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主攫冰焰 第四章
得知蓝明在天衡院后,夏绍禹熬过辗转难眠的一夜,再忍了一上午,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地直奔天衡院,想一探救命恩人的现况。
才踏进天卫院的主楼,夏绍禹便看见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子,正一脸悠闲地斜靠在厅里的长椅上。
“堡主。”
东方从彦闻声抬眼,一见到是夏绍禹,眼神微微诧异。“你怎么来了?断了一只手,还伤了一腿的人不好好待在房里休息,跑到天衡院来做什么?公事又跑不掉,不能先搁下几日吗?”
“堡主,我不是来谈公事的。我听说蓝护卫已被堡主带到天衡院来,虽然大夫说她除了一些撞击擦伤外,身上并无其他危及性命的伤害,可我还是不能放心,毕竟蓝护卫是因为对我伸出援手才道逢此劫,再说,让堡中贵客受到伤害是我的职责疏失,所以我一定要亲眼确认蓝护卫的安--”
“放心吧!她很好,她最严重的伤是肩上的刀伤,不过大夫
说那一刀可能受到狂风的影响,所以匪徒的力道不足,没有造成太大伤害。至于额侧的撞伤也没有大碍,多休息数日即可复元。”东方从彦打断夏绍禹的话,很快地解释清楚蓝明的伤势,好安抚眼前一名一脸不安、和他亲如手足的下属。
“多谢堡主说明。蓝护卫此刻应该是在隔壁的厢房吧,请容我先去瞧一瞧她。”夏绍禹行礼,转身欲离开。
“她不在隔壁厢房。”东方从彦的话定住夏绍禹的动作,“明儿现下正在我的床上呢!”他没有隐瞒,语气甚至透出一丝愉悦。
“明儿?”东方从彦的亲昵称呼让夏绍禹一脸疑惑,可是没多久便现出恍悟之色。“堡主,蓝护卫她……你该不会是……天哪!堡主,你做了什么?”
堡主虽然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可也不至于会这么放肆地占有一个身上带着伤的女人吧?!包何况……这个女人的年纪还不轻呢!
东方从彦勾起邪魅微笑,毫不避讳地宣告,“明儿已是我的人,我决定将她留在身边。”
夏绍禹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见的话,过于震惊地呆在原地。
懊半晌,回过神的他苦着脸,哀叫出声,“堡主啊!蓝护卫可不是能够随意买下的青楼女子,她是烜日堡派来与我们商议合作事宜的代表呀!你不顾后果占人家便宜,岂不是要陷飞琛堡于危机之中?!”
“没那么严重啦!”东方从彦挑眉,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喜欢蓝明,所以要她成为我的女人,事情就这么简单。更何况,我也有先问过她,得到她的同意呀!”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他可不屑以暴力手段强占女人,他要的是心甘情愿的伴。
“你这是趁人之危哪!”夏绍禹满眼不信地叫道,“堡主,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撇开蓝护卫是烜日堡派来的代表不提,她自己可是名满江湖、商场上人人不敢小觑的冷面煞星“蓝修罗”啊!”他重重哀叹一声,“堡主,这次你可能闯下大祸了,同时也很可能危及飞琛堡每一个人的性命安危……”
他几乎已可预见飞琛堡悲惨的未来,一旦蓝明清醒,知道自己的遭遇之后,依她的性子,岂会毫无表示地吞下委屈?!这下子情况可真是糟透了!
看着夏绍禹如丧考妣的模样,东方从彦不觉莞尔,“绍禹,虽然你的职责是为我分忧解劳,但也不必把每件事都看得那
么严重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发现你喜欢忧虑的个性在这几年中似乎变得更严重了。”
瞪着一脸不痛不痒,还有心情和他说笑的东方从彦,夏绍禺为之气结,咬牙切齿地说道:“堡主,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恣意妄为的做法只会导致--”
他蓦地噤声,宛若听见什么似的,日光投向厅中通往内室的门。
须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扇原本紧闭的门扉突然打开,一名婢女匆匆跨出门槛,跑进厅中。
“堡主,蓝姑娘好像快醒了!”
闻言,东方从彦眸光一闪,随即由长椅上起身。
“去把备好的药膳端来。”他迅速吩咐完,大步朝内室而去。
见堡主连声招呼也没打就打把他丢在厅里,夏绍禹一楞,随即打起精神,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尾随主子而去。
如果蓝护卫醒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大发雷霆……他起码可以帮忙劝说一下,要不然,多一个人让她砍,或许也可以消消她心中的怒火……唉!
