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夫君一般坏 第四章
“花大婶,-在胡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婚事了?”紫染急得声音都颤了。
恶意悔婚的罪名足以毁掉一个人,甚至还会拖累爹生前的清白名声!
“怎么会是我胡说呢?”听她这么说,花大婶也急了,“明明是我去-家串门子那天,-亲口答应的。”
“那天有说过吗?”紫染蹙起了秀眉。
“当然说过了!”花大婶急吼吼的,“紫染丫头,-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这么多街坊邻居在,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讹-吗?”
“可是……”她想啊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有答应过。
“那天我说邻村有个小憋子看上-,他家央我来说媒,问-的意思,-还说“那--好吧”。”花大婶捏着嗓子学她说话的语气,乍听倒有几分像,“-说有没有这回事?”
“这……”紫染还是一脸迷茫。
“我还说“钱的事-就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还回我“那就拜托大婶了”……”花大婶也急了,哇啦哇啦叫,“这些难道-都忘了吗?”
“呃,我确实说过这些话,可是我们谈的不是一桩卖布的生意吗?怎么变成我的婚事了?”她脸上的迷茫更盛了。
“记得就好,咱们抬人!”领头的胖婆娘--顾家的大女乃女乃,肥肥壮壮的手一挥,指挥人上前去抢人。
“谁敢动?!”一声怒喝,凌易挡在他们前头。
“就是,谁敢?”通宝也在旁狐假虎威。
虽然对方有十几人,他们只有主仆二人,可是凌易那凌厉的气势硬是吓住了对方。
“这位兄弟……”硬的不成,顾家打算来软的。
“切!凭你们也配做我们爷的兄弟?”他们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通宝抢白。
“凡事总也说不过个理字,我就不信这里没有说理的地方了。”顾大女乃女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这对主仆衣着不俗,知道今天想要带走人不容易,却又不甘心放弃。
紫染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好好一桩生意忽然变成她的终身大事?
“哦~~-倒说说看,怎么样才算讲理呢?”凌易截住她的话头。
“我们做生意的总也得讲求先来后到、诚信守理吧!”顾大女乃女乃见他上钩,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暗喜。
“这--究竟怎样才能算得上先来后到、诚信守理呢?”
“既然我们顾家说亲在前,自然得由我们顾家娶亲了。”顾大女乃女乃自以为胜券在握。
“没错,亲口答应过的事,难道还能赖掉?”花大婶亦在旁助阵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问--我岳父他老人家有答应吗?再者,两家的文定之物呢?”凌易冷冷的道。
“呃,人都死了怎么答应啊?这文定也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嘛!”花大婶支支吾吾的。
“对啊!反正薛老头死了,薛家也没其他人,文定送去了还不是又得送回来?”顾大女乃女乃大刺刺的说。
“哈~~顾大女乃女乃打得好精的算盘啊!”凌易不怒反笑,“莫非-这是专门来欺负人家孤女来着?”
“什么欺负!我们是看得起她才、才……”顾大女乃女乃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却被两道冷峻的目光盯得说不出话来。
“顾家拿不出文定之物,凌某身上倒是有一件。”他从腰间解下那只旧荷包,“这就是当年我们两家定亲时岳父大人亲手染制的荷包,十几年来,凌某睹物思人,从没离身过。”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随便拿个旧荷包来充数,我们也不知道真假啊!”顾大女乃女乃强辩道。
“我可以做证,薛老爹确实认得这荷包,当时街上许多人都看见薛老爹抓着荷包不放。”大牛哥看不过去了,冲进来大声道。
“大牛是老实人,我们相信他不会说谎!”
“嗯,那天我也看见了。”
“……”
旁观的人看不惯顾家的盛气凌人,纷纷跳出来附和。
“这我们可不管,人我们今天是娶定了!”顾大女乃女乃见情势逆转,索性耍起赖皮,对着自己人道:“你们还不去将这些东西搬走?”
为了腾出地方来摆婚宴,原本充做染棚的草棚子已经拆了,那些染缸、捣臼之类的染具杂物都堆放在院子的一角。
彼大女乃女乃要人搬走的就是这些东西。
“哈--原来你们想娶的不是人,而是秘方啊!”凌易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娶人是假,得秘方是真。
“人财两得,这算盘打得真精啊!”
“是啊是啊!”
