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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金不换 第一章

作者:香弥

楚澐国。

清丰帝元和三年,楚澐历八月初一。

秋阳煦然,秋风送爽。

路祈手上捧着一只长方形的绿色锦盒走在廊檐下,扑鼻的清香,令他忍不住侧首看向院子里那几十株缀满金黄色小报的桂树。当初岚吟一看见那数十株的桂花,便爱上这儿,因此他才决定买下这座宅子。

每当花开时,风一吹,每个角落都能闻到清冽的香气,岚吟会搜集那些桂花,酿成酒或是做成茶。

想到妻子,他嘴角带笑,垂眸掀开锦盒的盖子,瞟了眼里面摆放的饰品,臆测着这回她会挑走哪几件。

以往他的猜测总有七分准,换言之,就是会有三分不准,这表示三件里他会猜错一件。

瞄了眼摆放在最角落的一件饰品,他眼里的笑意加深几分。

他希望她能挑上那件,因为那是他特地为她做的,只不过比起其它饰品,它似乎不够耀眼,也不知会不会被她挑上?

若是她明白那饰品所代表的含意,一定会挑吧,不过他不打算先告诉她,那样就没意思了。

须臾,他走进一间寝房,看见心爱的妻子躺在窗旁的软榻上午睡,窗子开着,随风飘的桂香盈满室内,他将锦盒放在一旁的几上,轻声走到榻旁,怜爱的注视着她憨美的睡容。

长长羽睫覆住她那双灵慧的双眸,樱色柔唇微张着,比起三、四年前刚娶她时,她圆女敕的脸上少了一丝稚气,多了一分清雅秀致。

她微张的粉唇彷佛在诱惑他,他忍不住癌下脸。

他吻得很轻,不想吵醒她,但都怪她的滋味实在太甜、太诱人,他情不自禁越吻越深,终于惊醒了她。

她眼皮轻颤了下徐徐张开,眸里映入一张清俊的脸庞,她很熟悉,正是她的夫君,他在……吻她。

见她被他吵醒,路祈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接着唇边滑过一抹宠笑,索性抱住她,讨好的说:“老婆,我好想妳。”顺便把脸在她颈窝和丰盈的胸脯上蹭了蹭。

她弯起唇瓣,露出轻笑。“我记得你早上才离开宅子到作坊去,到这会还不到四个时辰呢。”

“妳没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们有半日不见,不就等于有一个半秋不见?”他说得理直气壮。既然她都醒了,他的手开始不安份的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察觉他的欲念,她按住他的手,娇颜上染着两抹霞红,“路祈哥哥,这会还是白天。”

瞟了眼从窗外漫进来的午后秋阳,他走过去将窗子关上,然后再将所有窗帘一一放下,室内顿时变得幽暗起来。

他的妻子羞于在大白天欢爱,因此,他特别依照原本世界窗帘的样式,将寝房里所有窗户都装上一层厚厚的窗帘。

说白些,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个古代的世界,最初的身份是太子,却遭人陷害不得不诈死出宫,他的太子妃有情有义一路相陪,如今他们隐身于井,靠经营首饰作坊发迹,说起来能有这一技之长,还多亏他“前世”是珠宝公司的小开,学过珠宝设计,不过他还有另一个更为人知的身份—歌手。

“这样天就没那么亮了。”他笑吟吟的走回来。这阵子为了赶制一批饰物,他每逃诩忙到深夜,好不容易今天终于赶完,他迫不及待想跟妻子好好温存一下。

被他打横抱起走向内室的床榻,藕蟀吟的手攀住他颈子,双瞳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放她到床上,他飞快的月兑掉两人的鞋袜,将她扑倒,故意轻佻的出声,“娘子,这几天为夫冷落妳了,现在为夫就来好好安慰妳。”说毕,雨点般密集的吻落在她脸上和粉颈上。

她被他吻得发痒,樱唇逸出笑声和低低的娇吟。

“需要安慰的是路祈哥哥吧。”见他一边吻她一边忙着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她也伸出手帮他月兑去身上的衣裳。

“对,是我,是我需要娘子的安慰,还不快快安慰妳相公。”

“你把要交的货都赶出来了?”她笑问。

“嗯。”他的嘴忙着采撷她胸脯上那两朵红莓,没空回答,轻应一声。

闻言,她双眸乍然一亮,“那么做出来的那些饰物我可以挑……啊—”她吃痛一声,他竟然咬囓了她酥胸一口。“你怎么咬人?”

