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夫闪边站 第十章
敲门、拍门、喊人,直到楼下都出来抗议,这不是简嬛菲的作风,她不可能任他在门外大喊还不开门——若她人屋内的话。他在公寓外等到深夜一点,期间仍是不停的拨打着她的手机。
一点过后,他漫无目的的开车在街上寻找。
他已经焦虑到快失去判断,一边开车一边按拨手机。
一通又一通的转入语音信箱。
直到三点多,意外的,电话终于被接起,但不是菲菲,是男人的声音!
是我的错,我计较了对你的情份——符尔。
你没有错,是我错过了你给的爱——嬛菲。
抱着烂醉的简嬛菲进入自己的卧房,符尔对她的心疼全写在俊脸上。
熟睡的她双眉间依旧锁着皱折,他伸出手欲抚平它。
回想先前阿乔对他所说的话,他的心几乎都纠结了。原来菲菲是为了躲他,才会逃到阿乔跟大草的住所。
“她很痛苦……”阿乔对他说。“你的爱让她好痛苦,一整晚边喝着酒边流泪……是男人的话就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除非你爱的人不是菲菲。
若不爱,岂会一整晚不停拨打电话,一听到阿乔说菲菲人在他那里即刻飙车赶来。
“你该做个取舍,难道见菲菲这么痛苦你会开心?”这是局外人给的良心建议。
轻抚着简嬛菲的眉心,符尔自责不己。
他被自己始终不愿低头的骄傲给害了,明明还爱着菲菲,却做出伤害她的行径。
这一切只因为他不能释怀五年前,菲菲竟然拒绝他的求婚而放下他飞往国外。在国外期间甚至也不曾主动跟他联络,就连她回到台湾都是因偶遇才知晓!
他那始终高高在上的男性自尊害了自己,也害了菲菲。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没看到菲菲的挣扎跟迟疑,但他竟然残忍的以此为报复,他让菲菲处于第三者的位置,让她受尽折磨。
今天找不到她的慌乱跟心急,还有阿乔的那一番话,终于点醒了他。
在爱里头计较,最终伤害的是自己,还有最爱的人罢了。
他是该做一个了断,清清楚楚的结束,让爱情再重新来过。
唉~~
幽然的叹气声在寂静的房里蔓延开来,微弱的月光越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像是在回应他的叹息。
简嬛菲从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她呆坐在蓝灰色的大床上,捧着发胀的头,思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若她的记忆不曾短缺或出问题的话,她该是在阿乔家的客房醒来才对。
但她很确定,现在她所待的房间并不是阿乔家的客房。
这房宽大的吓人,以蓝色跟灰色为主调,摆设简单却高级。
她下床,努力撑着宿醉的脑袋。
早知道就别喝那么多,再也没有比喝醉醒来,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糟糕的感觉了。
她踏出房门,听见声响。
是从客厅的右侧传来,她循声而去,右侧是开放式的欧式厨房跟餐室。
然后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很熟悉的背影。
她愣住。
他转过身来,手里拿着牛女乃跟玻璃杯。
他也看见她了,没有讶异的成分。
“饿了吗?早餐准备好了。”将牛女乃跟玻璃杯放到餐桌上后,符尔又回到厨房冲了杯浓茶。
简嬛菲还傻傻的盯着餐桌看。
咖啡、牛女乃、土司、女乃油、荷包蛋,所有的食物都如此鲜明,甚至还闻得到香气,也就是说,她不是在作梦。
“先喝杯浓茶,宿醉不好受吧?”符尔将浓茶递给她。
简嬛菲呆呆的接过,经由符尔的提醒,她才惊觉自己正在宿醉中,脑袋瓜一个都快胀成两个大。
看来一切都不是梦境。
至于她怎么会在阿乔家喝醉,却在符尔的床上醒来,就算她想破头也想不起来,干脆问现在正在土司上抹女乃油的男人。
先灌下一大杯浓茶,简嬛菲揉揉太阳穴。
“我怎么会在你这?”
