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怕怕 第七章
“主子,您的发……”愕然的嗓音消失在嘴边,徐展元震惊不已,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天!他这阵子出庄办事,才几天时间不见,怎么主子就白了头?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展元,你回来啦!”温温文文一笑,皇甫少凡神色一如往常般淡定,似乎未将他的诧异看进眼里。
“我找古姑娘问去!”又惊又怒,转身就要去质问。好啊!他倒要问问古叮当,为何才几日不见,主子就成了这模样?难不成是化毒过程出了差错?
知他又惊又忧,皇甫少凡才想出声制止,一道银铃笑嗓便笑嘻嘻响起——
“要问我什么哪?”端着一只瓷碗踏房而入,古叮当连瞧也没瞧黑脸总管一眼,径自来到床边,笑脸迎人地对皇甫少凡道:“大叔,该饮毒了喔!”
接过瓷碗,皇甫少凡还没开口,徐展元却率先回身冲了过来,怒火大炽质问:“古姑娘,我才出门几日,一回来,为何就见我家主子白了头?请你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他怕,怕主子身子是起了不好的变化,这是他所不愿。
“呃……”说起这个,古叮当尴尬地搔了搔头,小脸有着心虚。“这是因为……因为化毒的过程和我预想的有了出入……”
呜……这些天见银霜自大叔发根处一日日的逐渐蔓延,终至整头发白,她也很愧疚,绞尽脑汁地想找出原因,使尽所能的想法子,但……但就是不见效果,她能怎么办?
“什么叫有了出入?”心下一冷,徐展元惊怒。
“所谓有了出入就是……”干笑着将皇甫少凡的情况说了个大概,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气弱,最后以四字总结。“……就是这样。”
“好!懊个就是这样!”气得几乎想一把掐死她,徐展元厉声喝道:“你根本就是个半吊子,当初竟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可以化去“夜夜愁”之毒,亏我家主子还如此信任你,把命交到你手上……”
“展元!”蓦地,沉稳淡定的平静嗓音轻轻打断了他的怒言质问,皇甫少凡这个当事人反倒一副置身事外的安详神色。“别这样说叮当,至少,她用以毒攻毒之法,成功的让我捱过了当初所说的三个月之期,不是吗?别这么紧张,我相信叮当会成功帮我化去剧毒的。”
“大叔……”感动得飞扑进他怀里,古叮当乘机吃豆腐。“你真的这么信我?”呜呜,大叔人真的是太好、太温柔了!这样的温良男子,世间少见,不打昏他抬回去,实在对不住自己。
这些日子已经被她动不动的“神来一抱”给训练得处变不惊,皇甫少凡温柔地拍拍她的头,感觉有点像在哄义子——白文麒的感觉,唇畔含笑道:“你若真要害我,不用等这么久,不是吗?”
“当然、当然!”点头如捣蒜,她咧开粲笑猛附和。
“所以我当然信你了。”温雅微笑,对她,他就是莫名有着解释不来的信任与宠溺。
“大叔,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毫不扭捏的告白,粉女敕俏颜毫不害臊地在温暖胸前磨磨蹭蹭,豆腐越吃越过瘾。
纵然已经习惯她突如其来的飞扑拥抱,但对这种大胆示爱,皇甫少凡还是免不了微红了脸,只能故作镇定地笑着,但笑中……有点甜。
看着他们两人一大胆、一内敛的互动,徐展元彻底无语。唉……他有种预感,主子这下是被吃定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但是……为何让人感觉他们两人角色颠倒了?向来主动出击的一方,不都是男性吗?
心情颇为复杂,想到这无视礼教、任意自我的小泵娘日后极有可能成为主子相伴一生的另一半,他突然叹了口气,满腔的炽火瞬间熄灭。
罢了!罢了!有这样的夫人,总好过主子从不动心,孤独一人来得好。
就在有人暗自感叹、有人乘机磨磨蹭蹭吃豆腐、有人被蹭得薄脸越来越红之际,一道身影夹杂着惊喊飞快冲了进来——
“主子,夫人她又发作了,如今正闹得厉害啊!”怀中抱着白文麒,剑儿气喘吁吁叫道。
心下一凛,皇甫少凡知道自己是非去一趟不可了,正想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却被古叮当不悦地一把推了回去。
“只不过是个疯子,要疯就由她去疯,疯够自然就安静了,何需大叔你去凑热闹?别忘了,你剧毒未化、旧伤未愈,加上前些日子受那马什么的一掌,一条命都去了半条,还逞什么强?”嗔怒反对,古叮当不想他拖着病弱身子去操烦这类杂事,对她不在意的人,管对方要死要活,她是完全不关心的。
闻言,就见皇甫少凡脸色一正,口气难得的异常严厉,“不许说她是疯子!”
