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情人 第五章
逃避的人不只是她而已,还有另一个人为了她彻夜难眠,寝食难安。为什么呢?萧天磊也在自问着,不过是一名相貌酷似梦中姑娘的小兵而已,犯得着自己这样惦记着吗?可是就是没来由的,武云的身影常常浮现,萦绕在他的脑海徘徊不去。他对同僚间的帮助、亲近,对丁捌及李毅的谈笑娇靥,在在都左右了他的视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娇靥?再一次令自己吃惊的,他为什么会用这个字眼形容一个男子呢?这不是对女人的形容吗?
萧天磊再一次抚着发疼的额头,自从武云这个小麻烦出现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常有顼痛的毛病,而且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也许自己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走在月朗风清的夜里,萧天磊独自靠在营帐前的树下,想让清凉的风吹去脑海里恼人的身影,吹散一头的痛楚。
蚌然,他瞥见后出的小路上奔下了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他边走边回头的张望着,似乎害怕后面有人跟踪亦或是被人发现。
舞雪以她生平跑得最快的速度奔回营区,边跑边不时回头,深怕那两个-辽国鬼-会追来,拆穿了自己的身分。为什么那两个-辽国鬼-会出现在那里呢?自从在这里扎营开始,她几乎每逃诩会到那条隐密的小溪去梳洗,可是从未遇到过他们。那么今天他们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呢?抑或是他们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迟至今日才出现?心下一惊,那不也表示这两个-辽国鬼-看过她在汉中沐浴的情景。一想到这里,舞雪的双颊迅速窜红了起来,不……不可能的,她奋力的摇摇头,决定在下次遇到他们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事关她的名节,不可不问,只是……她会再看到他们吗?
低头疾行,浑然末觉前面正有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眸瞪视着自己,直到他倏地窜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撞个正着为止。
倏然出现的铁墙撞得舞雪跌坐在地上,擤着受创的可怜鼻子,舞雪痛得快滴下泪来,“是哪个该死的东西挡在这里。”不平的咒骂着,以解心中的怨气。
可是她小小的咒骂声,却换来丁大大的狮吼声:“你该死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一时间,全营的人都被吓醒了,原本寂静的营区开始热络起来,营火点燃照得整片营区如同白昼,杂沓的喧哗人声从每个营帐里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手执利剑、长枪,以为是敌人袭营,正打算厮杀一番,却看到外面一片空荡,哪有敌人的踪影,只有一脸怒气的元帅,及他们一脸可怜兮兮的武云小兄弟而已。
哇!太夸张了吧!舞雪哭丧着一张脸,埋怨的望向那狮吼声的来处!犯不着这样嘛!”她非常委屈的埋怨着。
萧天磊也被自己的影响力吓住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又是一记狮吼。
李毅捂着耳朵,不怕死的走向萧天磊道:“禀元帅,不是敌人来袭吗?”不然你为何吼得那么大声?最后这一句他只敢用眼色询问,可没胆说出来。
“你……”萧天磊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自己的火气那么大,竟然忘了这是在深夜且是戒备时期。欣慰的是他的手下们,个个警觉性良好,作战反应迅速,如此冲锋陷阵,一定能有一番好作为。“算了,没事了,让他们去休息吧!”
“真的没事?”李毅狐疑的望望他,又望望仍坐在地上一脸错愕的舞雪。
“没事!”又是一记狮吼咆哮着。
李毅跟众士兵赶快捂起耳朵,怎么一向冷静沉稳的元帅,近来的火气会大得离谱
呢?在萧天磊的怒视中,他们很识相的乖乖回去睡觉了,走之前还不忘同情的看一眼他们的武云小兄弟,希望明早还能看到他的全尸。
等大家都回营帐之后,萧天磊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武云的身上。“你还不起来,坐在那里等死啊!”
舞雪回过了神,悻悻然的站了起来,口中喃喃念着:“不想死也快被你吓死了。”
“你说什么?”似乎听到武云的喃喃自语,萧天磊问道。
没想到姊夫的耳朵那么利?舞雪忙挥着双手道。“没……没什么,我什么话也没说。”
萧天磊摇摇头,这麻烦的小家伙,到底脑袋瓜都装些什么?来军中那么一段日子了,还是不能适应。“跟我进来。”
进去?哦!不行,不行。舞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得差不多的衣裳,她不能就这样进去,这种情况很容易穿帮的。
正往师营走的萧天磊发现身后丝毫没有移动的声音,不悦的转过身,两脚分开站立,双手环胸,脸色低沉的啾着他:“你又怎么了?该不会是想逃吧!”
