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十一阿哥 第九章
灏麟闷在书房喝着洒,心情凌乱到无以复加。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她走了,他居然会感到这般空虚?
尤其是她临走时的最后一瞥,其中彷似带有千言万语,让他怎么也忘不了!
他是怎么搞的?明知她是个心眼这么小的女人,为何还会想着她,念着她?是他自作孽吗?
余光瞧见上回被他丢在案上巳发霉的梅酿糕,他突然思及那日她殷殷期盼的眼神,是他那一掷毁了她的苦心与好意。
可她没怪他,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说,让他真是难以相信这样的女人会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来!她又口口声声说她没做,但是证据充足,根本没得她辩解的空间,为什么她就是执迷不悔呢?
这时候,房门发出了几声轻响,震住他持杯猛灌的冲动。
“谁?”他哑着嗓。
“胭罗。”
“进来吧。”灏麟揉了揉眉心,轻吐话语。
胭罗推开房门进屋,手里端箸汤盅。“爷,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燕窝。这几天见您瘦了些,是该补一补。”
“搁着吧。”灏麟闭上眼,心烦意乱地说。
胭罗勉为其难地先将东西搁下才转向灏麟道:“是不是因为我孩子没了,所以心里难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生。”
“不是这事。你下去吧。”
他躁郁地挥挥手,往后靠在椅上,神情满是迷惘。
胭罗突地娇笑出声,挨着他说:“别这样嘛?是不是最近没得发泄?我的身子已经好了,那么今晚……”
“出去!”灏麟深吸了口气,霍然对她吼道,“别再来烦我,知道吗?快滚——”
“爷,您怎么了?是胭罗哪儿做不好吗?”她就是不肯离去,硬是留在他身边,对他撒娇。
“你没做错,是我心烦行不行?你就让我静一静,先退下。”他面无表情地冷睇着她,微红的眼底还带着丝醉意。
胭罗眼珠子瞟了瞟,最后目光停在案上的那盅燕窝上。“好,我这就退下。不过这燕窝您得先喝下。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她端起汤盅,想要递给他。
“搁着吧,想喝我就会喝。你怎么还不走?”灏麟那双阴鸷的眼凝注她那张虚伪的笑脸,眼底的火焰可是让胭罗吃了一惊!
“好……奴家这就退下。”
胭罗走至门际仍不放弃地回头叮咛一声,“别忘了趁热喝。”
直到胭罗退下后,灏麟重重的叹了口气,陡然站起踱至窗边看着外头渐升的日阳。
想必孅孅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但愿她别恨他,实在是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摇摇头,他折回书桌,突然瞧见案上那盅胭罗特地端来的燕窝,正要端起喝下,蓦地,孅孅临去时恳求的话语泛上心间,让他欲掀盖的手又突然放下,将汤盅重重的放回桌上。
懊死的,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是答应她又如何,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一辈子都不能吃胭罗为他做的东西吗?
妈的,实在是够烦人的!
他气得大手突地一挥,将那碗燕窝扫到地上,但是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这落地的汤汁居然泛起了滚滚泡沫,上头还冒出了白色烟雾!
莫非这盅汤里有毒?!
灏麟立刻走向门外,大声嚷着,“赫乔!罢乔——”
罢乔立即赶了来,“爷,有何吩咐?”
灏麟眯起一对冷得足以杀人的双眸,指着地上的那只破碗,“把那些东西拿去给御医看看里头是不是含毒。”
“毒?!”赫乔一愣,原本带在脸上的瞌睡虫巳不翼而飞。
“这汤是胭罗做的,倘若验出来这碗里有毒,你立刻将她带来见我。”
“是。”赫乔立即听命行事。
灏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孅孅。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胭罗的阴谋,而孅孅只是替罪羔羊罢了!
一股情感的激流嚣张地在他体内高声呐喊,他既痛苦又难受的在书房里徘徊等着结果。不一会儿,又有人敌着书房大门。
“进来。”他沉声道。
“不好了!十一爷,守后宫门的侍卫前来禀报,说孅孅娘娘半夜三更一个人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
这句话彷若青天霹雳震得灏麟浑身一颤,久久找不到说话的能力!
