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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生死契 第三章

作者:明星

多年前的天启王朝,对很多老百姓来说,是段无法忘怀又倍感痛苦的时光。

荣康帝虽然创下了天启王朝的霸业,可由于积劳成疾,暮年时,身体每况愈下。

慕容家嫡传长子慕容祯有天赐之术,能令人起死回生,早在几年前,荣康帝险些被勾魂使者带走的时候,他便出手救下荣康帝一命。

可惜慕容家的起死回生之术,只能在一个人身上使用一次。

荣康帝膝下子嗣虽然不少,但最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一个是二皇子朱成霄,另一个便是四皇子朱成晋,两人皆是皇后所出。

朱成霄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虽然为人狡诈,可自古以来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的规矩根深蒂固,所以他最有可能被选为太子。但对朝中诸多大臣来说,四皇子的才情及气度更适合成为一国之君。

朱成晋年少时期便在外参军,心系王朝百姓的安危,当敌军来袭时,他亲自挂帅上阵,带领大队人马前去围剿。

不料,荣康帝还没来得及立下太子之位,就在某个雨夜骤然驾崩。二皇子朱成霄趁机自己登基为帝。

澳朝换代之际,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拥护新帝朱成霄的人,自然在朝中占据举足轻重之位;而拥护四皇子的,则被刚上位的新帝极力打压降职。

唯一没受到这场变故影响的,只有慕容一家。

朱成霄自知皇位得来不易,就怕中途发生变故,所以讨好慕容祯绝对是有必要的。

因为当今皇太后慕容燕——是他和四皇子的生母——正是慕容祯的亲姑姑。又因慕容家拥有旁人所没有的起死回生之能,不管谁上位,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个保命符。

所以就算新帝在大臣面前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表弟。

在狠狠惩治了朱成晋的党羽后,新帝为了讨好慕容祯,派人送了一箱又一箱的稀珍宝贝到慕容府,极尽所能的想要讨好这枚保命符。

慕容祯脾气大,医德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别说皇上拿他没办法,就是当今皇太后,他的亲姑姑,也不敢轻易指使这个亲侄子做这做那。

今年十九岁的慕容祯,身杯绝技,医术高明,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搜罗各种毒虫草药炼制丹药。

爱里的下人大多遭受过这位主子的“毒手”,经常有人在服了他炼制的丹药后变聋变哑,甚至失去行动能力,但他的医术真的很高明。

他能把人折腾死,也能轻易把人救活。

朱成霄听到这个消息,便命人四处给这位表弟寻找奇虫怪草,统统送到慕容府给他炼药。

见宫人抬了几箱子宝贝进慕容府,丰神俊朗的慕容祯玩世不恭的坐在椅子上,摇着白玉扇发出一声哼笑。

对那些抬箱子的宫人道:“你们回去告诉皇上,他送来的那些虫子草药炼出来的丹丸一点效果都没有,浪费人力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他真不幸死了,我好歹会念在他是我表兄的份上救他一命,要他别再为了讨好我而瞎折腾了。”

几个宫人听了这话,都不知所措。

这侯爷做人高调,没想到连讲话也这么高调,连当今皇上都没放在眼里!

不过众人心里也都明白,慕容祯的确是有高调的本钱。

既然侯爷已经讲话,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个个行了礼问了安之后,便回宫向皇上禀告。

一直伺候在慕容祯身边的奴才喜多,今年只有十六岁,几年前患上了一场大病,被狠心的家人扔在街上任由他自生自灭。

当时正乘着软轿逛街的慕容祯看到快要断气的喜多,一时善心大发,命人把他带回府,救治了一阵,险些就去见阎王的喜多真被他给救活了。

从那之后,喜多就成了慕容祯的贴身仆人。

苦没少吃,受罪也有他的分,主要是主子完全把他当成试验品,每次炼出来的新药,都要在他身上试用一遭。

懊几次,喜多都差点被活活毒死,但慕容祯救人的手艺实在太精湛,在他差点断气的时候,活生生把他从阎王爷的手中再度抢回来。

在皇上派来的宫人被打发走后,喜多端着在冰窖中镇好的酸梅汤给主子解暑,还不忘笑道:“皇上送来的那些药草虽然不得主子的心,可其中不乏有珍贵上等的药材,要奴才说,皇上待主子也是用了心思。”

