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不结婚 第六章
一回到家里,春帆便趴在床上不想动了。
靶觉很懒,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明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一个人ㄍㄧㄥ久了也会弹性疲乏,想将自己隐藏起来,不用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也等于没有精神支柱。
蟹居的心,变得呆滞,不想为任何人绽放一朵欢笑。
也许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转,但是现在不行,只想这样躺着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开门进来,直入卧房,看着动也不动的她,看了良久,开始月兑去自己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接着拉开她洋装的拉炼,她终于有反应了,翻转身子,他顺势拉下洋装……
“你不是回去了?”懒懒的。
“我想你。”杨立昕轻吻她女敕红的唇瓣,月兑掉她的内衣,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忙搂住他的脖子,第一次被男人“新娘抱”,她的脸蓦地变得热烫通红,心跳加速,什么沮丧、孤独感全抛之脑后。
“立昕,你为什么突然……”她努力压下心中突然涌上的悸动。
“我想先冲个澡。”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从第一次跟她上床时他就发现,平日端雅理性的春帆,白皙的肌肤一旦透着迷人的红晕,就会散发出一种带着纯净气息的撩人风韵,只有在床上才能见到。
这是非常吸引男人的挑拨。
可是今天晚上他决定慢慢来,抱着她进入浴室冲澡,耐心的看她卸妆,在她身上抹沐浴乳,整间浴室的温度立刻往上窜升。
“你今天好奇怪……”他们不曾一起洗澡,让她害羞的喘不过气来。
“我喜欢。”他俯首含住她软女敕的耳垂吸吮着,健硕的胸膛贴住她磨蹭起来,熟悉的热流窜过全身,教她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他狂野地纠缠住她的唇瓣,毫不掩饰他明显渴望的需索……
她的头脑昏眩,被他吻得浑身失了气力,跟着意乱情迷起来……
暴啦啦的水声亦掩不住魅人的娇吟。
她累得睡着了。
他体认到女性真的比较娇弱,所以尽量不让她加班,他自己反而常把工作带回家,打发晚上无聊的时光。
他一直在工作、应酬、出差、工作中循环,用忙碌的工作麻痹私人情感。只是,他发现他愈来愈难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春帆,开始在意在她身边打转的男性,会想要追根究柢。
不妙,这实在不太妙。
他甚至开始在乎起她的情绪,看到她被错待,居然感到莫大的愤怒。
大大的不妙!
他怎么可以沉溺温柔乡,对一个私生女出身的小女子动了感情?
他并非那么不理性,认为私生女有什么罪过,只是母亲痛苦的去世,似一道枷锁锁住他的心:喜欢上私生女也等于是背叛母亲。
“春帆,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杨立昕陷入两难之中。
不是所有的第三者都像林亚筑一样该死,不是所有私生女都像继妹杨多丽一样骄纵任性、令人厌恶!
道理他全懂,心理上就是过不去。
“说好了不结婚,我们可以这样一直下去吧?!”他叹息,好低的叹息,望着她酣睡的模样,偷偷扬起温馨、幸福的微笑。
他才三十岁,母亲早逝,父亲早已不像父亲,根本没有人可以向他逼婚。
这么一想,便又安心的躺下去睡,即便什么也不做,光是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都可以一觉到天亮。
懊棒,失眠拜拜!
清晨,春帆睁开惺忪睡眼,眸底立刻映入一张俊美的男性脸孔,她有一刹那的怔忡,然后混沌的脑袋才逐渐清明。
第一个反应是,他怎么还没回去?
第二个反应是,她居然睡得很熟,没有因不习惯而时睡时醒。
习惯,真是可怕,她竟然已习惯他的存在?!
