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欺红颜 第十章
一场意外,让苍龙堡办起了喜事。
桂七季原本对于让燕司青遭遇险境一事感到相当过意不去,但在得知两人因为这个契机而打算结为夫妻之后,也就跟着释怀了。
所以两人带着桂七季送上的贺礼回到苍龙堡,并对兄弟们宣布了这个消息,因此堡内很快地办起了喜事,打算趁着年节一块庆祝。
遗留在堡里作客的宫如涯听了这个消息,也仅是扯唇一笑,道了声恭喜,倒没有像黎子叙猜想的那样感到失望。
不过,这当然是有其原因的。
“我早觉得你们关系匪浅。”宫如涯一边向黎子叙敬酒,一边往旁边不断的吆喝着要黎子叙多喝几杯的天城隶满瞧去,“在你们离堡到玉草城的这几天里,大伙儿说了不少趣事给我听,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与堡主的关系,除了堡主之外,大概每个兄弟都看出来了。”与燕司青的关系定下来后,黎子叙对于这件事也不再避谈。
“说实在话,我还真佩服你的耐性。”宫如涯摇摇头,笑道:“我以为男人太温吞了,容易被抛弃,没想到你却是深藏不露,怪不得能把堡主那脾性治得死死的。”
“那只是从小看到大,惯了。”黎子叙勾唇淡笑,“倒是我不觉得男人太温吞,就一定会被抛弃。”
“那是我的经验。”宫如涯也不避讳,“所以这可是肺腑之言。”
“因为抛弃你的女人很没眼光。”黎子叙淡声应道:“后来的事,相信宫三公子也听说了才是。”
那位嫌弃宫如涯的千金小姐,后来还缠过天涯镇的一名镖师,爱慕过苍龙堡的兄弟冀桓城,比起感情,其实更贪图名声,所以也不是什么值得相许终生的对象。
“我知道。”宫如涯苦笑,“所以后来我有多加锻链自己的识人眼光。”
“你是因为这样,才会在一开始就欣赏堡主吗?”黎子叙看得出来,初时宫如涯陪着燕司青的时候,确实是对燕司青有些好感的。
只是……或许自己吃味的反应真的挺明显吧!因此宫如涯之后也没再对燕司青示好遇,接着他们便直奔玉草城去了,所以宫如涯即使有心,也是枉然。
“你现在问这些事,是担心我回头与你抢堡主?”宫如涯忍不住迸出笑屯曰。
“因为对象是她,所以我会担心每个她欣赏的侠客。”虽然燕司青再三保证过,之后在面对侠客兄弟时会多注意,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晓得她会自我坚持多久?
所以只要是曾对燕司青有好感的男人,他多少都得注意一下,比较安心。
“你放心,我并无意追求她,只是觉得她真是个有趣的姑娘,所以认识了当朋友应该不错。”宫如涯笑应道:“况且在堡里的这几天,天城兄可是跟我说了不少关于堡主的丰功伟业,所以即使我刚开始真的对堡主有动心,热情也都被那些辉煌经历给浇熄了。”
“她确实是个地道的惹祸精。”黎子叙叹了口气。
“不过,你果然醋劲惊人,虽然先前就听过天城兄他们几位提起,但现在听你这么一问,我才确定,你对堡主的情意还真是明显得不得了,难怪从以前到现在,靠近堡主的每个侠客,都会识趣地自动退让。”宫如涯笑道。
“看来隶满他们说了不少我的糗事。”黎子叙往正朝他们走近的天城隶满瞟了一眼。
只是天城隶满喝酒喝得正高兴,所以压根儿没把黎子叙抛过去的白眼看进去。
天城隶满踏步向前,一手一边,搭上了两人的肩膀,大笑道:“你们窝在这边干什么啊?今天为了庆祝,可是开了不少我妻子珍藏的好酒哪!还不过来一块儿喝?”