又被他说中心事了,她正是有此打算,可是看姊夫那股不妥协的气势,心想就是逃也逃不远了。无可奈何的,舞雪只得苦着一张脸,垂着头乖乖的从萧天磊的身边走向帅营。
“告诉我,你半夜不睡跑到后出去干什么?”武云一走进去,萧天磊就厉声问道。看着远远站在角落边的武云,萧天磊的心中就有气,他可以跟军中的任何弟兄处得那么融洽,为何独独对自己不行呢?难道自己那么没有他的缘?真不知他为何那么怕自己,似乎恨不得他在天边,她就在海角似的。
“没……没有,只是去散散步而已。”舞雪怯生生的回答。老天!姊夫的脸色好难看,他该不是气疯了吧!不自觉的,舞雪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多退一步,萧天磊的眉头就又多蹙紧一点。“散步?难道白天让你走得还不够!”为了加强巡逻,他命令军中将士每天分四班来巡视,每班步巡三个时辰,这已经不是一般百姓可以接受得了,而这个黑面书生竟然还嫌不够。“嘿!百!”冷笑两声,他决定了,明天开始要让这麻烦的家伙天天巡视两班,叫他从白天一大早就走到日落时分,看他还敢不敢去散步?
听到姊夫那狡猾的阴笑声,一阵冰冷的凉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笼罩住全身,打了个寒颤,舞雪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快要撞上身后的火盆了。
瞥见武云的动作,萧天磊的心下一急,喝道:“过来。”倏地起身就要过去抢救。谁知这个动作看在舞雪的眼里,竟成了要来抓拿她、责打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又退
了两步。“轰!”一声,不小心绊倒了身后巨大的火盆,一时间火舌四窜,快速的将幔布搭成的师营吞噬进去。
“啊!”舞雪望着燃烧的大火,吓得花容失色,怔怔的呆在那里。
正在狼狈的救火的萧天磊一看到他那个德性,气得直跳脚。“别杵在那里,快帮忙救火啊!”
舞雪吓回了神,立刻奔人抢救的行列。
此时营帐外的人也发现失火了,丁捌立刻分工合作,派兵汲水救火。于是乎刚回营躺下的士兵们,立刻又惊醒了,纷纷如人救火的行列,开始忙碌的一夜。
“是不是辽兵派人来偷袭?”有人开始惊恐的猜测着。
“辽兵奇袭放火了!”
“不是才说要议和吗?怎么又放火了呢?”
“不会吧!要偷袭怎么没有派兵?那这火是怎么放的?”
“是啊!是怎么放的?怎么只有元帅的营帐烧了?”大伙儿望望自己的营帐,再望望正烧得炽热的师营,心中的不解更深了。
李毅向丁捌问道:“元帅跟武云?”
“不知道,他刚刚跟武云朝帅营走去,该不会是……”两人脸色一变,立刻就冲向冒火的师营,打转奔进去时,从里面飞出一口巨大的火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它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丁捌和李毅立刻提了一大桶水奔跑过去,准备将那一大团火熄灭。
手里环抱住武云的萧天磊,一待停止滚动之后,就将临时扯来包裹的布打开,准备出来,谁知迎接他们的竟是两桶冷冰冰的水,这下堂堂的威远候、宋朝的兵马大元帅可淋成了十足的落汤鸡了。
暗叫一声:糟了!两位将军很有默契的将水桶往后一丢,完全摆月兑了犯罪的证据。“唉呀!元帅,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他们热心的将一向威风凛凛的大元帅给-请-了出来,当然也不忘拉起他身下的可怜小家伙——武云。
萧天磊狼狈的甩甩身上的水珠,咬着牙恨恨的问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倒的水?”
丁捌跟李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承认。他们身后的那群士兵更是低着头,谁也不敢把肇事的元凶说出来。
看准了没人敢说,萧天磊冷哼道:“再不说,扣你们每人半个月的军饷。”
什么?半个月的军饷:大伙儿全慌了,管他义气不义气,顾好肚子要紧。众将士们一致抬头,手指直指正前方三公尺处,异口同声的高喊道:“禀元帅,是他们!”
