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想跑 第一章
二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
蜿蜒山脚下开着一家小小的客栈,客栈名为“有知”,在这里作生意已有月余,因为位置偏僻鲜少有人来住,偶有几位过路客,也是歇歇脚就走了。
今日有知客栈里依旧冷清,掌柜坐在柜台里拧着白花花的眉毛,把算盘拨得大响,小二则抱着膀子斜倚在门框上打盹。
“店家。”正在小二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一声清冷的男音,他当即“嗨”了一声下意识的把抹布往肩头上一甩,眼还没睁开脸上倒先笑开了花。
“客倌是要用饭还是打尖?”
“我找人。”进门的是一名穿着红衣的男子,他秀颜冷冷,眉心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一张脸生得妖媚至极,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小二一看到他顿时傻了眼,这穷乡僻壤的,他哪儿见过这么美的人?
“姑、姑娘,妳这是要找什么人啊?”
“姑娘?”那人听得此言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唇瓣微掀,几乎可以让人看见从他口齿之间满溢出来的森森寒气,“你眼瞎了不成?”
“呃?”小二见他面色不善不禁一慌,忙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发现此人脸蛋虽美,却表情阴冷;身材虽瘦,却无丝毫起伏,难不成这美人缠了胸?
小二干巴巴地抬起眼,就算仍然有所怀疑也没胆子说出口,心想现下行走江湖一个女儿家也不甚方便,说书的不是经常说吗?女人图个方便,出门在外都是穿着男子装扮……心里这么一想也就定了神,他拿起抹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赔笑道:“这位爷儿,您是想打听什么人啊?”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唰”的一下展开了拿在手里的画轴,画中是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手持海棠枝,笑得眉眼弯弯,真是好一个美人!
小二张大了嘴,死死地瞪着画里的女子。
痹乖地,今儿是怎么了?这美人一个接一个的看,可饱了他的眼福了。
“这个人,你见过没有?”男子见他一直盯着画看,不耐烦的拧起眉毛收了画卷,森然道。
“没、没见过。”小二结结巴巴。
“哼!”男子冷哼一声,拂袖就走。
“公子请留步!”男子的脚刚刚跨出门坎,身后就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他停下疾走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画里的这位姑娘,老夫见过。”一句话,成功引起了男子的注意力。掌柜的声音刚刚落毕,就见那男子一阵风似得又卷了回来,掌柜瞪着近在眼前的美貌脸庞,两眼有些发直。
“在哪儿见的?”男子无视他眼中的惊艳,冷冷问。
“这位姑娘前日才送药给老夫,她真是个好人啊!只是平日里她都穿着男装,老夫初看那幅画时没认出来。”老掌柜醒神后径自在那儿唠唠叨叨,也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
药?那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制药了?男子疑惑的皱起眉,又问:“你可知她住在哪儿?”
“老夫只知道她住在蜿蜒山上,是位有名的神医,至于所住的具体位置老夫并不清楚,她前日才给老夫送了药来。”掌柜说罢还从怀里模出一个小瓷瓶,献宝似得举到男子眼前,男子一见那瓷瓶脸色顿时一变,蓦地扯过掌柜的领子问:“你可知这是什么药?”
“壮阳药啊。”掌柜非常诚实的答。
“她给你壮阳药?”男子挑眉。
“是老夫要求的。”生怕他去找那位神医的麻烦,掌柜一边儿解释一边儿微微红了脸,“多亏了它,让老夫这把年纪也能保证一夜两次呢!”
男子不答,松开掌柜的衣服领子转身就走。
“这位公子,你若想治病就去找桃神医,包治包好!”掌柜很热心的在他身后喊。
“你说什么?”又是脚刚刚跨出门坎,男子走了两步再次迅速的折了回去,“你说她姓什么?”
“神医姓桃,听说在南阳皇朝很有名!”掌柜得意洋洋的说:“闺名也很可爱,名叫宝宝!”
