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旧爱 第七章
“我从上海回来后,才知道你辞职了,然后你就完全消失无踪。”
上官季海痛苦地看着她,他们之间,他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你为何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就因为我去上海吗?是,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忙着事业忽略你,不该在你打电话来时挂断你的电话,不该不回你的电话,但是这些……你不能等到我回来后,再跟我说吗?”他知道他有错,但难道她便没有吗?她轻易就放弃了他们的感情,那对她来说,他又算什么?
柳小碍紧咬着牙,又是一串泪水落下,她抬手狠狠挝打他的胸口。
“你说什么?是你先叫我滚的!是你,是你先伤透了我的心,是你叫我离开的……是你!是你!”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我没有!我承认我挂你电话、不回电话给你,但我绝没有叫你走!”上官季海也忍不住咆哮。
“你到现在还要说谎骗我?”她又气又伤心,用力地想挣月兑他。
但她的力气就像小猫一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止住她,利用身长的优势把她整个人压在床上,一手握住她尖细的下巴,让她正视着自己。
他开口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没、有!”
她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摆月兑不了他贴近的脸庞,气得只能又掉泪,“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呜呜…”
“小碍,你别哭,我没有要欺负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也跟着心疼,可是还是不敢放开她。
柳小碍伤心地哭着说:“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已经三年了,我就快要忘记你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不想要……福爷爷说我今年有桃花,可是我不要你,不要是你啦……”越想越伤心,她三年前就犯过他这朵烂桃花了,才不要三年后又来一次。
上官季海心里一痛,感受到怀里的娇躯不再反抗,反手将她紧紧抱入胸膛中,下颔抵着她的头顶,“但我不能忘记你。”他声音压抑破碎,仿佛饱含心痛。
她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伸手推推他,但他一动也不动。“你起来,我有话问你。”他这样压着她,她要怎么说话?
罢才她是气过头所以没发觉,哭一哭发泄后,反而冷静下来了。
上官季海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松开箝制的手,扶着她坐起来,自己则紧贴在她身边坐下。
柳小碍静静地看着他,从他脸上,她看见了跟她一样的伤心,还有他眼底那抹对她的忧心,这些都不像假的。
看她哭得狼狈,他默默抽出一旁的面纸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轻哼一声,用力地抽走,还故意擤了捞鼻涕。
望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及鼻子,上官季海心疼地伸手模模她的发,而后手掌往下抹,贴在她的脸颊上,拇指在还留着湿漉漉泪水的肌肤上轻抚着。
“我们从头来一次,你为什么会说我叫你离开?”刚才因为她哭了,所以他才没注意,冷静下来后,他也发现两人的话有点对不上。
柳小碍顿了一下,“那时候,我不是有打电话给你?”
“嗯。”
“我打给你,一方面是因为你很多逃诩没打给我,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则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周刊一直拍到李垧芸出入你房间的照片。”她没有说自己那阵子也因为亲情受到打击而情绪低落,很需要他的安慰。
“那阵子我很忙,而且每天晚上都有应酬,等到我有空了,也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所以才没打电话给你。而李垧芸来我房间都是在开会,况且她在的时候,季希也都在。”他解释着。“就因为这样?”她是因为这件事就离开他?
柳小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会因为这样乱吃醋就闹分手,反而是你回我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冷淡、很不耐烦,又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冷淡的反应,才伤到了她的心。
上官季海记得了这件事,表情霎时有点僵硬,“我不是冷淡……”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的语气大概伤了她。
“你那样还不叫冷淡?”她反问。
他表情有一瞬间尴尬,然后才不甘愿地开口说:“我是人不舒服。”
其实,他到了上海后三餐没有一次准时,又加上工作忙碌、熬夜喝酒,本来就有胃痛的毛病傍他这么一虐待,就开始大发脾气了。
她主动打电话来的那天,他很高兴,可是也很不开心,因为他胃痛到被送去上海当地的医院,医生说他胃发炎了。
所以他的语气不是冷淡,是压抑,是怕她知道了以后会生气,毕竟出国前她一直念着要他好好保重身体,而他不想让她担心,又怕她听出破绽,因此才以他很忙当理由想快点挂掉电话。
至于李垧芸为什么会一直在他房间,那当然是她硬要来照顾他,只是季希也一样在房间里,她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
柳小碍听他这么一讲,又问:“那我后来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你都不接了?也没有回一通电话给我?”
