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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金不换 第四章

作者:香弥

在藕蟀吟答应欧烈条件后不久,路祈便被放出郡主府。

必到府里,路祈拉住妻子,上上下下仔细的检视着她,着急的询问,“我听说你去求白阳王让郡主放我回来,你是怎么求他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白阳王很通情达理,听完我的请求,他就答应命郡主放你回来。”白阳王嘱咐过她不能将两人的约定告诉其他人,她只能瞒下这件事。

听她没被刁难,路祈这才放下心,接着不满的道:“他通情达理,怎么不管管自己蛮横的妹妹,让她跑来抢强别人的丈夫?”

“郡主骄纵惯了,王爷也拿她没办法,路祈哥哥受惊了,先回房休息吧。”她神色温静的说。

看着她,他突然捧起她的脸仔细打量,“岚吟,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常孕吐胃口不好?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去买回来给你吃。”他曾听说怀孕的女人口味会变得很奇怪,像他大嫂怀孕时就很喜欢吃苦的食物,越苦她越喜欢。

“有吗?”她伸手模了模脸颊。她不常孕吐,但自从作了那个恶梦之后,这阵子确实胃口不太好。

“哪有人怀孕不胖反而变瘦的,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要多吃点营养的食物,知不知道?”他叮咛她,接着牵起她的手往外走,“看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

她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时光仿佛回到他还没有带回宁儿前的情景,他依然是那么的呵宠着她,眼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倘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谁准你碰我的首饰?若是弄坏了,你赔得起吗?”看见进来打扫的丫鬟伸手拿起她摆在梳妆台上的一条项链,宁儿怒斥。

丫鬟连忙放下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条链子很美,所以忍不住想拿起来看看,我不会弄坏的。”

“这是当家送我的,谁也不准碰。”拿起那条链子,宁儿小心的戴在颈子上。她知道路祈快回来了,所以特地去沐了浴,还薰了香,此刻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戴好链子后,她将手伸过去,“你闻闻,我香吗?”

“香。”丫鬟羡慕的说:“宁儿姑娘,你唱歌好听,人又生得娇美,我想爷儿很快就会纳你为二夫人了,以后你要多少首饰,爷儿一定都会送给你。”

丫鬟的话取悦了她,她扬眉,得意一笑,“那还用说。”抚着戴在腕上的手链,她盘算着今天要再向他要一副耳环和一支发簪,她相信以他对她的宠爱,一定二话不说就拿来送给她。

就像那日她说没去过太星阁,他便带她去看。

进去太星阁后,当她眷恋不舍的盯着此刻戴在身上这条项链和手链看,他也没有迟疑就拿来送她了。

算算时间他要回来了,宁儿遣走丫鬟,坐到梳妆台前,将自己仔细打点好后,来到门口,伸长颈子等着他。

远远的看见他回来,见路祈不是走向她房间,而是走向他的寝房,她连忙走过去拦下他。

“当家,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你上次帮宁儿买了那把琵琶不是说要教宁儿弹吗,今儿个教好不好?”一双盈盈秋瞳期待的望着他。

他犹豫了下,“我先去看看岚吟醒了没?”

“夫人还没醒。”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她房里了?”路祈问。

“不是,我方才听一名丫鬟说的,夫人还睡得很熟呢,听说怀了身孕总是比较嗜睡,当家还是先不要去吵夫人,让她多睡一会,咱们去弹琵琶吧。”接着,不让他再多说什么,她拉着他走往自己房间。

必头看了眼寝房,见房门紧闭着,心忖妻子可能真的还在睡,路祈也没再拒绝,跟着她走向西厢。

专心的坐在桌前缝制着孩子衣物,这几日她已缝好了两套,咬断线头,她神色温柔的轻抚着那件小小的衣裳,微笑的想像着将来孩子穿上它的模样。

对了,再绣上一只白鹤好了,有护国神鸟庇佑,孩子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拿起绣线时,房里突然有人窜进来,吓了她一跳。

来的是一名黑衣人,见她张着嘴要呼叫,他连忙出声示意,“路夫人莫惊,是王爷吩咐小的来通知夫人,一切已准备妥当,明日一早起程,请夫人准备一下。”

“明日一早?”这么快!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路祈哥哥,她将暂时离开一段时日的事。

“是的,请夫人明日辰时到后门相会,小的会在那里接你前去与王爷会合。”

“我知道了。”

得到她的应承,黑衣人如来时般,窜出窗外离开。

这一去恐怕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白阳王嘱咐过她不能告诉路祈哥哥实情,她该怎么说才好?

