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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师 第十一章

作者:可乐

第九章

这一日,司徒或跃不用进宫,和霁雨用完早膳后,他们在府里寻了一处雅致的亭子,设了棋盘。

正是桂花绽放的时期,亭子旁植满了桂花,清香四溢,他们闻香下棋品茗,优闲静谧的气氛美好和谐。

霁雨看着棋盘上死了一大片的棋子,不依的娇嗔,“相公都不让我一点。”

司徒或跃笑而不语,仅是落下一子,落的位置却巧妙的露出了破绽,让她有反击的机会。

看出他有意让她,却没点破,她的心甜甜的,把握住机会,下了一子才笑说:“今年的桂花开得真好,搜集起来能做些上等的桂花酿。”

见她顺势下了他有意让“自己输”的那一子,他淡笑的说:“好,让丫头帮着,不要让自己太累。”

愈了解她,他愈发观她很喜欢亲自动手,举凡他的吃穿用度,她都会亲自做到最好,让他愈来愈眷恋她的温柔贤淑。

她甜甜一笑,点头应好,随即见到府里的管事手上拿着一张拜帖站在亭外。

“爷,激图将军求见。”

“激图将军?!”司徒或跃跟朝臣一向没有太多往来,这个战功彪炳的大将军也仅在他和霁雨成亲的婚宴见过一面。

他会对激图将军印象深刻,是来自于他言谈间对自己擅长玄学阴阳之术、可窥得三界的先知能力特别感兴趣。

虽然司徒或跃想见激图将军的意愿不高,但顾虑到他跟诸黎王喻文渊过往其密,也许能从此次的会面中获得蛛丝马迹。

“请激图将军到书房稍候。”对着管事吩咐后,他转头看向霁雨,“晚点再回来跟你把这盘棋下完。”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脸上挂着疏离冷淡的神情,不禁莞尔,她的相公真的很不适合在朝为官。

书房内,激图将军烦躁的来回走动,思量着要如何开口,才能让司徒或跃答应帮他。

司徒或跃虽同为霁氏王朝的臣子,但一向独来独往,不与谁交好,除了当今皇上,根本没有人能与他亲近。

原本他跟诸黎王喻文渊密谋叛变,等他拿下霁氏王朝后,司徒或跃就能为他所用,到时他有任何要求,谅司徒或跃也不敢不从。

谁知诸黎王喻文渊意在一场大病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仅忘了他们之间的协议,还性情大变的要效忠当今皇上。

庆幸的是他跟诸黎王之间的密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再加上诸黎王病后把一切都忘了,他也才能安全的置身事外,不被怀疑。

但如此一来,他想要司徒或跃做的事就难了,不过再难他都要试一试,只要儿子能康复,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心甘情愿。

这时,司徒或跃大步走进书房。

不等他坐下,激图将军就上前行礼,“下官参见国师。”

激图将军是当朝猛将,为霁氏王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本身嗜血好战,无仁者之心,领军所到之处无不是哀鸿遍野,跟霁氏王朝以仁德治天下的手段是

完全不同的,因此皇上早有要令他辞官退隐的意思。

他浑身戾气,背负着数万条被他无辜害死的亡魂,若他再不行善积德,总有一天会应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之言。

“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司徒或跃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

“下官想求国师救救小儿。”

司徒或跃神情平淡,沉默不语。

激图将军从袖口拿出写有他儿子生辰八字的纸放在桌上,径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一年前小儿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突然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胡言乱语,像中邪一样,要不然就是痴呆得像个稚儿,连生话都无法自理。”

司徒或跃听着激图将军的描述,他儿子的症状跟霁雨相似,但似乎又严重许多,他看向桌上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掐指一算。

激图将军儿子的病是因为他诸多恶行的报应而祸延子孙,只能说是天意,既是天意,司徒或跃也不能逆天而行,于是淡淡的说:“关于此事,我无能为力。”

激图将军脸色璩变,“下官只有那根独苗,求国师救救他,不论国师有任何要求,我定当尽力办到。”

他的语气激动,脸上戾气更盛,让人望而生畏。

霁雨在此时端着茶盘走进书房,被激图将军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凶狠霸气吓到,端着茶盘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司徒或跃上前扶住她,苛责的语气中帯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温柔,“你来这里做什么?送茶这种事叫丫鬟做就行了。”

激图将军一双眼直瞪着霁雨,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再加上他早已派人监视着司徒或跃的一举一动,因此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女子是人称痴儿的霁雨公主,他上前行礼,“下官参见公主,公主万福。”