旁观诸人也明白过来,议论纷纷。
“算盘打得精又如何,反正今天人和秘方我都要定了!”顾大女乃女乃手一挥,打算抢亲抢到底。
“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凌易反手将紫染护在身后。
紫染并不是软弱之人,可是在他宽阔的背后,她竞有种即使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的踏实感。
“抢人啊!”
“抢抢抢……”
这回,不光是那些顾家带来的粗壮妇人,就连随行的吹鼓手都丢下手里的乐器,冲过去要抢人。
“大伙儿一起帮忙啊!”
“别让紫染丫头被他们抢走了!”
“……”
看热闹的有之,更多的却是来帮忙的。
整个院子乱糟糟的,两方人马推来攘去,凳子倒地、桌面掀翻、拳脚相向、人滚在地上……眼见场面就要失控了。
“砰--”一声巨响,碎片四散激射。
“呃,出……”什么事了?!罢才还嘈杂得像菜场的小院,一下子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同时望向传出巨响的地方。
紫染的双手仍维持着拿捣臼砸缸的姿势。
染缸进射的锐利边缘割伤了她的手掌,艳红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染棚的地面早就积着各种染料的痕迹,滴落的艳红成了众多色彩中的一部分。
“染儿,-没事吧?”凌易快速来到她身边,毫不犹豫的撕下喜袍的一角,包裹住她受伤的手。
“没事,”紫染摇摇头,“易哥,我想和顾家谈谈。”
他本能的想拒绝,可在她哀求的目光下,他不由得退让了,“好吧!”
“我记得顾家在县城开了一家绸缎庄,对吗?”紫染走上前问道。
她隐隐的记起,以前似乎有一家顾姓的绸缎庄来请过爹好几次,可是每次都被爹严辞拒绝了。
“是啊!我们顾记绸缎庄可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家呢!”顾大女乃女乃很自豪的道。
“那么请问夫人,您是真心想娶我进门吗?”
“当然、当然!我可以保证,那真心比十足赤金都真哪!”顾大女乃女乃笑颜逐开,“我们家大业大的,哪会欺骗-这个小甭女呢?”
“染儿-……”凌易着急的抓住她的手。
“即使我这辈子都不能帮顾家染绫罗,也没有关系吗?”紫染用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来人啊!惫不快将少女乃女乃请进--呃!”听到她的话,顾大女乃女乃一怔,随即强笑道:“-这是说笑吧?你们薛家的染功可是首屈一指,怎可能不会染呢?”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紫染纠正道。
“-这是在谁我吧?工具原料都是现成的,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不能染的理由。”顾大女乃女乃拉长了脸。毕竟顾家执意娶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所贪的就是薛家染制的手艺。
“爹和我都曾发誓,终此一生不再染绫罗。即便这样,你们顾家也愿意娶我吗?”
“这、这个……”顾大女乃女乃目光闪烁。
赔本的生意谁都不要做,没用的媳妇娶回家去,除了浪费米粮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可--如果这小妮子是说谎骗她,她不是白白放弃了一笔好买卖吗?
凌易久经商场,顾大女乃女乃的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他哪会不知道?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足尖却轻勾踢起一块碎片,打中紫染的膝后。
“呀!”她只觉得膝盖一软,往前栽倒。
“小心!”他轻展猿臂正好将她抱了个满怀,又刻意贴在她耳畔轻道。
“谢谢。”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敏感的耳垂,引起紫染阵阵颤栗。
“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凌易轻言责备,大手有意无意的往她小肮上捏了一把。
“你……”别乱模啊!紫染被他的举动弄得一脸嫣红。
若推开他,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他俩已是拜了一半堂的夫妻;可毕竟还没拜完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的,实在是……
“-怎么了?”他故作无辜样。
“没、没什么。”她支支吾吾的,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别动,我这也是在帮-,-看那肥婆一副不死心的样子,-该不会真想嫁进顾家吧?”凌易在她耳边轻道。
“才没有呢!”紫染忍不住大声反驳。最后,她还是忍着羞怯依偎在他怀里。
啊!原来真的有了啊!
敝不得老的尸骨未寒,小的就急着要成亲了呢!
炳~~居然还有人抢着要给别人养儿子呢!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印证了他们先前的猜测。
“顾大女乃女乃,-的意思呢?”凌易斜睨着顾大女乃女乃,毫不掩饰一脸的得意。
看他俩亲密的举动,顾大女乃女乃哪会不知道状况?