“先吃早餐,我们边吃边谈。”符尔将女乃油土司递给她,示意她坐下。
简嬛菲很是无奈。
原本是想躲开害她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但此时,她却跟他面对面地吃着早餐。
上帝这玩笑开得还真大。
“我打了一整晚的电话……”既然决定放下且重新开始,他不想再提及菲菲之所以躲他的原由。“是你的设计师朋友阿乔接了电话,泄漏为的行踪。”
原来如此。
了解来龙去脉后,简嬛菲却不知她还能说什么,说她其实是想躲着他的……相信以他律师精明的本质,应该早就猜到了。
符尔也没再开口,接下来,两人在沉默中将早餐用完。
“你要直接到服装公司吗?还是要先回家一趟换衣服,我送你。”符尔问。
“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简嬛菲的惊吓明显写在脸上。
怎么能让他送她到公司,万一被同事看见……
符尔静默的瞅着简嬛菲。
在晨光中,他们两人隔着白色餐桌对望,眼神流转着,看似对彼此仍眷恋着却又不得不放开。
“菲菲。”他终于开口。
“嗯?”
“结束了。”
简嬛菲险些站不稳,还须只手扶着桌面。
不知怎么地,虽然符尔这一句“结束了”说的没头没尾,但她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许是曾经相恋多年的默契,往往他一个眼神她便懂得他的意思。
这该是她的祈求不是吗?
结束跟符尔暖昧见不得光的关系,结束她第三者的身分,结束会令她心虚难安的关系。
那么,听到符尔说“结束了”她该高兴开心才是。
是的,她的确很开心,开心到眼眶不小心湿了。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放手,祝福他跟官芝亭。
“你无须担心我今后会再到称的公寓找你,你可以回家不用再躲到朋友家。”虽然知道那位设计师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但他还是会吃味。
在爱情里头,他的占有欲大到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明明自己是那种对任何人事物都相当淡漠的性格,偏偏只要关于菲菲的,他却可以介意到近乎小心眼。
简嬛菲勉强自己的嘴角扯开一抹笑。
这是她期盼的结果,那么,她该感谢符尔?是啊,她该谢谢他,然后转身就走,从此跟符尔不再有任何交集。
可是她就是开不了口,脚也像是被黏住般动不了。
在这一刻她变得贪婪。
贪婪的想多看符尔一眼,贪婪的想再多拥有他,即使是一秒钟也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温柔的说,也有着不舍。
他的“结束”是指“结束目前他跟菲菲不明的状况”,而不是真正的划下句点。
等他处理完跟官芝亭的婚约之后,他会重新用自由之身回到菲菲的身旁,他不想让她再痛苦下去。
是他的错,他该修正一切的。
希望现在修正还来得及,他跟菲菲己经错过五年的时光,五年的时间够久了。
他不能先说破,只好选择这方式先跟菲菲“道别”。
“我自己离开就行了……”
她怕,若真的让他送,在那一段未知的车程里,她是不是会嚎陶大哭、是不是会后悔、是不是会对他吼道:她不要结束。
“也好。”他也怕,怕自己不够坚定。
简嬛菲深呼吸,就连气息都在颤抖。
“那……再见。”不,她不该说再见的,因为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不会“再见”了。
“再见。”符尔却很清楚,他们肯定会“再见”的。
简嬛菲不晓得自己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
她很忙,越忙却越记得那分开的痛。
这痛跟五年前一样,然而,她己经学会隐藏与埋葬。
她以为日子幽然的过了,埋葬了的爱情就会淡掉然后死去。
那一天,礼拜三,如往常一般,她早上九点进到设计室开始忙碌,中午时分,阿乔跟大草带着慌张的神色冲进她的设计室,都还来不及说话,蓝祺来到,他们互看一眼,已经了然来此的目的一致。
简嬛菲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怪异的神色。
“来的正好,一起去吃饭吧。”
“不行,菲菲,你现在不能离开公司。”蓝祺说,她在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将手里的八卦杂志摊开。
“应该说,目前你们三个都不能离开。”这一期八卦杂志的大新闻很凑巧的主角都是自家的设计师,蓝祺不免感叹这下子连宣传费都省了。
简嬛菲看见蓝祺惨淡的神情,她走过去翻看杂志。
一张斗大的照片占满八卦杂志的一整页,照片的背景是深夜,但狗仔用的是夜视长镜头,拍得一清二楚。
那是符尔抱着醉蘸蘸的她,从阿乔家走出来的画面。
照片是一连串的续拍,狗仔从阿乔家尾随符尔回家,拍到符尔将车子开进大楼的地下室,虽然没能拍到他抱她进入家里的画面,不过守了一整夜的狗仔还是拍到了早上她从大楼走出,自行搭出租车离开的镜头。
名模官芝亭被劈腿!知名律师符尔跟设计师简嬛菲共度浪漫激情夜!
