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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熟奶爸 第一章

作者:罂粟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出这种乱子呢?

双手抱头,柯岱陵懊恼地爬了爬头发,手上的检验报告快被他揉烂了,还是改变不了铁一般的事实—这婴儿真的是他的小阿!

小宝宝还不习惯新买来的婴儿床,没多久又放声哇哇大哭,他不禁叹口气,认命的走到女圭女圭床旁边,伸手逗她。

报告上说宝宝是女生—原本他真的不知道,因为自从小婴儿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开始,她的吃喝拉撒都是隔壁大婶在照应,他一直在逃避身为人父的事实。

原先他打定主意,等检验报告出来后,他就可以大声宣布“爸爸不是我”,然后打电话给社工请他们把孩子带走,他又可以过快乐自由的单身生活。

可婴儿的爸爸真的是他!

唉!既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责无旁贷了。

奇怪,就连他这个才刚当上爸爸没几天的人都知道要照顾自己的小阿,小阿的妈怎么狠心把小阿丢给他照顾呢?他一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怎么照顾软绵绵的婴儿啊?搞不好哪天一个不注意,小阿被他照顾到提早上天堂……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千万别发生这种天伦悲剧啊!

原本哭个不停的小女婴突然抓着他的手指,下意识塞到嘴巴里吸吮,便自动安静下来。

瞧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圆滚滚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小阿的妈怎么舍得抛弃这团可爱的小肉球呢?

当他试着从女婴口中抽回自己的手指,她蓦地扁起嘴,一双大眼又开始滴出水来。

“喔!不哭、不哭!”见状,柯岱陵马上又献出自己的手指,塞到女儿的嘴巴里当女乃嘴。

等女儿满足地熟睡,他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指。看着她熟睡的脸颊,试着从她的五官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女儿的天庭高而饱满,这个像他;虽然还小,但不难看出她的鼻梁高挺,这也呃,像他……那对水汪汪的眼睛跟粉女敕的菱形小唇就是像她妈妈喽?

想来她妈妈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奇怪,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自认为非常“洁身自爱”,虽然称不上处处留情的公子,可老实说,会主动倒贴他的女人不少,但他绝不碰不该碰的人,还会做好所有的预防措施。

大学毕业前,他便踏入了补教业这条不归路,从班导开始做起,在一个代课的机缘下,补习班发现他的口条与临场反应不输给正牌名师,于是他排课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研究所还没毕业,已经有补习班打着他的名号招揽学生。

这几年下来,他不敢说累积了巨额财富,倒真的不用为生活担忧,渐渐地,靠近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但他也知道接近他的女人大多居心叵测,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也从来不跟学生多谈课堂以外的东西—

拜托!那些女高中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未成年耶!为了贪图一时的享乐,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他没那么笨!

只是万万没想到,鸡蛋再怎么密还是有缝可钻,真给他“闹出人命”来了!

享受单身三十年,没想过会突然冒出一个和自己这么亲密的女孩—她有一半来自于他。秉持着做人的良心与道德感,他不能让小女孩流落街头,又不是养不起。也许,女婴的母亲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做出这个选择。

呃……难道女婴的母亲是哪个女学生?

不!绝对不可能,他从没对女学生出手。

惫是之前离职结婚的鸳鸳?听说她要和男友结婚了,可在离职前,她明明主动开口跟他讨最后一个回忆的……

惫是不可能!两、三个月前鸳鸳还曾回补习班一趟,那时她看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苗条纤细,一点也不像怀孕准备生小阿的样子。

不是她,那到底是谁……

唉,小Baby很可爱,不是自己的更好……

再看一眼检验报告。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他是小女孩的生父……好吧!他认了。

他不禁好奇,当初小阿的妈在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也像他一样五味杂陈吗?

深夜,原本安静的“鹳鸟聊天室”突然闪过一条、两条、三条讯息。

天蓝色的字体先朝大家丢了一个讯息,“大家安安”

“晚安。”

“嗯。”

“报告一下近况吧!”

天蓝色的华康女圭女圭体先报上名来,“我……我做了。”

咖啡色新细明体简简单单地补上一句,“我也是。”

饼一会儿,鲜红色字体打了一长串句子,“没错!就是要这样,姊妹们做得好!”

鲜红色字体比其它字体都大一些,她继续说:“发生这种事,不能老是只有我们女人着急,同样一夜风流,凭什么我们得劳心劳力,男人坐享其成就好?哼!想得美!”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天蓝色字体又问。

“有什么不好?”红色字体快速地回答。

“万一……万一他不打算负责,把他丢掉,那我……我一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他敢丢”斗大的红色字体加粗、加框又加底线。“都已经说是他的了,他还敢那样做?告诉妳,只要他丢,妳就把小阿捡回他家,他再丢,妳再捡回他家……直到他答应养为止!”

“这样……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啊?”