*****
宽敞的大床上,原本静止不动的娇小人儿开始变得不安分。
东方从彦由外厅赶到内室的床畔坐下,正好看见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就要睁开美眸。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仔细留意她的表情变化,直到她终于扬起长睫,睁开那双清灵动人的大眼。
“你总算醒了,明儿。”俊脸蓦地漾出笑容,东方从彦轻声细语。
闻声,蓝明的大眼慢慢对焦,在对上他的脸庞时,用力地眨了又眨,绝美的小脸缓缓现出疑惑的表情,然后,蓦地对他绽开一朵迷人笑容。
“我不知道你是谁……”她迟疑地开口,纯稚的嗓音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可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像不曾见过比你更好看的男人呢!”她用着宛若发现新奇事物的口吻,透出好奇的眼眸再次眨了眨,视线仍然停留在东方从彦脸上,完全忽视周围的其他人。
眼前这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脸庞,不知怎地,令她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
未醒来前,她感觉自己处在一个奇特的境界中,全身被风沙鞭打得好痛,甚至连呼吸都变成一种痛苦,她勉力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张令她感到安全的脸庞。
她应该不认识他,可不晓得为什么,却对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的气息引发她心底深处的悸动,让她觉得两人似乎有着密切关联。
东方从彦设想过蓝明醒来之后会有的反应,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是称赞他的长相!一股不对劲的感觉由他心底冉冉升起。
“明儿……”他试探,陛地轻唤。
“明儿?明儿是谁?”蓝明看着眼前好看又邪魅的男人,晶亮大眼透出疑问之色。
“明儿是你。你姓蓝,单名明。”东方从彦轻声回答。
这下子,他可以确定蓝明的确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似乎已不记得他,以及她自己的身份。
眸光闪动,迅速地瞥了眼她额侧的肿块。难不成……这意外的撞击伤了她的脑袋?!
“我叫蓝明了’她偏着头,努力地想了一下,螓首在枕上摇了摇,“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我不记得了。”
她的回答让房间里某个角落传来清楚的抽气声。
“哪我呢?你记得我吗?”东方从彦勾起浅浅邪笑,俊脸俯向她,“我叫东方从彦,飞琛堡的堡主。”
“飞琛堡……东方从彦……”蓝明微微蹙起黛眉,想了又想,脑中却是一片混乱与空白交错。
半晌--
“我想不起来。”她终于摇摇头低语,嗓音开始融人一丝无措与惶恐。
她的声音才落下,更加清楚的抽气声又在房间里某处响起。
听到声音的蓝明困惑地眨眨眼,侧头看向床边,却没发现什么,她的目光又回到东方从彦脸上。
“你是东方从彦,我是蓝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既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决定开口询问会比较快得到答案。
“你想知道我们的关系?”东方从彦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带有深意的邪肆笑容,“先前你是烜日堡派来飞琛堡谈生意的贵客,现下则是我东方从彦的女人。”他不管蓝明是否撞伤了脑袋,毫不迟疑地宣告自己认定的事实。
“堡主!”夏绍禹惊恐的嗓音由东方从彦身后传来,意图阻止他说出更多无法收拾的话语。
受不了一再被他打扰,东方从彦不耐烦地转过头斥道:“你要不就安静点,要不就给我滚出去,别再出声搅和!”
见主子总算有了反应,夏绍禹趁机走上前到床边,目光才朝床榻上的女子瞄了一眼,全身便宛如被雷通般地僵住。“她……她是蓝……蓝护卫?”过度震惊令他几乎无法顺利发出声音。
见到夏绍禹呆怔震惊的模样,东方从彦不觉失笑,想起昨夜自己乍然发现蓝明的真面目时,心中也是盈满无法言喻的震撼。
“明儿的易容术很高明吧?先前你和我都没看出来,要不是她这回受伤,还不巧伤了面具,我也不会察觉她那张脸根本就是作假的。”
夏绍禹终于明白,原来就是发现了蓝明的真面日,才会让主子毫不犹豫地“趁人之危”啊!
所以他根本不该感到惊呀,换作是他,在遇上这般绝美清灵的女子时,也未必把持得住,更何况是向来任性自我、为所欲为的主子呢?