受他一喝,古叮当怔了怔,只觉自己一心为他好,然而却反倒被斥责,当下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原本愉快的心情转坏,恣意任行的脾气瞬间犯起。
无暇多虑,她月兑口怒声嗔叫,“本来就是个疯子,难道我有说错吗?我就是要说她是疯子、疯子、疯子、疯子……”
啪!
始料未及的清脆巴掌声突兀响起,阻断了她的怒叫,也让皇甫少凡惊愕地瞪着大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去控制地对她出手。
“大叔,你打我?”捂着热辣灼痛的腮颊,古叮当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瞠大的眼眸满是控诉。
从小到大成长至今,众位叔伯都惜她如命,视如珍宝,就连爹爹也不曾打过她,可如今大叔竟然对她出手!
理不清对这一巴掌是羞愤还是伤心,她突然觉得眼眶好酸涩、视线一阵模糊……
“叮当,我……”皇甫少凡懊悔不已,万分愧疚地想道歉,然而——
“大叔,我讨厌你,你毒发死了最好,我不再理你了!”悍然哭叫,串串清泪洒落,转身就往外奔去。
此一突发状况让众人一楞,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剑儿怀中的白文麒却突然挣扎地溜下地,飞快尾随着她身后追了出去。
“剑儿,快去追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古姑娘追回!”唯恐她盛怒下果真离去,不再帮主子化毒,徐展元心中焦急,连忙要剑儿快去追人。
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剑儿二话不说,急急忙忙急掠而出。
霎时间,房内只剩下皇甫少凡与徐展元两人,无声的寂静中,空气一片沉凝,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有着微微的刺痛热辣,皇甫少凡眸光一黯,心中后悔万分,然而就算想追人也力不从心,当下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开口了——
“展元,扶我到大嫂那儿去吧!”从他能解决的先解决,至于古叮当那儿……是他先出手伤了她,如果她就此愤而离去,他也没有二话,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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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讨厌!讨厌!大叔,我最讨厌你了……”一路狂奔回客房,古叮当委屈地边哭边叫骂,手中不停地收拾着自己的小包袱,片刻也不愿稍留。
呜呜……大叔算什么东西?她古叮当是让人打的吗?连爹爹都不曾打过她呢!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毫无姑娘家矜持,天真率性地嚎啕大哭,心中气愤不已,拎起小包袱就准备要走……
“喝!小表,你想干什么?”一转身却见白文麒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古叮当有些被吓到,随即想到这小表的义爹是谁时,马上拉下哭花的脸蛋,有点迁怒的意味。
木然小脸无表情地瞅着她,然而一双小手却紧揪着粉紫色裙-不放,摆明不肯让她走。
虽然这小表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古叮当也算了解他了,当下含泪俏脸往旁一甩,使性子怒道:“我讨厌大叔,才不要留下来。”
此话一出,就见小家伙眸底迅速闪过一抹惊慌,小手抓得更紧了。
“小表,你放手啦!”怒眼嗔瞪,见他完全没松手的迹象,古叮当二话不说,硬是掰开紧揪着裙-不放的小手,将他往旁一推,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走人。
“不……不要……”蓦地,一道小小的、细微的泣音骤然响起,白文麒飞扑抱住她正准备迈步的双腿,出乎意料地竟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哭喊声。“……不……不要走……救……救义爹……不要……走……”
闻声,古叮当蓦地顿足,低头惊愕地瞪着小家伙,傻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小表,刚刚是你在说话?”
“……不要走……救义爹……救……救义爹……”死命地抱着她,白文麒高抬的小脸依然木然无表情,可大眼却不断滚下泪珠,只会不停地重复着要她救义爹等等的言词。
怔怔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哭相,虽然画面很诡异,但不知为何,古叮当心底却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与怜惜。
这小表,打一开始跟前跟后的死缠着她,肯定是小小的心灵里清楚她能帮大叔化毒,怕她若反悔跑了,大叔就没救了,所以才死赖在她身边监视吧!