斗大充满腥膻色的标题映入简嬛菲的眼底,她险些站不住脚。
她迅速的浏览内容……看得越多脸色越惨白。
八卦记者下笔向来夸张,看图说故事的功力无人能敌,在他们的笔下,简嬛菲成了为争夺男人不择手段的心机女,不惜装醉博得符尔怜悯之情,进而共度良宵,将名模官芝亭给踢到一旁……
至于狗仔为何会拍到她跟符尔的画面,其实狗仔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阿乔跟大草。
狈仔想炒他们两个同居且同性相爱的八卦话题,却意外拍到另外一个更大的人卦—
名律师符尔跟名模官芝亭及设计师简嬛菲的三角恋,涉及劈腿、过夜、偷情等超级腥膻话题。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鸡婆叫符律师过来,也不会被记者给拍到。”阿乔一脸歉意。
简嬛菲摇摇头,“别道歉,阿乔,你没有错。”
事情都发生了再来论对错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她也乱了,她跟符尔的关系被报导出来,她害怕的是,符尔跟官芝亭的婚事会受到牵连。
“已经有记者找上门来要采访你,我叫警卫通通挡在门外。”绯闻真的很扰人,尤其那些记者根本无恐不入,蓝祺得替旗下的设计师扛下。
“抱歉蓝姐,不仅对你造成困扰,还害公司的名誉受损。”
“公司的名誉还好,我担心的是你,那些八卦记者真的是一点道德都没有,怎么可以这样写你,讲难听一点,你跟符律师男未婚女末嫁,一起过夜又如何。”
简嬛菲很是讶异,她以为蓝姐跟官芝亭是朋友。
“不用惊讶,蓝姐我都四十好几了,又在这圈子混这么久,哪一对屏幕情侣夫妻真恩爱,还是假恩爱?难道我还会看不出来。”她早看出符尔对官芝亭没啥多大的热情,两人之间比较一头热的恐怕是官芝亭。
蓝姐说符尔跟官芝亭是假恩爱?真是这样吗?简嬛菲胡涂了。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去猜想,眼前所要面对的是宛如鲨鱼的记者们。
“菲菲,你得把手机全天候关机,那些记者很神通广大,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马上就能拿到你的手机号码。”
仿佛是要印证蓝祺所说的话,她才一说完话,简嬛菲的手机即刻大响。
蓝祺想都没想直接说:“切掉,关机。”
简嬛菲只能照做。
蓝祺就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她镇定的指挥大局。“记者不会死心的,符尔跟官芝亭的知名度太高了,这可是条大绯闻,有得炒了。”
简嬛菲充满歉意,她觉得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害公司名誉受损,也让蓝姐担心,还有符尔……不晓得这桩绯闻会不会影响他跟官芝亭的婚事。
“我看这些天如先请假别来公司,设计图一样可以在家里画,我会请KIKi每天过去拿,有什么事情用电话或MSN联络。”蓝祺想了想又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