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撇不清 第二章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恶意遗弃过,从此心理不正常,像只疯狗,见人就咬。”
一早,蒋拓进公司,就这样一路碎碎念、碎碎念。
“昨天被狗咬了?”他的合伙人陆子农从隔壁办公室看见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觉得很怪,进来关心一下他怎么了。
“被狗咬不奇怪,被女人咬才真他X的倒霉。”蒋拓一夜没睡好,一直作跟人吵架的梦,醒来后,喉咙干哑。
“这么激动?”陆子农笑了笑。
“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那不是眼睛瞎了就是阿答嘛坏去了。”蒋拓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
“喔?难得也有你看不顺眼的女人。”听他这么说,陆子农有些惊讶。
“喂、喂、喂!什么意思,难不成连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不挑食,胃口超好的男人?”
蒋拓与陆子农从高中认识一直至今都是最要好的哥儿们,两人退伍后在同一间科技公司上班,而后因为老板太刻薄,蒋拓一气之下,拍桌子不干了,拉着陆子农开立“树典科技”,五年来,业绩扶摇直上,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是少数能够独立协助企业导入ERP的专业软件公司。
“连我也……?”陆子农挑出他的语病。“有人跟我一样英雄所见略同?”
“拜托,我很挑的好不好?”蒋拓生不了陆子农的气,只能软段,努力解释。
陆子农说起话来不愠不火,脾气超好,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处理的那种人,蒋拓谁都不服气,就只佩服陆子农。两个人,一火一水,蒋拓是火,陆子农则是生来克他的,只要看见他那温温的笑,你就会觉得生气是一件很白痴的事。
“我知道你很挑。”陆子农玩笑开完了,好心附和他的话。
“对吧!所以,我坚持交往的女人一定得有三要。脸蛋要美、身材要好、个性要温柔。”那个女人……个性完全不及格,死当!
“才刚放年假火气就这么大?嫌假期太短?”陆子农还是搞不清楚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了,我现在觉得上班好,上班时间长一点,我可以活久一点。”
“呵……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人都是会变的嘛……”蒋拓爱面子,不好意思让陆子农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大动肝火,傻笑两声,混过去。
陆子农看看他,也没多问,他的个性就是这样,你想说,他一定安静倾听,你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
“你跟雪容现在怎么样?过年有没有去约会?”蒋拓放下自己的事,关心地问。
陆子农过年前和他的前女友相遇,蒋拓知道陆子农一直没有放下那段感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困住了他的脚步。
如果蒋拓不推他一把,陆子农绝对不会往前踏半步。
“就朋友……”陆子农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见蒋拓没事了,起身就要回他隔壁的办公室。
“你有没有告诉她,我很想她?约她有空出来吃个饭。”蒋拓在他背后喊着,教他如何找理由约她。
“说了。”陆子农回一声,走了。
“说是说,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蒋拓知道他一定不会主动约纪雪容见面。
对于一向抱持“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蒋拓而言,思考是行动的敌人,种种预设立场经常与事实不符,若因此错失了生命的精彩,太可惜了。
只是,他是他,陆子农是陆子农,也因为个性上的互补,才能一路麻吉到现在,蒋拓的冲动,常常需要陆子农替他收拾善后。
“总之,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因为那个女人整理花园,不说话时的气质假象而忘了她那张杀人于无形的伶牙俐齿,脑筋秀逗而心动。”
他自言自语地下完结论,拿起西装外套,出门拜访客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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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间客源稳定中成长、员工流动率低、自动自发的公司而言,管理者的功能实在很微薄。
蒋拓在“树典科技”里职称挂总经理,公司里员工以工程师居多,技术上蒋拓的功力虽不差,但比起陆子农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就差远了,所以工程师遇到问题,找的不是他这位总经理,而是平时话少,遇到大案子则足以一手撑天的陆子农。
他呢,平常就念念助理、业务,没事就巡巡茶包、咖啡、卫生纸、文具这些小东西存量够不够,厕所、环境有没有整理干净,十足像个校长兼敲钟的杂工,其余时间就是出门把妹,不管年轻的、老的,是妹就把。
别以为“把妹”是利用上班时间混水模鱼,“树典科技”百分之六十的业绩就是靠蒋拓“把妹”来的。
夸夸老板娘,带几杯饮料、几块蛋糕向老板女儿献献殷勤,服饰店店长、卖场店员、公司秘书,都是他的客户来源,只要她们没事跟老板上司抱怨个几句,更换软件的事很快就敲定了。
台湾虽然是父系社会,但男人管大事,小事经常一知半解,没耐性,禁不起烦,这时,女人渗透的本事就派上用场了,多磨个几次,男人在被烦到濒临崩溃的边缘时,通常由女人赢得最终胜利。
蒋拓常自嘲自己是科技界的牛郎,出卖色相,如果把这分牺牲用在认真追个富豪千金,不是轻松多了?