“是强他所难还是强妳所难?妳还要还贷款耶!惫有妳妈,妳不是说,要是让妳妈知道,肯定会打死妳吗?而男人—嗯哼,算便宜他,拎个女圭女圭回去向父母交差,就有个现成的孙子,没有老人家不要的……”

办色字体又开始劈哩啦刷版面,屏幕上有一半都被她洗成鲜红色。

“妳想想,自古以来那些未婚妈妈,哪个不是忍辱负重把小阿养大,一边工作一边顾孩子,不但身材变形还会情绪不稳……哦喔,我还没讲到社会压力喔!妳看,要是妳的上司知道妳未婚怀孕,会不会怀疑妳有问题?如果妳的同事知道妳还没结婚就有小阿,会不会对妳另眼看待,把妳当成随便的女人?可男人呢?哼!一句“我爱妳”就把女人耍得团团转。

“男人啊!妳免费送他一个儿子,他高兴都来不及,即使多个孩子,依然能继续左右逢源、继续找女人。女人就不一样啦!带个小拖油瓶,妳去加油站打工,还不见得养得起他。”

“可是……要是之后他结了婚,他妻子虐待小阿,那我……”

“妳是童话故事看太多是不是?”红色字体气得又加粗了。“那麻烦妳去翻翻报纸社会版,童话故事里虐待小阿的是继母,可现实中虐待小阿的都是继父啊!妳儿子长得机灵又可爱,一般女人下不了手的啦!”

“可是、可是……我没办法这么狠心啊……”

不让天蓝色字体继续人忧天下去,红色字体连忙打岔。

“奇怪,另一个人咧?跑哪去啦?”

半晌,才看见毫不起眼的咖啡色新细明体打了几个字,“上厕所。”

“……算了算了。那妳咧?有被发现吗?”

“没有。”

“会难过吗?”天蓝色字体急寻同好。

“还好。”

“会自责吗?”

“为什么要?”

“赞啦!”红色字体大方称赞。“这样就对啦!这年头,女人要大胆,男人要小心,不能老是由我们女人养孩子,妳说是吧!”

“我没那么想。”咖啡色字体回答。

“不然咧?好端端地妳干么把女儿送走?”

“因为照顾小阿太麻烦了。”坦白直言。

“……嫌麻烦妳干么生啊!”

“为了提高台湾生育率啊!”

其余两人在计算机前纷纷倒抽一口气。

“妳是最狠的!”红色字体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

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办色字体以为自己已经很潇洒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无所谓。

************

柯岱陵的腿上一边摆了一大迭考卷,另一边则是两只软趴趴的兔子女圭女圭,左手正不熟练地晃着女乃瓶,看着小女婴的嘴巴喝着ㄋㄟㄋㄟ,他才花点时间用右手拿起桌上的面包,咬一口后,在旁边的考卷上写了一个“28”。

“现在的学生是怎样?海龙公式都写在旁边了也不会用……明明一模一样的题目,只是把换成了,也不会写!老师在讲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这是什么东西,证明题写成这样,真是狗屁不通……”

越骂越大声,手上的力道也忍不住加大,直到旁边的小婴儿开始挣扎,发出嘤嘤的哭泣声,他立刻出声安抚。

“嘘—对不起、对不起,把拔不是在骂妳喔!”

柯岱陵很想当个好爸爸,还特地到隔壁大婶家取经,大婶很阿莎力的把一堆育儿手册跟注意事项丢给他,让他自己回家。只是,光是照顾Baby跟工作,就让他一根蜡烛两头烧,现在还得花时间看学生的烂考卷,他哪有时间看书?

聪明的他去百视达把所有跟抚养小阿有关的电影借回家看—却发现,那些电影最大的功用就是在搞笑,根本没路用!

一听见女儿的哭声,柯岱陵马上将所有心力放在女儿身上—真是惨烈啊!女乃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拔开,牛女乃喷得她满脸都是,连鼻孔里面也有,看得他顾不得散落一地的考卷,马上用袖子往女儿脸上一抹—

力道太大,将女儿粉女敕的鼻子磨得破了皮,惹得她放声大哭。

“哇—哇—哇—”

“乖、乖,对不起喔,来,看!女圭女圭在这里喔!看—小兔子女圭女圭,笑一个,来!”柯岱陵拿起腿上的兔宝宝,放在女儿面前晃来晃去。

可小女婴一点也不领情,又哭又闹的推开兔子女圭女圭,眼泪鼻涕继续不计成本的宣泄而出。

“拜托妳别哭了……”抓住女儿的手,他欲哭无泪的将脸埋进女儿充满女乃香的怀中。“只要妳不哭,要我做什么都行……”

没想到哀兵政策生效,小娃儿暂时不再大闹,抽抽噎噎几口气,抓着他的手指,就往嘴巴里一塞—

不再听见哭声,柯岱陵感动地抬头看向女儿,见她正吸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满足又无辜的样子—喔,真是太可爱了!方才女儿的哭闹,早被他抛到脑后。

饼了一会儿,显然他的手指头也让女婴失去兴致,小嘴一张,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哇……”

“又怎么了?这次是……”他记得隔壁大婶交代过,小阿哭闹大不了就是肚子饿或是要人陪,当这两点都满足后还哭闹不停,就表示……

她又大便了!