“因为……后来我就住院了,我不敢让你知道,从医院回到了饭店后的隔天早上,我又痛得脸色发白,把季希也吓坏了。不想引起媒体注意,季希安排我从饭店后门离开,我们又到另外一家医院做了检查后,医生说我胃溃疡,要我住院几天,之后季希赶紧安排我住院,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打电话给我,手机也好像放在饭店里。”说到底,他就是怕她生气,他不但胃痛,还把自己搞到住院,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那几天你电话都有开啊?”如果他没带手机去医院,那手机在饭店里也会没电才对,是谁帮他充电的?
“我没说谎,季希和季尹都可以作证,这事就连我爸妈都知道。”他住院的第一时间,季希就已经通知了季尹跟他爸妈。
“可是……”柳小碍里已经相信了他,但还是有疑虑。“我后来打电话给你,有人接了。”
上官季海怀疑地挑起眉。“谁?”他已经猜到一个人了。
“李垧芸。”
丙然是她!他心思飞快地转着,“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就是你离开的原因?”
这很有可能,那时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小碍是他女朋友,李垧芸一直很嫉妒她。
她偏头皱着眉,“不是她说了什么,是你说了什么……”
“手机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对你说什么?”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好不容易电话接通了,却是李垧芸接的,她跟我说你在忙,我请她一定要叫你接电话,然后我听到她大喊一声,“季海,张小碍找你。”接着,我就听你回了一句……叫她以后都不要来烦我、叫她滚!所以……”
说到后来,她不禁哽咽,那天的事对她而言,彷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鲜明,她一整颗心都碎了,不敢相信会听到他这么说。
他连个理由都没有就叫她走,她哭了一夜,想了好久、好久,最后才终于决定离开。
虽然心是这么的痛,可她没办法恨他,但无法再继续爱他,只好收拾所有的东西,离开北部这个伤心地,到高雄去开始新的生活。
“不,我从没有对你说过那种话,你确定那是我的声音?”就算叫他死,他都不可能对她说出这种话。
“真的是你的声音啊。”柳小碍直瞪着他。
“你等等。”上官季海倏地起身离开房间。
一会儿后,他回来了,还顺便带着上官季希一起出现。
他简短的把事情对堂弟又讲了一次。
上官季希也觉得很匪夷所思,他可以当证人,百分之百确定堂兄当时就住在医院里,而且根本不可能说那种话。
偏偏柳小碍也很确定那是他的声音,毕竟当人家女朋友,她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男友的声音都认错?
三人讨论了一下,发现最关键的问题点在于拿走手机的李垧芸,一切都要问了她才会清楚。
“星期一到办公室后,你联络上海那边,让李垧芸回台湾一趟。”上官季海对上官季希吩咐着。
“她去上海了?”柳小碍问了一句,怪不得那天他们在员工餐厅那么招摇,李垧芸却没来找她麻烦。
“嗯。”上官季海点头,没说自己把李垧芸调去上海出差是为了她。“收购的事处理得怎样了?”他转向堂弟问。
“有些突破了,那个老二有意卖掉他手上的百分之五,而散股也收回了百分之五。”上官季希得意地笑了笑。
“这些就够多了,剩下的,就算他们想要动手脚也没办法。”
两兄弟又说了几句话,上官季希就先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上官季海跟柳小碍两个人。
她至此终于知道当初两人分开事有蹊跷,尽避还有疑问,但基本上一定跟李垧芸搞鬼月兑不了关系。
那……他跟她……
上官季海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小碍,你还气我吗?”
