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王鼻前的牡丹香 第二章
“你要杀了我?”她的声音忍不住轻颤,感觉到从刀锋上传来的冰冷,寒意在她的身体里蔓延。
“我再问一遍。”黑衣人冷冷俯瞰着她。“妳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我,妳是不是夜牡丹?”
贝齿紧咬着柔软地唇瓣,看着男人冰冷无情的眼眸,她知道他会真的杀了自己,夜牡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我是,可以把刀子拿开了吧。”
看着黑衣人缓缓将刀子从她的颈子上移开,夜牡丹终于能喘口气,担忧的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小婢女身上。
“小瞳……”柔荑轻轻触模她的伤口,眼中充满惶恐,她不得不仰头望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咬着唇瓣苦苦哀求。“拜托你救救她。”
“妳自身都难保,还想救她!?”黑衣男子那双黑眸里闪过的光芒是莞尔,但不知为何反而让她更不安。
“如果你不救,休想我跟你一起走。”她抬起高傲的小脸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心里虽然惧怕他,却不肯露出丝毫。
男人眼眸一瞇,冷酷发出笑声。
“这可由不得妳。”话落,他猛地揽住她的腰,毫不客气地将夜牡丹扛上肩。
“放开我!你这个浑蛋!”一阵天旋转,让她发出尖叫挣扎,小拳头以及小脚拼命挥舞,落在男人身上却像在帮他抓痒般,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别动。”他往她的俏臀拍了下,力道虽然不重,但足以让夜牡丹的脸颊红得像猴子。
他竟然打她的臀部!
“你……”夜牡丹又羞又恼,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是,因为整个人被天旋地转地倒葱栽,血液直冲脑门,她的小脑袋一阵昏眩,根本使不上力。
她想吐!
“把我放下来。”她申吟,觉得胃部一阵紧缩痉挛。
“妳再乱动,只会自找罪受。”他没有放下她,而是扛着她施展轻功离开现场。
“等……我的婢女……”夜牡丹忍着恶心的昏眩感,看着小瞳倒在地上没人理会,她忙不迭地提醒他,可是黑衣男子完全不理睬。
“放心,她死不了。”他头也不回道。
“把我放下来,没有她,我绝对不会……”夜牡丹在他的肩膀上挣扎着,结果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突然一黑,晕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前,隐约间,她似乎听到男人清冷的嗓音。
“妳太吵了,还是睡一下吧。”
懊死的男人!这是夜牡丹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主子!”
一群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围绕着扛着夜牡丹的黑衣男。
“事情办得如何?”如刀的冷眼扫过所有人,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
“回主子,没有留下任何活口。”看着主子无情冷酷的面容,一名黑衣人站出来,握拳禀报。
“嗯。”为首黑衣男轻点首,似乎相当满意手下们的利落。
“主子,这里还有个活口,要解决她吗?”另一名黑衣人指着躺在地上的小瞳问道。
为首黑衣人思考了一会儿,想到夜牡丹顽固又倔强的小脸蛋,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接着吩咐道:“也将她一块带上。”
原本有意要杀人灭口,可是想到肩上的小女人醒来之后又会大吵大闹跟他要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小婢女一块带上,省得心烦。
一名黑衣人点头领命,将倒在地上的小瞳甩到肩膀上。
“撤!”为首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瞬间消失,只留下狼藉的现场和五具冰冷的尸体。
她的身体好难过,胃一阵阵痉挛,全身的骨头彷佛都在向她抗议。
夜牡丹睁开眼,看到车边的布幔随着马车移动而摇晃,车轴滚动的声音传入耳里。
“这里是哪?”她挣扎起身,看到马车内一片昏黑,唯有一双晶莹眼眸在昏暗的马车里闪闪发亮。
“你是谁?”她试图要站起,但一阵天旋地转,让她又倒回软榻上。
“妳最好乖乖躺好。”黑暗中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夜牡丹感到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直到头昏的感觉褪去,她才逐渐忆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他,杀了保护她的侍卫,伤了她的婢女,还打昏了她。
“没做什么。”他冷声回答。
“骗人!若没做什么,为什么我会感到全身虚软无力?”
好不容易眼睛终于习惯黑暗,看到男人就离自己不到一尺远的距离,感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息袭来,激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令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我只不过是在香炉里放了点软筋散,让妳吸了四肢无力,对妳的身体并无害。”他的漫不经心让夜牡丹为之气结。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娇斥,想藉由自己的身份让男子知难而退。
“妳是谁,重要吗?”男人反问。
“当然重要。”夜牡丹不服输地看着他。“我是南王夜军师的女儿、西荒王的未婚妻,你最好少打我的主意。”她想藉此吓唬他,让他心生忌惮,不过夜牡丹心底非常清楚,这是下下之策。
因为他若是西荒王的敌人,只会恨不得剥她的皮、喝她的血。
“哈哈哈……”男人笑了,笑得很愉快,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听到他的笑声,夜牡丹感到浑身不自在,那双如野兽般的黑眸直接盯着她,似乎想刺穿她的胸口。
“你笑什么?”随着他的笑声,心里的不安不断扩散,就像坠入冰窖中,冷得她直发颤。
“如果妳不是西王的未婚妻,我也不会将妳捉回来。”睨着她的那双眼依然很冷,却多了一丝征服者的满意。
夜牡丹脸上血色尽褪,寒意袭卷她的身子。
此时她再怎么笨也明白,眼前这名男子与西王有仇,他清楚知道她的身份,才会故意抓她。
“你为什么要捉我?”她提出心中的疑惑。
“妳说呢?”
