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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娇妻 第一章

作者:罂粟

“妳以为这样他就会回到妳身边吗?”媚眼一瞪,女人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已的情敌一眼。

“一定会的!”对方清纯的脸庞颤抖着,一双眼睛闪烁着泪光,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孩,婴孩哭声抽抽搭搭,令人不忍。

眉心一蹙,女人拉起倒在地上的情敌,打开门,将她赶出去。“不准妳再来找他,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妳却什么都不是。”

“砰!”一声,门狠狠的关上,四周安静无声,仅有站直的两个女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

“卡!今天就先到这里。”

导演一声令下,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蓝亚冰收起冷冽的气势,轻轻叹了口气,恢复原本的表情。

“大家都辛苦了。”她走向大家,亲切的打招呼。

“亚冰姊,妳真的好凶,刚刚我们都被妳吓死了!”

蓝亚冰耸肩一笑。“因为我适合演坏女人嘛!”

正当所有工作人员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没想到饰演女主角的白雪玉却拉着导演要求重拍一次,因为她刚刚发现自己右边脸颊长了一颗痘痘。

导演口气坚定的说:“这没有影响到剧情,何况屏幕上看起来并不明显,妳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咧!”

因被拒绝,她一脸怒气难消的回到休息室,不停向经纪人、化妆师、造型师抱怨。

“哇!头一次看到“小玉女”白雪玉在片场发飙的样子耶!”负责蓝亚冰的化妆师心有余悸的说。

“妳第一次来才不知道,她老是这样,我们都见怪不怪了。随她去。”

“好了,”蓝亚冰要她们压低声量。“别在工作场跋讲这种话,小心被别人听见。”

两人的休息室只隔一道墙,白雪玉的声音常常一字不漏的传到她们耳里,什么脏话、抱怨、八卦……从来没停过。

要她们别在这里抱怨是有道理的。

经纪人感叹的说:“亚冰姊,妳人真的太好了。唉!可是为什么妳老是演坏女人呢?”

蓝亚冰苦笑。“妳觉得我的外表适合当好女人吗?”

斑的身高,玲珑有致又火辣的身材,一张瓜子脸古今皆宜,魅惑而性感的眼神只消一瞟,包准一大票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两片红艳双唇不管微笑、愠怒,甚至只是面无表情,都自成一种风情……

这样的脸孔最适合演坏女人了!

从她二十岁出道至今,还没有演过什么正派的角色,从不择手段的第三者,到心狠手辣的黑道大姊头,或是人尽可夫的荡妇——她演来就是入木三分。

几年下来,在影剧界,已经不知不觉将她和“坏女人”划上等号,无人能出其右。

不只在戏中是如此,现实世界中,她也许不是心狠手辣的大姊头,但身边绯闻从没中断过,不管是跟圈内人或是政商名流,她多少都有点交情,不过往往只是吃顿饭、并肩与会,就被有心人加油添醋一番,久而久之,就算是白的,也被说成黑的。

传闻众说纷纭,她的私生活却十分隐密,看似游戏人间,其实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

休息室内总是被大把大把的花束占满,扑面而来的花香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悲妆师随手拿起红玫瑰花束里的卡片,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为妳上山下海在所不惜……老套的字眼她们早就看到麻痹,更不用说早已被这些话淹没的蓝亚冰。去年她得到最佳女演员奖时,还有政商名流要送她一幢洋房。

她到底收下没有?大家也都一头雾水。

休息室门被敲了几声,三人不约而同转头一看,一束黄色玫瑰出现在众人眼前。

“Hello。”一名高大斯文的男子走了进来,非常熟络的在蓝亚冰脸上轻轻印上一吻。

经纪人与化妆师对望一眼,非常识趣的离开,留他俩独处。

“花送妳。”

她叹口气。“跟你说过了,以后别再买花送我。”

“我来了妳不开心吗?”他拉了张椅子靠近她坐下。“什么时候结束?我送妳回家。”

她看了桌上的时钟一眼。“还有一个多小时呢!鲍司这么早就下班了?”

杨绍钧摇摇头,原本轻松的脸上悄悄蒙上一层灰色。“董事会搞不定那些帐款,前几天,跟美国那边的公司谈过了,他们出价的意愿很高,公司已经决定买家。”

“华浩”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集团,旗下囊括建筑、食品、纺织、运输等产业,近年来由于新上任的接班人不善经营管理,公司上下一片喧嚣,出现财务紧缩、周转不灵的危机。

杨绍钧是这间公司的总经理,由于华浩的种种问题,最近来找她时总是一脸倦容。

“真这么累,就回家好好休息,何必大老远跑来摄影棚接我?”

“妳到底是体贴我呢,还是想找借口疏远我?”

