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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紧箍咒 第八章

作者:井上青

第五章

“老板,可有鸳鸯枕头?”谷少川走进一家绣坊,开口便问。

“当然有!”老板将摆在架上的一副鸳鸯枕头取到柜台,让他端详。“爷,你瞧,这绣工精细无人能比,见过的人都说好!”

谷少川仔细一瞧,抚着鸳鸯图案,赞许道:“绣工的确精细。”他看过几家绣坊,那绣工只是一般而已,唯这家绣坊,绣工之精细,枕套上的鸳鸯栩栩如生。“这绣枕套的是何人?”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初晴告诉他,她娘以绣鸳鸯枕套为生,她会把绣好的枕套拿到街上卖给绣坊老板换钱,于是他便来打探看看。

侯府的凤鸣院被他一把火给烧了,现在正拆掉重建中,他在府里其他房内睡了两晚,颇不习惯,加上待在府里没来由的烦躁,遂决定来到城南街上客栈住下,他已住了五日,每天日落前总会带小点心到山脚下给初晴和大宝小毛吃,吃人嘴软,那两个小毛头频频称赞他是个好人大叔。

其实他才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会顺便带东西给他们吃,是看在初晴的面子上。

话说,许是下人告诉柳莺莺说他在药铺前和一个小女娃“相谈甚欢”,柳莺莺大概以为他到了想要有子女的年纪,于是不知去哪儿找了个小女娃来想讨他欢心,他看了小女娃一眼,并无太大喜恶,只是小女娃见到他就害怕的哭了,原以为自己会出声安慰她一下,就像他疼初晴一样,可没有,那小女娃一流泪,他就莫名的厌恶烦躁,吓得柳莺莺赶紧把小女娃带离。

这几日,他在街上东逛西逛的,遇见小孩的机率很高,他曾试着耐下心和他们说话,可这才发现,他还是很讨厌小孩的,爱哭的,他讨厌,爱说话的,他嫌吵……这让他意识到,他竟只喜欢和初晴聊天。

也就是在这五日的闲聊中,他才知大宝和小毛的爹娘都在山脚下种一些番薯和玉米维生,初晴的娘则是在家绣鸳鸯枕套,独自养大初晴。

只不过初晴还是不告诉他她住哪和她娘的名字,她越是不说,他越感好奇,其实他跟踪她便可知她家住何处,但他不想那么做,他不想破坏和初晴之间甫建立起的友谊。

今日上街买东西,他突然想到初晴提及她娘会将绣好的鸳鸯枕套拿到街上绣坊,他遂决定前来看看,或许能从老板口中探出一二。

一听他问绣鸳鸯枕套的为何人,原本和颜悦色的老板脸色大变,急忙将鸳鸯枕套收起。

他对老板的行为百思不解,只见老板气冲冲地对着他吼,“别想我会透露任何消息给你!说!你是哪家派来的?是斜对面的瑞锦,还是前头的金安?不管是哪一家,都给我滚!”

谷少川两道剑眉紧蹙,他说的那两家都是绣坊,许是之前有人想挖角来向他套话,他才会听他提问便大为光火。

“没有谁派我来,我纯粹是客人。”面对火气颇大的老板,谷少川淡定地掏出一锭白银置在柜台上,“那对鸳鸯枕套帮我送到六福客栈,另外,请这位绣娘帮我绣一对凤凰枕套。”

见他真是来买东西的客人,不是同行派来的,老板马上端着笑脸赔不是,向他解释另两家的恶行,两眼盯着白银,敦蹄刷脚地,想收又不敢收。

“这位爷,其实你问的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这个绣娘我压根不知她姓啥名啥,连她长什么样,我也没看过,她每回拿鸳鸯枕套来,整张脸总用布巾包着,说她身子不好怕吹风……”

听到老板的形容,谷少川暗嗤一声,他想,这个绣娘肯定是初晴的娘,不但行事神神秘秘,不让人知晓姓名,连容貌都怕人看见,他猜,可能她脸上有羞于见人的伤疤胎记之类的。

“爷,你要想订凤凰枕套,我是万分乐意,可这绣娘来的日子没个准,她八天前才来过,下一回来,恐怕要再等个十天半个月,这……”

