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抢亲 第九章
午夜子时,从寝室传来书房的消息,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额图浑,面临人生中最无助的情境。
他冲入已被下人们清扫整齐的寝室,直接奔入内房,却马上愣在床前。
眼前这个脸色发青一唇色发紫的女人,就是他最心爱的允儿?
他扶起床上的她。“允儿,妳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怎会这样,前一刻她还能大声吶喊的,而现在却如此虚弱?
李允儿的头好昏,身子好热,全身像针扎那么痛,说不出话来,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楚。
看她痛苦地喘气,额图浑大吼:“这是怎么回事?”
一屋的奴婢全抖着身子,哭跪在地上,阿纯哭着说:“半个时辰前,公主说肚子饿,奴婢去厨房为公主拿点心,公主吃了以后,就、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是妳害了公主?来人啊”现在的他,只想杀了所有让允儿痛苦的人!
“不是,绝对不是奴婢,奴婢对公主和贝勒爷都忠心不二啊,贝勒爷明鉴!”阿纯吓得几乎昏厥。
“爷,大夫来了,看公主要紧!”近身侍从马上提醒发怒的主子,千万别为惩罚下人而耽误了看诊。
当下,额图浑马上封锁府第,并让城内最有名的大夫为李允儿诊脉。他发誓,一定要救活她,也绝不放过伤害她的人!
不到一个时辰,她房里全是赫赫有名的名医,但每个样子都显得忧心忡忡。
额图浑不耐烦地大怒。
“你们这些虚有其名的草包!我警告你们,她要是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我要让你们同你们约九族全给她陪葬去!.”
一屋子名医全吓得跪地求饶,其中一个名医颤抖着说:“贝勒爷,不是我们不救公主,而是这毒难解啊。”
“她中毒?”他不是毁了她带来的毒药吗,她怎还会身染剧毒?“我不管,难解也得解!我府内的所有名贵药材全给你们开药方,真是不够我就差人回北京拿,只要能救她,你们重重有赏。”
他一声令下,名医面面相觑后,马上领命去尽力而为,他的府第就像进入兵慌马乱的战场中,各人忙乱不已。
只要能救活她,他不惜付出所有的代价;若她死了,他要让所有人下地狱!全身被巨痛笼罩,她大概快死了吧?也罢,她死了也好,她不会愧对父皇,而他,也能回归他原本的生活,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懊像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声音似乎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李允儿睁不开眼,眼皮好重,喉咙似有火烧。她好想在死前和他道别,可她什么地做不到,什么也不能做!
额图浑在床边亲手喂她服药,对着脸颊挂泪,脸色青黑的她说:“允儿,我一定会救活妳,我不准妳死,听到没有?”
背中的李允儿突然呕起血,额图浑撼得猛摇她。“允儿,允儿,妳怎样了?”
看她不停呕血,他发怒。“你们这群饭桶,快看她怎么了!”
一旁的大夫们全神色慌张地查看她的痛势。
“启禀贝勒爷,公主吐的是毒血,毒血吐净后,才可进行下一步清余毒和调养的工作。”
原来她呕的是毒血额图浑不断为她拭去血渍。她本就体虚,现又经这一翻折腾,身子肯定更加赢弱了。
一思及此,他只觉怒火中烧。他若找不出是谁想害她,他就不姓爱新觉罗!
清晨日出时分,她不再呕血。看着允儿熟睡红润的小脸,额图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懊舒服,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疼痛消失了,李允儿在黑暗中看到光了。才一张开眼,他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意气风发的他,怎变得这么樵悴?
惫没来得及开口叫他,李允儿就被额图浑抱个满怀,紧紧的。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好快.他的心跳声好快。暖意溢上她的心,脸上染上微笑。这里好温暖,真想一直待着.李允儿心中充满莫名的兴奋,紧抱怀中的她。他决定要永远守着她,永远永远!
他就这样紧拥着她,直到她再度沉入梦乡。她昏迷的几天他都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现在她终于醒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失而复得,让他再度明白她对他的人生有无可言喻的重要性。
他必须牢牢抓紧她,这样他才能抓住属于他的幸福!