“什么?”男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在掌柜的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我才是南阳皇朝有名的医仙,桃宝宝!”
“你说你得的什么病?”蜿蜒山顶,只有一座简单搭起的茅草屋,身着白衣的神医大人笑瞇瞇地问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那个、那个就是男人的那点事……”坐在她对面的小伙子年纪不大,有些羞涩的说:“我是听山下有知客栈的掌柜介绍,才上山请教神医的……”
“哦?那好办。”神医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拉开木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十分慎重的放在小伙子手里,“这药你先拿去吧,每日服一粒即可。”
“谢谢神医!”小伙子感激涕零,捧着瓷瓶像捧着黄金,“您真是个好人啊!”
神医笑瞇瞇的接受这一千零一号的赞美,看小伙子一步三回头的出去。
做神医就是这点好,不但有银子赚,还能博个美名声。把抽屉内一排排的瓷瓶小心摆好,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准备关上门午休。
这年头,光是卖壮阳药就能发达,真好!耙情现在的男人都有那么一点“病”?想到这里,她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其实也不尽然,那家伙看起来就是一副营养过盛的模样,男人的方面应该也很健全吧?不然若是糟蹋了那一身风流皮相,岂不是要哭瞎姑娘们的双眼?
“东方九!”刚走到门前拿起门栓准备关门,就听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暴喝,神医忍不住一哆嗦,手里拿着的门栓“咔嚓”一声就掉了下来。
不会吧?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刚说了他的坏话这会儿人就到了,这地面也恁邪了一点……
“我在作梦吧?”她喃喃自语:“我跑这么远他也能找到?”说罢忙压惊似得拍了拍胸口,弯腰捡起门栓。
这时,又听“喀拉”一声,刚刚被她关上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神医僵硬的抬起头来,手里拿着门栓瞪着站在门外面色不善的桃宝宝。
天啊,竟然真的是他?神医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一颗心像是被人埋在了雪地里,顿时发凉。
“宝、宝宝……”她结结巴巴,连忙赔笑,“你怎么来了?快进屋里坐啊!”
“坐?我看妳是巴不得我走吧?”桃宝宝阴沉着脸道:“当年留书一封就消失无踪,妳不就是打着躲我一辈子的主意吗?”
穿着一身男儿装扮实为女红妆的东方九闻言干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一双大眼四处乱瞄乱瞟,就是不看桃宝宝。
“妳就那么不愿意与我成婚吗?”桃宝宝一手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一双美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一年到头四处跑,妳不累我都嫌累!”
“那你就别追呀……”东方九轻声道,看桃宝宝又是一记杀人般的眸光朝她射来,当下脖子一缩闭紧了嘴。
“还敢偷我的壮阳药,妳好大的胆子!”
“我没偷!”东方九立即举手抗议,“我是拿的!”
“好,姑且算妳是『拿的』。”桃宝宝瞇起眼睛手上用力,看东方九疼得呲牙咧嘴,“那妳自己有好好的名字不要,盗用我的名号做什么?”
“行走江湖,总要图个方便嘛……”东方九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东方九!”桃宝宝咬牙切齿。
“有!”东方九听他一喊迅速抬头,这一抬头可不打紧,正好把嘴唇撞到了他的下巴上,顿时涨红了脸半晌说出话来。
懊死,桃宝宝这家伙真是越长越俊俏了……
东方九仰着脑袋,嘴唇还贴在桃宝宝的下巴上,脸红的像猴子一样。
“对为夫的长相还满意吗?”桃宝宝也是一惊。他惊讶过后迅速收起曝露的情绪垂下头来,唇贴着东方九的唇暧昧道:“若娘子想,我们现在即可圆房,为夫不用壮阳药也能让娘子感到满足呢!”
“你你你……”东方九闻言蓦地推开他,连话都说不好了,“什么娘子夫君的?我又没有嫁给你!”
桃宝宝挑了挑眉,从怀里模出一张纸在她眼前缓缓展开,笑得分外可恶,“妳爷爷的话妳也不听了吗?这纸婚书,可是妳爷爷亲手所写!”
