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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的陷阱 第六章

作者:月凌情

布雷克拿了一张没有额度限制的白金附卡给她,要她习惯刷卡消费。

她告诉他,菜市场摊贩没有在刷卡,他就要她改到超级市场焙买一切生活所需。

“可是还有水电、瓦斯费要缴……”

“我已经找人改为银行转帐,每个月都会自动由固定的帐户里扣款。”

“可、可是,现在我还得到学校上课,我要搭公车……”

“这点我也想到了。”

“那……”

“我替你订了一部轿车,也帮你找到一位驾训班的女教练教你开车,这阵子你就找空档练车,在你还没学会的这段时间里,她会负责接送你上下课。”

就这样,布雷克以一张白金附卡,支付两人的生活开销,就是从不给她现金。

虽然,悠兰曾经感觉怪异,但也没问太多,因为,现在一张无限额又可包办食衣住行育乐的白金卡,远比现金还要好用。

一个月后,已将手中所有工作全移交给新人的悠兰,正式离职回家让他养。

不过为打发一人无聊在家的时间,悠兰接受上司的建议,承接公司的零星小案子回家做,为自己多少存一点现金在身边,以防临时有急用。

辞掉工作不久,她也自T大毕业,一下子多了许多时间的悠兰,学会了等待。

每天早上在送他出门上班后,她会先整理家务,然后,等待他中午打电话给她,跟他说说话,然后,再等待他的黄昏电话,告诉她能不能准时下班回家吃饭。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单调,但她不以为意,甚至可以为他习惯。因为,只要他认为这样很好,她就不会有意见,也因为只要他心里有她,只要他最后是回到她身边,再单调无趣的日子,她也过得甘之如饴……

这天晚上,悠兰看到布雷克身后,跟着抱着文件档案的艾伦与弗罗,笑眼咪咪地问道:

“你们今天想吃什么?法式香煎牛排,还是满汉全席、龙虾大餐?”手里有张白金附卡,她一点也不担心艾伦他们现在会吃垮她。

“呃!?不、不要、千万不要!”艾伦急摆双手。要再继续像前阵子一样大鱼大肉下去,他肯定会吐死。

“咦?”她发现自从布雷克给她白金附卡后,以往经常上门喊着要她请客吃大餐的这两人,态度丕变,不仅来家里的次数大为减少,就连饮食习惯也改变不少。

“对!我这阵子也刚好正在减重,不能吃太油腻!”弗罗忙着附和。

“你就不要忙了,打电话请饭店外送合餐过来就可以。”布雷克微笑看她,接着示意两人同他进入已经改为书房的客房。

“这……好吧。”带着满心疑问,谷悠兰想为三人带上房门,但艾伦的一句话,却拉回她的脚步。

“我认为再请一位英文翻译秘书,就可以预防这种临时状况发生。”今天翻译秘书因病请假,以致业务协调上出了一点小问题。

“公司里有缺人?”站在房间门口,她看向布雷克。

“嗯。”他简略点头。

“那、那我可以去应征吗?”她黑瞳晶亮。如果她可以到他公司上班,这样她跟布雷克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了。

“我英语可以,法语也懂……”

悠兰眼里有着希望,但,她话还没说玩,布雷克已经毫不犹豫拒绝。

“不准!”

“布雷克?”太快的拒绝,教悠兰愣住。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也没想的,就一口拒绝她?

“葛林先生,谷小姐的语文能力,绝对可以胜任翻译秘书……”艾伦想为她说话,但却因为他一记冷眼而止住口,也及时想起,主子不希望谷悠兰涉入任何与格顿组织有关的事务。

“为什么你不答应!?”急步走到他面前,悠兰急声问。

“如果我可以去你那里上班,我们就会有更多时间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布雷克知道她说的没错。但,若让她进入台北事业部,她早晚会发觉葛林国际集团与组织的事,到时,他的身分就再也瞒不住。

冷着眼,别过头,布雷克拒看她盈满希望的黑瞳。

“到底是为什么嘛?为什么你不让我去你公司上班?”他隐晦不明的态度,教悠兰又惊又疑。难道,他有事情瞒着她?

