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小男人 第1章
对谭可柔而言,相亲是一种沈闷又浪费时间的活动。
偏偏谭可柔有个将她单身未婚,视为比世界末日还恐怖的老妈,每逢周末假日就会替她安排许多相亲饭局,誓言非把她嫁出去不可。
星期五傍晚,谭可柔一身浅藕色套装,合身剪裁衬出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脚上踩着两吋半高跟鞋,手里拎着公文包,优雅地走出地方法院,搭捷运回到新买的小鲍寓。
她一出电梯,打开家门,就听到桌椅搬动的声音——
“妈,妳要来为什么不先通知一声呢?”谭可柔站在门口,望着手里捧着一个罗盘、不断移动沙发和桌椅的母亲,无奈地道。
她搬到这间公寓还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地上堆了好几个没有拆封的纸箱,家具也才刚刚摆定位而已。
为了逃离老妈的催婚攻势,她花了毕生积蓄外加贷款买下这间位于市中心、两房一厅的小鲍寓,屋龄不算太新,但离她上班的法律事务所很近,生活机能便利。
“我刚打过手机,但妳没接。”谭妈妈拿了她放在家里的备用钥匙跑来,刚刚还请风水师来指点一下,决心要找出最佳的桃花方位。
“我刚在法院出庭,手机转为震动了。”谭可柔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果然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谭可柔任职于“齐霖法律事务所”,在国内颇具知名度,专办离婚,几年前,她刚拿到律师执照接的第一件案子就是替好友打离婚官司,表现亮眼,谈到一笔可观的赡养费,简直是狠狠扒了男方一层皮。
从此“离婚高手”的称号不胫而走,她成为许多贵妇的御用律师,业界常笑说凡是在公事上跟谭可柔有交集的男人,小则花钱了事,大则倾家荡产,令许多已婚男人闻风丧胆,连未婚男士也被她的“丰功伟业”吓得敬而远之。
“妈,妳这是在干什么?”母亲把客厅的家具全都换了位置,谭可柔不解地道。
“我下午有找风水师来妳这里看过,现在所有家具都不准乱动,还有我摆了株桃花树在阳台,妳要按时浇水听到没有?”谭妈妈忙得满头大汗,边说边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乌龙茶。
“妳又搞这些花招做什么?”忙了一整天的可柔无奈地瘫坐在沙发上,沉着俏脸,低声抱怨。
“我搞这么多“花招”还不是为了要把妳嫁出去。”谭妈妈喝了几口乌龙茶,润润喉,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喜帖,推到可柔面前。“妳看看……这个陆一杰寄来了什么东西?”
“就喜帖嘛……”可柔淡淡地瞥了一眼,无动于衷。
陆一杰是她大学时的男友,毕业后入伍服兵役,她则在准备司法考试,等到他退伍后,她不只拿到律师执照,也受完训,但陆一杰却在此时决定和家人一起移民到美国。
当时的可柔颇得老板器重,企图心强的她自然不肯放弃在律师界的大好前途,两人长谈了一夜,发现彼此对未来完全没有共识,选择和平分手。
“人家寄喜帖来跟妳shiwei了,报复妳当年抛弃他。”谭妈妈说得义愤填膺。
“妈,他只是通知我他要结婚的消息而已。”她无奈地皱起眉,低喃道:“况且他寄来的是喜帖又不是炸弹,算哪门子的报复?”
