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奴心 第二章
懊小的个儿!
凌羽扬对“小西”的第一个印象便是她看起来好小,头、身体、四肢都小小的。若非那起伏分明的曲线,他真会以为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娃。
小蚌儿垂著头先在凌夫人身旁的桌几上放下茶碗,再走到他身前,将另一只茶碗放在他身侧的几上。
凌羽扬清楚地看到那只伸往桌几的小手明显的轻颤著。他噙在唇边的笑容加深,冷怒的目光直射向她。
“抬起头来。”
才刚收回手的木希儿一颤,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彷若被千斤重石压住般抬不起来。
“有胆在门外偷听,没胆抬起脸来看我?”凌羽扬凝视著站在眼前的人儿,不愠不火的嗓音却说著极端不客气的言词。
“羽扬!”一旁的凌夫人被凌羽扬异常的语调骇住。他真的那么不喜欢她替他挑选的成亲对象吗?
自卑的苦涩更加笼罩在木希儿沉重的心头,不过自尊心却不容她因无意的举动遭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二少爷,小希并非有意偷听,实在是因为看到二少爷与夫人正在谈话,所以小希才想先等你们谈完,然后再进来。”木希儿勇敢地仰起脸,为自己无意的行为作出解释,白皙的脸颊透著微红。
凌羽扬心中微微一怔,目光对上一双澄净无邪的乌黑眼瞳。
白净灵秀的心形小脸上有著一对纤细柔美的眉,榇著一双稚女敕的圆眼,显得有些娇憨,小巧的瑶鼻下是一张呈现自然红润的小嘴。
“很好的解释。”不及细想,凌羽扬讽刺话语的流畅出口,“或许你是因为听到我们所谈论的话题,才决定停下脚步倾听一番吧!”
“羽扬,你怎么这么说小希!”凌夫人开口斥道。
“娘,我只不过问她一个问题而已,您别那么紧张。”嘴里回答著母亲,凌羽扬的目光却仍是放在眼前的木希儿脸上。
“对、对不起,二少爷。”木希儿紧张的解释,“小希起初不知道二少爷与夫人在谈些什么,只是看你们的脸色都好严肃,所以就不敢贸然将茶端进来,后来等小希听清楚你们所说的话之后,却……却……”说到后来,木希儿已是词不达意,急出一身冷汗了。
“不敢进来。”凌羽扬施施然的接口,盯著木希儿发白的小脸。
“嗯。”木希儿声如蚊蚋,胆怯地再次垂下头。
懊可怕喔!二少爷明明脸上是挂著笑容的,为什么她就是打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她记得夫人曾告诉过她,二少爷平易近人、脾气温和,现下看来,她却觉得不太符合之前夫人所言。
“羽扬,你吓到小希了。”凌夫人在一旁终究还是忍不住帮腔,总觉得儿子的言词有些不对劲。
“娘,我还没问完话呢!”凌羽扬向娘亲投去一瞥,“您先别急著护著她。”他的眼底浮现一层深意,诡谲莫辨,接著又将目光转向木希儿。“‘小西’,既然你刚刚在门外已听到我跟我娘所说的话,那么我要你老实的回答我,你还是想嫁予我为妻吗?”
木希儿闻言心一惊,猛摇著螓首,“不、不!呃,我从不曾……”
一串咕哝不清的话由垂低的头颅朝著“地板”发出声响,也让凌羽扬再次拧眉。
“抬头看著我说话!”他盯著木希儿低垂的头顶,忍不住语带嘲弄的说:“连看都不敢看我,竟还执意想嫁我为妻?!”
