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拐卿卿 第七章
这夜,他忘了晚膳,当然也忘了书案上等待他的公事,他激狂地索求她,就宛如两人再也没有明日一般……
向日居内,靳茗雷在用完晚膳之后,抱着肚子已经渐拢起的谷子蓉靠坐在寝房外厅的躺椅上,深情的眸底有着一抹极力隐藏的深思。
“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把你放在心上的事情告诉我?”不想再视而不见,苦等他想清楚的谷子蓉,忍不住瞠起一双美眸直盯着他,用着有点儿撒泼的口吻直接问出口。
“亲亲,我好象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妳耶!”靳茗雷无奈地勾起唇角,凝视着怀中爱妻。
“那可不!”谷子蓉得意地仰高琼鼻,灿笑如花。“就看你这两天在那边左思右想的,笨蛋也知道你有心事!”
靳茗雷溺爱地轻拧的小鼻。“我看也只有妳,做人家的娘子还这般自大。”他揶揄道。
“我有自大的本钱呀!”她巧笑倩兮地顶了一句。“好了啦!你别又顾左右而言他了,还不快快将困扰你的事从实招来!”她命令道。
“妳喔!”靳茗雷轻笑出声,铁臂一收,搂紧怀中人儿之后才开口,“其实不是困扰,而是思考该怎么进行。”
“怎么说呢?”
“妳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妳,先皇在世时曾要我教导当时的皇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一些我们靳家家传的武艺?”
“嗯。”她点点头。“你也告诉我,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想尽办法要延揽你入朝为官,可是你怎么样也不肯,对吧?”她接续他的话。“不过这跟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她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这回恐怕不用圣上找借口宣我入宫,我也要找人去传达我想进宫面圣的要求了。”靳茗雷语气中的勉强无奈至极。
“为什么?”谷子蓉好笑的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她很清楚茗雷极端厌恶牵扯上朝廷内之事,所以抵死不愿入朝为官,即使他与当今皇上私底下的情谊不错,他也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秉持着少见面为妙的一贯原则。
靳茗雷气怨的瞪着满眼幸灾乐祸的爱妻,咬牙解释道:“前两天我突然想起,我在多年前曾经在一位皇族身上见过与黎咏梅身上那块玉佩类似的腰挂垂坠。”
“一模一样?”
“事隔多年,而且我也只是看过一回,实在是不记得上面的图样是否一样,只不过那玉给人的触感与黎咏梅身上这块极为相似。”
“你口中的这位皇族,该不会就是多年前的皇太子,如今的大唐皇帝吧!”谷子蓉揶揄地贼笑。
“蓉儿,妳根本就是明知故问!”靳茗雷气闷地抱怨道。
“那你也可以不要去问嘛!”谷子蓉低笑道,故意刺激他。
“我是不想去。”他闷闷地道,“可是我已经答应妳要尽能力查出玉佩的来历,如果我没想到或是怎么也查不出时,可能就会干脆罢手,但如今既已被我想起,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看来这次是非走一趟不可了。”他的手轻抚她的脸。
“你是怕皇上旧话重提,让你左右为难?”她笑望他委屈的神情。
“嗯!”他故意苦下一张俊脸。
“少来了!都已经推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这回你会挡不住。”他明明就想撒娇邀功,还真以为她“白目”到看不出来啊!
“唉!蓉儿,妳就不能有一回让我骗骗吗?”
“少装出那种苦脸了。”谷子蓉好玩地掐掐他的脸皮。“告诉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进行?”
