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陷阱 第四章
家里的气氛令傅琳非常、非常的难受。
找了一天下午没有课的时候,她去了一赶哥哥的工作室,这才发现到兄妹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聊了。她知道做哥哥的很疼她这个妹妹,但是很多话,她哥哥并不会主动的对她说。
暗明知道如果没有事,妹妹绝不会跑这一趟,所以放下手上的工作,请小妹端了咖啡进来,准备和妹妹好好的聊聊。
“哥,我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只是聊个几句,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她这不是挖苦,而是事实,哥哥一向晚回家,而她刚好不是夜猫子,所以想要找个在家说话的机会也难。
“尽量聊,我有的是时间。”他微笑的说,看着小他几岁的妹妹。
“哥,你有没有发现到家里……”
暗明怎么会没有发现,但是上一代的事,教他们做晚辈的怎么插手,更何况是自己的父母,而且很多情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小琳,我们能怎么样”他问她。
“可以……”
“可以怎样?”
暗琳知道自己不能怎样,从她母亲那是问不出什么结论,如果逼问她爸爸,得到的也只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对这段婚姻、这个家庭,他们都似乎有一套自己的应变方式。
“哥,难道就这样下去吗?”
“这些年来,不都一直如此?”
“所以我们不能再消极下去,要积极一些。”她不想坐视事情再严重下去。
“小琳,如果他们在一起很痛苦,只是互相折磨,那我不反对——”
“你希望他们离婚?”
“我希望他们快乐。”
扮哥说的话并没有错,但是没有人会希望看到自己的父母离婚,这个社会已经够可怕的了,而“家”是最后一道防线,她要自己有个完整的家。
“小琳,我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我们可以看得更清楚,爸对妈并不好……”知道这么说妹妹一定会不太高兴,但事实如此。“他并没有好好的珍惜、爱护他的婚姻,他只是在‘养’一个家而已。”
“哥……”她抗议。
“爸爸疼你,把你当宝,但只是对你,他并没有对我们其他人如此。”
“可是你们也没有像我这么爱他,对不对?”傅琳以事认细。“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妈对爸爸总有一些距离、一些隔阂似的?好像你们之间有什么心结,有什么无法跨越的鸿沟存在?”
暗明笑而不语,他说不上来,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在傅家,他们父子很少聊什么贴心话,总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对白。
“哥,你是傅家的儿子——”
“没有你这个女儿重要。”
“你在吃醋?”
他摇摇头。“小琳,你是我的妹妹,我有什么醋好吃的?爸爸疼你是应该的,至于我吧,可能是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年纪愈大,愈不知道要怎么扮演儿子的角色,现在‘孝顺’的定义很难下。”
暗琳笑笑,她不敢指望事情在一夜之间会有什么改变,但至少她清楚了她哥哥的心情。
“哥,有女朋友了没?”
暗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范丽妮,不知道她算不算他的女朋友,由于替她装潢房子,他们几乎天天可以碰一面,每多见一次面,他们就多发现了一些彼此之间的共同点,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由于哥哥脸上的表情有一种恋爱中人才有的神采,使她直觉的认为哥哥在谈恋爱了。
“有,是不是?”她开心的说。
“应该算吧!”
“为什么说‘应该算’?!”
“小琳,感情的事很难讲,女人又善变得很……”傅明没有把握。
“但你是在谈恋爱,对不对?”
“不要光说我,你呢?”傅明也注意到了妹妹的脸上有一种动人的神采,使她看起来更加的甜美,这种光采是骗不了人的。
“我……”傅琳有些欲盖弥彰的笑。“我才几岁啊,书都还没有念完!”
“但你有对象了?!”
“不知道啦,你刚刚自己说的,女人很善变,我也是女人,所以我现在无法确定什么,谁知道以后?!”她留了一手。
“但有这么个人?!”
暗琳无法再否认,只能点点头。
暗明忍不住的有感而发。“小琳,既然我们自己都正在谈恋爱,那对于感情和男女之间的事,多少应该有些心得,有时候很多情况,不是第三者能了解的,就像爸和妈,他们之间的的‘帐’,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只有他们知道该‘怎么’算!”