“我没有!”奇特的嘲弄语气让木希儿猛地抬头,反驳话语冲口而出,却又在接触凌羽扬的目光时,被他慑人的眼神所骇,小脸微白,几乎又再次垂下头以示逃避。
“没有什么?”他看著她微带一丝倔强而僵硬的下颚,以及泄漏她忐忑心情,那对频频振动的羽睫。
“我从来没有跟夫人说要嫁给二少爷为妻。”原本理直气壮的话语在木希儿忐忑及有些畏惧不安的气息下,反倒显得有些气虚,也让凌羽扬心中的怀疑加深。
偏偏此时一旁的凌夫人又再次开口帮腔,“对啦,羽扬,要你娶小希为妻都是娘的主意,你别一直用那种吓人的口气说话了。”
斑!这个“小西”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可以让娘亲这么护著她,手段忒是高明呀!
思及此,凌羽扬嘴角笑意加深,口气愈发温和的道:“娘,我只是想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毕竟‘小西’姑娘在不曾见过我的情形下应允嫁我,的确是令人费解……”他的话未竟,原本站立在他面前的木希儿突然间矮下一截,直挺挺的跪在他的面前。
“这是做什么?”剑眉高高扬起,凌羽扬不动声色地问著跪在面前的人儿。
“二少爷不用再问了,小希自认身分低下,也很明白自身的条件绝对不够资格匹配如人中龙凤的二少爷,而小希也是一直这么跟夫人说的。”生怕他们母子为了她而起争执,木希儿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将话说出口,并趁著勇气未消失前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
“夫人对小希有恩,小希只希望二少爷能让小希继续留在凌家庄,小希愿在庄内为奴为婢,伺候夫人及少爷们,以报夫人大恩。”
凌羽扬静静听著木希儿因紧张而不甚流利的话语,眼神莫测高深;旁人绝看不出他在听完木希儿的话之后,心中泛起的一丝恼怒。
瞧瞧这“小西”说的是什么话,未免也把他看得太势利了吧!
冰本上,他并不排斥订亲娶妻,他只是不愿任人摆布。只要他看上眼,就算是路旁乞儿也无妨。所以“小西”这番话非但没有让他释怀,反倒是惹起他心中的一股无名之火。
“这是你的真心话?”不理会娘亲在听完她的话后所发出的惊呼声,凌羽扬含笑问道,眼神却诡谲。
“句句肺腑。”木希儿急忙保证,只盼二少爷能就此信了她的话,另一方面希望这番话能让凌夫人不再提起要她嫁入凌家之事。
她很清楚自已的斤两,也从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凌夫人的好意只会增加她的困扰。而由二少爷的态度看来,他一点也不赞成凌夫人的一相情愿。?“好,我很欣赏有自知之明而不逾越本分的人。你先下去,这事待我先思考一番再作决定。”凌习扬明著褒奖实则警告的话语,已将自己的意念表达得很清楚。
“是,谢谢二少爷。”木希儿低著头回答。
从小艰困的家境让木希儿小小年纪就在外过著看人脸色的生活,对于旁人的鄙视与看轻早就习以为常,更别说凌二少爷表现得如此明显。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已练就一身“抵御”功夫的她为什么会觉得二少爷的话比旁人更加犀利,也更加让她感到自卑的刺痛与一股无以名之的怅然酸涩?
木希儿的背影刚从大厅门口消失,凌夫人即按捺不住的发作。
“羽扬,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打算将小希赶出凌家庄?”她脸色难看的质问。
“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出庄?”凌羽扬语调轻松,语意安抚。
“真的?”凌夫人仍是怀疑的看著自己的儿子,“羽扬,我可是把话说在前头,即使你真的不中意小希,不愿娶她,我也不准你将她赶出门。我打算收她为义女陪伴我几年,日后再为她择一佳婿。”她郑重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儿子。
唉!看样子羽扬一点也不中意小希,为今之计只有回归原本心中的打算。她总不能硬是勉强儿子娶一个他实在不中意的对象进门吧!万一以后成了一对怨偶,那岂不罪过。
“喔!”凌羽扬眸光闪动,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原来娘亲还有这一层打算呀!娘真的很喜欢那个“小西”是吧!
