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贤妻 第八章
就这样,他一路开回美乐地大楼,将车开到地下室停妥,然后抱着她进电梯,上楼,回家。
她很乖,没有吵闹,更没有做出他最害怕的事情——呕吐。
帮她月兑了鞋子跟外套后,他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然后便去冲了一个澡。
从浴室出来时,已经两点多。她不知何时已翻身睡着,身体蜷着,像是只可爱的小狈。
女人躺在床上,而他全身只着一件睡觉时穿的绑带休闲长裤,这样的画面在他的记忆中已多得数不清次数,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他脑子里全无奇怪的念头,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平静。
坐在床沿,他看着被被子半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跟鼻子的她。这么近的看她,他发现她有很长的睫毛,天生的,像是洋女圭女圭,她脸上没有妆,但脸色红润,皮肤也吹弹可破,他情不自禁的用手背轻轻在她脸颊上抹了一下。
“唔嗯……”她皱皱眉头,抓了抓脸,但没醒。
此时的她,可爱度破表,杀伤力……归零。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他轻声的说着,然后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的在她身边躺下。
与她相对,他的眼睛根本离不开她,他感觉自己可以这么看着她一整夜。
糟了!瞬间,这两个字钻进他脑子里,他古君威向来风流洒月兑、潇洒自由,可现在……他的心却被攫住了。
“大大不妙……”他喃喃地道。
不知又看了她多久,他的眼皮渐渐沉了,何时睡去,他已毫无印象及记忆。
周语侬是个规律的人,虽然她的工作常打乱她的生活,但她的生理时钟一直停留在学生时代,也就是不管上不上课、工不工作,或是多晚睡,她都一定在六点睁开眼睛。
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今天有个例外,就是她的头好痛。
“唔……”像是有人拿槌子朝她脑袋敲了好几下似的,她的头一阵阵的抽痛。
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那盏吊灯,她恍神了一下。
吊灯?她卧室什么时候换成这种华丽的吊灯了?难道是语新趁着她不在家时帮她换的?
“唔……”
欸,这低沉的男人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她正觉奇怪,想起身查看,她的眼球下意识的往下转。
她转头一看,身边的位置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虽蓄着长发,却是个男人,而且是她认识的男人!
“古……古君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古君威会跟她躺在床上,而且还没穿衣服?
发生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整个脑袋像被灌了浆糊一样……
“啊!”她尖叫一声,整个人从被窝里弹了起来。
彷佛神力女超人上身般,她一脚将熟睡的古君威给踹下了床。
突然听见恐怖的尖叫声,睡得正熟的古君威还来不及反应,已莫名捱了天外飞来的一脚,整个人滚下了床,教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揉着被踢到的腰,抬起眼瞪着此时已跳到床的另一边,以警戒姿态瞪着他的周语侬。
不用说,把他一脚踹下床的便是这位不知感恩的大姊。
“你……”他边揉着腰,边站起来,“你知不知道腰对一个男人有多重要?”
周语侬惊惶又生气的瞪着他,眼神在这房间里飘移着。
“这……这是哪里?”她很想冷静,但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惊慌。
“我家。”他说着的同时,脚步移动。
见他移动,她惊叫,“不准动!不准过来!”
他浓眉一皱,懊恼的看着她。
她把他当什么了?昨晚要不是他仗义相救,她搞不好已经迷迷糊糊的被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我为什么……不是不是,我们怎么会……”她语无伦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但他知道,他明白她现在有多惊慌困惑。
“你想问你为什么在我家吧?”他一叹,“记得自己昨晚去喝酒吧?”
这她当然记得,她还记得她在外滩看见他跟那名搭讪女子有说有笑呢。
可慢着,如果他在酒吧找到了一夜的对象,那么现在躺在他床上的应该是那名女子,怎么会是她?
她快疯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律甚严的她,怎会随便跟男人回家?
看她一脸茫然惊慌,六神无主,他猜她一定很混乱。“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酒,离开时发现你差点被两个男人带走,所以我就……”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她就一阵抢白,让他有点快耐不住性子。
“你喝醉了,”他说:“你想我能对你做什么?”
看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她气炸了。
“卑鄙!”
古君威用一种像是在看着奇怪生物的表情看着她,“我……卑鄙?”
他见义勇为,冒着可能会跟人干架,然后上社会新闻的危险把她从两个捡尸男手中救出来,她一醒来不是先感激他的大恩大德,居然是骂他卑鄙?
他是风流,可不下流,她以为他趁她不省人事对她做了什么无耻的勾当吗?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有多不堪?
她当他是下流胚子是吗?好,他就当个下流胚子给她看!
“我可没有强迫你。”他挑眉一笑,故意以邪佞的眼神看着她,“男欢女爱,可都是你情我愿才发生的。”
“什么?!”男欢女爱?他这是承认他跟她真的……真的……
“看你平时正经八百的,想不到……”他嘿嘿一笑,模仿电视剧中无赖的表情,“热情得像小野猫一样,我被你缠得腰都打不直了。”
老天爷!他在说什么东西?这种污秽肮脏的字眼,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胡说!”她摀着耳朵,羞愤地道:“不可能!我……我不会……”
“你不信?”他转身拿起床头的手机,“我拍下来喽,你要不要看?”说着,他绕过床尾走向她。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下蹦上了床,随手抓起枕头对着他,“不……不要过来!”
