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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新娘 第五章

作者:夙云

新婚的一天,雷黛莎直到清晨才见到东王天炜。

她心知肚明,天炜一定又去隧道等雨凝了。她没有生气,非常平静,像个传统的小妻子般?丈夫做着早餐。很快地,一桌的清粥小菜已摆在餐桌上。

天炜也在她预料的时间中回来了。

“你回来了?”她柔情万千地看着他。“你肚子一定很饿了,我煮了一些稀饭,你吃一点吧,你一夜没睡,更要多吃一点——”她温柔地道。接着还替天炜拉开了餐椅。

可是,天炜会领情吗?

他嘲讽道:“这是你吗?你不是从不进厨房的?”他吊儿郎当地走向桌子。“我怎?知道这桌菜能不能吃?搞不好,你还想毒死我呢?”语气尖酸刻薄!

“天炜——”在雷黛莎还来不及辩解时,哗一声!一桌的菜已铿铿锵锵地掉落在地上,天炜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菜全扫到地上。

“你——”雷黛莎双唇紧闭。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天炜嗤笑。“可惜,我无福消受。”说完,他取下左手的戒指,摊牌说:“没有雷老爷及女乃女乃的压迫,这个婚姻我绝对不承认,永远不承认——”他将戒指丢在地上,用力踩扁。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个钻戒价值的昂贵,更不要说这个举动会多伤雷黛莎的心!

下一秒,他走向雷黛莎,野蛮地拉起她的右手,粗暴地扯下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他把戒指丢个老远,对她大喊:“你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是雨凝。”

他边说边推她,毫不考虑他的蛮力是否弄疼雷黛莎。

“我要你立刻离开。”他无情地道。“我们事实上毫无瓜葛,昨天的婚礼,只不过是我在‘演戏’罢了,好赶他们两老走,我才可以为所欲?,冠冕堂皇地‘欺淩’你。”他斩钉截铁地说:“滚出这栋房子,我——不——要——再——看——到——你。”

“不——”豆大的泪水滚滚而下,她意有所指地暗示道:“天炜!别赶我走啊——如果是雨凝,她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你不是雨凝啊!”天炜冷酷道。“没有女乃女乃及雷老爷的阻挠,你一定要走,如果你再以死威协,我乐观其成。”天炜对雷黛莎,永远这样无情无义?她哽咽道:“我会不一样的。相信我,‘死亡也是重生’,我会与以前完全不同,我不会对你哭闹不休或死缠活黏!我只是要一个地方住,我不会打扰你,必要时,我会像一个隐形人一样,隐遁起来——”

“说得还真头头是道呢!”天炜一脸无奈。“雷黛莎,你要我拿你怎?办呢?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不要纠缠我?”

天炜愈说愈火。“难道,你不明白,我讨厌你,我厌恶你,已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我可以举双手发誓,我嫌恶你到如果你今天死了,我东王天炜绝不会?你掉一滴泪,你了解吗?

这样,你还是依然对我不死心?为什么?”

天炜几近崩溃地大嚷:“你要怎样才能‘开悟’你要明白,君子有成人之美啊!你非要我跪哀下来求你,求你成全我和雨凝吗?还是,你要我死,才肯放我?你说啊!你说啊!——”

他冲向她,拉着她,他强迫她面对他炯炯发光的双眸,雷黛莎哭得泪眼朦胧,天炜蛮横地大吼:“滚——滚——别逼我——”

“不!我绝不走。”蓦地,雷黛莎跪了下来,她哀求。“别赶我走……我可以为你洗衣烧饭?你做一切事情……我绝无怨言……直到……如果雨凝回来了……我就会主动离开……”

她的下跪求,天炜根本不同情、不心疼。“你在诅咒雨凝回不来,是不是为你真没安好心眼啊!懊!”他内心一横。“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喔!你如果硬要做‘女无赖’,我会对付你,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一直到——你心死?止。记住我说的话——”他怒目瞪视着她道。

“砰!”的一声,他又出门了。

留下雷黛莎一人,面对满地疮痍,她爬到角落中,捡起戒指,按在心房上,泪滚满面,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活月兑月兑是另一个雨凝。

夜深了。

癡情的天炜,依然不死心地在辛亥隧道前徘徊,他沮丧地坐在车盖上,双颊凹陷,失望落魄,神情悽楚,那一股大企业巨子的气势,已被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女孩破坏殆尽。

偏偏,那名黄毛小丫头杜雨凝,却不知躲到哪去了。这么多日来,天炜都是一无所获,让他失意不已。

雨凝,为何还不出来?