“跟你这个干杯不醉比酒力,一点意思都没有。”黎子叙摇了摇头。
“别这么说啊!大不了我让你二十杯。”天城隶满嘻嘻哈哈地没个正经,“来来来,今天一定要你把在玉草城发生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然后再来个不醉不归。”
“你根本就喝不醉吧!天城兄,这句话你说起来太没有说服力了。”宫如涯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想拒绝。
“那可不,我只要一看见我妻子,就马上醉了!就像咱们的副堡主见到堡主,就马上醋劲大发一檬,哈哈哈……”天城隶满一直以来,都只有被堡主耍着玩的份,如今能有机会反过来整整这小俩口,自然是乐不可支。
“隶满,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想藉机回整我。”这点小心思,黎子叙自认还看得出来。
他正想拍开天城隶满的手,冷不防地,身后却爆出了质疑的高音――
“隶满,你把我的丈夫灌醉的话,晚上我们怎么度春宵啊?”
聚集在厅里的男人们一听见这声音,便直觉地往门口瞧去,然后不约而同地爆出讶异声――
“堡主!”
“司青?”
唯独一个不一样的声音,突显了黎子叙的存在,他藉机甩开了天城隶满,往一脸神气的燕司青走去,无奈地问道:“不是说好女眷跟兄弟暂时分开庆祝,各自聊聊?你怎么又跑来这儿?”
“酒喝得差不多啦!不是该进洞房了吗?”燕司青睨了一脸贼笑的天城隶满一眼,“哪晓得一进厅里,就听见隶满在扯着疯话。”
“堡主,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开口闭口就是急着进洞房啊!而且难得要成亲了,不乖乖待在房里,也不戴着红巾等人揭,更没穿嫁衣,还是这一身男装,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咱们副堡主要娶的是个男人哪!”天城隶满提着酒壶走近,不怕死地朝燕司青迸出笑容。
“我们苍龙堡的成亲规矩几时规定过,说姑娘家得呆坐在房里,等丈夫被灌得烂醉如泥被送回房啊?”燕司青横了天城隶满一眼,“你今天很有胆量嘛!居然敢调侃我。”
“只是觉得新娘子应该要有点最基本的规矩啊!不然你这身装扮少了新嫁娘的气氛,我想副堡主也会觉得很失望吧?”天城隶满赶紧把问题丢回黎子叙身上。
“哦?你会失望吗?子叙,你一定要我穿女装才会心动吗?”燕司青马上转头往黎子叙瞧去。
“你穿不穿女装还不都一个样。”黎子叙识相地吐出一句绝对能让燕司青满意的回答。
“看吧!隶满,载丈夫都这么说了,所以我穿不穿嫁衣都没差。”燕司青得意洋洋地瞟了天城隶满一眼。
“啧啧!我真同情副堡主,怎么感觉上你像是被堡主强行逼婚啊!态度看起来这么凶。”天城隶满还是端着一张老不正经的笑脸。
“才怪,是他逼我,不是我逼他。”燕司青瞪了天城隶满一眼,再瞧瞧四周忍着笑意往自个儿瞧的兄弟们,她双手环胸,趾高气扬地问道:“好哇!你们今天想造反了是不是?就因为我要嫁人,所以就不把我这个堡主放在眼里啦?”
“不敢,大家很尊敬堡主的。”睦长乐忍着笑意走近了燕司青。
虽然他今年才三十来岁,真实身分是苍龙堡的侠客,可由于今天的宴席上有不少外人,所以他还是易容为平时假扮的朝中官员安国公的身分,因此现在的模样,看来就像个年长的长辈。
瞧大伙儿越闹越没节制,他索性出面打圆场,否则一旦让堡主胡闹起来,今晚的喜宴一定会变成一场乱象。
“安国公,你唇角都勾起来了。”燕司青指着他的脸,板着面孔质问道。
“这是因为我打从心里庆幸,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睦长乐往燕司青递上酒杯,敬道。,“来,薄酒一杯。堡主既是如此不拘小节的性情,就与副堡主当着大伙儿面前喝交杯酒吧?”
“好啊!”既然睦长乐都出面打圆场了,燕司青也没再抱怨。她伸手接过了酒杯,又转向黎子叙问道:“子叙,来吧!在这儿喝没关系吧?”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黎子叙早已放弃去跟这个任性堡主争执她在堡里的行为举止了。
总之,只要她刖再纠缠侠客,他心里就满意了。
再说,之后他可是顶着燕司青丈夫的身分,就算她做得太过火,他也是有权管束她的。
“那来喝交杯酒吧!”
