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 第七章
迩英殿里,沈冲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俊美的脸上写满焦急和忧虑。
“皇上!”
沈冲闻言,忙趋步上前,“如何?瑶儿的伤怎么样了?孩子如何?”
太医轻轻一叹,“殿下无碍,娘娘的伤也没有伤及脏腑,但娘娘忧思过度,神气两耗,臣只怕……”
沈冲霎时刷白了脸,“怕什么?”
“怕娘娘撑不久了。”
沈冲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轰地楞在当场,双手用力抓住太医摇蔽着,“你说什么?瑶儿会死?你不是说她没有伤及脏腑吗?既然没有伤及脏腑,为什么会死?”
“皇上请冷静!娘娘的伤是没有伤及脏腑,所以只要对症下药,倒也不难痊愈。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快说!”
“问题是再好的药、再高明的医术,都难以医治一个存心想寻死的人。”
“你是说……瑶儿她……不想活了?”
“是!笔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极为薄弱,显然对人世间已无留恋,除非能找到让娘娘愿意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否则恐怕……”
太医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沈冲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他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内室,冲往纳兰瑶姬床前。
床上的纳兰瑶姬脸色死白,嘴唇紧闭,长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实她还活着,真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沈冲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唇边轻轻吻着。
“瑶儿,是我,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纳兰瑶姬一动也不动,呼吸微弱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沈冲俯下头,在她紧闭的小嘴上一啄,“瑶儿,你素来都不会违抗我的,你虽然倔强,却还是那么柔顺、那么温柔,这么柔顺、温柔的你,怎么可以让我担心?
快起来,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纳兰瑶姬还是动都没动一下。
“瑶儿,我不怪你和沈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只要你快醒来、快好起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过来好不好?”
纳兰瑶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沈冲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懂为什么纳兰瑶姬不肯醒来?她说自己是钦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从没当她是要犯;毕竟她是为家人报仇,何罪之有?况且纳兰氏一族若不是为了他何须落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心中对纳兰瑶姬充满亏欠,才会力排众议,不顾朝中大臣反对,硬是将她强留在身边;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氏一族的惨案,是个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说吗?如果他能说,又何必忍气吞声,忍受天下人的唾骂至今?
他知道纳兰瑶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爱他,又怕对不起家人,而他也是无奈啊!如果不委屈她,不这样对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活到现在?
纵使他一直不愿意伤害她,却终究伤了她,而且伤得很深,深得让她宁可选择一死,也不肯再醒过来见他一面。
天老爷,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爱的瑶儿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视女人如粪土,但对她,对这个一心一意想为家人报仇的女子,却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不顾她是沈淕所派来的,不顾一切只想爱她、宠她、补偿她,没想到竟伤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他几乎无法可想了。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纳兰瑶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躺着,仿佛拋弃世间的一切睡着一般,再也不肯醒来。
可沈冲还是天天来看纳兰瑶姬,为她荒废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后沈冲无法可想下,他想到纳兰瑶姬喜欢跳舞,喜欢听他弹琴,于是他命人抬来瑶琴,亲自为纳兰瑶姬弹琴。
夜以继日,日复一日,沈冲希望能唤醒纳兰瑶姬。
***
这天,匆匆上过早朝,沈冲回到迩英殿,连龙袍都没月兑,便坐到案桌前弹琴。
一曲“水玲珑”罢,沈冲又按着弹了一首“归风送远之曲”。这是他为特别为纳兰瑶姬写的,才是想她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却是在这种状况下弹给她听。
想到这儿,沈冲不觉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门口传来太监紧张兮兮的声音:“陛下,不能进去!笔上正在为娘娘弹琴。陛下应该知道皇上最讨厌弹琴时被打扰,所以请陛下饶了小人这条命,等皇上弹完琴再进去可好?”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嗓音,不轻不重、清清楚楚的传来:“我不是其它人,让我进去,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会连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沈冲砰的一声,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声:“让他进来!”