她真的有那么“好”?
***
凌家庄在陵县境内拥有广大土地,在现任庄主凌文扬接手前,庄内的生计是以向佃农收租为主要来源,凌文扬接手庄务后,开始朝著其他商务发展,在陵县里开设酒楼、布行织坊,几年下来更加扩大了凌家庄在陵县的势力。
所以,凌家庄在陵县除了是大地主外,更跃升为陵县首富,虽说比不上凌羽扬在外显赫的成就,但是身为现任庄主的凌文扬,在地方上也算是一个大人物了。
而此时,欣闻许久不见的胞弟凌羽扬已在昨日进了家门,凌文扬立刻在用完早膳之后,将一夜好眠的凌羽扬请来自己居处——和风楼的书房里。
“听说昨日你才进门,就见到了娘为你物色的新娘人选。”凌文扬语带调侃地看著小自己两岁,能力却比自己强上百倍的胞弟。
“嗯。”凌羽扬一脸神清气爽,噙著笑容的漫应一声。
“看了不中意?”
“无所谓中不中意,我还不想娶妻。”凌羽扬三言两语撇清关系。
“该说是你尚未碰到让你想娶进门的对象吧!”凌文扬了然的看著他。
凌羽扬扬扬眉,不置可否,噙著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见过小希,想来如她中等之姿必是不入你眼;但是娘可是喜爱她喜爱得紧。你如不想娶她为正室,不如收了她。”
“侍妾?”凌羽扬客气的问。
“嗯。”凌文扬点点头,“既然娘喜欢她,你就乾脆收了她,一来让娘开心,二来……想必你在京城应该也有好些个美婢美妾的,再多加她一个也无妨啊!”
“纵使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凌羽扬眸光闪动、语气温和的再问。
凌文扬蓦地笑出声,“羽扬,你可别告诉我,当你想收一个女人人房时还得先考虑爱不爱人家这个问题。女人不管娶来当正室或是收作妾侍不是都一样吗?何必顾虑那么多呢!”他笑望著胞弟俊美又气势不凡的外貌,“更何况凭你名满全国、茗记总管的鼎鼎大名,身边收几个侍妾也是很正常的。”
凌羽扬闻言笑笑道:“听你这番长篇大论,我还真怀疑你是娘派来当说客的。”他睨了兄长一眼,自若地伸手端起桌几上的香茗。“也难怪啦!大哥拥有一妻两侍妾及众多美婢,娘当然只能找你罗!”
凌文扬一愣,随即大笑,“哈哈,你说的对,还真是很像。”笑声渐歇后,他又道:“我真是胡涂一时,想你身为茗记商行总管之一,早已行遍大江南北,看过的女子不知凡几,自是有一套择人的标准,我干嘛枉作小人惹人嫌呢!小希这事就由你自个儿斟酌好了。”他摆摆手。“如果你真的不中意也无妨,就由娘来作主安排好了。不过你可知道,那个小希被娘安排住在明月楼里。”凌文扬看著正优闲品茗的胞弟,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嫉妒。
从小到大,这个小他两岁的胞弟脸上,永远噙著一抹令人看不透的温和笑容,让别人都以为他的个性温驯无害。身为兄长的他虽然从不曾看懂他笑容下的真正含意,却是非常清楚,羽扬脸上那无害的笑容,实际上并不简单。
若非已知道他绝不会与白己争夺凌家庄主事者之位……
若非已知他在“茗记”这么多年,名下拥有的财物实已不知多过凌家整体产业总值的几倍……
若不是当初在羽扬离家前夕,两兄弟已开诚布公的恳谈达成共识……
那么今日他还能心无窒碍,没有嫉怨的与羽扬安坐于此、共话家常吗?
