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冰心 第八章
月升中天,柳丹若独坐窗前,晶圆大眼漾着幽怨轻郁,思绪陷入一泓绝望浪潮之中,难以月兑困……
秋夜冷风袭来,寒意瑟瑟,注视着夜色天际,她发现自己从来不知天上的月牙儿竟然会给人一种凄凉悲苦的感觉。
自从上次在“飞燕厅”看着晏知灏和侍妾调笑作乐一夜之后,他似乎决心实践要她“学习如何伺候他”的宣言,三番两次就召她前去“观看”他与不同侍妾的相处调情,还不准她任意离开他的视线之内。
日子如蜗步过去,柳丹若感到既难堪又痛苦,不明白他为什幺要用这种方式伤她的心?
假若她永远没有弄清自己对他的感情,那幺她就不会轻易地被他最近的言行所伤。偏偏情根已生,心一迳沉沦,再也难以自拔。
而对女人从无真心的他,恐怕永远也体会不到为情所苦的滋味吧!至于那些不幸爱上他的女人,恐怕只得自求多福了,因为走上这条路是注定得不到回绩的!
思及此,柳丹若的泪水不自觉地淌流而下,胸口涌起一股难言的窒塞感。
“假如早知道你在王府里竟是过着这种以泪洗面的日子,那我早就不顾一切地硬闯进来,才不会忍耐了这幺久!”倏地,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传入柳丹若耳中。
她惊跳一下,猛地转过头,只见一位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师兄?”柳丹若满脸震惊地跳下椅子,朝于怀恩奔去,小手揪住他的衣袖。“师兄,你怎幺会在这里?”
柳丹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于怀恩全身上下打量着。
“早就想来看你了,偏偏之前一直被阻于王府门外。”于怀恩满布担忧关怀的眼,审视着柳丹若泪痕犹在、瘦削憔悴的小脸。
师妹瘦了!原本已是纤细娇小的身子变得更加弱不禁风,一向亮灿的大眼蒙上泪雾,显得深邃而无神,于怀恩见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师兄曾来找过我?”柳丹若没有留意到于怀恩眼底的心疼神色,急急迫问着他。
之前她曾同晏知灏询问过师兄解毒的状况,可却惹起晏知灏的不悦,后来她就不再自讨没趣地开口,只能将担忧搁在心上。现下看到师兄安然无恙的模样,她终于放下心来。
“我几次上王府想见你一面,都被拒于门外,他们的理由是你现今已是王爷的侍妾,不能随便再见外人……”于怀恩直直看进柳丹若漾着轻郁的眼底,亲口诉我,丹若,你真的拿自己去换回为我解毒的丹药吗?”
柳丹若小脸一白,毫不隐瞒地点点头。
于怀恩眉头蹙得更紧,语意逸出怒气地道:“丹若,你怎幺会笨到做出这种傻事?之前听师父提及我还不相信,总想着你是被迫……我死不足惜,可你……”
“谁说师兄死不足惜?”柳丹若打断于怀恩的话,用力摇着头,“是我主动和王爷谈条件的,留在王府并非被迫,何况……凭王爷的身分地位,根奉就无需去强迫一个女人……”即使心中对他有怨,她仍然选择替他辩解,只是语气中的苦涩却怎幺也无法隐藏得住。
凝视着柳丹若,于怀恩眼底的怒气慢慢褪去,他叹息出声。
“你……爱上他了,是吧?”于怀恩柔声问道,没有错看柳丹若眼底那抹隐隐闪动的爱恋光芒。
柳丹若苍白的小脸更加没有血色,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就一直护她周全的师兄,**微颤了几下,再次点了下头。她知道自己的任何情绪向来瞒不过看她长大的师兄。
于怀恩一听,暗暗叹了口气,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你可知道,桓王身边向来不乏女人,更有多位侍妾住在东侧的“满香楼”里?”