一道白色人影潇洒地晃了进来,“好大的脾气,你这个样子,难怪人家躲着你,宁可死也不想见你了!”
沈冲推开瑶琴站起身,“欧阳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来的人,赫然是西圣欧阳彻。
但见欧阳彻一身白衫,长发用一条带子系着,潇洒随性中,不失温文尔雅,却自有一股旁人无法逼视的威严与自信。
见沈冲怒气腾腾,欧阳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纳兰瑶姬。
“好美的女人,难怪你会甘愿为她荒废政务,甚至放任沈淕在外面兴风作浪。”
提起纳兰瑶姬,沈冲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我当然知道沈淕在外面做什么,但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欧阳彻摇头,“可你想过没?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该怎么活下去?你是他们的国君,如果一国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为生?”
沈冲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纳兰瑶姬的小手。
欧阳彻不觉轻叹口气,“冲,你真这么爱她?”
沈冲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她,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所以我用尽镑种方法,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将她留在身边,想不到却伤了她,我……”
“你告诉过她吗?”
“当然,我不但告诉过她我爱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后所住的抉玉宫;而带她去狩猎,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仪天下作准备。”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让她知道过,纳兰氏一门的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
沈冲一楞,“我、我觉得时候还不到,毕竟那件案子牵扯到玉麒麟,牵扯到整个大齐国的未来;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证据以前,不需要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她担心又沈不住气。”
欧阳彻又叹了口气,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瑶琴。“唉!你这个人……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与想法。你想想,纳兰瑶姬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
“当然是为了报仇,否则她为什么牺牲自身的清白来接近我?又怎么会走上绝路?”他爱怜地轻抚她熟睡的美丽脸庞。
“既是为了报仇,那么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爱你,这样的爱恨交集,不把一个人逼疯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从中破坏,那么也难怪她会走上绝路。”
“你是说……”
“你应该告诉她,不然至少让她知道,纳兰氏的灭门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人假传圣旨,想嫁祸给你,伺机夺取玉麒麟,就像当年的仪和门兵变一样。”
欧阳彻的话,让沈冲想起纳兰瑶姬曾经一个人前往御书房的事。
他曾经为这件事狠狠地惩罚她一夜,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沈淕的女人,是沈淕派来刺杀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无处发泄。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为沈淕窃取玉麒麟,为沈淕找回手谕,甚至在御书房中放荡地接受沈淕的爱宠,他就快疯了。
如今想来,那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连苏佾苹的受伤也很奇怪,毕竟她曾经是沈淕的女人,怎么说沈淕都不会杀她;但她却受伤了,难道……是瑶儿拿的?
“彻,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欧阳彻扬眉,示意他往下说。
于是沈冲将那日御书房中的所见说了出来。
欧阳彻起先只是听着,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说感情会使人盲目,看样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而且这句话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你为了纳兰瑶姬废寝忘食,荒废政务,昊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个多兰城弄得鸡飞狗跳,你们啊!”
沈冲没好气地瞪了欧阳彻一眼,“你笑够了吗?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
欧阳彻摇了摇手,“别生气,我说就是。你中计了。”
沈冲眼睛一眯,“中计?”
“对!声东击西。我问你,如果苏佾苹没有受伤,你会相信是瑶姬拿走玉麒麟吗?你会相信她和沈淕有关系吗?”
“可她确实认识沈淕,这点她自己也承认了。”
“认识又如何?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别说沈淕,即使是我,只要见过她一面,就会再想办法见她第二面、第三面,何况是心机深沈的沈淕?再说她经历过那样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一心只想着要报仇;既然想报仇,又哪会分辨谁是真正想帮她、谁是在利用她?”
沈冲没有说话,但他知道欧阳彻说到重点了。如果那天苏佾苹没有受伤,他是不会相信苏佾苹所说的话,更不会将纳兰瑶姬和沈淕连在一起;因此说来说去,问题的症结在苏佾苹身上。
想到这儿,沈冲眼底绽现一抹惊人的杀意。
他凑过身子,在纳兰瑶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后对着欧阳彻说道:“彻,你到这儿来,有人知道吗?”