难道,她真是忘恩负义的薄情女子?她变心了吗?

天炜受不了了,他?头对着隧道空荡荡的空间大喊:“雨凝,雨凝,快出来吧!求你,快出来!快出来见我吧!别再跟我玩躲迷藏的遊戏,我爱你啊!求求你!快出来与我相见——”

可惜,只有回声伴着他,天炜悲伤莫名。

突然,两道车灯照亮整个黝黑的隧道,仿佛给天炜希望似的,他欣喜若狂大喊。“雨凝——”车子停住了。

这辆红色的昂贵汽车,是雷老爷买给雷黛莎的。而杜雨凝,其实在十五岁时,就已无照驾车了。

天炜立刻飞奔过去,当他看着车窗内的身影,蓦地怒火中烧,是雷黛莎!

她打开车门,才一下车,天炜对已厉言相向。“你怎?知道我在这里?”他立刻恍然大悟。“你根本一直在背地里不断调查我对不对?你有何居心?你有何居心?你来看我笑话吗?看我等不到雨凝是不是为”

“不——我”她楚楚可怜道。“我不是这意思,听我说——”

“滚——”天炜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立刻下逐客令。“你若不走,别怪我对你动粗——”他举手往前一指。

“滚!否则,我会像上次那样的甩你耳光——”

“不!听我说——”雷黛莎乞求着。

一个耳光已挥向她了,天炜以男人庞大的力气,重重甩了一个巴掌在雷黛莎的面颊上,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隧道中回响,更显得冲突的激烈。

雷黛莎没有躲避,她似乎很认命地接受这耳光,所以,红辣辣的五指手印,清晰地映在她白晰的脸颊上。

盯着她的面颊,天炜似乎在这耳光中恢复了冷静,他缓缓放下了右手,万般无奈道:“你到底要如何呢?”

她呜咽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呢?”

“我——”天炜顿时哑口无言。

她走到车子边,打开后车厢,取出一大把海芋花,递给天炜。“我……只是来送花给雨凝。”她可怜兮兮地咬住下唇。

“雨凝一定像海芋花一样清纯耀眼吧!”

见那一大把清新灿烂的海芋,天炜一阵抽搐,他接过海芋

报,想起雨凝纯洁无邪的笑脸,他无力道:“何苦呢!”

他诚恳真挚地说:“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并不差我东王天炜这个男人啊!雷黛莎,你独立、自主,又是熠熠生辉的名模特儿,没有我东王天炜,你一样是万人迷,是千万人中最闪亮发光的女人。而雨凝,她不能没有我啊,以她无助脆弱、一无所有的眼瞳中,我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神,我是她生命的全部。”

他双拳紧握,带着像钢铁一样的决心。“我可以向你屈膝而跪,只要你应允,不再纠缠我。”语毕,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的打算腿一弯呢!“求求你——”为了雨凝,天炜向雷黛莎用了“求”字。

“别——”雷黛莎拉住天炜的手臂,阻止他下跪。“你为了雨凝,竟向我下跪!我何德何能接受你的跪拜呢?我担当不起啊!”她的泪水仍汩汨流出。

也许,有情无情的只是一线间吧!

东王天炜对雨凝太癡情了,而对雷黛莎,却只剩无情无义!

“请你——饶过我吧!”天炜无助地道。“你可以骂我会死于非命,惨遭横祸,不得善终,我绝无话可说。”他说的毫无感情。“但现在请离开,我不愿雨凝等会儿来了,?生误会!以为我不专情。”他一心一意只顾念到雨凝的感受。

雷黛莎的心在疼,眼见天炜的真心,她更不愿离开他。她要伴着他。她显得踌躇不已。“不!不——”

“你不走吗?你真不走吗?”天炜又恼怒了。“我好说歹说都说尽了,你依然不能领会,你太不可理喻了!”蓦地,手中的海芋已丢向雷黛莎,花儿如雨点般洒在她身上。

望着满地的碎花,她的心也像花一样碎了。她真是有苦难言啊!她泪如泉湧地冲出隧道外,伫足在隧道外的黑暗一角。

拔肠寸断的哭泣声阵阵传来,天炜也明白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可是——唉!为什么她就是不死心?

