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去外遇 第七章
有句话说: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或然,三次是必然。
所以在香港市区逛了一个早上,就先后遭遇车祸、枪杀和高空坠物袭击的胥维平和朱海薇,绝对不可能天真乐观的把这三件险些致命的偷袭事件,当成单纯的“意外”。
“平,你受伤了!”甫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海薇,瞥见以身相护的胥维平左肩一片鲜红色,随即扯下粉颈上的丝巾,想以最快的速度为他包扎伤口。
胥维平阻止了她的动作,拉起她迅速奔窜,“此地敌暗我明,不宜久留,快回去!”
“可是你的──”朱海薇一面跑,一面忧心忡忡的望着他左肩上的鲜红。
“不碍事,先上车再说。”胥维平一心只想将自己的宝贝拉离险境,根本无瑕注意自身的情况。
朱海薇知道说服不了他,便转而全力配合他,好尽快回到翠屋帮他疗伤。
“你坐到助手席,我来开车。”这一点朱海薇绝不轻易让步。
“不行,我不能让你涉险!”胥维平的强硬和她旗鼓相当。
啪──!朱海薇出其不意的赏了他清脆的一巴掌。“不要把我当软弱无用的女人,我是风谷的唯一女代理人朱海薇,我想要的是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你舍命的保护。”
此刻胥维平眸底的朱海薇,就像一团火焰,激烈美丽,烧得他血脉贲张,心脏狂跳,同时也烧光了他的顽固。“我明白了,由你来开车。”
他把汽车钥匙?到她手心。
“看我的!”朱海薇神采奕奕的眨了眨眼。
驰骋在回翠屋的的海岸公路上,胥维平和朱海薇不约而同的嗅到杀气逼近的危险讯息。
两人以相同的冷静互看一眼,在眼神交会的?那,碰撞出对彼此万顷的爱意和关切。
“保持这样的速度前进,再配合我的指示转向,可以吗?”
胥维平从车子里取出了两把上了膛的重型连发手枪和六个弹匣。
“我办事你放心。”即使危险在即的当儿,她依然冷静如昔的谈笑风生。
胥维平冷不防的逼向她,深情满溢的凝睇着她浅笑,“我发现我更爱你了,薇!”顺势吻上咫尺前的佳人红唇。
他最欣赏充满智能、勇气和胆识的女人,而他的海薇就是。
“小心开车,别管后面。”他低声叮咛。
“嗯!”她尽量克制自己不安分的心,大难当前可不是大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他们的车子绕过一个弯时,尾随而来的车队便无所遁形的出现在他们的后视镜上,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辆车,而且每辆车的左右皆已冒出人影,亮出家伙朝他们发动攻击了。
“采S形前进,把车速加到一百三。”胥维平老神在在,以平淡的口吻说道,而朱海薇也展现出相同的冷静和他搭配得天衣无缝。
“很好,保持这个情况前进。”
胥维平才说完,便两手各执一枪,瞄准后头的敌方车队,左右开弓,像在打电动玩具一样轻松自在。
朱海薇看得暗暗吃惊。她一直以?像胥维平这种外表看来,充满书卷味与风流气息的斯文男人,在唐邦里应该是属于动脑不动手的“智能型”男人,没想到他发起狠来气势是如此骇人,那双总是蓄满柔情的眼眸,在瞄准敌人的瞬?间,转换成残酷且攻击性超强的猎人目光;唇边那抹经常浮现的醉人浅笑也被诡谲而令人心惊胆战的冷笑取代。最令她大感意外的是,他居然是个双枪手,而且命中率惊人。
但是她却因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更加爱他。
她就喜欢带点邪气、不太正派完美的男人,而她发现她的维平──希尔威就是这样的男人。
“警报解除了!”说这话时,胥维平已经又回复她所熟悉的温和。
朱海薇瞧了瞧后视镜,不禁轻吐一口气,满心赞叹的笑言:“打得真漂亮,落花流水呢!”
“那当然,敢招惹巴黎分舵舵主的人,就要有付出惨痛代价的心理准备。”胥维平邪门的浅笑。
“我同意。”朱海薇百份之百支持他的作风,因为她也是这种人。
一时之间,两人都被彼此身上那股相仿的魅力深深吸引,爱意无形中又浓郁许多。
他们是同一种人,也同样欣赏同一类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友方肝胆相照,对敌方赶尽杀绝!???一回到翠屋,胥维平和朱海薇立即往诸葛介豪的窝里钻。
“我们遭到攻击了,凶手一定是偷袭维人和海茵的人!”胥维平和朱海薇不约而同的骤下定论。
小俩口都?彼此之间的默契和判断力喝采,在相互凝睇间,皆不吝惜的给予对方毫不保留的赞许。
诸葛介豪看进眼里,很是为他们高兴,不过嘴上就是忍不住的促狭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行行好,想要卿卿我我回你们自己房间去再玩,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难不成是故意刺激我这个王老五?”
胥维平对他的话所做的响应是:紧搂朱海薇的肩,火辣辣的给了朱海薇一记热吻,然后,示威似的对诸葛介豪扬言:“羡慕的话就自己娶一个。”
诸葛介豪闻言,不由得大吹口哨;朱海薇则早已不胜娇羞的别开艳容。
“你那边调查得如何?”胥维平言归正传的向诸葛介豪探询。
“对方也是厉害角色,所以到目前为止,情况有点陷入胶着状态,不过还是跑不了那三种可能性:红门、唐邦的自己人和唐邦的仇家。”诸葛介豪展现出搭档的默契。
“不会是红门!”朱海薇斩钉截铁的表示,“在海茵和维人刚发生事情时,少昂就向红门的白虎堂主莫云樊求证过;而且展云──就是你们都见过的红门青龙堂堂主上官展云也向我保证过,绝对不是红门干的,展云还很积极的协助我调查幕后主谋究竟是谁,所以不会是红门!”
“你就这么相信上官展云所说的话?”胥维平极不是滋味,口气恶劣、恨恨的低吼。展云,展云,叫得可真亲热哪!
