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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去外遇 第一章

作者:左晴雯

办历九十八年﹒仲夏“唐邦”位于法国巴黎第八区里最大的唐人街上,一座仿唐代山水园林所建的古典中国建筑“白屋”,巍峨的盘踞在整座中国城的心脏地带,左控“唐邦”管辖的国际机场,右控国际海港和码头。对整个中国城的侨民而言,则是他们最重要的精神堡垒和保护者。

被句话说,“白屋”整体给人的感觉,很像中古世纪欧洲的“庄园制度”──在整个庄园的中心地带矗立着贵族的城堡,平民散居在护城河外的领地,一旦遭到外侮或紧急避难,平民才逃进城堡内,接受该城主贵族的保护。

“唐邦”旗下的每一处唐人街、中华街和中国城里,也都有权力中心所在的分舵根据地,负责该处的一切大大小小事务,且因该处规模大小,各分舵也有大小的差别。

巴“庄园制度”不同的一点是,遇到外侮或危机时,该街城的侨民不会涌进分舵所在的“城堡”,而是由分舵下令将该街或该城对外的各个出入口封闭,成为与外界隔绝的锁城状态,并进入全面备战的形势。

除此之外,“唐邦”还有一点一直?世人所津津乐道,那就是:每个分舵都会有舵主和称?香主的副舵主没错,且这舵主和香主绝对是真正的实权掌控者;但是,和外界接触,?侨民及世人所熟知的代表人,却绝不是这两位大爷,他们会另外推派人选当所谓的“形象领袖”,自己则躲在背后操控大局,完全是“幕后黑手”的典型作风。

被句话说,所谓的“形象领袖”其实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一有什?风吹草动,随时可以“下台谢罪”的人物,一点都不会影响到“唐邦”真正的内部运作,更不用说动摇舵主和香主的地位。

此刻,在被巴黎唐人街侨民称?“白屋”的该处分舵根据地的园林内,一处叫“闹红一舸”的水榭里,现任巴黎分舵舵主胥维平和香主诸葛介豪正神情愉快地谈论着,最近发生在“唐邦”里的最热门话题──“听说你真要顺了那帮大头们的意,在近期迎娶“风谷”

唯一的女代理人朱海薇?妻,是真的吗?”香主诸葛介豪一派不信的口吻说道。

通常,“唐邦”和“红门”这两个执“幕后世界”牛耳的“国际帮会体系”,对于内部的上下关系是很严明的,在下位者一定要对在上位者必恭必敬。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阶级较高的人,就不可能和阶级较低的人融洽相处,成为莫逆之交;这还是和当事人的个性、看法,以及彼此之间的相处关系而不尽相同。

以“唐邦”而言,其英国伦敦分舵的舵主孟擎风和其香主之间的关系,就是属于上下关系较严谨的典型;而巴黎分舵的舵主胥维平和香主诸葛介豪之间,关系就非常亲昵,两个人从学生时代,就十分臭气相投,可说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死党。

“别开玩笑了,你想我有可能答应那种滑天下之大稽的傻事吗?”胥维平举手投足之间,都洋溢着花心大少的风流气质。

“我想也是。”诸葛介豪一副“果真如此”的轻松反应,“我才觉得奇怪,你从学生时代就拚命塑造自己花心大萝卜的风流形象,?的就是骗过那些眼睛一个比一个雪亮的大头们,好气得让他们将你从下一任的“唐邦邦主侯选人”名单中除名;

这会儿怎么可能打自己耳光的往那些大头们挖好的陷阱里跳。”

说到这点,胥维平就有满肚子的牢骚,“我也很气很呕啊!