由于当初两人都只贪求一分没有承诺、没有束缚、单纯为彼此“取暖”的感觉,可以做到公私分明的程度,两人也十分有默契的不去谈情说爱,但不能否认的,她偶尔会去猜想,他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而最近,她甚至会去想,一旦他有了联姻的对象,她只怕连秘书都当不成,非离开公司不可,她没办法祝福他新婚愉快。
原本她心中认定单纯的关系,似乎开始变得复杂。
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对,都是他的错,从他妹妹结婚后,他就习惯赖在她床上睡到天亮,然后换好衣服直接去公司。
都怪他不好,把单纯的床友关系变成情人关系,与她当初所想的完全走样。
杨立昕满足的醒来,发现她比他更早清醒,瞪着天花板上方某一处神游,发呆得好专心,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你在想什么?”见她久久不回神,他有点不爽被忽视得这么彻底。
春帆的身子震了下,呆滞的眼眸一转,与他四目交对,迷蒙的心在望见他清澈的眼时,撩拨超一阵情动波潮。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他以右手撑起上半身,左手轻抚她的脸,睡了饱饱的一觉,整张脸像婴儿般又Q又女敕。
她全身泛起一阵战栗,“我以为你回去了……”
“在你身边比较好睡,我为什么要回去?”他边说边吻上她柔润的小嘴,啄了又啄。
“你你你……是在跟我耍赖皮吗?”害她心跳频率又开始加快。
“我只是实话实说。”
“可是,我明明说过不可以再这样子。”对,她一定要坚持原则到底。
“对我有利的,我不可能放弃。”他轻啄的吻倏地加深,撩拨她的小舌与她共舞,截断她微弱的抗议声浪,再也吐不出下文。
他承认自己对她的似乎永无餍足,长时间下来不曾感到厌倦,喜欢看着她清明的神志被他的气息包围而陷入混沌状态,全身如着了火般骚动起来,烧尽她的理智,同时满足自己内心深深的需索。
他不放手,也没办法放手。
有人喜欢吹皱一池春水,明明杨立昕表态几年内不想结婚,但是“总裁夫人”的缺便空在那儿,总教人心痒痒的,先抢先赢。
现代人不流行早婚,假使一票名模女星直逼三十五岁都不会急“婚”头,有条件的男人又急什么?女人还有生育年龄的限制,男人并没有,更何况男人只要有钱有势,年过六十也有二十岁的小妞想嫁进去分遗产。
杨立昕从来不是亲切随和的人,一张好看的脸纯属装饰,不是拿来骗女人心的,他没有那么闲!即便如此,想勾引他的女人从来没少过。
不过,除了偶尔参加宴会,他最常待的地方便是公司和家里,他家里不随便招待客人,总裁办公室没人敢擅闾,日子过得还算清静。
有心想联姻的名媛淑女,或想作媒的媒人公、媒人婆,能利用的便是宴会场跋,再来是商业午餐时来一段巧遇也不错,大家各凭本事,各显神通。
范丝丝在“陪吃”三次商业午餐之后,终于忍不住对春帆发牢骚,“魔头爱拿我当烟雾弹,我拿人薪水是不能抗议啦!可是,冷血的魔头好像以为我的君羊耳卯社区脸皮是铜铸的还是铁打的,只要一看到有人把小姐带到他面前来,马上冷下脸一个字也不说,让我全程陪笑,接下所有的冷言冷语。唉唉唉,那些小姐们回家后肯定都上网买稻草人要钉死我,害我时常感觉背脊凉凉的,像有一阵阴风扫过……”
砰的一声,春帆二话不说的将一个纸箱搬上桌。
“随便你挑,喜欢的都给你。”
“这是什么?”
范丝丝凑上前开箱看,忍不住“哇”的一声。“什么时候送来的?”
“今天早上快递送来的。”
“相隔两个月,他以为你的保养品、彩妆品全用完了?!”范丝丝啧啧称奇,那家贵死人的化妆品专柜肯定爱死了杨立昕这种肥羊客户,一下订便是满满一箱,其中面膜多达二十盒,连香水也订了六款,其它美妆品一应俱全。
“真的可以给我?”见猎心喜。
“可以,算是给你精神赔偿,而且我也用不了这么多。”
“这家的面膜棒呆了,可是好贵,我可以拿十盒吗?”饿鬼假客气一下。
春帆直接拿一个提袋给她,让她自己挑自己装。
“小帆帆,我爱死你了!”范丝丝送了一个飞吻,爱美的她最抗拒不了可以让她维持美貌的产品。“如果常常有这种好东西拿,任何唇枪舌剑我全挡了!”
“其实我看你也挺兴奋的,一边埋怨一边眼睛闪闪发亮。”春帆盘坐在她心爱的沙发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说,白皙的颈子佩戴一条单颗美钻的项链,如果有人问起,她直接回说:“是便宜的水钻,几千块而已。”其实心里明白,杨立昕不会送膺品。
范丝丝呵呵笑着,眼角含着娇媚春情。“我的怪癖你全晓得,看那些正牌千金因为得不到魔头的青睐而花容失色,真是爽呆了!”说她嫉妒也行,说她坏心眼也可以,怎样?你咬我啊!
春帆沉思。“他到底有什么好呢?他根本没什么时间谈恋爱,没空陪女孩子花前月下、浪漫谈心、约会看电影,吃烛光晚餐更是浪费时间;女孩子心目中理想情人的条件,他一样也构不上,只因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工作量排满档,女孩子想要的殷勤、体贴,他根本给不起。搞不懂,那些千金小姐不是都喜欢男人疼男人宠,怎么会把目标相准杨立昕?”
