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艳高手 第三章
伴瑞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答应房柏谚的邀约,毕竟上回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如果他有意找人聊天,对象也不该是她.
可不知为何,当他提出邀请,她竟然无法推拒,是因为好奇,还是她也很想再见他一面?
房柏谚带她来到一家名为‘水’,且一看便知是那种会员制的私人会所。
她随他进入会所里一间似乎已事先预订好的精致包厢,一道磨砂玻璃阻隔了外头的人声,温暖的聚光灯投射在长形桌面的盆花上头,让气氛显得恬静温雅。
“请。”房柏谚趋前替洪瑞雅拉开椅子。
伴瑞雅浑身不自在。“谢谢。”她低喃一声后落坐,并清楚感觉到身后男人身上散发的强烈体热。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火焰包围,进而被吞噬……下一刻,热力消失,房柏谚由她身后走到她的对面坐下,一双深遂的眼看着她,眼神莫测高深。
顿时,她感觉自己方才的感受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两人坐定,服务人员很快送来矿泉水,热毛巾,再递上两份菜单。
伴瑞雅借机将泛着热度的脸埋入菜单中细读,好半晌后,原本有愈跳愈快趋势的心跳才缓和下来。
“这家会所的主厨手艺极佳,不论你选择哪一道料理,都不会失望的。”房柏谚嗓音温和地建议道。
伴瑞雅轻轻点头,眼睛盯着菜单却没有抬头,内心暗骂自己的胆怯。
“这份菜单是西式料理,或者你属意中式菜肴,我们可以更换不同菜单。”房柏谚再问。
终于鼓起勇气,洪瑞雅抬起眼看他,对他摇摇头。“不用换了,房先生,中式或西式我都喜欢。”
“好。”房伯谚垂眼看了下手上的菜单,一下子便决定了。
见状,洪瑞雅没敢犹豫,也迅速选定。
等服务人员退出包厢,房柏谚看着洪瑞雅犹带戒慎的眼神,微微一笑“只不过是吃顿饭,不用那么紧张,我不咬人的。”
他带着玩笑的口吻让洪瑞雅想笑,又感觉困窘地红了脸,“对不起,房先生,你突然打电话找我出来,的确让我感到紧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确实有事找你谈,不过我们先吃饭,等吃过饭再慢慢谈。”房柏谚语气依旧温和,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显得强烈而深沉。
充满着神秘魅力的眸光,吸引着洪瑞雅的目光,难以转开。她感觉自己脸颊上的热度猛地上升,心跳亦开始加快,内心深处漾起迷惑与慌乱情绪。
面对房柏谚这么充满男性魅力,自信尊贵的男人,是她不曾有过的经验。她很紧张,感到不知所措,她想尽量表现得体一点,不想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却又很清楚自己此记得表现出来的无措,生涩,根本不可能让他对她有比较好的评价,偏偏她又很难压抑住心底不断升起的慌乱。
他找她出来是因为有事和她谈,那……是什么事呢?
“看你这么不安,面对我很紧张吗?”房柏谚唇角勾起,以带着莞尔笑意的嗓音安抚道:“什么都别担心,也别乱想,尽避放轻松陪我吃顿饭,嗯?”
伴瑞雅不自在地眨动眼睫,心中不觉暗忖,他说得对,反正此刻他尚不打算和她‘谈’事情,还是听他的话,先吃完饭再说好了,至于他想跟她谈什么,待会儿她自然会知道,现在一味穷紧也没用……
只是,心中即便告诉自己没必要紧张,可面对一个以着专注若侵略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真的很难放松。
尤其房柏谚高大强壮的身躯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与自信,更是让她不时屏住棒吸,威摄于他强烈的存在感……这样的男人让她既感惊慌失措,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我也很想不要紧张,可是好像有点难做到。”洪瑞雅忍不住嘟嚷,老实招认他对她的影响力,“不过,我想会有这种感觉的一定不只是有我而已。”
房柏谚低声失笑。“如果我没记错,以往与我相处的女性,似乎都不曾显露出如你这般的戒慎,紧绷,奇怪,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让人害怕的特质,为什么你面对我时会这么不安?难道我的脸看起来很凶,引发你的恐惧?”
