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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迟 中 第四章

作者:朱轻

醒来的那个早晨,轻风微拂,花朵蔓枝,清新的空气从推开的窗户外面飘进来,带着泥土的湿润气息以及鲜花的甜美芬芳;难得的暖阳在透明的薄纱上洒下淡淡的橘黄,风一吹,那女敕橘鲜活起来,荡漾之间,金芒随风闪耀。

叶心栩躺在柔软的被褥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缓缓地眨了眨,望着那飘扬的纱,怔怔出神,感觉身子有着熟悉的酸软,可见昨晚在她晕了过去之后,他还是没有放过她;倔强的眼眸里,此时满满的都是悲伤与无奈,那不属于她的眼神。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能动、也不想动。

不必起身,她也知道此时窗外景色美得让人屏息,冬天已经走到了尽头,外面初春的气息已径浓郁,山青水绿、树木葱郁,但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台湾。

这里是Annecy法国东部边境上的美丽小镇,阿尔卑斯山就在眼前,那顶端皑皑的白雪闪烁着万年的光,却映亮不了她内心的阴暗。

对一个男人全然的付出毫无保留,可能就会像她这样吧?

家、回不了,过去、回不去;离开、无能,放弃、无力。

早该知道,沈尉迟这样的人想要做什么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在他们交往的最初,他就带着她一起去了趟南部,故人之子,再加上他那么稳重、儒雅,光是看表面就可以让天下所有的父母放一百个心;连一向对她挑鼻子、瞪眼睛的妈妈,都满意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叶心栩,干得好!你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到了沈尉迟。”

当时的她多么单纯呀?笑得一脸灿烂、自豪不已!她的尉迟哥哥可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他宠她入心、疼她入骨,随便她要怎样都可以。

但到现在才发现,她就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

因为是沈尉迟,叶氏夫妇很放心地就将她交给他,同意她继续在台北求学;甚至妈妈那时还偷偷拉她到一旁传授:“小栩,这种好料你记得要早一点挟去配,不要被别的女人抢走哦!啊,你不知道啦,现在的女人可凶狠了,男人结了婚都敢抢,脸皮厚到子弹都打不穿!”何美?那段时间,天天晚上都守在电视机前看热播的连续剧,入戏很深。

而她那时是怎么说的?猛点着头,还一脸豪气地宣布:“老妈,放心!尉迟哥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谁能想到,原来却是自己逃不出他的掌心。

那天她醒过来之后,想起来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问了他,而他也没有丝毫隐瞒地将一切都告诉她,包括阿山伯。

原来他的世界并不是她曾经以为的那样,原来她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结果,原来一切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明明那么慈祥、那么和蔼的阿山伯,居然成了一位处心积虑,潜伏在他身边随时准备置他于死地的人!而她也无法接受,在他的世界里死亡与战争是那么平凡、那么普通的一件事情!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既然无法接受,那么她就干脆离开。

可是,他不同意。

沈尉迟依旧是那个表面温和的男人,他不跟她硬碰硬,看起来似乎是纵容着她;可是事实上却是,她已无法从他的身边逃开一分钟。

上课、放学,都有人接送。

她跷了课出来,却发现学校所有的门边都有人在不远处守着。就算她换衣服、换发型,哪怕女扮男装,都没有办法逃开他们的眼睛!暗的不行,她试过来明的,她的身手算很不错的,但试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沈尉迟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弱者!就连最普通的开车司机,都可以跟她打成平手,更别说,还有四名一直跟着她的男人。

白天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就已经跑不掉,更何况回到大宅里面?

在沈尉迟的身旁想要逃开,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她也想过无数的办法,比如说在他的茶里面下安眠药,想趁他睡着后逃走;谁知道他只是低头轻闻,然后温文地朝她笑着,一脸宠溺,“心心,加了安眠药的茶,茶香果然不同。”

在她失去血色的刹那,他一口饮尽,雪白的瓷器衬得他温润如五,脸上的笑更是俊雅不凡,“以后别这么傻,任何的药,对我而言都是无效的。”

然后,她的小心机,那晚他悉数还给了她,在床上。

跟他撕破脸之后,她就不愿意他再碰她!可是他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呀?耐心无限,可以跟她耗上一整夜的时间,温柔地做前戏,直到她全然崩溃,从不要,到要,甚至最后让她哭着求他、占有她……很丢脸、很难堪,但却是事实;她不是他的对手,完全不是!不论是心计、还是,她都太过生女敕!原来以前她的上风,都是他给的、他让着她的,陡她误以为自己触碰到的是天堂,但后来才发现,其实那就是地狱。