欧阳彻懒洋洋开口:“你知道我素来孤家寡人一个,讨厌有人跟前跟后的。”
沈冲双手搭在欧阳彻肩上,莫名其妙说道:“你应该知道瑶儿是我这辈子的最爱,也是唯一所爱的女人。”
欧阳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也应该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的。”
沈冲脸上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你为什么不说只要是人,你就没兴趣呢?”
欧阳彻微微一哂,“我还没成仙,也不是圣人,更没有异于常人的癖好,犯不着这样毁谤我。”
“替我看着瑶儿。别让她受到伤害。”
“你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有了欧阳彻这句话,沈冲点点头,放心地离开迩英殿。
目送沈冲离开,欧阳彻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及到脸上:继而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这家伙和耶律隆昊一样,没救了!
***
氤氲的水雾里,苏佾苹闷闷不乐的坐在浴池里,任由宫女替她搓洗着。
打从她受伤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沈冲连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只派了太医和几名太监过来,甚至连口谕都没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经来看过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苏佾苹便觉有气。
她以为扳倒一个纳兰瑶姬,沈冲就会是她的,想不到纳兰瑶姬是被沈冲关进冷宫,却又冒出了个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她受封为贵妃!
懊死的拓拔明卉、该死的纳兰瑶姬,如果不是她们,沈冲又哪会冷落她?
经历过仪和门兵变,经历过沈翊的死亡和无数次大小事情,沈冲从来都没这样对待过她,甚至登基后还封她为皇后;但现在她这个皇后,却被囚禁在冷宫里?
苏佾苹又想到沈淕。
她作梦没想过沈淕竟会杀她,而且是当着纳兰瑶姬的面?难不成他和沈冲一样,都被纳兰瑶姬那贱人给迷昏头了?
她不懂,论出身、论姿色,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纳兰瑶姬?论手腕,她经历过无数男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么,但她还是输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苏佾苹怒气冲冲地从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宫女为自己更衣时,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浴池边堵住她去路。
苏佾苹气呼呼地抬起头,“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皇上?”
沈冲面无表情看着她。
苏佾苹又惊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礼,又想到自己未着寸缕,怎么行礼呢?
沈冲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宫女、太监退下,对苏佾苹说:“你上来!”
苏佾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来到沈冲面前跪下,“皇上!请容许臣妾更衣,再伺候皇上。”
“不必了,你过来,朕有话问你。”说罢,他率先往内室走去。
苏佾苹一喜,胡乱穿上衣衫,急急跟着沈冲来到内室。
沈冲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蓝眸定定瞅着苏佾苹刚出浴的模样,看得苏佾苹心头小鹿乱撞。
就是这笑容!她清清楚楚记得,她第一次看到沈冲时,他就是这种笑容,让她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少了五魄,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为他牺牲。
苏佾苹来到沈冲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没来臣妾这儿,先让臣妾伺候你,好不好?”
沈冲潇洒的扯嘴,不置可否。
苏佾苹当即上前为沈冲褪下衣衫,主动投入他怀中,使出浑身解数想勾起沈冲的。
沈冲不动如山的坐着,任由苏佾苹在自己身上亲吻、游走,任她解开自己的裤裆埋首其间。
他不自觉闭起眼睛。换作平时,他会马上要了她;因为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懂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的美丽女人。
但此时此刻,纳兰瑶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纳兰瑶姬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泰半来自于苏佾苹和沈淕时,他的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冲推开苏佾苹,转而抱起她,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沿着她玲珑的身躯往上移,一寸可接近她的颈项,“苹儿,你要我吗?”
苏佾苹禁不起沈冲的挑逗,赤果的身躯剧烈颤抖着,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要你,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是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愿意接受?”
“是!”苏佾苹喘息地说着,身子不住扭动,拼了命想贴近沈冲,想将沈冲纳进自己身体里。
沈冲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还给沈淕,你愿意吗?”