呜~~这下他们顾家的脸可丢大了!
彼大女乃女乃的一张胖脸一阵红、一阵白。
“大女乃女乃,还要抢人吗?”偏偏有个少根筋的下人在一旁嚷嚷着。
“要你多嘴!”顾大女乃女乃“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耳光,气急败坏的吼道:“还抢什么人,全都给我走!”
一伙人抬着轿子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和来抢亲时的嚣张气焰形成鲜明的对比。
“喂,顾大女乃女乃,-答应给的茶钱还没给哪!”后面,花大婶急得跳脚,扯着嗓门大喊。
“哈哈哈……”那滑稽样看得众人直发笑。
“唉!让诸位看笑话了,还请继续观礼。”凌易满脸堆笑的招呼。
“好说好说。”
“是啊!可千万别错过吉时。”
“……”
翻倒的桌椅杯盘一一摆好,不一会儿大伙儿又开始吃吃喝喝,彷佛抢亲的一幕从不曾发生过。
“一拜天地……夫妻交拜--礼成!”在司仪洪亮的声音里,紫染终于入了浅家的大门,从此成了凌薛氏。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在被喜娘扶入洞房的那一刻,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口黑漆的大棺材,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哎哟~~我的夫人,您可千万别回头啊!”身边的喜娘急得直跺脚。
“怎么了?”紫染不解的停下脚步。
“没、没什么,您别站着,赶紧进洞房啊!”喜娘一边催促,一边在心里念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啊!
唉!这家成亲还真不吉利,错过吉时不说,眼看都要进洞房了,新娘子还犯了不能回头的忌讳,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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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婚宴过后,通宝偷了个空将自家爷拉到角落里去。
“有什么不对吗?”凌易老神在在的。
“人家姑娘都发誓说不染绫罗了,您这不是做赔本的买卖吗?”通宝搞不懂。
“怎么说?”
“柳州的上好棺材、旺子孙的风水宝地、婚宴的流水席……林林总总的都是钱啊!”通宝忍不住跳脚了。
“你看过我做赔本的买卖吗?”凌易伸手拍拍他的肩,哈哈一笑,“和你家爷比,你这小子还女敕着呢!”
“可是……”
“易兄弟,原来你躲在这里啊!”一双大手“啪”的一声拍在凌易的肩膀上。
“大牛哥,是你呀!”
“是……是我啊!”大牛喝了不少酒,整张脸红通通的,“我……我将薛家妹子交……交给你了,你……你可得好……好好对人家。如……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对她不好,小……小心我用老……老大的拳头打你!”
“一定一定。”
“来,咱们哥儿俩一起喝酒去!”大牛哥蒲扇般的大手一搭,就将凌易拉回到酒席去。
“哎呀~~新郎倌跑到哪里去了?罚酒、罚酒啊!”
“喝喝喝!大喜的日子,咱们大伙儿不醉不归。”
凌易才一露面,就被客人们缠住了。
身后--
不会赔本?难道发过的誓言也能不算数?可是看紫染姑娘那副坚决不再染绫罗的样子,好像没什么转圜的余地耶!怎么……
通宝一个人在后面越想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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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宾客早已散去,堂上的喜烛也已换成了素烛。
紫染月兑下大红嫁衣换上净素的麻衣,独自来到灵堂前为爹守灵。
明天就是爹下葬的日子,而她也将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江南,跟着一个仍然陌生的男人,到陌生的京城里生活。
“爹,染儿好想你……”她呢喃着,对于未来的无措与迷茫,让她格外珍惜父女俩相处的这最后一夜。
紫染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当自己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不属于她的强壮臂膀。
她眨眨眼,才发现自己正枕在凌易的肩头上。
此刻他俩的距离近在咫尺,紫染忍不住打量起他来,
斑挺的悬胆鼻、上扬的剑眉……眼前这个才成为她夫婿的男人,是个英俊的男人,那两片即使在睡梦中仍紧抿的薄唇,昭示着他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男人。
从此这个男人就要进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生活的重心了!未来忽然变得陌生,一种恐慌戚突如其来的席卷了她,紫染不禁有些瑟缩。
“-醒了?”感觉到她的凝视,凌易睁开眼睛。
“嗯。”紫染点点头,避开他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你怎么也在这里?”
