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君 第六章
颁!
石洞内,猛然响起一道轰然巨响,震得整座石洞似乎隐隐有些摇蔽,甚至岩壁上还滚滚掉落几颗小碎石,也震得坐在椅子上研读医书的沈待君叹气、抚额……
唉……又来了!
“师弟,收点劲,可别把这么个好地方给轰垮了。”清清淡淡的嗓音不轻不重的提醒着,她其实还真有那么一点担心这个地方会被轰垮。
“我才用了五成功力,很克制了。”收剑入鞘,华丹枫看着刚刚练剑时,凌厉凶猛的剑招落在石壁上所留下的痕迹,心中实在难掩兴奋,当下很是开心的窜到她身边,兴高采烈的叫道:“师姐,那本《残月剑法》确实厉害,总共九招十式,我才练了五择六式,威力就这么强,那面石壁都快被我变成画布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远处那面偌大的石壁在他勤练剑法不成了最大的牺牲品——原本光渭的表面如今多了数不清的深刻剑痕,沈待君只能为它无声默哀。
豹丹枫可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在练过剑后,如今五脏庙开始哀哀叫,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哀求。
“师姐,我饿了,今天早点儿开饭吧!”
闻言,沈待君笑了起来。
“不,我们今天不开伙。”
“咦?为什么?”华丹枫替自己的肚皮悲愤抱屈。
“师弟,你忘了我们进来多久了吗?”暗叹一口气,她试图提醒。
多久?
豹丹枫愣了愣,仔细算了一下,这才发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隐密石洞内,他们竟然不知不觉的度过了一个多月,而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沉闷。
这段日子以来,他每天睡醒后,想练剑就练剑,练累了就改去缠师姐,并乘机偷几个香吻,偶尔闲着没事再把那些金银珠宝翻出来观赏一番,找到雅致好看的就往师姐身上戴,自己瞧了也开心,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竟一点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扒……也许是因为有师姐相伴,他满足、开心、快乐,所以就算只是一方小小天地,也能让他乐不思蜀。
一旁,沈待君见他老半天没回话,神游太虚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当下不由得无奈一笑,轻声唤回他的注意力,“师弟,算算时间,我们差不多该赶路到武家庄去和爹与师妹会合了,所以等会儿整理一下后就可离开这儿,进城去让你好好填饱肚子了。”
“那这儿的金银珠宝呢?”回过神来,华丹枫愣愣的问了一句。
“就留在这儿吧!那些身外之物,于我们并无多大用途。”沈待君只要那本失传的医书与那颗火红丹药就够了。
豹丹枫同样只想带走那把宝剑,是以他点了点头,环顾这住了一个多月的石洞一圈后,语气有些不舍,“师姐,我会想念这儿的。”
“日后只要你想,我们可以随时回来住上一小段日子的。”微微一笑,沈待君其实也对此处甚为喜爱,别的不说,光是此乃他们两人定情之处,就够让她记上一辈子了。
“嗯!”用力的点了头,华丹枫笑了。
扒……日后若嫌师爹、师妹烦了,他肯定要拖着师姐来这儿小住一段时间,两人爱怎么亲呢就怎么亲昵,再也不用怕师爹的怒火与袭击。
近日以广结善缘,擅于调解江湖纷争而受人敬重,人称“武仲裁”的武家庄庄主——武仲连镇日喜气洋洋、笑容不断,而这一切只因为武林大会即将在武家庄举行。
仔细追究起来,也不知是江湖上哪个好事之人首先开了个头提议,认为自两百年前的武林盟主殡没后,武林上准也不服谁,所以再也没有新的武林盟主产生,导致盟主之位空悬已久,如今不如就召开武林大会,想夺得大位之人就以实力来取得。
此提议一出,顿时获得江湖众人响应。
至于武林大会将于何地举行,在众人七嘴八舌下,最后以行事公正的武家庄获得最多人的推祟。
而对同样有心于盟主大位的武仲连自然也乐于接下此一差事,所以在办过寿宴的短短半年内,武家庄又再次众宾客云集,而且这回不论是有交情的、没交情的,武林各门各派都派人来了。
不意外的,黑风堡堡主——应无赦领着他那性情狂傲的儿子和一堆属下,早早就占据了武家庄的一座待客院落。只不过特别的是,这回他带来的人中有一个头戴白纱竹笠,只要现身绝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瘸腿男人,而陪伴在他身边的竟是曾来参加过寿宴,在当时还曾与黑风堡有点过节的一名娇俏小泵娘。
最初,武仲连也暗觉讶异,甚至怀疑那小泵娘是怎么与黑风堡化敌为友,其师姐、师兄又怎么不见人影?后来几回明敲暗击下,这才探听出原来那头戴白纱竹笠的瘸腿男人是她师爹,而那男人又是应无赦的故人,所以她与应孤鸿化敌为友也属正常。
至于小泵娘的师姐及师兄好像忙着办其他事去了,会晚一点才来到武家庄与他们会合。
将来龙去脉探听了个仔细后,武仲连便不再起疑心,很快便将此事抛到脑后,忙着去应酬其他宾客了。
这日,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前一天,武家庄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客人,只见两人一踏入热闹滚滚的庄内,马上互觑一眼,眼中满是纳闷与狐疑。
“这是干嘛?有人一年过两次寿诞的吗?”搔着脑袋,华丹枫满心疑惑。
摇了摇头,沈待君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他们两人出了石洞后便急急忙忙的朝武家庄赶路,一路上也没心思去探听什么消息,所以从头至尾都不清楚有场武林大会即将在武家庄举行。
正当两人呆站在大厅,犹疑着该怎么联系上沈云生——毕竟当初他只说要在武家庄会合,可却没说究竟要如何找到人!