范丝丝的红唇哼出一记冷嗤。“小帆帆,你太天真了。只有你看到魔头日常生活的真面目以及工作狂的一面,明白他是多无趣的男人。不过,一般女孩子只要听到“总裁”这头衔,头就晕了;名门千金虽然多少见过一些世面,但除了少数有工作能力养活自己,大部分的千金小姐都习惯由父母供应奢侈的生活,自然要听从父母的安排,与财势相当的男人联姻,信用卡的账单才有人继续付啊!”
“很嫉妒吗?”春帆取笑。
“嫉妒死啦!”范丝丝故意大叫。“不必努力工作便可以奢侈的买名牌,一年出国度假十次,买东西不用看标价,有这种老公可以嫁,管他体贴不体贴、浪漫不浪漫,先嫁了再说。”
“真可怜。”
“谁可怜?有钱的男人可邻,还是拜金的女人可怜?”
春帆耸了耸肩。“我们比较可怜。”
范丝丝哈哈大笑。
“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各取所需,没什么好可怜的。反而是我们,代表绝大多数的平民老百姓,在都市丛林里挣扎求生存,辛苦工作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买一个新款名牌包,哪有心情去可怜别人?”
“不错,不错,不愧是一流的女秘书,头脑够清醒。”范丝丝不免替好友伤春悲秋,“小帆帆,你一点都不介意吗?即使不是现在,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终究必须要娶妻生子,负责传宗接代,到时候你果真能潇洒的走开,一点也不心痛?”
春帆曲起双腿,抱住自己的膝盖,垂下眼睫。“说好了不结婚的,即使有不舍、有心痛,也必须自己吞下。”就算心如刀割,也要自己穿线拿针来缝。
范丝丝坐在她身旁,内心挣扎不已,还是决定忠言逆耳也要说。“春帆,在还没陷得太深之前,及早抽身对你比较好。假使遇到条件不错的男性,你不要太封闭自我,抢在魔头之前结婚给他看!”
春帆仰起头。“你的提议也太猛了,自己做得到吗?”
“我已泥足深陷,抽不了身。”范丝丝拍了她肩膀一下,爱娇的说:“你坏死了,明知道我和阿娜答在一起多少年啦,她泥中有我,我泥中有她,想分也分不开,而你跟魔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呀!”
“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是现实状况允不允许结婚的问题。丝丝,不是我要泼你冷水,我没有想过要结婚当家庭主妇,而你最大的心愿便是结婚当家庭主妇,一旦心愿无法达成,你要怎么办?”
“凉拌。”
“什么?”
“除了享受当下,谁能预知未来?搞不好魔头会直接娶了你也说不定。”
春帆不禁轻颤,“你别诅咒我,那是不可能的事。”
范丝丝坏坏的追问,“你是害怕得发抖,还是兴奋得发抖?”
“怕。”脖子缩了缩。
“呋,没种!小心我向魔头打小报告。”
“请便,在这之前先把面膜还我。”
“哦呵呵呵~~我从来不曾背叛朋友,随口吓你你也信?”
春帆摇了摇头,拿她游戏人间的态度没辙。
如同她愈来愈难相信自己可以潇洒的从杨立昕身边转头走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她也无法相信丝丝游戏人间的态度下,真的不在意舒逸心被家长逼婚,甚至连公开搂搂抱抱也不行,只能以“学姊、学妹”称呼,做给外人看。
舒逸心若想接掌舒氏企业,最起码还要奋斗十年、二十年,长辈不会那么容易放手,所以她不能出柜,也不敢出柜。
在台湾,同性之恋是一条漫长且崎岖的不归路,大家的观念逐渐开放是一回事,若发生在自己家则是另外一回事。
保守的富贵人家,更不可能接受未来的女继承人是同性恋者。即使不小心知道了,也会尽可能掩盖事实,逼她结婚来掩人耳目。
为了不使恋情复杂化,为了不让自己的处境更艰难,总是能瞒多久算多久。
如果这叫“鸵鸟心态”,又是谁逼出来的呢?
不能摊在阳光下的恋情,究竟是谁造成的错呢?
看她心情有些低落,范丝丝“蛇魔女”上身的趴在她肩上,朝她耳畔吐气,“小帆帆,今天我们两个都落单,没人疼没人爱,我们就好好的宠爱自己吧!走,我们先去喝下午茶,晚上再吃大餐。”
“你今天不用减肥?”春帆斜视一眼。
“呵呵呵……先吃了再说,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减肥呀!”