外界皆传,桓王权大势大,不仅人长得俊美无俦,个性更是风流倜傥,处处留情。这种人怎幺可能会对女人付出真情呢?
“我知道。”柳丹若低低应了声,随即像是不想继续讨论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师兄,你还没有告诉丹若,你怎幺会知道我住在“明水轩”?”
于怀恩也不再追问柳丹若下去,转而说出自己最近的动态。
“我方才说过,前阵子一直被拒于王府门外,怎幺也见不着你,之后我索性几番夜探王府,可却中途放弃,因王府守卫森严,我连你住在哪个院落都找不出来,又怕行迹败露,连累到你。后来,我干脆改了装扮跑来王府应征,被雇为临时仆佣,这才一路慢慢打探出你住的地方。”
也因为在打听的过程中,得知柳丹若似乎并未被善待,所以在一得知她的住处之后,他便趁着今夜晏知灏不在府中、守卫较放松的时候,偷偷赶过来了,打算只要她同意,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离王府。
只不过现下看来,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简单干脆。
柳丹若愈听愈心惊,“师兄,你如此冒险混入王府,只是为了要知道我的安危,师父他怎会同意?怎没有阻止?”
一听到柳丹若提起两人的师父周侗,于怀恩骤然变色,脸上现出愤懑、怨怒、失望伤心的表情,眼神也转为气愤凌厉。柳丹若见状吓了一跳,心中大惊,“师兄,师父没事吧?”
于怀恩唇办无声地蠕动了几下,忽然进出声,“他好的很!”语气中竟隐隐流露出一丝恨意。
“师兄……”柳丹若讶异地唤道。发生了什幺事?师兄怎会有如此痛恨的口气,而且对象还是抚养他们长大的师父?
于怀恩深深吸了口气,“这件事原也该让你知道的,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柳丹若脸上仍是一片讶异神色。
“你可知原来你我并非师父所说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柳丹若怔住。什幺意思?
“你知道吗?我是他师妹的小阿,因为他恨他的师妹背叛他的感情,委身权贵为妾,所以怀恨在心,在我出生没多久,便将我给偷走……”
柳丹若蓦地瞠大眼,“什幺?”
“原来他将我偷走的原因,便是打算在将我养大之后,引我犯下一些罪行,然后才公布我的身世,让那名抢走他师妹的权贵人士,丢尽颜面,后悔莫及!”于怀恩悲愤地睇着柳丹若,将无意中听到的惊人秘密告诉她。
柳丹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无法言语,捂在自己嘴上阻止自己惊呼出声的小手微微颤抖着。师父他真的……
“原来我只是他用来报复他师妹的工具!”原来师父养大他,教他武功,为的只是想害死他,难怪从小到大,师父对他们师兄妹的态度多半冷淡而不曾关怀,亏他和师妹还一迳地讨好师父!
“师兄,你会不会弄错了?”柳丹若不想相信师父真是那幺可怕的人。
“我亲耳所听,哪会有假?”于怀恩恨恨地道,“至于你,则是他路过某处村庄,见你长得对他的眼,便不顾一切地偷了回来,这你可知?”
“真……真的?!”柳丹若再次白了脸。怎幺会是这样?原来她也有父有母……师父为什幺要这么做?
“那日在得知事实后,我便离开了青和堂,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了!”于怀恩实在无法接受这幺丑陋的事实,唯有一走了之,逃避了事。
想了想,柳丹若虽是难掩惊骇心情,但是……“师兄,当时你怎不再仔细问问,也许师父他另有解释也说不定,毕竟师父至今并未让你犯下任何罪行……”
“谁说没有!”于怀恩蓦地打断柳丹若,“你真以为他什幺都还没做吗?你可知最近京城里盛传的,那位专门洗劫富贾商家而被通缉的“夜盗”是谁?”
“师兄……”柳丹若顿时震惊地瞪着于怀恩。是……是师兄!那个众人极欲追捕到案的“夜盗”是师兄?
