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第六感 第九章
膘蛋,不敢见我吗?有种就别躲在女人背后!
“你竟敢写这种东西!”他把字条凑到她面前,疾言厉色地质问她。
这公司里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不,是从来没人敢这样侮辱他!
她盯着那张几乎贴到鼻尖的纸条,将它收了回来,一捏,再揉——扔进垃圾桶,自动走到沙发椅上坐好。
“我有话跟你说。”
“看你写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你要说的也是废话。”他诧异地盯着她彷佛蔑视他的态度,好像把自己当成这办公室的主人了!
“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听,不然我每逃诩会来找你。”她满脸倔强,直视他犀利的黑瞳,以严肃的口吻表明自己的决心,看他是要好好听完,还是每天被她追着跑。
濒定权大可以叫人把她轰出去,甚至当场帮她的职,可是在满腔愤怒之下,他却也好奇这女人究竟哪来的勇气敢这样得罪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值得她如此执意要见他一面。
“一分钟。”他坐在斜对角,给她一个机会。
“你听我说完就对了。”她不客气地回呛。这次,她可是怀着背水一战的心情,不说清楚绝不走人。
“你!”
“坐好。”她先声夺人,不准他再啰嗦。
他怒气填胸,太阳穴隐隐抽动,忍下脾气等她说分明。
程朵乐凝望着他清俊英挺的面容,炯炯有神的双眼……
“你的气色好多了。”她微微笑,对他恢复的程度感到欣慰,看来他这段时间把身体调养得很不错。
他冷淡地回视,表面上没任何反应,心里却没来由的一窒!
为什么她的笑容、关心的语气,会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温暖?甚至冲动得想伸手碰触她的笑脸,确认那股暖意。
不可能,他明明不认识这个女人,怎么想都没印象……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苦涩地探问。
“果然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他轻嗤,随即想起身,厌烦又要探触令他头痛的话题。
她拉住他的手,心痛的望着心爱的男人,只是想先确认他将她遗忘得有多彻底。
“那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吧……”她不再琢磨心上的痛,按照记忆中的时序,一一道出两人之间的点滴,从她第一眼看到他,第一次被他吓到腿软,第一次决心帮他,第一次对他心动……
一切的一切,她都仔仔细细地说给他听,想将所有事情都转印到他脑海里。
她不想被他遗忘,不想被他当作陌生人一样,好讨厌他对她冷若冰霜。
她红着眼眶,说完两人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眸光甚至更加阴郁、锐利。
“你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荒谬吗?如果他们听见了,可以告你意图毁谤,恶意中伤。”短短几句话,言明他根本不相信这番无稽之谈,反而质疑她的居心叵测。
泵且不论霍世保和他女友之间有无暧昧,光是她说自己居然灵魂出窍去找她帮忙,和她一起生活了两个月,彼此还情投意合这件事,就够证明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神智不清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声明自己所言非假。
“证据呢?”他冷声质问,向来以科学逻辑运作的脑袋,怎么都不可能接受那些光怪陆离的说辞,何况她还一并指控了他的女友与他的死对头偷情。
这简直跟八卦新闻一样耸动,没营养!
“……没有。”她一时语塞,真恨不能把心剖给他看。
相爱的证据,只有她的心,全部都在她这颗纠结到发疼的心脏里。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他下意识地否决她话中的可信度,觉得这女人说的话不但毫无根据,言谈中还不断释放出他们彼此相爱的讯息,口口声声要他不能忘记她,使她听起来更像一个有妄想症的疯狂追求者。
虽然,她的眼神澄澈动人,泛红的眼眶也使人揪心,但……他仍理性地坚持自己的逻辑,拒绝被那些鬼神之说给愚弄。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因为我爱你,所以会担心你,不希望你再继续被他们骗。”她字字句句都是牵挂,因为心中系着千丝万缕的情感,所以不能丢下他不管。
“好,我听完了,你可以出去了。”他心烦地闭紧眼,想甩开那阵扰人的疼痛。
不知为何她泫然欲泣的悲伤表情,更加扯痛他的神经,连心口也闷得紧。
“定权……”
“请注意你的称呼,我不是你的男朋友。还有,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他烦躁地扯松领带,直觉地想驱离这个令他身体不适、浑身都不对劲的女人。
连你的名字都不能喊了吗?她凄楚地看着他,感伤的思绪已无力说出口。
显然,现在对他而言,她才是个骗子,一个惹人厌的女人。
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哭、不软弱,但凝聚的泪珠还是成串滑落,简直像是直接从心里拧出来一样,反应她的痛。
原以为等他醒来后就可以更亲近、更真实的相爱,可是他居然把她忘得一乾二净,拒她于千里之外,两人间的距离反而变得更遥远……
这算什么!
