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抢亲 第一章
夜色低沉,在大清国及朝鲜国相连的广辽天际巾,看不见一点光亮。
没有月色。没有星辰,只有阵阵的冷风。穿过薄弱的门板,.侵入简陋的心柴房内,席卷着屋内快失去暖意的两人。
“公主,好冷”
“朴尚宫,挺着点,从汉阳来救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的,然后我们就能回宫了。”少女拉着一名老妇充满皱纹的手,连声安慰道。
但事实上,她又何尝不冷?刺骨的寒意从背脊升起,身穿淡绿色上衣,深蓝色的蓬蓬长裙和缀带的她,打着哆嗦,拉紧身上仅有的单薄棉被,默默忍耐。她可是朝鲜国英宗皇帝李昑的第十女,赐封和柔公主的李允儿,难道要命丧于此吗?
一个多月前,出使清廷的朝鲜使臣返国,并提议将她约九姐送到北京当干隆笔帝的妃子。她的父皇欣喜同意,随即开始筹办婚事。
谤据习俗,朝鲜皇族女性出嫁时,新娘子的妹妹必须替姐姐祈幅并准备一件陪嫁物,表示家人对新娘子的不舍和尊重。公主出嫁,礼俗更不可废,于是李允儿奉命劣谟,到长白山附近祈求山神保佑这桩婚姻顺利,同时摘取珍贵的千年人参作为陪嫁物。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但她实在没想到这班在长白山出没的绑匪山贼如此胆大包天,竟连朝鲜公主都敢掳来当人质,好勒索堂堂一国之君!
日子已入深秋,天气渐寒,简陋的小柴房根本无法保暖,眼看服侍自己的朴尚宫越来越虚弱,她实在担心这身单薄的衣服,能不能让年事已高的她捱过这一次。
案皇,您可知道女儿被囚于此吗?为何还不快快派人营救我?再这么下去,我可是来日无多,等不及您送赎金来了!
在如此幽深无助的夜里,李允儿感伤她拿出她的伽椰琴,这也是她身边的行李中,唯一值钱的东西。幸好这朝鲜族独特的伽椰琴看来舌旧,山贼才没有打这个东西的主意,否则她肯定忧郁至死。
她席地而坐,将琴横在身前。她边弹边唱,歌声与琴声交融,忽而思及自己能抚琴的日子怕也不多了,心中感慨越深,不觉地弹得忘我,忘了时间的流逝。
猛然间,薄弱残破的门板被人撞开,屋外冷冽的寒风暂态灌入,李允儿大吃一惊,不太温和的身子更是冷得紧缩狂颤。
都这个时辰了,这帮山贼究竟还想要如何折磨她?难道他们想对她不规矩?不,不曾的!可是自己置身贼窟,她实在没办法不佳坏的方面想。
房内没有烛光照明,昏暗不清,她看不清来者何人,只听见一道浑厚的男性声音问:“声音是妳弄出来的?”
她没有作声,怯怯地点头。她半夜抚琴亦不是头一遍了,这男人该不是现在才来骂她扰人清梦吧?
男人一个箭步向前,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罩住。李允儿因为他的走近而仓皇后退,她差点想大叫出声,但那男人的“目标”不是她这个活生生的十六岁姑娘,而是径自把被她接在怀内的伽椰琴抢了过来,然后点起随身的人折子,柴房内顿时光亮了起来。
李允儿愣愣的盯着这个男人,魁梧身量的他有着慑人心魂的气魄,与她曾见过的山贼截然不同。面无表情的他,英俊冷酷、不愁而成。
男人把与筝酷似的伽椰琴瑞详一番,正眼也不瞧她一眼,便直接问:“这是什么乐器?为什么声音这般清脆响亮?”
他今夜甫回“山寨”其实是大清边防驻守的地方巡视,路经附近却突然听见音色清雅、悠扬的琴声,便开始找寻声音来源,谁知竟在这小小的柴房内寻得他要的答案。
男人伫立在李允儿身前,他的身影压迫着李允儿,她觉得自己古不乖乖回话,他可能会一怒之下活活把她杀死。
“那是伽椰琴,是我族着名的乐器。”她温软的口音,像轻吟小调一般,在这简陋的柴房里回荡。
男人把视线从手中的伽椰琴转移到李允儿身上,严肃地间:“妳是谁?”
李允儿清澄明亮的双眸虽然泛着惶然的水气,可是却没有闪躲;弯弯月眉,红润小唇,白瓷般的肌肤,这样娇柔的组合,却散发着一股尊贵的傲气。
他思忖着,他的地方,何时有了这个穿着朝鲜衣服的女人?