“她住在明月楼?”凌羽扬微诧。明月楼是他从小到大所居之处,纵使这些年来他很少回凌家庄,明月楼也只是保持现况,从不曾安排给其他人住饼。
娘的意图未免也太过明显了吧!惫有,昨日娘亲为何没有先告知他呢?
“从她被娘接进凌家庄,就被娘安排住进明月楼了。”凌文扬看著凌羽扬丝毫没有浮动的眼眸,“需不需要我先代你下令要她搬出明月楼?”他提议道。?“不用了,这事我自会妥善处理,大哥就别费心了。”凌羽扬不在意地回答,语气中的淡然,让人一点也听不出他有著什么样的决定。
凌文扬没问出答案,只得讪讪地转移话题,“对了,我都还没有问你这次回来可以待多久呢!”虽说凌羽扬身为茗记商行总管之一,权限很大,但是毕竟上头仍是有主子的。
“王爷要我慎重处理这件事,所以并没有限定我回京的时间。”凌羽扬淡声回答。
“那好。”凌文扬开言,眼底露出一丝算计光芒,“你回京前,就先帮大哥处理一些商务吧!”
“大哥一向将庄里及商务处理得很好,哪里需要羽扬多事。”
“别自谦了。羽扬,你身为‘茗记’总管,经手的商务可比我们凌家庄这种小家小业来得大多了。趁著这次你留在庄里的时间较长,就来帮大哥吧!”凌文扬坚持道。
“好吧!”凌羽扬看著凌文扬一会儿,终于松口同意。“不过,再等两天行吗?我想先陪陪娘。”
“可以。”凌文扬立即回应,眉宇带笑。虽说自己在陵县所投资的酒楼、布行皆营运得不错,但是如能再经“高人”指点一番,定能鸿图大展,可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扰大哥了……”凌羽扬边说边站起身。
“咿呀”一声,书房门打开,打断了凌羽扬未竟之语。只见门外走进一位面容娇媚、身材丰满的女子。
她是凌文扬的元配郑丽姿,一位不论容貌或身家皆足以匹配凌家庄的富家女。三年前嫁人凌家庄,凌羽扬同她只见过数面,彼此并不熟悉。
“文扬,我有事要……”急步而人的郑丽婆蓦地止住步伐,媚眼一瞟,“哎!对不起,不知小叔也在此,多有打扰……”她语带歉意的表示,极力掩饰每回乍见凌羽扬时,心中所产生的波动。
同母所生的亲兄弟,为什么凌羽扬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势就是会让人舍不得移开眼?虽说自己丈夫凌文杨的面貌也很出色,但是比起俊挺颀长的凌羽扬,还是差太多了。
“大嫂。”凌羽扬微微颔首,淡声招呼,心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一点也不曾显露。
凌羽扬很清楚她眼底那抹异光代表什么意思,因为他在太多女人的脸上都曾看过同样的神色。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大嫂。
他在心中暗自撇嘴,感到可笑,表面则是噙著一贯温和无害的笑容,“大哥,想来大嫂定是有事与你商量,那么羽扬先离开了。”
直待凌羽扬出了书房以后,凌文扬才略显不悦地看著郑丽姿,“你突然跑到我的书房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没事少来这里打扰我。”
“我是为了小叔羽扬嘛!你不觉得他突然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凌家庄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是娘捎信到京城叫他回来的。”
“我知道娘打算将住在明月楼的那个木希儿许配给小叔,可是……”郑丽姿迟疑著。
“可是什么?”凌文扬有些不耐的问。
“可是你不是说小叔在京城当什么总管的,怎能说回来就马上回来……”她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凌文扬猛一瞪眼。
“哎,你别发火嘛!你知道,凌家庄好歹有一半是属于他的,他突然回来……”
“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了。”凌文扬倏地打断郑丽姿意有所指的话,“别担心,羽扬不会要凌家庄的。他这几年来累积的财富早就多过凌家庄不知多少倍了,小小的凌家庄他才看不上眼呢!”