靳茗雷认命的将故意垮下的脸皮恢复正常。“我打算请景淳王爷帮我向皇上请求,表达我想私下面见皇上的要求。”
“为什么找他,他是……”
“他是皇上的弟弟,一向淡泊名利也不汲汲钻营,找他去说,顶多是欠他一份人情,他既不多嘴也不会多问的。”
“喔!你觉得合适就好,反正皇上的兄弟一大箩筐,我从来也没搞清楚过。”谷子蓉无所谓的耸耸肩之后,脸色又转为正经,“茗雷,人家不是老是说“伴君如伴虎”吗?这回你去向当今最有权势的人问事情,可要多察言观色,假若他不愿回答或是不知情,你就别再多问了,免得惹来后患。”
“这个不用妳交代,我心里明白得很,多谢娘子的关心。”靳茗雷一脸戏谑道。
“呿!谁关心你了,我只是不想被你的粗心大意而害到要亡命天涯!”她啐道,翻翻白眼后忍不住也笑了。“反正你给我小心点就是了!”她再次耳提面命。
“知道了!娘子。”靳茗雷轻笑的将她拥入怀中。“不过这事还是得等到我将手头上待办之事完成之后再来进行。”
“喔!”她漫应一声,依入丈夫温暖的胸怀中,不再多言。
其实两人是心照不宣,一致认为此事暂时先不张扬,待由宫中返回再作决定,而且那时候,事情应该也会较为明朗才是。
王府偏厅坐着两名容貌各异却是同样出色的男子,手执茗茶,状至优闲地各据一方大椅中。
“毓宇,这回你的东南之行倒是速度很快,好象还不到半年时间嘛!”靳茗祺微扬唇角地揶揄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长相俊逸斯文的男人。
隶属靳家的“茗记商行”的四大总管之一--风毓宇,浅笑的回答,“其实我这一趟,尚有一些分行还未巡视完毕。”
“那么……”靳茗祺扬起右眉,“是大哥要你回来的?”若非如此,依风毓宇的个性,工作未完成哪会擅自先行回京,而这也是茗记商行四个大总管的通病--过分尽责。
丙然。“是的,王爷传讯要我回京接手他目前无法分身处理的重要商务。”风毓宇啜饮一口茶,不加隐瞒。
“那你在东南未完成的商务呢?”他继续问道。
“王爷已命勉梓俊就近接手,应该可在一个月内完成并回返京城。”风毓宇神情自若的说着。
奇怪,大哥总不会又是因为大嫂有孕在身的关系,打算将一切商务丢给四大总管及他吧!靳茗祺思忖着。
“大哥有没有说为什么要你接手京城这边的商务?”靳茗祺探问道。
风毓宇奇怪的看他一眼。“王爷并未提及。”
“那你不会问看看吗?”靳茗祺忍不住白他一眼。
“王爷自然是有其它要事需要处理而无法顾周全,才会召我回来。”风毓宇没有多加细思的回道。反正如果王爷没有提早召他回京,再过半月余,他仍是会依既定的行程而返回京城。
靳茗祺无言以对。虽说他平日极端不喜欢大哥老是将繁重的商务往自己身上压,可是这回他倒真的得对大哥特意将风毓宇叫回来代为处理商务的行为感到奇怪,大哥是不是在隐瞒些什么?
正当靳茗祺看着优闲品茗的风毓宇,脑中翻转不停时,一颗小头颅突然由偏厅门旁探了进来,然后快速缩了回去,可惜眼尖的他已看清那个大胆前来打扰的“缩头乌龟”是谁了。
“小梅子,进来。”他命令道,眼底浮现与表情不符的温暖神色,也吸引了精明又心细的风毓宇的目光。
随着靳茗祺的叫唤,门边突地冒出一道娇小的身影,果然如他所料是黎咏梅,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彷佛写着“不悦”两字。
“过来。”靳茗祺再次命令道,接着就见杵在门边的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慢地走近他。
直待她略微靠近时,靳茗祺看到平日总是以一副天真笑脸迎人的小东西此时正嘟高着菱唇,一双乌溜大眼布满气怨的神色。
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他忍不住一把将走到他跟前的她拉进怀里,不解的托起她的小下巴。“怎么了?谁惹火了我的小梅子了?”
“哼!就是你啦!”直率的黎咏梅立刻发作。
“我?”他挑高眉,“我什么时候惹到妳了?妳没看我正忙着哪!哪有时间做什么事来惹火妳呢?”他调侃的话语不觉流露出眷恋疼宠的口吻。
“谁说没有!你明明答应今天要带我去城南逛庙会的,可是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我到处问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儿。喂!你是不是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了?”黎咏梅忿忿不平地抱怨着,晕红的双颊鼓起,一双大眼委屈地瞅着他。
靳茗祺闻言微怔了下,勾起唇角轻笑出声。也难怪他的小梅子用这种极度不谅解的目光瞪着他,原本在几天前他就答应带她去逛城南一年一度的庙会市集,偏偏昨日他有事耽搁没有去成,所以昨夜他便拍着胸脯保证今日定会带她出门,结果今晨却因风毓宇的突然回京而一不小心就把这事给拋到脑后去了。
靳茗祺疼宠地手臂一收,将气嘟着嘴的小人儿拥紧。“别气了,小梅子,我一忙就给忘了,我现在就带妳去好不好?”他细语安抚着她,眸光温柔珍宠。
“真的?”鼓胀的双颊立刻消失,她抬起闪着希望流光的瞳眸盯着他。
“真的。”他轻抚着她的小脸蛋,搂着她由椅中站起身,旋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他突然止步回过头,带着些许的歉意对风毓宇说:“对不起,我现在有事,今晚会在迎月居设宴帮你洗尘,容我先失陪了。”
风毓宇尚未作出响应时,偎在靳茗祺怀中的黎咏梅已经好奇的开口,“祺,这位大哥是谁啊?我好象没在府里见过他耶!”
