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 第六章
仿佛在作一场美梦般,天空抛洒的朦胧月影,笼罩著露台。他们的喘息逐渐平稳,汗水淋漓地相拥,躺在床上。
她自他胸膛抬起脸庞时,他注意到她的眼神恢复或以往的灵动澄澈。他抚模她泛红的芙颊,她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
“我一直想这样——月兑光衣服和你相拥。”祭煊邬抱紧他,甜腻的嗓音大胆说著。
罗愉微笑,掌心滑过她的臀。“这样讲话,很容易使男人冲动。”
她双眼一亮,表情得意起来,柔荑伸进被子,往下窜。
“袄儿——”罗愉抓住她不规矩的小手,警告地道:“别顽皮!”
他抵著她的小肮,她很轻易就能感觉男性炽热的悸动。祭煊邬吻一下他的唇,开心地笑著。
罗愉陡然将她抱高,长腿在被子下分开她的膝盖,让她坐在他月复部。“现在笑得出来了嗯?”他扬高一边唇角,大掌抓著她纤腰。
她噘噘唇,知道他在取笑什么事,便说:“我不是被宇妥吓到,而是感动……“母与子”——你懂吗?你这双手在今天下午,成就了一对母子。”她拉起他的双手,美眸晶亮地对著他的眼。
罗愉笑出声来,“我“成就”了一对母子?!这可会教人误会,袄儿——”他吻她,牙齿咬她的舌,惩罚她乱用词。“你有没有好好念书?有些词汇不能乱用的——”
她叫了一声,捶打他的胸口,红唇远离他的嘴。“我当然有念书!这三年,我从不缺课!每天清晨写书法,还阅读《爱经》……”
“爱经?!”罗愉低喃,看著她一张一合的唇畔,细语如莺。她实实在在已是个小女人,懂得开始阅读那关于爱的神圣经典,他这个做丈夫的,该感到欣喜。他突然明白她为何会出现了——
她那外衣下的赤果胴体,全是为了他。自三年前,赶他离开祭家别馆起,她就下定决心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决心。
罗愉敛下神情,眉眼沉定一种专对她的温柔,抬起手拨抚她颊鬓的发丝。她告诉他,这三年里,她还练瑜伽,身子柔软如水。他一笑,说他知道。她的脸就红了,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然后他吻她低垂的小脸,再吻她的胸口。她的凝乳也红成了一片,绷紧债起的蓓蕾顶住他的胸肌。
“袄儿——”他叫她。这一声叫唤,带著某种特殊的气息,像是把她看透了。
她抬眸,红润的脸庞,朱唇隐隐颤动,迷蒙的眼神无比绝艳。
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海岛的?”
她轻轻喘息,说她回来好一阵子了。但是她怕见不到他,迟迟不敢来龙鳞湖;高原上的祭家主宅已被她闹了好几天,哥哥、嫂嫂日前来游龙鳞湖,她才跟著过来。
“你不知道我回来吗?”她蹙额,娇颜淡淡神伤。
罗愉翻转身躯,将她罩在身下,黑眸凝视著她,说:“我知道你若愿意见我,就会出现,要不,我只有让你赶的分。”
她望著他胸口晃动的龙形项链,两颗神秘的红宝石比以往更烁亮了。“曾爷爷说——项链的宝石要用“情”养,命定伴侣越是深情、专情,宝石就会越红亮……”她张开手臂,揽下他的颈子,柔情蜜意地吻住他。
罗愉揉捏地丰盈的酥胸,下月复紧密地贴在她腿间。久久,他离开她的唇,撑起头颈,盯著她,低低笑著。“煊邬的身体也会出现红痕——”
他热切又温柔的目光,真的把她看透了。祭袄儿蜷起矫躯,背过身,羞窘地道:“你胡说,我才没有红痕!”
罗愉慵懒一笑,往前抱住她,把她拥进怀里。“你自己看不见嗯——”他的手穿过她并合的膝盖后,一手揽在她腋下,抱著她下床。
“罗愉?”藕臂自然地环绕他的脖子,她的小脸传递出疑问。
他一步一步走向浴室,带笑的双眼专注在她脸上。她觉得他在引诱她,一直在引诱她,把她弄成一个发情的状态。当他将她放在浴室那面大镜子前,她的腿颤抖起来,怎么也站不住。他站在她背后扶著她的腰,大掌循著她滑腻的肌肤,覆住她腿间,长指拨著她湿润的花唇。
她敏感地叫了起来,触电般地转身,抱紧他的脖子。
“不行。煊邬——”罗愉扳过她的身子,要她面对镜子。“看著自己的胸口——你有个爱的痕迹,”他吮吻她的肩,轻咬雪白的肌肤,烙下瘀红的吻痕。“《爱经》上有说的,嗯?”
