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猎物 第六章
岳毓宁并不晓得,为了确保她在别墅里住得舒适,阎毁把自己在美国的管家和佣人都调了过来。
怕她天天吃西餐会觉得腻,他又从大饭店挖了一位重量级的中餐名厨,好好照顾她的胃。
他毫不吝惜给她最好的一切,偏就是不肯给予她好脸色。
“过来!”
晚餐过后,在客厅专注地盯著电视萤幕的岳毓宁,听到这声低沉的叫唤,心口一颤。
她决定听而不闻,虽然浑身的神经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她还是继续佯装看电视看得很投入。
“过来!”
这次,声量提高了,掺入了一丝不耐。
岳毓宁吞了口水。怎么办?她很想装傻不理他,却又怕真的惹毛了他,后果更严重……
“岳毓宁,你要我说几次?”
都连名带姓了,呜……想装傻都不行了!
“你叫我啊?”她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希望可以蒙混过去。
“蠢女人!除了你还有谁!?”
阎毁脸色不善。这小女人居然敢跟他装聋作哑!?而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月兑口而出的一句——除了你还有谁!?
他痛恨任何有可能泄露他内心世界的蛛丝马迹,更不想让她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请你说话客气一点!”蠢女人这三个字让她光火。“我不会再忍受你的污辱和讥讽!”
“喔?”他浓眉一挑,唇边绽出诡笑。
连他都深觉自己太迷恋她了,动不动就想把她搂进怀中,而她居然对自身的吸引力浑然不觉,还把他的欲求不满解读为一种恶意!?
那么明显的一句肺腑之言她也听不出,不是蠢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佣人都被打发回佣人房去了,主屋里只剩下他们俩。“我不是叫你叫谁?嗯!?”
他扬眉的样子既霸道又邪佞,黑眸燃烧著熊熊的渴望。
“我……”岳毓宁呼息一窒。
天哪!她最怕的就是他这种火热的眼神,这意味著他又想对她为所欲为了!
“快过来!”
“不要!我想看电视。”她拒绝对他唯命是从,任他予取予求。事实上,她还在为他上次强占她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还没气消。阎毁眯起眼,
“小宁,你又不乖了。”说话间,他高大的身子已从沙发上弹起,瞬间来到她身畔,完全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钦……别挡著电视!”岳毓宁逞强地抬眸瞪他,实际上早已手心出汗,心脏失序狂跳。
“得了,我只想抱你,不会挡著电视的!”他紧挨著她坐下,强而有力的双臂以一种占有的方式环住她。这样拥著她,让他觉得安心。
岳毓宁小脸涨红,“别这样!”
阎毁挑了挑层,邪佞一笑,“这样不好吗?你看你的电视,我抱我的……皆大欢喜!”
“欢喜你个头啦!”岳毓宁颤声抗议。
他使坏的双手在她身上恣意游走,极尽挑逗之能事,她静得下心来看电视才怪!
“放手啦!”
“嘘……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再乱扭的话,后果自己负责!”阎毁凑近她耳边,低沉嗓音挟著炙人的呼息,击入她耳膜。
岳毓宁浑身一僵。
她知道,她愈是抗拒,愈是激起他霸烈的占有欲……再说,不管她再怎么挣扎,最后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该怎么办!?难道要一动也不动地任他胡作非为?
她强迫自己盯著电视萤幕,但根本不晓得电视在演什么,只知道这个男人在渴望著她!
她全身的神经敏锐地感受著他的每一记……
“这样才乖。”阎毁痦哑低语,封闭已久的阴暗心房,因她难得的柔顺态度而松懈,流露情意。
“我……”岳毓宁怔然。
这时候的他,跟平时的冷酷霸道截然不同,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眼神是那么眷恋多情……
她一颗心无法自已地悸动狂跳,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刻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他不是冷酷无情的,相反的,他其实是在乎她的!
“阎毁……”岳毓宁在他怀中软化,被他热吻过的唇,颤栗而甜蜜地逸出他的名。
“恩?”他把她压在沙发上,解去她身上的衣物。
“你爱我吗?”
卑一出口,她就后侮了!