这种话,到现在大家已经懒得回他了,谁都知道他天生劳碌命、鸡婆个性、精力旺盛,就喜欢过这种疲于奔命的生活,包山包海,做媒人还挂保证包生儿子,真让他凭空拥有一辈子不愁吃穿的富贵荣华,他还嫌日子太无聊咧!
所以,即使公寓楼上八楼住了一个世界上最不可爱的女人,他一边抱怨,却仍旧享受这种唇枪舌战的乐趣。
“蒋拓——”
“右!”才打开大楼中庭大门打算开信箱取信件,便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蒋拓朝四周望了望,没看见人。
只是这声音太熟悉,几乎每逃诩会听到。
他往外头再移两步,很快发现倪巧伶蹲在墙边,帮一只褐色土狗穿“衣服”。
想必,又是她那一双巧手,自制狗衣服。
他走近她,居高临下,不甘心又装大器地问:“这只就是蒋拓?”
倪巧伶仰起脸看看他,勾起笑容,指指套在狗身上的毛线肚兜。“像不像日剧里的中年欧吉桑?很保暖的。”
不管她说什么,蒋拓都觉得是在影射他,当然,倪巧伶也绝对是影射他是中年欧吉桑没错。
“这么照顾蒋拓,妳很喜欢牠?”他偏不上当生气,将计就计套她话。
“蒋拓”这个名字,是上个月她才帮牠取的,知道他想设计她,暗自笑了笑。
“喜欢啊,牠都在附近游荡,这样养牠也养好几年了,前年我还带牠去结扎。”
“结扎?”蒋拓一听,突然感觉下月复有些不舒服,仿佛被“阉”的是他。
“这是避免你在外面乱来,生出更多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对不对啊,蒋拓?”她对狗狗说话。
那流浪狗果真知道自己叫蒋拓,听到这名字,热情地对倪巧伶摇摇尾巴,还“汪”了一声。
“……”他无话可说。她这样做的立意很好,只是,为什么这只狗偏偏要取做“蒋拓”?
“怎么了,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她又抬头看他,视线从他的脸慢慢往下移,意有所指地停在一般女人都不好意思直视的部位。
“妳这个女人……”他不自觉地夹紧大腿,有点紧绷。“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啊!”
“这是一个相对的问题,”她站起身来,微仰下巴。“在真正的男人面前,女人自然而然会是女人,不然,一样是人,需要有什么特别的自觉吗?”
