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圣战 第四章
第二章
“晚安,我来迟了,外面刚刚下了点小雨。”欧阳臻一派自若的走进来。
不止沈双如,连向青雄的眼睛都瞪得好大。
欧阳臻是出了名的不沾也不带,这评价连在商场上没交过手的她都知道。
他不是无情,也不是无义,只是不管面对谁,都有一条界线,谁也跨越不了。
他是不可被动摇的,按照他以往的表现来看,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竟然来了!
她傻楞楞的看着他。
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有心,欧阳臻的目光别过她的炯炯注视,看着向青雄。
“我收到你的讯息了,不过,当时有事在忙。”他走向餐台,才将视线移转到沈双如脸上,“有些事,当面说比较清楚,所以我没回讯息,直接过来。”
他愿意现身,在她的期待之中,却是在意料之外,而此时,他竟然还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解释讯息已读不回的理由——老天,塞在她胸口,那种热呼呼又无法止息的热潮,就叫作受宠若惊吧!
“你……”向青雄的眼中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你还真的来了。”
欧阳臻没多说什么,仅是简洁要求,“给我们一点隐私。”
向青雄点点头,“我下楼去睡觉,你们谈完,把门带上就可以了。”
欧阳臻月兑下稍显隆重的西装外套,抽了一张面纸,摘下眼镜,擦拭镜面上的水滴。“等等,有吃的吗?我饿了大半天。”
“你在厨师家,怎么会没东西吃?”向青雄好笑的看他一眼,“不过,你刚刚要求厨师退席,所以……”
“我来弄!”沈双如马上举起手,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千盼万盼,欧阳臻真的来了,弄点热食给他吃是她起码能做的,她太乐意为他洗手做羹汤了。
“很好,你知道冰箱里有哪些能吃的。”向青雄很放心的下楼去了。
沈双如穿上寄放在这里的围裙,对欧阳臻预告,“向大哥做了好吃的红酒炖牛肉。”
他听了,眉间轻轻一扰,但没特意说什么。
她转身去开橱柜,“你要吃义大利面,还是饭?”
“面。”
她拿出一包面条,把钢锅放进水槽,刚打开水龙头,忽然又关掉,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一脸忧虑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想先问一下,我姊她……沈碧漪还好吗?”
欧阳臻坐在餐台前,双手搭成塔,无声的凝望她。
没等到他回答,她握起拳头,用指节敲了敲额头,“其他事,晚点再说没关系,但我想先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六神无主?需不需要人帮忙,比如说收留她一晚之类的。”她有些焦虑,围裙下的双腿动了又动,“很晚了,我想说……让她一个女人在外面乱晃不太好。”
他翘起唇角。
她躁动不安的模样,看起来像知道哪里有灾祸发生,要赶去救援的超级英雄,这让他觉得她超级可爱。
“不,她不需要。”他柔声的说,“她很好,也很安全,有真正在乎她的男人正在陪伴她。”
他的回答带来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却也开启了更多疑团——
男人?真正在乎她姊姊的男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她在他的神情中,找不到半丝朦骗与虚假。
与她隔着餐台对望的男人,眼底一片澄澈,还有疲惫。
……疲惫!对,这男人累了一天,需要好好吃一顿。她醒过神来。
“我信你。”重新打开水龙头,她盛起一锅水。“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她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就好,我可以放心了,”她低声碎念。“放心放心。”
这女人看起来就是想说服自己的模样。
欧阳臻顿了一下,忽然说,“我可以告诉你,礼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欧阳老爷子下了封口令。”整个晚上,她不时专注专写名流新闻的八卦网站。出了这么大的包,却连风吹草动都没有,可见有人强力压下消息。
“他是下了。”欧阳臻坦承,“今天的婚礼只有亲属出席,爷爷警告过我们所有人,要是消息外传,他一定追究,说出去的人,自接班人选中除名。”
转身去冰箱拿蔬菜的沈双如楞了一下,又转回来看他,“这处罚很重。”
欧阳臻附议,“是不轻。”
“但……你却愿意告诉我?”她有些困惑。
“如果你想知道。”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有思谋的光。
她急急的说,“我当然想知道!”但,他又为什么肯说?论两人交情,只是一个月见一次面,一起吃吃喝喝的饭友酒伴而已,不是吗?
他无视她眼中的疑惑,直接问,“关于今天的婚礼,你知道些什么?”
“外公说,我姊从礼堂中离开,把欧阳律留在礼台前。”她拿起刨刀,刨去大黄瓜的外皮,也抛去对他的疑虑。一次解决一个问题,她先弄懂姊姊发生什么事好了。
原来巩家也接到消息了。欧阳臻暗记于心。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说法少了很多重点,怪不得你会急。”巩煌是不知道细节,还是刻意不告诉她?他暗忖。“她不是一个人走开的,有个男人来接她。”
“哪来的男人?”
欧阳臻说出一个名字。
沈双如惊讶得瞪大眼睛,摇了摇头。
他却是再说了一遍,然后笃定的点点头。
“怎、怎么可能?”她停了手上动作。
“是我亲眼所见。”他用食指敲了敲镜架侧边,“你总信得过我的眼睛吧?”