她好像不是问了一句任何动情的女人都会问的爱语,而是抛下一枚威力惊人的炸弹!
阎毁高大的身子僵了僵,脸上的柔情在听闻这句话后一扫而空,眸底升起狼狈和窘意。
懊死的!这个女人竞想窥视他的内心!?
“我的字典里,没有‘爱’这个字!”他狠狠地把她压住。
他是冷绝无情的霸主,他的世界不需要有爱!
“好,当我没问过!”岳毓宁气得浑身发抖。
她气他,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混蛋,他凭什么在上一秒给她被爱的感觉,却在下一秒狠狠地彻底推翻?
她更气她自己!
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跟这种人说爱,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应该知道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她还学不乖?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将你娶进门?”他口气鄙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岳毓宁推拒著他精壮的胸膛,气苦又难过地控诉:“既然不爱我,那就让我走……”
“休想!”
他俊脸阴沉,俯下头,疯狂地占领她的唇。岳毓宁不甘如此被吻,挣扎中,两人纠缠著从沙发上滚到地上。
“混蛋!放开我!”
岳毓宁委屈得红了眼眶,激动的心情,不但令她的判断力失了准头,连观察力也大大减弱。
她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从沙发上滚下来的时候,阎毁巧妙地一个翻转,以自己的身躯护住她娇弱的身子,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
“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他无情地加上一句:“在我玩腻你之前,绝对不放!”
“你……你混蛋!”岳毓宁难过得掉下眼泪。
天哪!她怎么会惹上这个魔鬼?她怎么会……放任自己为他动了心!?
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全被他毁了,而现在,她居然双手奉上自己的感情,任他践踏!
“随便你怎么说!”阎毁俊容肃杀。
“你越想走,我越不会放你走!懂吗?”无视她心碎难过的样子,他冷绝无情得像地狱来的魔鬼!
他宁可当一个魔鬼,也不允许自己爱上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岳毓宁哀泣。
“没有为什么!”他撇了撇唇,残忍地说:“反正,绝不会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懂吗?”
爱……这是他最厌恶的细菌,绝不能在他的心里滋生繁衍!
一个无情无爱的人,才是零弱点的人,也才是真正的霸主本色!
“你有一副无瑕的胴体,我喜欢。”
他语气邪佞,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开始无情地享用她毫无反抗能力的柔软诱人身躯。
“住手!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岳毓宁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不停地滴落苍白的腮边。
天哪!为什么他一定要令她这么痛苦?她不想跟他纠缠下去啊!
不容她拒绝,他一意孤行地在她身上撒下火苗,要她的理智随著他引起的燎原野火,焚烧殆尽……
他没有回答她,但是,低头舌忝去她眼角的泪时,心里却有个细小的声音响起——
到我不再受你折磨的时候!
是的!有朝一日,当她的泪水再也揪疼不了他的心、当她的一颦一笑再也干扰不了他的情绪、她的一切的一切再也“折磨”不了他了……
到那个时候,他自然会让她离开!
置身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中,身心俱疲的岳毓宁显得面容苍白,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愁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阎毁坚持要带她出席这种宴会?
独自伫立在角落,黯然神伤地望著被包围住、鹤立鸡群的他,她将手中的苦酒一仰而尽。
然而,酒精浇灭不了她的愁,也麻醉不了她的神经。
她可以感觉到周遭的人对她投来的有色眼光,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吧!那就是岳家的千金……”
“上次结不成婚,原来是搭上了更有来头的男人。”
“可不是!她那位准夫婿真可怜,居然爱上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听说他还苦苦哀求她回头呢!”
“哈,别傻了!方家也只不过是开银行的,一介小小的总经理,怎么比得上霸主有财有势!?”
惫有更多更难听的话,有意无意地飘进她耳中。
虽然她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心,但是,听到诸多不公平的风言风语,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垂下螓首,她往侧门走去。既然这里并不需要她,她想到外面的庭院透透气,清静一下。
“毓宁。”
听到这声呼唤,她猛地抬眸,杏瞳进出希望的火光,但是,在看清楚来人并不是“他”之后,她黯下水眸,不由得苦笑,笑自己太傻了!