真惨,原本情况就已经够糟了,现下问题更是大到令人头皮发麻!
想想,远道而来的贵客因为他们保护不周而受到伤害,甚至丧失记忆,偏偏主子又不顾一切,硬是将这位绝色动人的“蓝修罗”据为已有……这下子,两堡之间的梁子是结定了!
“你是谁啊?”带着浓浓好奇的娇女敕嗓音打断了夏绍禹的暗自哀叹。
他看向蓝明,发现那双纯稚的美眸全然失去往日的精锐干练之色,不禁无奈地回答:“蓝姑娘,我是夏绍禹,飞琛堡的总管。”
“夏绍禹?总管……”眼珠子疑惑地转了转,蓝明又看了他几眼,目光转回东方从彦脸上,对着他摇摇头,苦恼地说道:“我想不出来是不是听过这个名字……”
“没关系,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想不起来就算了。”忽旁边某人因他这句活而抗议的声音,东方从彦低沉再道:“若真要想,不妨多想想我吧!”
睇着他眼底闪动的异采,蓝明忽觉心跳加快,可另一股安心的感觉也随之升起。她绽开一朵讨好的灿笑,撒娇道:“我可不可以先不要想?一直想这些事情头会痛呢……”
“当然可以。”东方从彦噙笑看着她秀丽绝美的小脸,“你受了伤,才刚醒过来,不用急着马上想起那些暂时记不起来的事情。”
虽说她因为受伤而变成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模样,可是他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决定并未因此而改变,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蓝明怯怯地看着他,嗓音有些沮丧,“也不记得你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此刻的她,就像初生雏鸟将第一眼看见的东西当成至亲那般,即使什么也想不起来,却下意识地认定东方从彦是她可以信赖依靠的对象。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东方从彦柔声安抚着她,“你受了伤,身休变得比较虚弱,暂时想不起事情是很正常的,待你多休养几日,自然会慢慢想起来的,嗯?”
蓝明看着他轻轻点头,眼底浮出释然。
尽避脑中仍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他的嗓音与强烈的存在感却抚慰了她,令她感到安心。
见她安静下来,东方从彦看向仍有些怔楞的夏绍禹,吩咐道:“绍禹,去请大夫过来天衡院,再诊视一遍明儿额侧的伤。”
“是,堡主。”夏绍禹应了声,很快地退了出去。
“把药膳端过来。”东方从彦再次出声,召唤早已端着瓷碗站在旁边等候的婢女。
婢女立刻快步向前。
“你先出去吧!”接过瓷碗,他随即命令道。
闲杂人等一离开,东方从彦噙笑看向床榻上的娇人儿,问道:“饿了吗,明儿?大夫未抵达前,先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他的话让蓝明发现自己早就饿了,她点点头,随即想起身,谁知手掌才一撑,肩上的痛楚便令她哀叫出声,“啊!懊痛……”
“明儿!”东方从彦迅速将瓷碗放在小几上,双手扶住她的身子让她由床上坐起,“你肩上有伤,别这么鲁莽,以后想起身就叫人,免得一不小心又弄伤自己。”
“噢。”喘了一口气,蓝明忍不住吐吐舌,嘲笑自己的愚笨,“我知道肩膀有些痛,可却不知道只是由床上爬起来也会有影响!”
东方从彦盯着她的小嘴,好一会儿才别开眼,端来装着药膳的瓷碗,“先吃东西吧,我可不想把你饿死。”
“你才不会呢!”蓝明皱皱鼻,“光凭我能睡在这间典雅又气派的房里,就知道你才不会饿着我。”
“这么有把握?”东方从彦舀起一匙药膳粥抵向她的唇畔。
“当然。”蓝明看看他,绽开笑容,同时张口合住汤匙,吞下药膳,“如果想饿死我,你就不会亲自喂我吃粥了。”
东方从彦笑而不语,另一匙粥紧接而来,送到她的唇边。
蓝明张口吞下,含着满嘴粥求证道:“我说对了?”
