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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武曲 第一章

作者:叶霓

曙光乍现,悠扬的歌声回荡在湖水溪畔。

只见一名打着赤脚的小泵娘与蝶儿玩得不亦乐乎,时而哼唱,时而欢笑。溯水溪底偶有鱼儿摆尾游过,清晰可数,远方瀑布倾落,泉音玉淙净,让她几乎忘了来此的目的。

“啊!我的衣裳……”

摆放在大石上打算清洗的衣裳竟一个不注意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吓得她赶紧拎着裙摆急迫而上。

“衣裳……回来……快回来……”

罢开始水深只到她的膝盖,可是愈追水就愈深,慢慢淹过她的腰、她的胸,呜……不行了,她就要站不稳,和衣裳一块被水带走了。

突地,她的腰部被人一扣,接着拉出水面,当惊魂甫定时,才发现自己已站在岸边了。抬头一望,她的目光、心思不禁落在一对深邃的眸底。

“姑娘,小心。”双眸的主人说话了。

她同时也被震醒,想起了她的衣裳,“啊,我的衣……”

突地,她噤了口,因为她瞧见他拎起了它们,在她眼前晃动。可是……不对,他另一只手上挂着的竟是她的小布裤!

“还我。”她立即将小布裤抢过来藏到身后,动作之快让他楞了下。好半晌,陆小纺才害躁地轻声说:“谢谢公子。”

严武曲撇嘴一笑,“溯水溪看似平缓,但是危险总是藏在平静的水面底下,下次不要再涉水了。”说完,他就要举步离开。

“公子……”陆小纺喊住他,“我还不知恩人贵姓大名。”

“恩人?”他摇摇头,扬起一抹勾魂笑痕,“别当我是恩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笑中藏着诡谲,接着他提气往上一飘,直朝东边的北户山而去。

陆小纺头一次见人施展轻功,惊愕得合不拢嘴,望着他隐身在曙光中,弹指间已不见人影,有一瞬间她还以为他被太阳吞没。

再瞧瞧一旁大石上的衣裳,怪了,他们刚刚不是面对面的说话,他何时将它们放到那儿去?哎呀,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如果太晚回去,可是会被姊姊们骂的,还是尽快将衣裳洗好。

不一会儿,她动作熟稔的洗净衣裳,将它们全放进竹篮内,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沿途经过菜贩摊子,她又买了青菜、萝卜和猪肉,一并持了回去。

一进家门,就见二姊陆小馨站在院子里,口中不停的数落道:“是不是又扑蝶扑得忘了时间?我们早膳还没吃呢。”

“对不起,二姊,我马上就去煮早膳。”陆小纺赶紧提着竹篮往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她便开始生火,把刚刚买来的萝卜混着稀饭一起煮,再将肉剁碎卤成肉燥,顿时香气四溢。

提起陆府,在京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严府有着“双财神”之称。严府掌矿业、纺织,陆府拥有银楼、当铺。唯一不同的是严武曲乃朝廷命官,因为财力雄厚,皇上都不得不靠他的资助来养兵购粮。

陆府虽拥有利,却无名,而且陆家长辈全已不在,只留下三女掌理这么一大片家业。

为此,身为大姊的陆小春可是不满极了,为何女子不能为官?为何陆家不能受到皇上的器重?这可说是她心底最大的痛处。

既然陆府这么富裕,又为何要让三小姐干粗活呢?要怪就怪她是她们三人之中最美也最讨人喜欢的,从小哪个人不说她漂亮、不说她有福气,久而久之陆小春和陆小馨对她便有了许许多多的不满。原本只是嫌她碍眼、麻烦,日子一久就开始使唤她做事,但她毫无怨言,做得快乐又开心,这结果更是让她们气结,于是几乎将家事都推到天真的陆小纺身上。

掀开锅盖,望着热呼呼的肉燥,就连陆小纺自个儿都忍不住快要流口水了。

“哇,真香呢。”她心满意足地说,盖上锅盖,然后又试了一下稀饭的咸味,待一切都差不多了,便撒点香菜末,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呢。

丫鬟圆儿朝厨房探头,“三小姐,好了没?大小姐说她饿坏了,在前头直跳脚呢。”

“好了、好了,只要再快炒个青菜就行了。”陆小纺转首对圆儿笑嘻嘻地说,压根没将大姊的怒气搁在心上,因为不管再怎么说,她终究是一家之主。

“要不要我帮你?”圆儿走进厨房。

“好啊,帮我把肉燥盛进碗里就行了。”陆小纺说。

“好。”圆儿走过去打开锅盖,立刻被肉燥香勾走魂魄,“好香呀,三小姐,你是上哪儿学的手艺?”