“喜帖也算是炸弹的一种!”而且还是刺眼的红色。
“随便妳怎么说。”可柔懒得跟母亲争辩。
“谭可柔,我看妳是背那些法律条文背到头壳坏掉了,人家是在跟妳炫耀、是在对妳呛声啦,如果当年妳跟陆一杰去美国,搞不好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而不是什么大龄剩女、败犬女王……”谭妈妈愈说愈激动,要是早知道女儿错过陆一杰后,感情世界黯淡到不行,当年她就算五花大绑也要把她绑上飞机。
可柔悄悄地吁了口气,转身整理那堆放置在墙边的纸箱,一一拆箱,将一落落的书放到书架上。
反正听到老妈连名带姓喊出谭可柔三个字,免不了要被唠叨半个小时以上。
面对老妈轰炸式的碎碎念,她一律采用三不政策——不反驳、不生气、不搭理。
“……我看妳还是照着我的意思去相亲好了,上回那个南霸天连锁休闲企业的小开不错啊,虽然他的学历没有妳高,但好歹也在南部开了十几家火锅店,嫁给他妳就是现成的老板娘,而且南霸天的妈妈很喜欢妳,直夸妳聪明又能干……”谭妈妈怂恿道,非得在年底前把她嫁掉不可。
谭可柔高学历、高收入的条件在相亲市场上非但不是助力,还成为阻力,再加上已迈入熟女的年纪了,让谭妈妈更为紧张,担心她再不嫁出去早晚会成为高龄产妇。
“我才不要跟“三高族”交往。”她脑中浮现南霸天满脸油光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真的有滞销到必须“饥不择食”,连南霸逃诩“啃”下去吗?
“南霸天学历、身高都不高,哪来什么三高族?”谭妈妈一头雾水。
“发线高、体脂肪高、血压高。”她自认并非外貌协会,但对南霸天成熟稳“重”的外表颇有微词。
“妳挑剔人家是“三高族”,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三十耶,不是二十三岁的青春美少女,还以为自己有多大的优势?”
谭妈妈一针见血戳中可柔的痛处。
可柔捧着书,呆愣了会儿,没有回话。
她明白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在婚姻市场上愈趋劣势,能选择的对象愈来愈少。
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又不是一一列好年纪、学历、职业、财力证明等,符合条件的就能走进礼堂。
总觉得在符合择偶条件之下,两人间应该要有互相吸引的感觉……
并非眼光太挑或者择偶条件太苛,只是拿到律师执照后,事业心很强的她,一直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不知不觉就单身了好一阵子。
“可柔,妳年纪不小了,能选择的对象真的不多,难不成还想要挑个又帅又有型的弟弟,跟妳谈姊弟恋——”谭妈妈继续发挥三寸不烂之舌。
“妈,我又没说要姊弟恋,我只是还不想结婚而已……”可柔没好气地打断母亲的话。
从迈入三字头开始,母亲左一句年纪、右一句年纪,搞得她觉得超过三十岁好像成了罪人……
“妳还不想结婚?”谭妈妈听到后,激动地拔高音量。“那妳啥时才想结婚?每天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不觉得寂寞?孤单?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如果我随便找个人嫁,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柔严肃地说。
天天在处理离婚官司和家暴案件,看尽遍姻最丑陋的一面,让理性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结婚没有想象中浪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现实生活中都快成为爱情神话了。
就因为维持婚姻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深厚的感情为基础,她才不想草率地相亲,然后结婚。
“我知道妳一定是打了太多离婚官司,才会姻缘不顺……”谭妈妈拍了下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下星期我就去参加妈祖遶境的活动,请妈祖婆帮妳消点业障,保佑妳赶快嫁出去……”
可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是想求婚姻也得先拜月老,关妈祖娘娘什么事?但她懒得纠正母亲了,免得又惹来一顿碎碎念。
包何况结婚这种事,又不是月老拜得够虔诚,老天爷就会凭空赏妳一个优质好男人。
正当沈思之际,窗外响起一阵熟悉的音乐——“少女的祈祷”,她立刻将堆放在角落的垃圾一一分类放进袋子里。
“快快快,垃圾车来了……”谭妈妈催促道。
可柔拎着两袋垃圾,搭电梯下楼,眼看垃圾车即将消失在街角,她拔腿狂奔,赶在最后一秒钟将垃圾准确地扔进车内。
她停下在路边喘息,抚着急剧跳动的心脏——
*
她,谭可柔,今年三十岁。