这些年来,我明明就极尽报心风流之能事,不知已经有多少美女在世界各个角落怨我了,那些大头也有好几个被我的风流韵事气得险些提前升天,口口声声要把我从下任邦主侯选人名单中除名;谁知这会儿会突然冒出要我和“风谷”的女代理人结婚的蠢事,还说是?了不输给“红门”,“唐邦”也得和“风谷”建立良好关系才行,真是鬼话连篇。”诸葛介豪帅气的托着下巴,思忖数秒才道:“说起“红门”,我前阵子倒是听到一些邦内高干间的秘密传言。”

“什?样的秘密传言?”胥维平满是兴趣的问。

“知道孟擎风那家伙吧?”

“孟擎风?你是说“盖世太保”之一,现任的伦敦分舵舵主?”胥维平迅速搜寻记忆金库,寻找档案资料。

说起孟擎风,就不能不提孟家有名的“风、云、雷、海”

四兄弟,顾名思义就是孟擎风、孟擎云、孟擎雷、孟擎海。

他们四兄弟不但都是“唐邦”名满天下的“盖世太保”成员,而且全是“唐邦”排得上名的风云人物。

“对,听说前一阵了,孟擎风曾?了一个女人和“红门”四大世族的人交手过。”诸葛介豪莫测高深的故弄玄虚,不过“莫测高深”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看进维平眼里,倒是比较像爱耍宝的猕猴。

至于他口中的“红门”四大世族,是指掌控“红门”最高权力运作中心的四大世族,他们分别负责红门的“四堂”──朱雀堂、玄武堂、青龙堂和白虎堂。

“真有这回事?”胥维平不知道也是无可厚非,因?“唐邦”这个国际帮会,它的体系规模实在太大了,光是称得上秘密传言的少说有上百个,谁有那个能耐和闲工夫全数知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约略知道,孟擎风和曾是红门“四大御使”之一的武叙□,两人在抢夺一名叫初家宁的女子,后来武叙□赢了;问题是出在,武叙□和初家宁现在都是“风谷”的成员,但是──”

“但是武叙□是红门四大世族的人,这一个血浓于水的事实却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武叙□和初家宁的结合,等于就是“红门”和“风谷”的结合;加上两年前还有另一个传言说,红门的上一任门主夏侯鹰,因?和风谷现任代理人之一的何少昂的义妹莫心荷相恋,而月兑离了红门,目前两人都行踪不明,但这无疑又替红门和风谷加了一层关系;这两个因素加总起来,听进咱们邦里那些大头们的耳里,当然是天地异变的大事。”

胥维平终于抓到真正的关键所在,但这并没有让他降火,反而愈加怒火冲天,牢骚满月复,“那些大头想和“红门”斗是他们的事,干嘛把我拖下水,邦里上上下下比我适合当下任邦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那些惹人嫌的大头们干嘛非拿我开刀,要我当牺牲品娶那个风谷女人不可?”他的怒火足可把接近他半径一公尺内的有生命体全烧成碳化物。诸葛介豪偏还要在火药堆里丢火柴,幸灾乐祸的揶揄道:“谁教你这个胥大少爷特别受那些大头们青睐眷顾呢!”

胥维平邪里邪气的瞪了他一眼,坏心眼的回敬他,“你少在那边隔岸观火,别以?你已经被大头们从下任邦主侯选人的名单中正式除名,就可以从此一路顺风,还不知道你那不孕症是真是假呢!”

卑说这个诸葛介豪也是实在够滑头,更正,是够幸运,本来也是下任邦主侯选人的热门人选之一的他,因?一年多前,出了一场意外,而丧失了生育能力,因而被“唐邦”的现任当权大头们,冠以无法繁衍下一代,不适任邦主之名,正式从侯选人名单中除名,从此逍遥快活的当个巴黎分舵的小小香主,生活惬意自在极了。

诸葛介豪连忙息事宁人的陪笑道:“唉!别随便迁怒贫道嘛!我的不孕证明可是那些大头们最信任的、和咱们唐邦关系最密切的大医院的名医开出的诊断证明难道还能作假不成为”

“别人我可不敢说有可能作假,你嘛……”胥维平双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说起话来字字都充满令人不安的因子。诸葛介豪也不是三脚猫角色,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祭出哀兵姿态,“嗨!别欺负我这个可怜的残缺之人嘛!”

