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别人的好 第二章
私人房车驶进一栋花园洋房,气候还是很低温。
夜已深,人已静,包家的佣人大都睡了,只剩下门房及司机仍克尽职责。
蕾凡撩起裙摆,举止优雅的下了车,车子的另一头则走下另一个女人包蕾心。
“姊,谢谢你的帮忙。”蕾凡走在前方,轻松的步伐显似她的心情很愉悦。她踏上台阶,笑著回头对包蕾心说。
包蕾心看著妹妹令人眩目的微笑,不觉再次为它所惑,不管多少次,那感觉仍是那样令人心荡神迷,浑然忘我。
唉!就是这个笑,不知道害死世间多少男女。
“你要是少甩些男人,我才要谢谢你呢!”包蕾心垂下眼帘隔绝妹妹的微笑攻势,努力重拾大姊的威严,试图纠正妹妹的恋爱态度。不过她知道这次肯定仍是徒劳无功的。
“哎呀!靶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两相情愿嘛!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了,蒋盛儒能够撑两个礼拜我已经很惊讶了,我还以为他三天就出局了。”
蕾凡甩人的速度向来很快,也有刚钓上就立刻被甩的。
“你何不乾脆告诉我,你一开始就没感觉了快些?”包蕾心道。
“不是啊!一开始我真的有感觉嘛!”门房开了大门,走在前头的蕾凡俏皮的回头看了姊姊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珠闪闪发亮。
“什么感觉?”包蕾心怀疑她所谓的感觉。
“很好玩的感觉喽!”蕾凡天真的耸耸肩,进了家门。
丙然!
“好玩不叫爱情。你什么都可以玩,但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包蕾心跟著她后面进门,嘴-忍不住训斥她。
“我的生活很无聊嘛!不玩这些,你叫我玩什么?”
蕾凡嘟嘟囔囔的说著,月兑下皮草短外套交给门房,顺便问了声哥哥回来没有,门房告诉她回来了,她听了点点头。
“是你自己坚持不肯工作的,现在来喊无聊太晚了吧!”
“我又没有商业头脑,总不能叫我去站柜台看人脸色,过那种没尊严的生活啊!而且赚的钱还不够我买一双鞋呢!”蕾凡不在意的道,“再说我很忙耶!每逃诩要上美容院洗头,一个礼拜要上一堂有氧舞蹈、两堂美容保养、三堂美体Spa,三不五时还要陪朋友打打网球,高球,还要上街购物……用我所剩无几的时间找乐子玩不过分吧?”她如数家珍似的将生活上的琐碎细节都念一遍,好像这些都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至少比工作重要多了。
“是是是,你是千金大小姐,只有别人看你脸色办事,没有你看别人脸色办事的份。你要是这么无聊,为什么不继续念书?”许多人都是用这种方法来排遗无聊,一方面增加知识,一方面学习生活技能。
“我讨厌念书!”蕾凡月兑下一只白色纯丰毛手套,满脸不依的回头瞪了姊-一眼,“每天和书本为伍多枯燥啊!再说我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毕业了还不是跟现在一样?我气质高贵天生自然,不用人教也不用熏书香,更不用靠学历骗取堡作机会。叫我读书?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就别抱怨无聊了,我可比你忙多了。”包蕾心俐落的拉下自己的小羊皮短手套,越过妹妹,快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包蕾心虽然也很有钱,但她自己开了家婚纱公司,万事亲力亲为,忙得很,可没什么机会喊无聊。
“姊!你不陪我聊聊哦?”蕾凡紧跟著她后面走来。
“你聊来聊去不就是一些琐碎的事,等你想到正经的事再告诉我。我累了,洗个澡再上床都快一点了,我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忙,不像你这么闲。”包蕾心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停下脚步,否则回头一看蕾凡那可人的脸蛋,一定又不忍心冷落她了。
“我今天和男朋友分手耶!我很难过的。”蕾凡任性的想叫住姊姊。
“反正你一点都不痛,洗个澡、睡个觉就忘了。”包蕾心走到楼梯下方,开始往上爬。
“虽然不痛,但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呀!”蕾凡不放弃的说。
“不行、不行,我明天要看货版,我不想累到眼睛睁不开,把白色看成粉红色。”因为眼球都被血丝占领了嘛!