经过几天的调养,李允儿已可以下床走动,而额图浑也会陪她到府中的花园散步。
他们在园中凉亭小憩,他遣来的下人们,手中全是罕见的希世奇珍,他要把世间所有最美的东西都给她。
“允儿,这些都是给妳的。”
“为什么突然给我?我不要。”她淡淡摇头。对一个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人来说,世间的财富根本一文不值。
他低头沉思片刻后,挥手让下人离开。
“妳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妳。”他豪迈地承诺。没错,地想讨她欢心,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她讶异他作出这样的承诺。“真的?”他知道他给的是没有限制的承诺吗?
“对,妳想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她要什么都可以?李允儿说出心中希望。“我想回朝鲜。”地想母后,留在这里,也让她觉得自己背叛国家,对不住案母。
额图浑脸上的笑僵住,脸色变得铁青。没料到她竟对他提这样的要求!
“不行,妳不能回朝鲜!除了这个我不能答应妳,其他的都可以|.”
她淡然地摇摇头。“没有了,我没有其他的要求了。”说完她沉默不再言语。
早知道他不会同意,可还是忍不住提了,她真的好想含母亲。
“妳愿意嫁给我吗?”他问得突然。她想回朝鲜,代表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她愣住,转头看他。“我有拒绝的权利吗?”令人难以置信,他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他断然拒绝。
她脸上染上一丝笑意。说真的,她好喜欢他的回答,假如他轻易就放她走,她就要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意了。
“妳笑什么?”他心慌。她果真想离开他?
一直以来,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以为她会爱上他,想嫁他,可哪知他向她求婚,竟被她所拒。他如此在意她的想法,想讨她欢心,想看她笑,让她快乐!
她巧笑倩兮,看起来好美,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她。
自她中毒后,他对她百般关爱,李允儿早已感受到,虽然不知他的爱能持续多久,但她确定此喇他眼中只有她。
难以置信的感觉,幸福竟简单得让她唾手可得?老天爷真愿意让他们在一起?他们不用等待来生,今生就能在一起了吗?
深情一吻后,她眨着迷蒙的眼看他。
他轻捧她的脸。“不管妳愿不愿意,妳都只能嫁我!事到如今,我不认为朝鲜国仍会待妳好,但若妳偏要想回朝鲜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给我五年时间,我带妳定居汉阳。”他许下承诺。
他的话令她猛然回神!身为大清皇子,怎可能定居别国,那么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夺下朝鲜?
他的话让她浑身哆嗦,冷意席卷全身。
“你说五年?”她难以置信。他要为她攻取朝鲜,她的家乡,只为地想回去?
“妳觉得太久了吗?那么三年。”为了她,他会尽全力在时间内完全她的愿望。
“我愿意嫁给你,我不回朝鲜了,你是不是可以不用带我回去?”她交换条件。
如果他真那么重视她,他应该会答应。如果他真要攻朝鲜,她希望自己有阻止这场战祸的能力。
额图浑怔仲片刻,随即笑开。“只要妳要的,我都给妳。”
他爱她,用生命爱她,全世界的所有都不及她重要,所以他当然要给她最好、最美的东西。
她轻轻倚入他怀中,舒一口气。希望她的阻止,暂时能让朝鲜平安。
案皇要她死,可上天仍让她死里逃生,也许真是天要怜她、悯她,让她实现与他相守的愿望!
为朝鲜、为李氏守节的她已死,现在的允儿是他救的,今后她将为他而活,为她爱的他而活。
朝鲜十公主即将成为大清皇子福晋,朝鲜皇室成员自然也被邀请至大清观礼。
身为附属国的朝鲜,无论愿不愿意,也都得派人来大清一趟。
老实说,他们内心很挣扎,能再出一个公主,嫁入天朗皇家内,是件光荣的事;可是大家都明白,这个会被囚在异国的士公主早就失去了声誉,亦在出嫁贵族崔家前临时另嫁他人,实在是朝鲜国内的一件丑闻,皇帝早就不想让她久存于世。
再说,假若这十公主心胸狭窄,在大清皇子前数落娘家对她的不是,真怕他们这些朝鲜使臣会全成了阶下囚!