“哦!喔!丙然训练有素。”丁捌踉李毅很识相的低头自首了。
“有仇!有仇!元帅跟咱们的武兄弟一定是上辈子有仇。”黄元跟一群受过舞雪恩惠的士兵们聚集在树下闲聊着。
瞧着从眼前经过的巡哨部队里,武云拖着沉重步伐疲累不堪的憔悴样,他们心底升起了阵阵的不平之气。
“可不是吗?”陈英点头同意道:“自从那夜营帐烧了之后,半个月来,元帅每逃诩要咱们武兄弟巡两班的哨,这不是折磨人吗?”以自己这么强壮的身体,每天巡视一班三个时辰尚且叫累,更何况是身材瘦小巡哨两班的武云呢?更难得的是,这武兄弟对他们真是好得没话说,别看他白天这么累,晚上仍是笑容可掬的为他们写家书,这么难得的好人,却偏偏被他们元帅给整得不成人样。
“还不止呢?我听说那夜营帐烧掉的军籍资料,咱们元帅全叫武兄弟一个人誊写出来,这多累人啊!我看武兄弟连晚上的觉都别睡了。”童大也发出不平之声。
“喂!你们不觉得武兄弟的身子骨很瘦弱吗?”石天意有所指的道。
“这还不是被咱们元帅给整的?”黄元道。
石天笑着摇摇头,用手揩了指他们几个道:“说你们傻,你们还不承认,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陈英一头雾水的问。
“是这个。”石天伸出右手的小指头,神秘兮兮的道。
逼元拉起他的右小指,东看看西瞧瞧,还是没看出个什么,干脆大嘴一张,咬了下去。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倏地响起。石天用力的拉回右小指,无限疼惜的吹着:“要死,了,要死了,你没事咬我的手干嘛!”
逼元一脸的无辜相。“你不是叫大伙儿看你的右小指吗?我咬咬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石天气得直瞪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大伙儿一副你再不说就要开扁的神色威胁着。
莫可奈何,石天大声叹气,拉拢大伙儿,形成一团小圈圈道:“是女的!”
“女的!不可能!不可能!”黄元第一个否决,他的武兄弟怎么可能是女的?
陈英也摇摇头道:“是啊!怎么可能,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受
苦。”何况有哪一位姑娘的皮肤会黑成这样?
“这可不一定了。”童大另有一番看法:“撇开别的不说,你们没有发现咱们丁将军看武兄弟的神情不太对吗?”刚开始他还错以为是丁捌有断袖之癖,现在想来说不定是他早看出武云是个姑娘,而偷偷爱慕着。
这么一提起,陈英也颇有同感道:“是啊!丁将军望着武云的眼神确实不同,记得有那么一次,我跟着丁将军在后出巡视,就见武兄弟挑着一桶水走来,丁将军看了,二话不说,立刻将水挑了过来交给其它的弟兄抬回去,这不是当他是姑娘来照顾着是什么?”
“还有还有,那个李毅李将军。”石天也插话,急急的道:“他也挺奇怪的,明明自个儿识字,却偏偏老往咱们武兄弟的营帐跑,要他代写什么家书,这不是挺怪的吗?这里头明明有鬼,偏偏咱们到现在才想到。”说着有些扼腕的遗憾道。
越说越像一回事了,黄元低头回想,似乎真有他们说的那么一回事,难道武云真是位姑娘?
“还有呢?”不知何时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个李涛,他朝黄元跟石天的中间挤了挤,硬是弄出个位子来:“你们没有发现到咱们武兄弟的食量奇小,这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有的啊!”