她摇著头。这太刺激了!他托著她的小肮,她的臀自然翘高,感受到他的。她的手往后举,纤指插进他发中,汗水滑过她的,两只凝乳晃动著。他吻著她的颊,慢慢封住她的唇,舌头与她互相缠卷。她伸出手撑在镜子上,他一下就进入她体内。
她摇著头,蒙泪的眼睛,看不到什么爱的痕迹,只有体内爆开的热潮往下流,汩汩濡湿了彼此的。
“煊邬——”他灼热的吻落在她耳后,像在说“我爱你”。
她也爱他呀,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爱他……
“罗愉……”她呼喊他的名,幽径紧紧地吸住他,不让他离开。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他把她弄成这样的——
镜子中的自己,跳跃的上,一抹龙形红痕——
她看到他讲的“爱的痕迹”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他的浴室,为什么需要一面大镜子了——
“你一直在盘算这一天吗?”
“什么?!”罗愉挑眉,看著在落地门前,摆弄瑜伽动作的她。
“利用镜子把我看得一清二楚。”她劈开腿,身子往下滑,身上穿的他的衬衫,从大腿推到腰部,掩饰不住她那迷人的女性魅力。
罗愉跳下床,走向她。“刚洗好澡,别练得一身是汗。”他将她拉起,手揽著她的腰。“你该睡了,煊邬。”
她挣开他,像个精灵般钻出他的臂弯,溜上床,呵呵笑著。“你还没回答我,”她一边说,一边月兑掉衬衫,丢向他。“你是不是一直盘算著这天——从我小的时候,就盘算著要把我看尽,所以有那面大镜子?”她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垫背枕让她的胸部全然突出。
罗愉深沉一笑,眸光闪了闪,猛地扑上床。她呀地叫了声,被他牢牢地困住。
“你呢?煊邬——外衣底下,什么都不穿,”他的脸俯近她,低声对她咕哝著。“你何时开始盘算我的?”
月光从窗棂退到露台花圃,那紫得发亮的立鹤花,正微微偏光而泛红。
“唉呀!那是……”她语塞,脸胀红,柔荑啪地捣住他那双要把她看穿似的灼热眼眸。“不准看!”她娇声命令。
“我不需要镜子,依旧可以看尽你……”沉沉的笑声随著他跳动的喉结传出,他一掌抓下她的双手,琢吻她的唇。“煊邬,你长大了——你知道自己多美吗?”她不知道她躺在他身下时,他的定力是如何被她破坏殆尽。
祭煊邬眼神闪烁地瞅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含有太多的挑逗,使她身体的某部分仿佛燃烧起来,双腿不住地颤抖。
他继续说:“你看到自己高潮时,胸口浮现的红痕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喘喃语:“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是我——”罗愉回答她,语调极慢。
祭煊邬幽幽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嗓音。他的气息有著龙鳞湖的味道,带点冷冽的淡淡清香,他和罗悦还有始禧哥哥,都是在龙鳞湖里出生,但仅只他有这股气味。所以她在龙鳞湖果泳,喜欢全身沾染他的气味。
“你跟我在一起时,胸口出现的龙形红痕,是祭家的遗传特徵。”他说著。
她睁大眼睛。她从来不知道这事!
罗愉抚著她惊讶的脸。“你以前还小,没人会告诉你这种事——”告诉她,当她跟命定伴侣,高潮时,那个家族印记就会出现。
祭煊邬盯著他,小手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胸口——就是这里吗——那个只为他显现的爱的痕迹。
她痴痴地笑了。她就知道,是他把她弄成这样的。她伸手密实地抱住罗愉,说:“我以前还小……现在呢——”
罗愉吻住她。
她听到他说——
现在是我的妻子。
这一晚,她深深入梦。梦里,他的气息围绕著她,耳边有水流声——是露台那个水池,她小时候,常常在那儿玩得一身湿,被罗愉抓进浴室洗澡。她会在那面大镜子前,比画自己的身高。
罗愉、罗愉……我长到这里时,就能当你的妻子喔!