“你们说什么……孅孅娘娘从后门走了?”
这时门外又有人急于禀报道:“禀十一爷,等在宫外的马夫也说娘娘到现在都还没出宫门,不知道还要等到几时?”
“娘娘……一直没去撘马车?”灏麟双眉一垮,表情已然僵冷。
“快……快给我找,一定要把娘娘给找回来!”他霍然对他们大吼,一双拳头捏得死紧,好控制住想杀人的冲动!
她没回去,那么会上哪儿去呢?
也就在他手足无措的当口,赫乔又来报,“爷,那碗燕窝里果真含有剧毒,只要喝上一口立即断气。”
“当真?”灏麟咬着牙,恨意满满地问。
“这些全都是御医说的,我只是照本宣科。刚刚我也问过胭罗姑娘,她当下便承认了。”赫乔恭谨地又说。
“那么真是我误会她了……”灏麟眼眶一阵浓热,嗓音嘶哑。
“她还说这事是和柳军一起筹划的,那天不小心被孅孅娘娘听见了,娘娘当时一气之下冲了出去对他们理论,两相争执下,胭罗姑娘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产,完全和孅孅娘娘无关。而且……而且她月复中胎儿是柳军的,并非您的种……”
“你……你说什么……”
他丧气地坐进椅中,喃喃念着:“她是为了我……”
此刻灏麟瞳底慢慢浮上一抹灰浓,其中更覆满了悔恨与伤痛。
“你们快去找人——一定要把娘娘给找回来!”说着他立刻冲出书房,转往马厩,快马加鞭地赶往璟敬王府。
可让他意外的是,孅孅并没有回来。想当然耳当呼尔炽听到这消息时,更是忧焚焦急,好似发狂一般地对他怒咆。
“你究竟把孅孅怎么了?她虽然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心地善良,而且又是十足的相信你、爱你,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她?”他一张老脸巳全皱拢了。
灏麟立刻跪在呼尔炽面前,忏悔道:“你骂吧,最好再赏我几拳。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她、不信任她,还将她关进空屋。可……她可以恨我,埋怨我,但没必要一走了之啊!”
他眼中净是悔悟,如果时间能倒转,他一定会紧紧守着她、爱着她,绝不再让她离开了!
“你说什么?你将她关进空屋?”呼尔炽额上青筋直跳,若非他是东宫太子,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我误信谗言,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就打我吧!”
灏麟闭上眼,蓄意避开眼底的水气,此刻他几乎想为自己幼稚的行为仰天长啸!
“我说十一阿哥,其实我完全了解当初你会接近孅孅的目的……是为了濿沐对不对?”呼尔炽眉头纠结,语重心长地问。
“没错,我想打探出他的消息,和藏身在你府中的证据。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是个叛臣,你何必一味地掩护他?难道是想仗势着皇上对你的信任,打算谋篡皇位吗?”
灏麟此话一出,立刻刺激着呼尔炽狂声大笑,笑得泪都淌出来了!
“我说十一阿哥,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啊!”他摇摇头,“好,我给你看一份皇上书函,就请你仔细给我瞧清楚。”
棒尔炽气愤的打开暗柜,从里头拿出一纸信柬,“你看看吧。”
灏麟接过手,摊开一瞧,果真是皇上的亲笔信函,上头写着命令濿沐潜入明教探查其底细……
灏麟冷冷一震,不可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既然如此,皇上应该要让我知道才对。”
“因为濿沐尚有其它任务,还不能将这个身分揭穿。你该明白一个死间的可悲,不成功便得成仁……这便是我尊敬濿沐的地方。”
棒尔炽痛苦地闭上眼,“可我不知道你居然会为了这件事伤害孅孅。”说着他便冲出厅门,“现在我就去找我女儿,找到后我就将她接回家,从此与你不再有任何瓜葛!”