“好吧!”
“我先回家打扮,你的动作也要快一些,半个小时后在我家集合。”范丝丝边交代,边以模特儿的架势走了。
春帆嘀咕:“拜托,是谁每次化妆都超久的!”
不过,她总算打起精神来,换上一件紫色多层次的无袖洋装,脖子上的项链刚好搭配得完美,巧手化了清新的淡妆,将钱包、手机、洋伞、补妆用品放进水蓝色晕染的手提包,走到玄关拿出藕色的平底鞋换上,出门啰!不到二十五分钟。
下一层楼到范丝丝的家,这次只让她多等了十分钟。美艳的范丝丝不改花俏本色,一件亮黄色丝质缎面的印报削肩背心,下搭一条银葱压褶短裤,系上金黄色几何图形的环扣腰带,真个色不迷人人自迷!
两人坐了出租车到一家很红的咖啡简餐店,是某位名媛女星开的,据说充满了上流味,吸引许多想体验上流社会滋味的男男女女来消费,所有的服务生均穿着女仆装为容人殷勤服务,让女客人很有“当公主”的Fu,难怪生意兴隆。
“还好不用排队。”范丝丝点了热拿铁和招牌蜜糖吐司,上面加了许多水果,算是女生都爱的轻食。
“我最懒得排队了,好吃的店满街都是。”春帆本性较实际,而且对美食没有执着,很难想象为何有人一窝蜂的想挤进某家店。
“因为这里的布置很可爱,像公主喜欢待的地方,有时做生意卖的就是一种感觉,当然东西也要好吃、精致,才像公主吃的食物嘛!”
“丝丝,不要告诉我你“公主病”上身了。”
“你这个不懂得浪漫的无情女,不知道每位小女生心里都住着一位公主吗?”涂着艳色指甲油的纤纤食指,差点点上她鼻头。
“你离“小女生”很远了。”春帆继续泼冷水。
捧心哀叹。“我怎么受得了你一而再无情的打击?”
“你不吃吗?我帮你吃掉哦!”
“不要!”范丝丝停止唱戏,专心享受甜食的美味,一双媚眼则好奇的打量来消费的客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年轻人,而且以女生占多数,少数男性看来都是陪女朋友来的。“咦,那个男的是Paul吗?”
“谁?”春帆随她的视线转头看一下。
“柳仪的男朋友,Paul,跪在公司大门口引起骚动的那个。”
“是他吗?我只见过一面,不太记得。”春帆比较记得杨立昕的臭脸表情。
“我记得,我跟他面对面讲了很久的话。”范丝丝翻翻白眼,“看样子那男的又劈腿了,跟他来的女伴不是柳仪。”
“或许只是一般女性朋友,柳仪说他是房仲专员,难免交友广泛。”春帆不喜欢疑神疑鬼的,何况又不关她的事,柳仪只是同事而已。
“也对啦!自己的感情都摆不平了,又有什么立场去指点别人的爱情。”范丝丝喝着热拿铁,听到手机在响,拿出来看简讯,吃吃笑道:“天要下红雨了吗?我爸居然叫我去他家吃晚餐,他老婆不抓狂?”
春帆也十分讶异。“你去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那等一下你先回家换衣服。”
“干嘛换?我穿这样不够美?”
“美呆了,但不适合去比较正式的场跋,尤其有长辈在场。”
范丝丝不再反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你亲姑姑住的地方。”
“我没有家人,哪来的姑姑?我高攀不上。”
“唉,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姓翁的何必那么势利眼?”
“我很庆幸他们的势利眼,让我活得坚强、自我、又自在。”
“好吧!那我就一个人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夸张。”
两人相视而笑,吃完下午茶便分道扬镳。
春帆想去诚品书店逛逛,好久没这样悠闲的心情,晚餐呢,随便吃一碗面打发吧!一个人而已,一切好商量。
散步经过一家男士精品店,想到杨立昕送了一箱的保养品,不送个回礼,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进去选焙了两条领带和一副白金袖扣。
等候店员包装时,杨立昕的电话到了。
“你人在哪里?”听声音就知道他心情粉差。
“正在帮你买东西。”秘书的本能要懂得避开大老板的情绪地雷。
“帮我买东西?”太惊讶了,怒火陡降。
“我明天拿给你。”
“不,你现在过来,到我家来。”
“去你家?”为什么?