燕司青笑吟吟地勾起黎子叙的手,两个人状似亲密地凑近,在众多兄弟的拍手叫好声当中喝下了香醇的美酒。
“恭喜了,堡主、副垡主。”宫如涯也跟着上前敬道:“我祝福两位能够白头偕老。”
“那我祝你早些找到真正欣赏你的女人。”燕司青大方地伸手,正想往宫如涯肩上拍去,手一抬起,却又缩了回来。
哦喔!差点忘了咧!她现在可是黎子叙的妻子了,这种身体上的接触还是克制点吧!
“若宫三公子有了意中人,婚礼时,苍龙堡必送上贺礼。”黎子叙很满意燕司青这个收回手的反应,心情大好的他往宫如涯回了礼。
“要我成亲,那得靠老天牵红线了。”宫如涯也发现了,先前很没心机的燕司青,似乎开始有了为人妻的自觉,让他忍不住迸出了笑声,“不过我想在各位送我成亲的贺礼之前,我应该会先上苍龙堡拜访,送上给孩子的满月礼才是。”
瞧黎子叙的醋劲这么大,成亲后,肯定把堡主绑死在身边,然后早早有好消息传出来吧!
“真那么想喝到孩子的满月酒的话,今天就节制点,让我先把丈夫带回房吧!”听见宫如涯的回答,燕司青忍不住一把勾紧了黎子叙的手臂,再度强调。
“你这个姑娘家,讲话能不能含蓄点?”黎子叙不是不能接受她这样毫不掩饰的说话方式,因为他就是偏爱她这种直来直往的脾性,但有些话就是不适合姑娘家挂在嘴上说啊!
“含蓄生得出孩子吗?”燕司青轻哼了一声。
“说不过你。”
黎子叙努力忽视着兄弟们暗中投来的取笑眼光,轻咳数声后,一本正经地朝自家兄弟们告别,顺应着娘子大人的要求,别顾着在这儿和兄弟们喝酒,而是回房和妻子度春宵。
在满场的欢笑声中,他拉着燕司青,两人手牵着手,往自个儿已布置得喜气洋洋的院落而去。
他的妻、他的燕司青,这个让他犹豫了许多年的女人,如今……
他们终于成为夫妻了!
“子叙,你冕得我们以后应该住在哪一边啊?你那里,还是我那边?”
由厅里回到院落还有段距离,远离了欢欣热闹的酒席后,燕司青和黎子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仿佛在享受这片刻的独处与宁静,在洒落着月光的石板小径上漫步。
“有分别吗?”黎子叙倒不介意这点小事。
因为女方通常是嫁入男方家中,所以大伙儿早把他的院落布置为新房了,照理来说,今后燕司青应该就住他那边了。
可是燕司青显然没把这个情况看进眼里,还在这儿兀自考虑该住哪座院落的问题。
“如果你没有特别介意的话,晚上我去你房里住,如果吵架了,我就回自个儿的地方住。”燕司青自认聪明地迸出决定。
“有需要盘算吵架时的状况吗?”黎子叙很是无言地瞧着她的一脸得意,“你不觉得不吵架比较好?”