他俩想找人探听,却又怕不小心泄漏了沈云生的身份而让武仲连有所警觉与防备,所以一时之间,两人皆有些茫然与无措。
所幸正当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清脆嗓音蓦地自人群中响起——
“师姐、师兄,你们可来了!”飞快的冲到两人面前,华妙蝶欢快叫笑。
乍见她,华丹枫、沈待君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三人聊了几句久别之情后,华丹枫忽地压低了嗓门悄声探问——
“师妹,你和师爹住在武家庄吗?还有,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眨巴着大眼,华妙蝶笑着点了点头,不待他追问,忙不迭的小声道:“此处不方便说话,我们回师爹那儿去,再详详细细的说给你们听。”
既然她这么说,两人当下也没有二话,马上跟着她往内院走去;在她的带领下左拐右弯的,最后来到一处偏静的院落。
院中明显有黑衣人在戒备守卫,而他们两人则在华妙蝶的带领下,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花厅,而厅内的方桌前,就见沈云生、应无赦、应孤鸿三人正在品茗。
“爹!”
“师爹!”
“君儿!”
三道喜悦的叫唤声同时响起,同时人也围成了一团,开心的叨絮话家常。
沈云生细细打量着分别三个月后,自家女儿是否有少掉一了点肉,否则就要唯某个蠢货是问。
幸好在他的明察秋毫不,发现女儿不仅完好如初,而且还神采奕奕,气色极佳,所以最后他横了某人一眼——
“你这蠢货还算把君儿照顾得不错!”冷冷哼声,他似乎有些不甘心没理由找某人麻烦了。
“那是自然!”华丹枫得意的昂着头。
“就算师姐只是掉根头发,我也不舍得呢!”
“胡说八道些什么?”倏地羞红了脸,沈待君力持镇定,不想让人看出异常。
只可惜在场众人中,沈云生、应孤鸿皆对她的情思早已知情,而应无赦是个阅历丰富的人精,哪有可能看不出两个年轻小辈之间的暖昧,只有大而化之的华妙蝶还被蒙在鼓里。
“哪有胡说八道……”小声嘟囔,华丹枫有种见不得光的委屈感。
一旁,沈云生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即满心欢喜的拉着女儿来到应无赦面前。
“师兄,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待君;君儿,这位是……”
“应师伯是吧?”沈待君微笑接腔,虽是疑问句,可口气却是肯定的。
微笑质首示意,应无赦赞赏道:“师弟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秀外慧中、慧质兰心的好闺女,不像我那孽子性子强、脾气臭,若因此而伤了侄女,还盼侄女莫与他一般见怪才是。”
这话一出,应孤鸿顿时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而沈待君则大概能猜出应无赦应该已知晓双方先前的小饼节,是以当下连忙开口,“应师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应师兄……”顿了顿,她试图找出委婉的形容,但最后还是宣告失败,索性直爽笑道:“是真小人,还挺可爱的。”
她这话当场让早已听过这种评论的华丹枫、华妙蝶两人闷笑在心;而应无赦则先是诧异瞠目,随即开怀的仰天大笑,直赞她说得好。
至于沈云生则不管女儿说什么,他皆一概点头赞同;唯独应孤鸿在瞬间黑了脸,差点没拍桌而起。
真小人,他欣然接受,可是……
可爱?竟敢说他可爱?他浑身上下,哪点构得上可爱这个词了?这简直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待众人笑过后,沈云生像是在介绍路边野狗般随便的往华丹枫一比。
“至于这个蠢货叫华丹枫,和那个小丫头一样,都是我娘子收养的徒儿。”
闻言,应无赦含笑的往华丹枫看了一眼,心知他就是半年前,在华山的比武大会上“横空出世”的年轻人,与自家儿子被好事的江湖人并称为“玉面双龙”。
知他在打量自己,华丹枫毫不畏怯,除了大刺刺的与他对视外,还不忘笑眯眯的打招呼。
“应师伯,你好啊!”嘿嘿,虽然师爹与他才是同出一门,和师父根本扯不上关系,但既然师姐叫他一声师伯,那他自然就跟着师姐喊。
闻言,应无赦饶有兴致的瞅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表示反对;至于沈云生可能已经被叫师爹习惯了,听华丹枫这样叫人,竟也没什么反应。
于是几个人气氛融洽的又闲聊了几旬,直到沈待君开口询问——
“爹,你住进武家庄,难道武仲连竟没认出你来吗?”