“当然,展云和我从大学时代就认识了,他不会骗我的。”朱海薇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只是觉得维平的态度和上回婚宴时一样极差,大概他们两个真的有过什?过节吧!
“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个男人很熟?”这句话更教胥维平光火。
朱海薇讨厌他带刺的语调,影响所及也变得有些愠怒,“我和展云是很熟没错!”
平是怎么了,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她的话勾起他婚宴当天,她和上官展云打情骂俏的鲜艳记忆,强力醋酸火山因而爆发。“看来你交友很广阔嘛!尤其是对男人!”
“你不要以?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下流!”朱海薇想先把正经事办好,并不想和他起争执,但是他夹枪带棒的话实在太恼人了。
“我下流吗?”你居然?了那个男人和我反?相向!?胥维平被浓烈的醋酸熏得想杀人,“上官展云就很高尚?”难道那个男人在你心中比我重要!?
朱海薇最痛恨别人恶意批评她的朋友,即使是维平也不能破例。“你这是在干什?,吃醋不成为”她纯粹是盲目的攻击,想在舌战中取得不败。
“对!我就是吃醋,吃上官展云的醋,我讨厌你把别的男人看得比我重要!”胥维平理直气壮的表态,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他不怕她笑,面对深爱的她,他早就把高傲的自尊?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朱海薇没料到他的答案竟是如此率直而出人意料,艳光四射的花容失控的老实泛红一片。
炳──!诸葛介豪再也忍俊不住仰天大笑,嘴里连连喝采,“有意思,太好玩了!我说维平啊!大男人吃醋可是很难看的唷!”
“难看又怎样,我就是不要海薇对别的男人比对我好!”包括那个最该死的希尔威和艾迪!面对好友的调侃,胥维平非但没有收敛些,反而更?理所当然的重申立场。
诸葛介豪一听,笑得更是人仰马翻,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别开玩笑了,你把我当成什?样的女人,人尽可夫吗?”
朱海薇才说着,又赏了他火辣辣的一巴掌。
她是有偷情没错,但就只有那么一次罢了,当此节骨眼岂可承认。
“我不是──唔──”
胥维平才要辩解,朱海薇便凑上自己的唇,封住他的口,让他消音。
“别再胡闹了,展云只是朋友,人家都有老婆了,你还乱吃什?醋,办正事要紧。”朱海薇语气依旧强硬,眸底却蓄满柔情。
平会吃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有点爱我□?所以她决定开始进行那个计划。
一般而言,堂堂一个大男人,是不会被一个先掴他一掌,再奉上热吻的女人折服的。可是胥维平这个男人偏吃这一套,爱极了她盛气凌人的作风。
“既然海薇这么说,就把红门介入的可能性排除。”胥维平终于就事论事,不再乱吃飞醋,“那么只剩下自己人和仇家的可能性。”
“你们两个还是注意自己的切身安危就好,其它的交给我全权处理!”诸葛介豪自靠奋勇的扛下重责大任。
“也好!”胥维平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是因?顾虑到凶手若真是唐邦自家人,那为他的守备范围便大得吓人,时时都有遭受攻击的可能;想在这样的危机四伏中,好好的保护海薇,势必得全力以赴,所以他需要帮手,而搭档介豪正是最佳人选。
朱海薇的想法和胥维平如出一辙,只是宾主易位,所以也没有反对诸葛介豪的提议,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办……???
是夜,朱海薇在宵夜时间突发兴致的向胥维平说道:“能不能给我一杯伏特加?”她需要烈酒来壮胆,好顺利完成心中的计划。
胥维平眸底有着异样的闪熠,旋即干脆的成全美人心愿。
“好,我们今夜就让加冰的烈酒伴我们月下对酌。”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去实现。
不胜酒力的朱海薇,酒方几口下喉,已经醺得双颊呈现玫瑰红,从唇瓣、喉咙到心口无处不发烫。
朱海薇藉酒壮胆,以沾染着几分醉意的翦水双瞳瞅住胥维平,一不做二不休的说:“平,你真的爱我吗?”
“千真万确的。”被她酒气酡红的丰容迷得心神荡漾的胥维平,此刻的感受真是切合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境。
“那……我想生你的孩子……”她鼓起勇气豁出去了。
“薇──”从逃邙降的意外惊喜震撼得胥维平目瞪口呆,久久无法言语。
他淡漠的反应伤害了她脆弱容易受伤的心,驱使她悲从中来,“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不是的──”他以无穷的蛮力紧抱住她香软的骄躯,情绪热情激昂的低吼,“我是太惊喜──太感动了──我──”
终于,他的海薇终于肯打开心扉,完完全全的接纳他了!
