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卷 第五章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手腕几乎都被他捏红了,怒气涨满了小小的脸庞。
金城灵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个东西,说了句,“闭嘴!”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受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令狐清清一怔。这是什么?本能地用牙咬了一下,有点香甜,有点脆,竟然是个莲子!
“敬莲不吃吃罚莲。”他轻笑道:“味道如何?”
香甜的滋味还留在齿尖,莲子肉已经被她悄悄地吞咽进了肚子里,因为没有吃晚饭,其实肚子早就饿了,小小的莲子居然平息了不少怒气,还诱发了肚子里的馋虫,最让她觉得丢脸的是,肚子很不争气地在这时候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被他戏谑的眼神看了个通透。“不吃饭的滋味不好受吧?何必要和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他居然和她讲起道理来了,“一个人,可以对不起自己的朋友,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肠胃。因为朋友会背叛你,肠胃却要跟你一辈子,这是我女乃女乃教我的。”
开始听他的话还让令狐清清的心头有几分暖意,但是后面的话又触怒了她,“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吗?随时都可以对不起他们、背叛他们?”
金城灵神色一整,吐出几个字,“我从没有朋友。”
“嗯?”
“对我来说,我不需要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他的神情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落寞,“我以为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感受。”
“我?我怎么会明白?”他一用那样正经的眼神看她,她的心就更乱。
“不明白吗?身在高处,总会有许多人在暗处偷窥着你,算计着你,惦记着你所拥有的一切,恨不得把你从高处推下去,看你跌得粉身碎骨而开心。”
他的话让她愣住,“是吗?”
“难道不是?”他深深地看着她,“难道圣朝的皇族总是一片和谐、皆大欢喜?”
“也不是。”她垂下眼睑。其实他的话她并不是不懂,只是总觉得这个人不应该是他现在所表现的那样一本正经,心机深沉。
来到金城国之后,一切似乎都很平静,直到出了白雪狐裘丢失,内侍官被害的事件之后,她才意识到在任何的王宫之中都不会有安逸的生活。
但是,也许是因为金城灵灿烂的微笑和戏谑的眼神让她过于放松,她以为那些阴谋诡计都只是针对她而来,与他无关。
其实,身在王权之中,谁能逃月兑命运的捉弄与算计?
令狐清清低着头,被他带到某处宫门口,一抬头才看到门上写的字——逍遥居。
“这是哪里?”她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宫女和侍卫,非常的安静。
“这是我的寝宫。”金城灵把她拉进宫门,她却花容变色地惊呼,“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放心,不是对你图谋不轨。”他别有深意地扫了遍她的身体,“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对公主没有下手的。”
她又气又羞,终于忍不住抬脚踢向他的膝盖,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非常灵敏,闪身一躲,避开了。
“想让你未来的丈夫成为残疾吗?””他笑着推开宫门,“请进吧!”
爆内点着几盏灯,虽然没有人,但是灯光温暖,一派宁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
“真可惜,好大的一盘莲子都没有拿过来,那可是我一粒一粒亲手给你剥的。”
“谁知道你是要剥给谁,不要一到理亏的时候就来献殷勤。”令狐清清白了他一眼。
金城灵大喊冤枉,“怎么是献殷勤?我又哪里理亏了?”
“没有吗?”她瞪着他。
他一笑,“知道你在为这件事情生气,所以我带你来这里。”
“这里有什么奇特的。”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很奇怪,这里并没有其他宫殿那样的金碧辉煌,相当简朴清雅的装饰,空荡的殿内只有一张宽大的桌案和一把椅子最引人注目。
桌案上叠着厚厚的卷宗,看得出来全是全国各地送来的文件和奏章。
“这些东西有什么奇特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嘟起嘴。
金城灵深深笑道:“我想让你看的就是这些。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这个金城王的?”
“怎么当上的?”她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父传子袭,难道不是吗?”
“是,这个解释当然可以,不过你知道我父王有几个孩子吗?”
令狐清清回忆着自己掌握的资料,“三男两女。”
“没错。看来我未来的亲亲老婆大人,对未来的老公我非常的了解。”
他油嘴滑舌的赞许让她心头微紧,过多的言词有时候会让自己暴露出不必要的马脚,她会不会说得太多了?
但是他显然不愿意结束这一连串的问题,继续发问:“既然是三男两女,为什么父王会把王位传给我?你知道我那几个兄弟姊妹又跑去哪里了?”
她怔怔地想,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曾经听过关于金城国的古老传闻——在金城国,不允许有威胁王位继承人的任何人存在,一旦有王子登上王位,其他的王子或公主都将被贬为庶民,发往边关开采金矿,永远不许回都城。
但是……她困惑地看着金城灵,这个总是笑得很开心,眼睛很清澈,会和她戏谑打闹的男人,真的会遵从这个古老的传闻,对自己的手足做出那么冷酷残忍的事情吗?