“我戴着白纱竹笠掩去面容,那狗贼又怎会认出我来?”冷冷一笑,沈云生只要一提起武仲连,眼中就会闪着噬血光芒,恨不得能将他大卸八块,拆吃入月复。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怎会这么多人前来武家庄?”华丹枫不解。
这下,换应无赦笑了,只是笑中满是狰狞残意。
“是我唆使人到江湖上鼓吹举行武林大会,让各门各派前来武家庄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然后再乘机当着众武林人士面前揭穿武仲连的丑行。”
“原来如此!”华丹枫恍然大悟。
“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师弟你的下落……”转头看着沈云生,应无赦感叹不己。
“当年你失踪后。我便暗中派人四处打探,奈何皆无所获,直到一年前,我才从一个已经从“松月山庄”辞退归乡的下人口中得知。当年你拜别“松月山庄”的俞家后,便与武仲连相偕而行,从此便失了音讯,于是我怀疑是否为俞家或者是武忡连相害于你,可偏偏事隔久远又没有证据,只好暗使拐子,处处与他们为难。”
“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胸口一阵激荡,沈云生只觉得感动不己。
一旁,沈待君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背疑探问:“莫非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明知俞家不可能与黑风堡缔结姻缘。你们却还是去求亲,就是为了有借口找他们麻烦?“还有,先前武仲连大寿时,我与师弟走错了路,不小心撞见应师兄不知在与武仲连谈些什么,难不成就是在质问他这件事吗?”
“没错!”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应孤鸿终于开口了。
“俞家算是倒霉被误会了,至于武仲连嘛……”
顿了顿,他勾起的嘴角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不愧是伪君子,在我问起这件事时,不只推了个一干二净,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与师叔亲如兄弟,你失踪后,他也甚感难过。”
“我呸!”听闻如此恶心至极的话,沈云生霎时怒火大炽,厉声咒骂。
“那个狗贼竟还有脸说与我亲如兄弟?若不是他,我与芸娘又怎会天人永隔……都是他!都是他害得我如此,我定要杀了他……定要杀了他……”愈说愈激动。他浑身轻颤不己,眼中又渐渐有了疯狂之色。
眼见状况不妙,沈待君连忙出声安抚。
“爹,我们这不就在计划揭露他的丑事吗?来,先别激动,深吸几口大气……”
听到女儿的嗓音,沈云生紧握的双拳这才渐渐松开,慢慢寻回神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旁边几个人眼见他如此,心中都暗暗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应无赦的感慨更深。
唉……当年他那温文懦雅、风采翩翩的师弟,就因受那奸人所害,大好前程尽辟,成了如今这模样,怎不教人唏嘘?
想到这儿,他对武忡连益发愤恨,本就护短之人,如今更是誓言要替师弟讨回公道,让那狗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于是几个人暗中互使眼色,沈待君聪明的马上连声哄着爹亲去休息,将他给搀扶回房。
至于其他几个人则开始计划着明日武林大会召开后,要如何让武仲连丑事曝光,受到众人所唾弃。
是夜,沈待君好不容易伺候爹亲睡下后,本想也回房歇着,可却在回廊下抬头瞧见夜空繁星点点,残月如钩时,她忽然改变主意停下脚步,心情复杂不已。
大约在半年前,她同样在武家庄的月色下漫步,只是那时心情凄楚,心如死灰,情伤甚深,满心若涩无人诉,只能黯然带泪吞下;可如今,相同的月色,她却只觉得满心喜悦,心绪宁静,心中欢欣无限,满溢甜蜜,连在睡梦中都会笑醒。
短短的半年,心境却两异,人生的变化起伏之大,可真是难以预料。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而就在此时,一如半年前那心伤的夜晚,一道细微的枯枝断裂声骤然响起,而她也同样警觉轻喝——
“谁?”