“那工作不适合你!”一时之间想不出合理的借口,他脸色显得难看,口气也略冲了点。

“哪会不适合?我的英文沟通能力很不错,不是吗!?”悠兰想为自己争取到他公司上班的机会。

“如果你是担心有人会说闲话,那在公司里,我会尽量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的,好不好?让我去嘛,好不好?”不教失望打败,悠兰再次鼓起勇气与毅力,跟他撒娇,想缠到他答应。她相信只要用对了方法,疼她的布雷克,最后一定会答应她的。

可,布雷克容颜难看,倏身拍桌站起。

“我说不准就不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失去笑意的灰眸,燃有怒火。

“布雷克,你……”那一句句无来由的愤怒,惊退悠兰眼底的笑。望着他,她神情僵凝。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答应过我的事了!?”他眸光锐厉,质问。

“我、我——”眨动惊眸,她说不出一句话。他突然转变的性子吓到她了。

“你答应过我,不会过问,也不会干涉我的生活!你都忘了,是不是!?”望进她受惊的眼,布雷克知道自己应该要冷静,不该对她这样大声。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已经有涉入他工作的想法,他就无法冷静下心。

“我没有过问、干涉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只是想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留在你身边而已,我没有其它的意思,真的!”她不要他因为这件事而生她的气。

“那就不要再提到公司上班的事。”他缓下口气。

“可是,我……”

“谷小姐,算了吧,葛林先生自有他的考量,也许这一份工作,真的不适合你,你就不要再提了。”艾伦充当和平使者。

“但是……”她抿咬红唇,看着容颜冷酷的布雷克。

“没什么好但是的,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你就算说再多也没用!”

他是可以勉强答应让她到公司,是可以派人守住她,不让她过于深人集团业务,但是,现在是想进入台北事业部工作,再过阵子,说不定她就会要求到英国!

而一旦让她踏上伦敦街头,一旦有人在无意中和她聊起格顿组织,一旦让她知道他就是格顿组织的当家主事,那后果……紧抿薄唇,布雷克倏握拳头,狠眯灰眸。

就算要毁去她一双腿,才可以让她安分留在家里,那,他就会想办法让她坐上轮椅,让她再也站不起来,让她再也踏不出家门一步!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家里一步,听到没有!?”想到多时的隐瞒,极可能在一夕之间被拆穿,布雷克心情暴怒。

她跟他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绝不能让她发现组织的事,也绝不能冒险让她接触与葛林国际集团有关的事!

“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和艾伦及弗罗谈,你出去!”

“布雷克——”

她的不死心,教布雷克怒得重槌书桌。

“够了!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是不是!?”

“你……我、我知道了,对不起!”看着他不同以往的愤怒容颜,望进他似已对她失去耐心的灰眸,被他的愤怒吓得惊惶失措的悠兰,旋身奔出书房。

冲进浴室,关上门,谷悠兰软子,跌坐地上。

她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她也只是希望可以到他身边上班而已,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为什么……想不出其中缘由,心绪纷乱的悠兰,双手环抱双膝,埋首其间。

怎么办?她好怕眼前的幸福与怏乐,就要离她远去,就要消失不见了……

似有意惩罚悠兰超越界线的事,布雷克在隔天接到一通来自英国的电话后,就立即搭机回英国,将她一人丢在台湾,不闻也不问。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惊慌在悠兰心底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教她再也无法像以往那般安稳地过日子。

以往他回英国时,就算再忙,每隔几天,他总会抽空打电话联络她,让她听听他的声音,安抚她因他离去而不安的心。

可是这次,他没有,五天过去,她得不到他任何讯息……

她想打手机给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要他再像以往那样安抚她,可是,银黑色的子机拿在手里,她却怎么也不敢和他联络。

