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心 第五章
“晚上一起吃饭,我来接你,顺便带嘎逼出来见客。”
“啊?”她发现跟他在一起,她很容易处于恍神状态。
“可是带嘎逼不方便上高级餐厅,这样吧,我们到我朋友开的茶馆,他们供应的餐点很有水准,你一定会喜欢。”
“抱歉,今天不行,我有约了。”赶紧回神过来。
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有事。
“那改明天,明天不行可以约后天。”他时间很好乔的。
“……明天可以。”既然他不肯轻易放弃邀约,而她也不是很想拒绝……
“就这么说定,我明天五点来接你。”他还没走就开始想她了,而且得等到明天才能再见面,当然得约个很早的时间。
“五点太早,我通常都很晚才——”
“嘎逼会肚子饿,它每天都很早吃饭,而且嘎逼很喜欢去茶馆玩,我朋友会蒸新鲜的鱼给它吃,它爱死那个地方了。”他看准她无法抗拒猫咪的魅力。
“……那好吧,就明天五点。”但他并不知道,她无法抗拒的是他不断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
“我一定准时到!”临走到,他抓住机会朝她放电,一双有神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对她眨眼。
“明天见。”他该走了吧?她希望他赶快走,好让她恢复理智,让她加速跳动的心脏稳定下来,头昏的感觉也能赶快驱散。
但范姜东焱却没马上走掉,脚步缓慢的在她书柜前晃了起来。
她瞪着他悠闲的伟岸身影,粉唇微微掀动想说什么却忍下来。
他突然停下来,转头对她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尴尬。“唉——我舍不得走。”
她呆住,对他冒出来的这顺话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发觉,她无论是冷漠不语还是困窘不安,恼火瞪人抑或是怔忡呆愣的样子都美得令人屏息。
他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站在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抚触她细女敕的脸颊,柔女敕的触感让他看迷。“拜托,一定要好好考虑,千万别拒绝我,不然我会心碎的。”
他叹息,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与不安。
她抬头望着他深情的眼眸,现在不光是头昏心跳加速,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该死,再不走我会情不自禁吻你的。”那就真的是冒犯了。
收回手,他急速退后,然后转身大步走到门口,高大身躯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门关上,发出轻响。
她蓦地回过神来,抬起冒汗的小手模上他刚刚抚模过的右颊,他的手温还留在那里,烫着她的心。
“月光茶馆”位于石硫山区相当隐密的角落,从市区来到这里需要将近一小时的车程,他们五点出发,六点抵达。
太阳已经慢慢下山了,踏出车外,正好看见远处山峦绽放一片橙黄色泽。
太阳落到绿色山头那边去了,月光淡淡从屋后洒落,站在地势较低的停车场往上看,整座茶馆沉浸在温馨的月光下。
“嘎逼这家伙未免睡得太舒服了吧?”范姜东焱把车停在仅能容下四、五部车的小停车一隅。
他下车后又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手攀在车门上,弯身看着还窝在申秀融的怀里睡觉,肥脸贴靠在她柔软的胸前,简直吃尽豆腐。
他在嫉妒!
“别吵它,它可能累了。”一向给人冰冷感觉的申秀融,完全融化在嘎逼的魅力里。“它睡觉的样子好可爱。”
申秀融发现,她不旦无法抵抗范姜东焱的男性魅力,也抵档不了嘎逼超级无敌可爱的撒娇。
嘎逼长得真的好像肥肥,毛色身材都颇像,只不过差别在肥肥是母猫,嘎逼是公猫。
“这小子睡相那么差哪里可爱?等一下醒来看我怎么修理它。”这小色鬼真是欠修理。
嫉妒心重的范姜东焱越看越不顺眼,说话咬牙切齿,一副想宰了“它”的狰狞表情。
“不行!你不能动嘎逼一根寒毛。”她抬头瞪他,嘎逼已经将她的芳心深深掳获了。
“你别忘了,嘎逼是我的养猫,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他讶异的看着她,她坚决的神情,好像要跟他拼命一样。“不过你如果真这么喜欢嘎逼的话,我不介意你来当嘎逼的妈,这很简单,你只要点头当我女朋友就行了。”
他眼里闪烁期待光芒,明示她是不是考虑太久,该给他答复了?