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为了义爹如此的“用心良苦”,而身为义爹的皇甫少凡却完全不知,又想到自己为他好却反倒被喝骂,古叮当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心情,当下不禁抱起小家伙一起放声大哭——
“哇——小表,你对大叔真好,就像我对他一样……呜呜……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走了!我会留下来继续帮大叔化毒的……呜呜……”涕泪纵横痛哭,果然是个天真烂漫、说变就变的小泵娘。
当下,客房内,就见一大一小抱头哭在一起,此番诡异景象让急急追来的剑儿看傻了眼,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找不出适当时机在这两人互相呼应、绵延不绝的哭声中插话。
最后,他翻了个白眼,识相地决定退出房外。
唉……算了!就让他们哭个够,他在外头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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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当皇甫少凡安抚好疯病发作的柳绿波后,得知古叮当尚未离开绿波山庄,他连忙赶了过来,哪知远远的就看到剑儿一脸无聊的守在客房外。
“叮当姑娘和麒儿呢?”才来到房门前,他就忍不住急切问着剑儿。
往房内比了比,剑儿悄声道;“里头好一阵子没声响了。”
“是吗……”低声轻喃,眸光不由自主往房门扫去,随即振起精神,轻轻推开紧闭的门板,踏进房内才发现他们两人竟抱在一块睡着了。
“原来是睡着了,难怪老半天没声响!”随之而入的剑儿恍然大悟笑了出来。呵呵……肯定是哭累了啦!
“嘘!”修长食指轻抵唇瓣要他小声些,皇甫少凡站在床边看着亲昵相拥而眠的两人,心田深处不禁缓缓滑过一股温暖潮流,只觉这画面温馨得让他感动又欣慰。
静静的看着两人的酣甜睡相,乌黑眸心不由自主漾柔,优雅唇畔泛起一抹柔软浅笑,好一会儿后,他才倾身将偎在古叮当怀中熟睡的小家伙抱起,动作轻柔到完全不惊醒两人。
“把麒儿抱回他的房睡吧!”将熟睡的小小身躯交给剑儿,他轻声交代。
“是!”小心翼翼接过人,剑儿抱着小家伙很快退了出去,独留他与哭累熟睡的古叮当在房内。
焙缓落坐在床边,皇甫少凡凝着她熟睡的面容,当瞧见粉女敕腮颊还残留有泪迹时,他真是又羞又愧又不舍,指月复轻轻抚上女敕颊帮她拭去。
“叮当,我好抱歉……”喃声叹气,他懊悔不已。唉……他从来不曾对姑娘动手的,没想到却出手伤了她,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今日的过错。
“不原谅!”蓦地,原本熟睡的人突然睁开大眼,怒瞪他一记后,俏脸立刻一偏避开碰触,就连身子也往内侧缩去,以背对着他,显然还在气头上。
斑!打完人以为道歉就可以了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古叮当旁的没有,就是会记恨!
见她赌气背对着不愿看他,皇甫少凡黯然地收回手,强自笑道:“-醒啦?”
打他进来抱走小表时,她就醒了。
心下无声暗忖,可古叮当就是不肯开口与他说话,依然以背相对。
明白她尚在恼他的火,皇甫少凡也不勉强,只是静静的瞅着她僵硬的后背,许久后,才在一片沉凝中缓缓开口——
“叮当,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就算你不原谅,我还是得说……真的很对不起!打了-,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他不好、他的错!暗暗点头,对于他的勇于认错,古叮当还算满意。
“你若因此而恨我,甚至想离去,不再履行我们当初的“交易”,那我也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是我的错,可是……”温雅的嗓音顿了顿,再次开口时,歉疚的自责突然拐了个大弯,直指向床上还在闹脾气的姑娘。“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慢着!我哪儿不对了?”越听越觉不对,古叮当顿时忘了自己不想理他的决心,霍地翻身跳了起来,纤指愤怒地猛戳他的胸口,气呼呼叫道:“你打我难道还是我的错吗?大叔,你有没有良心啊?有没有啊……”每质问一次就很用力的狠戳一下。
知她恼怒,皇甫少凡轻轻的抓住胸口猛戳的小手,将之密密实实的包在掌心中,试着传达自己的歉意与温暖,他柔声道:“叮当,义兄一向待我比亲兄弟还亲,他们夫妇俩都是我敬重的人,就算义兄过世,大嫂精神状态不稳,我也不想听人用污辱的言词说她。”
“可……可她本来就疯了,我说的是事实,哪有什么污辱不污辱?”撅起嘴,她还是很委屈。
“虽是事实,但是这种恶毒言词还是不好,会伤阴德的。再说,你能在一个孩子的面前说他娘亲是疯子吗?麒儿虽在感情表达上有些问题,也从不开口说话,但我相信他很聪明,懂得这些的。”
他知她向来口无遮拦,言行举止全凭己好,不管旁人的感受,但是若继续这么下去,就怕往后会在无意间伤到更多人,那是他所不愿见的。
“呃……”被说得一窒,古叮当无法反驳,老半天后,才嘟着子邬喷怒指控,“就算如此,你能打我吗?”虽然他那一巴掌没用劲,但也是会痛的,最重要的是……很伤自尊耶!