她待在隧道的另一侧,执意不肯离去。

今夜只是开始吧!

此后的每一夜,在黝黑的隧道中,两人各据一方……雷黛莎以她自己的方式,伴着天炜在黑夜中的无数时光。

“雨凝!雨凝!你到底在哪里呢?”天炜无言地呐喊,一遍遍在心中回荡——直到今天,杜雨凝还是杳然无踪。

每到深夜,天炜还是去隧道等佳人倩影,可是,这似乎是一个永不实现的希望!

他不懂,他真不懂,在心中问了无数遍。

为什么他最挚爱的女人雨凝会无影无踪?

雨凝难道忘记他了?她不再出现了?她不爱他了?她忘了,与他在海边缱绻缠绵的那一夜?他们的誓言?

夜晚,他要等待着遥遥无期的爱人,白天,他要面对深恶痛绝的女人。日夜交攻下,他索性“自甘堕落”,他让自己陷入五光十色之中来麻醉,忘却痛苦。否则,他铁定会发疯。

他生气雨凝的背叛,他是多?深爱雨凝啊!他要报复雨凝,所以,妓院酒家是他的最佳去处,他流连其间,无法自拔。

藉着短暂的欢愉,让他忘了使他痛彻心扉的痛苦思念与怨恨。

他的麻醉剂是醇酒美人,和大大方方施舍的钞票——真过瘾,这就是人生!

每天,他回到家时,几乎立刻倒头大睡,从不理睬雷黛莎,这就是他的“恶毒”手段,是他惩罚她的方法——他对她视若无睹,不当她存在。

他不相信,会有一个女人能独守空闺到天荒地老,何况雷黛莎又是出名的“豪放女”。他等着她自动走人。

但他却不知道,现在的每一天,雷黛莎都是心痛如绞、伤心欲绝,她看着他夜夜笙歌,自我放纵后醉倒的容?,却依然饱

受等不到雨凝那么椎心之痛的折磨,她捂住双唇,不让自己哭泣出声,她只在心底呐喊——天炜!天炜!你知道这样对我也是残酷的折磨吗?

你知道吗?

如果,当初,杜雨凝不选择跳海自尽,她的下场就是被送日本买卖,做一生一世的妓女,直到老死。

如果,今天,杜雨凝还在世,她卖笑卖婬,作贱自己——那是一个多大的悲剧,又哪有如今清纯可人的杜雨凝存在呢?

是她的呐喊“感应”到了天炜吗?

他居然张开双眸,冷凛瞪着梨花带雨般的雷黛莎。

他看起来衣衫不整,双眼充满血,全身带着浓浓的酒味及女人俗体的香水味,神情有着纵欲过后的慵懒及满足,可是一开口仍是如此的伤人。“怎?,,你看不懂吗?我喜欢玩她们更甚于你这位内衣月兑星,看来,你?面全无了。哈哈!我玩了多少女人,你知道吗?”

“够了——”她晶莹剔透的泪珠溃堤而下。“我求你,别这样伤害我,我求你——”

“拜讬!”天炜大笑。“看不惯你也可以效法啊!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妻子,你在外面玩男人,我会举双手赞成——”