一切扯开来之后,她才真正认识到,原来黑暗是真实地存在他们的生活中。

她之前能够单纯而快乐地过活,仅仅是因为没有发现,可一旦撕开那层伪装光明的外衣,里面深浓的腐黑让她既恶心又痛苦。

暗杀还是一波接着一波来,无论他走到哪,似乎都有人想要杀他,可是结果都是惨烈的,下场非常血腥;他喜欢杀人,也享受着杀人的快感,他从不隐瞒她这一点,但他尚算仁慈,每次都不会在她的面前动手。

可是她有眼睛、有耳朵,会看、会听。

就算没有亲眼看到那些残酷的场景,但她已经慢慢认识到,真正的黑道是怎么一回事,不是电视上的那种义气江湖,而是真正的你死我亡。

他对来杀他的人,从来不逼问,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是谁想要杀他?他只是单纯地享受着杀戮的那个过程;而每次看到他那种特别安静的神情,她就知道,刚刚的沈尉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因为杀完人后的沈尉迟,他眼眸深处会有一种诡异的红,闪动着几许兴奋与残虐,让她每每看着,心都会颤抖起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以那么冷血,表情却又那么温和!那种即便是出现在电影里面,大家都会觉得残忍过头的画面,他却能慢慢欣赏,滋味无穷似的。

他是恶魔,疯狂到极致的恶魔!可是她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却没有办法。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人的想象力却更是无穷,而想象中的画面,尤其恐怖而真实。

每天晚上她都被恶梦纠缠,梦里面全是红、是喷溅而出的温热的鲜血,血淋淋地全洒在她的身上!皮肤感觉到那种热热的惊悚,四周都是哀求、哭泣的声音,一声声求救着。

她想要上前,却发现手被箝住,怎么都挣不开!转身一看,却是他……沈尉迟,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前方的人间炼狱,他尔雅朝她一笑,“很精彩,嗯?”

从梦里惊醒,全身都是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床单都湿透了,她喘息着,眼睛里满满的泪水;转头,却发现那个梦里的男人就躺在她的身旁,正睁着如墨玉般的眼眸,安静地望着她,唇边勾着一抹疼惜的笑。

“作恶梦了,嗯?”

那语气、音调与梦里的一模一样!冷汗不断地从她皮肤底层渗出来,她喘着,浑身发轶;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身边,她可以害怕到这般地步。

但他没有放过她,“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吧。”

温柔的语调、温柔的吻,还有那徐徐抚揉的手掌……他的身体她很熟悉,他的温度她闭着眼睛就可以感觉得到;就像是落入蛛网的昆虫,越挣扎只会黏得越紧,逃不开被吞噬的命运!

在他的怀里,她从来都没有赢过,每次意志都会输给。

可身体是靠近的,心却越来越远。

在窜动中受到诱惑,她却越是恨着自己那么不争气、那么无用,明明是抗拒的,却还是被他挑起、勾起!他抱着她的温柔让她泪如泉涌,为什么这么温柔、却又那般残忍?她接受不了,实在是接受不了……她哭了,生平第一次哭得那么惨,哭得喘不过气来,却是求他放过她吧!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他望着她的眼睛,表情平静,整整平静了五分钟;室内一片沉默,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听到搁在床边的那两只手表走针的滴答声,但事实上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望着她,安静又认真,看着她哭泣、看她求他、看她让他放过她,然后,他像是疯了一样,吻着她、抚着她,将她卷入一场癫狂的之中……

她从未感受那种强势的、绝对的,他将她逼到极致却怎么都不肯满足她,哪怕她丢脸地哀求他,他都无动于衷,一遍一遍地逼她,要她承诺永远不离开他、也永远不放开他的手。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屈服了。

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难过,她无法面对自己的懦弱与无能,一天一天消沉下去;她变得不快乐,脸上再也看不到原来的那种灿烂笑容,她发现自己好像对生活失去了乐趣。

以前的叶心栩,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充实,觉得自己很有目标;可是现在的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天过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他的身边,看他满手的血腥、看他杀掉一波又一波送上门的人?