“可是人相处起来,难免会有争执嘛!有个地方可以分开来冷静,不是很好吗?”燕司青笑得一脸无辜。
“你就那么想跟我吵架吗?”黎子叙嘀咕着,没辙地拉了她跨进自己的院落。
虽然平时她也常往他这儿跑,不过今天的情况可是截然不同。
女眷们将院落布置得喜气洋洋,让他有些不适应,新房门前的大红喜字则是醒目得让他不禁勾起唇角。
他真的娶到了燕司青啊……
瞧身边大方入房,毫不羞怯的小娘子,他快步跟上,把房门关了,然后才一把自身后搂住了她。
“就算有争执,你也别想从我身边开溜,我太清楚你的个性了。”黎子叙说着,声调突然一沉,“况且,上回你不过是暂时跟我分开了一下子,马上就被绑走,所以今后我还是随时盯着你比较好。”
“什么啊!这里是苍龙堡耶!哪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啊?”燕司青噘起唇正要反驳,冷不防地,房间角落却闪出了一道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身影。
“小美人,就算是在苍龙堡,还是有可能发生危险的。”
令燕司青听了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亲密称呼声,叫得燕司青下意识地闪到黎子叙身后去。
“安连襄?”黎子叙有些诧异地瞪着眼前的男子,不懂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
他离开玉草城前,还费了点心思打听过,知道这家伙被判了流放边关,照理说,他应该正被人押送出关才是。
可是现在安连襄却一身素净的站在他的房中,完全不像是吃过苦头的模样,这表示……
“看来安贵妃还是有点本事,大概是找了哪个倒霉替死鬼,把你从大牢里换出来了吧?”黎子叙护着身后的燕司青,迸出了带点冷冽的声调。
“你这个副堡主还真的挺聪明,不用我多说什么,就马上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安连襄扬唇一笑。
“过奖。”黎子叙谨慎地盯着安连襄,“不过从你潜入苍龙堡的决定看来,你是不打算乖乖的、低调点过好日子,而是趁着我们办婚宴,客人与随从要进出苍龙堡都比较容易的情况下,混进来想找我算帐,是吧?”
“没错!就是要找你算帐!”安连襄话刚说罢,便一个箭步上前,点了两人的穴道,让他们既不能说话,又动弹不得。
燕司青本来还戒备地瞪着安连襄,却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点穴,急得她心慌起来。
要命!黎子叙的功夫难道不如安连襄吗?竟然会被安连襄这个狡猾的家伙给偷袭得逞。
“哼!我可不是那种不用脑的蠢蛋,早在打算寻仇前,我就打听过了,虽然堡里的侠客都挺厉害的,但你这个副堡主却不像其他人名声那么惊人,因为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安连襄诡笑着瞪着黎子叙,迸出了嘲弄的笑容。
手无缚鸡之力才怪啦!子叙他会功夫!要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乱点穴,现在他一定把你打趴在地上!燕司青在心里头气呼呼地将安连襄臭骂了一顿。
而安连襄也没忽略她挟带怨气的目光,他绕过黎子叙走到她的身边,先瞄了她一眼,然后才对黎子叙笑道:“我这个人很公道的,既然你不会武功,我也不用拳脚功夫欺负人,只要讨回公道就好。”
你乱点穴还不叫欺负人啊!燕司青真想往安连襄那张充满得意的面孔咬下去。
不过安连襄没理会她充满怒气的目光,他仅是将她打横一抱,直接带到了床上。
“苍龙堡副堡主,你今天就乖乖站在那边,好好看着我跟你的小美人洞房吧!”安连襄放声狂笑着。
别开玩笑了!谁要跟你这个混帐家伙洞房呀!
要命,早知道她就不把喜宴搞得那么夸张了,这样安连襄也不至于混进堡里。
呜……她后悔了啦!
燕司青眼睁睁地看着安连襄的手往自个儿的腰间伸,打算解开她的腰带,心里越想越急,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背着安连襄玷一污过自己的阴影过日子了,但没想到……
“想动她,得过我这关!”
一股杀气伴随着吼叫声传来,安连襄反射性地转过身,没料到一根看似不起眼的玉笛已经朝他袭来,直击他的胸口。
“唔!”安连襄顿时有些不稳,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往燕司青压去,可就在这个同时,笛子已转了方向,往他后颈的方向顶去,在稳住他重心的同时,又往他背上狠狠重击。
“咳!该死的!”安连襄被打得往前趴去,扑倒了桌子不说,还摔得一身狼狈,原本放在桌上的好酒更是翻了一地,瓷盘酒壶都碎了开来。
他急忙翻身,没想到却看见应该被定住不动的黎子叙一脸轻松地转动着手里的玉笛,护在床边。
“你……”怎么会?黎子叙不是能文不能武吗?