他眼神炽热的盯着已果裎的白皙娇胴,低醇嗓音因为体内涌动的而透着几分沙哑。

“何止想咬妳,我还想把妳整个吞进肚子里,岚吟,妳好美!”她身上每一寸每一分都美好得让他爱不释手,越看越喜爱,即使两人已结褵三年多,他还是怎么都看不腻她。

当初带她离开都城时,他以为自己已爱极她,可现在却发现,他对她的眷爱像没有底限一样,不停不停的在加深。

她眸里荡漾着缱绻爱意,深深弯起的唇角挂着对他的依恋,轻声说:“那路祈哥哥就把我揉进你的身子里吧。”

她的身子像着火似的,浑身滚烫,白皙肌肤染着一层诱人嫣红,迎着他那双黝黑炙烈的双眸,她的心彷佛也跟着燃烧起来,想与他融成一体,从此不分离。

她这句话将他仅剩的一丝理智烧断,他的吻、他的抚揉变得放肆而狂野。

她的唇瓣不能自遏的逸出细细的轻吟,渐渐地,那带着暧昧喘息的申吟一声高过一声,不久,她娇柔的脸上已布满细汗。

三年多的夫妻,路祈早就对她的娇躯无比熟悉,知道怎么做,能让她享受到最大的愉悦。

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深入,让两人之间的契合达到最完美的地步……

倍愉过后,藕蟀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枕着他的手臂,灵慧双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问:“路祈哥哥把货赶出来了,那么完成的那些饰品呢?”

“我全都带过来了,要让妳挑。”知道爱妻喜爱那些闪闪发亮的珠宝首饰,他连忙起身,从窗边的一张几上取饼从作坊带回的绿色锦盒,打开盒盖,他宠笑的递到她面前。“都在这里,妳选吧。”

三年多前,他们来到位于南方的星城,开设了一家“太星作坊”,制作各种首饰,由于他的设计新颖又别致,作坊的规模,已从最初的五、六名工匠增加到数十人,订单越来越多。

每当他设计出一批新饰品,都会让她挑选喜欢的留下,其它的再让工匠们依样仿制,有的卖给那些南来北往的商人,有的则送到他另外开设的店铺“太星阁”贩卖。

接过锦盒,藕蟀吟双瞳闪闪发亮的盯着那些精致的饰品,每一件都拿起来仔细欣赏。

“路祈哥哥,我可以挑选几件?”

“妳想挑几件就挑几件,若是妳全部喜欢,就算想都留下也可以。”他语带宠溺的道,现在的他已能完全满足她这种“昂贵的嗜好”。

她自幼就喜爱搜集珠宝首饰,三年多前她就是被皇后以每天一锭金元宝给诱骗进宫,嫁给病重的他冲喜。

他不只一次想,如果没有她,当初阴错阳差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个不曾听过的古代国家时,就算他能熬过那场大病,恐怕也逃不过宫中险恶的算计,而悲惨的死在天牢里。

逃亡的日子总是艰辛,创业也需要资金,那时他可是觉得向爱财如命的她要钱的自己,简直罪大恶极,幸好他没有辜负对她的承诺,如今已是楚澐国有名的珠宝商,所以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来满足她。

再细细看了遍锦盒里的那些饰品,她眉开眼笑的挑选了两件—

其中一件是金丝雕花的钗饰,立体的花朵里放入一颗小巧的铃铛,一拿起来便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她很喜欢。

另一件是银质项链,蔓藤形的银炼上镶嵌着一颗颗经过雕琢的红色宝石,坠饰则是一枚拇指大小的泪滴状红色宝石,十分华丽,接着,她的手移向最角落的一件饰品,那是一枚金银镶制的戒指。

路祈下意识的屏住气息,语气不由得透出一丝兴奋,“岚吟,妳喜欢这枚戒指?”