他让她充分认识到黑道的本来面目,却也夺走了她的快乐。

看她一天比一天意志消沉,他彷佛无所觉般,还是待她很温柔,对她浅浅而笑;可是他越笑、她心越冷,心越冷、她就越无力……她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失去了活力,时间怎么过,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了意义。

她以为他也不在意她这样的状态,因为沈尉迟的世界,谁都走不进去!但在她寒假来临的第一天,他却带着她坐上豪华的私人飞机,来到了法国。

他没有带她去奢侈之都巴黎,也没有带她去星光闪耀的里昂,却带她来到了这阿尔卑斯山脚下最古老的小城,Annecy,这里有着最清澈的湖水、最浓绿的山林、最美丽的景致,还有最凄婉的惊世爱情故事。

卢梭曾经深深地感叹:“我的心灵是Annecy的流水荡涤至净,正好忏悔。”

可是那么纯净的水却洗不掉沈尉迟的黑暗,这么美丽的小城却抹不掉她心里的哀伤。

心有凄,则美景全无,

她在他的身边感到窒息,这座巨大如城堡一样的房子,是他财富与实力的象征,却也是囚禁她的牢笼;牢笼再古典、再壮观又如何?不过从台湾换到法国而已。

在这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里,她似乎被他困住,永远也逃不开。

生平第一个没有在父母身边的农历新年,她与他共度。

没有曾经的无尽甜蜜,只有余下满满的苦涩。

沈尉迟是个很传统的人,即便是已入法藉,在法国生活多年,他还是陪着她过农历新年;丰盛的晚餐,上菜后管家和佣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光滑的原木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中式美食,那全都是她最爱吃的菜,他很了解她!这份细心与体贴,到现在还是让她的心坠坠地疼着。

他很温柔、很认真地为她布菜,细腻的鱼肉他会先挑掉刺,鲜美的虾子他会为她剥壳,一举一动都照顾到她的需求,他的温柔让她想要落泪。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看起来这么温柔的男人,本质里却走个恶魔?

如果一直不让她发现他最真实的一面,该多好?可惜还是不行,人不可能闭着眼睛过一辈子,尤其是她!

她不想接受他的那种温柔与体贴,但通过无数次很平和的教训之后,她很清楚地了解到,反抗他是无效的,她只能认命地吃。

晚餐过后,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他搂着她,递给她一个红包,轻声地说:“心心,新年快乐,这是你的压岁年。”那鲜艳的红在他白皙的指间,分外妖娆。

她的反应是立刻的,一把拍开,“我不要!”

她讨厌红色,再也不会接近红色!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疼她、宠她的尉迟哥哥,不再是那个为她写报告、帮她吹发的尉迟哥哥,也不再是陪她到处去吃美食、陪她四处游玩的尉迟哥哥!他看似干净的手掌里染的是无数条人命,他是恶魔,他是她不能够再接受的。

她的拒绝没让他生气,他还是温柔地嘴角含着笑,可她知道,他并不是无害的!到了法国,进入他的领域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之前她看到的他,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台湾,他只是纯粹去寻找多年前失散的妹妹,没有任何黑道事务上的牵扯,就算杀人,也只是因为有人妄想要杀掉他;可到了法国就不一样,他的领地在这里,他的权力也在这里,他去哪里都会带着她,作任何交易也都会要她跟着!他将自己敞开,将真正的“沈尉迟”完整地敞开来、给她看,却也让她更恨他!

很久以前,她天天都会缠着他,要他告诉她,这么多年他究竟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每次他都会浅笑轻声说:“会有那天。”

那时的她都认为他只是在敷衍她、安抚她。

直到他带着她去南部见她的父母时,在妈妈的询问下,她才知道,原来沈叔叔跟沈阿姨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他只是淡淡地表示是因为车祸。

可能是因为当时他的表情太淡,也可能是因为当时他的神情太平静,平静得让一向大咧咧的妈妈都感觉到什么,而没有再追问下去。

一个人对亲人的过世表现得那么淡然,如果不是因为他寡情,那就是因为那道伤太深而他不愿触及!

他很明显不会是前者,因为他们都知道沈家三口的感情有多么好,也清楚沈叔叔跟沈阿姨有多么爱这个儿子;他的名字,就是父母姓氏的组合,因为沈叔叔总说“他是他们爱的结晶”,就算当时她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对沈家父母的爱却印象很深刻。

那么深爱着他的父母,他不可能说忘就忘,不愿提及,肯定是伤痛未愈;所以从那以后,她没再问他当年的任何事情!她想,她只要认识现在的尉迟哥哥就好,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但谁又能想到,就连现在的他,她都感到是陌生的。

他把她带到法国来,让她去充分认识到沈尉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说一字半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亲眼看到。