“点穴对我没用,内力一冲就解开了。”藜子叙泰然自若地说道:“我从没说过我不会武功,我只是低调行事,哪像你这样四处招摇使坏?我这招叫欺敌之计,专唬你们这类恶贼歹人。”
每次遇上这种情况,他都很庆幸苍龙堡外传他不懂武功的谣言,因为这么一来,要找他寻仇的人几乎九成九都会对他掉以轻心。
像安连襄也是,若早知道他会武功,安连襄就会挑个燕司青身边没人的时候下手,也不会嚣张到想当着他的面污辱燕司青,那么他就有可能救不了她。
这就是他不愿张扬的原因,有些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哼!管你会不会武功,本少爷的身手不一定比你差,我现在就先把你打得连爬都爬不起来,再慢慢跟小美人洞房,让你的面子跟自尊都输得彻底!”安连襄说罢,迅速地挥出一掌,朝黎子叙的胸口直击而去。
黎子叙利落地避过这一掌,不料安连襄又接二连三地攻来,于是他继续绕着房里左闪右躲,所以安连襄的掌风所到之处,家具几乎都被破坏光了。
见黎子叙怎样也不出手,安连襄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原来如此,虽然你内力深厚,能自行解穴,可是你只会闪躲,其实根本不会多少武功。”安连襄放声大笑,“只能靠轻功逃跑的家伙,真不像个男人。”
“我这叫深藏不露,让你看不出我到底会什么,哪像你恶名满天下,只懂得拿武功欺压良民。”黎子叙冷笑道:“倘若要像你这样四处玷一污清白女子才叫男人,我倒宁可默默无名。”
“即使如此,你现在光闪不打,就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救不了你的美人,所以你这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安连襄指着黎子叙笑道。
“不,你大错特错,我即使不用武功,也熙样制得了你,更能轻松救回我的妻子。”黎子叙一脸冷静地迸声。
“你该不是想拖延时间,好等你的兄弟们发现打斗声,再来救你们吧?”安连襄也不笨,没一会便想通了黎子叙在算计什么,“哼!你果然如传闻中说的,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这样你确实不露功夫,也能制得住我。”
黎子叙耸耸肩,并未多言,毕竟心机说出来,就不叫心机了吧?就是要什么都不透露,才能够在出乎意料之外的时机,把敌人耍弄得彻底。
“你想得美!我可不是傻子,既然知道你打这主意,我就先带走你的妻子,再找个好地方慢慢享用她,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大的伤痛吧!哈哈哈……”安连襄狂笑了数声,接着便往床上的燕司青扑去,打算直接带走她,懒得跟黎子叙纠缠了。
虽说不能直接痛揍黎子叙一顿,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他的重点是报复,而伤害燕司青应该是最有效的办法。
如果黎子叙想在这种时候发挥真本事拦住他,他也可以拿燕司青当人质,不管是面对黎子叙还是苍龙堡侠客,她都是个好用的挡箭牌。
这么一来,只要他们胆敢对他不利,他就勒死这个女人。
哼!他就不信黎子叙会想救回一具冷冰冰的?体,只要他出声要胁几句,这群侠客必然乖乖就范,他就可以顺利逃出苍龙堡,再好好享用这个小美人,如此一来,不管如何,他都是最终的赢家。
打定主意的安连襄发狠地抓住了燕司青的手臂,没想到他刚要把燕司青拉起来,后颈却传来一股细微的刺疼感,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采。
那是根极细的针。
安连襄诧异地回头瞪着黎子叙,只见黎子叙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半步也没挨近他,但黎子叙手中那管玉笛孔洞,却正对着他……
“针上有麻药。”黎子叙勾起了唇瓣,然后晃了晃手里的玉笛。
安连襄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咒骂的话,但那麻药的药性极强,没多久,便令他昏了过去,强抓住燕司青的手掌也跟着滑落,整个人就这样跌下了床,摔出一阵碰撞声响。
燕司青由于躺在床上,虽然无法动弹,但视野可没受阻,她将这一切都看进了眼底,心里不由得对黎子叙的狡猾感到无比佩服。
虽煞她晓得黎子叙爱带着笛子又不吹,却在知道他会拿玉笛当兵器后,也就理所当然地觉得玉笛大概就等于堡内兄弟铁笔神算手中的铁笔那样,是直接拿来打人的,没想到玉笛里居然还藏有玄机,怪不得根本不能吹。
因为一吹笛子,麻药细针就飞出来了嘛!