“就算这儿是你们的地盘,但你们曾答应给予我们基本的礼遇,现在三更半夜的,你擅自闯进我的容身处,或许你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她回视着他。
这个男人幽黑明亮的眼直盯着她不放。与其他山贼不同的他,到底是谁?竟这么无礼、放肆地看人!
听见她话中的倔强,男人眉间锁起,而她似有魔力的视线,竟使他有半刻乱了心跳?
“你、你是哪来的野人,竟敢对公主如此无礼?”朴尚宫拖着病弱的身体,护在李允儿身前。
“什么?你、你是大清皇子?不可能且”一个堂堂大清皇子会在长白山当山贼头子?这实是匪夷所思,她不曾柑信的!“还有,你不能叫我允儿,我跟你一点都不熟!”
他不但是强掳她的恶魔,还是厚脸皮自作尊贵的无赖!
“就算妳不信,我流着爱新觉罗氏的血仍是铁一般的事实。”额图浑并不在乎别人对他身分的认定。
他从来就不喜欢自己的父亲,甚至是恨他的强势自负,那自称父亲的男人明明拋弃了他的母亲,却硬要他认袖归宗:明知道他并不属于拘束无比的皇宫,却要以血缘去束缚他!
长久以来,他就不想当这个皇子,可就是摆月兑不了干隆的阴影,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贝勒的头衔,若不是他执意要在山高皇帝远的长白山一带“驻守”,想必只能一辈子在紫禁城内受人摆布。
他手持的兵马并不算少,而在外人看来,他和这些布防在长白山的人马都是山贼,倒成了无形的阻吓力,今意图擅闯大清国土的人却步。
这次他的手下会把朝鲜十公主捉回来,肯定是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误闯了不该进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软禁我们?”既然他是大清皇子,他应该明白抓了她势必影响两国的关系,他怎能随意触发两国矛盾呢?更何况,他们是朝廷的人,从不缺钱,要她的赎金干嘛?
“我就是要看看,朝鲜国的女人有什么特别,教我那个年纪能当妳祖父的皇阿玛,要娶妳的姐姐。允儿,我没记错的话,妳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朝鲜才女公主?”
朝鲜的才女公主,千岁就以才艺华美名满天下,深受朝鲜皇帝喜爱,百姓爱戴。而刚才听她抚琴之声,地也能体悟到她不是浪得虚名。
“额图浑,我不想跟你这种坏蛋说话!”她鄙夷地说。
“你们朝鲜女人不是很顺从男人吗?怎么妳一点都不温婉。”他完全不理她的抗议,继续说话。
这无赖听不懂人话吗?李允儿气得整张小脸全皱在一起。“我的温婉不会用在你身上,请回吧!”他真是个让人讨厌的霸道男人!
他放下手中的伽椰琴。眼前看似娇弱的朝鲜女人,比引他而来的琴音,似乎更加勾起他的兴趣。
尽避她是朝鲜的公主,但他身为大清朝的皇子,他有足够的资格得到她且他要告诉他那色心不断的皇阿玛,不是只有他才配得上这些女人!
一阵寒风再度袭入,身着薄衣的李允儿冷得直打哆嗦。看着她冷得狂颤的身子,原本仍怀着狂傲反叛心思的额图浑,竟心生怜惜,便毫不犹豫地把身上的貂皮披风解下,往她身上裹。
就算他有利用她向皇阿玛示威的意图,但见到弱不禁风的她,柑信任何男人都会兴起保护她、照顾她的念头。
秉在身上的皮衣传递他的温暖,李允儿惊讶地看着他。
“你既然不放我,何不把我冷死算了?”他是看她可怜,赏赐一件冬衣让她御寒吗?刚才还处处为难她,现在却这样对她他在惺惺作态吗?
身形高大的额图浑,听了她的晦气话,皱起剑眉,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去。
她惊慌起来,大叫道:“你要带我去哪儿?朴尚宫,救我,朴尚宫”
“我可没有卑劣到打算要冷死妳。”说完,额图浑强抱她上马,不理会朴尚宫在身后呼天抢地,策马而去。
长白山一带的夜晚,冻彻人心,在快马宾士的寒风中,李允儿只能紧缩在额图浑温暖的怀中。
可恶,地怎能就这么强行带她走?他还说他是皇子,他简直是天生的强盗!再说男女授授不亲,他们又不熟悉,亦是“仇人”,他怎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将她接在怀中?
不久,快马停在一栋灯火辉煌、雕龙画栋的府邸前,额图浑抱她下马,带着她进了玄关。
爱内的下人们见到主子回来,纷纷下跪行礼,同时也好奇地打量一身朝鲜衣裙的陌生女孩。
天,他们的贝勒爷竟在深夜,带一个朝鲜女人回来?该不会是在路上“掳”回来的呢?以他阴沉又不驯的个性,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啊!
李允儿被拖着快步走,不住地喘着气:“喂,你到底想怎样?”最少要告诉她去哪里吧?
