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痴心 第六章
彩花阁
“爷,明日恰吧陪你上玢王府赴八皇子的邀宴,你真的要带“她”一起去呀?”
位于花园高处,观景亭阁里的卧榻上,媚眼如丝的怡荷娇软地半伏在弼群的身上,甜媚的嗓音嗲软地喃喃询问,一只纤纤玉指遥指向那站在阁门垂帘前伺候的郁璇。
“嗯。”弼群嗓音慵懒地轻哼一声,性感唇边勾着一抹蕴含邪意的淡笑。
听到他再次确定的答案,怡荷半掩的眼底迅速掠过一抹阴沉。
她早由被收买的下人口中得知,十五爷突然收了一个不知打哪儿蹦出来且来历不明的贴身婢女。本来她并不在意,可当她知道这名婢女竟然被准许住进不容任何侍妾随意进出的碧轩楼时,她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怀疑及危机意识。
虽说十五爷侍妾多人,在外的红粉知己也多不胜数,可目前最受宠爱的却是她,所以她绝不容许让别的女人有威胁到她的机会!
谁知她才在心中暗自庆幸即使许多日末见,十五爷犹是选择带她外出赴宴,他竟然接着说要带那位婢女同往。
而他的话立刻让她的警戒心升至最高,诱引地揉蹭着。
“我记得爷外出赴宴时,一向都是带着姚乎或向其护卫一同前往的,怎幺这回却带着一名婢女同行?”难忍心中疑惑,她将自己的嗓音放得极低软,小心翼翼地问。
弼群半垂眸,眼神莫讳如深。
“我没说不带护卫,只是我的贴身婢女也得一同前往,好“贴身”服侍我!”话落,他瞟了眼站在垂帘前的娇人儿。
将他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的怡荷银牙紧咬,硬是忍下心中泛起的嫉意。
她半眯着眼,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地问:“爷是有意让“她”成为恰吧的“姊妹”了?”即使心中已是怨怒不已,她的嗓音犹是嗲媚,听不出一丝半点火气。
弼群撇了下嘴角,露出一个邪气至极的笑容,放在她身上的大手突然握住她高耸的胸乳,徐徐揉捏起来。
“怎幺,还嫌你的“姊妹”不够多呀?”
怡荷细细低喘几声,媚眼里漾起的索求波光,口中娇嗔出声,“爷好坏!怡荷又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自信自己的美貌与手段绝不会输给那个不起眼的下人,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我坏吗?”弼群脸上的邪笑戏谵放浪,语气未变,手上劲道却慢慢加重,“好吧!就告诉你——璇儿除了是我的贴身婢女,也是我最新一任的侍寝,所以还尚未有幸同你做“姊妹”……这幺说你该明白了吧!”
听出爷并无意收那个婢女为妾,怡荷得意媚笑,眼底掠过放心。
不过,对他打算带那个婢女同赴八皇子的饮宴之邀,她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怡荷扬起媚笑,姿态妖娆地用软馥的身子蹭着他,一双手撩人地抚上他坚实的胸膛,口中不时发出嘤嘤喘息,回应他在她身上的抚触。
弼群忽地邪笑出声,“瞧你这模样,喜欢我这幺模你?”他边问,手下突然一个用力挤压。
“啊——”她弓起身子,嗲吟出声,眼神布满的索求。
“想了?”他挑挑眉,手下动作未停,可目光却已分心地游移开去,飘向门前僵立如石的娇小身影……
而在看到那张变得有些苍白的小脸时,他的眼底迅速掠过一道不明闾光。
“爷……嗯……怡荷想……这儿还有旁人在……可不可以……”逐渐陷入他熟稔的挑弄之中,怡荷在不间断的嘤吟声间,犹是不忘提出要求,要他将那个站在门边、讨人厌的婢女给赶出亭合外。
弼群扯着唇,嗤笑问,“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怕羞了?”
“爷……”她嗲唤,状似不依,半垂媚眼里闪过一抹嫉恨的锐光。
她才不是怕羞,她只是想赶走那个似乎很是让爷另眼看待,叫做“璇儿”的婢女!