藕蟀吟有些心烦的走出寝房,不知不觉循着琵琶琴声来到西厢,当从敞开的窗子看见一幕情景时,她浑身血液仿佛冻住了。

睁着双眸,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心爱的夫婿,亲密的拥着别的女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专注得连她站在窗外已好半晌都没有发现,反而宁儿早就瞅见了她,朝她绽露一抹似是扬威的笑容,更加亲昵的往后偎进他怀里,用她那清婉的嗓音娇柔的说道:“对不起,大哥,你刚才教的这指法宁儿还是不明白,你可不可以再教我一遍?”

“好。”路祈抓着她的手,引领她拨动琴弦,耐心的说明该怎么施力,重点在哪里,“你仔细感觉我的指法,手要这样拨才对。”他教她细细体会各种指法。

半晌之后,藕蟀吟僵冷的身子才渐渐能动了,她走进房里,低声唤道:“路祈哥哥。”

专心教宁儿弹琵琶的路祈,闻声抬头,这才发现到她。

“岚吟,你起来啦。”见她神色有异,他关心的问:“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见他当着她的面,怀里还抱着宁儿没有放开的意思,她幽声道:“路祈哥哥,你跟我爹一样,你的承诺根本不值得一信。”

见她一来就没头没脑的责备他,路祈有些纳闷和不快。“岚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的诺言为什么不值得一信?你把话说清楚。”

“你口口声声说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在教宁儿弹琵琶,这有什么不对吗?”她说得仿佛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她不明白他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毫无愧疚,“教她弹琵琶有必要那么亲密的抱着她吗?”她一直以为他的怀抱只属于她,如今亲眼所见,才明白那里已经不是她专属的了。

路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宁儿身后,抓着她的手弹琵琶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抱着她,他放开宁儿解释,“宁儿不懂指法,我才从后面抓着她的手示范给她看,这样比较能让她明白。”

闻言,宁儿也跟着附和,“是呀,夫人,你别怪当家,都是我太笨了,一直学不会弄伤了手指,当家心疼我,才会这么教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责备当家。”她的话里刻意流露出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她穷怕了,在路府这段期间,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日子,不用像以前在家乡那样从早忙到晚,还要照顾生病的爹。被路当家收留在府里后,她不仅不需要做任何事,每日还能与他一起快乐的唱歌,看着俊逸的他,她的一颗心不禁怦然而动,早已芳心暗许。

连府里一些跟她比较熟稔的下人都说,看爷儿待她这么好,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会纳她为二夫人。

听到那样的话,她暗自欣喜,只想牢牢抓住他,再也不去想那个有婚约的未婚夫,一心只想嫁给他。

路祈隐隐觉得宁儿的说词似乎有些怪怪的,但他急着想澄清,所以没有多想,拉这妻子的手说:“岚吟,我只是单纯的在教宁儿弹琵琶,你别胡思乱想。”

她甩开他刚才亲昵的握着别的女人的手。

“路祈哥哥,你总是说我在胡思乱想,可是为什么你的言行举止却一点也不端正?若是要别人别多想,你是不是该检点自己的行径,你知道最近府里的下人怎么说吗?”

这是她第一次甩开他的手,路祈有些意外,加上听了她适才的责难,不禁也有些不悦,“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你不久一定会纳宁儿为二夫人。”

闻言,路祈斥道:“下人乱说的话你也信,是哪个人在乱嚼舌根,你说,我马上开除他!”

“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何这么说,是因为你这阵子的行径才让他们有这样的联想。”藕蟀吟一向清澈的眸里此刻笼上一抹哀戚,“路祈哥哥,当初我对你说过,若日后你厌了我,只要给我九十八锭金元宝,我就会离开,这句话依然有效。”

见她不相信他,路祈急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别人不了解我的为人,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难道你也不了解吗?别人几句闲言闲语就让你怀疑我!”