他的话让她赫然脸红,又忍不住被逗出笑意。
“房、房先生,这是我自身的问题,跟你的脸没有关系,或许你不清楚,我们这种平凡的小老百姓面对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是很难不紧张的。”洪瑞雅苦笑一下,总算可以比较自在地和他说话了。
“我是大人物?”房柏谚怀疑地挑了下眉。“我并非每日上报的政客或企业名人,怎算得上大人物?”
“你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当然称得上是大人物。”洪瑞雅低声咕哝。
房柏谚一笑,正想再说话时,服务人员已推开包厢门,为他们送来餐点,于是他就此打住这个话题,让两人专心在食物上头。
饭后,两人移坐包厢另一头的沙发区,待服务人员送来帮助消化的养生饮品后,用餐期间两人间原本逐渐轻松的气氛开始褪去。
摆成L形的沙发,两个虽然分开两边坐,距离却很近,房柏谚可以清楚看见温瑞雅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苞洪瑞雅吃这顿饭,让他有些讶异地发现,自己已许久不曾有过这种轻松的感觉了,甚至也很难相信自己可以和一个女人聊得这么愉快。
彬许他感觉到轻松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像其他女性那般,在与他谈话中总是有意无意且试着不露痕迹地打探他的背景及经济状况,让人厌烦。不过,当然啦!也或许她只是还没有逮到机会询问罢了……
啜了一口饮品,洪瑞雅直到放下杯子,都可以清楚感觉到房柏谚那不曾离开的目光,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朝她袭来。
一顿饭下来,她发现眼前这位公司的大客户,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么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他对她的态度不仅温和,言谈之间还颇有幽默感,只是,即使他表现得很平易近人,她的心中还是觉得他显露在外的只是一种表相,并非他的真正性情……
不过,这只是她心底的一种猜测,不见得准确,想想,今晚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上次两个几乎没有交谈,她又凭什么以为自己对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想什么?”看她脸上变来变去的精彩表情,房柏谚不禁感到好奇。
苞思乱想的洪瑞雅突然被打断思绪,她眨眨眼直言:“想你今天找我出来,到底是要跟我谈什么?”虽然不是文教她脑子所思,可这事却是此刻她最想弄清楚的事。
房柏谚的视线停在洪瑞雅身上,伸手拿起饮品啜了一口,放下杯子时表情一敛。“也是该把我约你出来的目的说一说了。”
伴瑞雅立刻正下脸色,眼神专注地看向他。
房柏谚回视她,眼神深遂难懂,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出声,“三个月前,我和女友分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意对象,直到那天在101大楼的餐厅看见了你。”
仿佛一道闷雷打到头上,洪瑞雅蓦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他在说什么?他……他的话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房先生,你……”
看着她脸上的困惑与怀疑,房柏谚的眼神蓦地变得异常浓烈,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找她的目的,“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伴瑞雅眼睛瞪得更大,表情错愕,这下她已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的心跳猛地以倍数加速逛奔,脸颊温度升高。
当他的女人?这句话好奇怪,好暖味.
“我……我不明白……”好半晌后,她才有办法出声。
他到底想做什么?突然找她出来,就是要告诉她,要她当他的女人?不是女友?
房柏谚唇角一勾,“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需要一个固定伴,而你很合我的意,所以我找你出来谈一谈,问问看你有什么要求,以及告诉你我打算给你的条件。”他挑明的话直接而露骨。
“你……”洪瑞雅的小脸突然发白,嗓音震颤地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原来他想要她成为一个被他豢养的情妇,所以约她出来谈包养的条件?!