她看到温润依旧、平和依旧的那个沈尉迟,在处事时的冷厉与无情!看到了他所有的手不对他的敬意与忠诚;看到了他的对手对他的恐惧与防备;哪怕,他是笑着的。

地盘事务的处理,与别的家族的利益谈判,某些人、或者说几千条人命的生死予夺,惊骇的枪械交易,那些随时可以让无数人丧生的器械,就那样简单而轻松地在她面前交易,为某个国家运输先进的武器。

还有无数无数的事情,每天都不断地纷涌而来!他是忙的,也是残忍的。

除了那天晚上,他再也没有让她直面淋漓的鲜血,却让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惊恐。

因为她知道,就算看不见,但黑暗之中,战争、阴谋。无数的人在死亡,无数的人历经苦难;所有的人都在付代价,包括她。

为自己单纯的天真、为自己从小到大的那份爱恋、为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付出她完全想不到、也承受不起的代价;她付得万分辛苦、她付得恶梦连连、她付得身心憔悴,甚至付得恨透了他……

“尉迟哥哥,你的世界我是不懂;但我明白,我不要离开你,再也不要。”

“握住了,你记得承诺过我,永远也不要放开喔。”

那时她在深坑的那株大榕树不对他微笑对他承诺。

却原来,可以随意说出口的承诺,永远也不会是承诺。

他的世界太复杂,他的性格太绝决。她很清楚地明白,那天晚上他明明可以不要让她看到这些,那么她也可以勉强欺骗自己说,他不是那么残忍不是那么冷血,她还是可以活在很单纯的世界里,拥有简单的快乐;至少,她不必像现在这样难过。

每天他抱着她、吻着她,眼她的时候,激情淹没了理智,可以短暂地忘情;可当一切停歇,现实重归,她就觉得这样在他身边的她,也是肮脏的、可恶的!她会像疯了一样,不断地冲洗自己的身体,总是感到身体染上了他的血腥之气,怎么都洗不掉。

而他,每次都会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她肆虐自己的身体,伤痕累累;直到她越来越崩溃、越来越失控,他就会走过去抱起她,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将她压入柔软的被里。

吻她,温柔得让人想哭泣的吻,舌间的细腻交缠,任她咬也不会停止;他轻轻地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直到她浑身软下来,唤他的名字。

每到高潮的那一瞬间,她都会死死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哭着说爱他,也哭着求他放过她!她太痛苦了、太痛苦了,这样的日子天天都过得太辛苦。

可他却会一点点地吻掉她的泪,然后,的风暴再度来袭。

温柔不再,凶狠暴增,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激情,快感也是同等的强大!手段尽出,再次弄哭她,只是这次却是哭着求饶,顺从他的各种要求,再丢脸、再难堪的姿势她都愿意做,只求他可以快点结束,因为这样疯狂的极致,兴奋到了顶点,真的会让人害怕。

就这样柔情与残暴地每晚轮番上阵,她渐渐地学会了沉默,学会了不再求他,也,不再说爱他;因为爱对此时的她来说,显得多么讽刺而可笑。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跟她玩得这么刺激?原本好好的青梅竹马的美丽故事,竟会突然变得如此荒腔走板;童话故事里那个骑着白马来到沉睡的城堡前准备吻醒公主的英俊王子,怎会毫无预警变成了长着黑色翅膀的恶魔。

虽然她不是睡美人,但她也没有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小时候的尉迟哥哥,每天都会在她的耳边给她讲的童话故事;到现在她才知道,童话里面未尽的都是黑暗,因为爱情定入真实之后,会变成腐朽的脆弱!王子和公主还是终结在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此较好,句号之后不必知道!无知有时反而是件幸福的事情。

窗外的风依旧自在地吹拂,窗台上那盆长满针刺的仙人掌鲜绿欲滴;谁能想到,一向生活在炎热环境的它,换了截然不同的气候,还是可以生长地这么好。

可惜,她是失去刺的仙人掌,而且每一根刺都被人一下一下地拔除,只留下千疮百孔的薄膜,苦苦地支撑着底下的血肉。

她躺在床上,缓缓地伸出手掌,沐浴在一片暖暖的阳光里面。

薄纱依旧在风中柔柔地摆动,她张开手指,感觉到微风穿梭而过,这是自由的滋味。

她叶心栩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不曾重遇他,也许想念也许遗憾,可是她依旧会每天打打架,跟好友四处趴趴走,吃吃喝喝,她会过得很快乐;而现在的她,甚至已经忘记该要如何去笑。

她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她要离开他!

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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