“好吧!既然不想在这儿“做”,咱们就到里面去好了。”弼群口中漫不经心的说,目光却是直直射向僵在帘前的郁璇。
须臾,他移开眼,抱起伏在自己怀中的怡荷,朝内室而去。
而在他的身影即将走进内室前,他突地转头朝郁璇丢下一句——
“给我留在原地伺候着,不准离开!”
没多久,一声声暧昧的尖喊与**从内室持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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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舆弼群谈定条件,成为他的贴身婢女至今,此刻是郁璇感到最难受的一刻。
她或许个性单纯憨直又不怎幺懂世事,可她也没有笨到完全不懂那位自进亭合之后,即主动伏在弼群身上的姑娘与他之间不时发出的奇异声响所代表的含意。
而不知为何,当她领悟到此刻他正和另一个女人做着他曾同她一起做过的事时,她的胸口竟然会传来一阵阵喘不过气的闷痛……
她下意识握拳捶捶自己的胸口,想纡缓那种奇特的刺痛,却毫无助益。
她怔怔地揪紧胸口的衣衫,脑中一片混乱与不解……
她不懂,现下心头那莫名冒出的阵阵椎心痛楚是什幺?而那种想将弼群身旁女人拉开的街动,是那幺强烈地吓坏了她,也令她感到惶恐无措极了!
以往每当她感到难过时,她总是躲到自己住处的床上,蒙在被子里慢慢排遣心中的难受。
而此刻她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因为她心中真的好难过,而且难过的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严重许多!
可偏偏他刚刚又下了命令不准她离开……
他为什幺要这幺做呢?他真的那幺讨厌她吗?
她低垂着头问自己,却没有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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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刚过不久,原本打扮得光鲜娇艳,一脸愉悦随同弼群到玢王府赴宴的怡荷,突然一身狼狈,花容失色的返回住处。
“可恶!都是那个贱人的错——”一声尖叫伴随着东西被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同时传出。
怡荷将小厅桌上的杯壶全部扫落地下,却仍是怒气未消,艳丽脸庞上一贯的艳媚早已不复存在,只显得气怒狰狞,让一旁伺候的小婢吓得脸色发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迁怒。
而怡荷之所以大怒,是因为稍早在八皇子邀宴上所发生的事。
真没想到,十五爷带她赴宴,目光却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将注意力全放在一同前去的郁璇身上!
而宴席进行没多久后,一个女人闯入了宴会厅,十五爷竟托词有家事要处理拉着郁璇离开,把她这个侍妾丢在一旁不理!若非她反应迅速地跟了上去,她说不定还得自己想办法回来祥云宫呢!
这番羞辱的对待教她怎能忍下去!包别提当时八皇子那些侍妾们眼底的嘲笑是多幺令人难以忍受!
而这种种受辱皆因为那个小婢女……
“可恶!”大骂出声的同时,怡荷抓起一旁几上的小报瓶泄恨一掷——
“你害我丢尽了脸,郁璇!我怡荷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郁璇?
才踏入厅内的婢女——小银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一愣,月兑口便道:“郁璇?那不是小夫人吗?”
“你是谁?”怡荷怒目瞪着门前陌生的婢女,“彩花阁是可以由得你随葸进出的吗?你懂不懂规矩引”
一旁原本吓得不敢吭气的小婢见状紧张的开口,“怡荷姑娘,小银是总官应姑娘要求,增派来服侍姑娘的人。”
怡荷闻言顿了下。前几日她亲自找上内务总管,要求多一名婢女服侍,而看来她在祥云宫也算是有分量了,总管才连问也不问地派人来了。
思及此,她的怒气总算缓和了一些,可另外一个疑问又升了起来——
“你刚才提到郁璇的名字,难道你听过她?或是认识她?”即使先前正处于盛怒,可她很肯定自己绝没有听错。
小银听到她的问话,心头一惊,暗中叫糟。
数月前,总管突然将她调离,并告知她从此再不用为“小夫人”送三餐,还警告她绝不可向任何不知情的人透露有关“小夫人”的事。
谁知她一时大意,竟然在主子最得宠的姬妾面前说漏嘴!这下子可好,她要怎幺自圆其说呢?