霁雨第一次见到外臣,虽感到有点局促不安,但还是举止得宜、雍容大方的回道:“将军不必多礼。”

激图将军直起身子,一双眼更是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

他曾听闻霁雨公主从小就是痴儿,行为举止犹如稚儿,但后来司徒或跃找回了她失掉的魂,让她恢复正常。

亲眼目睹才知传闻果然是真的,如里司徒或跃肯帮忙,那他儿子就有救了。

司徒或跃一脸怒意的看着激图将军打量霁雨的样子,那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将军的事,在下无能为力,将军请回吧!”他硬声下了逐客令。

“国师……”激图将军还想再开口,却被司徒或跃打断。

“激图将军应多多行善积德,自会有福报,我言尽于此,请回吧!”

司徒或跃不再理会他,牵着霁雨的手,一起进人书房的侧室。

随待在一旁的管事明白主子的意思,躬身送着激图将军离开。

激图将军满眼恨意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怒吼着,司徒或跃,是你不知好歹,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激图将军来访的数日后,被押解回京的诸黎王喻文渊也抵达京城,司徒或跃奉旨进宫。

御书房内,霁拓凌拟着发落诸黎王喻文渊的旨意,直到圣旨盖上玉玺,交由近侍取走后,才望向脸色苍白的司徒或跃。

“朕还是宣御医来为国师诊诒。”霁拓凌面帯忧色,若是司徒或跃有什么意外,他怎么跟皇妹交代?

“皇上,不需要,这是开天眼后的反噬,微臣只需要运气吐纳调息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慢慢复原了。”

在司徒或跃观得异象后,皇上便下旨要诸黎王喻文渊回京述职,谁知喻文渊意借病抗旨,皇上盛怒下,派骠骑大将军将他押解回京。

虽然之后的卦象一直显示此劫会化险为夷,但始终没有明确的指示出现,因此在诸黎王喻文渊被押解回京面见皇上时,司徒或跃开启天眼,一探究竟。

他那双一金一蓝的异色瞳眸能窥阴见阳,当见到诸黎王喻文渊时,一切的疑惑都有了解答。

司徒或跃迷离而神秘的眼眸看透喻文渊的肉身,只见喻文渊的灵魂有着一股不可忽视的王者气势,散发出的气场磊落清明,与那恶名昭彰的诸黎王截然不同。

他掐指一算,才惊觉喻文渊已不再是喻文渊,真正的喻文渊应已在那场大病中魂归离恨天,此刻附在喻文渊身上的魂,竟是之前他遇到且不听他指引的那抹魂。

而且这魂可是大有来头,莫怪他之前卜出的卦象一直显示王朝此劫会有显贵之人相助。

此魂与霁氏王朝渊源极深,若仔细推算,他应是当今皇上的先祖,霁氏王朝开国君王霁雅煜的父皇。

霁氏王朝的史书记载,开国君王霁雅煜原为翔阙王朝的太子,因父皇被叛贼所弑,翔阙王朝覆灭,他背负着灭国弑父的血海深仇,因而励精图治,终于让他复国成功,开创了霁氏王朝。

霁氏王朝自建国以来,历任的君王勤政爱民,平治天下,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世王朝,而能让霁氏先祖来化解此次灾祸,也是王朝福祚帯来的因过循环下的结果。

这一切前因后果皆属天机,司徒或跃虽了然于胸,却也不能泄漏天机。

在面对皇上询问和喻文渊对于自身奇遇的惶惑时,他也仅能给予指引,不能完全道尽天机。

“其实在召见诸黎王前,朕收到诸黎百姓的请愿书,希望朕能赦免诸黎王的罪。”

霁拓凌对于诸黎王喻文渊会性情大变还是感到非常困惑,对于司徒或跃无法跟他说明个中缘由,他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所以皇上打一开始就决定要饶恕诸黎王?”司徒或跃对皇帝的容人大量感到敬佩。

“朕收到请愿书后,有考虑从轻降罪,而真正决定要赦免诸黎王的死罪是在见到他后。”霁拓凌略微思索片刻,“其实国师大可不必犯开天眼的风险。”

“为王朝和皇上效力是微臣的职责,此次灾祸已除,皇上已毋雷再担忧,经此一事,诸黎王必定会尽心尽力效忠皇上。”司徒或跃躬身,诚心回道,接着起身,看向皇帝,“司徒有一事相求。”

霁拓凌微抬眉头,当司徒或跃不自称微臣时,就代表此事跟国事无关,他从善如流,也不来君臣那套。“什么事?”