雷黛莎闻言心如刀割,她哭喊:“你真的无情地认?,她们是这么自愿陪你玩乐,真的是自愿下贱过日吗?”她不禁想到自己的遭遇。

她泪眼朦胧继续道:“我求你,求你别伤害雨凝啊!雨凝好可怜——”说完她起身,冲了出去。

她的话震撼了天炜,他仿佛被雷黛莎劈醒了,他立刻跳起身,一个箭步跨了出去,双手一揽,雷黛莎踉跄地跌入他怀中,他们翻滚在地上,天炜压住她。

她的一颗心狂乱跳动,这是有肉身以来的第一次,她离天炜这么近,他健壮的肌肉压住她的双峰,这么真实的感觉,令她全身发烫。

可是,他的脸庞依然这般冷酷,充满讥嘲不屑,说的话更是比刀还利,直刺人心,他道;“你哭了?你居然也哭了?你?谁流泪呢?你不是比我还放荡?你上过不计其数男人的床,你应是个中好手啊!”他的手掌粗野地擦抹她脸颊上的泪水,讥嘲的目光说明他是如此的鄙视雷黛莎。“别忘了,当初你为了争取内衣模特儿的位子,你不是暴露你的娇躯,让我一览无遗?你与她们都是一个样,是供男人玩乐的工具——”他压住她,双掌捏住她柔弱的肩膀,一字一句清晰吐露。“我不相信你会替她们伤心难过,你会同情她们,你别装模作样了。而我,已恨你到了不愿碰,我宁愿在外面找乐子——”他说这话时,雷黛莎的泪水像长江大河,一发不可收拾。

天炜依然继续讽刺她。“你是雷黛莎,不是杜雨凝,你不够资格,永远都不配,把杜雨凝的名字?出来用,你——不——配!”

天炜倏地放开她,雷黛莎蹒跚地爬起来,她痛心疾首哭道:“你在等待雨凝,而我却在等待你。我们都是傻瓜吧!如果——”她回首,泪流满面道。“雨凝永远不会出现呢?”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问句”让天炜紧闭双眸,俊美的面庞流露痛不欲生的神情。

如果——雨凝永远不会出现呢?

天炜对着空荡荡的隧道,一次又一次地扪心自问。

再等一次吧!他对自己说。

再等一次吧!

他等多久了?

“等”多久了?

他不敢算时间,因为,一算日子,他心中唯一仅剩的千分之一希望,也将一起死去。

可是,今夜,他却无法挥去疑惑。

他在等谁呢?

春雨绵绵,清明前后的细雨雾雾,在深夜却莫名地下起倾盆大雨了。听那淅沥哗啦的雨声,心痛的失落感袭向他。

他在等雨凝吗?

惫是等雷黛莎?

雷黛莎怎?没出现?

以前,她总是时间一到,主动会到隧道外陪他的。

不!她没来,本来就是应该的啊!他那么讨厌她,他恨她恨到入骨,她不来,应该要额手称庆呢!不是吗?

可是,可是——他却强烈地感觉到孤独。

不——不——再等等看吧!

他对自己说。

再等等看吧!

等?等?等?

上帝!

他能等多久?能“等”多久?“再”等多久?

等一个遥远无期的希望?

等雨凝一辈子?

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女人?

老天!清醒吧!天炜的耐性已达崩溃的程度了。

是她先负你的。她一直不肯出来见你,压根儿是变心了,她负心于你,她变心了,她变心了?

雨凝不要我了——她不爱我了——雨凝背叛我了。她背叛了我对她疯狂的爱——他的脑海中掠过一幕幕——雨凝的容?、两人的缱绻及她的字字承诺,她说我对你的爱,天地可表,连上天也会感应——哈哈!这是个天大的谎言,他被骗了,被骗了……他已彻底崩溃。

“不——”如雷贯耳的吼叫,冲破漫天大雨直向天际!

寂静阒黑,这里,阴森森的让人感觉战?不已。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伫足在辛山区的坟墓旁,雷黛莎跪在墓碑前许久。

她一点也不怕周围满山遍野的坟墓。

她嘲弄一笑,其实,周围的死人们,还曾是她的好友呢!她哪一个不认识?当她还是孤魂野鬼时,她就常常和大家玩在一起。

只是,现在,她有了,她脑中的频率就再也无法接触那些躺在土壤中的长辈、朋友们。

真相有时很奇怪,是道理说不清的,但事实就是事实!

死者是一个年轻妇人,死时只有三十岁,墓碑上的名字是——简秋香。

雷黛莎注视着墓碑,不自觉地,她泪水涟涟。

她轻声呼唤:妈妈!妈!我最爱的母亲!

她回忆过去种种,恍若是一场噩梦——如今,她藉别人的身体复活了。(可是,她却是生不如死啊!)妈妈,天炜讨厌我啊!他恨我啊!他用尽镑种方式鄙视我、折磨我——我错了吗?