她抬起头,疑惑道:“这不是指环吗?”

“在我的故乡这也叫戒指。”他解释。他的来历她早已知晓。

他接过她拿在手上的戒指,宛如在完成某种仪式般慎重的握住她的手,替她戴在指上,他事先量过她的指围,所以戴上去刚刚好。

见他此刻脸上认真的神情有些异于平日,藕蟀吟好奇的问:“这戒指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看着他亲手制作的戒指终于戴在她指上,路祈满脸笑意的说明,“在我的家乡,结婚时,夫妻两人都会戴上这样的戒指。”

闻言,她垂眸看着那枚戒指,“路祈哥哥是说夫妻两人都要戴吗?”她没有遗漏他话里的重点。

“对。”

“那你的呢?”她慧黠的眼扫向他的手指,他两只手上都空无一物,她相信他应该不只做了这一枚。

他的妻子真的很聪慧。“没错,我做了两枚,这是我的,妳替我戴上。”清俊的脸上绽开朗笑,他从怀里拿出另一枚属于自己的戒指递给她。

戒指的款式与她手上那枚相仿,但并不相同,他设计的是一个太极图腾,她的是由金丝制成的右半边,象征黑色太极。

他自己的则是用银丝做成的左半边,象征白色太极。

她仿效他刚才的举措,握住他的手,清雅的脸庞上异常的虔诚,慎而重之的缓缓替他戴在手指上。

戴上后,她问:“路祈哥哥,这对指环是不是代表我俩的信物?”

他毫不迟疑的颔首,“对,是信物,也是对婚姻的一种承诺,一旦戴上就要互相忠于对方、爱护对方、疼惜对方。”他不想告诉她,在他原本的世界,还有离婚这种事,戴上婚戒后再摘下来的例子多得是,因为他相信,他们两人一定会共偕白首。

他把两枚戒指靠在一起,“岚吟,妳看,这两枚戒指合起来就会形成一个圆,这个黑白图案代表的是……”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她惊讶的开口—

“啊,这是太极阴阳图!”

“妳也知道这是太极?”他有些诧异。

藕蟀吟点头,“知道,以前我家隔壁的一个巫女姊姊教过我,这一黑一白代表的便是阴与阳,阴阳和合,万物才能调和,人也一样,阴阳失调便容易生病。”

“岚吟,妳看着哦。”路祈旋即宛如变戏法似的,从他的戒指上取下一个小银点,然后再从她的戒指上取下一枚小金点。

接着,他把自己那枚小银点嵌入她戒指上那个空下来的圆点上,继而再如法炮制,把小金点嵌入他戒指上。

“妳看到没有,这样就变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了。”对于自己精心的设计,路祈面露得意。

藕蟀吟却面露一丝困惑,“可我所知道的太极阴阳图并没有这两个圆点呀。”

“你们这里的太极图没有这两点吗?”听她这么说,路祈说明,“这两个圆点代表的是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的意思。”对于太极,他了解的也不多,能解释的只有这些,想到什么,他笑着再说:“喏,就像妳这个金色阴阳鱼上的白点代表的是我,我这个银色阴阳鱼里的金点代表的是妳,妳是我的一部份,我也是妳的一部份,我们是分不开的。”

听完他的话,她珍爱的抚模着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再模模他那枚,清雅脸上绽开甜甜的笑靥。

“路祈哥哥,我们把这对戒指当成传家宝好不好?以后当我们的孩儿要成亲时,就一人送他们一对。”

“好呀……咦,等等……”见她一手放在小肮上,他惊喜的看向她的肚子,“岚吟,难道妳肚里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要不然为何会突然提起孩子的事?

“嗯。”她眉目含笑的颔首。

路祈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她,“真的?我们有孩子了!”想到什么,他表情倏地一变,“妳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方才也不知有没有弄伤他?”