灏麟急忙追上,非常强硬地顶回,“孅孅是我的妻子,任何人也别想拆散我们!我这就去找……找到后我会跪在她面前忏悔。”
“你不是给她下了休书吗?她巳不是你妻子了。”呼尔炽冷嗤。
灏麟心一室,眼睑微合,“休书算什么,只要我认定她是我的妻子就行了。”
撂下这句话,灏麟巳快速跃上他的骏马,驰骋而去。
于是璟敬王府和十一阿哥的人手都不停地在京城里到处搜索,希望能及时找到他们心目中最可爱的孅孅娘娘。
孅孅在睡梦中轻咳了数声,随之幽幽转醒……朦胧中她看见的竟是一处满是甘草香味的茅屋,她又吃力的撑起身于,心想,难道她被人所救?
她现在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旁边还生着柴火,房子虽简陋但温暖宜人,只不知这屋子的主人呢?
将双腿放下地上,她慢慢站起,可胸口竟陡升起一股作呕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蹲子干呕了起来——
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没有力气,不但四肢发软,就连胃部都疼得难受,难道她病了?
“哎啊,小泵娘,你怎么爬起来了呢?快躺下——”
突然,屋里头奔出一位妇人,一见孅孅蹲在角落,便赶紧将她扶回了床上,还为她盖好被褥。
“这位大娘……这是哪儿?”孅孅无力地问。
“这里是北屏山上。你倒卧在山脚下,被我那口子路过看见,把你背上了山。”她笑咪咪地说。
“真是谢谢你们了……”孅孅微微地弯起嘴角,对她倩然一笑。
“别说谢,只要你醒了就好。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在你迷迷糊糊中我喂了你一些粥汤,可是你有一口没一口的可让我急坏了,现在能够清醒真是太好了。”大娘开心地说着,就连眼泪都沁了出来。
她和老伴结婚十来年蹦不出半个子儿来,好不容易救了这位可爱的小泵娘,直把她当自己女儿看。见她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她可是又慌又乱,连着两夜也跟着没睡好。
“大娘……你……”孅孅感动得又想哭了。
“别哭别哭。我那口子姓石,你就喊我石大娘吧。若没地方去,可在我们这儿多住些时候。”
“不,我的病已经好了,是该离开了。”
孅孅想离开,可是石大娘怎么也不肯。“躺着躺着?其实你的病惫没好,我瞧你的脸红通通,还烧着呢。可惜……可惜我们又没钱请大夫,所以……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给你换毛巾散热。”
“我的病惫没好吗?”孅孅触了下自己的额头,脑子似乎还带点儿昏眩。
“傻孩子,自个儿发烧哪模得出来。快躺好,别胡思乱想了。”石大娘心底也着急,这小泵娘时烧时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大娘,您别操心,我可以走的。”想起自己从小到现在都是在别人的呵护中成长,如今一人出门在外,仍是要让陌生人为她操心。
唉,难怪灏麟会这么不喜欢她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其实……其实我看你穿着体面,应该来自富贵人家,干脆就告诉我你住哪儿,我叫我那口子去捎个信,也好叫你家里人放心。”
最重要的是,她若被接回去,才能好好养箔…虽然自己满心不舍,但也不能拿她的命开玩笑呀!
“不!我不回去……”孅孅紧抓着被子,眼底一片迷茫,担心回去了,又会带给灏麟麻烦。
他已经够恨她了,她不能再让他讨厌她。
“这……好吧。那你就在这儿安心养病,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石大娘叹了口气,心想该不会是这小泵娘离家出走了,所以她一提及回家,这小泵娘便这么排斥?
“谢谢石大娘……”她虚弱一笑。
“还跟我客气什么?”
石大娘还以一笑。如果她有能力治好她的病,她也希望这小泵娘能在这儿陪她多住些日子呀。
“我叫孅孅,不用一直喊我姑娘。”孅孅小脸又熨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霞,看来病又发了?
“孅孅……嗯,好名儿。”
石大娘笑着回应,这时石大叔正好拎了两条鱼进屋,拉大嗓门喊道:我抓了两条活鱼,快熬了给小泵娘吃……她醒了吧?”