怒火猛地由体内升起,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人拿来秤斤论两,计算价值。
仿佛已看出她眼中升起的火气,房柏谚以冷静沉着的声调又说:“先别急着发火,瑞雅,或许你以为我一点也不尊重你,才会跟你提出这种对你来说可能是代表屈辱的建议,可情况其实正好相反,你仔细想想,以我的能力,如果手段卑鄙一点,仍旧有办法将你弄到手,且不用花费太多,可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比较偏好把话说清楚,然后在明白各自立场的情况下得到你。”
就像以往每个跟过他的女人,他总是先将现实面摊在桌上,待双方谈妥条件,最后结果总会是两相情愿,皆大欢喜。
只不过这回稍有不同,这回他相中的对象是个不熟悉这种游戏规则的稚女敕女人,但是也更增添挑战性。
他的嗓音宛如带着魔力,诡异地让洪瑞雅胸中才升起的怒火很快熄灭,但无措,难堪,难过……各种感觉依回旋,交织在心头不去。
伴瑞雅力持镇定地勉力开口。“你……以你的条件,要找到心甘情愿的女人很容易,为什么你还要以这种方式来找伴?”而且为什么是她?
“我很忙,没空搞追求,谈情说爱那套费工夫,又会引来无穷后患的程序来找伴,所以,当我看中某位合眼的女人,我就谈条件。届时,你情我愿,没有麻烦,没有后患,更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房柏谚微微勾唇。“当我看见你,想要你,我付出代价拥有你,就像以往我拥有别的女人那般,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豢养一个女人就像吃饭睡觉般平常,让洪瑞雅心中深感震撼,瞠目瞪着他。
“对你来说平常的事,对我一点也不平常。”
“一阵子后你就会适应这种想法了。”房柏谚语气是一迳的沉稳。
太多料想不到的事让洪瑞雅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喃喃地问:“为、为什么是我中选?那天有那么多女同学在场。”想不到容易平平的她也有人要买?!
“你的确不是很美,可却对了我的眼。”房柏谚看她的眸光变得更加深浓。“这种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伴瑞雅情绪纷乱,心跳失序,胸臆间仿佛被点上一把火且霹雳叭啦烧了起来。
今天若是一个条件特优的男人提出和她交往的要求,她会以为梦想成真,高兴地接受;偏偏现下这位白马王子提出的却不是交往要求,而是不带感情的交易……顿时,她只感觉心寒,失望,羞愤中又有些啼笑皆非。
她万万没想过会有人打算买她,而她当然是绝对不会同意出卖自己的……
房柏谚一直仔细观察她每一个细微反应,一看见她的脸上出现抗拒的表情,她突然叹了一声,“瑞雅,不要钻牛角尖。我条件不差,会是个好情人,也绝对不是个虐待狂,你可以放心,跟着我,我会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不会亏待你的。”
“你怎么……”洪瑞雅惊讶地看着房柏谚,他怎么知道她正打算拒绝他吓人的提议。
“瑞雅。”房柏谚注视她。“既然想要你,我就没打算放弃,所以,你也不用浪费时间去想拒绝的话。”
伴瑞雅身躯微震,被看破心中所想,恼怒跃上她的眼底。“你……”
哪有这种事,这算什么谈谈?根本就是强迫中奖!斑!若是她执意不肯,她就不信他能如何勉强她!
看着她脸上出现倔强神情,房柏谚不觉莞尔。
想来她并不清楚,她极力抗拒挣扎的态度,只会让他更想得到她,也更想用力欺压她。
彬许这也是他一眼就注意到他,看上她的原因,她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女人,她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总是清楚显露在那张秀气的小脸上,实在是非常可爱。
而她天生软女敕的嗓音,更是让他每一听入耳中,月复下就一阵骚动,这是他从来未曾碰过的情况。
她或许不美,可却轻易勾起他体内的,尤其她那淡红性感的朱唇,更是让他有一股想用力吸吮蹂躏的冲动。
思及此,房柏谚又叹了声,“我本想以自身的条件来说服你同意成为我的女人,可看来你似乎不打算让我说服,所以我只好提出更加强而有力的工具了。”
堡具?洪瑞雅露出诧异眼神,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
“瑞雅,找你出来前,其实我已事先对你做了一番了解。我知道你是家中的老大,有两个妹妹,一个在工作,一个半工半读,母亲则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当助理。你的父亲有外遇,已离家六年未归,家中有沉重贷款压力,全靠你们母女四人共同背负,可却十分吃力……这些事,我说得对不对?”