“他和你爷爷打赌,干嘛牺牲我?”东方九怪叫,“反正我就是不嫁!要嫁就让我爷爷嫁!”
“难道我不好吗?”桃宝宝收起纸张,蓦地欺近她问:“我不美吗?”
“呃……”东方九顿时看傻了眼。
眼前的人眉目如画,一颗朱砂痣更是在他出色的五官上平添了一丝妖媚,容貌已是倾城之姿,若是他想,倾国都有可能!
“妳一开始不也是因为我的美色答应与我成婚的吗?”见她已经有所动摇,桃宝宝更是卖力诱惑。
“的确啊。”东方九呆呆的说:“但你管我管得太严了,连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准……”
“那是我嫉妒。”桃宝宝把东方九拥进怀里,与她耳鬓厮磨,“我只想让妳看着我。”
“但是……”东方九皱起眉头,表情十分委屈,“一个人再美,看得久了也会腻啊!”桃宝宝闻言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
“腻妳也得看!不然我马上对妳霸王硬上弓让妳怀上我的孩子,看妳还往哪里跑!”
“你这是逼婚!”东方九哇哇大叫。
“我就是逼婚怎么了?”桃宝宝阴沉着脸不为所动,“有本事妳就再逃啊!”
东方九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一直跟和尚似得桃宝宝会跟她来这一手。
当她开始挣扎时,他立即低下头吻她;当她开始反抗时,他立即扒她的衣服;最后吓得她连动都不敢动,再三保证再也不逃找个良辰吉日和他完婚后,桃宝宝才满意的松开了她,但是她怎么可能那么乖?和桃宝宝成婚简直就是剥夺了她的人身自由,而且有可能还会被他压榨到老,谁会那么傻呀?
所以她最后决定逃跑,不择手段的逃跑!
趁桃宝宝去后院砍树准备做个大一点的床时,东方九贼头贼脑的拎着小包袱准备翻墙出去。
哼,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若不是为了躲桃宝宝,谁会想来?让她在这儿住一辈子?作梦去吧!
桃宝宝在后院,其实她可以从前院大大方方的出去,可那人精明的跟什么似得,估计她刚跨出屋子就被他抓了回去,所以她决定从后院翻墙走!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砍树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正好给她做了掩护!捂着嘴噗嗤噗嗤的笑,东方九两手扒住桃宝宝新盖起来的墙头,一腿翘上就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出去。
“妳准备去哪儿?”刚刚把另一条腿翘上墙头,就听到了桃宝宝的声音,东方九僵硬着脖子,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
“阳光很好,我上来欣赏风景。”干巴巴的掰着不着边际的话,东方九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新冒出来的冷汗。
“娘子可要为夫陪妳一同欣赏?”桃宝宝站在墙下,仰首望着墙头上的东方九。
“不、不用了。”东方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为夫就帮娘子下来吧。”说罢还不等东方九同意,桃宝宝就阴沉着脸轻轻抬起了右手,一缕微风没有恶意的刮过细细地树梢,却以极其锋利的力度向东方九刺去,只听一声闷哼,刚才还僵坐在墙头上的少女就以及其狼狈的姿势从上面跌落了下来!
“桃宝宝,你别欺人太甚!”东方九揉着摔疼的直不起身,指着桃宝宝的鼻子哇哇大叫。
“是谁说好不逃了的?”桃宝宝环抱着手臂,无可无不可的看着坐在地上耍赖的东方九。
“你、你来真的?”东方九开始结巴。
“我从来不开玩笑,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真的。”桃宝宝刻意加重“每一句话”的音,以表示自己真的没什么耐心,不喜欢和人开无聊的玩笑,“娘子这般性急,是不是变着法子想和为夫圆房?”