啧啧!不愧是苍龙堡的老狐狸,也许她应该替黎子叙改个封号,让他再名副其实一点,不要叫他玉笛公子,改喊他“玉狐狸”或是“玉笛妖狐”之类的……
燕司青的脑子里因为危机解除,而开始胡思乱想。
就在这个时候,兄弟们也因为听见了打斗的声响,匆忙赶到。
大伙儿一进门,就瞧见一名陌生男子倒在床边,房里则凌乱不已,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朝黎子叙瞧去。
“副堡主,你们没事吧?”
“这家伙是谁呀?”
七嘴八舌的关心话语像浪潮似的涌上,黎子叙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这个人就是安连襄,他逃离大牢想抓堡主,我把他迷昏了。”
“那这房里是怎么回事?”很显然是打过架吧?
可是……黎子叙?他应该跟堡主一样不会武功啊!
“他想揍我消气,我就闪,他便打到家具……就这样。”黎子叙四两拨千金地应道。
“子叙,能闪也得有功夫底子吧?”
“是呀!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闪得这么轻松的样子?瞧你半点伤都没有……”
大伙儿正疑惑地面面相觑,黎子叙已经开口打断大家的质疑。
“总之,这个家伙打断了我跟堡主千金难买的春宵,既然你们都来了,这儿就麻烦你们善后,至于安连襄……”黎子叙的目光往门旁一脸沉思模样的睦长乐瞧去,有模有样地敬道:“既然安国公正好远道而来,就麻烦你一并把这位安贵妃之弟的问题处理掉吧!毕竟放任一个这样的贵妃在朝中胡闹,还让家人凭着家世作威作福,对皇上的名声也不好。”
“我会处理。”睦长乐点头迸声,目光却像兄弟们一样,对黎子叙充满了怀疑。
“那么我先带堡主到隔壁院落去,春宵一刻值千金,请大家高抬贵手,不必再闹洞房了。”为了避开兄弟们的打量眼神,黎子叙连忙将笛子往怀中一收,上前抱起燕司青,便往外走去。
兄弟们看着黎子叙匆匆离开,先是互瞧了一眼,而后才不约而同地迸出了相同的问句――
“咱们这位副堡主,其实是会功夫的吧?”
尾声
相较于黎子叙的院落,燕司青的房里倒少了点喜气,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床铺也舒适,让黎子叙总算能松口气,这才替燕司青解了穴。
指尖连点了两下,黎子叙正想开口安抚燕司青,没料到她却是劈头冒出一句高声质问,“你刚才怎么回事啦!明明会武功,使个两招打趴他不是很好吗?害我紧张得要死。”
“你是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做人要学着深藏不露,你看今天的情况多危险?要不是我先前隐藏得好,他会这么容易被我制伏吗?”黎子叙摇摇头,还是不想改变自己的原则。
“我管你要低调还是高调,总之,我差点被你给吓死了啦!”燕司青想起刚才的情景,她一度以为绝望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到底你的功夫算好还是不好?”
听到她的坚持,黎子叙没吭声,却是勾起了诡笑,然后翻身上床,直接把她压在身下。
虽然这样隐瞒自己的妻子,是有些教人过意不去,不过正因为他见识过燕司青的高调处事,所以他坚持低调一辈子,因此非不得已,他绝不会把自己的身手究竟如何的这件事给泄漏出去的。
俊容凑近了软女敕的面颊,黎子叙迸出了充满情?的嗓音,带笑的音腔泛着勾引,吐露出带着暗示的话语,“你那么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
再怎么说,今晚可是他们的春宵啊!
“你……”燕司青哪会不懂他话里的暗示?只是听见他这个回答,似乎是打算跟她蒙混一辈子了嘛!
在感觉到黎子叙的胯间渐渐隆起发热之际,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往他的胸口槌去,哭笑不得地迸出了高声抗议,“色鬼!谁在问你的床上功夫呀!”
混入了笑闹与辩驳,以及安抚轻哄和娇声软语的各种声调,自燕司青的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直至一切言语,都逐渐转化为娇柔呢哺及情?的申吟,这才令春宵的热意重燃,为宁静的夜色掺入了羞人的喘息声调,亦让苍龙堡的佳偶情话再添一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