“我……”她感觉脸颊热辣起来,面对他那露骨的期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答案早有了,抛开她对他的感觉不说,她跟好友的赌约势必要实现,只是她不知该找哪个时机点回复。
既然他起了头,那么她干脆就鼓起勇气,现在给他答案好了。“我……”
他屏息期待。
“阿焱,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快点把嘎逼带上来,我已经把鱼蒸好了!”突然,上方传来暴吼声,杀出一个该死的程咬金。
站在茶馆门外大声喊叫的正是范姜东焱的好友席葛森,一个义大利混血儿,拥有四分之一台湾血统的外国人,说起中文有些怪腔怪调。
范姜东焱的火眼金睛扫向好友。
“他是……你朋友?”申秀融尴尬的朝上方看。
那人是月光茶馆的老板?
那个外国人穿着一身灰蓝色中式短袍搭上牛仔裤,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
“损友一枚。”收回火眼金睛,范姜东焱没理对方,目光又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刚刚欲言又止的红唇。“你刚刚要说什么?”
她被他期待的表情语气逗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没看到我很紧张吗?”他刚刚明明就要听到她的答案了。
她笑容加深,无法克制的笑出声音来。
他明明一副悠哉帅气的帅样啊,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他哪里紧张!
“就算你不肯答应跟我交往,光看你的笑容我就够本了,你笑起来很美很甜,应该要常笑……我是说,不要对别的男人笑,只要对我笑就好了。”惊觉自己说错,马上改口。
“你的话有语病,我如果不跟你交往,何必常对你笑?”她再度被逗乐了。
跟他在一起感觉很轻松,让她轻易就抛开拘谨和紧张,向来不常笑的她,粉唇竟然不自觉的想往上扬,而且收不回笑意。
“所以你是答应跟我交往?!”他挑挑一双浓眉,一脸得意。
中计!
她恍然大悟自己被他设计了。
一双美目微微睦大,瞪着他咧得大大的嘴,一口白牙闪耀,笑得好不得意。
“亲爱的秀融学妹,以后请多多指教,你的选择绝对是对的,我一”
“东焱,快给我、滚、上、来!”程咬金再度囔骂,再一次打断范姜东焱。
“嘎逼在睡觉,鱼冷了再蒸就好,你鬼叫什么!”范姜东焱脸色狰狞地扭头瞪向席葛森,气得牙痒痒。“真是最佳损友,早知道不来这里了。”
车内蓦地爆出银铃般的笑声。
范姜东焱把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露出浅浅笑意的她别有一番恬适的美,但如此不受控制的抖着粉肩,笑声轻扬,却又另一番诱人风情。
他看呆了,恫亮的眼眸隐隐闪烁着炙热的目光。
她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对上他火炬般迷人的眼,心跳蓦地加快起来,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两人的目光胶着,窜动着细微的电流,气氛转为暖昧。
“喵——”
嘎逼醒了,把两人之间窜动的暖昧电流无情阻断。
“你这只笨猫。”范姜东焱眼角抽搐起来。
“别骂它,再骂我要改变主意了。”她推开他走下车。
“嘎逼最乖了,来,爸比抱抱。”态度立即转变,他从她的怀里把嘎逼抱出来秀秀。“嘎逼知道爸比脾气最好了,不会随便乱骂人,爸比对女朋友也超级体贴、听话,绝对逆来顺受。”
他厚脸皮自吹自擂中。
她失笑的摇摇头,苗条身影往阶梯走去,缓缓拾级而上,不理会他幼稚的举动。
“你不信?”他迈开大步跟上,伴随在她身边朝矗立在上头的茶馆走去。
“没相处过,暂时无法给你回应。”
“嗯,说得没错!不如这样,我们抽空多多相处,保证你会被我的体贴感动,然后深深地爱上我,爱到不可自拔!”说得多自信,语气充满自负。
申秀融踢到石阶,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颤。
“小心!”他腾出一手扶住她。
“谢谢……”她低头不敢看他的眼,在他没看见的角度,美颤上淡淡的笑意蓦地不见了。
席葛森又在嚷嚷了。“嘎逼,快离开你那个坏爸比,来干爹这里,干爹好想你,看,干爹准备好吃的鱼鱼——”
“人要杀下来了,我先把嘎逼抱上去,你穿高跟鞋走慢点。”范姜东焱只好放开她,抱着嘎逼两步并成一步跑上去。
她抬头看看他高大威猛的身影,心口浮现惴惴不安的情绪。
她原本接近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无法自拔的爱上自己,然后彻底漠视他,挫伤他的傲气。
然而,面对他的积极、自信满满,以及那阳光般耀眼的开朗性格,她感觉自己的心早已沦陷了,对于能否全身而退不再心存怀疑,而是完全没有一丝把握了。
该怎么办才好?!