“如果都有呢?”她若有深意的看着他。“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

杨绍钧打住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现在就发好人卡给我会不会太快?我们还没有试着交往看看,不是吗?”

蓝亚冰咬咬唇。该怎么跟他说?她实在是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啊!

“让我送妳回家?”

“不了,”她倩笑。“我自己开车来的,会自己开车回去。”

杨绍钧蹭着她的手。追求她三个月以来,一直希望跟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但始终被她巧妙的回绝掉,他不想死缠烂打,偏偏无法忘记她——尽避她的风评不太好,可和她相处过就会知道,她不但没有大明星的架子,还意外地温柔体贴,在这浮豹的演艺圈内,宛如一朵出于污泥的莲花。

既然知道她善良本质,又怎会放过追求她的机会?只是他也知道不能急,“我明白妳的意思,但看在我们认识三个月的份上,下个月二十号是我们公司交接酒会,跟我一起去吧!”

“我相信杨总应该找得到更美丽的女伴。”

“我这三个月来,每逃诩对妳献殷勤,没有空讨好其它女人——我想现在她们也不太愿意理会我。”他自嘲。“所以,还是请妳赏光吧!”

她轻笑。杨绍钧这阵子的确是对她不差,如果除去他追求她的想法,她倒是挺喜欢这个朋友的。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那天晚上我家里正好有事,得在十点前回到家,我怕早退对你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不会,只要妳愿意去,我一定在十点前送妳回家。”

有了他的保证,蓝亚冰愿意陪他出席一次。

必到住处大楼,蓝亚冰搭上电梯。鹅黄色的灯光,华丽的精致浮雕,一件件装饰品在在显示这栋建筑物的价值不菲,有媒体曾经揣测究竟是哪个金主送这间豪宅给她,只是从来没有答案,当事人对此总是三缄其口。

这栋大楼采用最新防盗、防偷拍保全系统,从一进门的身份审核、电子磁卡、声纹辨识,想要通过层层关卡,若非屋主与家人,根本就连蚊子都会不得其门而入。

电梯到达二十楼,她打开一层层的锁,终于进到玄关。

“妈妈!”小女孩一听见声音,蹦蹦跳跳至她面前,开心的摊开一张奖状。“今天我说故事比赛得到全校第一名,老师说我要代替学校去参加比赛喔!”

“真的?妳好棒!”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蓝亚冰表情丰富起来,一双眼睛闪着宠溺的光芒,她模模小女孩的头发。“妳要说什么故事?”

“胖狐狸与三只企鹅。”

“好像很有趣,说给我听好不好?”

“好。”她兴高采烈的拉母亲到客厅坐下,站在她面前,清清嗓子,用着清楚的声调说:“从前从前,在一座深山里,有一只狐狸,因为牠实在太爱吃了,一个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大家都叫牠胖狐狸……”

“哎呀!”莫婶从厨房匆匆忙忙跑出来。“小砚,妳真是的,妈妈工作回来已经很累了,先让她好好休息,洗个澡,吃个饭嘛!妳这孩子,就是这么急性子。”

“没关系,先听完这个故事再说,然后呢?”

莫婶摇摇头,知道她疼爱孩子,尽避工作再晚、再辛苦,一回家一定会抽空陪陪女儿,而小砚也没让她失望,从小就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她们真是一对模范母女啊!如果,她们能生在普通家庭的话……

十点,哄着女儿上床睡觉后,蓝亚冰才开始忙自己的事。

十一点多,莫婶替她泡了壶花草茶端到书房。

“还没睡?”

“要去了。”莫婶叹了口气。“妳也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嗯!等我把剧本背完,剩下一个场景了。”

莫婶模了模桌上的剧本。她知道这个故事,也知道她所演的角色,是一个为了爱情不择手段的第三者。

“妳再怎么演,也是这样的角色,不觉得上逃谠妳不公平吗?”

就算演得好,对于她的形象提升却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更糟。

她楞了一下。“虽然是反派角色,但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可以揣摩,反派角色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就只有妳,演这样的角色还甘之如饴。”

“我没关系,只有小砚……我对不起她。”她忍不住模模女儿亲手绘制的故事书。

小砚一直比同年龄的小阿成视诋事,从她接演第一个反派角色走红后,年纪还小的她,到了幼儿园,逢人便说蓝亚冰是她妈妈,小阿子年纪小不懂事,以为电视上的坏女人真的很坏很坏,便连带的欺负起小砚……在班上不但孤立她,有些调皮的男孩子更是趁她不注意,将她关在厕所里……

从那次之后,她教她学会保护自己,那就是在外头跟她这个母亲划清界线,她将小砚从普通幼儿园换到双语幼儿园,就连小学,也让她就读私立名校,保障个人资料不致外泄。

她已经被贴上坏女人的标签,要是让外界知道未婚的她有一个女儿,届时小砚不知道会受到多少指责与骚扰,她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让她承受这些……