额图浑遽然止步,臭着脸转头俯视站在身后的她。“妳叫我喂?”从来没有人叫他喂!
她挣月兑被他箝制的手,恶狈狈地瞪他,当众挥他一掌,速度快得惊呆所有四周注视着他们的人。
虽然她是个人质,可也是身分尊贵的朝鲜和柔公主,他这所谓大清皇子的野蛮男人,居然对她又抱又牵手又骂,她怎能容他这般羞辱!
额图浑震惊万分,惊讶地看着这年仅十六的李允儿。他实在低估她了,她除了对他言语不敬,还胆敢用他耳光!
在他俩互柑对视的冰冷气氛中,一旁的下人们全打起哆嗦,不敢出声,免得人头落地。
额图浑集高傲霸气于一身,却居然有人敢打他,而且是个外族女人?
一瞬间,额图浑阴寒得吓人的脸上竟绽出笑容,朗声大笑不已。
懊,真是太好了,看来他在阴差阳错下,找到一个无比有趣的新伴儿了!
看他笑,李允儿脸上的神色尽是不解与疑惑。他笑什么?被打了还笑?“你笑什么?”
额图浑笑了好一会儿后,直接树下人说:“替朝鲜国的和柔公主准备上房,享上宾之礼。”然后对她说:“允儿,妳知道自己很特别吗?接下来的日子,千万则让我失望才好。”说完,他即先行离开。
“额图浑!”李允儿唤着来去如风的男人,却唤不回他的回头,而其他下人则毕恭毕敬地领她去上房。
她到达上房,被安顿好后,朴尚宫竟出现在她面前,原来额图浑同时命人把这个老女侍接回来。
她真是呆住了,她很怀疑这一切都是作梦吗?所有转变都突如其来,她们在疑似山贼窝的地方受尽苦楚和屈辱,可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倏而一转成为有了下人侍奉的宾客?
不,她不曾松懈的,就算她被安排住在舒适的地方,但这仍是在软禁她,她仍是没有自由、尊严的人质且额图浑,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7在温暖的房里,柔软的床上,李允儿睡了一个久违了几个月的好眠。
翌日一早,丫寰来侍候她更衣,地也自然大方的任她们为她梳理、穿衣、打扮。
直到她发觉身穿的衣饰,是大清的旗袍,而不是她原来的朝鲜长裙时,才慌乱地问:“我不穿这样的衣服,我原来的衣服呢?”
她差点忘了,她现在不是在她朝鲜的家里,而是大清国土、“山贼”的地盘!
一个年长的侍女对她说:“公主,奴婢是伺候妳的侍女长阿纯,入冬了,这样冷的天气,妳原先的衣服不足御寒!”
她伸手模模身上温暖的裘衣,深知阿纯说得没错,可是她怎能穿别国的服饰?
她停下手坚决地说:“不要麻烦了,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就行。”反正她是个人质,也不配穿好衣裳!
“对,我们公主才不要你们的施舍!”朴尚宫端起架子,挥开丫寰们的接近。
由于她们的坚持,丫寰们陷入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好拿出她原来的朝鲜淡绿色上衣和深蓝色的蓬蓬长裙,让她穿上。
等所有下人都退出去,留下李允儿和朴尚宫时,李允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身为人质,还诸多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公主,妳是千金之躯,之前是他们太不知好歹才这么亏待妳,现在他们的主子,大概终于知道妳是得罪不得的人了吧!”朴尚宫深信他们朝鲜国的贵族,并不会任人宰割。
“是吗?”李允儿犹疑了,因为她感觉得到,额图浑那个人并不会顾忌她的公主身分,因为他连自己的皇阿玛都不怕,又怎会想到两国邦交的问题?
这就是她心不安宁的原因。她实在猜不出他突然带她回这座府邸的真正目的,她很怕有更多她不能承受的后果!
时间很快地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阿纯带着一群下人,再次来到她的房内,并送来新的朝鲜厚冬衣和披风。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衣服是哪来的,但还是连忙换上,因为她的夏衣完全无法保暖。
被好衣服,她开始用午膳,却讶异的发现整桌菜,全是朝鲜精致的高级料理。
看到这些菜,让她的眼眶泛泪,她没有想到还有一天能吃到这些家乡菜!
李允儿轻颤着问阿纯:“请问,这究竟是”
“这些衣服和膳食,都是咱们贝勒爷特别吩咐我们替公主准备的。”阿纯如实禀告,心里也指着主子的用意。
这位朝鲜公主果真美丽典雅,气质高贵。莫非贝勒爷想效法皇上,娶一个朝鲜公主?
李允儿听后,不禁怔住了。
这些全是额图浑为她准备的?他看来如此粗枝大叶,却处处替她设想周到: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