“看来你也听过那个传闻。”金城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清清啊,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你也相信我会那么无情地把自己的兄弟姊妹赶走,罚他们做苦力吗?”
他笑得这样坦荡轻松,让她紧绷的心稍稍缓解一些,于是开口问:“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都死了。”他耸耸肩,完全不在意这句话带给令狐清清多大的震撼。
“死了?”
“是啊,我命犯天煞星,所有在我身边的人几乎都能被我克死。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姊妹,最后只剩下了女乃女乃。”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始终在笑,但是烛光映进他的眼里,她看到他的眼中有着深刻难掩的寂寞。
原来,他并非无心无知无感,只是不愿意轻易表达。
“这么多年,很孤独吧?”她轻声说。
金城灵忽然哈哈一笑,“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你应该吓得惊惶失措地逃跑,因为如果你真的嫁给我,说不定也会被我克死。”
“又胡说了。”令狐清清嗔骂一句。不知为何,他笑得越开心,她的心里越是觉得酸楚。“我才不会逃跑。”
月兑口而出这句话后,她并没有以前的恐惧和谨慎,反而觉得心头轻松许多,好像说出这句话解开了她心头的一个结。
他的黑眸陡然亮了起来,反问道:“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她故意别过脸去,想依藉烛光摇蔽不明,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其实,你一点都不讨厌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就在她的耳边萦绕,热气撩拨着她的耳垂,搔得她痒痒的。
“你看,刚才我拉你的手,你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抗,更没有呕吐,可见在你心里,我已经不是什么“任何人”了。”
她猛地震在那里。如果不是他提醒,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是啊!罢才他强行拉她,把她的手腕都捏红了,而她居然忘记要推开他,也没有半点想呕吐的感觉,为什么?
“你离题了。”她避开他,努力将话题拉回,“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是想告诉你说……凶手是谁我并不是不在乎;盗窃之人是谁,我也绝不会不查,但是无论是找,是查,都不需要搞得天下皆知,因为这个背后的人既然敢做这种事,就一定有过人的胆量,而不会轻易现身。”
“原来你是想降低对方的戒心?”令狐清清眼睛转了转,轻呼道:“你怀疑那个凶手就在附近?”否则他为何要在人前说那些话,做那些表现?
“不论那个人在哪里,一定有双眼睛就藏在我的周围。从小到大,我虽然很喜欢别人看我,但是却很不喜欢别人在背地里偷偷窥视我。”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最后的一个心结也解开,她转而取笑他,“只要是能让别人见识到你金城王的绝世美貌,是什么人看,怎么看,不都一样。”
“当然有所不同。”他抿着唇角,笑得古怪,“如果是被亲亲老婆大人看,你要怎么看,看哪里,我都不反对,但如果是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
他的话里话外总好像在明目张胆地占她的便宜。奇怪,听多了之后她已经不大会脸红了,只是随他去逗弄。
“那个,听说金城国有一个宝贝叫金圣?”
令狐清清觉得现在这个时机绝佳,既然他对她能够如此袒露心扉,那么也许是时候探询丞相交给她的任务了。
金城灵的眼眉一挑,故作轻松回问:“哦?你也知道?”
她笑道:“这是人人皆知的秘密吧?据说只有王者才能手握金圣。但金圣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关乎三国一朝的大秘密。”他故意说得神秘兮兮,“想知道这个谜底并不难,只要……你成了我的老婆,我的秘密自然也可以与你分享。”
“哼,谁希罕。”她用娇嗔掩盖了这一刻的紧张。因为在他的眼里,她看到的不再是温柔清澈,而是复杂难懂的深奥和戒备。
“肚子饿了吗?”他忽然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好饿,可是还有这么多的奏摺要看,不如你陪我在这里用饭吧!要想做我金城的王后,你也应该熟悉一下你未来将要长居的国土和臣民。”
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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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晚间令狐清清坐在床边,缓缓地梳着头,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面前的默默说话。
默默立刻问道:“做错什么了?”她敏感地轻呼,“不会是那个金城灵占你的便宜吧?”
“哪有?”她想起那个人可恶的笑脸,还有那句可恶的轻薄卑——
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对公主没有下手的。
“那你做错什么了?你让他看穿身份了?”
