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女擒夫 第七章
“扬儿……”
见那抹身影坚决地离去,夏侯焰彷佛看到她转身之际悄悄滚落的泪水,心脏狠狠一个刺痛,一股腥味涌出喉头。
“唔……”他摀住嘴,乌黑的血渍从指缝里溢出。
“焰!”见他吐血,陈芸娘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会吐血?”
难道是那药粉的关系?
“唔!”黑血一吐出,脑海里的黑雾立即消散,夏侯焰一点一滴地回想起一切。
他想起那张甜美的笑容,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眸,以及那既自信又大胆的宣言——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随着她的话,溢上他的心的是深深的悸动,让他爱恋、不可自拔……
他想起来了!想起她了,也想起他被撒了药粉、被控制,却无力反抗,只能听从命令,然后对他的扬儿说出那些该死的混账话……
“陈芸娘——”夏侯焰使出掌力,用力击飞眼前该死的女人。
“啊!”陈芸娘不及防备,狠狠撞到墙壁,呕出一口血。“你……”
她震惊地看着他,看着他清明的眼神,霎时明了了。“药效……”
“你竟敢对我下药?”而且还让他对扬儿说出那些残忍的话,想到扬儿伤心欲绝的表情,怒火更甚,恨不得杀死陈芸娘。“你该死!”
“我没错,我只是爱你……”陈芸娘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我比向小扬更适合你……”
“住口!”夏侯焰咬牙忍住胸口的疼痛,黑血呕得更多,让他眼前昏眩,可不杀了眼前的女人,他不甘心!
就在他要一掌击毙陈芸娘时,一道身影却冲进来,护住了陈芸娘。
“堡主,请您饶了小女,小的求您、求您……”陈总管不停磕头哀求。
“滚开!”夏侯焰低吼,他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谁来求情都没用!“你再不滚,我连你一起杀!”
“堡主,我只有这个女儿,看在老奴的份上,请您饶了她,求您……”虽然知道女儿做错了,可陈总管还是无法眼睁睁看她被堡主打死。
“你!”瞪着陈总管,夏侯焰一咬牙,怒火让胸口的疼痛更加剧烈,他呕了一声,更多黑血喷出,人也虚软得跪下地。
“堡主!”陈总管惊慌地扶住夏侯焰。
“扬……扬儿……”夏侯焰紧捏着拳,他要去找扬儿,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他要去追她……
可是,胸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再维持神智,只能呢喃着心头人儿的名字,昏了过去。
***
向家二小姐被休了!
这个消息如火如荼地在景阳城传闻,没想到才嫁了一个多月就被休回家了,这等超快的速度,可是前所未闻,也难怪被景阳城的众八卦人士津津乐道。
而震天镖局却是一片宁静,连走路的声音都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梅儿,怎么样?”站在二女儿房外,向霸天一脸担忧。
想他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却失魂落魄地被休回家,那憔悴的模样看得他这个当阿爹的好不心疼,当场气得想冲到冷天堡砍死那姓夏侯的小子,要不是女儿阻止他,他早去砍人了。
“不就那样?整天发呆不说话。”刘玉梅摇头,看着向来狡黠的外甥女变成这样,不禁感叹。
“可恶!早知道就不让她嫁给夏侯焰了!”向露天气得跳脚,早知道女儿会被伤成这样,他打死也不会把她嫁出去。
“事情都发生了,后悔也没用,给扬儿时间疗伤吧!”刘玉梅轻叹,担忧地看了房门一眼。
“阿爹!”向小四走进院落,“那个夏侯焰来了,人正在大厅。”
“什么?!”听到“夏侯焰”三个字,向霸天怒火整个上来。“好样的,老子不找他,竟有种上门来!耙把我的女儿伤成这样,老子不砍了他就不姓向!”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冲向大厅。
“姊夫,你冷静一点。”刘玉梅也跟着追了过去。
向小四转了一下美眸,转身朝向小扬的房间走去。
“二姊!”推开门,就见向小扬坐在窗台边,像个木头女圭女圭,小脸没有任何表情,向小四也不在意,悠哉悠哉地进门。“夏侯焰来了。”
她的话,让平静的小脸有了一丝波动。
见二姊的表情有点变了,向小四偷偷笑了。“你不去见他吗?要是他被阿爹砍死了怎么办?”