“姊!”蕾凡撒娇的从后面抱住姊姊的腰。
这时,二楼传来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顶端。
“蕾凡,放开她,回自己房间去。”那高大的身影充满威严的道。
蕾凡看著来人铁面无私的阎王脸,只好满心不愿的放开温柔的姊姊。
他是包哲行,蕾凡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说蕾凡的母亲带著包蕾心嫁了过来时,父亲和前妻已育有一子,蕾凡和哥哥、姊姊各有一半的血缘关系,而哥哥和姊姊则完全没有血缘关联,而这三个有著复杂血缘关系的兄妹同住在父亲留下来的大屋。
如果说会有任性的蕾凡值得敬重的人,那么哥哥包哲行绝对是首要人选。
十五岁那年,他们的父母双亡于一场车祸中,当年才二十岁的包哲行毅然决然扛起家庭重任,辛苦的撑起父亲的事业,一直到今天。
“乖,蕾凡,去休息吧!”包蕾心看了他一眼,转过身,低头亲了妹妹美丽的脸庞一下。
“我明天去找你哦!”蕾凡依依难舍的往楼上走,还不忘知会姊姊一声。
“OK,我知道了。”包蕾心无力的闭了闭眼睛,一脸疲态。
蕾凡满意的点点头,以一惯的高雅姿态爬完后面几阶阶梯,俏皮的向包哲行说了声,“晚安,哥。”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点也没发现气氛有什么不对。
包哲行穿著家居服,显然还没就寝。他站在楼梯的顶端,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包蕾心举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接近了他。
“有没有看中什么好男人?”就在她踏上最后一阶阶梯时,包哲行开口问。
包蕾心的心跳了一下,但仍面无表情的回道:“不关你的事。”然后越过他继续前进。
“我大你两个月,你是我妹妹,我敢说我绝对有资格问。”包哲行没有阻止她,只是回身看著她的背影道。
最近,他老是看到她的背影,已越来越不能忍受这种情形了。
“不劳费心,我能照顾自己。”包蕾心仍以著不痛不痒的语调回应他,并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饼了两天,蕾凡约姊姊去逛街。耶诞假期即将来临,总觉得台湾过节的气氛不够,所以她们打算去米兰渡假,顺便看看最新流行的时装,以及拜访一些知名的婚纱设计师。
当她踏进姊姊的婚纱店,远远就看到一个十足帅气的背影,那蜜金色的头发及修长的身影,让她想起了前几天遇见的杰瑞,班德森。
不知为何,她对这个人的印象非常深刻,虽然之后她又参加了两场派对,却没有再遇见他,虽然她没有刻意寻找他的身影,但那温文儒雅的笑脸总下经意的从她脑海中跃出来。
蕾凡可不认为这就是恋爱了,她有她的方法自圆其说——姑且说是她即将出国,所以对外国帅哥特别注意吧!
另一个说法就是她难得鸡婆的想知道他找到妹妹没有,这只是人之常情。
背著一颗忐忑的心慢慢往那人走去,就在接近那人后方三步远时,包蕾心看见她,挪了挪身影,笑著向她打招呼。
“蕾凡,我们正好聊到你呢。”她开心的道。
而那人也转过身来——果真是他!
“聊我什么?说我坏话啊?”蕾凡嘴角一勾,笑著走向他们。
“你平常亏心事做多了吗?为什么猜我们在说你坏话?”杰瑞挑高一边的眉毛,有点挑衅意味的看著她。
“偶尔啦!不做亏心事,人生不是太无趣了吗?无伤大雅的亏心事做做无妨。”蕾凡可爱的耸耸肩,直书下讳。
“例如呢?”杰瑞很感兴趣的问。他很想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高雅得像公主的小妮子到底在想什么。
“例如拜访老人院时,偷拿炸鸡给那些有高血压的老人吃;把法国面包放一个礼拜,放到硬得像石头,然后再拿去砸鸽子。”
“你不怕害死人吗?”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一次、两次死不了人啦!你不知道他们多欢迎我,事后顶多被医生和家属说两句而已。至于那些鸽子虽然一直躲,但仍然不断回头找我。这是建立优越感的好方法哦!”她得意的像在传授他什么大道理似的。
“胡闹!”
“哈!苞闹有胡闹的乐趣,而我这种程度叫恶作剧。”蕾凡可不会因此而反省。
“好个大家闺秀。”他想板起脸来说重话,讽刺的字眼都出口了,脸上却为她的可爱忍俊不住。
这就是蕾凡的厉害之处,她总是能将一般人觉得很可恶的地方变得很可爱。难怪这么得宠!