“我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薇──”他双肩抖颤得厉害。
面对他如此激动热烈的反应,即使明知他真正的心意和目的,朱海薇也已经不想多想,更不想追究,她只想好好把握这一串如梦似幻的美丽日子。
“真的可以吗……薇……”胥维平不确定的一次又一次确认,深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
朱海薇敛眉颔首,眨眨被氤氲热气沾湿的羽睫,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以弹指可破的玉颊摩挲他的胸口。
胥维平被她无心的小动作弄得爱火难耐,遂以追风逐电之势,将心爱的可人儿腾空抱起,箭步如飞的回到男主人房,目标是柔软舒适的大床。
朱海薇温驯得像只乖巧的小猫咪咪,以性感诱人的雪白双臂勾抱住心上人的颈项,放任自己沉醉在即将到来的云雨巫山之中。
“我爱你……薇……真的好爱你……”胥维平小心翼翼的将佳人放在柔软的床上,自己庞大发烫的身躯紧接着贴上她的,盛满浓情蜜意的唇瓣早已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贪婪放肆的不停需索。
一开始是蜻蜒点水般的轻吻,渐渐的,他叛逆不安分的舌尖轻轻的挑开她沾染着花香的唇瓣,滑进她的嘴里,挑逗她欲拒还羞的舌尖,任性地搅乱一池春水,愈吻愈深,愈吻愈狂野;不知不觉间已由激烈疯狂的深吻转变?狂野放荡的响吻。
尔后,他的唇瓣和舌尖已无法只满足地热吻,贪婪的往她粉颈下移,当他的舌尖十分技巧的滑过她雪白的颈项与双峰间的时,她的身体本能的激起一阵愉悦的轻颤。
“我爱你……薇……”他低唤的同时,唇瓣和舌尖已逼向她饱满的酥胸和玫瑰色蓓蕾,先是以唇瓣温柔至极的摩挲轻含,慢慢的烫热的舌尖也加入挑逗的行列,带点狂野的舌忝舐愈来愈坚强的蓓蕾。
“啊──”不知何时,早已头脑发胀,精神恍惚的朱海薇,因胸口的疼痛而虚弱的申吟。
那是胥维平蛮横的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吻痕所引起的。
朱海薇的心情十分紧张,虽然她早已不是处女,但是四年前那次以及和艾迪的那一次,她都在中途就不醒人事,所以根本不知道Making,love的滋味究竟如何;今夜可以说是她意识完全清醒的第一次,因此一颗心忐忑不安极了。
“别怕……薇……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胥维平似会读心术般,轻易的读透她的不安,并适时体贴入微的安抚她宛如惊弓之鸟的心。
朱海薇感动极了,滚烫的热泪趁机霸住她的翦水双眸,胥维平却不许它们放肆,以无尽的爱吻去了她的泪。
然后,他的手开始胆大妄?地在她雪白的双腿间来回游走。
朱海薇早已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嚣张狂妄地炽烈怒烧,随时想找机会炸开她的躯体,将她烧得体无完肤,百她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识,反而莫名兴奋的期待着。
突然间,她的身体一阵痉挛,有股被人迅速刺穿欲裂的痛楚,令她失控的低叫:“痛……好痛……”
“薇……薇……你……是第一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胥维平惊谑的瞪大双眼,真以?自己是兴奋过度了。
朱海薇受到的震撼并不比他小,甚至令她忘了疼痛。“不……不可能的……”
“是真的──”胥维平究竟是情场老手,很快便恢复镇定,激动与感动交融而成的热泪,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从未期待深爱着希尔威的海薇会是完璧之身,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深爱着她,想要拥有她全部的爱。
万万没想到,她和希尔威的谈的竟是“精神恋爱”……他真是太激动、太惊喜了。
“对不起……薇……接下来我会更小心更温柔的……”他深情比酒浓的信誓旦旦。
而他确实做到了。
朱海薇已经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紧接而来的刺激与兴奋完全攫获了她,并将她灭顶,她再也无暇去理会解不开的心中谜云。
不知何时开始,她发觉自己的双唇无法自制的微?,自喉咙深处发出喜悦的申吟,“啊──啊──啊……”
而且她的身体也自作主张的配合胥维平的动作,依循某种人体波动的频率很有规律的蠕动,体内彷佛有一股极?喜悦、亢奋又狂野的电流在疯狂的奔窜,并和那一声声申吟结伴而行。
在放肆的云雨巫山中,朱海薇的耳畔一直充塞着句句的深情爱语:“我爱你……薇──我爱你──”
她感动得悄悄淌落热泪。如此一来,当离别时刻来临时,她便可以无怨无悔的飘然远去了……???
次日清晨,朱海薇在胥维平的深情凝睇中醒来。
“早,小懒猪!”胥维平叫得好甜腻。
朱海薇不胜娇羞的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以掩饰自己的困窘和过分狂烈的心跳。
没想到这一个小动作,又挑起了胥维平的熊熊爱火,转眼间又是一场翻云覆雨。朱海薇又像昨夜一样,无力的瘫在胥维平所挑起的狂风暴雨之中。???直到在浴室沐浴独处时,朱海薇才有机会整理自己从昨夜起便杂乱无章的思绪。
原来人家说的“叫床”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为她那逃谠艾迪做的事不就──“唉!糗死人了──”回想起那天勾引艾迪的乌龙情景,她真恨不得能挖个洞躲起来。
思及此,朱海薇才在注意到,这些日子来,她都没有再到“秘密花园”去了,不知艾迪是否还是天天到那里去?还是奇?
出现,那位阿尔缇米丝又回心转意,和他重新开始了?
说起阿尔缇米丝,朱海薇又不经意的想起蕾蕾那天说过的话:维平的初恋同时也是最爱的情人也叫阿尔缇米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联系呢?
惫有,自那次交战以后,蕾蕾就未再出现过也颇令她生疑,她不以?那个蕾蕾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不是更好!
反正等她怀孕生子后,她和维平之间这段如梦似幻的爱情亦将划下休止符,届时维平就会回到他真正爱的蕾蕾身边,而她将永远失去她的希尔威。
想到这儿,朱海薇不由得黯然神伤。
的痛楚在接下来的一秒钟转换了她的注意力焦点。昨夜平说她是第一次!这怎么可能为她明明在四年前就和他发生过关系了啊!惫有和艾迪也──“薇,你好了没?我们该出门了!”胥维平的轻唤自门缝滑进浴池,中断了她的思绪。
“快好了,再一下下就好了!”她不再想无解的谜团,全心加速动作。???“你真的打算向海薇妹子摊牌了?”诸葛介豪重复印证一次。
“嗯!是试试看的时候了,如果我赌赢了,我就告诉海薇,我就是她在“秘密花园”邂逅的情夫艾迪。”胥维平笃定的说。
“那就加油,兄弟!”诸葛介豪抱以无限的祝福。
“我会的!”
畅谈不休的两人,全都没有发现“隔墙有耳”。
那是正神色诡谲的窥伺的蕾蕾……???
这天早上,朱海薇接到一通电话,是艾迪委托“秘密花园”传话的,希望今夜能在“秘密花园”相见。
下午,胥维平也透过翠屋总管对朱海薇提出邀约,希望晚上能共进晚餐,“寄啸亭”见。
这就是胥维平的赌注!