“谁、谁想和你圆房了?”东方九羞红了一张脸,揉着站起来。
“妳。”桃宝宝无动于衷,“我说了,妳再跑,我就霸王硬上弓。”说罢他慢条斯理的伸出两根指头,笑得不怀好意,“或者,妳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懒得再理她,桃宝宝“啪”的击了一下掌,顿时,漫天的紫色烟雾花一般缭绕的在空气里散开,东方九心知有诈疾步后退,来不及掩住的口鼻还是避免不了的吸进了一些药粉,正待运功,却感觉到一股阻塞之力,当下手软脚软的又跌坐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她吃了一惊,吓得脸色苍白,“你对我下毒?”
“这是管妳的最好方法。”桃宝宝走到东方九身前,笑靥如花,“东方九,妳果然是个孩子。”
“啥?”东方九不服气的皱起眉,瞪着他就像瞪着仇人。
“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桃宝宝拍干净手上剩余的粉末,冷冷道:“这味『蚀心散』会让妳离开我三十公尺之外时浑身绞痛,若想解毒,除非妳再也不逃或者与我圆房!”
“啊!”东方九闻言大声尖叫,肺都快要气炸了!
“对了,忘了告诉妳,娘子大人,不要再妄想从墙头翻出去。”桃宝宝对她的魔音穿脑功无动于衷,突然勾起唇角,牵出一朵好温柔的笑来,“因为为夫刚刚在伐木时放了一些『无忧草』在墙外。这草对人的sheng体是无害的,但却对妳身上的『蚀心散』有刺激作用,强闯出去也只是会加快妳身上毒发的速度而已。”
“桃宝宝!”东方九绝望的大声喊,感觉眼前日月无光,未来希望渺茫,“你开玩笑的吧?”
“娘子姑且就认为为夫是在开玩笑吧。”桃宝宝笑容浅浅,回答的好不痛快。
是要翻墙还是挖地道?夜已深,一弯弦月羞涩的挂在半空中,偶有几声虫鸣,在寂静的夜里甚是响亮。东方九在桃宝宝新做的木床上翻了个身,离睡在身旁的他稍微远了一些。
翻墙的话,估计她会被桃宝宝堆放在墙外的无忧草给折腾死;而挖地道么……没个三年五载的她是别指望会成功了……况且,她身上被桃宝宝下了蚀心散,若是离他三十公尺必会心痛如绞,她虽渴望自由,但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左右挣扎了半晌,东方九翻身偷偷瞄了一眼桃宝宝熟睡的脸庞,突然有一计袭上心头!
对了,她怎么这么笨?桃宝宝自己配出来的药如果不能解,那岂不是等于他自己也能中招?桃宝宝精明的跟猴子似的,能真不配解药那就是傻了!况且,就算没有对症配制的解药,他私藏的一大堆药丸子应该也能凑合着用吧?说不定她运气好嗑对了药,人生又是一片光明!
想到做到,东方九轻手轻脚的爬起来,透过暧昧的月光去看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桃宝宝闭目沉睡着,长长地睫毛在他的下眼睑上拉出迷离的暗影,趁着月色,那肌肤温润的也似月光。东方九两眼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的脸,右手情不自禁的伸出,从他额心的那一颗朱砂处缓缓下滑,滑过鼻梁和嘴唇,然后到锁骨,最后到胸口。
东方九瞇起眼睛,笑得狡猾又“下流”,两手熟练的拈开他松散的里衣,她看着逐渐显露出来的玉润胸膛,忍不住“咕噜”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真诱人啊……呃?”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桃宝宝的胸口,东方九低咳一声,暗骂自己在关键时刻不能被美色乱了心神,便抬起左手用袖口擦了擦唇边快要滴落下来的口水,努力摆出一脸正色的表情强行拔回似乎粘上桃宝宝胸口的右手。
“危险……”喃喃念了一会儿金刚经,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伸出狼爪,呃,是伸出玉手……
听说,大夫会把最贵重的药藏在胸口,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假咳数声,某人丝毫不去深思今夜桃宝宝诡异的安静,乐滋滋地伸手在他光果的胸口上模了几把,随即又依依不舍的去翻找他的内兜。
没有?模了半天,却连半个突起都没有模到,东方九皱眉又在他的胸口上一阵乱模,不禁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去。
“模够了?”正在她垂头丧气哀叹自己运气不好的时候,早就在她翻身时就已经醒来的桃宝宝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身旁被他突然出声吓得双目呆滞的未婚妻。
“呃?你醒了?”东方九小脸通红,顾左右而言它,“醒的可真早,哈哈!”