“谢谢,我本来就是。”蕾凡大言不惭的道。
包蕾心看著两人一来一往的,突然觉得他们的感觉很不错,若以一个外人眼光来看,他们简直就像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情侣。
杰瑞-班德森的家世不错,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长相又俊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蕾凡如果有了男朋友就不会老是赖著她……
这个妹妹实在该认真的谈场恋爱,而这个男人似乎很得她的缘。
懊想撮合这两人哦!
“姊,你在发什么楞啊?可以出门了吗?工作都交代好了?”蕾凡弹弹手指,试图唤回神游的姊姊。
“哦……我都忘了我们有约呢!”包蕾心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看来对于和妹妹的约会,她早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蚌性相当迷糊的包蕾心,和她优雅自得的外表一点也不像,根本不适合做生意。这家婚纱公司要不是因为摄影师口碑好,婚妙现货又新又多,老早就倒了。
“对了,你来做什么?”蕾凡仰头问杰瑞。
“蕾凡,你不知道,好巧哦!杰瑞的妹妹原来是学造型设计的,她曾到我的店-来做过耶!”包蕾心迫不及待的告诉她。
“是吗?”蕾凡半信半疑的问。
这时,杰瑞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道:“我妹妹,莉莎-班德森。”
“你确定?”蕾凡看著照片问。
照片中,明显是个黑发黄皮肤的东方女人,怎么看都不像个洋妞,怎么会是他的妹妹呢?
“我妹妹是领养来的。”杰瑞解释著。
“我没见过她。”蕾凡肯定的说,并将照片递还给他,“所以我也肯定她没到这-来工作过。”
“咦?”包蕾心发出奇怪的声音。
“没错。”他没力图抗辩的承认了。
“嗄?!”包蕾心更惊讶了。
“姊,你这个迷糊蛋!人家随便说说你就信了,以我来店-的次数来看,怎么可能没见过他妹妹,所以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的!”她数落完姊姊,抬头又问杰瑞,“你到底有什么目地?”
“我想追你姊,制造点话题很正常。”
精明的孟世旅早就发现了包蕾心的小迷糊个性,于是告诉杰瑞有这么方便的一个方法可利用。
而杰瑞之所以来这-,完全是因为一直没有妹妹的消息,一个人在酒店-闷久了,无聊得紧,于是先跑到这-来探探路,想想以后怎么帮忙好友。
那边的他正在耍心机,这边的蕾凡突然有一种非常遗憾的感觉。
什么人都可以追她姊,但为什么是他?她不希望……
不希望什么?她怔忡的想。
反正只要有人想追姊姊,她一定第一个跳出来做测试,而杰瑞-班德森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下场想必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她觉得不该是这样……
要不然是怎样?心-有个声音在大声质问她。
她到底在踌躇什么呀?
就算他被她迷惑了,她也会甩掉他的,她不可能为他破例……
破例?这两个字用对地方了吗?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唉!懊烦啊!想太多了啦!
“你知道想追我姊的人,都要先过我这一关吗?”蕾凡很坦白的问杰瑞。
“有听说过。”这点毋需隐瞒。
“你真的是来台湾找妹妹的吗?竟然还有空追女孩子!”这种哥哥还讲什么责任感?应该昭告天下,要普天下的女人注意了——这个虚有其表的男人光Face好看而已,其实-子完全不负责任。
“我来台湾快一个月了,始终没有莉莎的消息,要不是上次在宴会上遇到蕾心小姐,我也没这个打算。”杰瑞托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词。
“意思是你对我姊一见锺情?”其实她并不想知道答案,但却忍不住要问。
为什么她觉得胸口越来越郁闷?是因为他看上的对象不是她吗?还是他打击了她的优越感?