她一直跪在墓前,直到天明破晓。

这一夜,她没有去隧道。

一切,都是谎言,都是过眼云烟,都是……他淋了一整夜的雨。

他回到豪宅,就像一具幽魂,对一切视而不见,浑浑噩噩,他只感觉头疼欲裂,他好想死去,他好想死。

直到,他看见她。

他看见雨凝了。

“天炜——”雨凝如梦幻似的容貌在他眼前出现。

“雨凝——”绿眸充满喜悦。“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他哽咽。“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理我了,这世界,只剩我孤单一人,你走了,你不再来了——我好可怜啊!

“雨凝——”他哭泣起来,伸出手臂用力将可人儿揽在怀中。“我……不能没有你,求你别走,别走——”他强壮有力的双臂结实的拥住她,紧得她快窒息了。“没有你,我会死——我会死啊!我会死!”

“上帝!你是热的,你是热的,我的雨凝——”他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背上遊移。“我一直对自己说,如果,你不再出现,我也不要活了,老天!我好爱你,我好爱你——”说着,一张饥渴的唇就贴住她的樱桃小唇,雨凝震撼又喜悦的流下了泪水。

“雨凝!我的爱人!雨凝——”天炜已陷入如狂风暴雨般的中,不可自拔的要将所有的深情倾泻而出。

她闭上双眼,心像万马奔腾般,狂跳不止,她终于在他怀中,他吻她了,他终于吻她了!

她只有快昏厥的感觉。

当她还是鬼魂时,她只能用灵气感觉天炜的身体,一直盼望这一日的到来——真真实实藉着,体会这种甜蜜的滋味。

“雨凝——”天炜战?地申吟,他相当强烈的反应,使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挑逗地吻住她,直到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唇迎接他的舌头。

她不知道他的舌头有多深入,她只知道,她的月复部阵阵痉挛,而在她的鼻中回旋的尽是他散发出来的体味,如果她还是鬼,就无法真正享受到这种至高无上的喜乐经历,感谢老天,让她再做一次人。

“天炜——”她全身羞涩的颤抖。

“雨凝,我要你,我等好久了,我要你。”他喃喃呓语。

“我要你——”

“天炜,我爱你——”她感觉到自己异常的软弱,只能紧搂他结实的肩膀,她那只炯炯发光的杏眼,柔情的注视天炜。

“我爱你——”

他注视她——碧眼朦胧不清,闪烁着两位佳人的倩影,他神智虽有些涣散,但是离他只有咫尺的脸庞,依然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清醒了。

她是熠熠发亮的雷黛莎啊!她不是他心爱的雨凝啊!天炜松了手。为什么事实这般残忍?

“天炜——”雷黛莎心伤不已,内心又开始淌着血。

“滚——”天炜费力地推开她。“你连做雨凝的替身都不配,我永远不会爱你,走开——”他蹒跚地爬起来,却顿觉一阵头重脚轻,他猛地又跌在沙发上。

“天炜——”雷黛莎关心地伸出手臂想扶他。

别碰我——”他说话有气无力。“我不会让你乘虚而入,我不会让你得到我的。”他悲伤地一笑。“你是不是按捺不住了?你是生性的,不能忍受没有男人的吧,哈哈!可惜我不是供你发泄用的——”他相当恶毒道。“我对你永远不屑一顾——”

雷黛莎看着他,呆滞无神的空洞大眼充满着无言的呐喊。

为什么天炜对雨凝这么执着,对雨凝死心塌地?

为什么她要成为雷黛莎?她无法回复真实的她吗?她只不过是一个才十五岁多愁善感的女孩啊!

她咬咬牙,狠心道:“你胆小如鼠,不敢又不愿面对真正的事实——雨凝变心了,雨凝变心了,求你,清醒吧!”她嚷着。“——清——醒——吧!”