恰吧见她迟迟不答话,脸色不对劲,眼珠还心虚地乱转,她若有所悟,随即将一旁服侍的小婢遣了出去。
“现在没有旁人,你可以说了!”
“怡荷姑娘要小婢说什幺?”小银半垂下眼,硬着头皮装傻。
怡荷冷哼,“别装傻!再不老实给我说清楚,是想看看姑娘我都是怎幺整治不听话的下人的吗?”
小银浑身一颤,被她阴森的口气吓得再顾不得总管的慎重警告,决定不再隐瞒。
“小银这就说!小银确实认识“小夫人”——郁璇……”
“什幺小夫人?给我说清楚点!”怡荷拧起眉,啐声警告。
“恰吧姑娘,请听小婢说……”见她脸色愈发难看,小银心中一慌,再无顾忌,迅速将郁璇的身分以及她在府中无人闻问的情况一一道出。
怡荷听完之后,脸色惊恐惨白又阴森可怖。她万万也没想到,那令她恨怒极的郁璇的真正身分竟是如此出人意料。饶她如何汲汲经营算计,也算不到十五爷竟有这幺一个惊人的“过往”!
“你确定你服侍两年的“小夫人”,名字就叫作郁璇?”
“小银确定。只不过……不知姑娘先前所提的“郁璇”是否真是“小夫人”?小银没见过人,可也不敢说!”小银赶忙先声明,免得万一只是同名同姓,姑娘会迁怒于她。
怡荷蹙眉将郁璇的长相大致描述一下,要她确认。
“呃……”小银听完,依旧吞吞吐吐,不愿搭腔。听形容是很像啦!可万一不是……
恰吧见状怒火更炽,“过几日我会找机会将她带来这里,届时你就给我看个清楚,不准再打马虎眼了!”
倘若郁璇真是十五爷在年少时被迫接受的“妻子”
,在不闻不问那幺多年后,郁璇又突然成为十五爷的贴身婢女兼侍寝,是否代表十五爷已然改变了主意?而她处心积虑想得到的地位是否已经无望?
她万万不能容许这种可能性!她无论如何也要将“她”驱离祥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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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轩楼
当怡荷在彩花合大发雷霆时,由玢王府一路将郁璇拖回的弼群,在回到碧轩楼后,也再不遮掩心头的怒火。
“我让你跟着赴宴是要你服侍我,可不是为了让你丢我的脸!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上回的警告听进去?还是你生性就不安于室,以勾引他人为乐?!”怒火爆开的威力很是惊人,让他一时失了理智,说出残忍的重话,狠狠地刺向她的心。
郁璇浑身一震,脸色在瞬间惨白,呆呆立在他的面前。被他一路由外边“押”回的惊吓尚未止息,他那突然爆出、怒气勃发的质问更是当场吓怔了她,让她一句半字也吐不出来。
见她无言以对,弼群更加气怒,说起话愈发不留情。
“怎幺,对你在玢王府做出与旁人勾搭的行为,你完全没有话要说?”他倏地伸手将她拽到面前贴近他,强迫她仰首对上他的目光。
被迫面对他的双眼瞠大,她心中因他句句伤人的话语而涌出无限委屈。
“你为什幺这幺说我?先是说我不安于室,又说我勾搭旁人……我到底做了什幺,让你这幺故意冤枉我?”
弼群冷笑,“之前在玢王府,别以为我在和八哥谈话,就不会注意到你站在角落同男人勾搭!你当真以为你做得很高明,旁人都不会看见?”
郁璇恍然,双眼瞪得更大,“那才不是勾搭哩!我只是看见一盆开得很漂亮的红花,不知是用什幺方法种出来的,才偷偷问那个也同样站在门边候着的玢王府的家丁……这样哪算是勾搭呀!十五爷是不是看错了?”
“花?”他皱起眉头。又是花?她怎幺做什幺事都是和“花”有关!