“这点可以让时间去证实。”杰瑞泰然自若的回道。
“时间?看来你可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了。”蕾凡警告著。
“也许时间越长越表示我的诚意。”他表现得不疾不徐的样于。
“呃……你们到底要站多久?要不要坐下来喝杯热茶?”一旁默默接受讨论的主角举手发言了。
“好啊!”杰瑞笑著道。
“不用!”蕾凡在同时冷声的拒绝。
一个说好,一个说不用,迷糊没主见的包蕾心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和我姊正要去逛街呢,你如果有诚意就跟来付钱吧!钱财代表男人的地位,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诚意吧。”蕾凡故意刁难的说。
第一次外出就要男人掏钱,只有真“财”实料的人才有胆识跟上去。
“哦?如果我今天表现得当,你就允许我和令姊交往了吗?”他明知故问。
“你想得美!这不过是第一关而已。”蕾凡不同意。
“敢问你设了多少关卡,可否透露一下,好让我的心-有个底。”
“你未免太心急了,说了半天,你还没问过我姊呢!说不定她根本不喜欢你这一型的。”只是,不喜欢他这型的人很少吧!谁不喜欢一个长得像布莱德彼特的大帅哥对著她笑?除非这女人是同性恋。
“我以为这种事问你就够了,你不是全权替她拿主意吗?”他嘲讽的道。
“我是全权替她拿主意没错,但如果她直接拒绝你,那会省了我很多事。”
“有像你这么霸道的妹妹真是辛苦,我忍不住要同情你姊姊。如果有朝一日有个男人通过了你的测试,而他只是个骗子,那你姊的下场不是很凄惨?因为这个男人是你为她选的,她从来没有机会参与意见。”
“我怎么可能这么没眼光?”蕾凡从来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就像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美丽一样。“比如说你吧!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但我已经看出你是个假绅士了。你外表斯文,言词却有意无意的露出嘲讽;你自以为高尚,有白种人的民族优越感,又管不住自己喜欢有色人种的心。”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样?”杰瑞坏坏的笑道。
“什么一样?哪-一样?”她急忙否认。
“你总是表现的极为高贵,其实你只是自大:你自以为比姊姊美丽,所以每个男人都应该迷上你:你喜欢我,又因为我喜欢你姊姊而觉得挫败,你的优越感已经超越种族,简直以为自己是女王了。”
蕾凡生气的瞪著他。
她为什么生气?当然是因为……因为他全说中了!
“你太过分了!我决定不管姊姊喜不喜欢你,都要将你打回票!姊……”
蕾凡正想回头向姊姊投诉,这时才发现她早已不在他们身边。
四周望了望,这才发现姊姊已经跑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坐定,正愉快的和摄影师喝茶聊天。
朝姊姊走了过去,高跟鞋的足音显得有些沉重,表示她在生气。
“姊!我们不是要出门了吗?你怎么又坐在这-喝茶了?”蕾凡因为口头上吃了败仗,漂亮的睑蛋看起来失色下少。
包蕾心转头看了看妹妹,又看看她身后的外国帅哥,一脸的无辜,“我刚才有问你要下要坐下来喝茶慢慢聊啊!是你自己说不用的。”
“不用的意思就是不需要,因为我们要出门了。”蕾凡捺著性子解释给她听。
“可是从刚才的不用到现在都过了十分钟了,你还在和这位帅哥讲话,一点也不想出门的样子,我只好自己坐下来喝茶喽!”她说的头头是道。
杰瑞举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有趣的盯著上面的时间,扬眉笑说:“的确如此。”
蕾凡听了下觉双颊一红,像个被捉到作弊的小女孩。
他捉住她小辫子的表情,好像在提醒她太注意他了,注意到完全没发现姊姊已经离开,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好像多舍不得他似的。
她羞愤的道:“你不要说话!”然后又拉著姊姊的手,娇嗔的道:“姊,你不会喜欢这种自大的白人,对不对?你告诉他!”
“你喜欢就给你喽!”包蕾心不在意的回答,就像以往一样。
这句已经回过无数次的台词不知为何让蕾凡更加心烦,这件事有个糟糕的开始,而且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杰瑞,班德森根本不该来追她姊姊,而她自己则更不该投入过多个人观感。
“我不是喜欢他!”蕾凡大声反驳。说到喜欢他,她突然有点乱了方寸,“我是在帮你测试他!是测试!”
“你把底牌都掀了,还测试个什么劲儿呀!”包蕾心睁大了眼,不明所以的看著妹妹。她所谓的测试不就是用自己的美色去试验男人的真心吗?哪有当著测试对象的面说她在测试他的?她的表现还真奇怪。
“总之,他已经出局了,不需要再测试,听我的准没错。”蕾凡独断的决定。
包蕾心只有点头同意的份。反正她对杰瑞也没什么特殊感觉,自己也一向顺著妹妹的意,所以只有向杰瑞说抱歉了。
但这对姊妹不知道,这不过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