“他……来干嘛?”犹豫了好一会儿,向小扬才幽幽问道。
他都说得那么绝情了,又为何要来找她?
“我也不知道。”向小四耸了耸肩。“我见他神情颓靡、眼圈好深,精神也不好的样子,好像大病初愈的感觉。”
也是啦!中了她的傀儡香可是要好好休养半个多月的,可夏侯焰竟然不到二天就追来景阳城,脸色会好看才有鬼!
没错,把药把陈芸娘的就是她向小四!哼!谁教二姊要威胁她,她早说过她会报复的,难得让她逮到机会,怎能不好好利用?
而且,她也是在帮二姊呀!只要夏侯焰够爱她,药效就会解除,而既然夏侯焰这么快就追来,代表他够爱二姊罗!
呵呵,她可是在帮他们的感情加温呢!
“大病初愈?”听到他病了,向小扬微微拧眉,忍不住月兑口而出。“他病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向小扬,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他那么无情地对待你,你还关心他是不是病了?
真是……没志气!
向小扬在心中暗骂着自己,可是却又控制不住担忧的心情。
“好像吧!我也不清楚。”向小四装出一脸无辜。“不过我看他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应该是病得不轻。”
“是吗……”向小扬犹豫着。
其实,听到他来了,心里不可否认地有着窃喜;可是,却也有着恼怒,他都给休书了,还来干什么?
可是……她好想他呀!
离开他虽然心痛,可是她真的好想他,虽然气自己没用,可是却无法克制心头的思念,想他、想他、好想他……
“二姊,你不去见他吗?”见向小扬一脸犹豫的表情,向小四轻声问道。
“我……”
“如果再不去见他,他一定会被阿爹赶出去喔!般不过阿爹会拿刀砍他,以他那虚弱的模样……”向小四停住不语,因为正主儿早已冲出房门,紧张地跑到大厅去了!
而她呢?呵呵!当然要赶紧溜了,难道要留下来让二姊砍呀?
***
“夏侯焰!我砍死你——”
向小扬一冲到大厅,就听到阿爹吼出这句话。
想也不想的,她立即大吼:“阿爹,你要敢伤他一根寒毛,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说话!”
话传到向霸天耳里,手上的大刀在砍到夏侯焰前一刻立即停住。哇!就差一点点……
“小扬……”瞪着女儿,向霸天不敢相信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威胁他。
“扬儿……”一看到向小扬,夏侯焰立即扬起笑,苍白的俊庞毫无血色,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
“你……”见他这模样,向小扬好不心疼,可她逼自己硬下心肠不看他,装出冷淡的表情。“你来干嘛?”
她问得冷漠,眸儿却偷偷地觑着他,见他脸颊凹陷,好似真的病得不轻的样子。
这是怎样回事?才短短三天,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来接你回去!”一看到她,夏侯焰就移不开眼,尽避她的态度冷漠,可他却捕捉到她眸里一闪而逝的担忧。
薄唇微微扬起,就算她再气他,可却还是关心他的——这个发现让他定下心来。
当他从昏沉里醒来,第一个想见的就是她,顾不得身体仍虚弱,便快马加鞭地赶来景阳城。
“你不是休了我吗?”向小扬哼了哼,冷冷睨他一眼,可一看到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心头忍不住一紧。
不争气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疼。
“对呀!你都休了我女儿了,还敢上门,简直是……”向霸天附和,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玉梅阻止。
“好了,姊夫,让他们两人好好聊聊,我们先离开。”看见夏侯焰看着向小扬的眼神,心头明了地一笑。
“那怎么可以?要是扬儿又被这小子欺负,那……”向霸天仍不放心,可不让他把话说完,刘王梅就拖着他离开了。
顿时,偌大的厅里只剩下两人。
向小扬咬着唇,啾了夏侯焰一眼。“你的脸色好差……”话一出口,她赶紧咬住,讨厌!这话显得好像她十分关心他……
果然,听到她的话,夏侯焰徽微笑了。“你关心我。”
“鬼才关心你!”向小扬瞪他,“你到底来干嘛?怎么不去跟你的陈芸娘亲热?”