八天前来过?果然是!八天前他在春心药铺前遇到初晴,当日就是她娘和义父带她上街的。

“我不急,绣得漂亮最重要。”待凤鸣院重建好也须一段时日,自是不急。

“那是!”老板高兴的笑得阖不拢嘴,手一伸飞快收下银子,就怕他反悔。

告诉老板他住在客栈哪间房,还有他为避开闲杂人等另取的假名后,他特地又回客栈取走稍早吩咐掌柜为他准备的烤鸡。初晴说她爱吃鸡腿,真巧,他也爱吃!

晚饭时间一到,番薯粥一端上桌,初晴一颗小脑袋立即摇得像波浪鼓似地,“娘,我今晚可不可以不要吃粥?”

么如意笑睨着女儿,“人要惜福,我们没饿着,有粥吃已经很不错了。”

“娘,我不是不想吃粥,是我吃不下了。”初晴模着肚子。

“吃不下?是肚子疼还是怎么了?”么如意一脸紧张。

“娘,我肚子没疼,也没有怎么了……”怕娘为她瞎担心,初晴嗫嚅的和盘托出实情,“我是下午吃了烤鸡腿,现在小肚肚好胀吃不下东西。”

“烤鸡腿?你义父来过?”么如意讶异的问,是她在厅内绣枕套时太过专注,没听见他来?不可能,就算如此,他也会喊她一声,不会一声不吭的来了又马上离开。

初晴摇头,“义父没来。”

“那你哪来的烤鸡腿?”么如意追问,这附近都是贫苦人家,不可能有多的烤鸡腿送给初晴吃。

“是……”初晴一双圆眸盯着娘亲,期期艾艾的说道:“一位好心的大叔买给我们吃的。”

么如意细眉微蹙,“哪来的好心大叔?”

怕被责骂,初晴赶紧解释,“那位大叔说他住过这儿,他是回来看看,顺便、顺便买烤鸡给我们吃。”

“住过这儿的大叔?”么如意听了才比较放心下来,这附近的确有几间无人住的破旧空屋,许是有些人家的儿女长大挣了钱搬到城里去住,偶尔忆起儿时情景,回来看看吧。

见娘亲没责骂她,初晴大起胆子,话匣子一开,把前因后果全说了一遍,“那位大叔就是上回义父带我们上街时,大宝抱着义父买给他的软球在街上乱跑乱丢,结果球就丢到那位大叔的马车里……”

听了女儿详细的说明和好心大叔认识的经过,么如意猜想,他肯定是在外飞黄腾达,想在家乡盖一处僻静别院,或许让双亲养老,或许当自个儿的度假别院。会来得这么勤,许是来勘察月复地多大,好决定屋子盖多大的吧!

“他有说过他以前的家在哪儿吗?”

初晴摇头,“我不跟他说我家在哪,他也不跟我说他家在哪。”

么如意噗地一笑,“哪有这么小孩子气的大叔。”

“就是!他还跟大宝抢鸡腿吃呢,他说一只鸡腿要给我吃,另一只他要自己吃,害大宝都哭了,最后是大叔说『你要是再哭,你就连鸡翅都没得吃』,大宝才不敢再哭闹。”

女儿学那大叔说话的声音和模样,把她逗笑了。“那位大叔有告诉你他的姓名吗?”

初晴点点头,跑到写字桌前拿起毛笔,一笔一划写下大叔在泥地上写给她看过的名字。

“凤中岳?”虽在此住了八年,可她深居简出,和附近人家并不熟稔,早早搬出的几户人家中有无姓凤的她也不知。

“对,这就是大叔的名字。”

么如意淡然一笑,“凤大叔来这儿许是有事要办,你们别常围着人家转,免得拖延人家办事的时间。”

“他没有要办什么事,他只是买东西来给我们吃。”

见女儿一副天真样,么如意莞尔,小孩子哪懂那么多,有得吃有得玩就是一切。

“娘,义父下一次来的时候,我是不是不能跟义父上街去玩?”初晴睁着水亮圆眸,正经的问。

“嗯。”么如意严肃的点头,她虽然希望初晴活得自由快乐,可该有的规矩和做错事的惩罚一定要遵守。

“那下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去了?”