“妳啊……老是帮别人想那么多,小砚也是,妳们果然是母女。”

蓝亚冰笑着打发莫婶休息,待对方一走,她收起笑容,有点失神的回到座位上,打开一旁的抽屉,取出一只宝蓝色的盒子,轻轻打开,那是一只造型朴素的男表,她用指月复抚过蓝宝石表面,再摇了摇手表,又替它上发条。

伴在桌上,她静静地看着不曾停下的指针。快十一年了,它不曾停过……只要她每逃诩替它上发条,它就永远不会停下。

需要替小砚找个父亲吗?每当看着女儿那双清澄直率的眼睛,她就会想起那双无所畏惧的眼眸……

将表拿到耳边,她听着这十年来如一日不曾改变的声音。

“晚安。”

“妳今晚好美。”杨绍钧赞叹的说。

深紫色的缎面晚礼服将她白皙的皮肤映衬得艳光四色,颈后垂下几绺的发丝更平添几许妩媚。

从她家到会场这段路,他一边开车,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瞄着她。

在认识她前,多多少少听过她的传闻,并不时能看见她演的电影和电视剧,报章媒体说她是新生代实力女演员,却也是游戏人间的话题女王,身边男人一个换过一个,还有不少为她争风吃醋。

那时他心想,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真有本事让这么多男人为她疯狂?

直到在某个酒会遇见她,见面的第一眼已经让他惊为天人。她本人比屏幕上更美,深邃而妩媚的大眼足以勾去人的魂魄,还有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

她是声名狼籍的女人啊!他原以为她应该是巧笑倩兮的四处留情,或是手段高明的将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但其实她美丽,却也矜持,任何想一亲芳泽的男人都被她巧妙的拒绝在外。

他的接近给了大众许多臆测与话题,有人说她有息影的打算,或者惋惜他一个有为青年被蛇蝎美人诱惑。

当他身处其中时,才发现针对她的那些报导根本都是不实的,是他喜欢她、欣赏她,一如一般的爱情,他,迷恋着她。

一到会场,她的到来引起不小的骚动,各家媒体拍了不少他们一同出现的照片,看来明天又有花边新闻可报。

酒会开始,华浩不少老臣脸色凝重,与会场内大部份脸上挂着笑容的年轻人形成强烈对比,中间还穿插不少西方人。也难怪老臣们会脸色凝重了,辛苦奋斗大半辈子,没想到公司最后却被洋人买走。还能怪谁?只能怪新总裁不争气。

瞧,这么重要的交接酒会,他在做什么?还不是喝个烂醉到处胡言乱语。

“绍钧、绍钧,哈哈哈,你果然在这里!这种、呃!把公司卖掉的大日子你这个总经理当然得出现喽!呃!”

他的胡言乱语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这种话在这样的场跋实在是不适宜。

杨绍钧想将他带到旁边,尽量不要引人侧目,却被他一手挥开。

“啊!妳就是绍钧新的女朋友呀!长这么漂亮……怎样?绍钧的床上功夫好吗?跟其它人比起来如何呢?如果妳不满意他的,改天可以来找我——呃!”

杨绍钧简直听不下去。若非这里人多,他还真会一拳挥到他鼻子上。

蓝亚冰以眼神止住他的怒气,又连忙安抚眼前的醉汉。“总裁,仪式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管他的,所有事情交给底下的员工去办就好啦!反正从来没有人把我当作总裁……走走,我带妳去看我买的新车。”语毕,还没了分寸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面对他失态的言行举止,蓝亚冰再也忍无可忍,她甩了他一巴掌,趁他错愕不已的当下,跳离他三公尺远。

“不要随便碰我。”她板起面孔,就像她所扮演的蛇蝎美人般冷冷地说。

这一巴掌真是呼得好!所有员工默默为蓝亚冰喝采,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将人带开。

“妳、妳居然敢打我!妳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小演员,也敢——”他往前就要抓住她,没想到后颈突然被一扯,“刷!”一声,他松开紧抓着蓝亚冰的手,向后一转,被丢到台上。

“大家等你很久了。”

那一道低沉而充满嘲讽的男声让蓝亚冰一惊,抬头定睛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她惊得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男人不经意瞄她一眼,眼神中掺着一丝不屑,转身走上台。

他怎么会在这里?瞪着他的背影,蓝亚冰久久无法回神。

“怎么了?妳从刚刚就开始心神不宁。”在她住处大楼前停下车,杨绍钧转过头,关心的问。

“嗯?有吗?”她慌张的想要下车,却没注意到固定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还说没有呢!”他笑着替她解开带扣。

“谢谢——”才要下车,又被他一手拉了回来。

“今晚对不起,让妳遇到那种事。”他指的是醉汉老板的骚扰,以为她为了这件事一整晚闷闷不乐。

看着他眼中的歉意,她及时会意过来。“喔!你是说那个……嗯,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在演艺圈打滚这么多年,那种藉酒装疯趁机吃豆腐的男人她看多了,早就见怪不怪,她的郁闷并不是因为这种小事。

“跟前总裁上台的那个东方人……他是……”

“他是美国总公司的总经理,这次派回台湾负责接收华浩,也算是华浩的负责人了。听说他是台湾人,可能也是因此才派他来吧!”