“可怜?”几年的交情了,这小子身上有多少邪恶细胞,他都模得一清二楚,岂会轻易相信他的连篇鬼话。“不会吧!我看你快乐得很,从我有长眼睛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庆幸得意自己有“残病”的男人哩!”就算是不想听的人,也可以很清楚的听出他言语中的挖苦之意。

诸葛介豪息事宁人的讨好他,“兄弟,别这样嘛!是我不好,我不该调侃你,?了表示歉意,我请你去“一夜定情”喝一杯,顺便听听看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大头们,如何?”他相信凭胥维平的鬼头鬼脑,一定早有月复案。

胥维平正想找个人去解解闷,这个死党无疑是最佳人选,所以他才敛起挖苦的姿态,放他一马。“这样还说得过去,走吧!”

两个臭气相投的哥儿们于是意气风发的偕伴出门。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两个开口闭口所提的“大头们”,是指掌控“唐邦”最高权力中心的五大世族的现任五大当家。

这五大世族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就是皆?复姓,分别是:诸葛氏、欧阳氏、司徒氏、慕蓉氏和公孙氏。???朱海薇心事重重、愁眉深锁的漫步巴黎街头,间或沈郁无奈的轻叹数声。

在蹒跚的步伐引领下,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一夜定情”的PUB门口。

进去歇息一下,解解闷吧!

朱海薇对这间PUB情有独钟的原因是因?它的店名──一夜定情。

这词宛如她四年前那个毕生难忘的初恋的写照,所以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觅得这间“一夜定情”之后,每每到巴黎来,她无论多忙、多累,都一定会抽空到“一夜定情”来坐坐。

步入昏暗的奇妙空间后,她习惯性的移向熟悉的不醒眼角落,点了一杯“天使之吻”。

待侍者送来“天使之吻”离去,朱海薇才稍微松懈武装、冷漠的冰美人形象,在黑暗的掩饰下,稍稍褪去一层冰冷的外衣。

淡品一口“天使之吻”,朱海薇全身舒畅许多。这家PUB的酒保调酒技术真不是盖的,尤其是“天使之吻”调得格外合她脾胃,所以每回来这儿回忆那烙印在记忆里的初恋,她都会点“天使之吻”。

不过今天,朱海薇显得比往常郁郁寡欢,心中被一件棘手的大事烦扰得透不过气来。

身?“风谷”现任的唯一“女代理人”,她对风谷大大小小的事之关心与重视程度,绝不比其它代理人少,甚至比起许多风谷人而言,她对风谷的感情都更有一番独特的依赖。

因?自从她在四年前因误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离家出走,和朱家断绝往来,投奔“风谷”,并接受“代理人”一职后,她就一直把风谷当成今生永远的家,大有在风谷待到生命终了的打算。所以,风谷可以说是她的家。

卑虽如此,但要她?了“风谷”和“唐邦”之间的和谐关系,而以风谷代理人的身份,嫁给“唐邦”的下一任邦主侯选人胥维平,实在令她?难至极啊!

身?“风谷”的代理人,?了大局着想,她是该义无反顾的嫁给“唐邦”下任邦主没错;但是,她却不能,除了结婚,她可以?“风谷”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赴汤蹈火,抑或赔上生命,她都无怨无悔。

就是唯独结婚不行!她的心早在四年前就给了她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最后的男人,而她偏又是一个死心眼至极、“一生只爱一次”的爱情观拥护者;怎奈“唐邦”因?“南狂”的“纪录狂”武叙□,以及莫心荷和上一任“红门”门主相恋的双重影响,而汲汲于和“风谷”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好维持和“红门”之间势均力敌的关系。基于此理由,走“婚姻路线”确实是最快又适切的快捷方式。