接过冰镇酸梅汤的慕容祯哼笑一声,“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罢了,什么心思不心思的,他那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别人尚且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种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喜多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敢再多吭声。

说起当今皇上的皇位,的确有些蹊跷。表面上是先帝授意,实际上……可就复杂多了。

一口气将酸梅汤喝得精光的慕容祯,烦躁的拿扇子给自己搧风。

最近他炼了几副药,都不太满意,倒不是药效不行,而是折腾起来实在没意思。除了起死回生之术之外,对于天底下各种疑难杂症他研究得差不多,凡见过的病症,他都能医治一二。

日子久了,没什么挑战性,这让他感到无趣到了极点。

喜多见主子眉头不展,心底便明白了几分,笑着上前道:“奴才听说寒烟楼有位姓于的姑娘,不会说话,却拥有一副好歌喉,慕名去听曲的客人都对于姑娘赞不绝口,主子若觉得无趣,不如也去寒烟楼见识见识?”

“咦?意思是哑巴还会唱歌?”这事倒是奇了。

喜多忙点头,“奴才也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主子,要不咱们去瞧瞧?”

慕容祯戏谑的多看了他一眼,用扇柄不轻不重的捧了他脑袋一记,“要是你敢骗我,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喜多捂着被敲痛脑袋嘿嘿直乐,“就是借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子,奴才也不敢骗主子。”

“行了,少废话,走,咱们这就去寒烟楼瞧瞧热闹去。”

爱烟楼之所以能成为京城中最大的妓院,是因为老板鑫秀莲为人仗义,待楼里的姑娘都视为己出。

凡想卖艺不卖身的,任凭客人出多高的价钱,只要楼里的姑娘不乐意,她绝对不会强逼姑娘们就范,也因为如此,慕名投奔寒烟楼的姑娘越来越多。

除了当家花魁外,目前最受人关注的,就是素有哑女歌姬之称的于筝。

说起于筝,今年只有十七岁,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几年前她被人卖到赛烟楼,金秀莲就发现她生得娇俏可爱,长大后必会成为寒烟楼中的红牌。可惜于筝虽貌如天仙,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居然拥有一副好歌喉。

卖艺不卖身的于筝打三年前就在寒烟楼内唱曲,渐渐长大成人后,生得越发标致秀丽,慕名来听她唱曲的客人每天络绎不绝。

当慕容祯带着喜多大摇大摆的来到寒烟楼时,时间还早,客人并不多。

金秀莲行走江湖多年,一眼便看出这位年轻公子哥来头不小。脸上立刻堆满亲切的笑容,热情的迎上前,并吩咐左右丫环端茶递水,千万别怠慢了这位爷。

慕容祯四下打量了寒烟楼一眼,玩世不恭的摇着扇子,笑了一声,“不用瞎忙活了,今儿个我来你这寒烟楼,可不是叫姑娘寻乐子的。”说着,他大剌剌坐到椅子上,极其傲慢的对她道:“听说你这楼里有个会唱曲儿的哑巴,人呢?叫过来给我瞧瞧。”

金秀莲闻言,立刻明白这位俊俏的公子所指何人。“公子今天来得真是时候,我们于筝姑娘前阵子生了场重病,这才刚好,再早来些时候,她可没办法唱曲给您听。”

他哼笑一声,“既然这样,你还不快把那姑娘给我叫过来。”

“欸,我这就差遣人给公子叫人去。对了公子,您要不要一边吃酒一边听曲儿呢?”

慕容祯想了下,发现肚子的确有点饿了,便让老鸨准备个环境好的房间,再上些可口的酒菜,好一边听曲一边喝酒。

一会儿,酒菜上好,一个年红十六、七的姑娘,捧着一把琵琶,踩着小碎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慕容祯自幼生于大富之家,不管是皇宫贵族还是达官贵人,他见识过的美人是数不胜数。

要说这于筝的容貌比起他曾见过的漂亮姑娘,并不逊色。但让他意外的是,明明出身于青楼中,她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着迷的倨傲之气。