“你是他的妻子!”邹风和猛然放下茶杯大喊,热茶差点从鼻腔喷出来,让他呛得直掉泪。“咳……妻……咳……子,咳……”上气不接下气的乾咳声,在苏林屋宇的中庭花园,持续了好几分钟。
屋瓦上的鸟儿振翅飞离,柔和的朝阳停留在葡萄藤上,裂心形的叶子层层叠叠贴了半面白墙,淡青色的葡萄串垂在阶梯边。蓝天像一张画布挂在天井,云朵飘染而过。木桌中间撑起一把典雅的遮阳伞,伞翼混了丝,折光闪耀。祭煊邬整个人窝在白色的长椅里,撒娇地依偎著罗愉。
“他、他……是你丈夫?!”邹风和擦擦脸,气息不顺地道:“你……是他妻子?!”
祭煊邬白了他一眼。“他什么他,你什么你!你别口吃,还想绕口令好吗?”
罗愉抚抚她的颊,像是要她讲话别这么泼辣。她仰著小脸,甜柔地对他一笑,躺进他怀里。
邹风和头皮发麻,赶紧又倒一杯花草茶灌下,润润喉。他看得出来,对座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可是——妻子与丈夫……
“罗愉!你在这儿啊!”一名高大黝黑的男人沿著白色的石梯走下来,“喔!煊邬小姐也在。”他走到桌边才看见躺在罗愉腿上的祭煊邬。
祭煊邬坐起身。“垚农哥哥要来看宇妥吗?”
男人点点头,放下背上的大竹篓。“我接到通知,说她生了……”
“昨天就生了。”祭煊邬抢白,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亏你还是人家的丈夫,动作慢半拍,还能当父……”
“煊邬——”罗愉打断祭煊邬的声音。站起身,一掌搭在男人肩头。
“我太久没上来高原,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男人——陶垚农,是宇妥的丈夫。他在高原下管农牧场、港口渔擭租食品厂,负责祭家海岛日常饮食所需的调度,平日的兴趣是带著手下种菜、捕鱼、牧羊、挤牛女乃、捡鸡蛋……忙得很,根本没时间上高原看妻子。
“这阵子,你可得好好陪陪宇妥姊,她很辛苦才生下孩子——”
“对啊,I祭煊邬接续罗愉的话,说:“她很克难地在龙鳞湖畔生产,还是罗愉接生的!”
陶垚农点著头,握住罗愉的手,直道谢。“幸好是你,要是我,肯定做不来,我粗手粗脚,接生牛、羊、马还行,换做自己的孩子……”他顿住语气,抓抓头发,又说:“我的意思,你知道吧?!”
罗愉撇唇一笑。“我明白。”他想起宇妥昨日歇斯底里所说的话,真为这男人担心。
“你找死了!什么接生牛、羊、马还行……”祭煊邬眯细眼眸,执起茶杯,啜饮著。
“嗯嗯,男人不该讲这种话,”邹风和附和道:“陶先生,你等著被你老婆剥皮吧!”
陶垚农眉毛一跳。“耶——邹小弟……”他看看邹风和,又瞄瞄祭袄儿。“原来你是煊邬小姐的客人呀!”几天前,邹风和——这个岛上访客到他的农牧场参观,又吃又喝又玩,还跟负责动物阉割工作的女孩调情……原来这怪小子是煊邬小姐带回来的客人呀!
“嘿,陶先生,我不是说了,别叫我“小、弟”。”邹风和离开座位,走到陶垚农带来的大竹篓前,弯身翻找里面的东西。“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我上次喝的佳酿……”
陶垚农摇摇手,走到邹风和背后,拉开他。“别乱翻了,邹小弟。我没带你要的东西,这些是给我妻子坐月子用的。”他背起大竹篓,对罗愉说:“苏林女乃女乃把她安排在哪儿,我怕我又找不著……”
“我带你进去。”罗愉竖起拇指,朝背后的拱顶花阶入口指了指,转身先行。
陶垚农丢了一包东西给邹风和。“给你,邹小弟——”
“这什么呀?”邹风和拆著一层层的遮光保鲜纸。
“罗愉!”祭煊邬叫道。
罗愉走回她身边。“什么事?”
她招招手。他倾身,俯近她。“我爱你喔——”她吻他一下。
他回吻她。她才让他带著陶垚农进去。
“噁——”邹风和将拆得只剩透明封袋的冰凉物丢到桌上。“这是什么?乱噁心的……”
祭煊邬回头一看,笑了起来。“垚农哥哥干么给你这个?!呵……”
“祆祆?”邹风和皱眉。“这有什么好笑——”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祭煊邬睁大眼看他,笑得更起劲了。
“什么啊?”邹风和百般不愿地拿起那包东西,又看了看,还嗅了嗅。
祭袄儿噗地笑倒在椅子上。“那是羊“小弟”啦!”
