分蛛丝马迹。
“没人规定不爱一个人就不能对那个人好。”连他都觉得这借口好冠冕堂皇,“水心,若你想起闻人山庄的事,我就给你奖励如何?”
“什么奖励?”语音平淡,她对此没有奢望。
段毓华没有回话,居高临下的他突然俯身,以嘴迅速擒获来不及合上的小小粉唇,带着恶意缠绵啃咬,当她由呆滞变成不安挣扎,他更好玩地重重吮食失措的小舌,为了箝制她惊恐欲逃的一举一动,直接把她压倒在榻上。
她以为他又会像昨晚一样由理智变得狂乱,在他身下回忆着昨夜的疯狂不住轻颤,然而并没有。
他的吻一点都不温柔,是用激情也掩盖不了的单方面掠夺,同时对她抱持着劣质的玩弄,当他满足,松开对她的禁锢,却以拇指轻抚被吻得湿润微肿的红唇,语音加进几分懒散轻柔,“比这个更好的奖励。”
“我……”不要吗?别自欺欺人了,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烂人、恶劣到人神共愤,她也一样想要他给予的爱,想要他的更多更多,不仅是与他为名义上的夫妻,只会拥抱双方身体的关系,白水心,你真窝囊,她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一顿。
段毓华却在这时抽身,“直到你想起来那一天,我会一直等着。”然后他会愿意原谅她吧?
他也不太确定,至少现在这个她,他并不讨厌,“不用等我,你先睡。”
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白水心没有动,躺在床上睁着眼看他离去,看房门被他亲自关上,久久她才有了动作,缓缓坐起身,一手捧住潮红一片的滚烫脸颊,一手抚在被粗鲁肆虐过的唇瓣。
这个可恶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他的温度,然后又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可恶至极。
这一晚她以为同样是自己一人独睡冰冷大床,没想到意识模糊快入睡之际,有谁上了床,从背后环抱住她,“水心。”
她本要挣扎呼救,却因男人不太有情感的嗓音适时停下,“你睡了吗?”
他居然回来了……眼睛好酸,不知不觉间酝酿出违背本意的水湿,没能挽留它,从眼角渗出凝聚成珠,滚滚没入枕儿。
“这么早就睡着了,真像小猪。”
不早了,早已过了三更,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不正经之人才会在这种时候生龙活虎吧?“我不过去书房看了几本帐册啊。”
他在解释?枕在他臂上的身躯倏地一僵,假装熟睡的举动被他察觉,在腰上施压的紧迫感把她拖着锁进他的怀抱。
身为他的夫人,她该对他说些什么的,可她不知道到底能说些什么。
一个坚持着说不会爱她的男人却对她如此温柔,她彻底陷入疑惑,只能用背紧贴着他,感受着他的心律与呼吸,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直到天明。
白水心思考“十一年前闻人山庄”的事数日,却一无所获,再说为时已久,她根本想不起五岁那年有没有去过闻人山庄。
人在走投无路之际就会想要寻找依靠,白水心也不例外,她让司琴带路,去了青羽城有名的佛寺参拜,以求慰藉。
“司琴,那边一群人是在做些什么?”从寺庙出来,无意瞧见某府邸门前一个盛装打扮的艳美女子被数名女子包围,白水心不禁一阵好奇。
“大少夫人还是不知为好。”司琴远远瞥了那女子一眼,挂上不太友善的蔑视。
“青羽城里有数名妇女将一名年轻女子重重包围,出言不逊、谩骂数落这种习俗?”那些女子的声音有点大,引得路人频频回首,骂声有些恶毒低俗,她为那名艳美女子感到委屈不平。
“大少夫人,她是栖凤楼东楼的花魁惜蝶。”
纸包不住火,再加上段家大公子本就名声显赫,要说不识得大公子之人,在青羽城中没有几个,先前大公子夜夜上栖凤楼找花魁惜蝶寻欢作乐一事,蔓延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司琴有幸在某次大公子随手一扔,由总管接手,被拉去凑人数的某宴席中见过惜蝶一面,自是认得惜蝶。
现下那位传闻与自己夫君有染,大名鼎鼎的花魁姑娘出现在自己面前,司琴猜白水心会收起怜悯眼神,加入围攻惜蝶之列。
“是、是吗?”
司琴料想出错,白水心确实有所动摇,只本就白皙的脸蛋再添上些许苍白,苦苦扯笑。
“怪不得。”惜蝶太美太艳,那种美艳,无论是谁瞧了都要被摄走心魄,自觉果然比不上,她不怨,只突然明了段毓华愿意天天上栖凤楼的心思。
“什么怪不得?”
一辆华贵马车随车轮停止辗动,停在她们面前,从车窗探出头来的居然是段毓华。
“夫君,你怎么……”
“我路过,你上来。”没听她说完,俊逸脸庞没露出半分起伏吩咐着,撤走撩起车幔的折扇,隔绝外头一切景致。
很快,那道今天穿着樱草色衣裳的娇小身影爬了上来,挤入有他存在的微暗小空间,他想也不想便把她扯过来搂进胸怀。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会顽固认为夫人必须当个绝不在别人面前抛头露脸的女人才叫贤妻,只不过她跟司琴两个弱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实在过于危险,他将心里担忧化为不悦惩罚,低头咬住她圆润的小耳珠。
“你别……”被啃咬的地方传来可怕的颤栗,她忙用手去推他。
这些日子他没再去栖凤楼,他每晚都有回房,却也没有再一次像那晚一样,用那种疯狂的方式碰触她。
但是他很爱咬人,每夜拥着她入睡时不是咬她耳朵,就是在脖子上制造会被段靖宜取笑的暧昧小红花,或许当中还参杂着吻,她只顾在他怀里抖索发颤,有些分不清。
“别什么?”他总是在忍耐,一忍再忍,怕下一次欢爱之时忍不住对她倾诉爱意。
他根本不爱她,对她不存在任何情感,就算他已经尝过她的滋味,的欢爱算不上爱,他只是在试探,等待她渐渐露出马脚,揭下这张看似乖巧坚忍的虚假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