“只是看他们这样,看家里的气氛,教人难过啊!”她叹了口气,似乎充满了无奈。
“如果爸妈都不想改变,那我们再急也无济于事。”他的态度比较保守。“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也不希望别人干涉的,是不是?顺其自然吧,只要不去刻意的勉强,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我们家应该加入一些新成员了。”她随口的说,但马上看她哥哥。
“你是指……”
“你可以成家了啊!”
暗明笑笑。“才刚刚开始而已,谈结婚,嫌太早了吧!我不想吓跑对方。”
“哥,现在没有人细火慢炖了,一切都讲求快速,而且没有人有多少的青春岁月可以浪费,如果那个女孩真值得你把握,你可要大胆、热情一些,这年头白开水似的男人很吃亏的!”她提醒道。
“那也不能像烈火一样的就马上将对方烫伤吧?!”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叫你要把握。”她都替他急了。
“我的事我会注意,倒是你,你还年轻,要小心啊!”他告诫道。
“我不傻的,哥!”
“没事我会早点回家,就算是陪妈和你,我想我们都该抽出一些时间给妈,现在的她如果没有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日子铁定很难过。”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子女又有自己的世界,中年将步入老年的女人,心情一定是苦闷到了极点。
“我们要鼓励她走出家庭。”她完全同意。
“给她鱼,不如教她怎么抓鱼,妈妈须要重新加入这个社会,她该为自己活了。”傅明发自内心,真切的这么认为。
暗琳很认真的点头,没有人不该为自己活,没有人应该燃烧自己而去照亮别人,有时候很多牺牲是不必要的,什么事能让她妈快乐,她都会鼓励、支持,人生真的太苦短了……
太短了。
???
一向徐伟烈没有考虑到结婚的问题,但是和傅琳认真而且固定的交往下来,他开始常常想到这码子事,而且一天好几回,特别是在和傅琳相处的时候,每一次要说再见时,总那么的令他难分难舍。
这就是爱情。
这就是该“永浴爱河”了。
对婚姻,本来他是持排斥的态度,他母亲的无情和现实令他对婚姻不抱好感,但是傅琳改变了他这种想法,唯一令他顾忌的是傅琳的年纪……
在一个很愉快、很有所气氛的夜晚里,他忍不住的执起了她的手,很正经一把的道:
“你想过结婚没?”
暗琳差点掉进公园内这个大鱼池里,她怎么都没有料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句。
“徐伟烈,这是求婚吗?”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只是试探。”
“我没有瘫痪。”她胡扯着。
“我照娶。”
“徐伟烈,讲真的,不开玩笑,没有试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琳,每次送你回家,我们必须道再见的时候,你难不难过?”他问她,带她离开了鱼池。
“有点。”她说着,一颗心怦怦乱跳。
“你想不想每一逃诩见到我?”
“还好。”
“有哪天见不到我或是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你会不会一逃诩怪怪的?”
“会。”她很老实的答。
“那你不觉得是时候了吗?”
“什么时候?”
“结婚的时候!”
暗琳要不是已经离开鱼池有一段距离,她真的会一头栽进去,她才二十一岁啊,现在除非是奉了父母之命,除非是有特殊原因,否则哪个女孩会这么早婚?二十一岁,人生才刚开始呢!
“徐伟烈,我想你太小题大作了。”她啃着自己的手指头。“没有人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想不开,婚姻像围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有在城外的人才会拚了命的想挤进去,你一定是疯了。”
“想和你共度每一天、每分每秒不表示我疯了,只表示我在乎你这个女孩,我爱……我喜欢你。”他说不出太肉麻的话。
“那我们就这样继续下去啊!”
“到什么时候?”
“到……”她怎么会知道?
“如果我们一直这么下去,如果是‘长期抗战’,你以为我们可以维持多久?只是看看电影、吃吃饭、逛逛商店、牵牵手、接吻的程度,早晚……”他说的是事实,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暗琳无言,现在的婚前性行为有如家常便饭,她的好朋友、同学里,和男朋友同居的一堆,想要只谈花前月下的纯洁恋爱……
比登月球还难。
“傅琳,你不是一个开放、随便的女孩,即使有爱,你也不会轻易的和人上床。”他清楚得很。
“当然。”
“那我们这个恋爱要怎么谈下去?”他是男人,而他所提出来的也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
“发乎情、止乎礼。”她反应很快的答。
“你在说‘神话’!”