他咧着嘴大笑,一转首正好对上张着大眼盯着他瞧的孅孅,立即喜出望外,“哎呀,你醒了,太好了……”
“你……你是石大叔?”孅孅气乏地问。
“对。可舒坦些了?”四十开外的他和石大娘一样,直将她当成自己女儿关心疼爱。
“嗯,好多了……谢谢你们……”其实她好累呀,浑身似火在烧,可她不愿让这两位好心的大叔大娘担心,硬是撑着笑。
“那就好。我抓了鱼,等会儿多吃点儿。这两天你都没好好吃东西,可把我和老伴急坏了。”石大叔拭了拭额上的汗说。
“好,我吃……”她眯起笑眼。奇怪……眼前怎么一团黑影,她好像快要看不到了……
“老伴,快把鱼拿去蒸,这鱼要蒸才新鲜好吃。记得多放点葱姜去腥味。”石大叔赶紧嘱咐道。
“是……我这就拿去弄。对了孅孅,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们一声埃”石大娘觉得她气色有点怪,可见她笑得这么甜,就没太介意了。
孅孅点点头。待石大娘进去后,石大叔也道:“你再歇会儿,我去后头将刚砍回来的柴劈一劈。”
“您去忙。”
见他两人都离开了,孅孅这才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爬起来。她得走……得离开这儿,这里的人太好了,她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一定得趁他们还没讨厌她的时候离开。
凭着一股毅力和决心,她模着墙慢慢地走出屋外,外头刺眼的阳光让她原就看不清的眸子变得更难辨了……
抓着外头圈栏,她一步步向前挪,一步步艰困的朝前走。她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撑不下去,可也不能死在人家家里。
外头日阳照着山岚,在这初夏时节看来像雾又像云,迷惘中带着晕陶醉意。
孅孅微眯着眼往远处眺望,蓦然发现这山头景色真是美。站在这儿,彷若自身一切的烦恼已不算是忧,再尖锐的疼痛都能学着遗忘。
遗忘……多沧桑的字眼。她心底明白再怎么忘,也忘不了灏麟在她心底根深柢固的影响,与她对他那深刻不悔、与日俱增的情爱……
走着……走着……这天色怎么那么快黑了?刚刚才看到日影的呢!
孅孅眨了眨眼,只觉这山林凄清、树影婆娑,怎么不见一丝温暖?
她扶着树干徐杏谧,嗅着周遭的冷气,好似带着点儿死亡的气味。意外的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回家见见额娘。想想,她有多久没喊她了?
直不孝呀!难怪上苍要这么惩罚她,让她死在心碎肠断时——
焙缓闭上眼,她打算放任自己的灵魂,但愿能飞回她所爱的人身边……
“老伴,我们往这儿找找看,孅孅身子还虚弱,应该走不远的。”远远,传来了石姓夫妻的声音。
“也好,咱们得快点儿找到她,我怕她……”说着,石大娘竟滴下泪。
“别哭了,孅孅命好,会化险为夷的。”
石大叔安慰着妻子。就在这刹那,他眼尖地瞧见倚在树旁昏厥的孅孅!
“老伴,你瞧,那不是孅孅吗?”夫妻俩一见,立即跑向她,将她扶起,还轻拍着她的双颊。“醒醒呀!孅孅姑娘……快醒醒呀……”
突地,从她腰袋落下一只玉佩,石大叔抬起一瞧,上头还刻着字呢!
“老伴,你瞧这上头是什么字啊?”他心急地问。
“我哪认识字?!我说你还是快把她抱回屋里,再拿这玉佩到城里问问人,如果能找到她家人那就好了。”石大娘建议道。
“好,那咱们动作要快。”
石大叔一提气儿,忙着把娇弱的孅孅抱回茅屋,然后又拿着玉佩匆忙赶下山,打算找到孅孅的家人,及时救她一命。
棒尔炽坐在大厅内,心神不定、忧焚交加。孅孅已失踪了三天,他们四处找寻仍不见她的行踪,这让他痛心又无奈,只好回家等待奇迹。但愿上天庇佑,让孅孅能逢凶化吉,平安返家。
灏麟更没闲着,他调派了宫内大半侍卫分往四处调查,可一样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则天天骑乘快马到处查看,往孅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找寻,像是宓水潭、葛青湖……只要有鱼儿的地方他都不放过,却仍不见她的行迹。这让他一颗发狂的心笔直坠下,心头剧烈的懊悔巳严重侵蚀着他的心!