“但是、但是,他们八竿子打不在一起呀。”他说的那个男人曾经活跃幕前,风靡全球,又酷又帅又有钱,多年前神秘的消失于众人眼前,她以为他是遥远的一颗星,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出现在这个时候!
“那个男人为她而来。”他指了指她手中的食材,无声催促她。“我从头说起吧!自从即将结婚的消息披露之后,沈碧漪就『重感冒』过一阵子,这你知道吧?”
她呆滞的点头,“我看到报导说她在养病,暂停出面,中止一切活动。”
“那是对外跟给我们欧阳家的说法,我了解到的实情是,那时她人在海外,设法月兑离了沈海之的掌控,因缘际会跟这个男人有了交集。”他说,“他们同居了一阵子。”
“我们在谈的是我姊姊,沈碧漪?”沈双如不敢置信的低语,“反抗我爸、逃离我爸、跟别的男人同居……她以前不是这种个性!她是乖乖女!”
“婚事逼急了她。”欧阳臻简单的说。“她跟欧阳无论如何不可能举案齐眉,嫁给他,她了不起只能算是换了一个新牢头。”
“噢。”欧阳律的情人是同性的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如果她设法逃离我爸,婚事为什么还能继续?她又为什么在台湾?”
“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我不清楚,也许她与那男人有了龃龉或什么的。在她单独上路,逃到美国的时候,被柳逮了回来,强迫她嫁给欧阳律。”
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沈双如重重一喘。她那乖乖牌的姊姊,好像没有她原先揣想的那么弱。
“不过,那个男人及时出现在今天的结婚礼堂上,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欧阳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愿意,于是那个男人仔细周到的护着她离开,联姻因而破局。”
沈双如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气,“这也太戏剧化了!”
“是啊。”即使他是欧阳家的人,在场旁观,也很难想象即将入门的长媳就这么飞了。
沈双如沉默了好一阵子,将洗好的蔬菜切块。瓦斯炉上,大锅的水沸腾着,在煮义大利面,小兵里,红酒炖牛肉酱汁噗噗冒泡。
处理到告个段落,等待间,她终于问,“她看起来好吗?”
“刚踏进礼堂时,眼神是死的,脸色是惨白的,打扮很漂亮,但气色很糟糕。”欧阳臻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时,像瓷女圭女圭突然有了灵魂。”双颊的红晕如花朵般绽放,一切如此神妙,连他也感悟到爱情力量大。
“那就好。”沈双如两手抓起钢锅,连面带水倒入滤盆。“听你这样说,我真的能放心了。”
她忙了忙,将简单调味过的义大利面与修改版的红酒炖牛肉端到他面前。
欧阳臻摘下眼镜,放在一边,低头去看。
向青雄的红酒炖牛肉向来香醇绝佳,口味厚重,可夜已经深了,尽避他的胃饿到瘪瘪的,仍然不欢迎重口味的食物。
而在刚刚说话的那段时间,她洗洗切切几样蔬果,把拌面的酱汁改良为汤,义大利面只以香料、橄榄油和盐简单调味,看起来朴实,却是适合他的清爽滋味。
为此,他露出愉快的笑容,拿起叉子卷面吃,等她发问。
可等了半天,她迟迟没有开口,兀自清理水槽。
难得他有好奇心,索性直接问了,“不想知道你父亲的反应吗?”
她擦擦洗洗,直到把洗洁精泡沬都冲掉以后,才停下来回答,“那不重要。”说着,她将干净的水槽过滤网装回原位。
是真的不重要,抑或故作不在意?他端详她的神色。
就他所知,她在十四岁与沈海之分开,从此进入母系巩家。
沈海之对女儿的控制欲之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当年一刀两断,想必不是太愉快。但此时她只关心沈碧漪,问都不问沈海之,让他有点诧异,毕竟那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因为心中的一点好奇,他试探着说,“那男人在带沈碧漪走之前,给了沈海之一拳。”
她神情未动,眼神也未动。
看样子,她真的无动于衷。为什么?欧阳臻在心里想着。
喝了几口汤,他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这阵子,可能会有记者骚扰你。”
她终于有了反应。
“谢谢提醒,我外公跟我说了相同的话。”她的神情转为阴郁。
“所以,你知道沈碧漪的事,是你外公告诉你的。”他边说边思量,“看来他很关切沈家的一举一动,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
沈双如抓着抹布,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流理台,终于又开口,“他……很开心!”
欧阳臻没说话。直觉告诉他,她有些情绪需要宣泄。
擦了三遍,沈双如将手一摊,“他觉得扯平了。这些年,他一直放不下我妈妈的死,当他知道联姻失败,姊姊形同背叛了父亲,他超开心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欧阳臻说这些,但夜深人静,眼前这男人刚对她说出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家族最新丑闻,她也倒出一点心情垃圾,似乎是很公平的事。“他几乎得意忘形。”
她看起来非常落寞,他神情微微一动,“这是难免的。”
她有点狠的把抹布甩进水槽,“我姊姊也是他的外孙女!”
原来如此。他懂了,她在为沈碧漪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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