靳茗棋一愣,这才想到,因急切地想带她出门,反倒是把应有的礼节给忘了。
“瞧我!毓宇,容我介绍,这位是黎咏梅姑娘。”他看着怀中人儿,“小梅子,这位是茗记商行四大总管之一的风毓宇,刚从南方回京。”
“我叫你毓宇大哥好吗?你长得好漂亮耶!”黎咏梅眨着大眼,欣赏的看着拥有俊逸非凡外貌的风毓宇。
“黎小姐如不嫌弃,当然是可以的。”风毓宇回答她第一句问话,却为她第二句的直率赞美而显得十分不自在。他知道自己有着一副出色的外貌,却不曾遇过讲话如此直接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讶异。
“小梅子,没有人称赞男人外貌是用“漂亮”两字的!”看着怀中人儿直盯着风毓宇的模样,靳茗祺不禁在语气中流露出些许不悦。
偏偏贪看风毓宇外貌的黎咏梅没有听清楚他所说的话,于是一脸怔愣地问,“祺,你说什么?”
靳茗祺强抑下一股直冒心头的酸意,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搂紧她转身就走。
看着靳茗祺以一副占有姿态搂着怀中女子大步而出的背影,风毓宇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地端起一旁的茶啜饮。
一向不对女人付出真心,且只晓得游戏花丛的靳家二少爷竟会有吃醋的一天,真是令人想不到呀!
莫非要变天了?风毓宇轻笑地饮尽杯中香茗。
两天后,悦云阁里,两名靳茗祺的侍妾再次聚首。
日益焦急的琳儿首先发难,“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妳才要如妳所言,付诸行动地赶走那个丫头?”
一脸阴沉深思的若兰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怒骂的琳儿,一语不发。
“妳说话呀!妳知不知道,两天前爷在迎月居设宴,为从南方回京的风总管洗尘,那个黎咏梅竟也出席,妳说,依这种情况看来,那个丫头对爷来说,恐怕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琳儿的口气中充满着万般不甘。
“的确。”沉默的若兰终于开口,“以往这种场跋,爷根本就不会让侍妾参加。爷的确是对那个丫头另眼相待。”阴狠的光芒由她那双美丽的瞳眸中渐渐散放出来。
“看吧!我果真没有料错,爷当初让那丫头住进迎月居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爷还不避讳的让那个黎咏梅出席晚宴,那我们俩又算是什么?”琳儿叫道,原来妩媚的凤眼已被哀怨妒恨的神色充满。
“别叫了,上回我不是说过吗?我绝不会让自己落得被撵出王府的凄惨景况。”若兰眼神阴沉,语气坚定。
“妳就光会这么说,有什么办法就说来听听呀!”琳儿急切的催促着。
“我真怀疑妳到底是怎么让爷收妳为侍妾的,胸大无脑,就只会在那里叫嚣跳脚,什么主意也想不出一个来。”若兰忍不住嘲讽的数落着,心中暗忖,等到她将黎咏梅解决后再来收拾她。谁也别想破坏她飞上枝头的盘算,挡到她的路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妳自己说有主意可以将那个丫头赶走的,现在又来怪我不肯自己想主意!版诉妳,如果不是妳说有方法,我才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呢!我早就自己想办法动手了。”琳儿气怒地叫嚣着。
“妳说完了没有?妳到底要不要听我这个早就想好的主意呢?悦云阁虽然大,但是妳这么大声的叫骂,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听见吗?”若兰嗤声道。
琳儿闻言顿时一窒,噤口不语。
若兰嘲讽的看着她,“好,现在妳仔细听我说,首先我们要……”
寂静的深夜,两个失宠、充满着怨毒心情的女人喁喁私语,而一桩阴狠的计谋渐渐成形……
数日后笔宫御书房
当今圣上李玉璋隔着御案看着坐在椅上的靳茗雷。
“真是不容易啊!平日朕想召你进宫,你总是推三阻四,百般不情愿,想不到竟会有一天,你主动要求见朕。”李玉璋的语气十足调侃。
“皇上……”靳茗雷苦笑的张口欲言。
“得了!”李玉璋挥挥手,“朕懂你的意思,朕不会再勉强你的,你就宽心吧!”他撇唇笑道,眼中含着深意。“反正只要朕有需要,你身边那四大总管也会替你代劳,这样也是可以的。”
靳茗雷微微一愣,不过仍是拱手道:“谢皇上成全。”没想到这回皇上倒是挺轻易的就放下话题。
“不逼你入朝为官,你就这么开心,”李玉璋喃喃道,“假若朕坚持,那你岂不……”他忍不住在嘴里咕哝抱怨了老半天,才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正了正脸色抬眼凝着靳茗雷。“说正格的,你突然要求入宫见朕,还要私下单独见朕,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臣此次前来见皇上,是想向皇上打听一件事。”靳茗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来意。
“喔?”李玉璋好奇地扬起眉,“什么事需要如此慎重的进宫来见朕并向朕打听,莫非……这件你想知道的事只有朕才知晓?”