“师姐,是我呢!”相同的应答同样扬起,只是半年前是细如蚊纳的心虚,半年后却是朗如晴空的欢愉。
“师弟……”微笑低喃,沈待君转过身,果然见到他明亮的笑脸从阴暗处转了出来,三两步就窜到她面前。
“怎么还没睡?”噙着浅笑,她伸手帮他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襟,而他……没有躲,这让沈待君脸上的神色更加柔和,盈盈眼波像是漾着一汪秋水,美极了。
“等你呢!”扬着笑,华丹枫一动也不动,静静的任由她为自己抚平衣衫。
扒……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半年前的那一夜,他的闪躲不知伤了师姐多深,而如今,他只盼师姐能一生一世都愿意这样的帮他,让他永远能享受她指尖的温存。
“傻瓜!外头天这么寒,等什么呢?别冻坏了才好!”担忧的轻蹙起眉,她握着他的掌心,发现依然温热如常后,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冻坏了有帅姐治,不怕!”笑着反握住她的手,华丹枫不让她收回去。
靶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体温,沈待君脸上不由得微微泛红,似娇似嗔的斜睨他一眼。
“冻坏了就不怕师姐心疼吗?”
“能让师姐心疼,也是极幸福的。”甜言蜜语猛灌,华丹枫打从对情爱开窍后,其功力犹如受到高僧灌顶般,一日千里,厉害得很。
“贫嘴!”笑啐轻斥,心口却满是蜜意。
“骂我贫嘴,我若不贫嘴,岂不背了黑锅?那可冤枉了!”华丹枫大笑着,果然马上示范何为真正的“贫嘴”;倾身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让她清清楚楚体验一番什么叫“要嘴皮”、什么叫“买弄口舌”。
月色下、夜色中,一对有情人儿唇舌交缠、相偎缠绵,直到一声带着嘲意的嗤笑声在黑暗中蓦地响起时,他们才恍如惊弓之鸟般倏地分开来。
“是谁?出来!”气急败坏的怒声厉喝,华丹枫一张脸涨得通红。
可恶!难得花前月下,终于偷得机会与师姐爱恋缠绵,没想到竟然有人躲起来。
偷瞧,真是太可恶也太不识相了。
“哈哈哈……小子,我当初赠你一幅画,如今果真成了你们的定情之物了吗?”大笑着自树影后走出,应孤鸿语带嘲讽,可心情却是好极了。
“姓应的,是你!”眼见竟是这个“真小人”,华丹枫实在不知该怒,还是该笑——毕竟他确实是因为这家伙才会得知师姐的情意,也因而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认真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应孤鸿,只是偷窥他人谈情说爱真的很不道德啊!
“是我又怎么着?”挑眉睨觑,应孤鸿哼笑,“说起来,你们该感谢我才是,否则岂有今日的交颈鸳鸯?”
闻言,沈待君窘迫至极,脸上一片热辣辣的,可还是得佯装镇定。
“应师兄,我想“非礼勿视”你应该听过才是。”
“我还听过非礼勿动,怎么你们就动了?”冷嗤一声,依然恶意讥讽。
被堵得一窒,沈待君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老半天后,她敞开心胸,大方微笑道:“应师兄说得是,我与师弟是该像你说声谢呢!”
扒……若不是他恶意设计,师弟至今也不会明白她的心意,而她依然只是苦苦压抑着情思,将那分情感埋藏在内心深处,永不见天日。
被她如此坦然道谢,向来爱恶意与人作对的应孤鸿顿时一梗,像是被人硬塞了颗拳头大的异物,卡在喉间咽不下也吐不出,表情甚是扭曲古怪。
而沈待君见他神色如此怪异,心中不禁大感奇怪……
敝了!她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啊!她只是很真心诚意的向他道谢……
蓦地,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意识到什么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好似要将他脸上看穿一个洞,恼得应孤鸿不悦哼斥——
“看什么?”该死!若她不是师叔的女儿,他早就开打了。
像是要试验什么般,沈待君忽地微微一笑,更加真心诚意的道谢。
“应师兄,真的很谢谢你!”说完更加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丙然,应孤鸿的表情更怪、更扭曲了—似想开骂,又不知该从何下手,最后他怒哼一声,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掉头走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去留皆凭自己高兴。
“咦?”发出一卢质疑,华丹枫看得满头雾水,如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
“姓应的这是干嘛呢?还有,他最后那是什么脸?简直像十天上不了茅厕般,纠结死了。”
丙然哪……
猜测成真,沈待君不禁噗哧笑了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得知了该怎么治那个性格嚣张又狂傲,凡事态意妄为的男人了。
扒……愈是古怪难相处的人,愈是有其可爱的一面呢!
“呃……师姐,你到底是在笑什么呢?”从头至尾都如坠五里迷雾的华丹枫,完全的搞不清楚状况。
“呵……我笑应师兄真的挺可爱的。”噙着兴味的浅笑,她淡淡的抛出这一句。
可爱?这是他第三次听师姐这么形容应孤鸿了,而这种形容只会让他……
“嗯……师姐,我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