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不说爱 第九章
由于戴斌夜里睡不着,起来喝了不少酒。
今天一早在江锦连的电话催促下才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晚了。
“天,已经十点了!好,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他正要起床时却发现荷吟已不在床畔。
梳洗过后下楼,只见餐桌上摆放简单的早餐,她好像已经出门了!
“怎么连走也不说一声?”他心烦意乱的连饭也没吃便开车上班。
途中,他突然想起昨天对她说的那番残酷的话,于是不忍心地转往医院,即便看她一眼也好。
因为他很想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不是恨着他?
到了医院门口,他正好下车,却惊见荷吟从医院大门口跑了出来,他立刻追了过去,却见她喊住一个男人。
“阿华……阿华等一下。”她拍了拍那人的肩。
阿华回头一见是她,于是笑了,“荷吟,什么事?”
“这笔钱你忘了带走,不是急着用吗?”这是老爷爷要给他先带去帮忙支付果园一些费用的钱,可他却放在病房忘了拿。
“天,我真是忘东忘西的呀。”阿华笑着敲了敲脑袋。
“你呀就是这样,这种个性要改,知道吗?”她当他是大哥般地敲敲他的肩。
“是、是,你说的都对。”阿华开心地大笑。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要好好拿着,别再丢三落四了。”她正要离开,却突觉脑子一眩,身体摇晃了一下。
阿华赶紧抱住她,“怎么了?”
从戴斌看过去的角度,他们就像是情侣般搂在一起,他顿时火气直冒心头,随即眉头深蹙地转身离开。
“谢谢你阿华。”她不好意思地揉揉太阳穴。
“你的脸色很不好。”阿华仔细看着她。
“昨晚失眠,没睡好,所以有点晕,不好意思。”一晚上都想着戴斌所说的话,她怎么睡得着?
“我听老板说你还有弟弟要照顾,可要照顾好自己。”阿华叮咛着。
“我会的,你先去办事吧,中午我会带老刘他们去吃饭。”荷吟微笑地说。
“好,那就麻烦你了。”直见阿华走远后,荷吟才返回医院。
见老刘与阿育婶开心的在跟老爷爷聊着天,她则回去照顾弟弟。中午时,她带他们去吃饭,再带他们前往车站,让他们搭车回果园。
忙碌了一天后,荷吟疲累的回到别墅时,却意外发现戴斌已经在家了!
“怎么这么早?你坐会儿,我马上去做饭。”她放下皮包,走进厨房。
“回来。”他沉声道:“你是我的情妇,可不是煮饭的大婶。”
荷吟定住脚步,回到他面前,盯着他那张冰冷的表情,寒着心问:“那是要出去吃了?”
“我不饿,今天就不用吃了。”他的指尖弹着客厅茶几的桌面。
“怎么……”想起自己对于他什么都不是,她也不再多问,“好吧,随便你。”
“原来你的关心与温柔全是装出来的。”他冷冷开口。
她眉心轻锁,“什么意思?”
“哼,我给你的钱还够用吗?我想应该够吧,都还有多余的给别人。”戴斌冷冷的话语从口中飘出来。
“你指谁?”他的话她是愈听愈茫然。
“这就要问你了。”他表情一僵。
荷吟痛心的摇摇头,“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说什么?”
“既然你不想吃,我也累了,想早点休息。”咬咬下唇,她尽量忍住心中躁郁的感觉,迅速上楼。
拿了衣服,她想先洗个澡,怎知才进入浴室,就见他推开门闯了进来。
“你要做什么?”她吓了一跳。
“我只是想试试你究竟要假装清纯到什么时候?”他一双燃火的利目丝毫不见柔情的对住她仓皇的眼。
“戴……戴斌,不要太过分了,如果想赶我走就直说,何必用这种方式?”明明错在他,为何他却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这是她暗恋、关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吗?