“回皇上,其实这件事臣也不太确定,只是……”靳茗雷微皱起眉,“恕臣大胆,敢问皇上是否有一块希罕白玉的垂坠?”
“咦?你怎么知道?”李玉璋微微诧异的问道。
“多年前臣有幸曾见过一次。”
靳茗雷道出多年前,他在宫中教导当时仍是皇太子的李玉璋演练武功时,垂挂在他腰间的玉坠曾不小心滑落,而他在捡起玉坠时曾模过及看过,如今隐约觉得黎咏梅那块玉佩的触感有些相似于那块垂坠。
李玉璋听着靳茗雷的述说,边伸手将御案上的一个多宝★打开,熟悉的挑出一块饰有流苏系带的玉佩递给靳茗雷。
“你说的是这块吧?”
靳茗雷也不客气的接过仔细抚模观察。
温润如羊脂般的绝世美玉,白璧无瑕的正面,精雕着一只飞龙。
入手的抚触感相同,想来两块玉佩皆是由同一块美玉精凿而成且一分为二。
靳茗雷无言的将携在怀中的玉佩拿出递给了李玉璋。
李玉璋接过,放在眼前一瞧,随即脸色微变,龙目一凝,猛地抬头,一道凝肃的目光直射向靳茗雷。
“你从哪里拿到这块玉佩的?”
“皇上认得这块玉佩?”靳茗雷不答反问。
“不曾亲眼见过,只是听闻。告诉朕,你是由何处得来这玉佩的?”李玉璋问道,沉稳的语气融入一丝急促。
“这块玉佩属于一位十七岁的姑娘所有。”靳茗雷不加隐瞒,直言道出。
“她在哪里?怎不一块儿带她入宫?”李玉璋再次审视手中玉佩后抬头问道。
“臣并不确定皇上认得这块玉佩,只因想起多年前曾在皇上身上看过触感相同且有着同样龙形精雕的玉坠,故而才斗胆要求进宫面见皇上,望皇上能替臣解惑一二。”靳茗雷解释道,精明的眼神中隐含深意。
“原来如此。”李玉璋喃喃道,同时也明白靳茗雷眼中神色所代表的意思,内心有些着恼,又无奈地苦笑暗忖,假若自己不是当今圣上,他的态度恐怕还要更加不客气哩!“这么着,朕将这两块玉佩的来历告诉你,然后你再将你得到这块玉佩的经过告诉朕,这总行了吧!”他无奈的让步。
“谢皇上成全。”靳茗雷倏地一笑,恭谨回道。
“只有合你意时才会谢朕,你到底还当不当朕是皇上呀……”李玉璋无力的再一次不满的咕哝着。
之后,李玉璋将深藏内心多年的事坦白地告诉他最信任的臣子亦是朋友的靳茗雷。
原来在多年前,先皇属意由皇后所生之子或得宠的梅贵妃之子中择一立为太子,梅贵妃之子则是如今的圣上李玉璋。
而在先皇尚未颁下诏命前,身处尔虞我诈后宫多年的梅贵妃,仗着自身的受宠,更是使尽心力的务必要让自己的亲生子登上太子之位。
就在梅贵妃的努力之下,先皇想立李玉璋为太子的意愿也渐渐升高,就在水到渠成时,梅贵妃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发现自己约两岁半大的女儿,竟然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奇特异能。
梅贵妃在震惊害怕之余,第一件想到的事即是李玉璋尚未登上太子之位,而女儿身上的“妖能”却是一项可怕的阻力。
在那之后的半年中,梅贵妃极力掩饰隐藏女儿与众不同的能力,甚至只敢将女儿交由她最信任的宫女刘漪照顾。但是后宫毕竟人多嘴杂,更何况她又极为受宠,来往她寝宫服侍的宫女及上门巴结的嫔妃很多,终于还是有流言传出,因为还是曾在无意间让一些宫女看到女儿身旁偶尔会有东西悬浮在半空中。
“公主是妖孽转世”的流言慢慢在后宫宫女之间耳语流传,最后被梅贵妃在无意间听闻得知。
梅贵妃心里非常清楚,假若此事被先皇得知,那么不仅她的女儿生命堪虑,她这个生下“妖孽”的人也很有可能丧命或从此被打入冷宫不得翻身,那么亲儿李玉璋的前途亦从此黯然无光。
所以梅贵妃在深思熟虑之后,忍痛作下一个决定,既可保全女儿的生命,又不至于影响亲儿的光明远景。