伴瑞雅的脸色随着一句句由房柏谚口中说出的话而愈发惨白,“你……调查我?”过度震惊让她质问的语调显得软弱无力。
房柏谚看着她。“我总得了解一下我想要的女人的一切,所以我找人查了一下。”
他不否认调查她的背景是存着一份私心,他想多了解她的私事。不过,这一查也顺势掌握一些对他有利的说服工具,那就是她的经济状况,而这一点正是此刻最好利用的工具。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么不客气地侵犯别人的隐私!?”即使没有不可告人之处,可隐私被窥视,洪瑞雅还是觉得难堪。
她的个性一向温和,可房柏谚的强霸行为,却让她有一股想痛骂他一顿的强烈冲动。
仿若未闻她的怨怪,房柏谚续道:“你若跟了我,就可以解决你家里的经济问题。”他直接攻向她最大的弱点。
伴瑞雅脸色一变,气结地啐道:“我不要你的钱。”为钱出卖自己,她做不到!
房柏谚慈祥她的眸光一闪,“好吧,如果不想拿我的钱,那么让你由我身上赚钱,你应该就不会反对了吧?”
“你……什么意思?”洪瑞雅蹙眉。从他身上赚钱,跟从他身上拿钱有什么不同?
“你忘了我的嗜好是做股票吗?”房柏谚慢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是电脑输入员,领的是固定薪水,可只要你转为营业员并接我的单,我可以不拿退佣,并保证每天给你最少两、三个亿的单子做业绩,届时你赚取的是工作奖金,当然不是我直接给你钱,而是你凭自己能力赚来的,我想这样的安排,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听呆的洪瑞雅瞪着房柏谚,心中震惊,讶异万分,他要她转作营业员,每天给她两、三个亿以上的单子做业绩?这是多少营业员梦寐以求的承诺啊!而且他说的没错,营业员赚取业绩奖金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没人会说什么;所以,若真能接他的单,她家中的经济何止只是改善而已……
看来这个男人对他想要的东西,其手段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可又有谁能说他不是呢?毕竟他可是明刀明枪地出招,并非以卑鄙手段取得他想要的东西。
现下,她只能说,她生平第一次见识到有钱人做事的特殊方式。
“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将我当成你的男友,而且也只有我们彼此知道真相,等哪天分手了,也只是如同一般男女交往过后会发生的情况,谁也没资格评断什么,到时候你还是可以过回自己的生活,我们可以变成纯粹客户与营业员的关系。”房柏谚侃侃而言,语气沉稳,宛若只是谈论天气之类的平常话题。
他喜欢把话说清楚,因为他要他的女人了解自身的立场且心甘情愿跟着他,不会去妄想一些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例如要求他的情爱或是婚姻这类他没有打算付出的东西。
伴瑞雅瞪着房柏谚,无法言语,心中不得不佩服他的说服人的功力。
他说的话太吸引人心底的了,尤其一知道她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心态时,他便迅速改弦易辙,将交易变成另一种她可以接受的方式……这人的心思好细密,好可怕!
“跟我在一起之后,我的要求只有未分手前,你不能与其他男人有所瓜葛,以及你得配合我的时间……”
“我还没答应要和你在一起。”洪瑞雅气急地嚷出来,对他直接当作她已接受他的条件很是火大。
“我之前已说过,我没打算放弃你。”
他温和提醒的嗓音中隐隐散发一股坚硬的宣示,让洪瑞雅浑身震了震。
她气恼地瞪着他,他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打算接受她的拒绝?
“你可以在两种方式中选择一种,不过,若我没看错你,由我当你的客户这一项,应该才是你会选择的方式。”房柏谚语气十分肯定。
伴瑞雅已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咒骂他如此轻视女人吗?可他提出的条件,又有几个人可以拒绝得了?
想想李信源在客户退佣,只拿接单费的情况下,还养得起小老婆,就可以知道房柏谚是一个多么大的客户了,谁会不想抓住他?
而房柏谚竟承诺在不退佣的条件下,让她接他的单……只要她肯跨前一步,就可以达到业界百分九十以上的营业员一辈孖也求不到的想望!她也只是个平凡人,真能拒绝得了这般诱人的提议吗?