她眸带抱怨的轻睐着他,“我还来不及说,你就……后来我也就忘了……”

他小心翼翼的搂着她,悔极刚才一时的贪欢,“那妳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看他俊逸的脸庞整个紧绷起来,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她笑咪咪的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他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咧开大大的笑容,“我要当爸爸了。岚吟,妳说我们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一些女圭女圭穿的衣裳和鞋袜就可以了吧。”她是头一回当母亲,也不太清楚。

这几天他在忙,她胃口有些不好,有时又莫名的头晕,府里婢女见状,今早替她请来大夫,号完脉后,大夫告诉她这个喜讯,她才知自个儿月复中已有了两人的骨肉。

“还要准备宝宝睡的床,以及摇篮和婴儿推车,我这就去买回来。”他冷静不下来,整个情绪亢奋到极点,转身就要出去。

见他高兴过了头,她笑着提醒他,“路祈哥哥,不用这么急,孩子要等到明年才会出生。”现在她才怀孕一个多月,算一算等孩子出生时,约莫是明年三、四月之际。

发现自己真的太心急,他露出傻笑,“说得也是,那些物品等改日我们再一起去挑,对了,我先去问问大夫,妳怀孕期间有没有什么要留意的地方。”

来到门边,他突然再踅回来,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吻,满脸柔爱的开口,“岚吟,接下来这几个月要辛苦妳了。”他知道从怀孕到生产的过程很辛苦,“前世”时,他大嫂怀孕,刚开始几个月几乎每天孕吐,每次不舒服时就捏他大哥的手臂,痛骂都是他害的。

大嫂生产时,据说更是痛得死去活来,一直嚷着不要生了。如果可以,他很想代替她受怀孕之苦,可惜男人不能怀胎,只有女人才行。

“能生下我们的孩子,再辛苦也值得。”她弯起的眉眼透着对月复中孩子满满的爱。

走向医馆的路上,乐坏了的路祈,脸上是掩不住的粲笑,只要遇见认识的街坊,便兴高采烈的告诉人家—

“我要当爹了!”

街坊邻居也笑呵呵的回应,“恭喜、恭喜。”

也有人善意的说:“路夫人这是头一胎吧,那可要当心点。”

路祈就这样一路宣告着自己即将在八个多月后成为父亲,不久,在来到医馆的不远处,他瞥见有人靠着墙角倒卧在地。

“姑娘,妳怎么了?姑娘?”他走过去唤了几声,见迟迟叫不醒人,思及一个可能性,他眉心顿拢。该不是……死了吧?他小心的伸手推了推她,试着再叫两声,“姑娘、姑娘?”

她嘴里发出一声细细申吟,却没有醒来。

见她还活着,他赶紧扶起她走向医馆,跨进门坎,一眼就看见大夫正在逗弄着他养的一只花猫。

“盛大夫,有人昏倒了,你快帮她看看。”在星城定居三年多,他与岚吟,还有作坊里的人,以及宅里那些仆役,有什么大病小痛的,全是在这医馆看,因此与盛大夫已颇为熟稔。

年近七十的老大夫慢条斯理走过来,端详了闭着眼的女子一眼后指示,“你先将她扶到那边的榻上。”

“好。”将她抱至木榻上,路祈让出位置,好让大夫为她诊治。

仔细号完脉,再翻翻她的眼皮,盛大夫抬头看向路祈问:“路当家,这姑娘是你什么人?”

他摇头,“我不认识她,我方才在来这儿的路上见她昏倒在地,就将她扶了过来,她怎么了,为何会昏倒?”