因此,他们派人监视李允儿有否在婚礼前服毒自尽,假如不从,便亲手了断她的小命。派去的人在李允儿的点心里下毒,可惜她及时被救,没能成事。
这次来大清观礼的朝鲜皇族成员,是李允儿同父异母的兄长李津。他的生母只是出身微小的宫女,不似李允儿出身嫡系,现在连来大清观礼的苦差事,也落在他头上,真是倒楣透了!
如果处理不常,地也可能就这样连带死于大清了吧!他好恨,恨允儿,没事弄个大纰漏,害得他生命难保!
这天,李津到一家小酒馆喝喝闷酒,没一会儿一个高大的男子过来同坐,沉声地对他说:
“想必您就是李津殿下吧?”那人打过招呼。
李津震惊,来人怎知他的身分?难不成一踏进大清,他就被盯上了?他起身想走“殿下且慢,在下乃北京吏部大臣的手下,并没恶意,只是有事找殿下商量”此男人正是在朝堂上,跟额图浑敌对的派系手下。上次他们杀不了出远门的额图浑,今次,他们就要向他最重视的女人下手!李津正犹豫着,他没事和陌生人牵扯什么?
“如果殿下少了李允儿这个包袱,肯定无事一身轻吧?”说完,男人小声附耳向李津说出其计谋。
“你们的目的是弄死她?”李津一针见血地说。
“令妹的存在是烫手山芋,除去她,对双方都有利,相信朝鲜皇帝也会龙心大悦对您另眼相看。如果殿下没意见,咱们就照计画行事,大清这边我们会张罗,朝鲜内边就麻烦殿下代为准备了。”
男子凑近李津耳边,说明他的计画,李津的脸上露出了邪佞的笑容。
“嗯,朝鲜那边我会放消息下去,咱们布下这种天罗地网,量她插翅也难飞!”
大快人心,他终于可以除掉他的眼中钉,他那多才多艺的皇妹从小就抢走大家太多的关爱,现在能除去她,真令人高兴!
最重要的是,他若能为父皇办妥了这件事,父皇肯定高兴,从此以后自己的地位必能提高,可能还有机会继承王位!
李津的脑中不禁浮现了美好的前景。
额图浑和李允儿终于成了婚,甜蜜地度过了三天的新婚生活。
在下雪的夜,泡在温暖的澡池,李允儿的心里漾满幸福和满足。还有什么是比待在心爱夫君身边,更开心的事?
“怎么了?你今天似乎不高兴。”自新婚来,额图浑整日眉开眼笑的,可是现在的他,似乎很不悦。
“允儿,我不许妳归宁!”他臭着脸。
她轻笑出声,就猜他是为这事不高兴。
“妳还笑得出来,真没良心!”他气着朝她猛拨水。
她求饶。“别玩了,那是礼俗,如果你想我正式成为你的妻室,让我们的事记录在朝鲜典籍上,那你就得同意我归宁。”
“为何妳九姐姐就不用归宁?我可没听说过她有向皇阿玛要求。”
“那是持例,九姐姐她可是嫁进紫禁城,不能随便进出,别拿她恨我相比。”额图浑猛抱住池子里的她,低头猛吻她,片刻后,他说:“我讨厌那些繁琐的礼俗,它们瓜分我拥有妳的时间!”
李允儿笑着倚入他怀中,地也讨厌与他分离,可为了能名正言顺成为他的妻,她愿意去执行这所谓的义务。
“我明天修书一封叫李津带回去,妳就则归宁了!.”
“不行,除非妳不尊重我!”她坚持。她真的想名正言顺当他的妻,更想回去看看母后。
他满脸怒容,她真懂他的弱点!他气着抱她,作势潜入温热的泉水中,她惊吓地连喊救命。
一翻挣扎后,他不再玩潜水游戏。“只要妳要的,我都给妳,但妳得答应我早点回来,而且保证全身毫发无伤她回来!”
“我保证就是了!”她轻笑。
“妳少一根头发,我就要朝鲜皇帝当面谢罪!”
“嘿,你这分明在胡闹,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没什么把戏,我是担心妳。还是不好,我还是陪妳回去如何?”
“你有空?”他可是个大忙人。
,当然有,为了妳什么都有|.”
“亲爱的夫君,我应该没有说不的权利吧?”