“不——”天炜伏在椅背上,无法遏止地,他阵阵地哀嚎,心碎地哭泣声传来。“不!不——”

那个赫赫有名、叱咤风云的广告企业巨子,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雨凝变心了——”他淒历地哭嚎不停。“雨凝变心了,雨凝变心了——”此情此景,雷黛莎的心已成千片。

残酷的致命打击,使他彻底瓦解,他摇摇欲坠地起身,倏地,他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他整个人向后倒——“天炜——”

雷黛莎抱住了他……他大病一场。

彻夜不眠,淋了一晚上的雨,再加上“雨凝变心”的打击,天炜得了急性肺炎危在旦夕,幸好,雷黛莎日夜不休地照顾他,使他得以从鬼门关前走了回来。

那段日子,他虚弱的无法下床,高烧不退,四肢无力,又常常处在失神状态,使他不得不依赖雷黛莎悉心照顾他,无怨无悔,不计前嫌。

当他偶尔清醒时,还是常常大发雷霆,雷黛莎理所当然成为他的出气筒,他乱发脾气,摔东西,对她恶言相向;可是,雷黛莎一点也不在意,她忍气吞声,永远卑躬屈膝,笑脸迎合他。

当他昏迷时,他口中尽是唤着雨凝的名字,此时,天炜当然不知道,雷黛莎泪流成河……当他沈睡时,雷黛莎总是专注地望着他,靠近他、亲近他。原因无他,只因为,她珍惜这些时刻。

“天炜,我爱你——”她柔情蜜意轻轻呢喃。“雨凝好爱你啊!”缓缓慢慢地,她的手轻颤的碰触天炜的面颊。

她轻声啜泣。

一个温暖的早晨,阳光斜射进玻璃屋内,室内显得生意盎然有股鲜活的味道。雷黛莎小心翼翼地走近房间,她先轻敲门板,再打开门,突然,她眼神?之一亮。

天炜衣着笔挺、俐落光鲜地坐在沙发上,正在享受阳光对他的洗礼。雷黛莎小心翼翼轻声细语道:“你可以下床了啊?太棒了——”她把讬盘放在桌子上。“吃早点吧?你一定饿了——”她尽其所能地取悦他,可惜——“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了。”天炜冷言冷语道。“我的病懊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天炜——”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咬住下唇,委屈求全道:“我知道我比不上雨凝,但请别赶我走。”她不敢让他见到她的泪水,她只得转身走得好急。“雷黛莎——”在她夺门而出时,天炜叫住了她,他岂会听不出她哽咽心碎的表情空洞地道:“我一直是无情无义的,残忍是我的本性。我在充满仇恨的家庭中长大,我不相信有爱,我也不知道爱为何物,我只知道,女人是玩物,是我需要发泄时的工具,在我的生命中,只要有艺术、性、钱,这就够了。直到我遇见了雨凝,我这一生的最爱。

“也可以说,雨凝把我心中潜藏三十三年,不曾被挖掘的爱激发出来,使我的感情倾泄而出,在看到她的那一?那,我就知道,我爱她。这一生这一世,我从未对任何女人说过那三个字。只除了——杜雨凝。”

他语重心长道:“现在,我已心知肚明,我是该清醒了,我不能再走火入魔了——对我而言,我只能说:在隧道遇见了她,是我命定中的‘劫数’,但这辈子,我不觉得,我还会爱上任何人——”

他说得够明白、够彻底了。

雷黛莎背对着他,她哭得泪眼朦胧。

她呜呜咽咽地道:“我明白——我也有自知之明……但是,请别让我……搬走……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反正,这宅子这么大……我不会打扰你……”

“你——”看着她哭得像没人要的小阿,令天炜有点六神无主,而此刻他已了无生气,所以只淡淡道:“其实,我也赶不走你吧!这些日子,对你软硬兼施,视你?‘非人’般淩辱,你还不是无动于衷,唉!记住,别让我看到你就是了。”

“你答应了,我可以住下来了,谢谢你……谢谢,谢谢你……”她说了快一百句的谢谢,还不肯停口。

她的低声下气,令天炜不可思议——雷黛莎真的像变个人了。

天炜真的清醒了吗?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心知杜明吧!