“女人就该温柔、含蓄,像妳这样浑身是刺,口无遮拦、眼睛乱瞄,是男人都退避三舍。”
“咦?哪里有男人?”她掠过他,远眺。
“这里。”他轻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正。
“哈哈,不好意思……”她笑得好假。“可能我的定义跟你的定义不同。”
“妳不知道挑衅男人是件很危险的事?”他瞇起眼,凑近她。
她忍住不因他的逼近往后退,脑中虽然出现一种似曾相识的危机感,但她依旧勇敢地正视他的眼,稳稳地说:“本小姐天生爱冒……”
最后一个“险”字还没说,她的唇已被封住。
就连蒋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他只是盯着她吐出每一个字的嘴形,粉女敕泛着光泽的唇瓣,一会儿嘟着,一下子笑着,仿佛顽皮的精灵,说着——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吻了她。
不只轻吻,他吸吮着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探出舌尖挑开她的齿贝,窜入她温暖的口中,尝到淡淡如蓝莓的香气,舌与舌之间的追逐,交织出甘甜的蜜汁。
他欲罢不能,一手扣紧她纤细不堪一折的腰,一手穿入她浓密滑顺的黑发中,似要将她整个人揉进手中,她好香,好软,好好抱。
他疯了,就算要惩罚她的毒舌也不该上瘾般地狂亲猛吻,就算要吓吓她也不该贪恋地舍不得放开她,他完全被自己的冲动也被她的魅力吓到了。
“吼……汪!汪!”那只身高不到他们小腿高的“蒋拓”,发现自己的主人被欺负,扯开獠牙,示威地吠两声。
这一叫,惊醒了亲吻与被亲吻到皆浑然忘我,心神荡漾的两人。
他们同时意识到自己位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外,也意识到两人应该水火不容,而不是水乳交融,倏地,立刻分开身。
他压抑着胸口急遽的起伏,她拚命想站直发软的双腿,两人都瞪着彼此,仿佛这么做就能驱逐心中回荡着的激情,证明自己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
须臾,他坏坏地勾起嘴角,风凉地说:“如果这是妳的初吻,那很抱歉,妳可能真的再也看不上其它男人。”
他当然要取得上风,不能再让视线溜往她的唇,以免再度失控,再度扑上去。
“呵……不过尔尔值得这么自吹自擂?想靠这种技术征服女人,再多加练习吧……”她冷笑一声,却听见胸腔里像打雷一般轰隆作响的心跳声。
“妳还想试?”他挑眉.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对于既不好看也不香又没什么味道的菜,你会有兴趣再吃一口吗?”这次,她是真的不敢再多逞口舌之快了,翻翻白眼,借着低身模模“蒋拓”掩饰快站不稳的晕眩,然后,不再与他视线接触,匆匆离开。
蒋拓呆望着倪巧伶错身离开的背影,抚着仍残留着她味道的唇,突然很挫折。
什么时候,他退步成“不过尔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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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巧伶手上卷着刚才装小狈肚兜的空塑料袋,踩着急促的步伐,以小跑步的速度跳上楼梯。
她习惯爬楼梯上楼,一是为健身,一是节省能源。此时,她脸上的红潮与颈后盗汗,已经分不清是运动还是刚才那个吻造成的结果。
一到八楼,她奔进屋内,坐到沙发上,抱紧可以任意造型的软抱枕,一颗提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踏实了下来。
她咒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再次让他得逞,居然还是被吻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而且,见鬼了,怎么所有情境竟都跟四年前如出一辙?!
明明就呕得要死,像这种无耻之徒,她应该赏他一个耳光,吐他一口口水才是,装什么不在乎啊?!