她的五官生得极其精致,举止优雅,笑容可掬,踏进房间后,不卑不亢的向他微微一福。

慕容祯自认自己生了一副得逃诶厚的好容貌,自几年前父母双双去世后便承袭爵位,继续了慕容家家主的位置。

集容貌和地位于一身的他,从来不乏姑娘们倾慕的眼光,可于筝在看到他时,眼底除了尊重和谨慎外,居然再无其他,这让他心底多少有些意外。

他打开扇子,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搧着风笑道:“听说你唱的曲儿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好,既是如此,你先随便唱一首给我听听,让我瞧瞧传言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那叫于筝的姑娘闻言先是微微一笑,随后轻手轻脚的走到椅子前落坐,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琵琶琴弦,美妙动听的音乐,便在房中流淌开来。

随侍在侧的喜多片刻不敢怠慢,赶紧给主子上菜倒酒。

慕容祯却没有吃东西的兴致,只提起酒杯,酌了一口,大剌剌坐在椅子上,一边搧着风,一边听她唱曲。

优美的前奏完毕后,就见她张开樱桃般大小的粉唇,娇美动听的嗓音便逸出,令他微微一怔,果然如黄莺出谷,悦耳清逸。

也不知她唱的究竟是什么曲子,只觉得那歌声嘹亮,嗓音动听,歌词华丽,优美旋律中又带着几分忧弘之气。

慕容祯自幼只钻研各种医术,对于戏曲并不感兴趣。今儿个之所以会来寒烟楼看热闹,纯粹是听喜多说的,这里有个会唱歌的哑巴。

此时他听着那美妙的琴音、清亮的歌喉,不知不觉,竟沉浸其中。

一曲完毕,慕容祯仍有些意犹未尽。他忍不住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轻轻合拢了扇子,垂头问她,“你刚刚唱的那个曲子,曲名叫什么?”

于筝只是笑笑,随即从一只小布包中掏出纸笔,蘸上墨汁,工工整整写下四个字:江山美人。

慕容祯只觉得她的字写得小巧绢秀,说不出来的漂亮好看,纸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就像她的人,给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你真的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她轻轻点头。

他觉得十分惊奇,当下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探向她的脉向。于筝被她吓了一跳,试着挣扎两下,却没挣月兑开来。

慕容祯笑了笑,固执的抓着她的手,捏在她的脉门之上。他神医之称并非浪得虚名,只要探过脉象,就能知道她到底是真哑还是装哑。明明会唱歌,却不会说话,这不是明摆着糊弄人嘛!

丙不其然,在探过她的脉象后,他冷冷笑开,“你声线并没有问题,之所以不肯开口说话,应该是心理问题吧?”

于筝俏丽的小脸微微一变,随即慢慢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真让他给猜对了!他见过上千上万种奇怪病症,出现在于筝身上的症状,还是头一次碰到。

无聊多时,终于让他找到有趣的乐子,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想了想,便回头道:“喜多,去把寒烟楼那老鸨子给我叫过来。”

“呃……”喜多太了解主子脸上那股兴奋的神情代表什么意义。

每当主子找到新鲜玩意儿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而每当他露出这种神情时,就表示有人将要倒大霉了。

见喜多愣神,慕容祯瞪了他一眼,“还愣在那干什么,去叫人!”

“我这就去。”喜多急忙出门。

不多时,金秀莲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奉上一贯的招牌微笑,“公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早在这位公子被领到包房后,她就派人去打听他的来头。这一打听,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位俊俏公子居然是皇上的表弟,皇太后的亲侄子,素有神医之称的慕容家的现任家主。

他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所以当喜多去召唤她,说公子有请时,她是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急忙便跑了过来等候差遣。

慕容祯笑看了于筝一眼,随即问金秀莲,“这姑娘在你这楼里待了多久了?”

“再过两个月,就满三年。”

“想必这几年来,她也为你这地方赚了不少银子吧?”

金秀莲满脸陪笑,“我们这寒烟楼做的可都是小本生意,至于赚钱不赚钱,都是客人们捧场……”

没等她话讲完,一张数额庞大的银票便甩到她面前。

她有些不解,壮着肚子问:“公子这是何意?”

慕容祯也不和她废话,直接道:“我要为她赎身,这姑娘,本公子买了!”

卑音落定,不但金秀莲愣住,就连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于筝也怔愣。

见老鸨迟迟没去接那银票,他不客气的挑高眉头,冷笑道:“怎么?莫非你嫌银子少?”