虽然李垧芸是罪魁祸首,但他其实也有错,错在对她不够坦白还自以为贴心,没想到却只是伤了她的心,还让有心人逮到机会从中破坏。
柳小碍低头不语,她垂放在被子上的手被他黝黑的大掌紧握着,显得她如此娇小,顺着他的手臂略略寻抬眸,她就看见他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容。
上官季海等着她回答,但等了很久都没听见她的声音,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松开手,不想为难她。
手中的温暖突然逐渐远离,当那炽热掌心滑开的一瞬间,柳小碍感觉自己好像放掉了很重要的东西,让她开始心慌,于是连忙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心喜的看向她,她正好抬起头来,红透了的双眼又开始闪烁晶莹的泪光。
“别哭了……”他想看的,不是她这个模样。
绊头紧缩了下,她很想说些什么可却说不出口,只能任由泪水拚命地滑落。
“小碍,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温柔地擦掉她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他的声音里含着太多的感情与期待,她透过泪水迷蒙的双眼看他,内心深处的那道缺口好像嵌合上了,她狠狠地将自己抛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控制不住涌上来的泪意。
上官季海没有再问,只是抱着她,一手轻轻拍抚着她后背。
直到夜很深、很深了,他才听到怀中传来轻微的一句一一
“好……”
他满足地闭上了眼,圈绕在她腰间的手缩得更紧,将她整个人都锁在怀中,而后,他吐出了那一口,一直屏在内心深处的叹息。
一对分开了三年的男女朋友,相处起来应该是什么模样?
柳小碍不知道其他人会怎样,但她觉得至少不会像她这样子。
说好重新开始的隔天,上官季海便展现了以往从没有过的独占欲,将她紧紧的绑在身边,要不是她誓死抵抗,他大概早已强硬的把她打包带回去他在信义区的房子。
她也发现他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应该说,他现在比较会用心机来对她。
他把圆圆训练得像她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镳,只要有任何雄性生物靠近她,圆圆马上就会跳出来扞卫,事后再跟上官季海告状,弄得她实在不知该气还该笑。
看他们两人一个圆圆叫得熟、一个季海哥喊得亲,最后她也就随便他们了,反正她只是一名孤军,实在不想奋斗。
照上官季海的意思,本来是希望她在家休养到脚伤好了再上班,可是她不肯,她手上还有好几份工作要做,所以不理他,还是来上班了。
惫好这两天很顺利,她对公仔女圭女圭设计已经有了几个初步的想法,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它实体化而已。
中午时分,柳小碍脚伤未愈,奉牢头上司的命令,她只要负责乖乖坐在办公室就好,自然会有人准时送吃的进来给她。
今天轮到的是福圆圆。“小碍姐,季海哥对你真好。”
吃完午饭后,两个女人坐在办公室里闲聊打屁,反正下午休息时间还没结束,不用担心有人说话。
埃圆圆听完柳小碍跟上官季海两人误会分离的事情后,眼睛里差点没塞两颗灯泡展现出它的光芒。她对季海哥更是崇拜到了最高点,难得世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呐。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碍姐,你那首签诗咧?”
听小碍姐讲到以前的事,她也想起来了,小碍姐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好像就是去爷爷庙里求桃花、抽签诗。
“在包包里。”柳小碍打开随身包包,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张粉红色的签纸,递给了她。“怎么了?”
埃圆圆兴致勃勃地打开它,“小碍姐,你看,我就说我家月老爷爷很灵吧?你跟季海哥的事,三年前月老爷爷就给你指示了。”
柳小碍心动了一下,“你三年前可没这么说。”她低下头,仔细地读着签诗上的字句,“流水无情花无意,相思注定长别离。”长别离……这两句是指她跟季海注定会碰到这一关吗?