“你是不笨,猜对了。”东方从彦笑答,又喂了她好几匙粥。
其实他有些讶异她轻松说笑的态度,看来她身上的伤及失忆的状况,似乎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想起那夜她在洗尘宴上犀利冷静又圆滑的言词,与现在带点童稚天真的笑语相比,简直天差地远,判若两人……
败快的,一碗药粥在东方从彦努力的喂食下,全进了蓝明的肚子里,他将空碗放下,起身拧来一条湿巾为她擦脸。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他挑了挑眉,看着那双美眸中闪过怪异光芒。
“你一点也不像是会帮女人擦脸的男人。”她直勾勾地睇着他,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喃。
“我确实不曾替女人擦过脸。”东方从彦勾出一抹邪笑,
“这可是你才有的特殊待遇。”
“真的?”蓝明眨眨眼,大眼闪亮亮。
“正是。”东方从彦点点她小巧的鼻头,“你有没有觉得很荣幸?”
蓝明噗哧一笑,“有、有,我好荣幸,好受宠若惊啊!”
东方从彦睇着她的笑颜,眸中异采一闪,突然俯首封住她微张的红唇,恣意探索她香甜的滋味,强势纠缠她青涩的小舌。
她睁大的眼眸透出不解,却没有反抗,由着他恣意妄为,直到突然感到一阵喘不过气来,才猛地推开他,低嚷:“好热!我快被你闷死了啦!”
“很热吗?”东方从彦眸中有火焰跳动。
蓝明认真地点点头。虽然明白他对她做的是一种种亲昵的行为,而她也满喜欢的,可是那种突然涌上来的、火烧似的感觉;却令她有些难受。
“想再热一点吗了’东方从彦低沉的嗓音融入一丝邪肆。
蓝明一惊,猛地摇摇头,用一种“你是在说笑吧”的目光瞪住他,正打算出声责备他几句,脑中突然掠过某些景象,让她眼神一亮。
“我想到了!”她欣喜嚷道,“我想到“烜日堡”是什么地方了,烜日堡是我家,我就住在堡内的“梅院”,然后……然后……”
突然涌现的片段记忆令她漾出灿笑。东方从彦说得没错,她只是暂时忘记一些事情,给她点时间,慢慢便会想起来了。就像现在,她不就已经想起烜日堡是她的家这件事了?
“很好,只不过现下“飞琛堡”才是你的家。”东方从彦低语,眸中闪过泥异光芒,“还有想到其他的事吗?例如你来飞琛堡做客的原因?”
蓝明想了想,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其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那就先不要想,休息一下,等大夫诊视过你的伤再说。”
东方从彦注视着她,语气和缓地“劝”道。
蓝明看看他,很快便点点头,接受他的建议。“好。”
*****
是夜,东方从彦站在寝房门口,看着睡在床上的娇小人儿,想着稍早堡内大夫再次诊视过她额上的伤势之后所说的话--
“遭逢暴风吹袭的蓝姑娘,除了额侧明显的撞击伤口外,无法判断她是否还撞到头部的其他部位,以及所造成的影响。
“人的头部很脆弱,现下蓝姑娘口齿清晰,说话有条不紊,唯有记忆缺失的问题,看来应该只是有些因撞击形成的淤血培在脑中所致,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可能需要多观察几日,才能做出比较明确的判定。目前蓝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多休养一些时日就能完全康复。”
东方从彦反手关上房门,缓缓走到床畔坐下,深思的眸光落在蓝明脸上。
昨夜要了她并决定留下她时,可没想到当她醒来时会失去记忆,连性子都宛若变成另一个人,与先前那位来飞琛堡谈生意的“蓝修罗”截然不同。
最有趣的是,不管是她之前冷静犀利的处事态度,或是现下天真无邪的应对模样,两者都同样吸引他的目光,勾起他男性的。
彬许他可以说她的美貌也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不被眼前这张绝美脸庞所迷惑;可是他却十分肯定她的美貌不是影响他的最大原因,发现她的真面目是个绝色佳人,只是加快他“出手”的速度而已!
他高傲的男性自尊无法接受自己竟会被一个女人所影响,无法即时找出她的影响力所在,更令他感到懊恼,个性中不服输的一面随之抬头,让他对这名女子兴起比探索矿脉更强烈的兴趣!
鳖异的光芒在东方从彦眼中闪动,在她恢复记忆前,他决定再一次“趁人之危”,先行夺下她的心,而这就是蓝明对他造成影响所要付出的代价!
唇角一勾,他俯,充满的薄唇毫不犹豫地覆上熟睡人儿红润的小嘴,攫取她甘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