她整张脸埋进抱枕里,紧握着拳头,恼怒中藏着一丝丝不愿承认的悸动。
四年前,“擎天大楼”竣工不久,“树典科技”决定扩大公司规模,从旧办公室搬到这栋大楼。
蒋拓经常在外面跑业务,陆子农便负责整个新办公室的设备与规划,因而认识当时为隔壁美容机构做空间规划的倪巧伶,因为欣赏倪巧伶简约时尚的设计风格,整个“树典科技”的室内设计便全权委由她处理。
从挑选装潢材质到每天进度监工,倪巧伶全程参与,是个很可靠、很负责的设计师。
蒋拓偶尔到新办公室来找陆子农谈些案子的细节,没注意过一旁经常戴着帽子,短发、穿牛仔裤、又高又瘦,背影看来象个男人的倪巧伶。
直到他偶然间听见倪巧伶与几位装潢师傅中午在楼梯间吃便当时的对话——
“倪小姐,其实妳长得很不错溜,好好打扮,穿个裙子什么的,肯定漂亮一百倍。”师傅如此说。
“打扮给谁看?便宜你们几个老头子啊?”倪巧伶不只打扮男性化,就连说话口吻也很粗鲁。
“不便宜我们,便宜这间公司的老板也好,打好关系,搞不好还给妳介绍案子。”师傅暧昧地朝她挤挤眼。
“靠男人的关系?!炳哈!”倪巧伶嗤之以鼻。“金歹势,到现在,我还没遇过比自己更可靠的男人。”
蒋拓原本要搭电梯离开,听到如此猖狂的口吻,皱起眉头,同时停下脚步。
那位设计师居然是个女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三头六臂?说话这么冲。
“那个老板,看起来跟妳很速配溜,又高又帅,像很有办法的样子。”这几位师傅没事就爱拿倪巧伶没男朋友的事亏她,说是阴阳调和后,希望她个性能转变一下。
听到这,蒋拓得意地勾起嘴角,这几位老师傅倒是会看人。“哪个?陆先生?”倪巧伶问。“不是,比较少来的那个,蒋先生才是总经理。”
“没注意。”倪巧伶扒了一口饭,不以为然地说:“好看的男人通常不中用,你们就替我省省吧,又不是想养小白脸带出去招摇,好看有个屁用。”
这两句话让蒋拓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
他个头这么高,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她居然“没注意”?还说他小白脸,不中用?
蒋拓对女人一向温柔,极尽扒护,但是,强悍、粗鲁的女人则不列在他认知中应该保护的女人名单内。
原本只想停留片刻,这下,他不想走了,想会会这个口出狂言的设计师。
他假装找人,打开逃生门,看见坐在阶梯上吃便当的倪巧伶,状似惊讶地说:“原来妳在这里,有些事想跟妳讨论一下,是在这里讨论,还是……”
“我们吃完了。”几位师傅快速将剩下的饭菜扒进口里,起身就要离开。“你们谈.”
倪巧伶觉得纳闷,装潢的事一向是陆子农跟她接洽,这个男的冒出来干么?
她盖上便当,用舌尖抹抹齿缝,检查有无菜渣,然后大刺刺地问:“什么事?”
那动作看得蒋拓眉头打结,脸皮抽动,受不了地说:“拜托,要剔牙到化妆室去,这点礼仪妳该懂吧?”
“是谁在人家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没礼貌地跑进来插花?”她从阶梯上站起来,高度正好跟蒋拓平视,气势上毫不输他。
她被他那嫌弃的口吻给刺伤了,她再怎么不雅关他什么事,需要摆出那种看低等动物的表情。
是老板了不起啊!她也是老板,虽然员工就只有一个接电话的小姐。
蒋拓被她一阵抢白,也白了脸色。“我是为妳的终生着想,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坐在楼梯吃便当,学男人开什么黄腔?”
“吼……你住埃边啊,管这么宽?什么时候我的终生需要你这个自大狂替我着想?”她鄙视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硬是不肯承认他长得确实很不赖,摆出不过soso的藐视眼神。
“好歹我是业主,妳不懂什么叫做客气吗?”蒋拓被她那像看流浪汉的打量眼神给惹火。
“合约上哪一条注明,设计师得对业主低声下气?我跟陆先生配合得好好的,问题不知道在谁身上?”她哼一声,环抱着胸,看他奈她何?