埃圆圆尴尬地笑了笑,三年前的签诗解得怎样她也忘了,更何况,这种东西本来就会依据情况而有不同的解读。
“桃花枝颤三年开,情归何处自缘君……”柳小碍念出签诗最后两句,她本来怎么想也想不透那句“情归何处自缘君”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也许是“源”自君吧,意思就是指她的感情还是得回到最初的那个人身上,也就是上官季海。
“哈!我家的庙很灵吧?”福圆圆拍拍胸口,得意扬扬的说。
柳小碍笑了,伸手捏她圆润的脸颊。“你家的庙最棒了。不过,你这个小庙祝解签却是不及格。”
“吼唷!臭小碍姐,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吗?”福圆圆嘟起嘴,哀怨地瞪着她。
“嘴巴都能吊三斤猪肉了。”柳小碍才不理她,她可没忘记这丫头没心没肺到极点,居然把她丢给自己认识不到三天的人。
“吼……”
埃圆圆还在“吼”而已,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推开来。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板甚至撞到墙壁又弹回来,令她们都吓了一跳,视线双双往门口望过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过表情却是有点狰狞,破坏了她原本的美丽。
柳小碍一看到她,眸子微微地睁大……李垧芸?她从上海回来了?
李垧芸怒火冲天的冲进办公室,这些天她一直待在上海,莫名其妙临时被派去出公差就算了,谁知才刚回台湾,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上官季海近来对一个女孩子非常好,还把对方的办公桌安排在他总裁办公室里,让她气得直冲办公室,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到底是谁?
大眼往四周一瞄,她一下就看见旁边的白色办公桌旁坐着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胖胖的,绝对不是这一个。
眯起眼,她恨恨地瞪着另一个纤瘦的女人,大步走到人家面前,一手在办公桌上拍了下去。
“你是谁?怎么可以待在总裁办公室里?”
埃圆圆愣了愣,有些担心地看着柳小碍,她想起来这个漂亮的凶女人是谁了,刚有听人家说过她的事。
柳小碍也是一怔,讶异地看着李垧芸,难不成她认不出自己是谁了吗?
见她不回话,李垧芸气愤地看向桌上的名牌,上面写着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柳小碍。
“小碍、小碍,什么涵嘛?三年前一个,三年后又一个!”她看到那个名字简直就抓狂,以前一个小碍迷得上官季海团团转,幸好被她赶走了,现在又一个小碍跑出来。
上官季海眼睛瞎了吗?到底把她这个大美人放到哪去了?
柳小碍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偷笑,三年前的那个跟三年后的这一个,其实是同一人,只是姓氏不同而已。
李垧芸瞪着这个竟敢偷笑的女人,眼睛蓦地瞪得大大的,她错愕地打量对方,觉得对方好眼熟、好像一个人……
接着,她倒吸了口气,讶异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面前韵女人。“你、你……你不是张小碍吗?”
柳小碍淡淡一笑,“敝姓柳,很高兴认识你。”看她吓成这样,自己竟挺高兴的。
李垧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不对,你是张小碍,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改名叫柳小碍?”该不会……上官季海已经发现她当年所做的一切了?
不、不可能,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啊……但是,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以前姓张,现在改跟母姓,姓柳。”柳小碍撇撇嘴道。
李垧芸顿时有些慌了,神情狂乱地看她,“你、你不可以在这里,快点走!”只要有她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了。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她反问一句。
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李垧芸强自挺起高耸的胸部,冷冷一哼,“季海是我的,你别想缠着他。”
“噗——”福圆圆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她拔尖嗓子叫骂着。
埃圆圆笑眯了眼道:“你好好玩喔,季海哥怎么会是你的?他喜欢的明明是小碍姐。”她没看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你!”李垧芸被她顶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冲上去就要打人。“你又算什么东西?我撕烂你的嘴!贱人!”
埃圆圆吓了一跳,绕着桌子跑给她追,而柳小碍看着她的举动,表情一沉,等她冲到自己面前时,猛然伸出没受伤的那一脚。
“啊!”李垧芸不负所望地跌了个狗吃屎。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她二话不说冲到柳小碍面前,扬起一手就要往后者脸上扬下去。
可柳小碍脚受伤不便行动,只能一只脚往地下蹭着,滑开椅子险险闪过她挥来的手。
“这是在干什么?”
一道怒吼在响,震得办公室里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
三双眼睛,下意识地一起往门口看过去,看到敞开的门边,站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大帅哥,正冰冷凌厉地瞪着李垧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