悠哉的语气像是猫在戏耍着老鼠,而她就是那只可怜的小老鼠。
夜牡丹怒瞪着眼前模糊的身影,他的语气叫人恼火。
“你想捉我,威胁西王吗?”她直接点明,贝齿咬着柔软唇瓣,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
“妳很聪明。”黑暗中传来他赞赏的声音,却让她心寒至极。
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了阶下囚。夜牡丹抿着双唇,脑袋转个不停,硬挤出笑容,用冷静轻柔的嗓音试图说服对方。
“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喔!?”他的语气出现一丝惊奇,富含兴味地问:“妳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闻言,夜牡丹松了口气,幸好他还愿意听她,就怕对方听也不听,这样她怎么能够劝说对方放自己离去。
“我对西王来说可有可无,就算你把我掳走,我想西王也不会感到惊慌或难过,说不定还会感谢你帮他解决我这个麻烦。”夜牡丹自嘲道。
对于西荒王妃这个头衔,她只能逆来顺受;对西王而言,被迫迎娶一个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的女人为妻,他应该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现在有人帮他解决难题,他应该会感激不已吧?
男人的笑声回荡在马车里,让夜牡丹脸颊一红,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灼热感从颈子涌了上来。
“你又再笑什么?”她恼羞成怒地双拳紧握。
“妳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轻了。”他斩钉截铁地否认她的想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牡丹不解地问着。
“我绑妳,自有我的用处,妳不需要担心。”他似笑非笑道,嘲弄意味十足。
闻言,一把怒火瞬间在夜牡丹的心中燃起翻腾。他叫她别担心!?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掳走,不知道他要怎么利用自己,要她怎么不担心?
“你到底是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要知道他是谁,有什么目的,或许还能够从中找到机会逃离。
夜牡丹深吸口气,安抚忐忑的情绪。
“妳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鳖异邪魅的声音传来,令夜牡丹头皮发麻,心中似乎有种预感,如果得知这男人的真面目,自己将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但是,若不知道他是谁,又如何占得先机?
她目光闪烁不停,内心挣扎不已,最后下定决心。
“没错,我是很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需要向乌龟一样畏首畏尾的?”
靶觉得出来这男人很冷静,相当不好对付,若不拿话激他,恐怕很难知道真相。她不想坐以待毙,她是南王军师的女儿,拥有跟爹一样的智能,一定有办法可以对付眼前这名不好惹的男子。
“妳的胆子很大。”男人的语气陡地变得轻柔。“难道妳就不怕把我恼火了,会一刀要了妳的命?”
“既然我的这条小命对你还有用处,你应该暂时不会将它取走。”夜牡丹冷静分析,告诉自己不要怕,怕只会让这男人更加得意。
“真不愧是夜承武的女儿,够聪明。”
他的称赞听在夜牡丹耳里,反而成了讽刺。
“再怎么聪明,还是无法改变落在你手里的事实。”
“妳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她的聪颖赢得他的赞赏,但表情却变得阴鸷。
愈是聪明的女子愈难以掌握,他倒想看看她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招?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夜牡丹懒得与他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问道。
“往后妳就会晓得。”他还不愿透露,只是嘴角微勾,看着她在黑暗中微颤的身子,是因为恐惧?还是生气?他感到有趣极了,邪佞的眼神紧盯着她不放。
“为什么现在不说?”
“因为我还不想让妳知道。”
“为什么?”她柳眉紧蹙,脑中浮现各种他不愿透露身份的原因,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不管原因是什么,落在这男人手中,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要是让妳知道我是谁,妳就晓得我要将妳掳到哪去,妳甚至还会想到逃跑的方法。”他也非泛泛之辈,怎么可能掉进她的陷阱里。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逃。”夜牡丹知道这样的挑衅会让自己处于更不利的状态,但她就是讨厌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像她所有的一切都该由他来掌控。
马车内回荡他的轻笑声,看来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恼羞成怒,甚至有些促狭道:“我当然晓得妳想要逃跑,不过妳逃了,妳的小婢女怎么办?”
他轻快的语气里充满恶意,狠狠打击了她的信心,夜牡丹脸色一白。
“婢女!?你是说小瞳吗?”
小瞳也在他的手上!?
突然间,夜牡丹变得六神无主,虽然知道小瞳还活着很开心,但是与她一块落入这男人的魔掌中,恐怕会生不如死。
“妳若不介意我的部下享用那名小婢女的话……”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她打断。
“你敢!”她握起拳头,努力地想撑起自己的身子,但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却无能为力。花了好大的力气,只能回眸瞪他一眼,很快地手臂又一软,身子又瘫软在榻上。
她气自己的无力,好像只能屈于下风,任由他摆布。
“妳真的以为我不敢?”他反问她,坚定的口吻让人明白他是认真的。
夜牡丹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敢吗?
这个问题简直是废话,他就算把她生吞活剥了也不会有人有意见,更何况一名小婢女,在他心目中更加不值钱。
她脸色发白,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牡丹懂得养精蓄锐的道理,她不需要与这名男子硬碰硬,还是等到与小瞳会合后,再想办法逃走吧。
“只要妳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妳。”他承诺。
“如果我乖乖配合你,你会让我见我的婢女吗?”夜牡丹眼帘低垂,决定采迂回战术,慢慢与他周旋。
“这个要再商量。”他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而是给她希望却又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