至于风谷本身,着眼于和“幕后世界”的“红门”与“唐邦”这两大龙头之间的和谐与均衡关系考量,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既然双方都有走“婚姻路线”的共识,那么接下去的问题,想当然耳就是谁才是最适当人选了。“唐邦”率先推举他们的下一任邦主侯选人当新郎人选,“风谷”理所当然也得推派个够上得了台面的新娘人选。

她这个“风谷”最高权力中心的唯一女性成员,顺理成章

的雀屏中选。

虽然风谷从未曾勉强过她,更未曾说过什?要她顾全大局、牺牲小我的陈腔烂调,一切以她个人的意愿?优先考量──这是风谷人一贯的作风,也是她深爱风谷的原因之一。

然而,正是因?风谷是如此的为她着想,她才更想要?风谷尽一份心力,也因此才会更加举棋不定、矛盾踌躇。

另一个让朱海薇柳眉紧蹙的原因是唯一的胞妹朱海茵的婚事。

莫非她今生注定欠了“唐邦”,否则她的妹妹海茵怎么会和“唐邦”扯上关系?本来身?空中小姐的海茵和“飞将军”的未婚夫胥维人,以普通人的身份相识、相恋,进而想步上红毯、相偕到老的美事,是再天经地义、令人欢腾不过的喜事了。谁知道这对和风谷及唐邦完全扯不上关系、不属于这两大体系一员的爱侣,却因为他们的哥哥和姐姐,一个是“唐邦”的下任邦主侯选人,一个是风谷现任的女代理人,而无从顺利的结合。

都怪“唐邦”不好,居然恬不知耻的对“风谷”放话,说想要胥维人和朱海茵这对无辜的眷侣,今后能顺顺利利的共效于飞,就要认真考虑“唐邦”和“风谷”之间的“良好关系”。

这摆明了是要逼朱海薇就范,因此,朱海薇才会对“唐邦”有股怨气,更不想顺了“唐邦”的小人伎俩;只是,这么一来,她对唯一的妹妹就会有股永远也摆月兑不了的负疚,耽误了妹妹一生的幸福,她并不想这样。

她的贴身搭档柳月眉曾对她说,别理会“唐邦”的无理要求算了,谅他们也不敢真的对朱海茵和胥维人如何,除非他们真想开罪风谷。再说,朱海茵和胥维人本身虽然都不是风谷和唐邦的人,但两人的姐姐、哥哥却分别是两大体系里,位高权重的要员,算起来朱海茵和胥维人的结合,也可算得上是唐邦希望的“婚姻路线”,唐邦应是乐见其成,没道理阻挠才是。

柳月眉的分析不无道理,但朱海薇却无法释怀,轻易?自己月兑罪。无论如何,因为她而阻挠了妹妹海茵的终身幸福,已够令她自责,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利用妹妹的婚姻,来换取自身自由的丑陋情事发生。

拔况,对“唐邦”而言,朱海茵和胥维人的婚姻关系,绝对没有比她和胥维平的婚姻来得有影响力和意义,是不容置疑的,唐邦当然会汲汲于成就后者。关于这点,朱海薇太了解了。

唉……!

她不禁又是沉沉重重的一叹,无力的向后靠躺在柔软舒适的背靠上。

耳后不经意的荡进后面那一桌客人的喧闹声──(这么说来,你这个人称“花少维平”的猎爱高手,这回真的要?咱们邦里那些大头们“牺牲”□?)其中一名男子以乌克兰语说道。

(你在说哪门子的笑话,你想会有这种傻事吗?我胥维平是何许人也?)胥维平同样回以乌克兰语,而且是极?不可一世的语气。

本来他和诸葛介豪是打算两人对酌的,没想到一进门,就巧遇从白俄罗斯分舵前来巴黎办事的舵主和香主,他们四个都是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算得上交情匪浅,所以就趁机?旧,小聚一番。

这个声音──莫非是她的希尔威!?朱海薇被突如其来的难忘声音震得思绪大乱,一颗心宛如万马奔腾。

不……不会吧……!朱海薇深吸了几口气,竭力维持冷静,抖颤着香躯,不惊动“后座”的小心回眸,以不会被对方发现的角度,窥探那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不是这四年来,令她魂牵梦萦的初恋情人希尔威──噢!天!