假如今晚海薇赴他的约,那就表示在海薇的心目中,他的份量已超越和希尔威酷似的艾迪。那为他就坦白的招供艾迪的身份,以及这四年来对她的深切爱意。
相反的,如果海薇选择了艾迪,那就表示他还得再接再励。???再一次重登“寄啸亭”,朱海薇不免有深切的感触。
上回的相约,因?蕾蕾割腕自杀而造成了她和维平之间的误解,是“误解”吗为她扪心自问却无言以对。
这一回,她在平和艾迪之间选择了平,势必会令艾迪失望,所以明天,她得找个时间去和艾迪好好谈谈,该是和艾迪分手的时候到了,再牵扯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而且她离开香江飞回风谷的日子也愈来愈近了,不先把周遭的事情做个解决也不行。
惫有凶手至今未明的事也很令她心烦,究竟是谁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和平约定的时间,朱海薇心底不禁萌生一股不妙之感。
难道蕾蕾又发生什?事了?
不,不会的,大概是有什?公事耽搁了,再等一会儿,平就会来了。
朱海薇安抚自己。
此时,天空偏又无预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朱海薇心中的不祥之兆因而愈发扩大。
不!不会的!平不会失约的……???
结果,朱海薇淋了一夜的雨,从深夜盼到次日黎明时分,大雨方歇,但是胥维平依旧不见踪影。
当第一道曙光映入朱海薇空洞无神、早已哭肿的双眸时,朱海薇终于死心,不再做没有结果的等待,像个失心的游魂,踉踉跄跄的返回翠屋。???胥维平感到头疼欲裂,好象脑袋瓜里有千万蚂蚁雄兵在叮咬,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让他难以睁开双眸。
窗外的啁啾鸟语不经意的灌入他的双耳,他不禁心头大惊,像活见鬼一样,不顾一切的从床上跳起来。
“现在几点了!?”慌乱中他瞥见绚烂的曙光,心立即完全冻结。
老天,他究竟干了什?好事!?
“维平,你醒了?”在心情如此恶劣之际,蕾蕾的声音从枕边传入他的耳朵。
“蕾蕾!?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没有穿衣服!?”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惊叫大吼,心中大感不妙。
丙然,他的不妙之感旋即应验──“胥维平,你无耻!”不知何时进门的朱海薇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给了他毫不留情的一掌。
胥维平都快急疯了,这下子真是跳到黄河去都洗不清了。
“不是的──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什?!?”朱海薇绝望至极的反唇相讥。
“不是的──蕾蕾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呀!”
“不准说,维平,你答应过我的!”
胥维平和蕾蕾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造访朱海薇的耳朵。
“薇──”
“不要瞧不起人,你以?我会相信你这种低劣的玩笑话!?”
朱海薇恨恨的说。
“我说的是真的,蕾蕾真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呀!蕾蕾,你快跟薇说清楚!?”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就算说破嘴皮,依照海薇的顽固,无论如何是不会原谅他,更不可能相信他。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抱着一丝希望,求助于亲爱的妹妹。
“我才不,你竟然?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背叛我!”蕾蕾涕泪俱下的怒吼。
“蕾蕾──”胥维平绝望的低喊。
“够了!胥维平,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这样逼迫一个深爱你的女人替你圆谎,算什?英雄好汉,不要再让我更恨你、更瞧不起你了──”话未骂完,全身高烧的朱海薇已经支撑不住,晕眩过去。
“薇──”???在御医的极力抢救下,朱海薇的高烧已顺利褪去,而且很幸运的没有并发肺炎,接近黄昏的时候,人也跟着清醒过来,但是却无知无觉,动也不动,一言不发,两眼空洞的望着遥远的不知处,任谁叫她、唤她都没有反应。
御医说那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因素所引发的结果,所谓心病惫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胥维平始终守在病床边,事事躬亲、无微不至的照料不动也不说话的心爱人儿。
“来,薇,吃一口稀饭,我喂你好不好?”尽避已失败过不下数十次,胥维平还是锲而不舍的一试再试。
一切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引起的,所以他一定要守在海薇身边,不停的赎罪道歉,直到她原谅他,再一次相信他为止。
朱海薇和先前一样毫无反应。
胥维平又试了几回之后,终于暂时搁下手中的稀饭,改变战略。
他万般恳切的对朱海薇道:“薇,求你说句话,我知道你很气我失约,又和蕾蕾共枕一夜,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什?会这样,而且蕾蕾真的是我如假包换的妹妹呀!你听到没?薇!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呀!薇,求求你说句话,或者点个头也好,让我知道你有听到我的话,好不好?薇,我求你,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希尔威……我爱你──希尔威……”朱海薇终于如他所愿的开口说话,泪也跟着滑落。
这对胥维平无异是晴天霹雳、是最残酷无情的打击。
胥维平被击溃了,狼狈不堪的逃离心爱人儿的身边,带上门才全身虚月兑的靠躺在门板上,淌下心碎的热泪。
他不要薇看见他挫败狼狈的眼泪,所以只好逃跑。
“好残忍的女人……”一点也不顾念他的感受,只是一心一意的痴恋着她的初恋情人希尔威,连一点空隙也不肯留给他,“好残忍的女人啊……”
胥维平真是痛彻心肺,朱海薇对希尔威的深情呼唤,无异是宣告他这些日子来的努力根本是白费心机,海薇还是不肯爱他,一点都不肯──是的,他赢了艾迪,但那又如何?海薇真正爱的只有希尔威啊!
“维平,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深觉自己这回做得太过分的蕾蕾,想来探望朱海薇和胥维平的情况,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她不爱我……薇不爱我──一点都不爱我──”胥维平绝望至极的一再反复。
蕾蕾从未看过如此失魂落魄的胥维平,既心疼又生气的噙泪叫道:“既然,如此你又何苦?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此黯然神伤,反正你又不爱她,你爱的是你的初恋情人阿尔缇米丝,不是吗?”