天哪!她在期待什么呀?
阎毁逼她来,却故意把她冷落在一旁,目的就是要让她难堪、要她受众人的羞辱,他对她怀有多深的憎恨,她还会不清楚吗!?
岳毓宁啊岳毓宁,醒醒吧你!别作梦了!这冷血的魔鬼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毓宁!岳毓宁!”
“啊?”她恍然回过神来。
“你还好吧?”谭永赫一脸关切地询问。
“永赫……”见到交情还算不错的熟人,岳毓宁绽出笑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嗯,我也没想到……你会跟阎先生一起出席。”
她苦笑不语。
谭永赫定定地凝视她好一会儿,没有错过她眼中的苦涩,“抱歉,我好像不该提起他。”
她耸耸肩,“不想提起他的人是我!如果你是来探听八卦消息,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探听八卦消息?款,小姐,我没那么无聊好不好?再说,我是工程师,不是记者!”
岳毓宁失笑,“谁晓得,我以为你改行当狗仔队了呢!”
谭永赫口气认真,“我得承认,我也是有好奇心的,不过,我比较关心的是你,你看起来……”
“怎么?我看起来……很糟糕吗?”她下意识抚著自己的脸颊。
“不。”谭永赫含笑摇头,“你像任何时候一样,仍然是那么的漂亮!只是,看起来很不快乐……”
“有吗?”她笑了笑,笑容满是苦涩。天哪!她的不快乐,真的那么一目了然吗?
谭永赫眸光关切,那是朋友间真诚的关怀,“毓宁,我不晓得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但是,如果有我帮得上的地方……”
“你帮不上!”
突然,冷冷的男性嗓音响起,强势而危险!
一抬眸,接触到一双喷火的黑瞳,岳毓宁错愕极了。
他不是跟别人聊得好好的,什么时候窜到她身边来的?再说,谭永赫哪里得罪他了?他干嘛摆出一副敌对的态度?
“阎先生,你好。”谭永赫好脾气地笑了笑,伸出手,“我是谭永赫,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必心毓宁。”
阎毁哼笑一声,眸光森冷。
“听好,我可是站在她男人的立场版诉你,离她远一点,不要多管闲事,她一点都不需要你!”
说著,他把愣在一旁的小女人扯进臂弯中,仿佛要向全世界宣示,她是专属于他的。
“放手!”岳毓宁气炸了,“可恶!你真的当我是乖乖听话的玩偶吗?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
“嘘……乖一点!”阎毁更用力钳紧了她,在她耳边吐出威胁,“除非你想为你这位朋友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岳毓宁浑身僵直。
“告诉我,你希望我用哪一种方法整垮他?”
“你……”她气得簌簌发抖,“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哪里惹到你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们!?好个该死的“我们”!
阎毁眯起眼,俊容冷得像是覆上一层冰霜。
“别忘了,你是我的人!”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迸出,“想勾搭我的女人,门都没有!”
顿时,抽气声此起彼落。
那些本来就羡慕岳毓宁能偕同霸主出席晚宴的名媛淑女,亲耳听到这番肯定她身分的话,已分不清是欣羡还是妒嫉……
霸主的女人!?天哪!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然而,当事人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在岳毓宁看来,他根本就是存心不良,变本加厉地在公开场跋羞辱她,要她难堪出糗!
“你……”她嘴唇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阎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谭永赫试图解释,却在他如刀刃般锐利冰冷的眸光不消声。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我不想说第三遍!”
“谁是你的女人?你凭什么!?”被他嚣张的狂态彻底激怒了,岳毓宁抡起拳头,挝打他的胸膛。
“你是你!我是我!快放开我!”她气愤地吼道,也顾不了大庭广众的,大家都下不了台。
宴会上的宾客全都目瞪口呆。这女人疯了不成?竟然连霸主也敢打!
阎毁一伸手,大掌牢牢地包裹住她紧捏成拳的柔荑,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她的反击。
“你为了这男人跟我翻脸?”他沉下脸,口气紧绷,眼中的戾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岳毓宁心中一颤。天哪!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不是很讨厌她、存心冷落她吗?为什么现在却活像一个打破醋坛子、妒火中烧的丈夫?