看她涨红着脸,吓得手脚发抖的模样,他忍不住想笑。
这算是对她的小小报复吧,谁教她居然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他。
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误会他了。先是误会他要跟小花玩变态游戏,然后是一口咬定他是骗她表妹的人渣,现在又以为他趁她喝醉对她不轨。
长得帅,女人爱,又不是他的错。
“怎么?你不欣赏一下?”他坏心眼的笑道:“我拍得不错,你也很上镜。”
周语侬整个大暴走,拿着枕头当武器便开始追着他打。“可恶!下流!”
她用枕头用力打他,并企图夺走他的手机。“给我删掉!删掉!我要告你!”
古君威一边躲,一边用手挡下她的攻势,一下绕着床跑,一下又跳到床上。
他觉得有趣极了,好像在玩枕头大战,当然,更有趣的是看见这样的她。他想,她若不是酒意还没褪,就是真的很惊慌。
她没意识到自己衣着整齐吗?她都几岁了,而且还是妇科医师,有没有跟人发生性行为,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删,我要留起来当纪念。”他跳到床上,对着她扮鬼脸。他本来想好好跟她解释的,但她的反应实在太好玩,好玩到他想看她更崩溃一些。
“古君威!”周语侬激动的大叫,然后想跳上床去抢他的手机。
她一脚踩上床沿,第二脚还没上来,整个身子就像是失去重心似的往后倒。
见状,古君威把手机一丢,连忙伸手抓住了她,振臂一拉,就这么不巧,她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喔!”她不重,但突然被她一压,古君威还是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她的身体好软,抱起来好舒服。
扑在他身上的周语侬羞急的想爬起来,可一慌,却找不到施力点。
她在他身上扭了两下,气恨得搥打他的胸膛,“让我起来!”
“是你压在我身上。”他闲闲的笑着,“我不介意,还挺舒服的。”
她脸一阵热,羞得推了他一下,这一推,她滚到了旁边。
她坐起来,看见手机掉在床的另一边,正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手机。
看着他那轻佻的、狡黠的、若无其事又毫无羞耻心的笑脸,她反射动作的抓起枕头往他的要害一打。“变态!”
未料她会如此心狠手辣的攻击他的要害,他忍不住咒骂。
不过幸好枕头是软的, “周语侬,你知不知道这是男人的命?”
周语侬涨红着脸,“你……你很变态。”
“好了。”礼尚往来,他也打断她的话,“今天真的闹够了。”说着,他抓起手机丢给她。
她接住手机,疑惑的看着他。
“你自己看吧,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说。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然后再看看手机。
“我是不晓得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有多龌龊下流,不过我不是那种会趁着女人醉死而占便宜的混蛋……”
她羞恼又戒慎的瞪着他,“所以你……你真的没……”
“就算你没发现自己少块肉,也该发现自己衣着整齐吧?”他说:“我有必要帮你把衣服穿回去吗?”
听着,她稍稍冷静下来。对齁,她身上的衣物整齐,就连贴身衣物也都好好的穿在身上。
难道真是她误会他了?忖着,她忍不住瞪着他的脸看。
“我真是好心没好报。”他轻哼一记,“怕你被想占你便宜的男人捡走,我赶快把你带回来,没想到你一醒来不是打就是骂,还想害我绝子绝孙。”
“我……”她想,她可能真的是误会他了。
可是那不能怪她呀,他只穿着一条裤子躺在她旁边,任谁都会胡思乱想的嘛。
他微微扬起下巴,“道歉。”
“欸?”她一怔。
“你这样污蔑我的人格,难道不需要向我道歉吗?”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涨红着脸,“是你先模我胸部,我才会……”
他微愣,“我模你胸部?什么时候?”
“就刚才……你……你还没醒的时候……”
古君威认真的想了一下,有点尴尬地道:“是吗?我的手……抱歉,那可能是习惯性动作。”
闻言,周语侬愣了一下。
习惯性动作?只要他身边躺着女人,他就会无意识的做出那种事?他……他是跟多少女人睡过?
想到这儿,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又沸腾起来。
她秀眉横竖的瞪着他,“你果然是个混蛋!”说罢,她快步走向房门口,然后夺门而出。
古君威顿了一下,连忙拎起她的皮包跟鞋子追出去。
“等等,皮包跟鞋子!”他提醒她。
她一怔,停下脚步。
古君威走向她,先将皮包交到她手里,再弯身把鞋子一左一右的摆在她的足边。
此举让周语侬心头一悸。因为这是很细微、很不明显的一个体贴的行为。
她心乱如麻的穿上鞋,转身开门,可当她打开门,看见对门时,瞬间愣住了。
只见那扇熟悉的深蓝色大门上,挂着还未取下的圣诞花圈,门边一个锻铁伞桶,里面摆着一把黑伞苞一把红色点点的花伞,门前摆着一块亚麻色的脚踏垫,上面有着“ALOHA”的字样……
她突然一阵晕眩,然后忍不住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