她掩嘴一笑,笑得神秘,“嘻嘻,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将向燥盛进碗里后,圆儿边走向门口边说:“我想大小姐一闻到它的味道,怒气肯定立刻消失。”

陆小纺乐观地点点头,“我想也是。”

圆儿知道这就是她,一个非常讨喜又善解人意、不带娇气的姑娘。

北户山山环水抱、层峦耸翠,看似险峻,却又美不胜收。时方早春,枝芽含苞,山桃吐蕾,整座山在氤氲的雾色中伫山止,蔚为奇观。

在山腰处有座石亭,亭内三人,两老对坐下棋,另一人在旁观看两老下棋的动作,由缓慢逐渐加速,最后竟到了无法辨识的境界。

严武曲半眯起眸,嘴角随之勾起,最后直摇头赞叹道:“行了,两老,你们这是在考验我的眼力吗?”

“呵……武曲,眼力也是一门武学,如果你能看得到我们落子的位置和顺序,那么你的武功也已有一定的水准。”他们便是有棋圣之称的金银老人。

“好吧,那再试一遍。”严武曲这回凝神专注的看着。随着他们的动作,他慢慢可以用心去感受,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突然,两老停止动作,银老转首问道:“接下来该谁下,又该下哪一步棋?”

严武曲模模下巴,思忖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黑子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满不错的,完全正确。”金老捻须大笑,“不过太慢了,不若你以往的水准,是不是有心事?”

“金银老人的确有洞烛机先的双眼,我是有点心事。”严武曲微蹙起眉,“还是件攸关生死的事。”

“哦,说来听听。”银老放下手中的白子。

“皇上要我成亲。”他轻松地说。

“成亲?那是好事儿呀。”

“问题是我必须娶该娶之人,违者斩首。”严武曲撇撇嘴,“就因为皇上作了一个梦,我得面临这件攸关生死之事。”

“什么样的梦?”金老倒是好奇。

“他不肯明说,只道他已完全掌控了我们的另一半,要我们绝不能失误。”严武曲揉揉眉心,“非但皇上,就连我和破军他们也同样作了怪梦,梦境逼真无比,醒来之后还深刻在脑海,至今难忘。”他将怪异的梦境娓娓道出,“龙凤帖?我们为什么会梦见自己的龙凤帖?”

银老点点头,“我说武曲,事实上我直觉你和破君、陀罗、红鸾都不是普通人。”

“那我们是神仙罗。”严武曲忍不住一笑。

“说不定呢。”金老也笑说。

“若真如此,我就不怕被斩首了。”严武曲压根不信地站了起来,看看天色,“我该回去了,皇上今晚要送来提示。”

“什么提示?”

“找老婆的提示。”说完,他便穿越茂密山林,回到位于京都的岩风右护府。

“大人,你回来了?”门口的守卫立刻拱手恭迎。

他点点头,随即步向大厅。那颀长俊拔的背影、英挺出众的样貌,还有洒月兑磊落的气度,无不引来几位小丫鬟的暗暗注目。

“皇上可有派人来过?”进入大厅后,他问着送上茶水的于管家。

“还没,不过照这时辰来看,应该就快到了。”于管家也是心焦不已,就不明白右护怎么还有心情上山看棋。

“这么说还是我太早回来了。”他扬唇一笑,暗自揣测着皇上所谓的提示会是什么。

“大人,你不担心、不紧张?”瞧他那怡然自得的神态,好似事不关己。

“紧张担心也没用,只能告诉自己没事。”

说着,外头门房已往大厅奔来,嘴里嚷着:“大人,宫里派人来了。”

“快请。”严武曲走到厅外。

笔上的跟班林和正朝这儿走来。

“林大人。”严武曲拱手道。

“右护大人。”林和笑着回礼,“你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等得很心焦吧?”