她心痛的驳斥,“为什么只有我要了解你,而你却不需要了解我?不用知道你哪些行径会伤到我的心?!”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宁儿趁机抱住路祈的手臂,佯装劝架,“当家,你们别为我争吵,若是夫人真的这么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她一脸楚楚可怜。

在路祈还未开口前,藕蟀吟觑向她,“你不用走,我会离开这里。”她不想再留在一个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丈夫身边。

她不想重蹈娘亲的覆辙,儿时她亲眼看见娘日日看着爹与二娘恩恩爱爱,她却因不愿离开爹而只能独自神伤,最后落得抑郁而终。

就因为亲眼目睹爹的薄幸,所以她早就决定这一生不沾染情爱,可嫁入宫中后,他待她极好,终于打开她紧闭的心门,走入她的心里,让她从此心里只有他。

然而,这段时日,他的眼里却只看得见宁儿,看不见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更看不见她对那个恶梦的忧惧。

见她不相信他的人格,还轻易说出要离开的话,路祈忍无可忍的怒斥,“你别在无理取闹,我知道你是因为怀孕所以情绪不稳,才会乱发脾气,我们回去在说。”他拉住她的手,将她带离宁儿房间,要回寝房。

他的话让藕蟀吟的心头顿时一寒,来到院子后,她甩开他的手。

“原来路祈哥哥把我这些日子来的话全当成是我在闹脾气,所以不在乎我的感受。”她心口痛得都麻木了,眼神漠然的注视着他。

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他,路祈失了耐性,语气有些重,“我刚才只是教宁儿弹琵琶,就像老师在教学生一样,我对她没有任何的还想,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以前不会这么疑神疑鬼的。”

那是因为她以前不曾亲眼看见他抱过其他的女子,她不知道原来对他而言,与女子这样搂搂抱抱不算什么,他不仅不当一回事,反倒责备她,不该大惊小敝。

方才他在敦宁儿时,脸上还挂着明朗笑颜,此刻在面对她时,神色却是充满怒气与不耐烦,她突然觉得跟他之间仿佛隔了千重山,陌生得再也不认识他了。

她转身回房,已不需要再为寻找羽衣的事而找什么理由了。

路祈跟了进去,决定好好跟她把话说清楚。就算她有了身孕,情绪不稳,也不该这么不可理喻,一直怀疑他与宁儿。

然而却见她开始收拾衣物,似要离开。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说过我会离开。”她头也不抬的说。

“一点不高兴你就想走,你忘了你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吗?”他自认个性开朗随和,鲜少有事能激怒他,但听到她竟然为了这一点小事就闹着要离家,他怒气整个爆发开来。

“孩子我会自己养。”思及此,她的手微微一顿。她希望自己还有命能养大月复中的这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俩的孩子,当然要由我们两人一起养大!”路祈愤怒的走过去将她整理的衣物全部打乱。这是三年多来他们第一次争吵,一吵,她就给他闹离家出走,他气坏了。

明白她有孕在身,他该跟她好好谈,但她这会的举动触及他的底线,令他无法再温言哄她。

藕蟀吟不发一语的将他打乱的衣物在重新叠好继续收拾。

见她完全不理他,路祈又气又恼,“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上次要我送走宁儿,我也答应你了,这几日等找到地方,我就会把她送走,你为什么还要疑神疑鬼?”

他做出来的行径却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要她怎么相信?为了宁儿的事,这阵子她说得够多了,但不论她怎么说,他全然不重视她的感受,她已不知该说什么。她低着头静静整理自己的衣物和必需品。

见只有他单独在发脾气,她却当他是空气,看也不看他一眼,路祈再也忍不下去,拿起桌子的杯子忿忿一砸,怒声指责,“我没想到你心胸这么狭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个善妒的女人,连一个身世可怜的女人都容不下,好,我现在就送走她,你满意了吧!”

她被杯子碎裂的声音震了下,低眸看着那只碎得四分五裂的杯子,就像她的心也被狠狠摔掷了,胸口一阵剧痛,她没有料到他竟为了宁儿而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宁儿吗?所以才对她这么不耐烦。她缓缓抬起眼,开口正想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凛报。

“爷儿,有客人来找你。”

气头上,路祈回头吼了一声,“不见,让他回去!”

随着话落,外面响起一道含笑的熟悉嗓音。

“四哥在生什么气,竟连我也不见?”