“她就是──薇就是我的阿尔缇米丝啊──”胥维平心力交瘁的哽咽。
什?!?维平在说什?!?那个风谷来的女人就是维平念念不忘的阿尔缇米丝!?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来,维平对那女人的所有不合理行径就可以完全解释清楚了,原来──“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蕾蕾挥泪仓皇而逃。
逃走的途中,正巧撞上迎面而来的诸葛介豪,她死命的扯住诸葛介豪的衣襟狂吼:“告诉我──朱海薇真的就是维平的阿尔缇米丝吗?是不是?你告诉我呀!”
这家伙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
诸葛介豪早就想找个机会告诉她真相了,“没错,海薇就是阿尔缇米丝,只可惜因一连串的阴错阳差,才会造成他们两人现在的痛苦情况──蕾蕾,你也该从维平那里毕业了,对不对?”
蕾蕾一听,失控的嚎啕大哭,似是要哭尽这些年来的无花果恋情。“我是真的爱维平啊──当我还不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时,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他是我的初恋情人啊!你知不知道,哇──”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诸葛介豪温柔至极的呵宠她。
正因?知道她的心情,所以这些年来,他和维平才会如此纵容她的任性妄?。???从诸葛介豪那里得知胥维平和朱海薇之间的恩恩怨怨后,蕾蕾决定助胥维平一臂之力。她是可以不管朱海薇那个女人是生是死,但是她却不能不在意她最爱的哥哥维平。
她从没看过意气风发,对女人无往不利的维平那绝望心痛的落泪过,搅得她心疼又愧疚。
无论如何,维平和朱海薇会演变成今天的地步,她多少要负点责任。
当然她不会告诉朱海薇有关阿尔缇米丝的真相,但至少可以点通她一些关键环节,好促成她和维平之间的误解早日化解。
她趁着维平去开会时,支开女官们,偷偷溜进维平的房间找朱海薇,因为她知道这些日子,朱海薇一直待在难平的房里养病。
“朱海薇!”蕾蕾以平板的语调轻唤,并注意她的反应。
可惜朱海薇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响应。
蕾蕾不以?然,她体内的女人直觉告诉她,朱海薇一定有听到她的话,所以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听进我所说的话,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实,说完我就走人,至于爱听不听随你。”
蕾蕾停顿片刻,清清喉咙,便一口气往下说个没完──“我和维平的双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时双方协议儿子跟着爸爸,女儿跟着妈妈,所以我就跟着妈妈,后来妈妈再嫁到美国之后,我和爸爸这边就失去了联系;一直到三年多前,在一次偶然机会中,我和维平邂逅了,那时我根本不知道维平是我的亲哥哥,情窦初开的我,对风流潇洒的维平可说是一见钟情,一下子就陷进去了,而维平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他妹妹,所以对我宠爱有加,根本没想到我会爱上他;后来,当真相揭发时,我根本无法承受打击,伤心欲绝之下便割腕自杀了。九死一生之后,维平才知道真相而对我深感愧疚,于是答应了我的无理要求,对外绝不告诉任何人我们是兄妹,而且保证今生只爱我和他心中的那个初恋情人阿尔缇米丝;我就是仗持着维平的歉疚和溺宠而任性妄?,只要发现维平和哪个女人走得近就从中破坏,对你也是一样……”
她吐了一口气才又说:“那一次的假自杀和这一回的同床共枕都是我设计的。那天,我知道你和维平约在“寄啸亭”相见后,我就趁着维平回来换衣服准备赴约时,偷偷在侍女给他的冰咖啡中加了安眠药,维平因?没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所以药效十分卓著,他便一觉到天亮。我知道你若回来,一定会经过维平的房门口,所以就在你回来之前,把房门打开,月兑掉自己和维平的上衣和维平共枕,并且故意大声嬉戏,好引起你的注意,结果我顺利得逞了;至于我和维平要结婚的事、还有生孩子的事当然也是我故意骗你的,因?我不甘心维平被我及阿尔缇米丝以外的女人抢走,维平他根本毫不知情,而且我有把握凭你的高傲,绝对不会去向维平兴师问罪,所以我的诡计才能顺利进行。
蕾蕾再一次把注意力移到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朱海薇,倒也不以为意,很快便继续她未竟的话:“维平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到维平的浴室里,打开置衣柜最上层的抽屉瞧瞧,那里面有维平爱你的证据。”
只要你打开那个抽屉,就可以知道很重要的真相,到时候就会明白维平深爱的阿尔缇米丝就是你的事实,你们就可以顺利圆满的比翼双飞了!
遗憾的是蕾蕾自认没有对情敌宽宏大量至此的地步,所以这段最重要的话她省略没说,反正朱海薇自己看了就会知道真相了,她又何必多嘴。
卑及此,蕾蕾已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所以便打算离开。
“我要说的全说完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就随你了!”
待蕾蕾带上门走人,朱海薇才有了动静。
浴室的衣柜抽屉!?
顿时,她的体内?生一股强烈的意志,驱使她下床,疾步的往浴室冲去。
打开衣柜后,朱海薇很快就发现蕾蕾所说的最上层抽屉,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跳突然莫然其妙的加速,且有一股无以名状的偌大恐惧罩顶而来。
她吞了吞口水,作了深呼吸顺顺气,接着便伸出手去拉那个抽屉,并瘵它整个自衣柜上取下来。
这是──目睹抽屉中物之际,朱海薇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与创击。银色的假发,是长及腰的银色假发!?
霎时,朱海薇的思绪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异变之中……???