真的是……真的是她到死都忘不了的希尔威!朱海薇激动得失去理智,失控得准备冲上前去拥抱她的希尔威,却在即将动身之际,又听到那几个年轻男人的对话──(我才觉得奇怪,你这个花心出了名的维平大少,哪可能?

了咱们唐邦而乖乖就范!)白俄罗斯分舵的香主揶揄味道十足的以乌克兰语笑言。

胥维平神气活现的回以乌克兰语:(兄弟,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我岂可能?了那些大头们的痴梦,而娶那个风谷的什?

女代理人?妻?那可太对不起我风流倜傥的花少封号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女人能拴住我的心,女人嘛!就像衣服一样,样式新颖自然吸引人,但退了流行后,就像垃圾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收藏价值,更无需悉心照料。你们想想看,如果每件穿过的衣服,我都得好好收藏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天天买超大型衣柜了,干嘛呀!)这是他“维持形象”

边有的“官方说法”。

(说得好!这才像“花少维平”会说的话,只不过,那些仰慕你以及曾被你?弃的女人们,听到你这番论调,不伤心死才怪!)白俄罗斯分舵的舵主还真有点同情爱慕胥维平的那些女人呢!

(只要你们三个不说,那些个女人又怎么会有机会知道?再说,如果心肠不够硬,提得起放不下,该抽手的时候犹豫不决,岂不是自打麻烦,连说丢就丢的能耐都没有的话,又怎能穿梭于女人香之间,游刃有余,又怎么配得起“花少维平”这个封号?)胥维平对外一律摆出风流花心得令女人又爱又恨的花少作风,?的是让“唐邦”那些大头相信他真的花到骨子里,绝对不适合当“唐邦”的下一任邦主,好让那些大头趁早死了心,尽快将他从侯选人名单中除名。

其实,在他那花心风流的面具下,隐藏的是一颗比任何人还专情的痴心。

蹦谬的是,那位幸运的女子竟是一名在四年前,和他萍水相逢,有过“一夜”的不知名女子;因?不知名,所以他四年来都以“阿尔缇米丝”唤她。因?对他而言,那名不知去向的女子,正是他心目中的月神化身,今生唯一钟情的对象。

这也是他坚持不肯娶“风谷新娘”的最重要原因──只因他早在四年前的那一夜之后,便已决定:今生今世,无论能否和他的阿尔缇米丝重逢,再续前缘,他永恒且唯一的新娘,都非他的阿尔缇米丝莫属。

也就是说,无论找不找得到他的月神阿尔缇米丝,他都已下定决心一生?那份唯一的恋情“守贞”!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娶那个“风谷新娘”!

否则,凭他的本事,娶个风谷女代理人算什?,他大可把那女人娶来当“护身符”,变本加厉的继续过采花蝶的逍遥生活,好气死那些以?逼他结了婚,他就会乖乖“收心”,安分守己的当个专情的老公,以便顺理成章的如他们所愿,成为下一任唐邦邦主的人,那铁定又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大头?我听说“风谷”那边,对这件婚事也很乐见其成呢!如果搞个不好──)“安啦!我有那么蹩脚吗?你们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吓得那个风谷的女人哭着自己主动要求解除婚约,加上错又在我,咱们邦里那些个“五星级”的大头们,就没有理由再打鸭子上架的逼我娶那个女人啦!)胥维平说得眉飞色舞。

由于唐邦最高权力中心是以太阳系九大行星中的: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和土星这五大行星来命名,分别属于五大世族的当家管辖,所以唐邦中人总是戏称这是五位当权派的当家?:“五星级”的大头。

(万一那个女人深?你的花少魅力着迷,说什?也不肯主动解除婚约,非对你死缠烂打到底不可,你怎么办?)(你们想我会给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这种机会,好让她断送我风流快活的人生吗?)胥维平几乎是用鼻子嗤哼,好象听到什?