如果从没接受过她也就算了,可是他明明说过喜欢她,亲口证实心中有她的存在,现在又翻脸不认人,狠狠的从她心上抽离,害她痛得要命……
“还不出去。”他抬头看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脖子就像被人掐往一样的难受。
这会儿,情况更诡异了,他能清楚察觉到……他的心居然比头还要痛!
她倏然起身,掉头离开。
懊说的、能说的,她全都说了,要信不信都随他好了!她再也无法留下来承受更多伤人的言行,他那双冰冷又充满质疑的眼神,就像冰刀一样锐利、残忍。
她好伤心,又好生气,走到门前又倒退两步回头看他。
“最后一件事。”她擦干眼泪,吸吸鼻子,愤慨地朝他大喊——
“霍定权,你当鬼的时候比当人可爱多了!”
砰!
门开了又关,办公室内恢复一片寂静,他心上却散开一圈圈涟漪……
头很痛。
她说的那些话,不断在他耳边回绕。
耙情,程朵乐真是个听话的员工。他要她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他面前,她这半个多月就真的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比起她在医院里无惧保全阻挠,每逃诩试图突破重围要见他一面的积极态度,现在到了同一家公司里,不过隔了几层楼,他偶尔还会在各楼层间走动,却再也没看过她的身影。
濒定权觉得自己也真的有病,明明想到她就头痛,下令要那个女人滚得远远的,心却屡屡受她牵引,不自觉思索着她疯狂的言行,在行进间搜寻她的身影,甚至把她的人事资料调出来看了好几遍,彷佛在研究什么神秘难解的资料。
半个月来他忙碌工作,紧凑运动,那女人的影像却总有办法见缝插针,教他防不胜防,一闪神就惦记着她的泪、她的怒,却不懂那些究竟与他何干!
这日,他终于在中庭旁的走道遇见她……
敝了!为什么连这一幕也令他觉得似曾相识?
程朵乐看到迎面而来的男人,脚步顿了下,直觉地想闪避,但想想反正看到他的机会不多了,又继续走向前,主动点头打招呼。
“你说的那些事,我还是想不起来。”他下意识地想向她说明这件事,口气比之前和缓许多,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觉得凶她是种罪恶。
“无所谓,想不起来……就代表那些事情不重要。”她反应不大,语调平平,最近终于了解到希望愈大,失望愈深的道理。
那天被他赶出办公室之后,她不是没想过再去找他,再试着唤起他的记忆。
败巧,每次付诸行动,都正好撞见那个杨芝懿来找他,再不然就是看到那个女人和他走在一块儿,有一次还大方地挽着他的手……
她都告诉过他要小心那个女人了,他却执迷不悟,和那个女人走那么近。
她愈看愈难过,愈想愈悲哀,满心的酸楚逐渐腐蚀了她的自信与乐观。
再多说,好像她真的是不安好心的坏女人,处心积虑要破坏别人的恋情。
再多说,她又要面对他毫不留情的质疑,被他当成满口谎言的女骗子。
她的心伤痕累累,才发现自己原来不如她以为的坚强,几次视线模糊,才惊觉自己又为他哭了。
她,受够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这几天为了防止心痛,她还很努力躲避与他相遇的机会,但耳里还是能听到有关他和那个女人的消息……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留意到这里并不是她工作部门的楼层,也没放过她脸上悒悒不乐的神情。
她的不快乐,莫名拧绞他的心,好像是他犯了什么伤人的罪过一样难受。
“我刚刚到人资部办离职手续。”她诚实地答道。
“离职?”