在香港九龙一处极?隐密、人烟罕至的地方,孟擎风、司徒拓远、上官展云和诸葛介豪这四个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的男人,这会儿居然齐聚一堂。
“前几次的袭击都失败了,所以下一回一定得顺利成功,否则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困难。”孟擎风条理分明的提出自己归纳的结论。
“赞成擎风的看法,最近这些日子,咱们邦里那些大头已经开始注意到维平和海薇接二连三发生意外的事,咱们下一次再失手,只怕就没机会了,而且还会牵连欧阳大老。”诸葛介豪和孟擎风是英雄所见略同。
“上官兄,你怎么说?”问话的是司徒拓远,他的看法自然是和孟擎风以及诸葛介豪连成一气的。
上官展云亦是一副全然赞同的神态。“既然大家的看法都一致,那我们就加强彼此间的联系,下一次一定要顺利成功!”???开完会返家的胥维平,连气都还没稍喘一下,便直奔自己的房间,探望他心爱的海薇去了。
他和往常一样推开门,却被触目所见的意外情景吓了一跳──“薇,你──”见到端坐在沙发上,凝视着他的朱海薇,胥维平因惊喜过度而结巴。
朱海薇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表情,微?朱唇,冷冷的说:“今晚我要到“秘密花园”去找艾迪,可能不会回来了。”
“薇──!?”胥维平闻言,有种坠落阴曹地府的致命冲击。
然而,朱海薇并未因而多留点时间给他,头也不回的绝然远去。
她还是要去找艾迪,她还是把艾迪看得比他重要!胥维平哭笑不得的猛摇头,彷佛想藉此来否决这个残酷的事实。尽避身心俱疲,他还是得拖着沉重的步伐,换上艾迪的模样,到“秘密花园”去迎接他的海薇,他绝不能让海薇扑空。???朱海薇在艾迪的房间门口,凝睇门上的“一夜定情”四字半晌,才轻按门铃;一如往昔,银发及腰的艾迪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便风度翩翩的前来应门。
“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阿尔缇米丝。”
他的笑?依旧,看进朱海薇的眼里却是两样心情。
进门坐定之后,朱海薇便没头没脑的开口道:“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一个和你的房间同名的PUB“一夜定情”
吗?”
“当然记得。”胥维平不知道她?何突然提及此事,不过还是不动声色,极其自然的回答。
“那你认?,那间店的经营者,是不是也有着和你一样的心情,是因?念念不忘仅有一夜之情的最爱,所以才将那间PUB取名?“一夜定情”?”如果她没猜错,巴黎那家PUB应该是胥维平开的。
“我想应该是吧!”这是事实。一提起“一夜定情”这四个字,他就情不自禁的忆起四年前那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夜,毫无杂质的深情因而洋溢弥漫。
朱海薇见状,心中不由得冒火,“你想,那家PUB的主人所思念的女子会不会正巧也叫阿尔缇米丝?”反正你就是只爱这个女人!
“或许有可能!”阿尔缇米丝就是你啊,薇!胥维平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情涓流。
朱海薇的妒火因他那如痴如醉的神情而一发不可收拾,她冷不防的起身,冲到他眼前,趁其不备的用力扯下他的假发,狰狞凶恶的嘶吼:“够了,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何时才甘心!?”
当胥维平真面目重现时,朱海薇万念俱灰的狠狠掴了他一掌。
“我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什?要骗我……?
什?──”她开骂的同时又赏了他第二个巴掌。
“薇,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薇──”胥维平从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糟糕的地步,一时慌了阵脚。
“你还想骗我什??还是要告诉我你始终只爱你的阿尔缇米丝?你去死吧──”她恶狠狠的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便挥泪离去。
“薇──等我……”胥维平二话不说,立刻追上去。
朱海薇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踩足油门准备飞车离去,胥维平赶在最后一秒,强行入主助手席,气急败坏的拚命解释:“薇!你听我说──”
“滚开,我什?都不要听!”朱海薇用力推他,想把他推出车外,奈何他却纹风不动;她只好改变战略,月兑下脚上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猛往他头上敲,“你给我滚下车去──滚啊──”
幸好胥维平身手够矫健,以双臂护住头部,否则早给她敲出满头包。“薇──别这样,你听我说──阿尔缇米丝就是你啊──”
他爆炸性的宣言,把朱海薇电得停止手上的动作,动也不动的睁大不敢置信的双眼死瞪着他。
胥维平是豁出去了,连珠炮似的表明心?:“四年前──我们曾经在西班牙有过一夜之情,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我却对不知名的你一见钟情,本想在次日醒来后正式向你提出交往的请求,谁知当我带着早餐回房之后,你早已人去楼空。
之后我拚命的四处找你,即始终找不到你的下落,但是我又忘不了你,所以就以阿尔缇米丝来唤你;因?你在我心中真的就像月神的化身──”你笑我傻也好,可是我自那一夜之后,就决定今生非你莫娶,所以……”他把自己风流的真相,以及结婚当天轻薄迟到和后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全部钜细靡遗的道出。
“至于乔装艾迪,是因?知道你对我成见已深,不可能轻易原谅我、相信我;另一方面,我又想知道盘踞在你心中的希尔威的讯息,以便知己知彼,好顺利夺取你的心──我是想等到我确定我在你心中的份量超过艾迪时,再把艾迪的事告诉你;
没想到那天才准备在第二次的“寄啸亭”之约告诉你艾迪的真相时,却发生那样的事……至于阿尔缇米丝的事,我本来是想等我确定我在你心中的份量超过希尔威或者你想起四年前和我的那一夜之后才告诉你的,谁知……我说的全是真话,你相信我,薇──我真的爱你啊──”
接下来是数秒钟的死寂,忽地,朱海薇突然猛踩油门,一言不发的极速奔驰,胥维平因没坐稳而撞得七荤八素。
懊不容易坐稳,他便急急的叮咛:“薇,别开这么快,这一带是连续转弯的下坡路,前面靠海岸的地方还有一个大转弯,很容易出事的──”
他的话还没敛口,一颗子弹便伴随远方传来的枪声,射穿车窗玻璃。
“危险──”胥维平一边以身体保护朱海薇,一边抓稳方向盘,并指示朱海薇脚上的动作,“减速,前面的大转弯时稍踩一下煞车──”
他所说的大转弯就是才刚提过的那个经常出事的海岸边大转弯。
大难当头,朱海薇自是暂?下私人恩怨,全力配合胥维平。
砰──!第二颗子弹在逼近大转弯前,接踵而来,所幸还是只射穿玻璃。
接着,一声怪异的巨响由上而下罩顶而来──“薇,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们的车子行经大转弯的当儿,山路内侧的山坡上突然落石连连,袭向他们的车。
胥维平在车子即将坠海前的最后一秒,以突来神力死抱住朱海薇夺门而出,而后和车子兵分两路,各自落海。车子在落海前,已先行在半空中爆炸起火燃烧。胥维平以身相护,不让车子爆炸的碎片伤及怀中的朱海薇,且使尽力气朝岸边破浪前进。
游至岸边后,他先仔细端详朱海薇有无受伤,确定她没有受伤后还是不放心的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朱海薇猛摇头,反问道:“你呢?”