可笑至极的痴话似的。

(好!被奸诈!真不愧是“花少维平”!)白俄罗斯分舵的舵主和香主齐声赞佩。

(好说好说!)胥维平愈说愈?。

只有诸葛介豪始终一言不发的陪笑,因为他是唯一知道胥维平心中那个“最高机密”的人。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放肆的在公共场所如此畅所欲言,原因有二:其一是,这间名叫“一夜定情”的PUB老板就是胥维平自己,且这里的职员全是他自己精挑细选的唐邦中人,所以,一有什?风吹草动,他们马上会知道而提高警觉。

二来是因为他们说的是乌克兰语,而他店里这些职员全是不谙乌克兰语的“在地人”,加上出入这间PUB的几乎都是道道地地的法国人和对乌克兰语一窍不通的单纯观光客。

只不过胥维平没有料到,今夜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偏来了一个恰巧也谙乌克兰语的朱海薇──他口中的“风谷新娘”!

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朱海薇,早已泪痕交错、心碎失魂得欲振乏力,瘫坐在柔软昏暗的沙发上。

幸好比喜马拉雅山还高的自尊心,成了她最后的支撑,让她没当场放声大哭,或者冲上前去重掴胥维平;只是用像北极冰一样没有温度的双手,紧紧摀住一样处于冰点、抖颤不已的冰唇,哀哀自怜,为她四年来珍藏如至宝的初恋哀悼──她可怜的初恋,令她毕生难忘的初恋,在她自以?是永恒恋人的希尔威心里,她竟然只是?多过时的旧衣裳之一,一件连垃圾都不如的旧衣裳……???

这天,胥维平和朱海薇的婚事尚未谈出了一个结果,便爆发一件震怒“唐邦”和“风谷”的恶耗──胥维人和朱海茵双双遭人袭击,两人现在都身受重伤,分别被胥维平和朱海薇领回。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全身伤痕累累,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胥维平非但心痛,更是愤怒。

“该死!那些大头?逼迫我答应这门亲事,居然对维人下手!”胥维平目露凶光,杀气漫天沸腾。

诸葛介豪比较冷静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档事应该不是大头们干的,如果真是要协迫你,没必要连朱海茵都弄伤,那无异是挑衅“风谷”的作法,更会触怒朱海薇;以大头们现在处心积虑的想和风谷加强双边关系来说,你想他们会笨到干这等得不偿失的傻事吗?况且,据我所知,那些个“五星级”的大头们对这件事比我们还气愤着急,早就下达紧急秘令,动员唐邦上下,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真正的凶手;而且,大头们似乎把茅头指向“红门”,认?是红门想阻止我们和风谷加强关系,才从中破坏,嫁祸给我们唐邦的。”听完诸葛介豪的分析,胥维平的焚身怒火浇熄了许多,回复原来的善于洞悉事理的本色,认真思索起来,“这么看来,确实是“红门”所?的机率最高,不过,这么一来,那几个“五星级”的大头对和风谷的婚事,一定更加的势在必行了!”

“恐怕会是这样没错!”诸葛介豪英雄所见略同,“你接下来有什?打算?”他直视着难得眉心深锁的好友。

胥维平面色凝重的沉思了半顷,做出决断:“我拒婚的立场惫是不变,不过,如果风谷愿意接受邀请,来唐邦作客,我愿意尽地主之谊,在这段期间内,全权负责招待那个朱海薇。”

“然后,在接待期间再想办法让朱海薇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这么一来,不但可以瓦解“红门”的不良企图,又可以趁接待期间,和风谷建立良好的关系。一旦唐邦和风谷有了进一步的情谊,你和朱海薇解除婚约的事,那几个“五星级”的大头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弹;因为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和风谷维持良好的关系,而且──”

他不怀好意的看了胥维平一眼,才又接着说:“你还可能“好心”的帮忙找一个替死鬼和风谷缔结另一段金玉良缘,到时候,你不但可以保有自由之身,从此不再?可能成为下一任邦主烦恼;还可以让维人和朱海茵的婚事得以顺利进行,今后不会再招来杀身之祸,对吧!”