“瞧林大人一副事不关己样,我是心焦,可你等着看好戏吧。”严武曲开着玩笑,并指着上位,“快请上座。于管家,奉茶。”

“别忙,我还得去其它三位的府邸,你的提示就先给你了。”说着,林和从袖袋中拿出一只红卷子,上头印着“武曲”两字,“嗯,这个没错了。”

“你不再坐一会儿?”严武曲接过红卷子。

“不了。”林和眯眼瞧着他,“不必心急或担心,皇上既是梦见天意,凡事听天命而行就没错了。”

“谢谢林大人的忠告。”严武曲撇撇嘴,瞧林大人说得简单,事实上他不也得认命了吗?

看着于管家将林和送出大厅后,他便打开红卷子,上头简单的印着四个字:一贫如洗。

“一贫如洗,一贫如洗,真是太好了!”

陆小春花了大把银两向宫里的太监买到皇上命令严武曲得在两个月内娶妻的消息,当然还有这个怪异的提示。

“大姊,好什么呢?咱们家怎么会跟“贫”这个字扯上关系呀?”陆小馨哀叹的说,跟着坐在檀木椅上,无聊地卷着鬓发,“本来我以为可以和他攀点关系,这下看来是没指望了。”

陆小馨自从三年前与严武曲无意间见打过一次照面后,就茶不思、饭不想地想着人家,几次在他出现的场跋她都刻意现身,希望能博得他的注意,只可惜太多女人相争,要出头可难罗。

倒是陆小春想得就远了,她一心想藉由严家与皇室联系,如此一来陆府要得个官名将不再是难事了。

“谁说跟咱们扯不上关系,你说我们家谁最“贫”呢?”陆小春问道。

“大姊,你……你是指小纺?”若是指她倒是真的,又不是没银子买衣裳,可她长年就那两件替换,洗破了还缝缝补补,真是一副穷酸样。

“没错,就是她。”陆小春勾唇一笑。

“可她脑子单纯得跟一张白纸一样,随便让人家套两句就露了馅,还能做啥事?倒不如我去,装穷不就行了。”陆小馨异想天开地说。

“你!”陆小春忍不住嗤鼻道:“我看还是算了,不出三天,肯定就被那眼尖的严武曲给瞧出来了。”

“那你真要小纺去?”陆小馨好不甘心。

“她够美、够寒酸、够格。”陆小春眯起眸,“不过就如你所说,要怎么做才能不露馅呢?”她用食指敲敲太阳穴,猛地瞠眼,微笑的说:“有了!你快去把她叫来。”

“哦。”陆小馨懒洋洋的走到后边,将正在整理偏房的陆小纺给拉到大厅,她就不信这笨丫头不会捅出楼子。

“大姊,你找我?”陆小纺怯怯地望着大姊。

“别这么怕我,我这回不是要骂你,而是希望你替咱们陆府做件好事。”陆小春先给她一抹最温柔的微笑,因为她明白这个傻小纺是吃软不吃硬的。

“好事!什么好事?”听大姊这么说,她终于安心了。

“小纺,你也十五岁了。”

陆小纺点点头。

陆小春状似关心地继续说:“这样的年纪是可以嫁人罗,所以大姊想帮你找个夫家。”

“啊,”陆小纺一愣,“大姊、二姊都还没嫁呢,我还小,不急。”

“不行,我要你做的好事就是成亲嫁人,只要你嫁了,就可以救一个人免于被皇上斩首。”陆小春佯装不舍地望着她,“大姊也不舍得你离开,但是救人要紧。”

“那……那我哪时候出嫁?又要嫁给谁呢?”陆小纺蹙起眉心。坦白说,救人她愿意,可是就这么把终身定了……会不会太草率?