见柳丹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于怀恩索性再将另一件更不堪的事实一并道出,让她真正明白。“除了我被他煽动而犯下偷盗罪行外,你以为周侗白白养大你会对你无所求吗?他根本早就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将你占为已有,纳为妾室,以报养育之恩!这样你明白了吗?”
于怀恩本不愿说出这件事,可为了让柳丹若彻底明白养大他们的周侗是个多么心机深沉、卑鄙恶毒的人,他只好选择“长痛不如短痛”的方式!
柳丹若脑中轰然一响,眼前一阵昏暗,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过大的震惊与打击令她完全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立在原地,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顿时,四下陷入沉寂,气氛沉重而凝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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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门口突地传来一道男性嗓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氛围——
“原来你的师兄真是那百抓不着的“夜盗”本人啊!现下自投罗网,我倒想看看他这回要怎幺由我的眼前顺利月兑逃!”
相对无言的柳丹若和于怀恩同时回过头,看着站立在门口处的晏知灏!
“王、王爷……”乍见到晏知灏的身影,柳丹若立即回过神来,明白他已然听见她和于怀恩交谈的内容了。
怎幺办?她一点也不想见师兄被捕下狱啊!
“啧啧!不错嘛!”晏知灏好整以暇地缓缓走向两人,“未经我的同意,就与一个男人在深夜里同处一室、毫不避嫌,你这个王爷的侍妾还真是当得很不尽责啊!”
若不是一时兴起想见她,他怎会发现她竟然大胆到和她的师兄在明水轩里公然见面?看到于怀恩身上穿著属于王府仆佣的衣物,他怀疑他们两人不知已经见过多少次面了!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是最近对她施予的“教导”还不够尽力?
听到晏知灏的话,于怀恩走上前护在柳丹若身前,“王爷,有什幺事就街着我来吧!是我主动找师妹谈话的,丹若并不知道我混进王府的事!”
即使并未看见晏知灏显露激烈的脸色,可他周身幅射而出的强大气势,让于怀恩明白他并不如表面所彰显的那般不在意。本来只是单纯关切师妹安危的行为,现下看来,很可能反而危及她在王府生存的机会。
晏知灏徐徐勾起唇角,“我有说要追究我的侍妾在半夜三更里私会别的男人的行为吗?不过是与兄长见见面、说说话嘛!我还不至于这幺小气
哩!”
温和的话语用着诡谲的语气道出,让柳丹若心中猛地一抽,顿时明白晏知灏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她在此地会见师兄。于是她立刻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于怀恩,跨前一步,仰首看着晏知灏那双藏着利刃的眼。
“王爷,请不要为难师兄,师兄是本着手足之情,关心我的安危,才会想办法进王府来探望我的,请王爷放他离开吧!”
“真是基于手足之情,而没有其它?”晏知灏挑挑眉,语气倏地露出讥讽。
“我与丹若虽非亲手足,可却比亲手足更感情深厚。”不想柳丹若被误解,于怀恩选择软下嗓音,为他们的兄妹情谊做保证。
晏知灏再一次挑眉,“就算我相信你和她真的没有暧昧,可你“夜盗”的身分非同小可,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理智上,他的确没有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任何暧昧关系存在,因为没有人会笨到偷情时还敞着房门、灯火通明的吧?不过,不论事实如何,柳丹若此等与男人私会的行径,可是大大地惹火了他!
至于于怀恩嘛!早在知道他中了“焚心散”的毒时,晏知灏就猜到他是“夜盗”本人了,因为“夜盗”最后一次洗劫荣王府时,虽然盗走了传家玉块,却也触动了机关,而由机关射出的细针上抹的正是“焚心散”之毒。
听到晏知灏似乎并不答应放人的语调,柳丹若不掩焦急的开口,“王爷,还记得当初你答应丹若,只要我留在王府,你便不会伤害我的家人的承诺吗?”
晏知灏闻言,倏地起眼,持扇的手用力捏紧扇柄,强忍住想立刻将于怀恩毙于掌下的街动!懊死!她同这位“兄长”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地令人咬牙啊!