“-已是我的娘子,-爹也就是我爹,为人子女替过世的亲人守灵是应该的。”他正颜道。
“谢谢。”不光谢谢他替爹守灵,也谢谢他对她的体谅,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守着灵堂度过他的新婚之夜。
“别这么说,该说谢的是我才对。”凌易内疚地道:“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被人笑话在热孝里成亲……”
“别这么说,我们是夫妻啊!”她伸手掩住他的嘴。
“嗯,夫妻!”他的大手握住她的,紧紧的。
一种温暖的感觉自两人的掌心沁入,一直传到她的心窝里,让她觉得心头暖暖的。
“别怕,我会好好对-的。”
“嗯……”她想点头,没想到却滚落一串泪珠。
“别哭、别哭,我会对-好的。”两人的双手仍紧握着,他索性俯下脸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这样,爹他还……”紫染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涨红了脸,羞怯的闪避。
“爹他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老人家一定也为我们高兴。”凌易在她耳畔轻声道。
“爹他……”
此刻,清晨的阳光射进小小的灵堂,在案上供着的灵位撒落一层金色。恍惚中,她似乎看见爹正对着自己微笑。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紫染抬起小脸,在心里默默的道。
默祈中,她错过了凌易眼里一闪而逝的诡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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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爹下葬的隔日,紫染就与凌易一起离开了织里。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一行终于到达目的地--京城。
马车载着紫染和她的梦从南门入城,穿越大大小小的街道,奔向她未来的家--凌家庄。
“到了,我们终于回家了!”通宝最兴奋,才远远的瞥见一抹影子就大声嚷嚷起来。
这就是她未来的家吗?
看着眼前宏伟气派的庄园,紫染紧张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原本她只知道凌易在京城经商,日子过得还算宽裕,没想到原来他嘴里边的“宽裕”竟是如此的奢华。
“在想什么?”凌易跳下马车,顺手将她抱下去。
“我无法想象……”她实在无法想象啊!她一个小小的村姑居然会成为这庄园的女主人。
“遗真是小傻瓜!扒呵……”这些年来,他往来的人非富即贵,还没遇过会被他的庄园吓到的人呢!
听见他戏-的话,紫染不禁红了脸。
“里面在搞什么鬼?”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凌易不禁皱起眉。
才一段时间不在,这些下人的纪律就如此松懈,看样子他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通宝,去叫门!”他强按捺心中的怒气道。
“是。”通宝应一声,冲过去对着门一阵拍打。“里面有没有人啊?”
“来啦来啦!”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应道。
“爷回来了,快来开门啊!”通宝继续拍打门板。
“谁啊?”又等了好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你是谁?怎么不是刘二守门呢?”通宝被他吓了一跳。
“什么刘二、刘三的,老子不知道,老子倒要问问你是谁?”毛茸茸的大脑袋不耐烦的道。
“我是通宝啊!”
“通宝?不认识。”
“你该不会连自家主人也不认识吧?”看见门又要被关上,通宝眼明手快的用脚丫子抵住大门。
“主人?”毛茸茸的大脑袋朝凌易的方向望了望,摇摇头又要缩回去。
“喂,你该不会瞎了眼--啊啊啊……”通宝气急败坏,正要破口大骂,脚下然一软、身子一斜。“搞什么?哎呀……”
他一骨碌滚下台阶,正好摔在凌易脚边,一双眼睛则对上门上悬挂的牌--四贝勒府。
“怎么会这样?”通宝擦擦眼睛一看,上头写的还是“四贝勒府”。“爷,我是不是在作梦啊?这不是咱们的凌家庄吗?怎么才离开几个月,这里就老母鸡变鸭了?”
“易哥,到底出什事了?”紫染亦感觉到不对劲。
“-一定饿了吧?不远处有家状元楼,里面的菜做得还不错,不如我们先去那里坐坐吧!”凌易岔开了话题。
他有预感,庄子里必然发生了大事,不过他仍然力持镇定。
“嗯,确实有些饿了。”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不愿增加他的困扰,于是点点头。
“驾--”马车承载着紫染的不安,——的驶向闹市。
她无意中回头,看见黑底牌匾上“四贝勒府”四个大红字,个个张牙舞爪的,艳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