“哦,把结局弄成是我赶你走,你比较好过?”他冷冽地说:“可以,反正在大家眼中我早是这样的人。”
他猛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腰,荷吟无法控制地僵住身子,
看着窗外成群的飞鸟从蓝蓝的天空中划过,是这么的自由、恣意,荷吟好想学它们一样,暂时把自己的心搁下,让身子自由。
但她不能,如何可以在自己欠一堆债的时候离开?
看向桌上的支票,荷吟万万没想到今早戴斌离开时竟然丢下这东西给她,还顺口落下一句,“还不够的话随时拿身子来换。”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已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来到医院,医生告诉她哲伟下星期后就可出院了,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离开散发着药水味的医院,但是她该将他安置在哪儿?再怎么样也不能真的将他接到戴斌的住处。
因为心事太多,她独自来到医院顶楼透透气。
“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又叹气了?”老爷爷来到医院顶楼的花园运动,正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叹息。
“老爷爷!”她赶紧站起来,想将情绪藏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又是为了男人?”老爷爷坐在她身边。
“才不是呢。”荷吟噘起唇,又坐了下来,“不瞒您说,我弟弟要出院了。”
“那很好呀,你干嘛还愁眉苦脸的?”
“因为我不知道该让他去哪儿休养,以前的房子是租的,我现在是住在朋友那儿,这……”她已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男朋友不接受你弟弟?”老爷爷又开始猜测。
“呃……我没男朋友啦。”
“才怪。”他想了想直接说:“那还不简单,去我的果园住,那里空气多好呀。不是我吹牛,吃我果园的水果对身体绝对有帮助。”
“真……真的可以吗?”她面露微笑。
“当然了。”
“可是……”又想起自身的问题,因而摇摇头,“不,还是不行。”
“为什么?我不收你们的房租,只要你帮我看管一下果园,那就可以了。”由于果园都是一些粗人,如果有像荷吟这样细心的女孩过去帮他管管帐务之类的,他也可以放心。
“我……”荷吟知道自己不明说是不行的,于是坦白告诉他,“为了弟弟的病,我和朋友借了不少钱,怎能就这么离开?”
“那不简单,还给他,我替你还。”他很豪爽地笑了笑,“偷偷告诉你,我存了些钱,压根没用途,你要尽管拿去,几百万都没问题。”
荷吟原本只是想对老爷爷撒撒娇、抱怨一下,可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要借钱给她,况且是这么大一笔数目!
“不行!”她吃惊地站了起来,“咱们无亲无故,我怎能拿您的钱。”
“因为我相信你,真的!”他又拉她坐了下来,“爷爷我真的相信你是个好女孩,我可以认识你真是福气,如果你不嫌弃,我还想收你做干孙女呢。”
“老爷爷!”她感动得鼻根都酸了,“谢谢您,不过还是让我考虑一下。”
“好吧,你就好好想想,记住爷爷永远等着你来找我。”
“嗯,风大了,我们下楼吧。”其实,有福气的人应该是她,每每在绝境时总是能遇见贵人。
来到楼下,荷吟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做的寿司还剩一盒没吃,于是从包包里将它拿给了老爷爷,“这个请您吃。”
“这是?”老爷爷一看,“哇……是寿司呀。”
“是我亲手做的,因为做了太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吃吧。”
“我怎么会介意呢!”老爷爷咧开嘴,笑得既可爱又喜气,“那我拿回去了,至于我刚刚提的事,你就考虑一下。”
“好,我知道。”目送他离开后,荷吟便回到病房,这时哲伟已经醒了,她坐在他身畔问道:“伟伟,想不想去住山上,那里有果园、有许多好人,等身体养好了,姊姊再送你去学校。”
“真的?我可以住山上,还可以念书?”
“嗯。”瞧哲伟露出了笑颜,荷吟也感到好欣慰,“喜欢吗?”
“我喜欢。”哲伟难得用这么大的嗓音说话,“什么时候可以去呢?真的好期待。”
“果园是老爷爷的,如果真想去,咱们出院后要去谢谢他。”模模哲伟的脑袋,她也跟着微笑着。
“我会的。”绽开天真的笑容,他又问:“是出院后马上过去吗?”