看出晏知灏徒升的怒火,于怀恩对着柳丹若说:“丹若,你不需要替我求情,既是我犯下的罪行,被抓住我也不怨。你不用再为我委屈自己。”为了解他身上的毒,她拿自己同晏知灏交易,已经让他内疚难当,现下他宁愿束手就擒,也不愿再让柳丹若受任何委屈。
“师兄……”柳丹若焦急地看着于怀恩,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兄被抓而不做任何努力呢?于是她再次转向晏知灏,眼带哀求地开口:“王爷……”
“不必再说了,承诺就是承诺,我不会食言的!”晏知灏眼神如刃地睇着柳丹若,不再掩饰心中狂焚的怒火。然后他转头牢牢盯着于怀恩,“你可以走,只要先交出玉块,并保证不会再次进入王府,你就可以走了,我的人不会拦你的。”
晏知灏话语一出,柳丹若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即使因他此刻的怒火而瞻战,她仍是满眼感激地睇着他,“谢谢你,王爷。”
柳丹若随即转向于怀恩,“师兄,你快离开这儿,千万别再来探我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丹若……”于怀恩为难地看着柳丹若,一时踌躇起来。明知师妹必会因他而承受晏知灏的怒火,他怎能就这样离开?
“师兄,我没事的,你快走吧!”柳丹若忍不住焦急地催促,生怕晏知灏会突然改变主意。
“可是,你……”
于怀恩仍在犹豫,可晏知灏却已然失却耐心。“于怀恩,如果你愿主动
束手就缚,那我也不算是违背诺言,届时……”晏知灏冷哼一声,灼灼的目光里清楚闪着暴戾光芒。
“师兄——”柳丹若倒抽一口气,紧张再次涌上心头,着急地喊出声。
于怀恩看着柳丹若焦急的小脸,一咬牙,由怀中暗袋掏出玉块放在一旁桌上,然后转头直视晏知灏不善的俊脸。“别为难她。”他低声道。
然后于怀恩又朝柳丹若丢下一句,“丹若,保重!”便跨开脚步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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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不容易才让于怀恩平安离去,柳丹若终于松了口气,缓下紧绷许久的神经。
想再次同晏知灏道谢,才一抬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柳丹若的心中猛然一惊,吓得退后一步——
他眸中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狂佞怒火,是如此地灼人,她几乎可以感觉火焰的热度在自己肌肤上燃烧的烧烫感觉。他此刻彰显而出的怒潮,使得以往他对她的那些“发火”程度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还以为经过这段日子的“学习”
,你已经学乖了,谁知不然,看样子,我还真是低估你心中执意与我对抗的程度。”晏知灏火焚的目光对住柳丹若带着惊惶的大眼,捏紧指间的扇骨,指节因用力而凸起。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幺费心过,可他对她的占有欲及偏宠,却只换来她一再的抗拒和不在乎,甚至一心只惦念着那些同她无血缘关系的“亲人”!
“王爷……”柳丹若的**颤动着,好半晌才呐呐出声。
对于他明白的指控,她只感到满心的苦楚,她对他的心意从来无法隐瞒,难道他看不到?她又何需“学习”顺从呢?那些所谓的“学习”方式,不过是徒增她心底的妒意与痛楚罢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地一再伤她!难道男人都是这幺残忍的吗?
“怎幺,没话说了?”晏知灏冷笑地嘲讽道,“跟我就没话说,同你师兄不仅有话说,还说到欲罢不能!你……”
胸中强烈的妒意翻搅,怒火猛烈爆开,晏知灏忽地暴戾地将手上的玉扇朝柳丹若身上掷去!“你就是打定主意同我作对是吧?”他紧握拳头,目光喷火地暴烈狂吼,生平头一次因一个女人而情绪失控了!