任职于“齐霖法律事务所”,擅长打离婚官司。
蚌性充满正义感,好强好面子又不认输,得理不一定会饶人。
最近一次心跳超过一百二十下是为了追垃圾车,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能遇上一个有感觉的男人,让她心跳加速……
其实她并不排斥婚姻,对爱情也有憧憬,渴望为某人心动,为爱燃烧一次,而不是以现实条件为考量,轻易地把自己送进婚姻市场,任人评头论足……
*
巨浚书,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斯文俊挺的五官配上高大挺拔的身材,穿上医生袍后,犹如从偶像剧白色巨塔中走出的帅气型男,吸睛数达百分之百。
凭着酷似言承旭的超帅侧面,以及幽默的谈吐,常常将病奔和护士逗得心花朵朵开,博得白袍王子的称号。
但白袍王子的美名对他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帮助,毕竟医生是靠医术又不是卖脸蛋,他只是比一般人获得多一点关爱眼神和爱心水果罢了,偶尔查房时还得提防师女乃伸出“禄山之爪”偷袭他翘挺结实的屁屁。
身为一个小小外科住院医生,他得熬夜值班,每逃诩有跟不完的刀、写不完的病历报告,忙得像颗旋转的陀螺,能去的地方除了医院和住处外没别的了。
这天,巨浚书月兑下医生袍,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出医院大门,瞇眼望着头上白花花的阳光,打了个哈欠。
昨天夜里急诊室来了一位出车祸的病奔,全身是血,紧急送往开刀房后,历经六小时的奋战,终于将病人从鬼门关前救回来。
超过三十二个小时未合眼,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睡觉。
为了工作方便他特地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小套房,节省通车时间。
必到住处后,他月兑下衣服,露出一身结实精瘦的肌肉,站在莲蓬头下,让沁凉的水流冲刷过疲惫的身躯。
沐浴饼后,他抽起浴巾拭掉身上的水珠,用吹风机胡乱吹了下头发,然后拉上窗帘,整个人瘫进舒适的大床上,准备好好补眠一番。
他闭上困倦的眼皮,正要找周公下棋时——
喀喀喀!
喀喀喀喀喀喀——
一阵刺耳的电钻声透过墙面传了过来,巨浚书皱眉,懒懒地翻过身,拿起枕头盖住耳朵,杜绝一切的噪音。
砰砰砰——
这回换成了铁锤敲打在墙壁上的声音,轰隆隆地简直快把他的床给震垮了。
疲劳轰炸的噪音,让一向好脾气的巨浚书彻底发火了,他从床上弹跳起来,开门,直接走到隔壁住抱,毫不客气地猛按电铃。
铃——
半晌,公寓的铁门打开了,巨浚书单手撑在墙壁,低着头,目光顺着那双穿着夹脚拖鞋的秀气脚丫缓缓往上移,细致的脚踝,修长白皙的美腿,被一件白色米妮卡通上衣包裹着的浑圆……
他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张由水汪汪的大眼、挺直的鼻梁、红润的粉唇拼凑成的秀气脸庞,令他眼睛为之一亮。
正妹!
两个字跃入巨浚书的脑海。
眼前的她有种说不出的小性感,恰恰是他最爱的菜。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美丽的小脸,对巨浚书来说,两人现在正陷入“异性相吸”的反应里,就科学研究指出,女性皮肤上会释放出一种独特的气味,进而影响男性的生理、心理和情绪。
这种化学物质简称为费洛蒙,经由人类鼻子内侧的梨鼻器感应接收,再由大脑的相关神经做出反应,使得人们的荷尔蒙升高,进入互相吸引的境界。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眼前的美丽芳邻电到了,对她超有感觉。
“你找谁?”可柔拉开铁门,疑惑地道。
“妳好,我是住在隔壁的……”巨浚书见到芳邻小姐,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灭了几分,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几拍,语言功能产生障碍。
“有事吗?”她不冷不热地说。
眼前这男子好看得犹如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就算深邃的眼睛下挂着两团黑眼圈,仍无损他的帅气,凌乱的短发配上微绉的棉衫,整个人充满魅力,身上还散逸着淡淡皂香。
不过……
瞧他眼底泛着血丝,一副睡眠不足、精神不济的模样,配上那帅到令少女尖叫的面容,感觉像是夜夜流连PUB的玩咖,狂欢一整晚后准备回家补眠。
懊死的,明明房仲人员说这栋房子的住抱几乎都是作息正常的公务员或上班族,要是邻居是个玩咖,天天带朋友回家开轰趴,岂不是会影响到她的安宁。
“妳是新搬来的?”巨浚书记得隔壁的房子空了好几个月,没想到是位美女住进来,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芳邻”哪!