她哪敢嫌少,眼前这位可是天启王朝人尽皆知的神医,连当今皇上都惹不起的人物,别说对方拿了银子赎人,就是一分不拿直接要人,她也只有乖乖将人送上门的分。

慕容祯没空理会金秀莲心里怎么想,他直接转身,对于筝道:“我是慕容祯,能医各种疑难杂症,你想开口说话吗?”

当她听到他自报家门时,脸色一变,当他主动问她是否想开口说话,她的神情略显激动。

“回答我,想或是不想?”

于筝被迫望进他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她当然想,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哑巴,虽然她唱得一口好歌,可她同样也很想开口讲话。

慕容祯邪气一笑,傲慢的对她道:“既然想,那就别犹豫,随我走吧。”

于筝是个聪明又能干的姑娘。

自从她被慕容祯从寒烟楼中赎身后,就被他带进了慕容座,成了慕容祯身边的贴身丫头。

当然,像慕容祯这种生在富贵中的公子,从小到大都不缺婢女丫头。但问题就出在,他的脾气烂到极点。

除了喜多,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超过半个月。

因为他脾气坏、性格怪,经常会因各种小事将底下伺候的奴才骂到痛哭。

偏偏那些丫头一哭,他就烦到不行,实在没耐性去面对动不动就哭的丫头,所以只要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掉眼泪,他便当机立断直接将人打发走,以后再也不想多看那人一眼。

而她当初被慕容祯带进府,是打着给她治病的理由她才心甘情愿随他而来。可是她也知道,这病不是今天进府明天就能治好的。

白吃白住毕竟不好,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她便主动分担了慕容祯房里的一些活。

也多亏她手脚勤快,做事俐落,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将慕容祯这位难伺候的主子给伺候得开开心心、周周到到。

最让他愉悦的是,她有副好歌喉,字也写得漂亮。

当他心烦无聊时,便让她唱上一曲儿解闷。

这天中午,天气热到不行,从乐房里出来的慕容祯,直挺挺的躲在房间的软榻上,拿扇子给自己搧风。

进了夏季之后,京城的天气真是一天比一天热。他正热得心烦意乱时,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于筝。

她身穿一袭浅粉色衣裙,头上戴了几根银钗,却显得落落大方,手中端着一只精致的青瓷碗,上头盖着盖子。

见她进来,慕容祯不客气的对她道:“快过来给我搧搧风,这天真是热得要人命。”

于筝转身轻轻将门掩好,踏进房间,将青瓷碗放到榻边的茶几上,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扇子。

自从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被他赶走之后,于筝就成了他身边的专属仆人。

伺候人这种活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而且在她看来,慕容祯脾气虽大,但为人心地还是善良的。

而且她真的很感激他,自己口不能言多年,神医的他若真能将自己的病治好,以后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与人讲话了。

她一边慢条斯理的给他打扇,一边将那青瓷碗的盖子掀开。

顿时,碗内冒出一层淡淡的冷气,一股清香味也迎面袭来。

慕容祯起身一看,青瓷碗里盛着的竟然是五颜六色的水果羹,各种水果熬在一起,颜色鲜艳,仅是看着就有食欲。

最让他开怀的是,那水果羹中还夹着亮晶晶的冰块。

“这水果羹是你做的?”

于筝温柔的一边给他搧风,一边点头,并指了指那只早在阗凉气的碗,示意他快点吃了。

慕容祯正热得烦心,眼下有冰凉凉的水果可吃,他当然是非常开心。

在这种三伏天里,能吃到一碗这么清凉的东西虽然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能把水果羹做得如此美味,就令人心情愉快了。

败快将一大碗水果吃光,又将那带着冰块的水果汁喝得一滴不剩,热得快要抓狂的慕容祯终于暑气全消,心满意足的躺在榻上乐呵呵的当大爷。

懊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就见于筝跪坐在榻边,十七岁的她,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比起那些浓妆艳抹、头上插满各种华丽珠钗的姑娘,她真是很养眼。

自幼习医的慕容祯,多少有些洁癖,他始终觉得,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姑娘,他是碰都不屑去碰一下。