苏佾苹浑身一颤,整个人霍地清醒过来,“皇上?”
沈冲手一伸,将她拉了起来,同时牢牢锁住她的颈项,“你和沈淕早就认识了,甚至比我、比大哥,也比纳兰羿更早认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你……”苏佾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拋弃纳兰羿和我在一起?比起我和沈淕,纳兰羿可说是个好男人,更会是个好丈夫,而你却选择了我?”
苏佾苹双手抓住沈冲的手,“皇上,我……”
“说,为什么?”
苏佾苹摇摇头,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我爱你,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时候起我就爱上你了。你说得没错,和你比起来,纳兰羿确实是个好男人,但我就是喜欢你;为了你,我愿意被天下人唾骂,愿意被说成无耻浪荡,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喔?这么说来,你在我大哥食物下毒,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慢性中毒的事,也是为了我啰?”
苏佾苹脸色别地惨白,“我……”
“你希望我当上皇帝,自己当皇后,是不是?”
苏佾苹紧张地舌忝萻嘴唇,思索该怎么说才不会露出破绽。“我……我知道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了,你雄才大略,有远见、有胆识,却不会穷兵黩武,刚愎自用……”
“那么沈淕呢?比起我来,沈淕应该更适合才对,他更雄才大略、更有胆识,而且他有一点是我所远远不及的,那就是心狠手辣!所以他可以将心爱的女人送人共享,也可以为了达成目的,假传手谕,杀害纳兰氏一族一百多条无辜的生命,只为了让纳兰瑶姬心甘情愿替他卖命,替他来刺杀我。苹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苏佾苹轰地楞在当场,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说:“你……你知道?”
沈冲怒上心头,脸色泛青,想不到竟真是如此?他是怀疑过沈淕假传圣旨,杀了纳兰氏一族,却没想到沈淕竟心机深沈到故意留下纳兰瑶姬,再让她来刺杀他?
真是好个沈淕!
沈冲嗤哼,声音冰冷得吓人:“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还会让你有机会毒杀大哥,还能纵容沈淕在外面逍遥吗?”
“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玉麒麟。”
“玉麒麟?”
“对!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御书房的玉麒麟拿给沈淕。”
“你怎么知道是我拿的?那天纳兰瑶姬也在场,为什么你不怀疑她?”
“我是怀疑过她,不然不会把她关入冷宫,但我很快发现不对,因为瑶儿才进宫多久,她不可能知道玉麒麟放在御书房,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你!”
“可她是沈淕派来暗杀你的,她又和沈淕在御书房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为什么不怪她?如果这件事还不够,那么沈香园的事怎么说?那是拓拔明卉亲眼看到的,总不会错吧?”
“你镇日被关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沈淕和瑶姬在沈香园所发生的事?”
苏佾苹一阵错愕,“我……我是听宫女说的。”
“宫女?是哪个宫女?叫她来我问问。”
“是……是……”
“是什么?是不是沈淕自己告诉你的?或者你想说是拓拔明卉说的?”
“皇上!”
沈冲锐眼一翻,抱住苏佾苹的手逐渐收紧,“果然是你!我一直怀疑,以皇城滴水不漏的防御,沈淕怎么可能来去自如,甚至潜入沈香园?原来就是你给了沈淕金牌,难怪他可以自由进出皇城。我想他每一次进宫时,都会先来看你,对不对?”
苏佾苹急急摇头,冷汗却一颗颗从额头滴了下来,“不,他想杀我,你不要忘了他曾经想杀我……”
“以沈淕的武功,想杀一个人易如反掌,更何况是杀你这个很本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但他却失手了!不但失手,还偏偏让太监和侍卫看见他的脸,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妳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佾苹偏过头,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透露出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沈冲冷冷一笑,“到现在你还在为他着想?他可以为了达成目的,去杀害不相干的人;也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你想想,这样的他,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必要时,说不定他会连你也一起牺牲;你这样为他着想,值得吗?说,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你……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只要你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至此,苏佾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好,我告诉你!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