“对。”她的口吻明显变冷淡。
“妳……在装修房子?”他被电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敲门的目的。
“是。”
“今天是星期六……”他咧出一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森白整齐的牙齿闪耀着,好看到足以去拍牙膏广告。
他白袍王子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通常只要亮出招牌笑容,就足以电晕一票人。
“没错。”她无视于他亲切的笑容,眼神冷得足以冻伤人,摆明不想跟一个夜店咖打交道。
面对她淡漠的态度,他的笑容僵在嘴边,显然芳邻小姐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善意,这……还是先谈正事吧。
“依照大厦管理条例,假日不可实施装修工程,妳这样的行为会造成其它住抱的困扰。”他委婉地道。
“我跟大楼的管委会申请过了,也在电梯内的公布栏张贴装修公告。”她可是依法行事,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难道不能延到星期一再施工吗?”
“没办法。”她摇摇头。
房子的装潢和摆设都弄得差不多了,她只是想把浴室原来的旧浴白换成按摩浴白,再换上新的磁砖和水管电线,预计约三、四天的工作天就完成了,不是大工程,应该不会对其它的住抱造成太大的影响。
“小姐,妳真的不能下星期再施工吗?我已经超过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巨浚书眼见帅哥牌失效,改走哀兵策略。
“很抱歉,没办法。”瞧他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性,果然是个夜店玩咖。
“小姐,难道妳就不能体谅人一下吗?”一想到晚上还要回医院值班,巨浚书的眉头皱了起来。
可柔微瞇起美眸。
体谅?!
说得她好像很不近人情,但她所有的程序都合法啊,况且身为一个忙碌的上班族,也只有假日才能亲自监督装修工程。
她悻悻然转身,从玄关处的柜子里拿出一张设计简约文雅的名片递给他。
他低头瞟了名片一眼——
齐霖法律事务所,律师。
谭可柔。
巨浚书又瞥了眼前冷淡带点骄傲神色的芳邻一眼,实在很难把她想象成一个“可爱又温柔”的女人。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对于我的行为有任何意见,认为我打扰到你的生活,欢迎打电话到相关单位提出申诉。”她冷着脸。
迎上她严肃冷漠的视线,巨浚书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他又低头瞟了名片上的职位一眼,谁会去投诉一个擅长法律条文的律师啊,又不是吃饱撑着。
“小姐,我们是邻居耶,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闹得这么僵吗?”巨浚书对她不近人情的说法颇不以为然。
“我是给你合理又明确的建议。”她冷静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妳的建议是没有错,但有必要为了一件小小的噪音事件而浪费社会资源吗?”
“如果你觉得向相关单位提出申诉是浪费社会资源,那就请你这个周末忍耐些,我的施工期到星期一才会结束。”
他还来不及回话,就见她硬生生地关上铁门,屋内传出简短的交谈声,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电钻声差点没把他的耳膜给震破。
“靠……”巨浚书碰了一鼻子灰,低咒一声。
没见过这么嚣张又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在电梯内的布告栏贴张公告,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扰人清眠吗?
瞬间,谭可柔在他心中的地位马上从芳邻降格为恶邻,对她的一点点好感随着刺耳的电钻声灰飞烟灭。
斑,根据中国人命名习俗,这个“谭可柔”肯定命中缺乏“可爱”与“温柔”才会取这种名,不知道每次人家喊她的名字时,她会不会觉得很心虚?