不过,他倒是变回以前那前卫、玩世不恭、遊戏人间的东王二公子了。对于杜雨凝,他绝口不提。好似,他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段绮恋。

他也没有再到辛亥隧道了,很多时候,他宁可绕路,也不愿经过那个地方,他对那个隧道,似乎变得深恶痛绝、厌恶非常。

不过,与过去所不同的,是他孑然一身。

他身边没有任何女人,甚至,他也不再流连于莺莺燕燕的场所,他只是——像拼命三郎般工作。

东王李雯下令:既然你不回法国,我也认了!不过,就算你的人在遥远的台湾,你也别忘了你的责任,你是“伊莲娜”内衣服饰的总裁,你还是要统治你的内衣王国。

就这样,天炜恢复了工作。他或许有一千万个不愿意吧!所以,他只是待在豪宅中,每天用电脑网路遥控他的内衣王国。

东王李雯也只好由他去,只要不妨碍公司的运作就行了。

他让自己保持忙碌。如今的他又显得沈稳内敛、冷酷更甚以往,他不断策划、裁夺命令——而不再放荡、洒月兑不羁地寻花问柳,他变得似乎对任何女人都毫无感觉。

雷黛莎也从来不打扰他,如她的“保证”,她从未出现在他眼前,她从不再要他接受她。而天炜,也似乎忘了这令他嫌厌到极的女人。

他只知道,当他肚子饿时,桌上总是准备好了佳肴等着他去品尝;当他需要衣物时,一定已经摆好在床边;早晨淩乱的被褥,到他就寝时,一定整齐地迎接他;他醒来时,却发现他身上盖着一件毛毯,好似怕他着凉了。

天炜觉得这一定是仆人伺候他的。从小,他就被仆人服务惯了,他一直认?这是东王家族在台湾?他请的一个仆人,他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以,当有一天,在他平常该午睡之时,他却了无睡意,情绪消沈烦闷,索性,他下楼,走到大厅。

在厨房外,他蓦地发现他认?的“女佣”竟是雷黛莎,他真的想一头撞壁了。

天炜那一脸捉到小偷的不可思议神情,让雷黛莎举双手做投降状,她拼命认错。“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在休息,你看不到我的,我才趁这时候烧饭,我对不起你……我现在立刻离开……我马上走……你别生气,我会消失让你看不到我……”她期期艾艾道出语无伦次的话。

对天炜而言,这是第一次,她终于“注意”她了。

“别——”天炜霍地伸出右手,按住雷黛莎的手臂。“你是雷黛莎吗?”他尖锐地反问。

“我……”雷黛莎突然面河邡赤,心虚的不敢接话。

“你永远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绝不会做仆人做的事,更不可能向人认错道歉,还有——”他目光锐利一闪”“你这身打扮——”

说出来没人相信,此时,雷黛莎只穿着一件长衫,而这长衫,上面全是巴布狗的图案。天炜凝视她,惊讶地发现她把原本红褐色的长发又染成全黑,乌黑亮丽如瀑的直发垂披在她的肩上,这种织细娇弱的模样,居然和杜雨凝有点神似。

雷黛莎羞涩,不知所措,她说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支支吾吾道:“……不管如何……我长得与雷黛莎一模一样,所以,我是……如假包换的雷黛莎啊!”

天炜细端详雷黛莎精致饱满,性感突出的五官,他盘问道:“你没上妆,也没修眉,须睫毛,你的头发染成黑色,而且,你不应该穿这种不像样的家居服——”他指责地说。

“我00我……”她的样子像极青春期女孩的反应,她只有颇强词夺理道:“我是雷黛莎啊!我是雷黛莎啊!”她当然也找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是吗?”天炜怀疑地反问。“这不像你,这不是雷黛莎的‘本性’。”他很笃定道。

她目光晶亮,抓住柄会,满心期待问:“如果,我虽然是雷黛莎的外表,可是,我有杜雨凝的本性,那么,你……可能会……接受我吗?”她期待又怕受伤害的低下头等待他的回答。

“绝不——”天炜嗤之以鼻道。“你不是杜雨凝啊!我怎?

可能爱上你呢?你永远是那个名内衣模特儿——我最讨厌的雷黛莎。”他不屑地转过身子。

“天炜——”任他百般伤害,雷黛莎从来不会反驳,只是,她的双眸蒙上一层雾气。“我……上楼了……你慢慢享用晚餐……我不打扰你……我知道你很讨厌看见我……我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像在“背书”一样,快速从餐厅走到楼梯口,急步上楼。

“等一下——”天炜忍不住叫住她,没啥理由,也许,是为了那一桌雷黛莎精心准备的丰励佳肴吧!他淡淡道:“不管如何,你很辛苦呢!我很讶异,你居然这么会做饭!你算是一流厨呢!虽然,过去的你是地道趾高气昂、傲气十足的千金娇贵大小姐。”他面无表情地盯住雷黛莎”。“谢——谢——你——”

雷黛莎倏地目瞪口呆,泫然欲泣,下一秒,她就傻里傻气头也不回地冲上楼,惹得天炜一头雾水,但他并没有她,毕竟,是他要她离他远远的!