提到“陈芸娘”三个字,尽是浓浓的酸味,她可没忘记,他那时和陈芸娘的亲密。
“我把陈芸娘逐出冷天堡了。”夏侯焰说,黑眸深灼地看着向小扬。“那天,我不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我被控制了。”
“控制?”向小扬愣了下。
“陈芸娘对我下了药,让我成了她的傀儡,无法反抗她的话,所以才会对你说出那些话、对你下休书,那些都不是我自愿做的。”虚弱的嗓音不停解释,一下子说了一大串话,让他不停喘息,身子也跟着晃了几下。
“你还好吧?”向小扬下意识地扶住夏侯焰。
夏侯焰乘机握住她的手,“扬儿,原谅我好不好?”
“我……”其实,听了他的解释,明白了一切,她并没那么气了,这也解释了他那天的怪异之处。
而那时的她,虽然也觉得他很怪,可是一听到他残酷的话语,她就无法再冷静思考,只能让情感主导一切。
虽然如此,她还是很在意——“可是,你说你爱陈芸娘……”却从没说过爱她!
“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夏侯焰赶紧说道,话一出口,苍白的俊脸尴尬地红了。
“你说什么?”向小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轻咳几声,夏侯焰红着俊庞,不自在地说:“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爱上你了,只是说不出口。”
“那你现在怎么说得出口了?”偎着他,向小扬的心缓缓融化了,所有的怨气在听到他说爱她时就全消了。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握着她的手,夏侯焰深情地看着她。“扬儿,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柔顺地点头,向小扬甜甜笑了,小手轻抚着他憔悴的脸颊。“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准再说那些伤人的话来伤我的心。”
“好!我答应你。”那些混账话,他永远不会再说出口。
“哇!这才乖!”向小扬满意地笑了,用力给他一个响吻,他乘机用力吻住她,舌尖交缠,洒散一室粗喘。
许久,相贴的唇瓣才缓缓分开。
“不过,到底是谁给陈芸娘那种奇怪的药呀?”向小扬轻喘着,不解地问着。那么神奇的药,竟有人做得出来?
“陈芸娘说是个白衣姑娘拿给她的,她也不知那人是谁。”夏侯焰也跟着皱眉,他也很想知道是谁做了那种该死的药,那种被控制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好受!
白衣姑娘?向小扬慢慢瞇起美眸,“该死的向小四!”厚!她早该想到那种变态的药只有向小四做得出来。
死家伙,方纔还给她装无辜?想必那家伙现在一定逃得远远的,该死的!
“什么?”她的咒骂让他挑起眉。
“没什么。”看着夏侯焰,向小扬笑了。
算了!至少那药让夏侯焰对她说出“爱”这个字,也算是值得了。
这次,她就不跟向小四计较了!
“喂!再说一次爱我。”向小扬搂着夏侯焰撒娇。
“呃……”夏侯焰尴尬了,不是只要说一次就够了吗?“扬儿……”
不好吧?大男人开口闭口就说爱……
“干嘛?你快说嘛!”见他害羞了,她贼贼地笑了。
“我……我……”生平首次结巴,夏侯焰无措极了,最后只能低头堵住她的嘴,让自己暂且逃过一劫。
唉!爱用做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