闻声,藕蟀吟与路祈俱是吃了一惊,相觑一眼,不约而同想起远在皇宫里的一个人。

惊讶之余,路祈飞快上前打开房门,来的真的是睽违三年多不见的五皇弟宣勤,也是楚澐国当今天子清丰帝。

“你怎么会来这里?!”路祈不敢相信,有些错愕。

宣勤俊秀的脸上带着爽朗笑颜,热络的寒哈一道:“多年不见,我十分惦记四哥,等不及便自己跑进来了,四哥比以前更加清朗,看来这几年来日子过得很好,我可以放心了。”由于是微服出巡,所以宣勤以民间兄弟的称谓叫他。

同样平民打扮,跟在宣勤身后的卫林军统领赵寅上前朝他行了个礼,“属下见过四少。”虽执掌禁军,但那张女圭女圭脸,令他看起来极为年少,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实际上,他已二十八岁。

赵寅抬眸看向路祈的眼里,隐隐流露出一抹多年不见的怀念,比起口口声声说惦记着他的宣勤要来得真挚。

路祈没有心情跟宣勤玩手足情深那套,想起以前宫里的事,他便摆不出好脸色,眼里带着戒备,他凛着脸质问,“你来做什么?”他都已诈死离开都城,跑到星城来,他还想赶尽杀绝吗?

“我只是想念四哥,所以趁着微服出巡特来见你一面,想确认你是否安好,母……亲她这几年也十分惦念着四哥。”见有下人在,他及时咽下母后两字,改口称母亲。

说完,瞅见站在兄长身后的藕蟀吟,宣勤再度露出爽朗笑容,朝她颔首示意,“四嫂。”

看见他,藕蟀吟与路祈一样目露戒色,但还是依礼朝他福了个身,毕竟他此刻已贵为九五之尊。

清楚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路祈摒退站在一旁的下人,出声道:“我们到书房去谈。”

“好。”宣勤点头。

踏出房门时,路祈回头对妻子叮嘱,“你先在房里等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然而当路祈领着宣勤与赵寅定往书房时,先前来过的那名黑衣人突然窜进寝房里。

“路夫人,计画生变,王爷请你即刻动身。”

“为什么这么匆忙,不是说明日才走吗?”她讶问。

“请夫人暂且别追问原因,随小的走。”

“我还没有收拾好,不能晚一点吗?”太突然了,况且,宣勤的来访,绝非单纯像他所说,是来看望路祈哥哥,在没弄明白他真正的来意前,她不放心离开,她担心路祈哥哥会有事。

摆衣人像是看透了她想拖延,当机立断的道:“时间急迫,来不及了,请夫人立刻跟我走。”说着,他强硬的走过去要带走她。

见无法拖延,藕蟀吟不得已,只好将铺在床榻上的衣物草草打包,心忖宣勤已登基三年,若真要对路祈哥哥不利,不会自己出面。

这么一想,她才稍稍放心随黑衣人走,房外没有人,他带着她悄然从后门离去,临走前,她眷恋的再回头看了眼这个她和路祈居住了三年多的地方。这一去,她不知自己能否平安归来。

而归来时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惫有,他为她打造的那个金库,在她走后,他会不会全部转送给宁儿,讨她欢心?

念及此,她的心阵阵刺痛着。

“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领宣勤和趟寅到了书房,路祈便开门见山的问。

“我真的只是来探望四皇兄,四皇兄无须一脸戒心。”宣勤笑道。

“探望我?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你别再在我面前假惺惺扮演好弟弟,直接说明来意吧。”才刚与妻子大吵一架,此刻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恶劣,加上之前在宫里宣勤对他做过的事,令他语气十分不客气。

宣勤面露一抹苦笑,“看来四皇兄对我的误解很深。”

路祈冷冷的看他一眼,“误解?你不会忘了当年在临妃寝殿时,自己说过什么吧?一那时他被诬谄与临妃私通时,对他落下石的,除了二皇兄宣浩外,宣勤也有一份。更何况对方得到帝位的手段让他十分不认同,自然也无法认同其身份。

必想起三年多前的往事,宣勤叹息一声,解释道:“当时我之所以站在二皇兄那边,没有为四皇兄向父皇解释,是为了松懈二皇兄对我的戒心,再伺机营救四皇兄。那时四皇兄与临妃衣衫不整的躺在床榻上,被父皇亲眼目睹,父皇震怒,当下不管我如何为四皇兄开月兑,父皇都听不进去,何况父皇早就有意废除四皇兄的太子之位,无论任何人来劝说,结果都是一样。”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路祈沉默了片刻,但他对他的不满还不仅止于此,当年他奉旨筹办夏祭大典时,去请托他相助,这家夥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并未尽心帮助他,只有岚吟才是真心在替他想办法……想到不久前与她的争吵,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该那样对她。

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趟寅在宣勤说完后,启口说出一段他不知道的往事。

“殿下真的误解陛下了,当时虽然是太子妃向皇后献计,以诈死的方式将殿下救出天牢,但若非陛下引开二皇子的人马,事情也不能顺利进行。”