“如果你珍惜我,你应该尊重我!”这个大帽子一压,他一定没有话说。
“所以我说结婚。”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她。“你书可以照念,我们也不必急着生孩子,但结了婚我们就可以不必每天送来送去,每次时间差不多就带着遗憾和怅然的各自回家。”
她迟迟不出声,对她来说,婚姻这会儿所代表的意义是“坟墓”。
“我觉得交往时间的长短和年龄都不是问题,有些人来往了十几年,还是临门缺一脚,走不进教堂,有些人在成熟的三十岁以后结婚,还是没有一个美满的结果,所以这两个理由都可以被推翻。”
她看着这个非常认真的男人,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很正经的。
“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其实我比你更怕结婚,但就因为我尊重你、我怜惜你,所以我希望我们结婚。你不怕挑战的,是不是?”他激她,知道她很容易就被挑起,她这个人死不认输的。
“我不怕挑战,但是……”她有一大堆的犹豫。“我真的很年轻。”
“古时候的人,十三、四岁就当母亲了。”
“我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妻子’。”
“学。”
“我可能非常的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我自有对付你的办法。”
“我有要下地狱的感觉。”
“傅琳,你是在吓你自己,为什么你不以一种轻松的态度去面对呢?当作是一场游戏,一场须要为结果负责的游戏。”这么一说,她应该比较不怕了。
“能不能延迟几年?”她姑且一试的问。
“我没有办法等。”
“那如果因为你的没有办法等,而弄得我们之间完了呢?”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认命了。”
“如果我拒绝了你……”
“我们还是朋友,但我可能一年约你一次,这样淡如水的友谊,比较不会出问题!”
“这是威协吗?”
“我没理由威协你,但至少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他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我的心是肉做的,也会受伤,如果被你拒绝了,我还是得活下去,而且我要活得快乐一些,一年见你一次,我受得了。”
他受得了,但她呢?
暗琳对他绝对有感情,在他的身上,她没有发现到什么缺点,错过了他,说不定她再也碰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现在是抉择的时候啊!
“你可以考虑。”
“谢了!”她没好气的说。
“我等你消息。”
“徐伟烈……”难道他看不出她此刻心中的挣扎和左右为难吗?一场须要为结果负责的游戏,她输不起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由的可贵?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一个人也很好的!”
“我宁愿为你失去自由,我宁愿有你。”
“你……”
“决定权在你了。”他把这个难题丢给她,让她自己去解了。
???
没有等太久,傅宏凯就对范丽妮使出手段,先是藉故带她去应酬、吃饭,然后就是一班男男女女没什么正当理由的上了酒廊去疯、去闹;到后来,他渐渐的甩掉那些电灯泡,带着她上酒吧喝酒去了。
范丽妮当然知道他的手段、他的伎俩,所以一方面半推半就,一方面也很小心他的禄山之爪,她要替她父亲报仇,可也没想让这个男人糟蹋,这一攻一守之间,她可是很小心的应付。
暗宏凯真的是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她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他是什么样子,但今天的他,的确教人厌恶,她父亲就完全是另一种人,当初他们瞎了眼,才会找上傅宏凯这种人合作。
“喝啊!丽妮!”他一直灌她的酒,想把她灌醉。“一会儿还有好玩的。”
“我不能再喝了……”她故意装醉。
“没关系,喝啊!”
“明天要上班。”
“我放你三天假。”
“不好啦……”她故意把酒洒了出来,虽然她酒量不错,但她不想伤肝。
“醉了有我啊!”他的手藉酒装疯的模上了她的腰部。“我会照顾你的!”
“傅先生……”她不着痕迹的避开。
丽妮,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他色迷迷的盯着她。“你真的好漂亮。”
“不漂亮怎么出来混呢?”
“聪明!”他竖起大拇指的夸她。
“这还不是我被录用的原因之一吗?”
“丽妮,你真的是‘懂事’。”他抓着她的手,很挑逗、很放肆的模着。“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你吃穿不愁,光是用银行的利息,就可以花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我是谁啊?!”她抽回了她的手,真想立刻用消毒药水,好好清洁一下。“我凭什么吃穿不愁,用利息就用到手软?我可没有有钱的老爸!”
“你可以有个有钱的男人啊!”