盛大夫捻了捻花白的胡须,不疾不徐的开口,“她是疲累过度兼许久未进食而饿昏的。”

“饿昏?”闻言,路祈有些讶异,觑向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

这时她也醒了,睁开眼,看见自己置身陌生的地方,眼前站着两名陌生男子,她慌张的坐起,缩着身子,带着戒备打量他们,“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妳别紧张,这里是太和医馆,我看见妳昏倒在路上,所以带妳来让盛大夫瞧瞧。”路祈才刚说完,就听到她月复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异响。

女子羞窘的垂下脸抱着肚子。

盛大夫撞了下路祈的手肘提醒他,“你还不快买些吃食回来,让这姑娘填肚子。”

“好。”他走出医馆,到对面的铺子买了几颗包子回来,递给女子,“姑娘,妳快吃吧。”

抬头看见那些热腾腾的包子,女子飞快的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张嘴咬了一大口后,想起什么,她面有难色的出声,“我的盘缠都花完了,没有银子可以给你。”

路祈笑着挥手,“不用给了,妳快吃吧。”

闻言,她这才放心吃着手上的包子。

趁着她在吃东西,路祈想起来意,连忙将老大夫拉到一旁,兴匆匆的问:“盛大夫,我娘子怀孕了,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平常的吃食有没有要特别留意的?要不要服用什么安胎药?”

瞅一眼他那快要满溢的笑容,知他头一回当爹心情欢快,盛大夫布满皱纹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意,“令夫人身子骨很好,目前不必服用安胎药,平常吃食也无须特别准备,只要别让她太操劳,避免提重物就成了,还有,孕妇情绪起伏较大,偶尔会闹个脾气,你多让着她就是了。”

听对方只说了这少少几句,路祈不太满意的问:“只有这些?不需要服用什么补药吗?”

“你夫人身子很好,不必特别吃什么补品,你要知道吃太多补品,反而对身体有害无益,只要每隔一阵子带她来让我瞧瞧就可以了,若是有需要,我会开方子给你。”

“好。”听完,路祈脚跟一旋,准备要离开医馆,回去看他心爱的妻子,手臂陡然被人拽住。

“我说路当家,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盛大夫嗓音有丝阴森。

“我忘了什么?”他不解的回头。

老大夫用眼神指向榻上的女子。

他立刻会意的掏出银子付她的诊资,旋即转身要走,又被拉住。

“盛大夫,你还有什么事?”心急要赶回家见妻子的路祈有些不耐烦了。

“你就这样把人丢在老夫这儿?”盛大夫不满的控诉。

“我想她吃完包子待会就会离开。”路祈不以为意的说。

“她劳累过度,又染上风寒,需要一个地方好好静养。”其实他昨日就见过这姑娘,她正沿街打探未婚夫家的下落。

据昨儿个来串门子的一个大婶说,这姑娘相依为命的爹过世前嘱咐她来星城投靠从小订亲的未婚夫,顺便完婚,因为盘缠不够,她只好舍驿车而徒步走来,足足走了二十多日才到。

然而终于抵达星城,她却发现未婚夫家的宅子已卖给别人,一家子不知去向,她只能向街坊邻居打听,几日下来,一直打探不到他们的下落,这时她的盘缠也告罄,被客栈赶了出来。

可怜她的处境,所以他有意想帮她。

闻言,路祈不吝啬的再掏出银子递给盛大夫,“那就让她在这儿好好休养,有劳盛大夫好好照顾她。”岚吟肚里有他们的宝宝,他心情大好,不介意多做些好事。

“你要我一个老头子照顾她”盛大夫吹胡子瞪眼睛。他老伴多年前过世,两人膝下无子,本来有一个徒弟,不过日前回乡探亲,因此目前医馆只有他一个人在。

“那不然送她去客栈?”路祈提议。

“她此时身子骨很虚弱,需要有人照顾,路当家的宅子那么大,应该还有些空房,而且你府里除了令夫人,还有一些下人在,多少可以帮忙照看她。”见女子刚吃完包子,正睁着双眼在听他们交谈,盛大夫朝她使了个眼色。

女子怔了下,会意后赶忙走过来乞求,“路当家,我叫宁儿,父母皆亡,又寻亲未果,无处可去,求你收留我,我绝不会白吃白住,我什么都会做,你只要给我一个地方栖身就好,即使是柴房也不要紧,求求你。”说着,她双膝一屈就要跪下。

路祈连忙扶起她。“这……”

“还这什么,你就暂时收留她,当是替你那还没出世的孩子做些好事,去去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休息了。”盛大夫明快的替他做了决定后立刻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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