“没这么快,首先要做的就是得让对方喜欢上你、爱上你、主动想娶你,可你得记得,不能让他知道你想嫁他的意图。”

陆小春说了一大串,陆小纺却听得迷迷糊糊。

“我并没有想嫁他的意图,那能不能找他喜欢的姑娘救他?”这样不是更完美吗?

“你这傻姑娘,还记得爹娘去世时挂在嘴上的什么?”陆小春锲而不舍地又问。

陆小馨在一旁冷眼偷笑。

“爹爹恨生了三个女儿,没能将陆家发扬光大,没能挣个一官半职在史上留名。”这些她都还记得。

“那就对了,你救了他也可以替陆家挣个名,爹在九泉之下会很开心的。”说着,陆小春便哭哭啼啼了起来,“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懂没?大姊、二姊都有心上人了,这才不能……”

“什么?大姊和二姊有心上人了?”陆小纺立即笑开嘴,着实替她们高兴。

陆小馨一脸疑惑,转而问陆小春:“我哪时候有……啊!痛呀。”

陆小春适时往她脚背用力一踩,让她住了嘴。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看,就不知对方是谁?”少女情怀总是诗,虽然她向来无所求,但对方很可能是她的终生伴侣呀,又怎么能不在意呢?

“你现在就跟大姊来,记得千万不能说出咱们陆家,否则对方会死,爹的愿望也落了空。”陆小春难得示好的拍拍她的手。

陆小纺心头瞬间流过一股热流,傻气的点头答应了。

没多久,她便随着陆小春来到一座华丽的府邸大门外,她转头问道:“大姊,这里是?”

“这里就是需要你帮助的人的府邸,记得大姊的话,关于我刚刚跟你说的一切全别说出口,反正就当作一无所知,那我走了。”陆小春交代完毕,转身就走,如果让旁人瞧见就不好了。

“大姊……”陆小纺怔仲了。大姊把她送来这儿,可接下来呢?

对了,大姊都忘了告诉她那人的名字,她又怎么帮他?她慌张得想逃回家,可又想起大姊威严凶悍的模样而定住脚步,最后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大门等待着。

“于管家,外头有位小泵娘从晌午就一直站到现在,不知想干嘛?”门房一见于管家经过,赶紧上前说道。

而这句话却让正要出门的严武曲听见,他沉声问道:“什么小泵娘?”

“大人,是这样的,听说外头有位姑娘已经在那里站了一整天了。”于管家转述。

“哦。”严武曲眯起眸,揣测着对方的动机,跟着让门房打开大门,牵着爱驹“狂风”走了出去。当看见站在门旁,双腿已酸得直发抖的陆小纺时,他忍不住问:“姑娘,你到底想要……”

“啊!是你,好心的恩人。”原本紧张得说不出话的陆小纺一瞧见他,立刻大声嚷道,全身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

恩人!懊熟的称谓……严武曲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在两天前的清晨落入溯水溪的小泵娘?

“你怎么会来这里?若要感谢我,那就不必了。”他现在很烦,没空接受她的道谢。

“哦。”这人真怪,她都还没说要感谢他呢。

严武曲轻轻抚模爱驹,与它培养感情,这是每次驾驭它之前必须做的动作。

“你要出去是吗?”陆小纺上前一步问道。

“没错,你也可以回家了。”严武曲翻身上马。

陆小纺仍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你还不走?”严武曲蹙起眉头,瞅着她低垂小脸的模样,“我说过了,不需要你的任何报答,再不走,我可要叫人撵你离开了。”

“可是我……我不能走。”她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就怕他赶她离开,而她又没脸回家,就真要流落街头了。她愈想愈慌,再看看天色已暗,那仓皇的情绪更像狂浪般冲击她的心底。

站在大门口的于管家愈瞧愈奇怪,于是上前赶人,“这里是岩风右护府,哪是你无理取闹的地方,还不快走!”