靶受到他未减半分的怒气,郁璇不觉肩头一缩,“是……是啊!我一直喜欢花,也喜欢种花,见到别人将花养在盆里,还养得那幺漂亮,自然就会很想同花匠问上一问……这样也不行吗?”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幺他总是对别人和颜悦色,却对她生气。而不论她多幺努力听他的话,他总是不满,还一直为一些不明所以的事情责骂她……
他就这幺讨厌她吗?讨厌到连一丝让她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变得喜欢她的希望也不给她?
“就为了一盆花与人“闻谈”……你当真那幺喜欢花?”
听完她一长串解释,弼群还是无法理解她对花木那种异常狂热的心态。不过,她都可以为了一朵红花罔顾自身性命地爬上假山摘花,今日她为了一盆花同他人“谈谈”及“问问”,又算得了什幺呢!
只是就算早已明白是自己反应过度,也清楚知道她是不可能放浪到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勾搭,偏偏他心底的那把怒火就是无法乎息,胸月复间一股异样的火焚感觉令他不解。
彬许是因为他不曾见过她对他露出那般灿烂愉悦的笑容吧!而这个他不想承认的认知当然更是让他的心绪无法平静。
他突然发现,他一点也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般开怀且毫无戒心!
虽然不是很确定他眼中的异光代表什幺意思,可当他问到自己的兴趣时,心性单纯的郁璇立刻忘了先前的委屈,不由自主地漾出一抹笑容,兴致盎然地说了起来。
“对啊!我好喜欢那些开在枝头、五颜六色的花儿呢!你不觉得看着花儿绽放会让人感到好开心、好开心吗?像以前我住的小跨院四周,很多花木都是我亲手种的……”
弼群蹙眉瞪着她。是他表达得不够清楚,还是她的个性真憨直到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
“我没兴趣听你谈花论草!”他蓦地打断她,“我只要听你保证以后不再与任何男人过度接近!”
吧脆又直接的命令,语气之严厉令郁璇不觉惊跳了下。她噤声回视他,终于看清他眼底的异光乃是因怒焰燃烧而起……
原来说了半天,他还是不肯相信她,才会仍是一脸怒气未消的样子。
滢亮大眼里的光芒霎时黯淡下来。“我不明白……我明明说实话了,为什幺你还是那幺生气?你好象很爱生我的气……”她真的不懂。他为什幺总是对她发火?他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看到她?
郁璇疑惑的问话如一记响雷直劈进弼群脑中,当场令他满胸怒火消失无踪,浑身猛地一颤,顿时醒悟到自己失控的情绪实在很是异常,一点也不像他会有的行为。
他一向不喜拘束,对女人一贯温和疼宠,只当她们是生活的调剂品。什幺时候他会因为他的女人同别的男人谈笑几句就大发雷霆了?
而偏偏两回见郁璇同其它男人谈话,他的心中就会冒出一股无名火,且很快延烧地令他失去理智,然后口不择言地责骂她!
而这种对她行为特别在意的反应及行径,结果更是指向一个不言而喻的答案——
他太在乎她了!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深入他的心,让他开始在意……
原本将她放在身边是为了报复她主动求去的言词伤了他的自尊,他要打击她、让她日子难过,然后再驱离她。怎知事情却出了岔,他竟然无法继续讨厌个性单纯憨直的她……
思及此,弼群心中一凛,眼神骤然转冷——没错,他是有些喜欢她,可他同样也喜欢彩花阁那些侍妾,她并没有任何不同!
就算她是母亲为他娶来的“妻子”又如何?他根本不承认!他不喜受拘束的性子,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妻子”在身边烦他,绊住他的脚步!
他倏地退后一步,脸色阴沉冷淡,定定地看着她——
见他久久不语,只是拿双眼直瞪得她心中战栗发毛,郁璇忍不住小小声的开口,“十五爷……”
弼群蓦地开口,“总之,你要记住,不想再惹我发火,就得明白做事的分寸,倘若下回再犯错,我绝不再轻饶,定让你“美梦”成真!”
语毕,他随即绕过她,大步离开,没有回顾。
郁璇呆立原地,许久之后才明白他所谓让她“美梦成真”是何意。
原来他是在警告她,下次再惹火他,他便要赶她离开……
不知为何,当她想通他的话意时,她心底竟然升起很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