“我很抱歉!当时我是急了,所以才会失去控制……”说起这个,皇甫少凡真是歉疚万分,懊悔得紧,大手轻轻抚上她隐隐红肿的腮颊,眸底满是愧疚与心疼。“还疼吗?”
“疼啊!怎么不疼?”恨恨嗔叫,就算已经不痛了,她也要故意哇哇叫到让他内疚,更何况如今还真的是隐隐有些热辣泛疼呢!
“对不起!”再次道歉,他真的好抱歉。
“不许有下次了!”义正辞严,这回她认了,因为她确实也有错。
“当然!”正色回应,他同样严肃。有过一次,已经愧疚得让他记上一辈子了,又怎么可能会有第二次。
迸叮当这才满意笑了,小脸毫不扭捏地凑上前去。“揉揉!”
“这……”皇甫少凡迟疑了,可这回不是困扰,而是发窘害臊,俊颜泛上一层淡淡潮红。
唉……这丫头老要他做这般亲昵的举动,实在有违礼教。
“大叔,你不赔罪的吗?”娇嗔恼道,就是要逼他。
若不顺意,怕她又要对他罪加一等了。
无奈中又觉好笑,皇甫少凡大手轻轻的揉上她女敕颊,感受到指掌间温润滑女敕的触感,他心神不禁一荡,脸上赧红转深,心跳有些失序……
唉……糟糕!看来他真对这小丫头动心了。
越想越觉自己恐怕有点老牛吃女敕草的嫌疑,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大叔,你叹什么气啊?”舒服地眯起眼享受他的“服务”,看他好似很烦恼的样子,古叮当忍不住询问。
“叮当,你为何老是唤我大叔?”这是他从两人初识时就深感纳闷的事,只是当初不以为意,可如今……他却在意起来了。
未曾察觉他的心思,古叮当显得有些懒洋洋与心不在焉。“大叔你不是年纪挺大的了吗?我叫你大叔很正常嘛!”哎呀!大叔的功夫真好,手劲恰到好处,揉得她好舒服。
他……哪儿显老了,为何她会以为他年纪很大?
“我才二十八岁!”表情依然淡淡的,可嗓音却……有些闷。
“咦?”惊讶瞠大了眼,一双水灵美眸不敢置信地直瞪着他。“大叔,你才二十八?”
这丫头的反应很伤人哪!
眉梢微扬,皇甫少凡有趣道:“我自认自己并不显老!”至少直到目前为止,除了她的眼光比较特异外,还没有人说他未老先衰。事实上,应该说他还时常被误认比实际年龄年轻。
“可是我爹和其他叔伯都四、五十岁了,但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啊!”古叮当叫了起来,一直以为看起来和爹爹差不多的,应该至少都有四、五十岁了。
真相终于大白!
“你爹和其他叔伯……驻颜有术!”暗叹了口气,总算明白自己被叫大叔的原因了。“往后别再叫我大叔了。”这会让他有摧残女敕草的感觉。
“可我叫习惯了,不改、不改!”猛摇着头,她坚持自己叫他大叔的权利。
“……”无语了许久,看她一副打死不改的表情,最后,皇甫少凡只能无奈的再次叹气。“随你了!”唉……自从遇见她后,他似乎就常在叹气。
嘻嘻一笑,古叮当乐极,继续开心地享受他的“搓揉”服务,好一会儿后,她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开口询问——
“大叔,你是怎么中了“夜夜愁”之毒的?”“夜夜愁”是无命叔叔的独门毒药,难道大叔和无命叔叔有过节不成?