“嗯。”看着他实在太痛苦,她不想继续自虐,而且一直待在这里,她怀疑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了他。
“执行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她拘谨而疏远地道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无敌勉强地撑起一抹“苦中作乐”的笑容。
“对了,听说你和杨小姐要结婚了,恭喜你。”
他怔了下,看着她双颊微微颤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听谁说的?”他的口气有些不悦。
“大家都在传,已经不是秘密了。”公司里那么多双眼睛,大家都看到那个女人最近常在他的办公室进进出出,状似亲密。
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肆渲染了几楼层,她想不知道都很难。
她绕过他,黯然神伤地往前走,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太难过,难过也没有用。
敝只怪她当初人不爱,偏偏爱上一缕幽魂,如今她的爱情也像虚晃一招,昙花一现。
罢了,如果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真能快乐,她也不会诅咒他不幸,她会祝福他……
当初期望他醒来,就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而不是更糟。
“我没有要结婚。”
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她愣愣地回头。
是他在跟她说话?还是她幻想的耳鸣?
“不管你是从哪里听到这消息,那都不是真的。”他郑重澄清,自己都不晓得哪来这个莫须有的谣传,唯一的反应是不希望被她误会。
虽然,她误会又怎样?
但是,他莫名其妙……就是在意这女人的感觉,不想看见她像天要塌下来一样难过。因为他也不好受,心里又有股想要冲上前去抱往她、安慰她的冲动。
“喔。”她钝钝地应了声,再一次转身离开,想不太懂他何必要特别跟她解释,不过还是有些开心。
但开心不到三秒,心里又是一声叹。
现在不结婚,又不代表以后不会结婚,他们俩继续交往下去,结婚只是迟早的事,总之他将来就是会和其他女人永结同心,把她忘光光。
唉,她愈想头愈低,乐观的细胞大概都被消磨殆尽,现在真是想什么都很难有希望,眼前一片黯淡。
“走路怎么看着地上?”霍定权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替她担心。
方才听到她要离职的消息,非但没有摆月兑麻烦的轻松,反倒有种怅然若失、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心里隐约觉得不快。
而且对于她走出中庭的这个画面,竟也意外的熟悉!甚至是心里那股想追上去拉住她的心情……
懊像他过去也曾站在这里,舍不得某个人离去。
是谁呢?他看着自己的手,却想不起自己究竟想抓住什么。
可是他真的好像有个非常想握在手中的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试图集中精神,心思却越发紊乱,脑袋闷胀。
懊死!
他咒骂着如鬼魅般纠缠的疼痛,急躁地走回办公室。
办公室桌前,秘书送来一迭待签的公文,他翻开第一份审阅——
“有听说我快要结婚了吗?”
“呃,是,有……恭喜执行长。”秘书不太习惯上司和她聊私事,慢了半拍才贺喜。
“那是谣言。”他浅皱眉,显示对此事的不悦。连他身边的人都这么想,怪不得其他人会误会。
“蛤?”秘书没料到是这种回答,让她的那声恭喜变得很尴尬。
“如果有人问起,就这样回答。”他签完文件,随代。
“是。”秘书很清楚,老板会提起的都是工作,没有随口说说这回事。
当天下午,执行长没有要结婚的八卦消息,再次传遍各个楼层
棒了两天,杨芝懿又约霍定权吃饭,照例花一个上午的时间打扮,像只花蝴蝶般飞进公司。
电梯到达他上班的楼层,一开门却先看到霍世保。
“嗨。”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他看看四周,把她拉到盆栽后的角落,以暧昧的姿势将她压在墙上。
“他一醒,你就忘了我的存在?”这阵子,她很少跟他联络,却很常进出霍定权的办公室。
“他刚醒过来,我当然要多花点时间陪他,总不能让他怀疑我们嘛。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找时间聚一聚。”她勾着他的脖子,挺起傲人的胸线贴着他,其实这几天也挺怀念他在床上的勇猛表现。因为霍定权自从出院后好像变成清心寡欲的和尚,不管她如何诱惑,他都无动于衷,明明身体都复原得差不多了,却迟迟不碰她,宁愿抱着他的电脑埋头工作,把她晾在一旁,令她气结。
“我只是你的备胎?”霍世保对她最近的行为很不爽,使劲地捏住她胸部。
她吃疼地叫了一声,表情却不尽然是痛苦,反而享受这男人偶尔粗鲁的对待,玩起来更刺激。
“你是我的开心果,可惜意运女神没有站在你这边,否则你一定是个完美的物件。”她抚模他结实的胸肌,惋惜他没有顺利登上想要的位置,否则她也可以如愿嫁给他,同时拥有这个强壮的男人和象征权利的名分。
“我不晓得你对我的职位那么不满意。”当初他以婚姻为饵,她便毫不考虑地答应替他隐瞒霍定权出事的消息,现在他没能掌握大权,她就立刻跑回去对那个男人摇尾巴,还真是一个见风转舵的势利女人呀!