“可不是吗,还有他那风一吹彷佛就会倒下的瘦弱模样,哪是一个五尺男儿该有的雄壮体魄?”突然冒出的张三也靠了过来道。
“而且她从未跟咱们一起洗澡过。”军中的澡是共浴,可是就没看过武云下去洗。
“她的容貌也不像个男人,倒像是漂亮的大姑娘。”
“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好听。”
“她的头发特别乌黑、柔亮。”
“她很温柔,也很善良。”
“她会这么做,一定有什么苦衷。”
渐渐的,原本小小的四人圈子,慢慢增大到十几二十人的大圈子,也由这几人的神秘低语声扩大为数十人的议论声,沉静的营区再度沸腾起来了。
最近是怎么搞的,怎么要求写家书的人会暴增好几倍呢?害得她每夜都写得手酸发麻,还得陪着一张笑脸苦撑着。
就像现在,她小小的私人营帐里再次挤满了十几个人,瞧他们互相推挤的模样,看
来今晚她又别想躺下了。“童大哥,写好了,你看看写得好不好?”陪着苦涩的笑脸,舞雪将刚写好的信双手交给童大。
“好……好……好。武兄弟写得一定好。”童大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却是盯着舞雪而不是手上的信。啧、啧,这武兄弟越看越标致,一定是个姑娘。
舞雪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怎么这些人最近老是这样盯着她瞧,希望不是她脸上长了什么怪异的东西才好,来军中三个月,连镜子也没照过半次,不知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连自己都有些陌生了。
“好了就起来啊!绑面还有好多人在等着呢?”李涛大爪一抓,将童大硕大的身体从后面拉丁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正打算自己坐上位子时,却见黄元一闪,动作快速、俐落的抢到舞雪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说:“我先来。”
李涛气呼呼的揪紧黄元的衣襟道:“喂!小子,人是我拉走的,这位子应该是我的。”
“谁规定的,武兄弟有说位子一定是你的吗?”黄元一手拍开他的熊掌,耍赖的
“武兄弟也没说这位子就是你的啊!”
“谁说的,武兄弟……”
左一句武兄弟说、右一句武兄弟说,两个人吵得舞雪一阵心烦,大喊一声:“都给我住口,安——静——”
丙然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静了下来,也阻止了旁观者看好戏的鼓噪声,可是怎么不太对……他们的眼睛……
十几个人二十几只眼晴全部一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她。好美哦!我们武兄弟连生气胀红脸的模样都是那么娇俏、惹人怜爱。
正当舞雪被他们怪异的眼神盯得动弹不得、呼救无门之际,大救星出现了,丁捌的魁梧身材出现在门口,适时解救了她。
“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挤在云舞雪的营帐里呢?丁捌一脸纳闷的盯着他们。
李涛扬了扬手中的信道:“家书、家书,丁将军,我们在请武兄弟代写家书。”
“是啊!是啊!写家书。”众人一致点头说道。
什么时候军中的士兵那么团结有默契了?丁捌扫了一眼众人,质疑道:“写家书?”
“是啊!是啊!写家书。”众人又是一致的点头说道。
绑来大伙儿又想起,怎么丁将军也会来这里呢?莫非……“那丁将军,请问你为何
到这儿来?”有人不怕死的问起,大家也乐得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瞧着,准备听听丁捌的理由。
想不到这大老粗会脸红,手足无措的搔搔头,一脸傻笑道:“嘿嘿!咱也是来为家书的。”
众人一致昏倒。
萧天磊坐在师营里,发着好大好大的脾气。“这是什么?我要的是十里坡的地形图以及可供布兵的布兵图,你给的这是什么?”他将先锋林中所呈上来的东西用力的丢掷在地上。
昨晚梦中的佳人又没有出现,这使得已经期盼多日的萧天磊有些心烦气躁。
他对她的印象越来越鲜明,想见她的念头也越来越渴望,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不是一向冷静果决的他会有的情形,所以他感觉到有些失控了。
“可……可是元帅,这……”林中想辩驳,却被萧天磊的怒气打断。
“没有可是,你给我重新派人探查,尽快给我回报,十天后的议和我不希望因你而取消,听到没有。”
林中恐惧的道:“是……属下立刻去办。”立刻退了出去。
丁捌、李毅、石天跟乔总兵羡慕的望着林中的背影,希望自己也能跟着一起出去,逃离这个气氛低霾的师营。
“丁捌。”萧天磊点名叫人了。
大家先是一惊,继而庆幸自己逃过一次,同情的望向丁捌。
而丁捌则苦着一张脸,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站到萧天磊的面前。这几天元帅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活像吃了好几颗炸药一般,每天鄱在找人炸呢?
“元帅!”