心痛的感觉张牙舞爪地在他体内肆虐呐喊,几乎让他疯掉!就连他的好友德潞贝勒也跟着他四处奔波。可一连数天的忙碌,伊人仍杳无芳踪。
最后他失心丧志的来到璟敬王府,但愿他们能有他所要的结果。
就在璟敬王府等待的时刻,他眼看着呼尔炽的手下陆续回府通报,却没有一个是正面的消息时,他的变眉已开始紧皱,心口渐渐紧束,浑身僵冷!
“算了,我自己去找!”
他才刚站起,却被呼尔炽唤祝“够了。看看你这几天也没好好合眼,再这么下去恐怕连你也倒下了。”
“我没关系,还撑得下去。”
灏麟甩动衣袂,大步直往厅外走,差点和一个急速奔来的下人撞上。
“十一爷,对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来人吓得跪下,声音还带着颤抖,毕竟灏麟在紫禁城的强硬作风他们时有耳闻,就怕会得罪了他。
“是不是有消息了?”呼尔炽连忙走向他。
“是的,我们已有了娘娘的下落。”那人立即回道。
“她在哪儿?”灏麟闻言立刻抓住那人衣襟,模样凌厉。
“在……在……”
“慢点说。”呼尔炽瞪了灏麟一眼,“你这是干嘛?又不是在问犯人。”
“是这样的……”来人于是将石氏夫妻救了孅孅,与手拿玉佩来府证明之事说了清楚。
“那人还在吗?”灏麟终于绽开了许久不见的微笑。
“还在府外候着。”
“赶紧备马,我这就去!”呼尔炽立即下令。
于是他与灏麟各别乘上快马,率着众人直奔北屏山。灏麟率先来到茅屋外,便立即跃下马往内疾奔。
“孅孅……”灏麟恨不得能立即飞到孅孅身边。
“等等。”呼尔炽快马拦下他,恨意仍没得化解。“你晚点儿再进去。孅孅不见得想见你。”
“可是我……”灏麟双目一闇,双拳紧握。呼尔炽说得没错,他做了那么大的一件错事,孅孅会原谅他吗?于是他只好眼睁睁看着呼尔炽奔进屋内,自己只能待在窗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孅孅。
她脸色好苍白,神形憔悴不已……她应该没事吧?
“孅孅,你醒醒,阿玛来看你了。”呼尔炽紧抱起双眸仍闭着的孅孅,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变成这副彷若一折就断的纤弱样。
仿似受到亲情的感召,孅櫼眉头轻拢,慢慢张开眼……见到眼前的人真是自己的阿玛,她激动地淌下泪。
她的檀口轻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
“你想告诉阿玛什么吗?”呼尔炽俯,就着她的耳畔轻问。
“求……求阿玛答应孅孅……”她话意未尽,可已喘了起来。
“别说了,等病懊了再说。”呼尔炽不忍见她这么辛苦。
孅孅摇摇头,眼神执着。“让……让我说……”她深喘了口气又道:“阿玛,求您别……别去皇太后面前告灏麟……灏麟的状,别为难他……”
窗外的灏麟乍听此语,胸腔骤生一股剧疼,那抽动的心脉震动得更厉害了!
她到现在居然还为他说话——
天哪!
“孅孅,你不必这么傻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灏麟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屋里,心痛难抑,眼角更翳上了层层化不开的浓热。
孅孅当下一愣,久久一双泪眸才转向他,“灏麟……等一下……”她又将视线调回呼尔炽沉痛的脸上,语意急促,“答应我……阿玛……”
女儿冰冷的小手紧握住他的,呼尔炽怎么拒绝得了:“好,阿玛答应你。”
孅孅这才扯唇轻笑,一滴泪正好滑至耳际,她哑着声对着灏麟说:“我阿玛不为难你了……灏麟,我……我没食言。”
“孅孅——”灏麟赶忙来到她身畔,含泪握住她另一只柔荑。“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带你回宫,找最好的御医。”
她却摇摇头,“能见到你……真好。可我想回家……阿玛……带我回家……”
说着,她巳倚在灏麟怀里再次昏厥,而灏麟这也才发现她的体温竟是这般高,于是立即抱起孅孅冲向屋外疾奔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