*
星期三晚上,巨浚书值完班,回到租赁来的公寓大楼,打开大门,眼前映入一抹娇纤的身影,瞬间攫住他的目光。
女子穿着一袭黑色及膝洋装,腰后束了个简单的蝴蝶结,婀娜多姿,脚上踩着同色系的细跟高跟鞋,在磁砖地板上敲出一串清脆的足音,往电梯口走去。
——又是他的菜。
巨浚书不禁纳闷,最近他是走了什么桃花运,竟然接二连三遇见自己欣赏的类型。
扁看她的背影,就让他心跳加快了,不晓得正面是不是和她的背影一样美丽?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之际,巨浚书快步跟上,喊道:“等一下——”
他大步走入电梯内,鲁莽的差点撞上女子,两人四目交接,女子优雅地往后移开一步,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啥?又是她!
命中注定与“可爱温柔”无缘的律师小姐。
“谢谢。”巨浚书涩涩地说,早知道就慢一分钟进门了,这样他就不必跟这个骄傲又冷漠的女人搭同一步电梯。
这个女人冷冰冰又跩兮兮,她的男人搞不好抱一座冰山都比抱着她温暖。
“不客气。”可柔淡淡地道。
他注意到电梯内的地板上有一滩小小的水渍,不晓得是哪个住抱把饮料泼洒出来,赶紧移开脚步避开来。
密闭的空间里,光洁的镜面映出两个并肩而站的身影,可柔以眼角余光瞄了身侧的男人一眼,他的黑眼圈真的和猫熊有得拚了。
唉,这种不务正业的男人真的是……
不过她在他身上没有嗅闻到酒精味和烟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药水味。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会,巨浚书坦然地瞪回去,她今天的装扮不同于前几天随兴,一袭黑色的小洋装将粉女敕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绾成发髻,露出颈肩优美的线条,散发出轻熟女才有的优雅性感。
懊吧,他必须很老实的承认,虽然觉得她机车又嚣张,但还是忍不住欣赏她的美丽,谁叫男人是视觉性动物呢?
蓦地,日光灯闪了下,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花板,紧接着攀升中的电梯重重地摇蔽了好几下,灯光一暗,陷入一片黑暗。
“地震!”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巨浚书重心不稳,一脚踩到地板未干的水渍,踉跄地滑了下,高大的身躯硬生生贴抵在可柔身上,嘴角还碰到两片柔软的唇瓣——
她惊愕地瞠大眼,尖叫声全被他封在嘴内。
几秒钟后,电梯不再摇蔽,日光灯亮起,两人目光相锁,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瞳孔的颜色。
他没有想到她虽然说话犀利又刻薄,但唇瓣竟然这么柔软,甜美的触感从唇蔓延到心底。
他愣怔了半秒钟,意识到两人的举止太过亲密,连忙退开来。
“模够了没有?”她凛声道,意识回笼后,美丽的脸上彷佛罩了一层冰霜。
“啊?”巨浚书顺着她锐利的视线往下移,发觉自己的右手正不偏不倚地罩住她柔软的胸部。
啪!
他还来不及反应,一记热辣辣的巴掌就毫不留情地印在脸上。
“!”她的美眸升起两簇怒火,娇咤道。
趁着电梯晃动不稳时吻她已经够可恶了,还下流地伸出咸猪手吃她豆腐?!
“小姐,妳误会了……”他连忙抽回手,一脸无辜,急欲澄清。
“误会?”她瞪着他,音量不自觉拔高。“信不信我会告你?”