“你麾下的右军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都不管吗?竟然放任他们到处打猎?怎么?朝廷给的军粮不够你们吃吗?非要打野食?”萧天磊一见面,就立刻大声的数落着。
“这……禀……禀元帅,不过是三、四个士兵一时兴起打了只野兔,属下已经处罚过了,请元帅息怒。”丁捌嗫嚅的回答。
萧天磊的眼睛-成危险的讯号。“不过三、四个?丁将军的意思莫非要整个右军一起去打才对哦!”
“不……不……不是,元帅息怒,是未将失言了,未将的意思是……是那只是一只兔子……”
“只是一只兔子。”萧天磊不待他说完就是一声暴喝:“丁将军,莫非你将战场当猎场了?一只兔子就足以证明你的军队懒散得一塌胡涂,我看从今日起,右军要加强操练,并且负责所有的守备工作。”
萧天磊的暴喝让丁捌不敢有丝毫的反驳,立刻乖乖的领命,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又是一个遭殃的人,众人摇头叹息,绷紧神经警戒着。
“李毅!”
“啊!完蛋了!”李毅低下头来。
萧天磊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沉声问道:“你很不愿意被我叫到?”
愿意才怪呢?李毅心里暗暗回答,但嘴里却说着:“不,不是。未将哪敢这样?请问元帅有何嘱咐?”
萧天磊冷哼一声,站了起来道:“我要出去一下,营里有事你先代为处理。”
一阵明显的吐气声大大的传出,众将士的脸上都有着一副得以解月兑的喜悦表情。
“是、是、是。未将一定遵命,鞠躬尽瘁,死而后矣。”李毅兴奋得有些口不择肓,只求快把这位瘟神送走才好。
萧天磊当然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烦躁起来。命小厮牵来他的战马,也许好好的奔驰一下,能使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吧|,
再三请调的结果,舞雪还是一样被分配在中军,直属于萧天磊的部队,丝毫-有改变。
她不禁摇头叹息,无法调到李毅或丁捌的部队她就无法回到京城,怎么办呢?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她一个女孩子回得去吗?如果能请调到李毅或丁捌那里,他们一定会设法找人保护她回去的。都怪萧天磊,为什么不准呢?明明不喜欢她、处处刁难她,为什么不让她离开呢?军中那么多孔武有力的弟兄,不差她一个文弱书生吧!
“喂!小心点,元帅这两天的火气很大,小心被他看到就有得你受了。”王二在经过舞雪身边时,好心的提醒他,因为她竟然在站卫兵时发呆。
舞雪回过了神,笑了一笑说:“谢谢你,王二哥。”
王二看着武云瘦弱的身边,叹息的摇了摇头说:“真是可怜啊!你以前不知是如何挨饿的,竟然瘦成这样?简直比那小子黄元还要瘦?没关系,改明儿到我那里,我做一些好东西帮你补一补。”他说着伸出熊掌,大力的拍击着武云的肩膀,把她那已经娇小的肩膀又拍得斜下了几分。
“谢……谢你,王二哥。”舞雪模了模受伤的肩膀,困难的挤出笑容说道。
“小心点。”王二在离开前又好心的提醒着:“别让元帅逮到了。”
元帅正处于低潮时期,这是全营士兵都知道的大事,可是为什么呢?恐怕也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舞雪不悦的想着,其实她也不是真有心要惹他生气,可是就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自己都会惹恼他?甚至当着他的面闯祸?上次还把他的师营烧成灰烬,难怪他一看到自己就满面怒容,摆出一副比死还难看的臭脸色。可是,这能怪她吗?谁晓得自己是不是跟他的八字犯冲了!
尽避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想他,他的形影也一直左右她的视线,几乎只要是他一出现,舞雪就会不由自主的注视着他。但是,他知道吗?感觉得到吗?
“武云!武云!你在想什么?”丁捌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轻声唤道。
“哦!什么事?丁大哥。”舞雪回过神来问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非常了解丁捌这个人了,他为人豪迈爽朗,不拘小节,所以她封在客栈发生的心插曲已经不再那么介意了。
“辽国派信使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我不到元帅,我想请-去帮忙我找看,多一个人找就多一分力量。”心想武云跟元帅的关系不同,也许猜得出来他在哪里?
舞雪自然知道元帅的去处,因为她曾经数次注意到萧天磊只要心情不好,就会骑马到对面的小山丘上。“可是我有勤务在身,恐怕不能走开。”
“是吗?”丁捌的眼光快速的扫过四周,突然叫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士兵道:“喂!你过来。”
那名士兵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后才确定叫的是自己,立刻快步跑了过来道:“将军有事?”