一向冷静自持对感情看得淡然的她,头一回让人扰乱心湖,没自信可以漠视这个性感无敌的男人,更没把握自己的心会不会被偷走……
在她惶惶不安的同时,却又渴望看这个令她悸动不已的男人。
她不想只拥有三个月的甜蜜回忆,她贪心的想要更长久的关系……跟他在一起她变得很放松,甚至能开心的笑着。
但可能吗?
假如宥青知道她的私心,会不会反感,跟她绝交?
一阵山风吹来,惊扰了她神游的思绪,撩起了她垂落在肩后的直顺秀发。
几络乌丝划过雪白的颊,她抬手把那几绍秀发顺勾到耳后,带着一颗沉重的心继续往上走,每一步都极为小心不安却又带着一份小小期待。
“月光茶馆”充斤着不和谐的矛盾氛围。
一踏进茶馆,申秀融的心思完全被转移了。
这是一栋古老具有年纪的古朴建筑物,经过整修后屋瓦整齐坚固无庸置疑,茶馆后山也做了必要的防护,以避免土石流崩塌造成危险。
茶馆外是一片颇为空旷的庭院,摆着几张白色塑胶桌椅,不太具有什么特色,一切以简单为主,庭院往下走就是他们停车的地方。
但茶馆内部却颇令人匪夷所思。
吧台为划分点,里外不同的感觉。充满现代感的流线型吧台,像是身处夜店,但吧台外摆放的漂流木桌椅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吧台后方的方格柜里,放着各式玻璃杯壶、欧式古瓷茶具、备种花茶罐和调酒器具以及各式煮咖啡器具。
奇怪,这里明明是茶馆,申秀融以为应该要以高山乌龙茶为主打,另外兼卖精致中式茶点,装满也该是巧心布置绿意盎然,原木铺成的地板,一间间半开放的木造古朴质感包厢,给客人坐下来静心品茗的中式茶馆。
但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氛围。
就连一打开菜单,这里卖的全都是欧洲进品的顶级有机花拿茶,没有茶点,但有义大利面和披萨,另外也卖咖啡。
感觉这里的供餐比较像咖啡屋,但不是开在市区巷弄内装满雅致的那种,而是位于隐密山间的古老红砖瓦屋茶馆。
“吃片海鲜披萨,葛森的披萨从讲皮到用料全部纯手工制作,最赞的是这里的披萨是用窑烤,吃起来滋昧特别不一样。”
披萨先上桌了,葛森先把披陈毅放下后,马上转身又走进厨房。
申秀融收回好奇的目光,看着摆在眼前烤得香酥金黄的海鲜披萨,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起司味。
范姜东焱用手拿起一片披萨豪迈的往嘴里送。“快吃吃看,用手拿起来吃特别好吃,保证你一吃就会爱上。”
申秀融很轻易地被他给说动,从善如流用手拿起一片披萨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