“呵……难怪那些师傅急着帮妳找男朋友。”他语带保留地笑,笑得她很不舒服。
“你偷听我们说话?”她瞪大眼,感觉被羞辱。
“是你们说得太大声,整栋楼都听得见,我也是刚刚听到妳的声音才发现……”说到这,蒋拓也打量她一番,“原来妳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样?”她瞪着他。
倪巧伶对男人的性别歧视,就如同男人对女人质疑他们的性能力一样敏感。
“没什么,只是想请妳转告他们,我很挑食的。”
“你——”倪巧伶能够容忍业主在工作上的百般挑剔,毕竟,没有难缠的客户就没有不断突破的技术,但是,无法容忍这头不知道从哪个猪圈走失的自大猪对她品头论足。
“我叫蒋拓。”他得意地笑,让她气到说不出话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我看你不是挑食,是某方面有障碍吧!听过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吗?在外面说自己多行的男人,通常……呵呵……”她掩嘴笑,瞄瞄他腰带以下的部位。“没关系,这种事我见多了,不会到处宣扬的。”
“妳……”他跨上一阶楼梯,贴近她,俯身盯着她的眼。“妳真的见多了?恐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仰着脸,不自觉地倒退一步,而他也紧跟着移过去。
两步,她的背就抵着墙面了。
“信不信我一个过肩摔把你从六楼摔到地下室去?”她虚张声势着。
“我很期待……”他更压低肩胛,鼻息拂过她额上还沾着些微木屑的发丝。
她受不了被他这样近距离盯着的恶心感,右手一扬就想挥去一拳,只是,那拳头都还没抡成型,已经被他的手扣在墙上了。
“你——”她举起另一只手,才到半空中,很快,得到同样的下场。
“想要什么,直接说,别害羞。”蒋拓用那邪恶的双眼挑逗着她。
他太自信,自信没有勾引不了的女人,只有他吞咽不下去,让人倒胃口的女人。不过,这时候,他只想教育她,要她话别说那么满,别把男人当傻子。
“我要什么?你行吗?”她还在逞口舌之快,明明已被他的男性气息吹得头晕,仍然不放弃做困兽之斗。
“我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他话一说完,身体压向她,牢牢地用唇封住她的,让她再也无法吐出令人感到不愉快的字眼。
他狠狠地吻她,惩罚般地吮肿她的唇瓣,舌尖倏地探入她因缺乏经验而无防备的口,缠绕着她呆木不知反应的舌,一圈一圈,仿佛要抽光她胸口所有的空气般用力吸吮,令她因氧气不足而虚软,一双手早已无力地从墙上滑落至身侧,毫无招架之力地任他予取予求,脑中一片空白。
他惩罚过当,不但时间过长,也太投入,甚至起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当他开始感觉到下月复绷紧,一阵滚烫时,立刻抽身离开她,暗暗吃了一惊.
倪巧伶一下子失去被压制的力道,身体微微往下沉,幸好双手及时巴住墙面,勉强还站着。
这时,她只觉唇瓣又麻又辣,像要烧了起来,脑筋依旧无法顺利运转。
“幸好……被吻的反应,终于像个女人了。”他伸出手好心扶住她,用嘲讽的语气掩饰自己假戏到后来真做的心虚。
倪巧伶太震惊,太难以置信,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恶意得逞的嘴脸,居然开不了口反驳。这是她的初吻……
“平常也像这样柔顺就对了。”他下意识地抿抿自己的唇,不自觉地回味刚才那个甜美到不可思议的吻。“没男人肯要妳的话,打电话给我,我不介意偶尔牺牲一下。”
他留下这么一句杀千刀、没人性、不是个男人的话,转身离开。
半晌,倪巧伶才恢复行动力,所有诅咒的字眼全想起来了,立刻追出去想臭骂他一顿。
当她打开逃生门时,看见蒋拓和隔壁那间美容机构的柜台小姐有说有笑,还牵起那小姐的手,又搓又揉。“这手,怎么保养的?”
顿时,一股怒火在她胸口熊熊燃起。
这已经不是骂他几句可以消气的——
倪巧伶坐在客厅沙发上,回想起她和蒋拓结下的梁子,当时那股愤怒仿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这个男人,有骂不赢女人就强吻女人的习惯吗?而她,居然还傻傻地犯了两次相同的错。这下,她跟他……真的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