“也没有。”她回忆最后时刻他的眼神,“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难道你露了破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着急了。”她迟疑着说,“我问了他关于金圣的事情。”
“结果呢?结果呢?”默默比她还着急的样子。
“他没有说。”
“唉!懊可惜,我今天看他把你拉走的样子,似乎很重视你,我以为他会对你说任何事情。”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如果不是对她有足够的信任,他不会带她到私人的寝宫,和她说开于对凶手的猜测和抓捕的计画,也不会和她讲那些关于兄弟姊妹的惆长心情。
他,应该是信任她的,但是,到底这份信任有多深?她还没有把握。
“也许,我应该用另一个方法去探查。”她喃喃低语。
默默眼睛一亮,“你是说……”
“嘘,不要说出来。今天晚上如果有任何人来见我,你就说我睡了,不便见客。”
“若是金城王来呢?”
令狐清清摇摇头,“临走时我听说他要去见一个什么人,今晚不会在逍遥居睡。”
“逍遥居?哦,就是他的寝宫?”
“嗯。”
“他要见什么重要的人物啊,晚上都不回房睡?”
“听说是他急召回的臣子,好像叫……鹰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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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姊夫这么快就赶回来了。”金城灵笑着对鹰问天抬抬手,示意让他起身。“今天早上堂姊还说你这一路上有许多桥梁被洪水冲垮,要过好几天才回来。”
鹰问天还是恭恭敬敬地叩首之后才缓缓站起,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股英武之气,浑然天成。
“本来应当如此,但是听说王有急事,所以微臣命令属下搭了浮桥,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请问王有什么样的紧急大事?”
“记得前几年你曾经去过圣朝,见过圣朝的公主。”
“是的。”
“圣朝公主的美貌是否真如传说一般,见之一面,不语三日?”
问到这句话,鹰问天古铜色的脸上竟然有一层难以形容的光泽,说话也有些吞吐,“传闻,大都有些夸张吧,起码,起码微臣倒不至于。”
金城灵哈哈笑道:“真难得,姊夫居然会脸红?若说传闻夸张我信,但若是有人告诉我说,公主是个姿色平平的小丫头,我可不信。”
“令狐公主……的确是人间绝色。”鹰问天犹豫再三,偷偷瞥了站在旁边的老婆金城翩翩一眼,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
只见金城翩翩瞪了他一眼。
“我相信姊夫是不会说谎,但是……如今公主已经到我国作客,她的容貌与姊夫你所描述的似乎大相迳庭啊!”
金城灵注意到两人私下的眼神小动作,嘴角扬起一笑,“好了,姊夫远道赶回,不应该先谈国事。这样吧,姊夫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在朝上我们再详谈此事。”
他笑对金城翩翩说:“堂姊,可不要因为姊夫的话就让他睡冷板凳啊!”
金城翩翩脸一红,“王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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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议事厅,金城灵步履沉重地往回走。
看来,这个公主真的有假。除非平日在圣朝见人的那个公主是假,才可能证明眼前这人为真,但是……该怎样证明真假公主?她若是假的,又为何会以公主的身份出现此地?
思忖之时,不知不觉地他已经走到逍遥居门口,蓦然在眼前有道影子晃过,好像树影摇曳。
他的眼睛亮如明月,虽然没有看清那道影子,但是依稀靶觉那个身影非常眼熟。
嘴角扬起,他的脚步轻盈如风,无声无息地掠上宫殿门前的那棵老树。树枝繁茂,瞬间将他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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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清清知道自己冒了一个很大的风险,深夜潜入王的寝宫,如果被人发现,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解释清楚的。
懊听一点的说法是她为人轻浮,半夜偷情被人抓住,最糟糕的说法就是她化身刺客,意图不轨。
但是,如果整天坐在东宫等消息,她觉得自己绝对等不到有价值的情报的,于是趁着金城灵离开,逍遥居防守疏松的时候,她必须来一探究竟。
只是她没想到看似简单的逍遥居,竟然有如迷阵。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是不知不觉中被金城灵拉到门口,此刻她独自前来,竟然在宫门口绕了半逃诩没有绕到正确的位置,甚至连她想要离开都找不到出口。
真没想到,小小的逍遥居竟然会布下八卦阵,她实在是太轻敌了,今天晚上如果找不到破解阵法的方法,她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她急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被人在左肩拍了一掌,她惊得跳起回头望去,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随即,在右前方有一个如鬼魅般的笑声轻轻响起。
令狐清清浑身的毛孔几乎都张开了,猛地抬头,从袖口里射出几枝暗箭,但是破空声响后,再听到的只是暗箭落地之声。
紧接着,她的右脸又被人模了一下,她惊怒地再度转身,依然看不到人影,若不是刚才那只手碰到脸上的感觉是温暖的,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撞到了鬼。
虽然惊怒,但是她不敢出声,只能全神戒备,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树梢摇动,左前方有件东西如闪电般冲到她面前,她大惊之下想要躲避,但那件东西已近在眼前,心中正在想“完了”,那件东西却在她面前跌落,掉在地上。竟然是她刚才射出的一枝飞箭。
她拾起箭,向箭射来的方向飞掠过去,但是那里除了树影摇蔽之外,什么都没有。紧接着,又一枝箭从她的左后方射过来,依然是射到她前面的时候劲道便消失,跌落在地上。
就这样,她随着那道鬼影的戏弄左奔右跑,忙了好一阵子,却抓不到对方飘忽的行踪,甚至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就在她愤恨不已的时候,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出迷阵,站在了逍遥居的门外。
她怔了一下,却不敢再多停留,立刻向着东宫的位置奔回,一路上,她总是担心那道鬼影会追上自己,不时地回头探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在东宫门口留守的默默吓了一大跳,忙将她一把拉进宫门。
“怎么了?有人跟踪你吗?”默默很少见到她如此惊惶失措的样子。
“不知道,好像有、有鬼。”令狐清清惊魂未定。
默默更是胆小,一听说有鬼,吓得抓紧了桌角,“真、真的?你、你看到了?”