可于筝给他的感觉却很不同。就算她出身青楼,可为人恬淡懂事、温柔婉约,一颦一笑仿佛都在勾引着他的灵魂。

也不知是不是饱暖思婬欲,当他不经意看到她粉女敕的双唇、秀丽小巧的鼻尖以及那双水汪汪压人魂魄的大眼时,心头竟掠过一阵异样的悸动。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她另一只没打扇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之中。

于筝似乎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俏脸一红,本能的想要抽回手,却被慕容祯霸道的抓住,微一用力,就将她捞到身边,顺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可怜于筝有口却不能言,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慕容祯不由得笑了起来,因为怀中小女人的表情甚是可爱,此刻,他突然觉得她哑一辈子也好。

这么安静又养眼的可人儿,在他需要的时候唱唱歌,不需要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陪在一边任他差遣伺候,人生能得此佳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她张着小嘴、瞪圆双眼的模样极为讨人喜欢。慕容祯情动,低下头,一口噙住她娇女敕的唇瓣,反复蹂躏嘶咬,为所欲为。

当他满足地缓慢离开她,就见她的小嘴被吻得通红肿胀,别有一番诱人光景。

于筝的确是被他吓坏了,脸色飞红,眼底泛着浓浓的水气,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慕容祯却像极了一个霸道的恶痞,邪气的勾起她的下巴,自大道:“我查探过你的脉象,你的声线完全没问题,依我之见,你之所以不能开口说话,很有可能是心理原因。正所谓心病要由心药医,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刺激你的情绪而已,说不定你被我刺激到了,突然就能开口讲话了呢。”

别说于筝,就连慕容祯也被他顺口胡诌出来的理由给说服了。

于筝只能可怜兮兮的被他压在身下,偏偏她那双有如小鹿般的无辜眼神,再次令慕容祯怦然心动,也不管是否接受自己的解释,低下头,又吻住那娇艳欲滴的双唇,继续恣意驰骋,汲取她的芳香。

在反复将她狠狠欺负了一翻后,慕容祯仍意犹味尽,觉得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如果能将她的衣裳剥光,尽情占有她那娇女敕的身子骨,想必一定会更加美妙。

可惜他还没将这个想法执行,趁机从他怀中逃月兑的于筝已经逃下软榻,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顶着一张羞红的脸颊急忙的逃出房间。

看着她仓皇狼狈的背影,慕容祯哈哈大笑。

有趣,实在很有趣。他恶劣惯了,从小到大就以捉弄人为乐,于筝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就算她现在逃了,可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不急于一时吃了她。

现在首要问题,是派人去打探于筝的事,他总该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造成今天这种口不能言的后果。

慕容祯派人去查她的底,到了傍晚时分,就有人把消息带了回来。

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于筝居然是被她继父卖到寒烟楼的。

原来她之所以会有一副好歌喉,是因为她亲爹曾是个琴师,她娘是个舞伶。

在她五岁那年,她爹去世,她娘带着她改嫁,可惜所嫁非人,于筝的继父是个赌徒兼酒鬼,不但败光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债。

她娘在气极之下重病而死,小小的于筝只能跟着继父过日子。

没想到继父是个畜生,在她十三岁那年,酒后乱性强暴了她。

也许是于筝受到惊吓,从此以后,再也没开口讲过一句话。

继父因为欠下大笔赌债,没办法,于是将她卖进了寒烟楼,从此消失无踪。

慕容祯怎么也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磨难后,她居然还能露出那么恬淡柔美的微笑去面对每一个人。

没有嫌弃,没有鄙视,这一刻,在他心里,有的仅仅是对于筝的心痛和疼惜。

慕容府内一片安祥和乐,这并不代表整个天启王朝就是天下太平。

自从朱成霄当上皇帝之后,也不知怎地,天灾是一场接着一场来,洪水、地震各种自然灾害几乎是连续不断的发生,全国各地的老百姓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偏偏在这个时候,皇上竟广纳后宫,不断的向民间招选美人。

这还不打紧,更让老百姓愤怒的是,皇上还砸下大笔银子兴建后宫,由于国库空虚,皇上便下旨去各地敛财,老百姓已经因为各种天灾穹得三餐都吃不饱了,现在还要承受高额的赋税去给皇上养女人,日子久了,引起民愤。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边境和敌国作战的四皇子朱成晋,虽然成功打败敌军,但想起众将士拼死拼活的保卫国土,远在京城的皇上却在后宫玩女人,这也就算了,竟一再延宕提供他们量草,延误了不少军机,造成死伤极其惨重。