“怎……怎么会?”郑丽姿惊讶的问。
“羽扬曾经告诉我,表面上他是‘茗记商行’的四大总管之一,其实他们四大总管与定北王爷根本就是情同手足,他们五人除了是好朋友,也是合伙人,所以羽扬也是‘茗记’的老板之一,你想想看,身为闻名全国的‘茗记’老板之一,对我们这个小小的凌家庄,他怎么看得上眼。”凌文扬扬坦然告知外界并不清楚的事实。
其实他也不明白羽扬为什么会在私底下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是为了要安他的心吧!
只是,羽扬怎么看出来他处处防备著他的心态?
原来……郑丽姿大受震撼地忖想,原来这就是凌羽扬身上带著慑人气息的主因。他并非默默无闻的小辈,反而是个成就傲人的大人物!
她出身商贾之家,虽不曾涉及商务,但是“茗记”的大名,她却是如雷贯耳。她只是不知道凌羽扬竟会是“茗记”的老板之一!
深思的眸光很快的跃上郑丽姿那双娇媚的美目。
***
从和风楼的书房出来后,凌羽扬沿著精心铺设在花园之间的石径,慢慢的前行,一边欣赏著初春早开的花朵与枝丫上的女敕叶,一边心有所感的思考著。
自从接手茗记总管职务,并负责西南方事务后,他不仅行遍各郡县,也看过不少虚伪的面孔,结交不少真诚的朋友,应付了太多好险之徒。
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自己的亲大哥,一直以来对他存有防备之心呢?
他自嘲地伸手摘下一朵初开的花,脸色一贯淡然温和,眼底却泛起浓浓的怅然与无奈。
就算他跪在大哥跟前,以命誓言,恐怕大哥的心底仍是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他真是无意同他争夺凌家庄这块小饼。
有时他不免会想,茗记商行的老板靳茗雷既是主事者,又挟著“定北王爷”的名号,根本就不需要与他们这些替他工作的人称兄道弟,甚至还将“茗记”的庞大利润与他们共享。
为什么靳茗雷做得到如此无私的地步,自己的亲大哥明摆箸信任的脸,实则眼底却仍旧暗藏著一丝戒备呢?
他是否该尽快离开此地,以解除大哥的戒心?
凌羽扬深思的步伐,在他自身尚未察觉之际,已踏入自居的明月楼里。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楼宇,才赫然发现自己回到明月楼前。
也罢,此时也近晌午,不如等用完午膳再前去探望娘亲吧!
凌羽扬刚踏入明月楼外厅,一眼就看到一个忙碌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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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起床的木希儿,依惯例先往凌家的厨房而去,之后她回到明月楼,开始忙碌的打扫起来……
知道凌夫人喜欢她的手艺,所以从她被凌夫人接进凌家之后,虽在夫人的坚持下吃好、穿好还兼住得好,但是对于张罗凌夫人的三餐,她却是一迳坚持著,久而久之,凌夫人也不再反对。
她清楚自己除了一手尚全的厨艺之外,什么也不懂,而对于凌夫人给予她的特殊待遇,她在忍受庄内众人的嫉妒白眼外,心中实是不安至极。
坚持替凌夫人准备三餐膳食,不仅可略报凌夫人待她之恩,更多少安了一些自己无措的心。岂料凌夫人却又在前阵子向她提起想将她嫁予二少爷之意,也让她从此陷入夜不安眠、以及庄内的人对她越来越不客气的恶梦里。
直到昨日,在大厅见到从未谋面的二少爷凌羽扬后,她才明白庄内众人,尤其是女人对她的敌视是由何而来了。
原来二少爷的容貌远胜过身为庄主的大少爷,而他那翩翩的绝世风采更是迷惑人心,也难怪在凌夫人有意将她许给二少爷的消息传出后,她会招来这么多的冷言冷语了。毕竟谁能抵挡二少爷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笑容与低沉的迷人嗓音呢!连乍见二少爷的她也不能幸免。
可悲的是,她除了见识到二少爷迷人的风采与魅惑人心的笑容外,她也清楚二少爷眼底对她的误解与鄙视。
由他的言词之中,她知道二少爷误以为凌夫人是受她言语所惑,才会要他娶她,而他鄙视低微的她竟如此工于心计,妄想攀龙附凤。
即使她当场表明了自身真实的意愿,她却可以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察觉到他并不相信她的那一番话。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他没有任何的恶言表态中看出这许多,但是她真的感觉到了,而她一点也不愿让二少爷对她有这种误解,于是她努力解释著,却又发现徒劳无功,二少爷一点也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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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希儿手持抹布,在已非常乾净明亮的椅子上抹著,眉心因前晚的记忆而紧蹙著,一脸的忧虑难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穿透层层思虑的屏障,传进本希儿耳中。
“打扫呀!”她反射性地回答之后,才猛然察觉这个发声问话的嗓音似乎很耳熟,好似昨日才听过……
昨日?!猛地一惊,木希儿抬起头,凌羽扬那张噙著温和笑容的俊脸正在离她三步远之处!
