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卖身债 第二章
静默站立一旁的方天冀,似乎意外岳祖父对妻子提出的要求,才想开口说没必要,梁芷昀已先出声辩道—
“我、我又不记得做错什么事,怎么认错?”她揪着眉头,听祖父一味指责,实在无法苟同。
她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状况下嫁给方天冀,又为什么会想逃婚,况且若真结了婚,她又怎会在婚后还跟前男友幽会而出车祸?
“爷爷这样指责我有什么凭据?我才不是水性杨花、会脚踏两条船的女人!”她丽容微恼,不满地想为自己申辩。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才不是如爷爷所言那么不堪,而她因失去那些记忆无从为自己好好辩驳,也令她不服气被轻易安上罪名。
“还要什么凭据?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岂会不知,还想强辩装无辜,是要等周刊报导注销图文并茂的八卦内容才要承认吗”见孙女非但不认错,半点悔意都没有,竟还大言不惭想为自己辩白,令梁汉东顿时更恼火。
“我—”
“好了,你们就别再争执了。”一旁的梁女乃女乃忙出声缓缓颊。“芷昀好不容易才醒来,身上还带着伤,现在又闹出失忆状况,她自己心也慌着,你就少念两句。过两日她心绪沉淀些,会反省的。”她对气怒的丈夫先温言劝说。
过去丈夫跟自己一样,一直对唯一的孙女无限呵宠,可自从他要求孙女与前男友分手,继而要她嫁给方天冀,祖孙两人便时不时发生口角,关系丕变。
梁女乃女乃转而对几近沉默的孙女婿说道:“天冀,芷昀个性是娇了些,都怪我跟她爷爷把她宠坏了,你就多包容些。不过我相信她做事有分寸,既已嫁给你,就不会真做出让你难堪的事。”说着她不禁委婉地想为孙女澄清清白。
尽避有照片为证,却不足以直接证实孙女与前男友有踰矩的亲密,她相信孙女本性纯真善良,不可能害孙女婿真戴绿帽。
“我知道。”方天冀对岳祖母轻颔首,脸色平和。
即使愿相信妻子跟前男友没有肢体亲密,但她的心仍在对方身上,这便足以令他妒火中烧,却因他向来习于隐藏自己情绪,只能装做平静淡定。
如今她平安醒来,他确实无意再追究什么。
明知她不爱他,但当他同意娶她,让她入了他方家门,他便不可能放开她,成全她与另一个男人。
深夜,单人病房更显静谧。
病床上,梁芷昀沉沉入睡,恬静清丽的睡颜瞧不出一丝伤员的样子。
然而她原本白净无瑕的脸蛋,现在右颊有擦伤痕迹,右小腿亦有轻微骨折,所幸不需开刀,打石膏固定约一个月可痊愈,但比起这些外伤,她因撞到头部持续昏迷三日的情形,更令众人担忧惊怕。
直到上午她清醒,又经过一连串检查后,医师团队评估她明天便能出院,在家养伤,众人才大大松了口气。至于无故丧失的记忆,也许不久便会自然恢复,也或许将会长久遗忘封存,目前只能先静观其变,几日后再回诊做检查。
岳祖父母已返回家休息,他仍决定在医院过夜,陪伴她直到出院。
至于出院后,该如何安排两人的生活,他必须好好深思。
两人既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也许先别勉强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不愿她不知何时恢复记忆后,把他再度视为仇人相待。
追根究柢,她会发生车祸也是他间接所造成,若不是被逼着嫁给他,她不会为跟前男友幽会而出车祸。
夜深人静,他心绪也全然沉淀平静,不仅没责怪她行为失当,反倒把意外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对她心存歉疚。
不管什么理由,他比谁都不愿见她受伤,这几日在病床旁守着迟迟醒不来的她,他心如刀割、寝食难安,一再质疑自己当初答应娶她究竟是对是错。
如果,她选择的对象是真心待她,他可以忍痛割舍成全,偏偏对方非善类,他才决定接受这桩婚约。
回想那日梁汉东独自到他公司办公室,对他开口请托的情形—
“要我娶芷昀”方天冀瞠眸震惊。向来不易展露情绪起伏的脸容,此刻已难掩内心波澜。
“我希望以联姻方式让双方企业能直接合作,资源共享,势必能创下可观的利益。”梁汉东神色正经,以谈公事的口吻说道。
闻言,方天冀浓眉轻拢,颇不以为然。
“您要把芷昀当成联姻棋子?”他不相信梁汉东会如此对待唯一孙女。
更何况,梁汉东虽位居集团总裁高位,但集团营运及决策多交由执行团队和董事会运行,他这两年已形同半退休状态,虽仍握有实权,却没理由会想藉联姻再壮大已够庞大的事业体。
“联姻不过是个对外公开的合理说法。”梁汉东解释,任何再大的利益都不足以拿来换取孙女的幸福保障。“也是我拿来压她的借口。”他补充再道。
“我不懂?”方天冀轻拢眉,对梁汉东的话更感困惑。“芷昀现在不也有交往对象?”