“没错。”
就这样,额图浑将陪同李允儿回朝鲜归宁的事,便尘埃落定,众人很快打点好行装,准备出发。
出发前一天,额图浑带李允儿,到镇国寺祈幅上香。
再度踏进这庄严的佛寺,她的心思百转千回,一年前与他同游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
“再过几天就要归宁了,为求一路平安,我特意带妳来上香,让妳求个平安,虽然一路上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李允儿轻笑出声,喜欢他的细心,更喜欢他的狂傲。他愿意同行,已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只要有他在,就算有天大的难关和羞辱,相信她都能挨得过。
“什么事这么高兴?”他问笑容满面的她。
“想起我一年前的狼狈,就觉得好笑。”
“妳说的可是元宵节灯会时,我们走散的事?”
“是呀,我当时还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呢!”
“照妳那么说,我当时不就已经成为妳的天地了吗?”他开心不已,面露笑意。
“你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心中明白他说的没错,但是也不能让他太自我吹捧。
“我的说法不对吗?”他仍然开心地笑着。“至于我,当时找到失散的妳时,我有种阳光普照大地感觉。”
“照你的说法,我就和太阳光一样让人温暖啰?”她开心,原来一年前他就觉得她像阳光一样了吗?
“可以这么说,和妳失散,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俩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他笑着说。
“我们以后一定能永远在一起的!”
他低亲吻她的前额,“约定了,咱们一生不分离!”
“嗯!”她笑着回答,心里析愿:既然神明让他们有缘结成夫妻,就则让他们再受分离的舌吧!
遍宁的队伍就这样出发了。
经过了一夜的休憩后,隔日清晨,李允儿从一个丫鬟的手中,接到一封信函,说是从北京送来给她的密函。
她急急看了,竟是一封由干隆笔给她的信函,信中提及塔密尔边关内乱,需要额图浑回去领兵救援,可是他们父子向来关系不和,现在他更执意要陪她回朝鲜,不肯回朝,因此才直接修书给她,希望她能说服额图浑回去上阵。.李允儿看完后,心里不禁慌了,皇上竟丢那么大的责任给她?她该怎么做?额图浑那固执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只要地决心不回去,谁也赶不走他!
翌日傍晚,有快马送信函来给额图浑。他看完信后,面色沉重,一声不响地把信揉成一团,丢入一旁的火堆。
她心知是有关何事,却故意问:“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一个小叛乱,皇阿玛要我回去处理,不过育理他,大清的人才何其多,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去处理,更何况我要陪妳归宁。”
“可是”她真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她一定要劝他回去,否则她就成了大清的罪人。
“我人已出发,没回去的道理。”
“额图浑,你是皇子,是贝勒爷,更是代表了大清而来。如果当我们回到汉阳,我的家人问你大清有叛乱,你怎么还来朝鲜时,你不就损了自身和国家的名声吗?难这你愿意被我的家人,视为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
他愣了一下。“妳要我回去平乱?”
“没错。”她点点头。
“不行,我要陪你归宁,什么事也改变不了!”
“额图浑,你听我说”
“我不听,就是这件我不听,妳别说了,再说这回换我生气了!”
她叹口气,主动依向他怀里,柔声说:“额图浑,我只是私心地想着,如果你平了乱,风光的来汉阳与我会合,那我在朝鲜有多风光呀,大家都会说我丈夫有多厉害!”
“他们真肤浅。”但他的心也为此动摇。“虽然是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叛乱,但是只要是能令妳在家人面前有十足的面子,我可以为妳回去办这件小事。”
“真的吗?”她觉得窝心,但也心酸得掉下泪来。
额图浑,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只想为你好啊。
“好了,都说听妳的话了,妳还哭?”他为她拭泪。“给我五天,然后我马上回来和妳会含。”
“五天?”他只要五天就能平乱?
“没错,我额图浑是何许人物,说五天就五天!”他夸下海口。
她破涕为笑,只要他能平安,早日和她会合就好。她知道朝鲜的人对她必定冷言冷语,她希望有他为伴一起面对。
额图浑马上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随他回大清平乱,一队送她到汉阳归宁。
两人的命运就随着两个相反的行列,各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