“人家没有那种意思,只是替你感到可惜,况且,我们原本不就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吗?”她嗲声嗲气地否认,觉得两人不过是回到原本的关系罢了。
对她来说,他们兄弟俩各有吸引她的地方,也都是她的机会,能把握,她就不想放开。
“如果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呢?”他挑起她的下巴,觉得这女人的贪婪可不输给自己。
“目前还不是时候,而且现在公开我们的关系,惹恼了他,对我们俩都没好处。”她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他,既然有机会得到更好的地位,又岂能委屈自己当第二?
继续跟霍定权交往下去,说不定有一天真的能嫁给他,继承这整家公司呢!
濒世保意料中地一笑,放开怀中的女人,整理被她扯乱的衣服……和裤子。
虽然知道这女人不过是自私的考量自己的后路,但她说得也没错,万一现在和霍定权撕破脸,对方因此盯上他,发现他之前曾窜改过内部的资料库,后续引发的效应可能让他失去更多。
尽避怨恨老天居然让那个家伙奇迹式的苏醒,害自己没能把盗卖公司机密的罪名嫁祸给他,成功夺权,但至少维持现状,还可以等待下次打垮他的机会。
“那我们就另外找时间聚一聚,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汽车旅馆……风评不错。”他模进她的大腿内侧,总是知道如何吊这女人的胃口,让她离不开他。
在背后玩霍定权的女人,也算是摆他一道,可以稍稍满足报复他的快感。
她媚然轻笑,享受他大胆的调情。
两个人各怀鬼胎,彼此算计,在和贪婪里,也算得上是天生一对。
稍后,杨芝懿补完妆,比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走到男友的办公室。
他居然还在工作!彷佛从头到尾不在意她会不会来,而且劈头第一件事竟要她以后别再经常往这儿跑。
她忿忿不平地质问道:“为什么我不能来?”
“这里是公司,你经常进进出出不太好,我不希望传出一些不实的谣言。”之前她天天到医院里陪他,每天温馨相伴,使他心存感谢,这阵子才没太干涉她成天往公司里跑,经常黏在他身边。
不过现在传出这种谣言,他实在不喜欢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也不想继续引人误会,所以还是像过去一样,把公和私划分清楚比较好。
“你是指我们要结婚的事?”她立刻猜到他所指何事。
“你也听说了?”
“嗯,不过那又怎样,难道你从没考虑过要跟我结婚的事?”她何止听说,根本就是有意营造这个假像。每当有人问起,她就故意一脸甜蜜的笑而不答,让人朝那个方向去猜,最好它愈传愈广,弄假成真。
“目前为止,没有。”霍定权没想半秒,斩钉截铁地浇熄她的痴心妄想。
她脸色一变,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果决,脸上瞧不见半点犹豫,太不给她面子了!
“你的意思是你从没想过我们的未来,只是跟我玩玩而已?”
“我从没说过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这点她应该很清楚,他之前就说过没有结婚的打算,现在她这种反应才令他不解,而且对她不甚客气的态度也有些反感。
不知为何,自醒来后,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对她产生一种排斥感,早在程朵乐对他说出那番话之前,他就下意识地与女友保持基本距离,失了过去那种亲密感。
按照他往常的作风,早就直接跟她提分手了。只是因为她前一阵子的费心陪伴,使他不想对她表现得太冷酷,心想这问题毕竟是出在他身上,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会有所改变,等等看也无妨。
“以前是没有,但在你发生这些事之后,难道你一点也没重新考虑过?”她以为自己这些日子里的体贴关怀,嘘寒问暖,应该有更抓牢他的心才是。
人家不是都说在生病的时候心灵会比较脆弱,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应该更容易被感动,更爱她才对嘛。
“关于这点,我正好也觉得奇怪。我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里,难道你都没想过要找我?”他不但没“动情”,反而对她放心过头的行为感到疑惑,这点每次想来都觉得不太对劲,只是他还不想把她想得那么坏,如果真照程朵乐说的那样……
“那是因为世——你堂哥,他一直有意瞒着我,而且你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人家想找你也怕你生气,加上我前阵子又比较忙……”她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语气,编出一堆情有可原的理由,要他相信自己只是天真了一点,而他堂哥说谎的技巧又太高明,所以她就彻头彻尾的被蒙在鼓里。
他静静看着她解释,没什么表情的面孔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究竟现在是信或不信。
“我们去吃饭吧,我肚子好饿哦。”总之,先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换上一张妩媚的笑容,勾住他的手。
“肚子好饿,我们快走吧。”
刹那间,他眼前一闪,似乎也曾有个人对着他直喊饿,笑吟吟地邀他一起去吃东西……
不是她。他定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是她……
那感觉……是活力四射,惹人怜爱的。
“怎么了?”她媚眼轻挑,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公司不要这样。”他拉开她的手,按内线叫秘书通知司机备车,拿了外套径自往外走。
女友身上的感觉,总是和他心中盘旋的那份温暖相抵触,使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的亲密举动愈来愈感到厌烦。
这段时间,他反而更常想起程朵乐那张娇俏生动的脸孔,无论生气或悲伤,总在他脑海中浮掠交错。
杨芝懿拧眉斜眼,满心怨愤地跟在后头,怀疑他是不是在车祸时撞坏了脑袋,现在比出意外前更像个毫无情趣的工作狂!