胥维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释然浅笑,说了一句:“那就好,你快走,免得袭击我们的人又追来,快──”
下一秒钟他便已昏迷过去,朱海薇这才发现他的背上居然鲜红一片,不禁尖叫:“希尔威──”
噢!懊残忍的女人啊!一直到这个时候,还是只惦记着她的希尔威!尚存最后一丝意识的胥维平真?自己感到悲哀。
罢了!谁教他死心眼,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愿打愿挨的,无论如何,他还是深爱着她的……“……维平……振作一点……”
维平?薇终于叫他的名字了!懊不会是他伤势过重听错了吧?
一定是这样没错!不过也好,能在昏迷前错听也是一种幸福,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于是,他唇边挂着一弧幸福满足的微笑而不醒人事。???“维平留下这封信和已签名的离婚同意书后从医院逃走失踪了,至今一直下落不明。”诸葛介豪把信和离婚同意书交给一脸惊愕的朱海薇。
朱海薇旋即把信打开,里面只有几行字却充分流露出纸短情长的深情:薇:我走了,这是离婚同意书,我想通了,我不该自私的把你强留在你不爱的我身边受苦,爱一个人就该处处为她着想才是,所以你尽避离开翠屋去找你最爱的希尔威,不必担心唐邦和风谷的事,我已托介豪妥?善后,不会有事的,祝你和希尔威幸福!
彬许你不相信,可是我自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这份爱在没有你的未来日子里将永远继续!
深爱你的平“这个傻瓜──”朱海薇心疼的连声低咒。
“维平是很傻没错──你知道吗为他?了让你能自由飞翔,竟然向我们邦里的大头们提出月兑离唐邦的请求,好让那些大头们允许他签下离婚同意书,在那些大头们允许他月兑离唐邦的隔天,他就从医院逃走失踪了。”胥维平所有的相关手续,都是交由诸葛介豪代?处理的,所以诸葛介豪自然了若指掌。
“谋杀的凶手捉到了吗?”朱海薇风马牛不相及的冒出一句。
“没有,不过维平已月兑离唐邦,又和你离婚了,所以我想对方已经没有理由再偷袭你们了。”
“所以你们就决定纵容凶手,到此为止?”
“不是纵容,你也很清楚,对方非常高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再追查下去也没有结果,所以上面的大头们便下令终止追查,而将它当成悬案处理。
“维平怎么说?”
“要求停止追查的人就是他,因为他认?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只要他离开你,月兑离唐邦,凶手就不会再危害你;若是硬逼对方,把对方逼急了,他怕对方反而会狗急跳墙,节外生枝,所以──”
“傻瓜──那个大傻瓜──”朱海薇连连低咒,语句间却回荡着挥之不去的浓情爱意。
巴诸葛介豪同来,却始终未发一言的蕾蕾,终于忍不住哀哀的低泣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拆穿艾迪的事就好了……全是我的错……”
蕾蕾一面哭一面噙着泪向朱海薇乞求道:“你不要和维平离婚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维平深爱的阿尔缇米丝就是你啊……求求你不要?弃维平……我知道感情无法勉强,但是,你?什?一定要爱无缘结合的希尔威,而不肯给维平机会呢?……”
朱海薇轻抚她的头,出奇温柔地说:“我不会和维平离婚的,因为他就是我的初恋情人希尔威。”
“真的──!?”蕾蕾既惊又喜,但旋即又转喜?悲,“可是维平已经失踪了,找都找不到──”
“我会找到他的,我知道他在哪里!”朱海薇自信满满的道。
“真的!?”蕾蕾喜上眉梢,三番两次的重复追问。
“嗯!”
他一定在那里,她有绝对的把握!???西班牙﹒巴塞隆纳来到这个充满西班牙风情的城镇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来,胥维平每逃诩跑到这个四年前和海薇邂逅的山丘上,睹物思人,回忆和心爱的人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每多想一回,强烈的爱意就又增添几分。
埃薇现在在做什??离开翠屋了吗?是回风谷去了,还是和希尔威在一起?每天,他都反复的自问这些疑问,却都没有结论。
“平──!”
一声熟悉而令他朝思暮想的轻唤,从身后造访他的双耳,令他心跳猛地加速。
“平──!”
不会的!不可能是他的薇──!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合理的回眸寻找声音的主人。
真的是薇!他惊喜得无以名状,从心?喊:“薇──”然而,在欲举步朝她飞奔之际,一个忽然闪进他脑海的念头阻止了他疯狂的脚步、夺去他脸上的惊喜,令他转过身背向她,以极?悲愤的声音咒道:“你不是去找你的希尔威了吗?干嘛还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向我示威不成为还是同情我,特地跑来跟我说一声,你终于想起来,你四年前曾经在这里见过我?”
懊残忍的女人!对他好残忍啊!可是他就是深爱她!
朱海薇轻轻缓缓的移向他,一面调皮的说:“我是要找我的希尔威没错啊!所以我就来了!”