因为,布雷克不准她在他回英国时,打手机找他。

他说这样做,全是为了要保护她,不让他的家人因为发现她的存在,进而阻挠破坏两人的感情,所以,在他回英国时,她就只能守着电话,等着他的联络。

可是现在,他生气了,他再也不肯打电话给她,再也不肯给她一句安抚……

做完公司给的Case,再也无事可忙的悠兰,对着桌上的电脑发呆。

突然,门铃响起。

他回来了!?闪入脑海的可能,教悠兰心喜,她急身站起,快步奔出书房。

但,才拉开木门,她眼底有着明显的失望。是江秘书。

“江姊,你怎么来了?”她打开铁门,迎她进入。

“刚好有点时间,就替你送案子过来,顺便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身穿白衬衫、黑窄裙的江铃,看来精明干练。

“我?我很好啊。”接过她手中的文件,悠兰扬起笑脸。对这位只比自己大五岁,却已经是相关行业中颇有名气的秘书大姊,悠兰是打从心底的佩服。

“是吗?”走进大厅,江铃四处看着,“他对你真的不错?”

“这……”没料到江铃会突然问起这事,她双颊微红,“江姊,你坐一下。”

放下手里的文件,悠兰走进厨房,端出一壶苹果汁和一盘糕点。

她倒了一杯苹果汁给江铃,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一口苹果汁,她嘴角微微扬起。

“江姊,你不必为我担心,布雷克对我真的很好,他一直很疼我,也很宠我。”

谈到他,她眼里有着幸福笑意。

“这样是最好的。”喝一口果汁,吃一口蛋糕,江铃哼数声,“他把你抢走,害我现在每逃诩有忙不完的工作,他要敢不对你好一点,我就跟他翻脸。”

“林小姐还没上手吗?”她不希望自己的离开带给同事困扰。

“哪有那么快?她又不像你一教就会。不过,我想过阵子情况应该就会好很多,现在我也只能暂时忍耐了。”她撇着唇角。

卑匣子一开,以前上班都各自忙着工作,而鲜少交谈的两人,顿时聊得愉快,就像姊妹般。

“说真的,悠兰,我还是不赞成你为一个男人放弃工作,你们又还没结婚。”

“没办法,他不希望我在外面工作。”

悠兰拿起一块甜糕,想送进嘴里,却因为突来的一阵反胃而放回盘里。

忍住恶心的感觉,她喝下一口苹果汁。

“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当然,没打算怎么成?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在为他辞去工作后,在感情上还吃了闷亏。”叉起一块蛋糕,她送进嘴里,“女人还是要为自己多着想。”

“不会的,布雷克他是个好男人。”她笑着为布雷克说话。

“那就好,只是……”江铃顿了下,“跟他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你应该也很辛苦吧?”

“辛苦?”

“他看起来好象很有身分地位的样子,一定很难伺候。”

“其实不会,他只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凶一点而已,事实上他很好相处的。”

“很好相处?我很怀疑。”她想到一个多月前,布雷克闯进办公室,拽走悠兰的事,“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转开话题,“对了,他人呢?”

“他……他回英国去了。”她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苹果汁。

“那你怎么没跟他去?”

“这……他是回去工作,又不是去玩,我跟去不太好。”悠兰勉强一笑。

“怎会不太好?你正好可以藉这个机会,多跟他的家人相处,也顺便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江铃顿了下,“难道,你们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没想过?那他呢?”江铃皱眉。

“他……”想到两人间存在的问题,悠兰低头不语。

“哎,算了,你们高兴就好。”似看出悠兰有难言之隐,江秘书轻松笑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悠兰笑得勉强,“要、要不然,万一结婚了,他又对我不好,要离婚也很麻烦,你说是不是?”