“不算是看到,那个人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模了模我的脸。”
“嗄?拍了你的肩膀,还模了你的脸,你居然没看到他?”默默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人的功夫太高,所以我看不到。”
默默震惊地说:“世界上会有武功那么高的人?”
“肯定有,否则,难道我看到的真的是鬼……”令狐清清咬着指尖,“以前丞相说过,金城国有一门高深的武功,叫做鬼影无声,但是会的人非常少,这些年几乎绝迹,丞相还以为这门武功已经在金城国失传。不过……”
“怎么?”
“不过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因为当我因在逍遥居门口的八卦阵时,是那个人把我引出阵团的。”
“嗄?那,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不过……”
“又不过?”
“不过,我想我能猜到那个人可能是谁。”她将手指咬得生疼,却因为疼痛而心底更加清明。
贬这门失传绝技,且懂得逍遥居门口的八卦阵,又能够拍她的肩膀、模她的脸,并不让她排斥厌恶的人还会有谁?
金城灵,会是他吗?一定是他在戏弄她!
既然认出她在他的宫门口图谋不轨,那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他没有当场叫人把她拿下,而是把她平安地送出八卦阵,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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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金城灵就来敲她的宫门。
“清清,我想邀请你和我出席今天的早朝。”他笑容可掬,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反常。
令狐清清心头戒备,嘴上却十分客气,“金城国的早朝,我似乎不便出席,朝上难免议论机密事宜,大臣们也不会愿意我旁听。”
“清清,你还要和我客气吗?”他亲昵地挽起她手臂,“人人都知道你早晚要做我的老婆,了解一下本国的事情有谁敢反对?我金城国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事无不可对人言,走啦走啦!”
她在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他向外走,心中还在品味他那句“事无不可对人言”,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指。
“昨晚睡得好吗?”他很“亲切”地询问。
“嗯,很好。金城国的晚间比圣朝清凉许多。”
“你不知道,金城国晚间的月光有多迷人,改天我们踏月色而行,那才美妙。”
“好。”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总觉得他的话里话外有别的意思,在没有挑明昨晚的事情之前,她只能装傻。
早朝的朝臣们也没有想到金城灵会带“令狐媚”来,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金城灵吩咐道:“摆一张椅子在我的旁边,今天公主要和我共听早朝。”
两人都坐下来,金城灵示意之后,各朝臣开始一个个汇报国事。
本来令狐清清心绪不宁,听不下去,但是看他沉稳老练地解决掉每一桩国事,她的心神也渐渐地被吸引过来。
原来,之前真的看错他了,能坐到这个宝座上的人怎会有她想像的那么幼稚单纯?那他今天把她拉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真的只是为了让她了解国情吗?
金城灵处理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见鹰问天?”
金城翩翩走出来回禀,“王,今天清晨黑羽国送来了武官十名,问天正在为他们安顿住处。”
“哦,黑羽国磨磨蹭蹭终于把人送来了。为了这几名武官,劳本王写了七八封信,黑羽龙盈到底是在等什么?”
金城翩翩笑道:“黑羽国向来不会轻易派出不合格的人员,一定是精挑细选绑才可以。”
“但愿是吧!”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鹰问天大步走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说:“王,请恕臣来迟了。”
“不迟。”金城灵微笑起身,“姊夫真的是大辛苦了,刚在外县赈灾,却被本王连夜召回,又要忙着安排新入武将,让姊夫这么辛苦,是灵之罪啊!”
“王这么说实在是微臣领受不起的大罪。”鹰问天看到坐在金城灵旁边的那名少女,目光中含着困惑,却没有问出口,
金城灵察觉到他的眼神游移,拉起令狐清清,笑道:“姊夫不认识她吗?你们应该见过面,她就是金城国的公主令狐媚。”
鹰问天浓眉陡沉,月兑口而出,“不,她不是令狐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