这下真把他给惹怒了,决定起义反攻,一时之间进行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动荡的时期。

虽然慕容府并没有受到波及,但在这个时刻,慕容祯也尽量保持低调,免得惹祸上身。

而被他带进府以治病为名的于筝,则与他学了不少医治病人的本事。

慕容祯虽然脾气不好,又喜欢用各种的方式捉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的确高明。

于筝聪明机灵,随侍在他身边,自然与他学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方法。

有时候朝中大臣上门求治,慕容祯懒得就会,便将于筝打发出去帮忙救人。日子久了,她居然慢慢被教成祯的得力助手。

自从上次被他拉到榻上亲吻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慕容祯的故意诱惑下更为亲昵。

对于筝来说,他除了脾气差了点,为人傲慢了点之外,没什么缺点。

最让她感激的是,他教了她不少行医的本事,而且还花重金将她从青楼之地赎了出来。虽然寒烟楼的老鸨街她不薄,可烟花之地,到底不是一个姑娘家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虽然她的哑疾仍旧没有好转,但在生活上,慕容祯真给了她诸多照顾。

别热的夏季过去,秋天来临,气温慢慢的转凉了,眨眼间,于稳在慕容府上也过了半年。

这天午后无事,她坐在慕容府的荷花池边的凉亭里,捧着一块浅蓝色绸子,认认真真的绣着两只小鸳鸯。

一双带着药味的大手突然从她的身后揽了过来,霸道的蒙上她的双眼,她还来不及惊叫,那人已一把将她从石凳子上捞起,揽进怀中,紧接着,唇瓣被咬住,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绸子掉落在地,而她则被那人抓进怀里,肆无忌惮的又亲又吻。好不容易被放开,她气恼的瞪着对自己“行凶”的家伙。

就见慕容祯笑得像个恶痞,一坐到石凳子上,毫不客气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

“最近你一直冷落我,所以刚刚的那个亲吻,是对你的惩罚。”他说得理直气壮。

于筝微微嘟唇,轻瞪他一眼,推他至一边,将掉在地上的绸子捡起来。

慕容祯一把抢过,“这是什么?”

她笑了笑,拿回那块绸子,在他的腰间比了比。

他立刻会意,“你绣给我的?”

她娇羞的点点头。这阵子她一直在忙着绣东西给他,所以不若往常那般随侍一旁,结果这位爷居然就因此生气了。

慕容祯仔细看着绸子上的绣工,眉眼之间不由得舒展开来,“这两鸳鸯绣得真好看,这只是母鸳鸯,这只是公鸳鸯,筝儿,这两只鸳鸯是不是在说咱们?”

于筝被他说得俏脸又红了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见状笑得十分开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得你有心绣东西给我,应该得到奖励,来,给我亲一下。”说着,不由得她反对,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于筝觉得他恶劣,偏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喜多匆匆跑了过来,见主子和她抱坐在一起,年仅十六的他不禁红了双颊。

慕容祯闻声瞅了他一眼,接着,没好气的瞪他一记。“什么事?”

“呃……主子,汪昊天在府外求见。”

“汪昊天?那个要死爹的吏部侍郎汪昊天?”

这话一出口,不但觉得不悦的喜多阖上嘴,就连于筝也皱了一下眉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慕容祯哼笑一声,“我哪句话说错了?汪昊天他爹汪德远不是患重病就要咽气了吗?如果我没记错,那老头儿这两年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现在还没断气,可真是奇迹了。”

喜多轻咳一声,故意不去在意他的话道:“主子,汪昊天今日来拜见您,就是想让您去汪府,给汪老爷子瞧病去。”

“你去告诉他,本侯没空,再说,他爹今年都八十二了,也活够本了,早死早超生,就别活着继续浪费银子了。”

“呃……”

“还不快去?”

被吼了的喜多急忙应了一声,转身跑开。

于筝不由得看了慕容祯一眼,冲着他摇了摇头,言下之意,这样对待病人,实在有些过分。

他却是扬起嘴角,满脸不屑道:“在我的救人法则中,有些人该救,有些人不该救,而那汪德远,刚好就属于后者。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连老逃诩想收他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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