不!她用力甩头,提醒自己不该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他只是把她视作他的禁脔罢了!
“跟我走。”
把她甩头的动作解读为否认,阎毁缓下语气。确定她的心没有向著别人,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你……”岳毓宁既难堪又气愤。
他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下如此对待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又不是他养的一条狗!
“怎么?不舍得离开这男人?”见她面带迟疑,他心中的怒火瞬间高涨,神情冷酷阴森。
“是又怎样!?”实在是气不过,岳毓宁不假思索,赌气地顶嘴:“难道我不能有朋友吗?”
她真的很气,又不是她自己要出席晚宴,而是他硬要她来的,在这种社交场跋遇到熟人,多聊几句也不行吗!?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过分?好像唯恐天下人不知她岳毓宁现在受制于他!?是他的“女奴”似的!
懊吧!私底下她不是他的对手,可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谅他也不能对她怎样……她决定畅所欲言,在众人面前揭发他的恶行!
“你这个霸道的家伙!变态的恶魔?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我已经受够你了!”
顿时,四周的抽气声可以媲美强风灌耳,衣著得体的宾客们,全都惊愕极了。
天哪!堂堂霸主阎毁被人当面指责是变态的恶魔……太劲爆了!
大家拭目以待,等著看这小女人是怎么个死法。
“你说什么?有胆给我再说一遍!”阎毁口气森冷,额上青筋跳动,浑身进出骇人的怒意。
认定她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反抗他,甚至不惜跟他撕破脸,这令他激愤不已,震怒欲狂。
“哼!你别想再威胁我,我不会再听你的了!”岳毓宁也豁出去了,“我已经被你彻底毁掉,难道你还不满足?你还想怎样?是不是非得把我逼上绝路,你才会甘心罢手!?”
阎毁咬牙不语,呼息急促而紊乱。
被逼上绝路的人,是他!
他痛恨自己在乎她的程度与日俱增,连参加个宴会也想带著她,几乎不能离开她半步!
她是魔女!她蛊惑了他的心!
意识到自己的心在陷落,他懊恼极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受一个女人牵制,他不允许自己在乎她,所以,他故意把她扔在一旁,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一点都不在意她!
然而,他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搜寻她、追随她,当他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状甚亲密……他压抑的内心,瞬间像火山那样爆发。
包该死的是,这蠢女人居然火上添油,在这个时候还想抗拒他、想跟他撇清关系!
摆瞳危险地眯起,显示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你听到没有?我已经受够你了!”无畏于他威胁的眸光,岳毓宁抬高下巴,坚决地说:“从今以后,我跟你再无牵扯!”
“哼,你想得美!”阎毁口气凶狠,目光狰狞骇人,“你是我的人,别妄想离开!”
即使到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他还是要跟她纠缠在一起!
“你……唔……”岳毓宁心中颤悸,声音瞬间消逸,红唇被霸道的男人狠狠地占据了。
噢……天哪!他居然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前激烈地吻她!?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啊!?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结束了一吻,他眸光火热地凝视她,霸气十足地宣称。
“我……”岳毓宁水眸圆睁真心口狂跳,一时未从震撼中恢复过来,脑海中一片混乱。
阎毁二话不说,傲然睥睨全场一眼,随即目中无人地带著她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没事了!没事了!”宴会主人清清喉咙,在震惊的人群中第一个开声,“呵呵……真没想到,阎先生跟女朋友……呃……打情骂俏……会是这么的有看头,我们可真有眼福!”
“是啊!扒呵……”
笑声取代了寂静紧绷,气氛回复了轻松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刚才精采的一幕,只有谭永赫一人神色凝重。
站在朋友的立场,他无法不为岳毓宁担心。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阎毁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或许他真的是太在乎她了吧!
但是,岳毓宁似乎很不快乐,她看起来好压抑、好委屈、好痛苦!她甚至明目张胆地抗拒他!
谭永赫叹了口气。怎么办!?他的良知不允许他像别人那样,臣服在霸主的势力下,对一位好友的求助讯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