“什?!?你和希尔威也在这里认识的!?”胥维平大受打击。
原来是这样,所以四年前她才会来这里,所以这四年来,她才会只记得希尔威而不记得他!为他好可悲啊……“是啊!而且也是在四年前。”这个呆头鹅真是呆得令人受不了。朱海薇实在很想笑又心疼。“我和希尔威邂逅于四年前在这里举行的化妆舞会,而且和希尔威一夜定情。次日早上,我因个人因素,趁着希尔威不在时悄悄走人,因?我和希尔威彼此都没有留下姓名,所以我就私自以希尔威来唤他,是从他的银发取名的Silver,银色的意思。虽然只是一夜之缘,但我却对希尔威一见钟情。他是我的初恋也是唯一的爱,从四年前,一直到现在都是。谁知造化弄人,四年后我和希尔威重逢时,因?误会连连而心碎,所以不肯承认负心风流的他和我心中设定的那个痴情的希尔威是同一个人;当误会冰释后,那个傻瓜却自以?是的留下一纸离婚同意书,独自远走高飞,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那个傻瓜是谁啊?”
卑至此,她已经泪湿沾襟的从胥维平身后,紧紧贴抱住他的腰不放。
胥维平早已激动得滴泪成海,全身抖颤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此刻所听到的一切,哽咽抖颤又带着胆怯的问:“那个傻瓜现在是不是站在山丘上,被他的阿尔缇米丝抱着?”
“嗯!”
“那个傻瓜的阿尔缇米丝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傻瓜?”
“嗯!”
“那个傻瓜的阿尔缇米丝是不是没有签下离婚同意书?”
“嗯!而且那个傻瓜的阿尔缇米丝还说,她已经帮那个傻瓜申请到风谷的入谷许可,只要那个傻瓜愿意,随时欢迎那个傻瓜和她回风谷去,一辈子相伴相随,永不分离。”
“我当然愿意──”胥维平终于相信这不是梦,激动不已的转过身,反被动?主动的紧抱住心爱的人儿,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是,一直都是!”朱海薇也坦率的响应。
接着,两人的唇瓣便疯狂的结合,彼此需索,谁也不肯移开,谁也不想中断这场失而复得的深情缠绵。
激情过后,朱海薇虚弱的瘫软在心上人的怀中娇喘,胥维平依旧激动的问:“那一天,你?什?不告而别?”
“因?那时我以?我已活不久了,又正好风谷想提拔我担任代理人之职,所以我就想谈一场恋爱好不枉此生,然后把余生都奉献给我最爱的风谷。谁知事后才知不久于人世是一场误会。但那时我已无心离开风谷,所以从那以后,我大半的时间几乎都待在风谷,只有偶尔回台湾去探望我妹妹。”这便是她当年不告而别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胥维平心中的谜团终于全部解开。
“关于蕾蕾……”
“我全都知道了!”她阻止他往下说。
“我那些风流史……”
“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今后你若敢再偷腥的话……”她的双眸闪烁着可的威胁光芒,唇边挂着一记阴森森的冷笑。
胥维平不待她说完便激动的抢白道:“不会有那种傻事的,有了你之后,我才懒得去外遇呢!”
“懒得去外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到时反悔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哦!”关于这点,她可是一点也不放松妥协。
“悉听尊便!”他自信满满的回答。
两人不禁相视莞尔,然后又是一场热情如火的缠绵。
西班牙虽秋风瑟瑟,却平添了几分诗意,在红历九十八年的暮秋,适巧写尽一对佳偶的深情!???红历九十八年﹒仲冬这天,上官展云、孟擎风、诸葛介豪和司徒拓远又很不合理的聚在一起。
“这么说来,维平已经顺利加入风谷,并成为“南狂”的一员“实验狂”□!”孟擎风听完上官展云和诸葛介豪带来的讯息后说道。
“是啊!而且和海薇恩爱得不得了呢!”上官展云和又是异口同声。
“欧阳大老那边现在怎样了?”诸葛介豪不忘对孟擎风和司徒拓远问道。
“没事了,他的目的只是不愿让风流成性的维平当下一任唐邦邦主罢了,现在维平都退出唐邦了,他自然没有理由再害维平,何况邦里其它大头也已察觉此事,所以应该不会了。”
孟擎风条理分明的分析。
原来在胥维人和朱海茵遭袭之后,孟擎风便接受了原本拒绝的委托,答应欧阳大老干掉胥维平。但是他并无意杀胥维平,答应欧阳大老只是?了不让欧阳大老再涉险,但是若不做出足以满过欧阳大老的攻击,欧阳大老一定又会擅自偷袭胥维平和朱海薇,所以他只好做做样子。事情很快便被诸葛介豪查出,诸葛介豪因?知道胥维平并无意继承邦主之位,又获知他和朱海薇的恋情,所以便决定将计就计的帮好友一把,以欧阳大老的事件来要胁大头们放弃让胥维平继位的念头。因此便主动找上孟擎风合作,再者,制造各种意外正好给胥维平英雄救美的机会,又可增进他和朱海薇之间的感情发展,一举数得,岂有不?之理?
倒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司徒拓远有些怨言:“你们真不够意思,也不早点跟我说,害我真以?会擎风会笨到触犯邦规去杀维平,还害欧阳大老万劫不复呢!”
“你还好意思说,嘴巴一向最不牢靠的人是谁呀?最容易被欧阳大老套出话来的又是谁啊??了避免坏事,我当然得连你一起骗了!”孟擎风说得理直气壮。
事实如此,所以司徒拓远无言以对,颇?尴尬的转变话锋,对上官展云问道,“介豪和我们合作的动机非常合情合理,但是你加入我们的动机就大有问题了,何妨说来听听。”
上官展云浅浅的笑言:“难道你们希望我直接揭穿欧阳大老的阴谋吗?”不待他们回答,他又接着说:“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一来,胥维平若月兑离唐邦,唐邦无异是损失了一名大将;
二来,成全海薇的好事,又让胥维平加入风谷,不但可以得到他们夫妻俩的感谢,又可以获得风谷进一步的友谊;三来又可以让你们三人欠我一份人情债,这么划算的事,我何乐而不??”
“原来如此!”其它三人异口同声。
虽然“唐邦”和“红门”之间的明争暗斗,今后将会持续下去,永无止境;但是面对成就胥维平和朱海薇的美事,他们四个人的心情和立场却是一致的。
不可能再现的聚合,便在细雪纷飞的初冬划下了永恒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