“你人在哪里?我派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了……”
“地址!”他不容拒绝的下令。
春帆只好起店家的名片照念一遍,无奈的揣测今天又是谁惹得大爷不爽了?好好一个休假日,他不是要跟他妹妹、妹夫聚餐,怎么又冰风暴上身呢?那些千金小姐的眼珠子都只看钻石不看人吗?这么难相处的男人岂是共度一生的良人?
一辈子耶!扁想便头皮发麻。
她好想回家看电视也好、放空也好,实在不想去看男人的脸色。可是,只要她敢逃之夭夭,明天上班肯定是一场灾难。
摆色房车开到店门口,她只好认命的出去,王司机已过来开车门,害她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坐进去,咦,魔头也在。
杨立昕也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态,就是想早一点看到她。
她清雅如莲的打扮,令他心仪。
“嗨,你怎么有空约我?”嗓音细微,先试试水温。
“穿这么美,跟谁去约会?”剑眉收拢。
“跟丝丝去喝下午茶,可惜她爸爸突然约她见面,要不然我们打算晚上去吃大餐呢!”春帆冷静地回应,奇怪他未免管太多了。
“大餐我请你吃。”
“不好吧!今天早上我已经收到一箱化妆品,再害你破费我会良心不安。”
“春帆,不要再次拒绝我,那会让我的心情更差。”
她偷偷翻白眼。“可以请教一下,是谁惹恼你?我以为今逃谠你而言,会是愉快的一天。”即使是魔头,偶尔也需要一点亲情的滋润。
“多安的肚子很大了,吃完饭就被她老公带回去睡午觉。”
所以问题不在他妹妹身上。
“然后呢?”
“我爸约我晚上过去吃饭,我拒绝,他就在电话中跟我ㄌˊㄨ了半小时。我知道,是那个女人要他这么做,否则他不会在意我不想赴约。”他咬牙切齿。
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他父亲亏欠他太多父爱吧?!春帆在脑海中迅速玩味。他要的,是他父亲主动想约他见面,不是继母作媒才来跟他ㄌˊㄨ。
“立昕,你生气的是董事长一直被你继母牵着鼻子走,永远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即使为难你也不在乎。就是这一点,令你无法忍受吧!”
杨立昕冷着脸,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有没有向董事长反应过你内心的不悦?”
“不需要。”他神色一沉。
“是你不需要?还是董事长不需要?”
“都不需要。”他冷睇她。
“为时已晚吗?”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当心灵导师,但又不忍看他放不下。“如果是解不开的死结,我习惯直接拿剪刀剪掉或丢弃。”
杨立昕听出弦外之音,默默望她。
“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拿翁家一毛钱,辛苦赚钱养我长大,qunliao让我念昂贵的私立学校,不希望我输给有爸爸疼爱的娇娇女,念贵族女中时,和范丝丝变成好朋友,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春帆勉力扯开微笑,樱唇扬起优美弧度。“你绝对想象不到,丝丝一开始是故意接近我,她是翁品甄女士代表翁家所派来的“卧底”,他们不曾关照过我们母女的生活,却又担心我们会打着翁家的旗帜在外头招摇撞骗!丝丝一开始便向我坦白,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碍眼的存在。如果我的爸爸还活着,他们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们母女吧?!败长一段时间,这成为我心里解不开的死结,直到有一天……”
杨立昕突然握住她的手,一双冰凉的小手。
“我母亲发生空难死亡,我整个人垮了下去,丝丝和逸心姊像左右护法般的架起我,撑起我的意志力,帮助我处理丧葬事宜。在这同时,我的男朋友宣告人间蒸发,后来才知道他交了一位千金女友,在我最伤心最痛苦的时候,乘机甩了我!这成为我心里第二个死结。
“丝丝怕我想不开,一直住在我家陪着我,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丝丝叫我一定要振作起来,翁女士通知她不必再“卧底”,因为我妈妈死了。”
面对他幽深的注视,春帆只是浅浅地笑,眼泪却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决定放下,将心中的死结一刀剪掉!因为那是解也解不开的死结,只有剪掉、丢弃,我才有办法一个人活下去,好好过日子。”
他轻轻叹息,伸指拭去她颊畔的泪痕,然后温柔地展臂抱住她。
“我记起妈妈告诉过我的话,最好的复仇是好好的过日子,要活得很健康、很美丽、很幸福,教那些讨厌的人闭嘴。”
“春帆。”他心一紧。
“其实……我也会难过……”
“我知道。”他亲眼见过她木然的表情,那是比哭泣更令人心疼的表情。“你一直都表现得很好、很出色、很美丽。”
“谢谢。”她哽着嗓音。
他搂紧她,终于明白他为何那么讨厌“联姻”这主意,简直不能接受。
只因为,他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