“若我真转作营业员,那李信源怎么办?他才是你的营业员。”洪瑞雅低声问出脑中第一个浮现的疑问。
房柏谚撇了下嘴。“李信源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接单的态度我不怎么喜欢,本就准备换人,反正,之前也是因为人情才会在永硕下单,就算我换别家下单也很正常。你若怕惹闲话,就辞职换到别家公司不就得了?而且,你是你,他是他,不相干的。”
“我……”看他一脸无谓,洪瑞雅还是无法立刻说好。
她知道换成别人,根本不会犹豫,可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点头。
彬许是她对他的印象太好,所以怎么也无法接受两人在一起竟然只是一项交易。
“我需要想想……”她喃喃自语,已经没办法再理直气壮地说出‘她才不要出卖自己’这类的话。
坦白说,这项交易,她得到的利益大于损失;只是,即使改了方式,跟直接出卖自己就真的不一样了吗?
知道自己提出的交易对单纯的瑞雅来说是一大震撼,让她一时难以消化接受,房柏谚想了想,又温声开口。“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并给你几天时间适应这个提议,别让我等太久,嗯?”
直到进了家门,洪瑞雅的脑子依旧一片混乱,精神恍惚,她机械式地关上大门,谁知才月兑了鞋子,大妹尖锐的质问声已由客厅吼了过来。
“你到底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连手机也关机?”
伴瑞雅一愣,边走进客厅边伸手由包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啊!没电了。”
为了省钱,她很少以手机打电话给朋友或家人,当初办手机的目的也是为了家人有事可以立刻联络到她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大妹气怒的脸,洪瑞雅不觉心中一紧。
“七晚八晚才回家,打手机又不通,家里若真有事发生也来不及了。”洪瑞玫不客气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话?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洪瑞雅蹙眉看着大妹,再看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母亲。“妈?”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啦,瑞玫打手机找不到你,所以有些暴躁。”洪母何慧娟赶紧说明,略带责备的眼瞟向二女儿,“瑞玫,对姐姐讲话这种态度对吗?”
“我什么态度?”洪瑞玫没好气地反驳,“我还想问问大姐最近一直跟茶馆请假,到底在忙什么?这样乱请假,对纪大哥过意得去吗?”
“别胡说了!瑞雅个性一向负责任,一定是有事才会请假的。”何慧娟无奈地斥道。
不待大妹再回话,洪瑞雅很快地插话,“妈,你还是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瑞瑛她上司对她性骚扰,她气得直接辞职,傍晚跑回家就关在房里,晚上也没去上课。吃晚饭时我才由她的口中问出来,瑞玫知道后很生气,所以打电话到茶馆想告诉你,却发现你今晚请假,打手机又不通,才会脾气那么大。”何慧娟仔细说明。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洪瑞雅眉头蹙得更紧,“对不起,妈,我不知道手机没电了,否则我会立刻赶回来的,瑞瑛现在还好吗?”
“吃过晚饭就说要去睡觉,又关在房里了。不过,我看她只是气不过,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被上司性骚扰可以提出申诉或告对方,这么闷不吭声,岂不亏大了?”洪瑞雅脸色凝重。
“瑞英说那个差劲的上司一直以来总是对女同事毛手毛脚,拍拍肩,模模手臂什么的,今天是因为那个人竟然动手拍了她的一下,所以她才忍无可忍地爆发出来,把上司狠狠臭骂一顿,而且当场辞职走人。瑞瑛说她没打算告那个上司,反正辞职后眼不见为净就好,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何慧娟转述小女儿的话。
伴瑞雅脸色这才稍稍放松,“没事就好,让她调适一下心情,应该就会释怀了。”
“有那种上司,还是辞掉工作比较安心。”何慧娟叹道:“不过,瑞瑛工作没了,等再找到工作也不知要多久,这之间的断层……哎。”
母女四人的薪水加起来,付了贷款后所剩不多,小女儿工作突然没了,大家恐怕得再精打细算一番,直到她找到工作了,“有时我真想把房子卖了,我们母女租房子住算了,大家也不会过得这么紧。”
三个女儿都大了,总也有自身的需求,可是为了居住的房子却得缩衣节食,什么奢侈品也不敢买,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十分心疼。
“妈,你别这么说,当初我们已经算过,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将这栋房子挣下来,不仅妈不用担心老来安身之处,我们几个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还有个家可窝。”洪瑞雅柔声安抚。
“想同心协力,就别老是三天两头请假,教人很难相信你真的有那个心。”洪瑞玫怒气未消的嗓音又嘣了出来。
“你说那什么话!”何慧娟不悦地出声制止,不明白二女儿今晚的火气怎么特别大。
对大妹溢于言表的怒气,洪瑞雅也觉诧异,“瑞玫,你怎么了?我有事请假,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茶馆的老板都没有说什么,为什么反倒大妹气呼呼的?