“娘子对为夫的身材还满意吗?”懒得和她打哈哈,桃宝宝接着问。
“当然满意,非常满意!”东方九干笑。
“娘子不嫌弃就好。”桃宝宝翻身而起,把那个一直退,已经快要退到床边的东方九拎到自己身边,眸光凉凉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在找解药?”
“哈哈,什么解药?”东方九装傻。
“妳不是想逃吗?”桃宝宝挑眉。
“呃,你生得如此国色天香,我捉着还来不及,又能跑到哪里去?”东方九苦哈哈的道,一席话说得酸不溜丢。
“哦?如此甚好。”桃宝宝闻言笑了,那一笑美丽的彷佛沁入了月光,东方九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努力去平定自己狂乱的心跳。
懊死的!这家伙的美人脸杀伤力可真大,她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正想着,却被突然吹拂到耳边的温热气息骇了一跳,东方九蓦地转过头去瞪着桃宝宝近在咫尺的脸,剎时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在瞬间成了漩涡,幽深的瞳孔,夹了暧昧的情色,彷佛一杯冰醇甘冽的酒,又似乎是一盅惑人心神的春**,让她突然觉得口很渴。
“你你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东方九结结巴巴,她虽然为人处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毕竟年纪还小,桃宝宝长她五岁,在她看来俨然是一位成熟的男性。
虽然长久以来的相处早已让她忘记了桃宝宝的本性,并自以为是的撒着娇、捣着蛋,觉得不管捅了什么篓子都会有人来收,但却从来不曾想过,当有朝一日他用这种炙热的眼神看着她,自己竟会如此的手足无措……
甚至紧张到……很想逃。
“九儿,待在我身边当真让妳如此无法忍受吗?”桃宝宝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平静地开口:“妳当真如此迫切的想要逃离我,连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待吗?”
“不。”东方九傻傻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斟酌他平静地语调里到底蕴藏着多么强烈的风暴,“不是的……”她下意识的解释,却无法从他平静地面容里瞧出丝毫出格的情绪。
为什么想逃?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对于其它人来说,桃宝宝是一个极好的丈夫人选。俊美、才学、医术、武功,除却医德不好喜欢见死不救之外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完美的,这样好的他本该自由的去挑选自己心中所爱,不会被任何人所挑剔……可是……
东方九垂下眼睫,躲过桃宝宝探究的目光。
可是他却因为一纸婚书,成了她的未婚夫。
“可是什么?”桃宝宝把不远处不知想到什么而突然呆住的东方九拉进自己怀中,垂下眼睫,“是我……不够好?”
“不……”是你太好,东方九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万分委屈。
“其实,你是因为你爷爷和我爷爷打赌,才愿意娶我的吧?”
桃宝宝闻言挑高了眉梢,不动声色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是又怎样?”这只是他娶她的一小部份原因,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吗?
“如果他们不打赌,你根本就不会娶我吧?”
“哦?”总算模清了她那点小心思,桃宝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有他们,我怎么会认识妳?”
丙然,东方九重重地垂下双肩,果然她猜得都没有错。
“我困了。”桃宝宝默不作声,看那个大半夜不睡觉连带把他也“模”醒的罪魁祸首一脸淡然的蹦出这么一句话从他怀里爬出来,方才的委屈挣扎都消失了个干净,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刚才的感受都是错觉。
他挑了挑眉,在东方九躺好后为她盖上薄被,这个小妮子,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