他这一问倒是让荷吟不知该如何回答……平心而论,她真的是很想早点离开戴斌,回到以往的平静生活。可一想到真要离开他,却又满心不忍,不希望再也见不到他。
“姊,到底是不是?”发现姊姊又发呆了,哲伟伸手摇了摇她,“你在想什么?”
“哦。”她摇摇头,“姊正在想什么时候过去好。”
“如果不去,出院后我们要住哪儿?难道要一直住在你的朋友家?”荷吟也是这么告诉弟弟自己目前的安身处。
“姊会看着办,好吗?”
又陪伴了哲伟大半天,直到下午见赵看护来了她才离开,当经过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时,她很意外的看见从没在这里现身过的戴斌居然在门口和医生交谈着。
“你怎么来了?”她赶紧走过去。
戴斌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对医生说:“就这些是吗?那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医生朝他点点头。
此刻戴斌似海般深幽的眼眸转向她,他发现自己近来情绪非常不稳,也极度暴躁。昨晚……他可以好好问她,不该一见面就发脾气,甚至对她做出那样的事,但他还是无法控制。
该不会是因为他愈来愈在意她,以至于一遇事就缺少该有的冷静?
在公司想了许久,突然想起他对她弟弟的事缺少关怀,于是特地来医院问问,顺便看看她的反应。
“要回去了?”他开口。
“对。”所谓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就是像她现在这种情况吧。
“一起走吧。”说着,他便旋身往医院外头走去,那脚步依然如此坚定,却没有因为她跟在后面而放缓速度。
她不懂,她只是想要一丝真爱,难道就得被伤得体无完肤,还得承受他将一堆莫名其妙的罪行冠在她头上?
该问的还是得问,她快步追了过去,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跟主治医生说些什么?”
“谈你弟弟的事。”到了停车场,他为她打开车门。
“我弟弟?”坐进车里,她急促地又问:“做什么?”
“我要将他安置在一个适合他的地方,所以问问医生要准备些什么。”他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你要把他安置在什么地方?我不答应,我绝对不跟他分开。”心一急,荷吟的语气不免激动着。
“我怎么可能把你们分开,你也跟他住在一起。”这是他思考了一天后所决定的事。
今天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但也确定了就算她已移情,他也离不开她。倘若她真要走,也得等他厌了她之后。
“你……你的意思是要金屋藏娇?”她终于了解他的意图。
“随你怎么说。”他的眉心淡不见影的一蹙。
荷吟倒吸口气,一颗心起落得厉害,原来她在他心中不只是个低贱的情妇,而且还是个第三者。
“如果我不答应呢?”为何他要让她这么失望?
“那也由不得你,我若不放你走,你就别想走。”对于女人,他从来没有那么强列的占有欲,但是对她,他就没办法做得这般潇洒。
就当是恨吧!这份恨意只让他想紧紧拴住她。
“你又打算拿钱来压我?”她拉高嗓音问他。
“随你想吧。”
“我不懂,你为何硬要把我抓在身边?”荷吟豁出去地问道:“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竟让戴斌浑身一绷,神色变得凛然,却半天没回答。
“不爱吧?”虽然早知道是这样,但她还是有些失落,“既然如此,干嘛限制我?你可以去找你喜欢、要娶的女人。”
“那我问你,你爱我吗?”他冰冷的开口。
“我……”故意忽略自己的心,她紧闭上眼,哽着嗓说:“不爱。”
对,该收心了,待将他的恩情还清之后,她就该清空自己的心,以后不再被任何男人给轻易占据。
今后,她的生命中只有弟弟,还有将老爷爷的果园照顾好,其他的她将不会有任何想法。
“那就对了,咱们只不过各取所需,不可否认我们在床上挺能配合的。”戴斌努力压抑住胸中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刻意说出这种话。
舍不下她,他只想抓住她,既然她要钱,那他就满足她。
荷吟不再说话了,她故意将车窗整个按下,当晚秋的风吹在她身上,连外套都啪啪作响,就好像她的心正在龟裂瓦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