“我现在的状况不宜回府,想在宫里休养几天再回去。”

“你怕雨儿担心。”霁拓凌马上明白他的用意,一语中的。

霁拓凌是何等精明,司徒或跃也不打算隐瞒的点头。

“让你在宫里休养当然没问题,但你打算怎么跟雨儿说?没有个好理由,她肯定是会直接来皇宫找你。”

他们夫妻俩正是浓情蜜意时,司徒或跃会不希望皇妹看到他的样子而担忧,皇妹何尝不是没办法忍受见不到他?

司徒或跃早就想到这个环节,露出虚弱的微笑,“这就有劳皇上了。”

没想到司徒或跃连堂堂一国之君都敢算计,霁拓凌俊脸微沉,想发作又无从发作起,谁教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另一个是他最倚重的臣子。

更何况司徒或跃现在会如此虚弱也是为国为民的关系,他无奈的苦笑,“知道了,朕会跟雨儿说你是因为要商讨重要国事,必须留宿宫中几天。”

以国家大事当借口,霁雨就不会怀疑,只是他这个皇帝哥哥可能又要被妹妹埋怨好久了。

“司徒谢过皇上。”

司徒或跃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能回府见心爱的娘子,他比谁都还不愿意,但知道自己此刻面容苍白萎靡、脚步虚浮无力,让娘子见到他这模样,一定会让她担心不已。

不忍让她担心,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下去休息吧!快点恢复,快点回府去。”霁拓凌手一挥,赶着司徒或跃,嘴硬心软的希望他能快点恢复正常。

夜已深,弯月如饱。

司徒或跃借着月光,透过帘幔,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霁雨,他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

他没有预料到会如此想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思念的情感,想见她的渴念一天比一天更深,他必须为这份相思找到出口。

于是这份思念驱使着他不顾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施展轻功回府,夜探心爱的人儿。

她好像瘦了一点,尖尖的小脸略显苍白,连睡着也微蹙着眉头的样子让他几乎要忍不住伸手抚平它。

这几天没有司徒或跃陪在身边,霁雨不安极了,那种孤床冷枕的感觉让她又回忆起几世前他悟道出家后的日子。

她不断说服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好不容层才渐渐有了睡意。

她睡得极不安稳,好像才合了下眼,就感到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眼睫轻颤,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她就着月光看过去,不期然撞入漾着一汪温柔泉水的银灰眼眸里。

霁雨完全清醒过来,惊喜的喊道:“相公,你回来了。”

没有料到她会醒来,司徒或跃坐在床榻边,高大的身形故意将月光挡住,不让她看清楚他的样子。

“回来看你一下,待会儿又要再进宫。”他的嗓音低沉,有着显而层见的温柔。

她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撒娇的说:“相公,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

“还要再几天。”他伸出手,将她披散的发丝拢好,“怎么我不在你身边才几天,你就瘦了?”

相公这几天都在宫里,没有回府,她也跟着懒懒的,提不起精袖,每餐饭食都是草草用了一些就没有胃口了。

她不敢说实话,整个人更往他的怀里缩,手臂紧紧的圈抱住他的腰,这才发现他也清减了不少,她抬起头,惊呼出声,“相公,你怎么也瘦了?”

怕她看出端倪,司徒或跃低下头,吻住她发出惊呼的红唇,瞬间有如野火燎原般在彼此之间蔓延开来。

……

半晌,激情逐渐平复。

司徒或跃喘息着将她抱在怀里,一起平躺在床榻上,话中帯着浓浓的笑意,“原来我的娘子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他的话让她泛着玫瑰色泽的双颊更加火红,不好意思的放开咬在他肩上的嘴,抿了抿唇,静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出声,“相公,你痛不痛?我帮你上药。”

“不碍事的,不用上药了。”他亲了亲她的发顶,大手慵懒的抚着她的背,“况且我喜欢你激情时的野蛮。”

她不依的捶打着他健壮的胸瞠,“相公就爱欺负我。”

他抓住她软白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下。“你是我的娘子,我只欺负你。”

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让人安心的稳健心跳声,连日来少眠又经历一场缠绵的霁雨睡意渐浓,他的亲昵耳语未竟,她已意识朦胧的沉进香甜梦乡。

不见她的回应,司徒或跃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累极的睡去。

待她睡沉了,他才轻巧的起身,吩咐丫鬟打水进屋,亲自拿着轻软的巾子帮她清理干净。

至多再两日,他的外在看起来就不会那么糟糕,余下内在修行的部分就能回府再慢慢的修练回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眷恋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施展轻功,一如来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回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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