闻言,路祈有些意外。原来在他诈死出宫的过程中,宣勤曾经出过力,他一直以为宣勤与宣浩一样,对他欲除之而后快呢。

愣了片刻,路祈很快就想通为何宣勤肯帮助他,因为他诈死以后,就不可能再回到皇宫,已不足以威胁到他,所以他索性爽快的出力帮他,这样一来,还可以博得母后的好感,认为他是无私的在帮助他这个兄长。

宣勤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平日看起来无害,可一旦对手一不留神,就会用那对獠牙咬死对手。

不过现在的自己已威胁不到宣勤的帝位,不值得他再对付他,如此他来星城的目的可就令人起疑了。

他绝不相信对方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只是为了跟他重叙兄弟情。路祈缓下神色开口,“好,以前的事就当是我误解你了,五皇弟……不,如今该称呼你陛下了,你来星城究竟为了何事?”能让他亲自前来,必是十分重要的事。

见他眼里已不再带有敌意,宣勤爽朗一笑,“果然瞒不过四皇兄,我来星城,除了探望四皇兄外,确实还有一事想请四皇嫂帮忙。”

听他提及妻子,路祈眼里的戒备之色再起,“你要岚吟帮你什么忙?”

“你放心,我只是想……”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赵寅上前打开门,门外的侍卫恭声道:“凛将军,方才探子来报,白阳王已出城。”

赵寅立刻走向宣勤凛告,“陛下,白阳王出城了。”

“他怎么会突然出城?皇嫂还在府中……”闻言,宣勤面露狐疑,下一瞬,他神色一变,“四皇兄,快回寝房看看四皇嫂是否还在?

“岚吟怎么可能不在?”虽然这么说,但思及先前妻子收拾行李要离开的举动,路祈还是快步走回寝房查看。

然而一打开房门,却已不见她人,接着他找遍整个路府,都找不到她。

她真的离开了?!

正当他为找不到她而焦急时,却听赵寅说:“看来白阳王已捷足先登带走她了。”

宣勤立刻下达命令,“赵将军,你率人即刻追上,务必把四皇嫂从欧烈手里抢回来,朕随后就赶上。”

“是。”赵寅领命离开。

见宣勤下令后也要离去,路祈拦下他,“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赵寅刚才为什么会说是白阳王带走岚吟的?”岚吟不是自己离开的吗?关白阳王什么事?

“四皇兄若想明白原因就随我来吧。”

“真的是白阳王带走岚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听他意思似乎十分笃定,路祈惊疑不定的问。

“你先跟我走,路上我再向你说明原由。”宣勤匆匆丢下话,急切往外走。

见宣勤无意再多说什么,路祈急着要找回妻子,只好跟着他离开。

走在通往前厅的廊檐下时,宁儿突然跑了过来,拽住路祈的手臂。

“当家是要去找夫人吗?带我一起去吧,夫人一定是为了我才会离开,当家带我去,我可以解释给夫人听,请她别再生当家的气,求她回来。”路夫人不见的消息整个府里已闹得沸沸扬扬,因此她一直悄悄留意他的动静,见他要出去,立刻过来表明愿意一起去找人。

趁着这个机会,也许她可以让路夫人……气得再也不愿回来,那样一来,她就会是路府的大夫人了。

看走在前面的宣勤脚步很快,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为了不耽误时间,路祈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好,你跟着一起来吧。”他心忖由她向妻子解释,说不定妻子会相信她说的话,愿意跟他回来。

须臾,当宣勤坐上马车,却见四皇兄还带着一个女人要同往,不禁有些疑惑“这女子是谁?”

“岚吟对我有些误解,她去可以替我向岚吟解释。”

想起先前到四皇兄寝房前,似乎听见屋内传来争吵声,宣勤点点头,示意驾车的侍卫出发。

路上,马车里的三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静默无语。

片刻后,路祈才出声询问,“白阳王为何要带走岚吟?还有,他带走岚吟的目的,是否与你来找她的目的是一样的?”否则宣勤没必要这么着急,他相信宣勤追赶白阳王,不是为了帮他找回妻子,而是为了他自己。

宣勤看了宁儿一眼,以眼神询问她是否可以信任。

路祈点头道:“你说吧,她不会说出去的。”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宁儿好打抱不平又善解人意,而且还跟他同病相怜,在他心里,已经将对方当成妹妹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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