这里是公司,又不是学校,难道男女朋友亲热一点会被退学吗?
两人搭着电梯来到一楼,遇到一些比较晚外出用餐的同仁。职员们纷纷向他们俩行礼问好,她很享受这种备受礼遇、高人一等的感觉,直到瞥见从旁经过的程朵乐——
“你怎么……你在这里上班?”杨芝懿盯着程朵乐胸前的识别证,表情好像看到鬼,直觉这女人一出现就没好事,太接近霍定权也一定会出事。
相较杨芝懿的惊慌,程朵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快要不是了。”她懒懒地回答,撇过头继续往前走,不想留下欣赏这对令她心痛的“金童玉女”。
“她竟然敢用那种态度跟我说话?真没礼貌!”杨芝懿瞪着那个没家教的女人。
“她对我说话更不客气。”霍定权勾了下唇,奇怪地并不觉得那女人的行为惹人生气,甚至认为她现在不管做出什么举动,他大概也不会觉得讶异了。
“那你还不开除她?”她再也不要看到那个目中无人的疯女人。
“没听到她说的话吗?”他反应极淡,对程朵乐即将离职一事依旧感到隐隐不快。
不过这消息却让杨芝懿放心一点,免得那个可疑的女人又跑到男友面前乱说话。
上了车,她还在气头上,憋不住气地继续向男友抱怨程朵乐的不是。
“你们公司怎么会录用那种没教养的员工,而且脑袋还不太正常,她第一次去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医院里吗?”他记得那次程朵乐是到医院里找他的,而事后女友也从没提及认识对方。
“不是,是她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的店,跑到那里对我胡说八道……我看她一定是别有用心……”她只顾着对别人开枪,想告诉男友那个女人的行为有多离谱,却没料到这段不以为意的“笑话”,正巧验证了程朵乐的说法。
程朵乐说过,她曾带着他的灵魂去找杨芝懿,却被人轰出店门……
“为什么不照她的话做,试着打电话给我?”
“那种疯言疯语谁会信呀,我又不是跟她一样不正常。”
“是吗?”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根本没办法接电话?
他眯起眼,没说出心中未经证实的质疑,但潜意识里却已套用程朵乐的说法,悄悄朝采信她说词的方向靠近。而且对于女友一路批评程朵乐的刻薄言词,他听在心里也十分刺耳。
他,不喜欢别人把程朵乐当成疯子,尽避也觉得她说的那些话荒谬至极,但,他就是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又来了!连此时的不耐与愤慨,都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你再这样跟我说话,别人真的会以为你精神异常。”
那是他的声音吗?
他对谁说过这些话?
是她吗?
头好痛!
“停车。”
“定权?”餐厅还没到啊。
“我头有点痛,司机会送你到餐厅。”
“你叫我自己去吃饭?!”订了两个人的位子,一个人去吃,那多丢脸!
“要回家或店里也行。送她到她要去的地方。”他交代完,随即开门下车,把尖锐的抱怨都关在车子里,完全没有跟她吃饭的兴致。
否则,他有预感待会儿不只头痛,还会胃痛。
他过了马路,拦计程车回公司。
在公司前的两个路口,看到路过的程朵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