即使她没再像过去那般向他报告自己的感情事,但他知道她已有新恋情,那令他内心仍难以释怀,无法豁达看待。
“过去我是认为她年轻,尝试一下恋爱也无妨,只是这回不同,你知道她跟谁交往吗?”梁汉东面露担忧。
“不清楚。”方天冀实话实说,也没想去打探她交往的对象。
这几年,两人关系日益疏远,也许因他总忙着事业,也许因她已长大,她的世界不再需要与他分享,他虽介怀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芷昀以前交男友,我从没想插手干涉,是因她只是单纯谈谈学生恋情,所交往对象品性也不差,但这次她却彻底被蒙蔽,跟一个不学无术且花心的男人交往,甚至扬言要嫁给对方!”梁汉东说得忧心忡忡。
闻言,方天冀心一震,没想到她已有想结婚的对象
“那个萧氏企业小开萧彦良之所以能在追求她近一年就打动她的心,是因对方伪装本性,表现虚伪的一面,单纯的芷昀却浑然不觉。对方不单是想跟芷昀玩玩而已,心中存有更大的企图,那就是能骗娶到芷昀,继而从芷昀身上占据汉大航运集团的股份与权势。”梁汉东进一步详细说道。
当他得知孙女跟对方开始交往,便派人调查对方的真正企图,一确认对方接近孙女的最终目的,他立时要孙女与对方分手。
“也许怪我用错方式,态度太过强硬,反倒引来她反感,还认为我是嫌弃对方家世才蓄意抹黑对方人格,势利眼地逼她和对方分手。
“我不清楚那姓萧的是如何对芷昀洗脑,或真的太会演戏,让芷昀一味袒护他,总之我愈反对,她就愈反抗,甚至不惜向我撂话,说若我顽固执意要拆散他们,她就跟对方私奔!”梁汉东愈说不免愈激动,唯独面对宝贝孙女能让他轻易失去理性,难以冷静处理问题。
方天冀静默听着,内心亦跟着波涛汹涌,心口宛如被人掐着般难受。可他俊容上除了微拢的眉心,看不出太多负面情绪。
看来她已遇上真爱,且是爱惨对方,竟为对方不惜与最敬爱的祖父撕破脸,宁可抛弃一切也想跟对方在一起。
一瞬间,他对那陌生男人涌起无限嫉妒,双手不自觉握拳,极力压抑内心情绪,不想让梁汉东知晓。
他对她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掩藏得很好,不被任何人察觉。
“就算她是一时为反抗而说的气话,但我确实被吓到,才不能任他们继续交往下去,以免发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我不仅要她跟对方分手,还下令她必须跟你联姻,不准她任性只顾一己私情,需有身为汉大航运集团千金的自觉,做出对集团有益的选择。”原本梁汉东也舍不得将唯一孙女嫁人,无奈眼前局面令他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防范未然。
“很抱歉……我拒绝。”方天冀心中一抽紧,开口推拒这桩联姻。
尽避他想要她,却绝无法接受在这种状况下娶她。
“我知道跟你说出实情,你肯定会回绝,但我相信,芷昀对对方的感情不是那么轰轰烈烈,她不过因我反对才刻意表现激动。我拆散他们是正确的作为,她日后也会知道我的判断无误。”梁汉东客观解释。非常了解从小带大的孙女的个性。
“那您只要让她与对方分手即可,不需要强逼她联姻。”他不认为需对她采取接连强迫手段,也心知肚明如此一来她只会更反抗不满。
“天冀,你不喜欢芷昀吗?要你娶她是件委屈差事?”梁汉东面容一凛,对他正色探问。
他心一突,不敢将真实情绪显于外,只平淡解释,“我当她是妹妹,她更是梁爷爷您的宝贝孙女,汉大航运集团的千金。”方天冀难得又唤他一声“梁爷爷”,看似亲昵却是在申明两方的距离—他与她的背景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