“我是替纪大哥生气!他脾气好,忍耐你三天两头就请假,可我看了却很生气!”
“瑞玫,我在茶馆工作两年,除了生病没请过假,上星期及今晚也才请假两回,应该不算太过份吧?”
“一星期请假一天,我看接下来就会变成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了,还说不过份。”洪瑞玫没好气地顶回去。
伴瑞雅蹙起眉,十分不解地看着大妹。“只是请假,你干嘛那么生气?瑞玫你到底在气我什么?”
“我……”洪瑞玫顿了一下,“好吧!我是气你一直不肯接受纪大哥,他有什么不好?他对你好,对我们家里人好,摆明了对你有意,你却一直逃避,一味装不懂,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伴瑞雅呆住,又是为了纪老板?瞪着大妹半晌,她叹了口气,“瑞玫,我坦白跟你说好了,我对纪大哥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即使他对我有意,我也没办法接受,你这么责怪我是不公平的。”
伴瑞玫眼一凝,“纪大哥条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试着接受他?如果你肯接受他,我们家的经济问题可以获得多大的改善,你知道吗?”
“瑞玫!”何慧娟吃惊地喊,“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哪里说错了?大姐都二十四岁了,要结婚也不算太早吧?如果她能嫁个金龟婿,对我们家本来就会有帮助,我只是说实话,有什么不对?”洪瑞玫振振有词。
“难道为了家中经济,你就要你大姐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对象?那我宁可卖掉房子租房子住,老了就住到乡下去。”何慧娟气恼地道。
“我只是要大姐试着接受纪大哥,又不是强迫她。”见母亲发火,洪瑞玫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那种质问人的口气,不叫强迫叫什么?”何慧娟依旧恼火,“你要瑞雅去试,你怎么不自己去试?”
“人家又不喜欢我,你要我怎么试!”洪瑞玫恼怒地月兑口大叫,却无意中将自己的心事泄漏出来。
“瑞玫?”何慧娟一呆。
伴瑞雅也是一愣,心中顿时了然。“瑞玫,你怎么不早说呢?”如果大妹早些对她说,或许她可以伺机帮忙。
“要我说什么?”抿了下嘴,洪瑞玫否认。
“说你对纪……”
“我怎样?”洪瑞玫露出倔强的表情,猛地站起身,“你不肯试,也别扯到我身上来,我已经表达了我的想法,怎么做就随便你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飙向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将门甩上。
伴瑞雅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她才转过头问道:“妈,瑞玫是那个意思吧?”
“我也不确定。”何慧娟摇头。“改天我再私下问问她吧!至于瑞瑛,就让她休息几天后再重新找工作,你也不要太担心。一、两个月紧一点而已,以前不是没碰过。”其实承受家中经济压力的受害者,就是她这个善体人意的大女儿。
伴瑞雅点点头,看着母亲脸上,经过多年所累积下来的压力痕迹,心中不禁一阵难受。
她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房柏谚的提议可以彻底改善家中的经济状况,可以让中年二度就业的母亲不用在职场上受委屈,两个妹妹更可以享受她们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岁月,而不是一直忧虑家中的经济。
只要她点头,付出一点代价,家中窘境不再,那么她到底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