“妳要告我什么?”他只不过是重心不稳不小心“撞”到她的嘴唇、“碰”到她的胸部,有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
“性骚扰。”
“我哪有对妳性骚扰?”他对她的指控颇为不满。“那是因为刚才地震,电梯摇蔽,我才不小心亲……碰到妳的嘴唇。”
“你的嘴碰到我的唇可以说是意外,那你的手呢?”她指着他的右手,不悦地轻哼了声,摆明不相信他说的话。
“谭小姐,妳看看下面这滩水渍,我是因为电梯摇蔽,踩到这滩水渍,重心不稳才会不小心碰到妳的胸部。”他抬头指着天花板上的监视器,辩驳道:“再说天花板上有摄影机,可以监录我们的一举一动,就算我真的想骚扰妳,也不可能挑在电梯内。”
“刚才电灯坏了,里面黑成一片,谁知道你是不是趁黑蓄意骚扰我?”可柔提出合理的质疑。
当的一声,电梯抵达所属楼层,镜门轻巧地滑开,巨浚书率先跨出,可柔沉着脸跟在他身后,两人的战火从电梯内延续到门口。
“谭小姐,犯罪要有动机,妳有什么理由指控我想对妳性骚扰呢?”巨浚书深邃的眼眸也跟着冒火,都说是场意外了,她为什么就是不信呢?他的长相有猥琐到像个吗?
“你模我的胸部这还不算是性骚扰吗?”
“我是不小心碰到妳的胸部没错,但对一个专业的医生来说,我碰触到的只是一堆脂肪,我不晓得那堆脂肪有什么值得我去犯罪的?”巨浚书好脾气尽失,掏出一张名片塞给她。
“既然妳这么爱告人,拿去,这是我的名片,我相信就算妳提出告诉,司法也会还我清白,因为我根本没有骚扰妳,一切都是意外。”
可柔瞟了名片一眼,又抬头瞪住他,吶吶地说:“你姓巨?”这个姓氏在TW并不多见,不晓得这家伙跟她好友的老公巨浚琛有没有关系?
“是。”他不耐烦地说。
“你认识巨浚琛吗?”她试探地问,眼前这男人该不会就是巨浚琛的弟弟吧?印象中她的闺中好友周意瑟好像有提过自己的小叔在当医生。
懊几次,大伙儿一起约出来聚餐时,好友都对她的医生小叔赞誉有佳,直夸他虽然小她们三岁,但是是新时代优质好男人,帅气与涵养并存,惹得几个单身的好姊妹直嚷着要她当红娘,介绍他跟大家联谊——
懊不会他脸上的黑眼圈是在医院熬夜值班弄出来的吧?
如果是的话,那就糗大了,她一直以为他是镇日泡夜店的不良玩咖,才会一口咬定他有性骚扰的嫌疑。
“巨浚琛是我二哥,怎么?你们认识啊?”
“对。”她简洁地一语带过,并强压下心底的震惊。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其实她不只认识巨浚琛,当初他和好友周意瑟结婚时,她还出席了两人的单身派对,并送上一张新式结婚证书当礼物。
不过她并不打算跟巨浚书谈太多,毕竟跟陌生人装熟搭讪不是她的长项。
“妳该不会和我二哥交往过吧?”巨浚书问得小心翼翼。
他二哥婚前可是个标准的爱情玩咖,这美丽的恶邻该不会是二哥的前女友群之一吧?
“想太多。”她轻哼一声,睨了他一眼。“性骚扰的事,我就信你一次,当作是场误会。”
看在好友对他的正面评价,加上他除了用手碰触到她的胸部外,并没有做出其它***的举止,令她相信或许一切正如他所说的,是场意外。
“误会?”巨浚书无辜地扬高音量,指着自己的脸颊。“谭小姐,因为妳的一个误会,我可是挨了妳一记巴掌。”
“要不然你想反告我吗?”她昂起下颚,扬扬眉,脸上毫无歉意,就算是误会,她也损失了一个吻,还被吃豆腐欸!
包可恶的是,巨浚书这家伙居然说他只模到一团脂肪,而脂肪正是所有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天敌,气死了。
“算了,当我没说。”他模模鼻子自认倒霉,这女人的字典里也许根本没有对不起三个字。
“晚安。”她回给他一记不算太亲切的笑容,转身,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巨浚书见到她的笑容,彷佛有股电流窜入心房,胸口麻麻烫烫的,她美得出奇的脸庞、窈窕曼妙的身材,她所有的一切都强烈地吸引着他。
直到她进屋关上门,他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唉,他又不是北极熊,干么没事去招惹一座冰山,但偏偏这座冰山是他的菜啊,害他陷入理性与感性的痛苦挣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