首先她以重金买通宫内太监,暗中出宫弄到一具与女儿相仿的童尸,偷运入后宫给她,她再假意谎称年仅三岁的女儿因戏水不慎,跌落荷花池里溺毙,实则在同时,她已让因“病”获准出宫返家的宫女刘漪,秘密将女儿带出宫,并循指示一路南下,远离京城,直到李玉璋顺利被立为太子,日后登基为帝时方可回京。
先皇果然在怜惜与痛失爱女的心情下,立了李玉璋为太子,梅贵妃虽成功的将亲儿拱上太子之位,但是送走亲生女儿的愧疚感却在她的心底埋下心结,造成阴影。
没过几年,在李玉璋尚未登基为帝前,梅贵妃已因心中郁结难解而一病不起,很快就香消玉陨了。
梅贵妃临终前曾秘密见过李玉璋,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解说清楚,并要李玉璋答应日后一旦登基为帝,定要将同胞并具有“异能”的亲妹寻回,并切不可将她视为妖孽而加害她。
李玉璋在登基为帝后,的确曾在繁忙的国政之间,派人秘密察访亲妹的下落,可惜多年下来,始终不曾有结果,原本以为今生恐怕无法寻获亲妹,却没想到会从靳茗雷身上意外得到亲妹的消息。
至此,真相大白,水落石出。黎……不,应该是李咏梅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同胞亲妹,亦是早该已“死”十几年的“玉梅公主”。
“她如今姓黎名咏梅,从不知自个儿的身世过往,只知抚养她长大的是女乃娘。这次她会上京,纯粹是遵循她女乃娘临终前的吩咐,前来京城找寻一位茗王爷,然后出示玉佩,对方自会告诉她一切她应知之事。”靳茗雷缓缓道出黎咏梅初见他时之所言。
“茗王爷?”李玉璋喃喃自语,倏地,他双眼一亮,“恐怕咏梅是听错了,她该找的是“颖”王爷王颖之,他是朕娘亲的兄长,只有他知道这一双玉佩是先皇赐予朕兄妹俩的。”
“这就难怪了。”靳茗雷恍悟地喃喃,“当初她所说的话臣是一句也不明白,后来是因为拙荆极为喜爱她,且臣也看到玉佩上所刻之龙形图案,内心产生怀疑,才会干脆将她留下,想查个明白……这真是想不到啊!”他苦笑道。
“她目前还在定北王府?”李玉璋立刻追问。
“是的,皇上。”而且还是茗祺的贴身丫鬟咧!靳茗雷暗自在心中嘀咕,却是不敢言明。
“那……对了!朕记得娘亲曾告知亲妹的小肮上有一处状似梅花的红色胎记,那么……”
“皇上,此事臣不知。”靳茗雷好笑且无礼的打断李玉璋的话,“不过臣会请拙荆代为询问,便可得知。”
“咳……朕一时高兴竟给忘了。好、好,那么就麻烦王妃了,如果一切皆确实无误,你就将她带进宫来见朕。”李玉璋仔细吩咐着。
“皇上打算让她入宫来?”靳茗雷扬眉问道。有没有搞错啊?
“这个自然,她是朕的亲妹,也是大唐公主,当然得住在宫中了。”李玉璋理所当然道。
“皇上,您忘了,玉梅公主早在十几年前不幸过世。”靳茗雷叹息道。
“喔。”李玉璋一愣,随即又笑了,“那容易,只要以你定北王爷之妹之名入宫,然后我再认她为义妹,赐封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宫内,这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靳茗雷在心中默默道,李咏梅已是茗祺的女人,哪能再冠上靳家女儿之名,那万一日后茗祺想娶人家过门,岂不是落得一个的罪名。
想归想,靳茗雷并未反驳或同意李玉璋的话,只是恭谨的起身道:“皇上,臣这就告退,务必将此事办妥,届时再回复皇上。”
“好,尽快将朕的皇妹带进宫来见朕,另外,想见朕时就直接进宫,不必再找人先行禀告要求,我会吩咐下去的,懂吗?”
“臣知道了。谢皇上,臣先告退了。”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李玉璋摆摆手,露出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