丁捌指了指武云道:“你先暂时代替她。”
“代替他执行勤务。”士兵诧异的望了望武云。
“你还怀疑啊!”丁捌不悦的吼着。
士兵立刻一改迟疑的态度,快速的站到武云的身边去,递补他的位子。
武云在旁边看得一阵好笑道:“我以为只有元帅会吼,没想到丁大哥也挺凶的。”
丁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样-就可以帮我去找元帅了吧!”
舞雪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午时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管有没有找到。”丁捌不放心的叮咛着。
“好。”舞雪点头笑着保证。“不用到午时,我半个时辰就能找到他。”
“真的?”丁捌狐疑的问。
舞雪笑而不答,要来一匹马后,上了马径往前面的山丘奔去。
丙然,经过一条陡斜的山道之后,就看到一个人、一匹马停在前面不远的草原上。
察觉到有马蹄声接近,萧天磊警戒的回过头。一-那间,他几乎要以为来的是梦中出现的美艳少女,直到看清来人的衣服。
“武云?”
舞雪在离萧天磊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了马,走到他的面前,有些快生生的道:“丁大哥……哦!不,我是说丁将军要我来请元帅,有位信使带来了辽国的消息,请元帅回去。”
不理会武云的来意,萧天磊径自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舞云的眼珠子快速的溜转,她怎么能说自己曾经偷偷的注意过他呢?所以试着编出一个理由:“我……我是在无意间发现的,是……是刚刚才发现的。”她连忙补充道。
“这么快就发现?”
“不,不是。我跟一群士兵们找了一上午了,是丁将军临走前吩咐我留下来继续找的。”舞雪赶快解释着。
“走吧!”他循着来时路,不发一言的策马而行,舞雪则默默的跟随在后。
最近营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怎么大家都好象有事瞒着自己似的?萧天磊新搭好的师营里来回踱步着,身为万军统帅的他,怎么可以有不知道的秘密呢?
“元帅,李将军来了。”营帐外的士兵通报着。
萧天磊走回元帅椅,坐了下来道:“叫他进来。”
李毅一进来,就注意到萧天磊一脸的深沉表情,但他聪明的视而不见,径自将手上的报告放到萧天磊的桌上。“禀元帅,朝廷的五万大军已经到了,丁蒋军跟副元帅正在外面安排一切,这里有皇上的密旨一封,请元帅过目。”
他恭恭敬敬的双手高举着一道密旨。
萧天磊看了,立刻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跪接道:“吾皇万岁、万万岁。”他站了起来,接过密旨,立刻摊开来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威远侯、兵马大元帅萧天磊:
朝中意见仍属分歧,主和、主战各执一方。
今依卿意,增兵五万,予卿分发:是战是和,卿可决定。
勿使百姓涂炭、国家失权,勿负朕意,切记!切记!
钦此谢恩!
读罢皇上的密旨,萧天磊的心更显沉重。
“元帅,皇上派兵五万,到底是要和还是要战?”李毅焦急的问道。既然要议和了,又为何增派五万兵马到边关来?这不是存心向对方挑衅吗?恐怕这次的议和没那么顺利吧!
“皇上的圣意主和。”萧天磊解释道:“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安抚朝中的那批文臣,也是增加我们谈判的筹码?”筹码已到,是跟辽国正式谈判的时刻了。
瞥见萧天磊眼中闪烁的异采,莫非……“增派五万兵马是元帅的主意?”
“不错。”五万援军已到,萧天磊毋需再隐瞒。“是我回京的同时秘密奏请的,目前我军只有近三万人,不论是战是和,均处于弱势,因此我回京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亲自向皇上奏明这边的战情,分析情况,不让反对者有作梗的机会。”
“可是如此一来,不也让辽国疑心吗?他们还肯诚心议和?”