“呃……我可不可以待在这里等他回……”她朝严武曲一比,望着他那双狭长邪气的双眸,竟哽咽了。

为什么现在的他和那天救她时的模样不太一样?脸上似乎多了道威严慑人的霸气,让她有一股说不出的害怕。

“什么他呀他的,他可是右护大人,你到底走不走?”于管家驱赶着。

“好,我走就是了。”她连退数步,转身离开了。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于管家望着陆小纺的背影问道。

“只是一时多事的结果,没事,我走了。”

严武曲策马离开了府邸,先转往后山搞了些素白的菊花,随后又驭马东行。

不久,他竟然又看见刚刚那位姑娘就蹲在路边,若不是他正好要转往那个方向,在这微暗的天色下,也不会看见她娇小的身影。

他霍然紧拉马缰,下马走向她,“你怎幺蹲在这里?”

“呃……是你。”她赶紧站了起来,微笑地望着他,以为他是来找她的。

“为什么不回去?”晚风渐起,瞧她瑟缩着身子蹲在这儿,他不能视而不见。

“我……我没地方可以去。”她没说谎,她是真的不能回去。

“那你过去是住哪里?”他没好气地问。

“我的家人把我赶出来了。”像是怕他继续追问,陆小纺又蹲了下来,身子蜷缩成一团。

严武曲知道她不愿再说,“你要一直蹲在这里?”

“我不知该去哪儿。”她没抬头。

“那你就继续蹲在这里吧。”说完,严武曲又翻身上马。原以为她会开口求他收留或带她走,可回头一看,她只是低垂着脑袋,什么都不说。他暗暗叹了口气,“上来吧。”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扬起双眼望着他。

“我说上来。”他指着自己前面的位子。

“你是说真的?”见他又变了脸,她不敢再多问,缓缓朝他走近,可是马儿太高了,她怎么跳也跳不上去。

“来吧。”他单手一勾,例落地将她勾上马背,“抓紧了。”沉声一吼,马儿便向前直奔。

抓紧?!要抓什么好呢?她慌得往他身上一扑,用力抓住他的衣襟,埋首在他怀里。

“会不会……会不会太快了?”

“你要狂风不快,太难了。”疾速奔驰下,晚风快速飞掠过他们的身子,陆小纺的发稍轻扫着他的脸颊,让他微眯起眸。

半晌,来到一处竹林间,他赫然紧勒缰绳,狂风长啸一声后才停了下来。

陆小纺慢慢抬起脸,看着周遭,一片静谧,只听见竹叶与风的低吟。

“这里是?”

“我爹娘住在这里。”严武曲率先下马,跟着抱她下来,并将狂风绑在一根木桩上。

“可是没看见房子呀。”陆小纺四处张望。

“等会儿你就会看见了。”

他没做太多解释,直接朝北继续走。陆小纺快步跟上,月照竹影轻晃,忽明忽暗,让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突然,他止住脚步,陆小纺一时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捂着撞红的鼻子,痛得她紧蹙双眉,但他连回头关心一下都没有。

当疼意消失后,她才瞧见前面有座坟墓。

“啊!”她吓得往后一退,“这……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就是我爹娘住的地方。”他屈膝跪下,而后将手中的白菊献上,因为后山的白菊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一种花。

“什么?”见他跪下,她直觉站着很奇怪,便也跟着跪下,嘴巴却嘀咕着:“哪有人天黑了才来扫墓的。”

“我父母向来喜欢云游四海,白天来他们不在这里。”接着,他便对着坟墓喃喃说了几句话,才旋身对她说:“你不必跪。”

“呃……是。”陆小纺赶紧站起来,又见他将墓碑拭净,杂草除尽。

“回去吧。”严武曲迈步往来时路走去。

陆小纺只好再次跟上。

“这里如果不要夜里来倒是挺幽静的,我想你爹娘会喜欢的。”一路上静得骇人,她只好找话说了。

严武曲一声不吭。

她又说:“下次可以白天来,或许他们喜欢夜游,晚上才不在。”

“你说够了没?”他嗓音略提,开始后悔带她来这儿。

陆小纺虽天真,但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愠意,因而聪明地噤声,乖乖地跟在他后头,只希望他别将她丢在竹林子,别让她餐风宿露。

如今仔细思考,陆小纺发现她都自顾不暇了,大姊还将“救人”和“陆家的声望”全交到她身上,会不会对她期望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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