“他叫什么名字?”虽然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没认错人,但她还是想再经过确认。

“简律,简单的简,法律的律。”

一听见这个名字,胸口像是遭受一记重搥,她紧揪着胸口。没想到真的是他……为什么他变了这么多?她所熟悉的那双真挚的眼睛呢?千头万绪都因为这个名字翻搅起来。为什么他回来了?选在这个时候回来?选在今天回来……

“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没事。”

“要不要我送妳上楼?”

“不用了。”她谢绝了他的帮助。“我自己上楼就行了。”

他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能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

心不在焉的上了楼,回到家刚好十点整。杨绍钧非常守信用的让她提早离开,也非常体贴的送她回家。

如果她的心可以容下他的身影,事情一定简单多了。

“小砚,妈妈回来喽!”莫婶喊着。

“妈妈——”蓝小砚蹦蹦跳跳的戴着一顶生日帽跑到她身边。“快来吧!我们都在等妳呢!莫婶买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蛋糕喔!”

小砚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她靠着这双善良纯真的眼不知熬过多少艰困的时刻。然而,为什么今天那双眼睛,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呢?

“妈妈,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砚模模她的额头。“嗯,没有发烧啊!”

“小家伙。”蓝亚冰笑着抓下她的手,捏捏她的鼻子。“生日快乐。”

她们一起来到客厅,桌上摆着一个七吋大小的冰淇淋蛋糕,上面插着十根蜡烛。

“小砚,快许三个愿望。”

小砚闭着眼睛,眉毛调皮地上下掀动,似乎在想什么困难的愿望,然后她睁开眼睛,眼珠骨碌碌的看向母亲,顽皮地咧嘴一笑。

“笑什么?”

“没事啊!”呼——她一口气吹熄所有蜡烛,正准备切蛋糕,莫婶却拉着她问:“妳许了什么愿望?”

她摇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说一下嘛。”蓝亚冰不死心,缠着女儿,在她肚皮上直搔痒。

“不行、不行!不能说,说了就不会实现了。”她非常坚持,找到空隙溜出母亲的怀抱,跑到另外一头去切蛋糕。

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第一个愿望是每逃诩能开开心心;第二个愿望是希望她能长到两百公分,然后凌空灌篮,干掉那些骄傲自大的男生;第三个愿望,是希望她能有个爱妈妈,也爱她的爸爸。

“鬼灵精。”蓝亚冰笑着模模她的头。

按照往例,她们放了罗西尼的“信望爱”为她庆生,小砚边听边看着-CD-盒子封面。

“妈,这片-CD-是不是很久了?”

“妳怎么知道?”

“妳看它的录音年份,还有出厂日期——都十几年了,那不是比我还老?妈,这妳在哪里买的?”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蓝亚冰楞了一下。“那是……一个朋友给我的。”

“妈的朋友?谁啊?”看母亲有点恍神的样子,小砚试探性的问:“是爸爸吗?”

“小砚——”莫婶出声制止她问下去。

“我只是好奇嘛!”

音响突然出现走音,合唱声音忽高忽低,还不时有跳针现象。

蓝亚冰拿出-CD-,用清洁剂擦拭一下,再放入音响内,但情况没有好转,她失落地盯着跳跃的荧光绿秒数,最后咬着唇,将-CD-取出,放回盒子里。

“太久了,都走音了……”

莫婶与小砚不约而同听出她喃喃自语中的哀伤。她们都知道,蓝亚冰非常喜欢这首曲子,时常在家中播放来听……那是一首好听却不普遍的曲子,但偶尔到教堂,可以听唱诗班唱到。

小砚走近,靠在她身边。“妈,不要难过,我再去买一片一模一样的给妳好不好?”

“不用了。”她收起-CD,将它放回原位。“再买,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

简律那冰冷的眼神又跃进她的脑海,她低头,望向女儿那双几乎与她生父如出一辙的眼睛,胸口微微泛疼。什么事都发生在今天……

律回台湾了,他会来找她吗?他知道小砚的存在吗?会来向她讨回女儿吗?

她什么也不求,只求一切如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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