“真是的,还没结婚,就已经在想离婚的事!”江秘书笑骂道,“与其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你还是努力兼差多赚点钱放在身边,对自己的未来也比较有保障。”

“是,我知道。”悠兰回言笑着。

“好了、好了,我该回公司了。”站起身,她指着桌上的文件,“这件案子外务明天会按时来收,别忘了。”

“是。”悠兰送她到门口。

“你去忙吧,不必送了。”江铃自动关上铁门,转身就要下楼。

突然,她转回身,隔着铁门看着门里的悠兰。

“悠兰——”

“是。”

“别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她微笑说道。

“这……”悠兰微愣,继而一笑,“我知道,谢谢你,江姊。”

目送江铃下楼,坐上轿车离去,看着再也没有车子进出的冷清巷口,悠兰脸上笑容慢慢褪去。

知道又怎样?敛下眸底的不适,她颜容苦涩。

现在,只要他肯回来,或是肯打一通电话给她,让她听听他的声音,要她再委屈自己,她也都愿意……

英国伦敦——

这里是布雷克豪华住所的一楼会议书房,整个偌大空间以黑与白为基调,一张深色长型会议桌就置于中央,主位后方墙上嵌着巨幅的世界地图,对面墙上则是一幅鸟瞰英国的名家油画。

左侧空间划分为书房区,数排自天花板延捎邙下的黑色沉木书架,藏书估算约五万册,而几张舒适沙发躺座椅,就摆于其间。

右侧则是一片落地窗,映着窗外阳光,室内一片明亮,但,此刻却气氛诡异

绑靠旋转座椅的椅背,布雷克薄唇紧抿,神色凝重,几绺垂落额际的金发,微遮住他凝神望向窗外的清幽灰眸。

坐在他右侧位置的艾伦,眼见他开会开到一半,突然出了神,出声试探——

“葛林先生,你没事吧?”

专注于窗外蓝天的布雷克听而不闻,持续望着窗外那一片蔚蓝。

“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沉不住气的几人,跟随他的视线,也看向窗外。

“你跟他最紧,你说,老大现在是怎么回事?”有人转向弗罗打探内情。

别过头,弗罗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艾伦?”

“不要问我。”艾伦猛摇手。

“那就直接问老大好了。”长相宫泰的康纳,呵呵直笑。

“可以,有胆子、不怕死,你就问好了。”艾伦露出无害笑容。

突然,一阵透窗袭入的微风,吹开布雷克身上衬衫,露出他健壮的胸膛,同时也露出他缠里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绷带的月复部。

十天前,他接获已调回英国工作的唐尼通知,集团内部出现商业间谍,导致集团蒙受重大损失,并与奥斯蒙集团产生利益纠纷。

他清楚奥斯蒙集团总裁并非泛泛之辈,因为,文森-奥斯蒙除了是该集团的主事者外,同时也是察克里斯王国的公爵。

而与其发生严重纠纷,若一个不注意,都可能将原只是一场集团间私利问题,扩大成国际间的利益纠纷。

为尽速摆平此事,他自台湾赶回英国,却在一场谈判中,被一群妄想取代格顿组织地位,以占据伦敦地下王国的帮派分子,暗地放枪所击伤。

当场,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对方派人埋伏,差点就爆发街道火拚,所幸有人认出开枪者为W党,及时阻止一场膘战。

为此,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布雷克震怒至极。

因为,向来以中立且公正立场,赢得黑白两道高层人士所尊重,而站稳英国第一大黑帮地位的格顿组织,哪容得官小之辈如此恶意挑衅。

是故,为确立黑帮组织间的和平承诺条约,布雷克对违反条约的W党,下达清党格绝令。

当夜,数以万计训练有素且身手矫健的黑衣男子,分别出现在W党位于全世界的各个据点。

没人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那一夜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W党的成员,或听闻他们任何的消息。

可是如今,W党及与奥斯蒙集团的利益纠纷,都已顺利解决,应该放松心情的他,脸上表情却从没轻松过。

因为,在台湾有他所挂心的人。

他知道悠兰正等着他的联络,等着他回去,但,纵使再挂心,他也冷静的知道自己必须再等待,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想念与心软,而与她联络。

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她涉入他葛林家族的事业,必须让她明白,如果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那,他与她就将再也没有明天。

调回窗外视线,看着静躺于会议桌上的手机,想着在台湾的她,他久不见她的心,已经感到烦躁不安,再也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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