他们两人在这一点的看法上是一致的,咸认?“红门”攻击胥维人和朱海茵是?了破坏唐邦和风谷的友好关系;因此,一旦唐邦和风谷不受影响的维持原议,让胥维平和朱海薇凑在一块儿,那胥维人和朱海茵便失去利用价值,红门自然不会再攻击无辜的他们,而直接把目标转向当事人身上;如此一来,不属于他们这个幕后世界的胥维人和朱海茵,便能安安稳稳、幸幸福福的比翼双飞。

胥维平鼓鼓掌,半是认真、半是不正经的嘉许:“真不愧是“五星级”的诸葛世家中的一员,全给你猜对了。”

诸葛介豪扬扬得意的双眉,正经事倒没忘,“你认?朱海薇在发生这档事后,有可能接受你的邀约吗?”

“如果她够聪明,又够?风谷和唐邦之间的和谐关系着想,又在乎自己胞妹的安全和幸福,她就一定会答应!”胥维平笃定的笑言。

“说的也是!”诸葛介豪也是抱持相同的看法,“那你打算在哪儿接待朱海薇呢?”

胥维平早有月复案,邪里邪气的笑道:“当然是香港的“翠屋”了!”

“我就知道!”???台湾水光接影、风光明媚的台北一隅,有一名遍体鳞伤的女子躺在病床上,她的身边则端坐着另一名满眼忧伤与愤慨的女子。

躺着的朱海茵,生得小家碧玉,楚楚可怜,人见人爱。坐着的是朱海薇,一身傲骨,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

初次见到朱家姐妹的人,往往会讶于给人印象如此南辕北辙的两名女子,居然会是如假包换的一对亲姐妹,而且是感情极佳的好姐妹。

“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朱海薇黯然神伤的望着病榻上的妹妹,万分自责。

温柔体贴的朱海茵,强忍着面部的抽痛,挤出一朵笑容,安慰责任感极重的亲爱的姐姐,“姐,你千万别自责,我的伤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啊!我是自己在下班后准备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才被迎面而来的车子撞上的;是我自己不好,你别乱揽责任,否则我会更不安的。”

“不……是姐不好,是姐没有好好照顾你,才会害你受伤的──全是姐不好──”朱海薇在妹妹体贴的言语下,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她一向不愿让不属于风谷的妹妹,知道有关风谷的恩恩怨怨,和自己身?风谷女代理人的真正身份。

所以,在朱海茵眼里,她这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姐,只是一名事业庞大、经常当“空中飞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商业女强人。全然不知道,她亲爱的姐姐居然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风谷──的重要女代理人,更别说什?唐邦和红门这些幕后世界的恩恩怨怨。

这是朱海薇的心愿,她希望相依?命、小白花般的妹妹,能像普通的女孩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读书、工作、恋爱,然后结婚。而朱海茵也确实乖巧温顺的如她所愿,一步步的按照她的心愿成长,如今已是即将步上红毯的准新娘,却因为她这个姐姐的关系,而迟迟未能顺利和心爱的男人共结连理。

现在,竟然还因?幕后世界的恩怨情仇,无端撞成重伤,连她的准夫婿胥维人也遭池鱼之殃。虽然朱海茵在她的面前,绝口不提心上人受伤的事,但朱海薇知道,海茵经常偷偷饮泣,?