“就是因为我们有了这五万的筹码,他们才会诚心议和。”萧天磊解释道。
“为什么?”李毅大感不解。
萧天磊诡异的浅笑道:“因为有了这五万雄兵,就算辽军不肯议和,我们也不怕打不嬴了。”
原来这就是元帅拖了数月,仍不跟对方当面议和的原因。李毅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萧天磊的英明,如此一来,不论是战是和,他们都不会吃亏了。
“最近我们营中好象有些事瞒我,是什么事?”萧天磊缓缓的步出营外,问出多日的困惑。
老实说,李毅本身也不是挺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最近军中的弟兄对武云特别好,举凡元帅派下来的任务,士兵们都会自动帮武云去做,就连丁捌这小子也不例外。听说他们还成立了一个“武云后援会”,带头的人就是丁捌,他将里面的人详细的规画,不但负责帮武云分担工作、代替巡逻,还义务帮她站岗,简直把她当成了“小元帅”来伺候着。
“禀元帅,属下不知。”识相点,还是不要说来得好,以免得罪丁捌及聚将士,还要挨元帅的骂。
“当真不知?”不知才怪呢?萧天磊打从心底不信,就凭他的眼力,军中有什么事情瞒得了他?“你不会是想去守岬口吧!”那是个偏僻又没遮风蔽雨的地方,如果是夏天站在那里,没两天就会月兑了层皮,如果是冬日,一定会成为冰棍,至于风大的秋天
李毅打了个寒颤,衡量一下轻重,还是摇摇头道:
死好吧!因此仍然闭着嘴不说。
懊一个硬骨头讲义气的铁汉子,萧天磊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不说我也有法子自己查。”
李毅耸耸肩,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想:一旦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时,恐怕也气得升天了。
“确实不知!”被风吹总比被打
派来的不只是五万的兵马和粮草而已,还有一批为数不少的军妓和犒赏。
军妓的来到使得沉闷的营区充满了狂热,每一个年轻力壮的热血男儿莫不欣喜若狂。
难得善解人意的冰血元帅终于有人性的决定放假了,他下令原来的近三万名士兵休假,一切事务由新加人的士兵接手担任,如此一来,既可以慰劳将士们的辛劳,也可以使整个营区继续维持警戒状态。
在营火照得通明的月夜里,宋军大开宴席。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军妓穿梭在众将士之中,引起了一阵阵既兴奋又愉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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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雪在黄元及丁捌这些“武云后援会”的人的推拖之中,也来到了庆宴的会场。望着一个个衣着暴露、行为放荡的姑娘,舞云的双颊泛起了一阵酡红,有些尴尬的道:“怎么一回事?营里怎么多了这些姑娘?”而且都正使出浑身的魅力,企图勾引着这些平日生活严谨的军士们。
“这……这……”丁捌搔搔头,不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跟一位姑娘家说那些是军妓吧!埋怨的瞪了石天跟黄元一眼,都是他们不好,就说别让武云来,他们偏偏要。
“这到底是为什么?”见身旁的人一脸尴尬的都不回答,舞雪有些动气的问道:“难道元帅都不管吗?就这么放任这些姑娘们胡来?”
“元帅不是不管,而是顺应众意而已。”正步向这边来的萧天磊不经意的听到了武云的埋怨,遂顺口答道,在他的后面还跟着李毅及乔总兵。
他斜睨一眼武云身边的几个人道:“丁将军和石先锋怎么不去找那些军妓玩玩?”净跟在这小子后面干什么?
“军妓?”舞雪睁大着一双眼,回首望着身后的三个人,她没听错吧:姊夫刚刚说的是——军妓?这……这么可……可怕的名词?
绑面的三人没敢回答她怀疑的眸光,都是尴尬的垂下头去。
萧天磊的眉毛一挑,这些人是怎么了?军妓来这里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从不见他们
有不好意思的表情过?
乔总兵不明就里,自告奋勇的解释道:“咱们营区里的弟兄个个年轻力壮。当然需要偶尔纡解一下,武兄弟是新来的,看你的年纪可能还没有经验,要不会找个比较熟练一点的军妓试试看,滋味不错哦!”
几时他乔大总兵改行当起鸨母来了?丁捌、石天跟黄元都狠狠的瞪着他。
尤其是李毅,更是一副强忍不住笑意的痛苦模样。
乔总兵迷糊了,难道白己说错话了?
舞雪气得满脸通红,银牙暗咬,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转身往远处跑去。
李毅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乔……乔大哥,你……你,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弯下了腰,不小心瞥见众人愤恨的眼光,哦!喔!糟了!看来他是要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