哀揉着女敕颊的大手一顿,随即又轻轻搓揉起来,他状若无事地淡淡道:“是我从麒儿体内度到自己身上的。”
“咦?”惊疑叫了起来,古叮当一脸诧异。“你是说原本中了“夜夜愁”之毒的是小表?”若是小表的话,那就完全没道理了!再怎么说,无命叔叔也不至于去和个小阿子结仇,更何况是下此剧毒了。
“嗯。”点头。
“这没道理!没道理嘛……”抓下颊上大掌,古叮当百思不得其解地猛摇头,嘴里不停喃喃自语。
“怎么说没道理呢?”奇怪询问。
觉得这其中透露着诡异,她连忙道:“大叔,你把小表中毒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听。”
微微一怔,皇甫少凡沉默了会儿后,这才幽幽道:“三年前,我兴致一来,没先联络便来造访义兄,哪知才踏进义兄夫妇俩居住的院落,便听闻屋内传来微弱的求救声,当时我不多加思考便急忙冲了进去,谁知道竟瞧见义兄浑身染血倒卧在地……”
“义兄,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浑身染血的男人抱扶在怀,皇甫少凡急促询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少……少凡……”瞧见此生最信任之人的脸,浴血男子像似用尽最后的一丝余力般紧抓着他。“快……救……救绿波与……与麒儿……”
救?
笔甫少凡心惊,正想先暂放下他去寻找义兄嫂与义子的下落时,忽地,一道掌风卑鄙地由后迅速偷袭而来。他虽察觉却不敢稍避,只因为这一闪避,肯定波及已经伤重的义兄,当下连想也不想,身子急忙一倾,密密实实护住背中的结拜兄长,硬生生的放空后背接下这一掌。
霎时,“砰”地一声,他只觉胸口一窒,忍不住闷哼了声,而对方也被他的护体真气给震得往后摔飞出去,同样受到不小的损伤。
似乎没料到对方毫无防备地以背接下这偷袭的一掌,竟然还会让自己受到不小的内伤,蒙面贼人心惊至极,清楚自己武功不如人,当下不敢恋战,翻身跃起就往外逃窜而去。
眼见蒙面贼人逃窜远去,皇甫少凡却不敢上前追去,只因此时此地,无法确定贼人是否有其他同伙潜藏在此,不敢将义兄一个人丢在这儿。
心口一阵窒闷,他清楚明白方才那一掌在无防备下已经伤及内腑,可如今这些都可先暂时按下,眼前的状况较为危急。
“义兄,你先撑着,我到里头找找大嫂和麒儿,看他们是否安然无恙……”强扯出一抹笑,皇甫少凡正想放下浴血男子,手腕却被他给紧紧抓住。
“我……我不行了……”呕出一口血,浴血男子困难道:“少凡,绿波他们母子俩就……就拜托你了……”
“大哥,你别说了!”痛心喊道,可心底却非常明白……义兄确实不行了。
“拜……拜托你……”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在得到答应的落泪点头后,浴血男子竟扯开一抹安心微笑,随即又不甘心地瞠眼留下最后的遗言。“势必……势必逐……逐白慕南……”话未完,声已无,染血大手已无力地滑落在地。
“大哥!”抱着义兄泣声惊吼,却已吼不回已然逝去的生命。
然而就算再怎么伤心,想到义兄托付给自己的大嫂母子俩,皇甫少凡不敢浪费片刻,放下已然逝去的结拜兄长,急忙往内室奔去。
然而当一踏进内房,他不由得难过的闭上了眼,只因向来端庄贤淑的义兄嫂,此刻几乎全身赤果的瘫倒在床上,身上遍布伤痕,想来曾有过一段激烈挣扎。
禽兽!到底是哪个禽兽干的?
愤怒、伤心与难过交缠于心,他深吸口气,强抑下激荡情绪,睁眼飞快来到床边帮柳绿波赤果的身躯盖上锦被,随即马上发现脸色发白泛紫、睁着大眼倒在角落处无法动弹的白文麒。
“麒儿!”急忙上前去抱起他,发现其异样,皇甫少凡又惊又急,细细审查下赫然惊觉小家伙竟中了“夜夜愁”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