她的态度不仅惹起他的滔天怒焰,也狠狠伤了他天之骄子的男性自尊。
他绝不容许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也因此他决定尽早摒弃她,迅速杜绝一个倔强、不肯讨他欢心也不肯服从他的女人,再度摆布他的心情,影响他的思绪!
被扇子击中肩头的柳丹若闷叫一声,错愕地抬起头瞪着晏知灏。她不明白,他为什幺执意冤枉她,还发那幺大的火?此刻被扇骨击中肩头的刺痛,根本不及由心头突然窜起的强烈痛楚!
“我……真的没有……”柳丹若已经不知该如何让他明白自己的无辜了。她从没有同他作对的意思呀!为什幺他总是嫌她不够顺从?
“还敢狡辩!”晏知灏蓦地逼到柳丹若眼前,一把将她扯到跟前,怒声斥道:“明明每回见到我,眼里就满是倔强抗拒的神色,现下还敢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地说没有!”
柳丹若瞪着晏知灏盛怒的眼,心头渐渐泛起了寒意,突然明白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任何解释,也无心去了解她心中到底是怎幺想的,他只是执意
这幺认定,认定她就是不从,就是抗拒……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将自己的真心摊在他的面前呢?反正他根本不会懂、也不想懂!他只看见他自己想要看见的!
“不想回答?那就当你默认了!”晏知灏阴沉着嗓音,眼底的火焰更炽,“现在我要你坦白说,你和于怀恩到底已经在“明水轩”私会了几
次?”她一迳的沉默以对,让他更确认了她抗拒他的事实,也让他更寻不回清明的理智。
“我……”柳丹若怔怔地望着晏知灏,摇着头说:“没有,今晚我才知道师兄混进王府找我的事。”
“真的?”晏知灏怒哼一声,脸上摆出不相信的表情,“为什幺我就是无法相信呢?”
柳丹若听出晏知灏话中的嘲讽意味,心头渐渐发冷,再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说话!”晏知灏蓦地不耐地粗吼。
柳丹若以木然的眸光望着晏知灏,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既然王爷根本不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又何必浪费时间来问我呢!”她的嗓音虽
然平静清缓,隐隐之间还是透出一股豁出去似的倔意。
晏知灏骤然色变,揪住柳丹若的大手忽地用力甩开她——
“这就是你的回答?还是一迳的抗拒、倔强、学不乖!”晏知灏沉着俊脸,嗓音带着阴森的戾气。
柳丹若被晏知灏摔在地上,手脚都传来碰伤的刺痛,她咬紧牙关,不愿呼痛也不肯抬头,只是直直地瞪着地面某处。
“我的话冒犯了高高在上的王爷,我知道。”柳丹若平着声开口,“因为对你来说,我永远也学不乖,所以刚刚我也只不过是说出你期望我会说出的话罢了!惫是你希望我说……”
“不必再说了!”晏知灏霍地出声打断柳丹若,语音十分冷硬,“一迳的抗拒不过就是为了不想当我的侍妾,是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又何必硬要留住一个她不乐意、我也不喜欢的女人呢?”
晏知灏突地怒声朝厅外一吼,“来人!”
厅门随即被打开,护卫匡萌之走了进来,躬身唤道:“王爷。”
“立刻将这个女人逐出王府,不得有误!”残酷无情的驱逐令由晏知灏口中毫不犹豫地进出。
“是的,王爷。”匡萌之觑了晏知灏盛怒的俊脸一眼,心中直感不可思议。一向玩世不恭、笑脸迎人的王爷,竟然会发这幺大的脾气。
“还不动手!”见匡萌之有些发愣,晏知灏夹着冷意的嗓音再喝。
“是。”匡萌之一惊,不敢再拖延地急忙将柳丹若由地上拉起,旋即迅速朝厅外而去。
柳丹若垂着头,毫不反抗地任由匡萌之将她带离明水轩,一种撕心裂肺的碎裂声在心口爆开——
他不要她了!这就是她最终的下场。
泪水涌上眼眶,迷蒙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