“傅先生……”她惊愕的表情。
“别装了,光靠秘书的薪水,你凭什么穿外国货,用最高级的香水,住在黄金地段的小别墅?”他粗野的看她。“我们可以互取所需,互不吃亏,我这个人也很聪明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傅先生,我是出来工作,可不是出来‘卖’的!”她对他强调。
“现在才要装清高?”
“不是装清高,傅先生,你一定结婚了,对不对?”她明知故问。
“当然!”
“我这个人有个原则,我一向不跟已婚的男人‘玩’,我最痛恨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所以我绝不当第三者,绝不被人唾弃!”她咯咯的笑说。
“我的婚姻……是垃圾,没什么好坏你破坏的,早就名存实亡!”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
“你们男人总是这么说!”她故意娇柔的拨开他的手。“以为我们女人好哄、好骗,如果你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那为什么不办离婚手续呢?为什么还要留着?根本是骗人的。”
“如果你要我离,我就离!”他贴了上去,硬要吃她的头腐。
忍住阵阵反胃的感觉,她告诉自己必须演什么像什么,她不能有半点受不了的表情。
“傅先生,你在说醉话。”
“我是千杯不醉的!”
“你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说离婚呢?”
“本来就会离的嘛!”
“那等你离了婚再说。”她故意用手指去画他的脸,撩拨着他,回去她真想拿菜刀把这些模过他脸的手指剁掉。“我已经被骗过好几次,不想再被骗了,等你恢复了自由,我们再谈……”她眨眨眼。
“范丽妮,你是在耍我吗?”
“我怎么敢!”
暗宏凯坐正了些,他不相信自己斗不过一个小女人,他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你知不知道你伤了我的心?”
“傅先生……”她笑着。
“就算你不和已婚的男人‘玩’,你也可以让我尝点甜头啊!”
“傅先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刚刚才说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不想哪天被个嫉妒女人骂我破坏家庭!”她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我就有个朋友碰过这种倒楣事!”
暗宏凯的热情被浇灭了些,如果她硬是不肯,他也不能在这里她。
“傅先生,我可以陪你应酬、唱歌、喝酒,但是……”他们心知肚明。“再进一步的,我可不能奉陪哦!”
“要嘛,你先恢复自由!”
“这不是难事!”他口气狂妄的说:“要不是念在她跟我吃过苦,也生了两个孩子,我早就休了她,我在外面的事,她不敢吭一声的,何况只要小心点,神不知、鬼不觉……”
“我这人很有原则的。”
他狠瞪着她,无法相信她的坚持。
“时间不早了……”她看了手表。“你自己说放我假的,那明天……”
“不必来上班!”眼见今晚是不可能有机会,所以他拿起帐单。
“是明天不必,还是以后都不必?”她假惺惺的问。
“你知道的!”他粗声粗气。
“你生气了啊?”她甜甜的问。
“范丽妮,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狠狠的对她表示。
范丽妮没有搭腔,她希望自己能全身而退,希望傅宏凯只是唬人的而已,她知道自己处于危险的边缘,必须时时小心,傅明……如果真的要失身,她宁可失身的对象是他,不是傅宏凯。
???
不知道范丽妮今天为什么不用上班,但是她看起来非常的憔悴,非常的没有精神,有一种病恹恹、对一切都没有劲的懒散状。
“你不舒服?”他关心的问。
“还好。”喝着茶,她虚弱的一笑。
“要不要出去晒太阳?”
屋子里工人钉钉敲敲的,的确不是久留之地,拿了外套,她和他走了出去,屋外的阳光确实让她的精神振作了一些,沿着这长长的林荫大道,他们朝公园的方向走去。
“你的心情不太好?”
“有点。”
“为什么?”
“现在的人心情怎么可能多好?”她有些赌气的味道。“空气污染、噪音、满街的人和车子,工作压力、人际关系、精神负担、社会责任,这么小的一块土地上,要住这么多的人呢……”
“丽妮,这是什么牢骚?”他笑着安抚她。
“不是牢骚,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她今天似乎特别的难相处。
“是事实,但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似乎都有了一套应付的本事。”香港的人骂归骂,但是日子也照样一天天的过去。
“我很想念美国……”她有些哽咽的语气。“我想念那里的一切。”
“父亲。”
“除了父亲——”
“没别的了。”
“那你怎么舍得离开?”他不解的问。
“为了——”她望着他,有一秒钟的良心发现,想告诉他一切,但是她不能背叛自己的父亲,他对她有恩,是他才有今天的范丽妮,她绝不能一时心软,傅明是傅宏凯的儿子。
“为了什么?”