邹风和一时反应不过来,俊颜愣著。突然——
“羊睾丸!”他大叫,倏地丢开手里的东西。
祭煊邬揩去眼角的泪,坐直身子。“想不到浪荡不羁、夜夜出入红灯区的邹风和,会认不得那东西。”她调侃他。
“拜托!我看的都是女人好不好!”邹风和用方帕猛擦著手,没好气地喃道:“这个陶先生……难不成打算拿这帮他妻子坐月子?!”
“为什么不,很补啊!”祭煊邬眨眨眼,收不住窃笑声。
邹风和翻白眼,仰颈朝天。“喔——”他长叫一声,道:“祆袄,你们这个岛上,怪东西太多……”
“你还会嫌东西怪?!”祭煊邬插嘴。“你自己就是一个怪东西!”
“这不一样!”邹风和反驳。“这岛上的怪,无法想像!例如,你才十八岁,就说自己是某某人的妻子,这是疯狂耶!祆祆!”十八岁交男友,他可以想像,可是“丈夫”……他会觉得她疯了!
“我从小就嫁给罗愉了啊!”祭煊邬一脸甜蜜。
邹风和又翻了个白眼。“看吧,我就说你们怪……居然连指月复为婚都有!”
“什么指月复为婚!我们祭家神秘的传统,都被你说俗了!”祭煊邬忿忿地说:“这叫命定……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本小姐懒得理你,我要去看宇妥的婴儿。你自己去玩吧!”反正祭家有派导游给他。祭煊邬起身,迳自往屋里去。
啪!一个枕头迎面砸在陶垚农脸上。
罗愉慢慢直起身子,脸微微朝后看一眼陶垚农。
陶垚农一脸灰暗,拍拍罗愉的背。“闪得好、闪得好,不愧是从小练武的罗家男儿。”他绕过罗愉,直直住房中的床铺走去。
“你站住!陶垚农!”床上的宇妥,怒著一张美颜吼他。
陶垚农不以为意,就是要靠近爱妻。“我来看你了……”
“你去死、你去死!谁要你来看!”他每走一步,宇妥就把茶几上的一样东西丢向他身上。
罗愉跟在陶走农后面,一一捡起地上的物品,全是一些柔软的小东西,尿布、玩偶什么的,宇妥姊就是不会想要拿那个装热水的钢瓶丢陶垚农。
“谁要你来看!你去看你的鸡鸭鹅牛羊马!”直到陶垚农将她拥入怀里,宇妥还在尖声骂著,可双手却紧紧地环住丈夫的脖子,眼泪如泉涌流下。
陶垚农亲吻著她的脸。“别哭了。我怕你眼睛不好……”
宇妥摇头,就是要哭。“你只管去担心你的动物生产!我自己生、自己养,你都别管!我……”
陶垚农吻住她,不让她说。他们的儿子在一旁的育婴床上,嘤嘤出声,似乎想哭又怕打扰父母。罗愉走过去,将婴孩抱起来,圈在臂弯里轻轻摇著,走到门外的长廊。
“让你父母独处一下嗯。”他关上房门,看著小婴儿的笑脸。
“他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祭煊邬刚好来到。
罗愉微笑,调整角度,让她看得更清楚。“你觉得像谁?”
“嗯——”祭袄儿拉著他,坐到墙边的沙发上。“像谁啊?”她伸出葱白的指,逗弄著小婴儿。“照理来讲,应该是像宇妥或垚农哥哥,可是——”她顿住语气,神秘地笑著。
罗愉挑眉看地,无声询问。
她继续说:“他是你接生的,搞不好会像你。”这就是她的结论。
罗愉笑了起来。“煊邬——”
“别说怎么可能!”祭煊邬捣住他的嘴,说:“罗悦都能觉得我大哥的儿子像我小堂哥了,宇妥的孩子像你,也没啥好不可能。”这一听就知道是讽刺。
罗愉抓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罗悦不就为这错事,被你大哥惩罚,不能回海岛了吗?!怎么,难道你真希望这孩子像我?那肯定也像罗悦嗯?”
“才不!”她回道,柔荑与他的大掌,十指交扣。“我生的孩子,才能像你,只能像你!”她强调。
罗愉凝视她坚决的美颜好一会儿,眼神移回小婴儿脸上。“这种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他站起身,要将婴孩抱回房。
“为什么?”祭煊邬跟在他后面。
他开门,说:“煊邬,你还小,生育孩子的事,还不行——”
房门在她面前关上,她站在原地,并没进房。里面传来婴孩的哭声,隔了一道门,那声音就像在天边,或者更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