“倘若你在下一次和下下一次之间没犯错,就可以去。”

初晴开心的笑了,小脸布满自信,“我一定不会犯错的。娘,我不吃粥了,我来练习写字。”

“这一次就算了,但下一回可不许再这样,别老是拿人家的东西吃。”

“噢。”

很明显的虚应,可孩子不就是这样,看着初晴认真习字的模样,么如意心头有些许宽慰。初晴肯定不是大家闺秀型,可至少她很快乐,放她出去玩,她玩得不亦乐乎,该习字时也不马虎,还特别认真。

日后,待初晴长大,她一定要让她挑一个和自己相爱的男人婚配,不计贫富,只要相爱相知相守……

如此就好,不是?

环顾清幽的大厅,她内心百感交集,当初她就是没挑一个和自己相爱的男人婚配,才会落得如今和她相知相守的不是丈夫,而是这间清幽僻静的凤山别院的下场。

么如意淡笑,她的人生再也不能回头重来,但女儿不同,她的未来,她会让她自己选择。

为了凤鸣院重建一事,谷少川特地回侯府待了七日,顺便让吴良打听石俊这个人,打听的结果只知他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三年前从北方边关调回升为副将军,平日以军营为家,每个月休息一两天,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他想,他每个月休息一两天,定是去了初晴的家,这么看来,他自己没有家?

吴良还说,原本这个石俊有机会成为镇北大将军,只是不知是何缘故他婉拒了再度前往边关的机会,宁愿当个小小的副将军。

他想,他知道缘由,石俊无非是想留下来好方便就近照顾初晴她们母女,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会一会石俊这个人!

盯着夷为平地的凤鸣院,他的心情莫名平静,或许是景物不再,某些不愉快的事自然而然跟着平夷,又或许是他想到初晴……这么多日不见,他还真想她,不知初晴有无想着他这个“大叔”。

“侯爷,请喝茶。”

才想着初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童稚嗓音,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怎又是这怯生生的小女娃。

他这次回府的第一天,柳莺莺又带着她来见他,她一见到自己又哭了,嫌烦之余自是又被他撵走,现下又来,这个柳莺莺还真不死心!

许是知道自己已令他嫌恶,所以她才会想借领养孩子,巩固她在府里的地位。其实他厌恶柳莺莺已非两三年,未赶她走,是因她虽小错不断,可未有令他真正发火的大错,念在她服侍他这么多年才留点情面,若她以为身边拴个孩子他就不会赶她走,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他谷少川是极厌恶孩童的,除了初晴是特例之外。

“侯爷,小菊她是特地端茶来给你喝的。”柳莺莺陪笑着。

谷少川冷睨她一眼,柳莺莺厚粉下的笑容即刻僵住。

他没理她,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小女娃,这小女娃看来比初晴还小一点,端着茶盅的手直发抖,低垂的头怯生生的,一副紧张至极的模样,彷佛他只要吼一声,她就会哇地一声哭出来。

小女娃的身世想来定不比初晴强,要不,她的爹娘怎舍得把她交给柳莺莺,饶是如此,他对小女娃却没一丝怜悯之心。

自己的心肠最近肯定是被菩萨拂过,他没吼她已是对她天大的宽容了,想让他收养?除非她是初晴!

未接过茶,他迈步离去前,顿了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下一次我回府,若这小女娃还在,你就自动离开。”

“侯爷,我是……”柳莺莺怔愣了下,听出他一点都不想收小菊当女儿,被这爱哭的小菊折腾了近半个月,反而换来侯爷更深的嫌弃,她气结不已,手一伸便不由分说地朝小女娃脸上掴了记耳光。

小女娃跌倒在地上大哭着,更令她大为光火。“还哭!你还敢哭,真是没用,和你娘一个样,没出息!”她怒看着一旁的丫鬟,“还杵着干啥,还不把她带走,看了就令人厌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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