范丽妮摇摇头,她现在不能说,在她的目的没有达成前,她必须守口如瓶,妇人之仁只会坏了她爸爸的大事。
“我真的很乐意去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傅明,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并不了解我。”她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我知道你是一个感性、细腻的女孩,现在又患了‘思乡病’。”他微笑的说。
“傅明,你和你的家人……亲吗?”她突如其来的一问。
“和我的妹妹比较多沟通,至于我的父母……淡淡的,没有什么亲或不样,我自己的工作也忙,回到家往往三更半夜了,所以真正能谈心的机会不多,香港人的悲哀嘛!”他有些苦涩的笑容。
“你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淡淡的问。
“和一般的传统的女人没有什么差别,年轻的时候为丈夫、为孩子、为家庭忙碌,现在呢……伴她的是电视机了,所以想想,生活是一件很乏味的事。”他由衷的感慨,每个人都逃不过。
“那你父亲呢?”
“没什么好说的。”他一语带过。
“哦?!”范丽妮瞧着他。
“很典型的事业型男人,工作第一,其他的都放在第二位。”
“你和你的父亲……”由他一点也不热切的语气,她猜得出那是怎样的亲子关系。
“我们谈别的,好吗?”他转移话题。
“傅明,我……我可能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我……我可能是一个心肠很坏的女人,所以……你不要对我太好,不值得的。”她必须警告他,那么日后他或许会少恨她一些。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工作不顺吗?上司找你的麻烦?”他知道她找着了工作,但是他万万不会去想到竟会是他父亲的秘书。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她有此发怒的问他。
“我不知道你的重点是什么!”
“别对我好!”
“还有呢?”
“我是一个坏女人!”
“那很巧,我正好是一个坏男人,我是有名的采花大盗,专门摧残无辜的少女,抛弃女人比丢衬衫还快,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些?”
“傅明……”她不知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如果傅明是个坏男人,那全香港找不出一个好男人,和傅宏凯一比,傅明算得上是圣人了,他有情、有义、有良心,但这样的人却要受到折磨。
“丽妮,如果你信任我,那就把你的烦恼交给我。”他望进她眼底深处的说。
“我没有烦恼,我只是不想伤人。”
“你会伤到什么人?”他追问。“拜托你不要钻牛角尖,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每个人都有情绪低潮的时候,但记住我在你身边,好吗?”
“傅明……”她祈求的看着他。“让我一个人走走,我想想些事。”
“好。”他什么废话都没有和她扯。“我回去监工,等你回来吃午饭。”
“谢谢你的谅解。”她从来没有这么的矛盾过,这么的为自己所作所为觉得不安,傅明若是个和傅宏凯同类型的男人该多好,那她就不会内疚、不会耿耿于怀、不会下不了手。
暗明……
最糟的是她不该动情,不该对他动情!
???
“我不信!”薛敏朝洪定邦吼,一脸的愤慨。
“你最好信!”
“不可能!”她怎么都不相信,伟烈想要结婚、想要成家,但新娘不是她,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不是洪定邦说起,她还一直以为伟烈满脑子只有报仇,只有恨意。
“你可以自己问他!”洪定邦一脸的无辜。“他自己突然提到的。”
“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
“好像叫什么傅琳的。”
“傅琳……”
“一个女学生。”
薛敏不在乎是女学生还是什么公主、千金小姐,她在乎的是这个女孩是怎么出现,是怎么抓住伟烈的心,为什么她努力了十几年都做不到,那个女孩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了!
“薛敏,想开点,大海里又不是只有一条鱼,你干嘛那么冥顽不灵啊?!”
“洪定邦,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我是叫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看你?!”她不是看他,是瞪他。
“徐伟烈没有当你是女人过,你知道吗?对他而言,你只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一个妹妹、一个工作伙伴,他亲口告诉我的,你知道吗?”他不是有意如此的坦白,但她总要醒过来。
“不!”她凄厉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着。
“这是事实。”
薛敏冲出了办公室,如果不这么做,她会在洪定邦的面前崩溃,而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崩溃的模样,她不要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