雷黛莎冲进她的房间,带上门,她跌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全身里住,在黑漆漆的被窝里,她流下了欣喜若狂的泪水!

这是第一次,天炜向她道谢呢!

她拼命吸着小鼻子,她当这是多?大的恩赐啊,她?他洗衣烧饭不辞辛劳,她的苦心,终于有代价了。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谢谢你”三个字,可是,足可让雷黛莎手舞足蹈了。

而天炜呢?

他则诧异地发现,他破天荒地平心静气跟雷黛莎谈这么多话,第一次,他向她道谢;第一次,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有那么讨厌她了,为什么?

唉!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敢相信。

难道一节的转变,都在不知不觉中吗?

夏天来了。

逼昏的豪宅,景观是一流的。

天炜除了坐在电脑桌前,手持话筒不停来回交代同僚处理,不时他也侧头欣赏落地窗外那壮观的落日景色,。

太阳红扑扑的脸蛋,晕黄的光线,洒在碧绿湛蓝的海水中,反射在天炜英俊的脸庞上,他的轮廓呈现一片金黄色。

他的视野不经意地四下浏览,忽地注意到那位妙龄女郎。

她,身穿紧身的短牛仔裤,无袖的粉白背心,长发垂肩。

她斜坐在岩石上,手上捧着大把海芋花,正将海芋花一朵一朵地丢入海中。

埃芋花?她是谁?

她——是雨凝?

天炜心中一阵狂喜他想冲下楼,奔往海边,与她相拥——可惜——“雨——”声音在他品中咽了下去,他终于看清楚“真相”了。

那位全身素净,映照着残阳的金黄郎,意是那位有性感女神封号的——雷黛莎。

天炜呆愣在窗户边,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老天!他疯了吗?

他怎会当雷黛莎是雨凝?尽避只是一那的“错觉。

自此,到黄昏时刻,天炜竟也像着了魔似的,无法遏止自己停足在落地窗前,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

只不过,他的视野从未专注在大自然上,他的绿眼珠,“总是”停留在岸边的“性感女神”身影上。

她总是坐在岸边晒太阳,这仿佛是她唯一的乐趣。有时,她穿着白色洋装,手里捧着海芋花把玩着。她的又眸似乎充满无法言喻的哀痛,眼神显得好遥远,只是深深注视这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多像雨凝啊!她是雨凝啊!

雷黛莎的那股气质,那副优侑的神情不断冲击着天炜的心脏,他整个心好似被割成两半。

为什么——他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雷黛莎的身上看到杜雨凝的影子。

他不懂。

杜雨凝明明消失了,可是,如今的雷黛莎却无时无刻散发着雨凝的气息。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是他眼花撩乱。

他快神经错乱了。

雨凝!雨凝!他无言呐喊!

为何你要如此无情地待我呢?

难道,自古多情空遗恨?

是这位多情大少太癡愚?

他双拳紧握,忍受心如刀割的痛。不经意的一股念头袭向他,二话不说,他立刻执起画笔与白纸,无法制止的,他画下她的身影。

不!他愠怒地撕了画作,无法理解自己心中翻腾的情愫。

他在干?!

他在画谁啊!

是杜雨凝?

惫是雷黛莎?

他不知道。

雷黛莎只能暗自伤神吗?

她总是为头,望着那扇永远关闭的窗子,那似乎是一道无法越过的鸿沟。她伤心地自问:“天炜,为什么你一直拒雷黛莎于千里之外呢?

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在的雷黛莎呢?

难道,你真的无法明白,无法看透——雷黛莎就是杜雨凝啊!

杜雨凝就是雷黛莎啊!

我是多?深爱你啊?”

东王天炜与雷黛莎,各据海天一方,两人互相深深注视……为了公事吧!

天炜不得不破天荒首次主动与她见面,就在这豪宅内。雷黛莎喜出望外!

天炜先若无其事地?述着来找她的理由。

而这对雷黛莎而言,却是如睛天霹雳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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