“二……二少爷!”
凌羽扬往最近的一张椅子落坐,“怎么会是你在明月楼打扫?如果我记得没错,我娘既已打算将你嫁给我,又怎会让你做下人的工作?”
“不……不……二少爷,不是这样的。我早已跟夫人说过,愿在凌家庄为奴为婢以报夫人之恩。至……至于……嫁……呃,这件事只是夫人一时的戏言,请二少爷不用……不用……”再一次,木希儿绞紧手中的抹布,期期艾艾的解释著。
“不用什么?”微眯著眼,凌羽扬盯著她绞得发白的小手,口中依然淡声追问。
“不用相信夫人的话。”木希儿怯怯地直言。“小希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请二少爷相信。”话一落,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忿怒的气息由凌羽扬的身上辐射而出,让她心下一惊,低垂的眼更加不敢抬起。
他……他又生气了吗?
“既然你无意,为何又会住进我所居的明月楼内?这岂不是与你口中之言不符?”
木希儿一愣,这就是他生气的原因吗?她急忙的再次开口,“二少爷误会了,一开始小希并不知道这里是二少爷的居处,小希只是依照夫人的吩咐住进此处。”她顿了一下,“后来,小希知道之后,为不让夫人感到失望,所以小希仍是住在此处,但是小希已移至明月楼旁那供下人居住的小屋中了。除了打扫,小希也从未擅自进人二少爷的书房或寝房,请二少爷一定要相信小希。”
对于她的这一番话,凌羽扬不置可否,沉默地盯视著眼前娇小人儿良久。
她脸上不设防的焦急神态,在在说明她的话是真实的。可是,在看遍以各种面貌想攀上他的女人那些伎俩后,他发现他很难相信她的话,即使心已认定她是真诚的,但是理智与经验却叫他不可轻易相信一个女人所谓的“肺腑之言”。
他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
木希儿在凌羽扬迟迟没有回应的态度中有了这种认知,悬在半空的心更加无措惊惧。
“我饿了。”沉默了半天,凌羽扬倏地蹦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
“嘎?”木希儿满眼茫然,不知如何回应他这句天外飞来的话。
凌羽扬看著她低垂的头,淡声道:“你不是想在凌家庄为奴为婢吗?我有些饿了,你就到厨房去把午膳端来,我要在明月楼用膳。”
啊!他果然认为自己只适合为奴仆的……木希儿认命的想著。
“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凌羽扬看著仍是呆立不动的小人儿。
“听……听懂了,二少爷,小希这就去。”松了一口气的木希儿快速地福了福身,即转身出厅。
看来经过一夜后,二少爷已做出了决定。这下子她不用再担心夫人老是说那些令她不知所措的话,而自己……自己也不该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