柯岱陵深吸一口气,却迟迟不敢动手。

帮女儿换尿布一直是他无法克服的梦魇之一,向来英俊挺拔如他,帅气逼人的指数,只要他眨眨眼睛马上破表,迷倒所有女人!对他来说,月兑下女人的裤子只代表一件事。

而今,眼前的女人……呃,小女人……不对,小女孩……更不对,小女娃,是他的女儿,他、他该克服邪念,月兑了她的尿布……

再深吸一口气,在解开尿布魔鬼粘的瞬间,他的表情像是吞了几十颗苦瓜一般,扭曲纠结,最后他还是把魔鬼粘—黏了回去。

没想到,小婴儿突然止住哭声。正当柯岱陵以为小丫头终于懂得老爸的辛苦,自动闭上小嘴的瞬间,小脸皱了几下,接着,便哇啦啦呕出一堆乳白色液体,把刚洗好澡的衣服又弄脏了,然后继续哇哇大哭。

喔!他快晕倒了,谁来救救他……

抓起一旁的尿布,柯岱陵飞快地托起小女婴,抱着她跑到隔壁敲门。

人命要紧,这次不管邻居大婶脸有多臭,他都要忍!

“来了来了,不要按那么多次。”来人慢条斯理的打开门,一看是他,重重叹了口气。

开门的正是他的救星—邻居大婶,他猜她四十岁上下,一头长鬈发像好几年没整理过,鼻梁上挂着一副毫无设计感可言的眼镜,略胖的圆脸看起来很有福气,白皙粉女敕的皮肤倒是让人乍看会以为她还很年轻,只不过她那一身连身花裙,就连他妈都没在穿了,但大婶倒像是穿上瘾似的,每天换一种花色。

“她大便了!”连忙将女儿塞到她手上,他又说:“而且她刚刚吐女乃了!全身都是!我刚刚才帮她洗好澡的!”最后小小抱怨一下下。

皱眉接过脏兮兮的小婴儿,大婶让柯岱陵进屋,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念,“我不是教过你怎么换尿布吗?”

见她放下女儿转头后,他朝她苦笑,“知易行难啊!”

冷哼一声,她抽走他手中干净的尿布,斜睨没路用的柯岱陵一眼,抬起小女圭女圭的腿,动作利落地准备换尿布。

“又没什么难的!”大婶非常好心解说,“喏,我再做一次给你看,先把魔鬼粘撕下来,然后拆开……用湿纸巾擦她的屁屁,确定干净之后,换上干净的尿布,再用相反的动作把尿布穿回去……这么简单也不会,你当什么老师啊!”

边碎念边抽张干净的纸巾,随手帮小女婴把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难的不是步骤,”柯岱陵指指自己的胸口,“是心理障碍。”

“什么心理障碍?”

叹口气,他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我可是个非常守法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月兑过小于二十……呃,应该是十九……十九岁少女的裤子—妳看,她还那么小,根本就还不满八个月,我根本下不了手!”

“夭寿喔!”抱着小女婴,大婶立刻跳离他三公尺远。“这是你女儿耶!你这禽兽,在外花心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女儿也想染指!”

“不是这样的!”

“还说不是!”

他为自己叫屈,“只是我每次帮她换尿布前,都会想到……原来我那些前女友,在二十几年前也曾经是软绵绵的小东西,然后慢慢长大……长成性感喷火的女人!她们的老爸也曾经辛苦的为她们把屎把尿,半夜怕吵醒她连电视都不敢开,处处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把小婴儿惹哭。

“这半个月来,我没有一天睡好觉的……换作我是她们老爸,要是知道有个男人随随便便就把她们的裤子月兑了……呃,我是说,妳知道的—唉,我一想到我女儿二十年后也会被某个来路不明的混小子月兑掉裤子,我就……”

大婶瞇起眼睛,听了差点没晕倒。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满脑子想的尽是那些东西!

“……牛牵到北京不是牛,不然会是什么?”他直觉反问。

“这是一种譬喻,懂吗?”

“妳就直接说我“男性本色”就好了嘛,干么拐弯抹角。”

叹口气,她问:“你女儿的名字取了没?”

“还没。”

她简直不敢相信,都一个多月了,小阿连最基本的名字都还没有!

“你到底在干么?”

“太忙了,要照顾她又要准备教案,哪有时间。”柯岱陵解释。“妳觉得小阿取什么名字好?”

大婶怒瞪他。“你问我?”

他回得理所当然,“对啊,妳不是在写小说吗?取名字对妳来说应该不困难吧!”

她真希望自己的腿够长,能一脚把他踹回家去。

“小阿取名,要拿生辰八字去给算命师批啦!万一我乱取,不合她八字怎么办?”

皱起眉,柯岱陵一脸伤脑筋。大婶真是迷信,取蚌名字而已,也要掷筊问神喔!

“这么说,妳帮不上忙喽?”

“……好啦!我去找几个可爱一点的名字让你选,这样总行了吧!”

“OK,就这么办。”

OK?她怎么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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