自己的男人心疼落泪,只是?了不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更加自责,所以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就因?海茵这般的体贴,才让认定自己是罪魁祸首的朱海薇更?深深自责,但她又不能也不愿告诉妹妹故事的真相。

“姐──你别再自责了!……对了,你找到四年前邂逅的那个初恋情人了吗?”她是听姐姐形影不离的贴身秘书柳月眉谈起,才知道姐姐心中这个鲜?人知的大秘密的──除了她,就只有月眉姐姐知道那段“一夜”了。

妹妹的体贴入微,令朱海薇铭感五内,同时下定决心。她深吸了一大口气,换上原来的冷艳和坚定,以慑人的笃定道:“海茵,你放心,姐姐保证你今后绝不会再遭遇伤害,而且等你伤愈,便可以顺利的和维人结婚。”

“姐──”朱海茵酡红双颊,不太懂姐姐何出此言,却因?

此番话而含羞带怯,喜不自胜。

朱海薇见她笑?如花,方下的决心,更?笃定,“好好休养,快快好起来,别担心和维人的婚事;说定了,你痊愈的那天,就是你和维人的大喜之日。月眉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乖乖听月眉姐姐的话;姐姐先回公司去处理公事,处理好再回来看你。”

这儿是她在外面这个世界和妹妹共住的一层大厦公寓,平常都只有朱海茵一个人住在这儿;她一有空就会跑回来和妹妹小住几天。留下柳月眉是?了保护宝贝妹妹。

柳月眉借口送朱海薇到电梯口,而追上来问道:“海薇,你该不会是决定嫁给唐邦那个该死的负心汉吧!”

说到胥维平,柳月眉就咬牙切齿,她的脑海还清晰的刻印着那天,海薇从巴黎巡视回来,泪眼婆娑的心碎模样。

“一半!”

“一半?”柳月眉狐疑的挑眉。

朱海薇拿下冷傲的面具,以真实的面孔迎和柳月眉,“昨天,何少昂告诉我,唐邦想先邀我到他们位于香港的重要根据地之一的“翠屋”作客,并由胥维平负责接待我,等我和胥维平以宾主身份交往一阵子,再来谈论婚事。听说这个提议是胥维平自己提出来的。”只有在柳月眉面前,她才会卸下武装。

至于她口中提及的何少昂,则同是“风谷”的现任代理人之一,也是负责这门亲事的风谷主要代表。

“因?是那个负心男人提的,所以你就?生动摇,而决定原谅他,允诺邀约?”柳月眉负气的咄咄逼人。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朱海薇受伤的低吼。

柳月眉自觉说了重话,语气温和许多,“抱歉,我说错话了,可是我──”

朱海薇了解包容的阻止她的歉意,“别说了,我都明白,你是?我不平。”能有柳月眉这么至情至性的知交,一直是朱海薇最庆幸、最珍惜的事。

柳月眉也是把朱海薇当成了重要的知己。“你答应这个邀约,除了不想让海茵和维人又被袭击外,是不是还有什?目的?”她不但是朱海薇的知己,也是朱海薇在风谷最重要的心月复搭档,以及在外面这个世界的商场上最得力的助手,本事自然了得。

朱海薇也从来不会隐瞒她任何秘密。“少昂说,唐邦似乎认定这档事是红门所?,但我和少昂都认?不可能,?此,少昂还特别向红门的“白虎堂”堂主莫云樊求证过。我和少昂都相信,这件事一定是有心人所?,而蓄意嫁祸给红门;至于这个有心人,一定是不希望唐邦和风谷缔结这门亲事的人──”

“而那个有心人,绝对不会是风谷中人,所以一定是唐邦的人,尤其最近唐邦内部,?了下一任邦主侯选人的事,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因此很有可能是那些人之中的一个或数个联合下的手;所以你想藉这次的邀约,潜入唐邦查明真相,好永绝后患。”柳月眉口若悬河的分析。

“没错!你想阻止我?”

“只要你让我跟去,我就不反对。”反正反对也无效,陪她赴汤蹈火反而比较实在。“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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